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故事梗概
- 作品卖点
- 作品正文
我，代号“毒蛇”，曾让半个世界的情报机构夜不能寐的王牌特工，此刻正被一只滚过污水沟的橡胶小黄鸭硌着腰。视线勉强能与垃圾桶油腻的边缘平齐，鼻腔里充斥着腐烂菜叶和某种可疑化学试剂的混合气味。
我穿越成这个六岁豆丁身体的第一天，就在“借”点启动资金时失手，被老对家“秃鹫”的人撵进了这条死胡同。 脚步声在巷口停下，皮质鞋底敲击湿漉漉的石板，不疾不徐，带着猫捉老鼠的戏谑。
完了。我这刚出炉的、短手短脚的新身体，别说格斗枪械，跑快点儿都怕自己绊倒。脑海里飞速掠过上一世被秃鹫一枪爆头的最后画面，冰凉刺骨。这辈子，难道要憋屈地终结在垃圾桶里？ 阴影笼罩下来。
一个高大的男人堵住了巷口唯一的光源，逆光中看不清脸，但那轮廓、那气场，烧成灰我都认得——李阎，代号“秃鹫”，我的老冤家，亲手送我上黄泉路的那位。他怎么会在这里？
这个时间点，他应该在西伯利亚啃冻土豆才对！ 李阎没立刻动手，只是用那种审视猎物的冰冷目光扫视着小小的垃圾桶内部。我心脏跳得快要从喉咙里蹦出来，属于孩童的本能让我想放声大哭，但“毒蛇”的意志死死摁住了这种丢人的冲动。
绝境，真正的绝境。硬刚是死，求饶？秃鹫字典里没这个词。 电光石火间，“毒蛇”的狡诈和孩童身份的荒谬感碰撞出一个火花。我深吸一口气，压下所有成年人的屈辱，用尽全身演技，让那双大概是水汪汪的大眼睛蓄满无辜。然后，我在身上那件明显大了一号的、脏兮兮的连体衣口袋里摸索起来。
李阎的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似乎没料到这脏兮兮的小东西是这个反应。他可能以为会听到尖叫，或者看到一团瑟瑟发抖的模糊影子。 我掏出来的，不是刀片，不是毒针，而是一根在之前逃跑路上，从路边小摊“顺”来的、草莓味棒棒糖。
糖纸有些皱巴巴，沾着点灰。我努力举起短胳膊，将棒棒糖递向那张冷硬的脸，用能把自己恶心吐的、糯叽叽的奶音开口：“叔叔，吃糖。吃糖能变聪明哦。” 空气凝固了一瞬。
李阎身后隐约传来手下憋笑的闷哼。他本人嘴角抽动了一下，像是被这匪夷所思的举动噎住了。随即，那弧度化为一丝极冷的笑意，右手缓缓探向腰间——那里鼓囊囊的，绝对是枪。
就是现在！ 在他拔枪前的零点一秒，我猛地吸足一口气，然后——“哇！” 这不是普通的哭。这是汇聚了我两辈子所有委屈、不甘、愤怒，以及对这个操蛋世界最深沉控诉的嚎啕。音浪之高，分贝之强，穿透力之惊人，简直不像人类幼崽能发出的，更像是一台失控的防空警报。眼泪决堤，鼻涕泡都吹了出来，小小的身体哭得一抽一抽，眼看就要背过气去。 李阎拔枪的动作僵住了。
他大概处理过无数种负隅顽抗、跪地求饶、甚至同归于尽的场面，但绝对没处理过这种生化武器级别的噪音攻击。巷子外原本零星的路人脚步声停下了，附近楼房的窗户接二连三地打开。 “谁家孩子哭这么惨？” “是不是拐卖啊？” “报警！快报警！” 远处隐约传来了警笛声，由远及近，速度惊人。
李阎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他眼神阴鸷地盯了我一眼，那目光复杂得难以形容，有杀意，有恼怒，还有一丝……被将了一军的憋屈？他迅速对身后打了个手势，那几个手下立刻无声地散入阴影中。他自己则最后看了我一眼，那眼神仿佛在说“算你狠”，然后也转身消失在巷口。
