陈思成

　　石小猛用力地呼吸着，尽量平静着自己的情绪。
　　
　　40.程锋卧室，内，日
　　
　　疯子在被窝中酣睡。
　　手机在床头柜上响个不停。
　　疯子迷迷糊糊地伸出手一阵摸索，终于摸到了手机。
　　疯子闭着眼睛接着电话：“喂……”
　　小猛OS：疯子，你现在有空吗？我有事找你……
　　疯子睁开了眼睛，有点清醒过来：“小猛，广告的事儿我正在努力，我……”
　　
　　41.大街，外，日
　　
　　石小猛打断了疯子的话：“不是广告的事儿！我在学校操场等你，不见不散。”
　　石小猛不由分说地挂断了电话，深呼吸了几下，伸手拦下了一辆出租车。
　　
　　42.程锋卧室，内，日
　　
　　疯子已经坐了起来，看着手里的手机发愣。
　　疯子突然反应过来，神情紧张起来，如临大敌。
　　疯子想了想，猛地掀开被子，飞快地抓过床头的衣裤穿了起来。
　　
　　43.学校操场，外，日
　　
　　石小猛坐在操场边，神情已恢复冷静，心事重重地看着远处正在踢足球的一队人。
　　疯子带着个大墨镜匆匆跑了过来。
　　疯子：“什么事儿这么急？”
　　石小猛不答，只打量着他：“昨晚又喝大了？”
　　疯子：“你怎么知道？”
　　小猛：“你浑身的酒气到现在还没散呢！”
　　疯子：“昨晚确实喝多了……你说吧……干嘛急着见我……”
　　石小猛想了想：“胡容强说，要是这事儿办不成的话，就解雇我。”
　　疯子：“王八蛋！解雇你正好，到我公司来！”
　　石小猛摇头：“我不想一直撑着你这根拐棍！沈冰也说了，她不希望我总是欠你的情！”
　　疯子一下子摘掉了黑镜，紧张地：“沈冰？她还说什么了？”
　　石小猛一边说一边留心着疯子的表情：“她说，其实她现在已经很幸福了，她说，她不稀罕什么房子，车子，她说，只要有我有她的地方就是家……”
　　疯子很不是滋味儿地笑了：“是吗？这话听着还真感人啊，哈哈！”
　　石小猛尽量不动声色：“是啊，所以我在想，虽然我石小猛和你程锋比起来简直是一无所有，可我有了一个这样的女人，也就等于有了整个世界……”
　　疯子也尽量显得轻描淡写：“呵呵，我怎么听着有点儿不对劲儿呢？你丫不会大清早地把我叫到这儿来，就是为了和我比较谁更幸福吧？”
　　石小猛笑：“呵呵，你在我们哥儿几个面前显摆了这么些年了，就不容许我也把自己仅有的一点幸福拿出来晒一晒？”
　　疯子：“好吧，你要是为了让我嫉妒的话，我承认你的目的达到了……
　　石小猛：“嫉妒我什么？”
　　疯子：“啊？……开玩笑呢，自己兄弟有什么嫉妒的……”
　　石小猛：“其实，尽管沈冰对我什么要求都不提，我还是在心理面觉得自己配不上她……我们总不能在出租屋里结婚生孩子吧？”
　　疯子：“是啊，身为男人，是该让自己爱的女人过得好点……”
　　石小猛露出一丝冷笑，却又很快按捺住了，尽量不动声色：“所以，我只有老着脸再来求你了……广告的事，你会帮我吗？
　　疯子有些底气不足地：“当然啦！”
　　石小猛：“真心话？”
　　疯子：“我一直在想办法，但是你知道我和老程的关系，越来越糟……”
　　石小猛：“你的困难我当然明白！其实，就我一个人怎么样都无所谓，可现在我身边还有沈冰……所以我才来求你！我必须做最后的努力！我不想她一直跟着我这样一直没出息下去！我不想让她跟着我吃苦！”
　　疯子逃避着小猛的眼神：“小猛，你，你再给我一点时间，我再去做做老程的工作！”
　　石小猛：“这一点时间是多久？”
　　疯子：“我，我也说不清楚……”
　　石小猛笑：“你该不会是一直在敷衍我，等着我来求你吧？”
　　疯子打量着小猛，心虚地笑了笑：“你丫今天真奇怪……说的话越来越不像人话！”
　　石小猛：“那我就再说一句更不像人话的——你一直在盼着我和沈冰分手，是不是？”
　　疯子的神情凝住了。
　　石小猛逼视着他：“你早就在打沈冰的主意了，是不是？你帮她找工作，也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是不是？而这次广告的事让你觉得机会终于来了，是不是？所以你才故意拖着等着我来求你是不是？”
　　疯子一时有些慌了手脚：“我……小猛，你听我说，我……”
　　石小猛冷笑：“你说吧，我听着呢！”
　　疯子深吸一口气，稳住阵脚，迎上小猛咄咄逼人的目光：“没错，我是喜欢沈冰！说得再滥俗一点，我就是对她一见钟情了，早在帮你去接她的时候！”
　　石小猛狠狠地看着疯子，眼中快喷出火来。
　　疯子苦笑：“我知道自己王八蛋，可这种感觉我压根控制不住，我打死自己也没想到，我居然也会干出这么恶心的事，居然也爱上自己兄弟的女人……”