警察冲进来时，只看到一个哭得快晕过去、脏得像个小泥猴的可怜娃。我被女警温柔地抱起来，拍着背安抚。脸埋在她肩头的那一刻，我止住了哭声，嘴角在无人看见的角度，勾起一个属于“毒蛇”的、冰冷的弧度。 活下来了。虽然方式屈辱，但活下来了。
我以为这只是个狼狈的插曲，秃鹫吃了瘪，肯定会暂时隐匿。然而，第二天，当我在警局的临时安置房里，对着镜子研究怎么用这短手指灵活地解开复杂的鞋带时，李阎出现了。 他换了一身剪裁得体的深色西装，脸上的戾气收敛得干干净净，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沉稳、甚至带着几分恰到好处的担忧与疲惫。
他向警方出示了文件，声称我是他远房表姐意外去世后留下的孤儿，他是我唯一的监护人，之前因为沟通不畅导致我走失，现在要接我回家。 证件齐全，说辞完美，表情真挚。
警察显然松了口气，毕竟有人认领是好事。而我，这个“失而复得”的“侄子”，在李阎伸手过来要抱我时，浑身血液几乎倒流。他想干什么？把我弄出去，然后找个荒郊野外彻底解决掉？ 我下意识地想后退，但李阎的手稳稳地落在了我的头顶，力道不轻不重，甚至带着点生疏的温和。
“跟叔叔回家，好不好？”他声音低沉，眼神里竟有那么一丝……类似于“慈爱”的东西？ 我僵在原地，大脑疯狂运转。拒绝？一个刚失去母亲（据他所说）又受惊过度的孩子，似乎不该拒绝唯一亲人的怀抱。反抗？在全是警察的局子里？那只会暴露我的异常。 最终，我任由他把我抱起来。他的怀抱很稳，有淡淡的烟草和薄荷味，隔绝了警局的嘈杂。
趴在他肩上，我看着那些对此情此景表示欣慰的警察，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这戏，还得演下去。而且，舞台换到了狼窝。 李阎的住处出乎意料的……正常。不是安全屋的冷硬风格，而是一处高档公寓，装修简约现代，甚至还有几盆绿植。他给我准备了儿童房，满屋子都是崭新的玩具、绘本，衣柜里塞满了合身的童装。
他亲自下厨（味道居然不错），给我放洗澡水，笨拙地给我讲睡前故事（把暗杀任务讲成了童话版本）。 这一切都透着极度的诡异。秃鹫，冷血无情的秃鹫，在扮演一个……慈父？他看我的眼神时而复杂，时而放空，像是在透过我看另一个人。有时我能捕捉到他眼底一闪而过的审视和冰冷，但很快又会被那种刻意营造的温和取代。
我必须搞清楚他想干什么。机会在一个午后降临。李阎接了个电话出去了，书房门罕见地没锁死。我像只真正的小猫一样溜了进去。书房整洁得过分，但在一个上锁的抽屉底部（开这种锁对“毒蛇”来说易如反掌，即使手指短了点），我找到了答案。 那是一份泛黄的机密档案。首页，是我前世——“毒蛇”的高清照片。照片上，我的额头，被红笔狠狠画了一个巨大的“叉”。
旁边是李阎熟悉的、铁画银钩的笔迹：清除确认。 冰冷的寒意瞬间从脚底窜到头顶。他早知道我是谁？或者，他怀疑了？收养我，是为了监视、试探，还是更残忍的……玩腻了再杀？ 就在这时，书房外传来了钥匙转动的声音。李阎回来了！我迅速将一切恢复原状，心脏在胸腔里擂鼓。刚溜回客厅的地毯上，抓过一个奥特曼，李阎就推门走了进来。
他目光扫过看似在专心玩玩具的我，眼神深邃。 晚上，他端着一杯热牛奶走进我的房间，语气是惯常的温柔：“宝宝，今天在家乖不乖？有没有什么想跟爸爸说的？”他刻意用了“爸爸”这个称呼。 我抱着膝盖坐在床上，仰头看他，用最无辜的奶音回应：“爸爸，你说过吃糖能变聪明，但没告诉过我，变聪明了就要写作业呀。”我指了指桌上他昨天放下的、超龄的智力题册。
李阎脸上的笑容淡了下去。他没有接话，只是静静地看着我，那目光不再是伪装出的温和，而是锐利得像手术刀，仿佛要剥开我幼小的皮囊，直视内里那个属于“毒蛇”的灵魂。房间里安静得可怕，只有窗外隐约的车流声。 然后，我清晰地听到，一声轻微的金属摩擦声——他垂在身侧的手，那把一直随身携带的配枪，保险被打开了。
“咔哒。” 那声轻微的“咔哒”，像一枚冰针，精准地刺破儿童房里温馨假象的泡沫。空气瞬间凝固，稠得让人喘不过气。奥特曼塑料玩具的棱角硌着我的掌心，提醒着我此刻身体的弱小与不堪一击。 李阎脸上的最后一丝伪装的温和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毫无波澜的审视，一种猎手终于对伪装成猎物的同类失去耐心的冰冷。
他端着牛奶杯的手稳得像磐石，另一只垂在身侧的手，虽然看不见，但我知道，枪口此刻正隔着衣料，无声地指向我。 “作业不难，”他开口，声音低沉平缓，听不出喜怒，却比怒吼更令人心悸，“对于能从那帮废物眼皮底下溜走，还能用一根棒棒糖和一场戏把我逼退的孩子来说，应该很简单。” 他知道了。或者，他至少确信我不是普通孩子。
那句“变聪明就要写作业”的狡辩，在打开保险的枪面前，苍白得可笑。 心脏在肋骨后面疯狂撞击，属于孩童的本能尖叫着让我哭泣、求饶。但“毒蛇”的神经如同淬火的钢丝，越是绝境，越是绷紧冷静。哭没用，装傻没用。秃鹫已经撕开了第一层伪装。 我眨巴着眼睛，长睫毛上甚至还故意沾上点刚才打哈欠憋出的泪花，小嘴一瘪，声音带着点委屈的颤音：“可是……爸爸，那个本子上的画画好吓人，那个叔叔脸上有个大红叉叉……我晚上会做噩梦的。
”我一边说，一边仔细观察他瞳孔最细微的变化。直接承认是找死，但完全否认更是欲盖弥彰。最好的防御，是让对方不确定，是搅浑水。 李阎的眼神锐利得像要剖开我的颅骨。他显然没料到我会主动提及书房里的发现，而且是以这种“被吓到”的角度。这和他预想的任何一种反应——惊恐、辩解、暴起反击——都不同。 “哦？”他尾音微微上扬，带着探究，“你看到什么画了？”
“就是一个叔叔的照片，”我比划着，用小孩子的混乱语序描述，“在爸爸书房那个抽屉里，和好多好多纸在一起……那个红叉叉，像大灰狼吃掉小红帽的样子。”我适时地瑟缩了一下，抱紧了膝盖，把半张脸埋进去，只露出一双“受惊”的大眼睛望着他。 这是赌博。
赌他对一个六岁孩子的话会信几分，赌他是否真的确定我的身份，还是仅仅处于高度怀疑阶段。 also赌他那份档案的机密程度，是否允许被一个“意外”看到的孩子大肆描述。 李阎沉默了。他盯着我，时间长得足够我数清他眼角那几道细微的纹路。房间里只有我故意放重的、带着点抽噎的呼吸声，和他几乎微不可闻的鼻息。