　　不等疯子说完，石小猛就一把拽住了疯子：“兄弟的女人，你他妈还知道兄弟这俩个字？”
　　疯子把心一横：“小猛，你和沈冰分手吧！我愿意把自己的一切都给你来换这个机会！我知道我现在简直禽兽不如，可是我没办法！我这些天太苦了……我又不想违背自己的原则，只有你和他分手我才能有机会！所以你有什么要求都说出来，我都答应你，都答应你！”
　　小猛由于愤怒脸已变了形，声音也已经走调，他一拳把疯子打到：“王八蛋！！”
　　疯子跌在地上，抹了一把流出来的鼻血，带着哭腔：“你……别怪我行不行？我就和吃了迷药似的，我控制不了自己！”
　　石小猛指着摔倒在地上的疯子，一字一句的：“程锋，你记住！从今天开始就当我们俩从来就没认识过！”
　　石小猛怒气冲冲地离去。
　　疯子懊恼地仰躺在地上。
　　
　　44.吴魏公司，内，日
　　
　　吴魏瘫坐在椅子上，双目无光：“怎么又没反应了？”
　　下属：“这不很好吗？海东玩不动了，他们缴械投降了！你又赢了……”
　　吴魏：“人家是不陪我玩了！什么投降！”
　　下属：“可公司赢利了啊！”
　　吴魏：“怎么和华勇一个思维？然后呢？！”
　　下属：“……我们赚钱了啊！”
　　吴魏：“赚钱又有什么意思呢？没人跟你玩只是赚钱又有什么意思呢？！赚再多钱你能花多少？——人一辈子，撑死两三千万就已经能够过得很好，你这种守财奴到最后的墓志铭一定是“人在天堂，钱在银行”这八个字！我还是想有些刺激心跳的东西告诉我，我还活着。否则，没有喜怒哀乐了，跟死人一样。帮我叫华勇回来，和你们对话真的很困难！”
　　下属不知道如何作答，退出去。
　　电话铃响。
　　吴魏面无表情地接起来。
　　伍媚OS：“吴魏。我回来了。”
　　吴魏一下子跳起来：“伍媚！……”
　　
　　45.吴魏公司，内，日
　　
　　吴魏兴冲冲的对着镜子端详起自己边吩咐助手：“今晚在威斯汀给我定个包间！”
　　秘书：“几个人？”
　　吴魏想了下：“三个！”
　　秘书：“吴总，很久没见你这么神采飞扬了？”
　　吴魏笑：“哦？是吗？”
　　秘书：“今晚约得是不是我们未来的嫂子啊？”
　　吴魏平静了下，苦笑：“确切的说是你们过去的嫂子……
　　吴魏拿起电话：“吴狄啊，晚上一起吃个饭。伍媚回来了——说起来你还一次都没见过……”
　　
　　46.饭店，外，夜
　　
　　吴魏兴奋的带着吴狄从车上走下来，一路走进饭店。
　　吴魏：“她好像说是正式调回北京工作了。”
　　吴狄：“从没见过你那么隆重的跟我介绍过一个女人，你们还有可能吗？”
　　吴魏笑了笑没有回答。
　　吴狄：“这些年你一直一个人，不会是在等她吧？”
　　吴魏不置可否：“她是个值得等的女人……”
　　
　　47.饭店包间，内，夜
　　
　　吴魏推开了包间的门。
　　餐桌边一个风姿绰约的女人背影。
　　吴魏：“伍媚。”
　　那女子回头，嫣然一笑，竟是那晚神秘的猫样女子。
　　吴狄愕然。
　　
　　48.饭小猛出租屋楼顶天台，内，夜
　　
　　小猛坐在天台上抽着烟。
　　烟头在暗夜之中不时明灭。
　　夜幕中小猛孤坐的剪影。
　　
　　49.店包房，内，夜
　　
　　吴魏介绍吴狄和伍媚认识。
　　吴魏：“她就是我和你说过的，我以前的女朋友现在的好朋友，伍媚……”
　　伍媚伸出手，仿佛从没见过吴狄般：“叫我小伍吧，五妹五姐的容易让人误会……”
　　吴魏：“我异父也异母的弟弟，吴狄……”
　　吴狄表情很不自在，有些慌张地：“啊……你好……”
　　伍媚笑得妩媚：“无敌？真的那么厉害吗？”
　　吴狄没明白：“什么？”
　　伍媚和吴魏笑。
　　
　　50.小猛出租屋，内，夜
　　
　　房中亮着灯，却空无一人。
　　房中一直回荡着手机铃声。
　　沈冰提着一大包从超市买的东西推门进来。
　　沈冰放下东西，冲着厨房：“哎，你怎么不接电话呀？”
　　没有人应。
　　沈冰纳闷地走到厨房门口看了看，转身走到书桌旁拿起手机。
　　来电显示是“疯子”。
　　沈冰想了想，没有接，放下了手机，把买的东西拿出来往桌上摆放。
　　手机一直不停地响。
　　沈冰接起来：“喂……”
　　
　　51.学校操场，外，夜
　　
　　疯子坐在操场边上接着电话，神情有些不知所措：“呃……沈冰啊……小猛呢？……”
　　沈冰OS：“他把电话放在屋里了，人不在，应该就在家附近吧……”
　　疯子：“你找到他，让他无论如何接一下我的电话……”
　　沈冰OS：“怎么了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