牛奶杯沿的热气渐渐稀薄。 他突然动了一下。我全身肌肉瞬间绷紧，但只是虚惊一场。他并没有拔枪，而是将牛奶杯放在了我的床头柜上。 “那是工作上的东西，不小心放错了地方。”他语气恢复了之前的平稳，甚至带上一点安抚，“以后不要随便进书房，尤其是动爸爸的抽屉，明白吗？”这话听着是告诫，实则是不容置疑的命令。
我用力点头，像只受教的小鹌鹑。 “牛奶趁热喝，有助于睡眠。”他伸手，似乎想揉揉我的头发。那动作看似亲昵，我却能感受到他指尖蕴藏的力道和警惕。在他手落下之前，我猛地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就势向后一倒，滚进被窝里，只露出毛茸茸的头顶，含糊不清地嘟囔：“嗯……爸爸晚安……”
我穿越成这个六岁豆丁身体的第一天，就在“借”点启动资金时失手，被老对家“秃鹫”的人撵进了这条死胡同。 脚步声在巷口停下，皮质鞋底敲击湿漉漉的石板，不疾不徐，带着猫捉老鼠的戏谑。
完了。我这刚出炉的、短手短脚的新身体，别说格斗枪械，跑快点儿都怕自己绊倒。脑海里飞速掠过上一世被秃鹫一枪爆头的最后画面，冰凉刺骨。这辈子，难道要憋屈地终结在垃圾桶里？ 阴影笼罩下来。
一个高大的男人堵住了巷口唯一的光源，逆光中看不清脸，但那轮廓、那气场，烧成灰我都认得——李阎，代号“秃鹫”，我的老冤家，亲手送我上黄泉路的那位。他怎么会在这里？
这个时间点，他应该在西伯利亚啃冻土豆才对！ 李阎没立刻动手，只是用那种审视猎物的冰冷目光扫视着小小的垃圾桶内部。我心脏跳得快要从喉咙里蹦出来，属于孩童的本能让我想放声大哭，但“毒蛇”的意志死死摁住了这种丢人的冲动。
绝境，真正的绝境。硬刚是死，求饶？秃鹫字典里没这个词。 电光石火间，“毒蛇”的狡诈和孩童身份的荒谬感碰撞出一个火花。我深吸一口气，压下所有成年人的屈辱，用尽全身演技，让那双大概是水汪汪的大眼睛蓄满无辜。然后，我在身上那件明显大了一号的、脏兮兮的连体衣口袋里摸索起来。
李阎的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似乎没料到这脏兮兮的小东西是这个反应。他可能以为会听到尖叫，或者看到一团瑟瑟发抖的模糊影子。 我掏出来的，不是刀片，不是毒针，而是一根在之前逃跑路上，从路边小摊“顺”来的、草莓味棒棒糖。
糖纸有些皱巴巴，沾着点灰。我努力举起短胳膊，将棒棒糖递向那张冷硬的脸，用能把自己恶心吐的、糯叽叽的奶音开口：“叔叔，吃糖。吃糖能变聪明哦。” 空气凝固了一瞬。
李阎身后隐约传来手下憋笑的闷哼。他本人嘴角抽动了一下，像是被这匪夷所思的举动噎住了。随即，那弧度化为一丝极冷的笑意，右手缓缓探向腰间——那里鼓囊囊的，绝对是枪。
就是现在！ 在他拔枪前的零点一秒，我猛地吸足一口气，然后——“哇！” 这不是普通的哭。这是汇聚了我两辈子所有委屈、不甘、愤怒，以及对这个操蛋世界最深沉控诉的嚎啕。音浪之高，分贝之强，穿透力之惊人，简直不像人类幼崽能发出的，更像是一台失控的防空警报。眼泪决堤，鼻涕泡都吹了出来，小小的身体哭得一抽一抽，眼看就要背过气去。 李阎拔枪的动作僵住了。
他大概处理过无数种负隅顽抗、跪地求饶、甚至同归于尽的场面，但绝对没处理过这种生化武器级别的噪音攻击。巷子外原本零星的路人脚步声停下了，附近楼房的窗户接二连三地打开。 “谁家孩子哭这么惨？” “是不是拐卖啊？” “报警！快报警！” 远处隐约传来了警笛声，由远及近，速度惊人。
李阎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他眼神阴鸷地盯了我一眼，那目光复杂得难以形容，有杀意，有恼怒，还有一丝……被将了一军的憋屈？他迅速对身后打了个手势，那几个手下立刻无声地散入阴影中。他自己则最后看了我一眼，那眼神仿佛在说“算你狠”，然后也转身消失在巷口。
警察冲进来时，只看到一个哭得快晕过去、脏得像个小泥猴的可怜娃。我被女警温柔地抱起来，拍着背安抚。脸埋在她肩头的那一刻，我止住了哭声，嘴角在无人看见的角度，勾起一个属于“毒蛇”的、冰冷的弧度。 活下来了。虽然方式屈辱，但活下来了。
我以为这只是个狼狈的插曲，秃鹫吃了瘪，肯定会暂时隐匿。然而，第二天，当我在警局的临时安置房里，对着镜子研究怎么用这短手指灵活地解开复杂的鞋带时，李阎出现了。 他换了一身剪裁得体的深色西装，脸上的戾气收敛得干干净净，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沉稳、甚至带着几分恰到好处的担忧与疲惫。
他向警方出示了文件，声称我是他远房表姐意外去世后留下的孤儿，他是我唯一的监护人，之前因为沟通不畅导致我走失，现在要接我回家。 证件齐全，说辞完美，表情真挚。
警察显然松了口气，毕竟有人认领是好事。而我，这个“失而复得”的“侄子”，在李阎伸手过来要抱我时，浑身血液几乎倒流。他想干什么？把我弄出去，然后找个荒郊野外彻底解决掉？ 我下意识地想后退，但李阎的手稳稳地落在了我的头顶，力道不轻不重，甚至带着点生疏的温和。
“跟叔叔回家，好不好？”他声音低沉，眼神里竟有那么一丝……类似于“慈爱”的东西？ 我僵在原地，大脑疯狂运转。拒绝？一个刚失去母亲（据他所说）又受惊过度的孩子，似乎不该拒绝唯一亲人的怀抱。反抗？在全是警察的局子里？那只会暴露我的异常。 最终，我任由他把我抱起来。他的怀抱很稳，有淡淡的烟草和薄荷味，隔绝了警局的嘈杂。
趴在他肩上，我看着那些对此情此景表示欣慰的警察，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这戏，还得演下去。而且，舞台换到了狼窝。 李阎的住处出乎意料的……正常。不是安全屋的冷硬风格，而是一处高档公寓，装修简约现代，甚至还有几盆绿植。他给我准备了儿童房，满屋子都是崭新的玩具、绘本，衣柜里塞满了合身的童装。
他亲自下厨（味道居然不错），给我放洗澡水，笨拙地给我讲睡前故事（把暗杀任务讲成了童话版本）。 这一切都透着极度的诡异。秃鹫，冷血无情的秃鹫，在扮演一个……慈父？他看我的眼神时而复杂，时而放空，像是在透过我看另一个人。有时我能捕捉到他眼底一闪而过的审视和冰冷，但很快又会被那种刻意营造的温和取代。
我必须搞清楚他想干什么。机会在一个午后降临。李阎接了个电话出去了，书房门罕见地没锁死。我像只真正的小猫一样溜了进去。书房整洁得过分，但在一个上锁的抽屉底部（开这种锁对“毒蛇”来说易如反掌，即使手指短了点），我找到了答案。 那是一份泛黄的机密档案。首页，是我前世——“毒蛇”的高清照片。照片上，我的额头，被红笔狠狠画了一个巨大的“叉”。
旁边是李阎熟悉的、铁画银钩的笔迹：清除确认。 冰冷的寒意瞬间从脚底窜到头顶。他早知道我是谁？或者，他怀疑了？收养我，是为了监视、试探，还是更残忍的……玩腻了再杀？ 就在这时，书房外传来了钥匙转动的声音。李阎回来了！我迅速将一切恢复原状，心脏在胸腔里擂鼓。刚溜回客厅的地毯上，抓过一个奥特曼，李阎就推门走了进来。
他目光扫过看似在专心玩玩具的我，眼神深邃。 晚上，他端着一杯热牛奶走进我的房间，语气是惯常的温柔：“宝宝，今天在家乖不乖？有没有什么想跟爸爸说的？”他刻意用了“爸爸”这个称呼。 我抱着膝盖坐在床上，仰头看他，用最无辜的奶音回应：“爸爸，你说过吃糖能变聪明，但没告诉过我，变聪明了就要写作业呀。”我指了指桌上他昨天放下的、超龄的智力题册。
李阎脸上的笑容淡了下去。他没有接话，只是静静地看着我，那目光不再是伪装出的温和，而是锐利得像手术刀，仿佛要剥开我幼小的皮囊，直视内里那个属于“毒蛇”的灵魂。房间里安静得可怕，只有窗外隐约的车流声。 然后，我清晰地听到，一声轻微的金属摩擦声——他垂在身侧的手，那把一直随身携带的配枪，保险被打开了。
“咔哒。” 那声轻微的“咔哒”，像一枚冰针，精准地刺破儿童房里温馨假象的泡沫。空气瞬间凝固，稠得让人喘不过气。奥特曼塑料玩具的棱角硌着我的掌心，提醒着我此刻身体的弱小与不堪一击。 李阎脸上的最后一丝伪装的温和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毫无波澜的审视，一种猎手终于对伪装成猎物的同类失去耐心的冰冷。
他端着牛奶杯的手稳得像磐石，另一只垂在身侧的手，虽然看不见，但我知道，枪口此刻正隔着衣料，无声地指向我。 “作业不难，”他开口，声音低沉平缓，听不出喜怒，却比怒吼更令人心悸，“对于能从那帮废物眼皮底下溜走，还能用一根棒棒糖和一场戏把我逼退的孩子来说，应该很简单。” 他知道了。或者，他至少确信我不是普通孩子。
那句“变聪明就要写作业”的狡辩，在打开保险的枪面前，苍白得可笑。 心脏在肋骨后面疯狂撞击，属于孩童的本能尖叫着让我哭泣、求饶。但“毒蛇”的神经如同淬火的钢丝，越是绝境，越是绷紧冷静。哭没用，装傻没用。秃鹫已经撕开了第一层伪装。 我眨巴着眼睛，长睫毛上甚至还故意沾上点刚才打哈欠憋出的泪花，小嘴一瘪，声音带着点委屈的颤音：“可是……爸爸，那个本子上的画画好吓人，那个叔叔脸上有个大红叉叉……我晚上会做噩梦的。
”我一边说，一边仔细观察他瞳孔最细微的变化。直接承认是找死，但完全否认更是欲盖弥彰。最好的防御，是让对方不确定，是搅浑水。 李阎的眼神锐利得像要剖开我的颅骨。他显然没料到我会主动提及书房里的发现，而且是以这种“被吓到”的角度。这和他预想的任何一种反应——惊恐、辩解、暴起反击——都不同。 “哦？”他尾音微微上扬，带着探究，“你看到什么画了？”
“就是一个叔叔的照片，”我比划着，用小孩子的混乱语序描述，“在爸爸书房那个抽屉里，和好多好多纸在一起……那个红叉叉，像大灰狼吃掉小红帽的样子。”我适时地瑟缩了一下，抱紧了膝盖，把半张脸埋进去，只露出一双“受惊”的大眼睛望着他。 这是赌博。
赌他对一个六岁孩子的话会信几分，赌他是否真的确定我的身份，还是仅仅处于高度怀疑阶段。 also赌他那份档案的机密程度，是否允许被一个“意外”看到的孩子大肆描述。 李阎沉默了。他盯着我，时间长得足够我数清他眼角那几道细微的纹路。房间里只有我故意放重的、带着点抽噎的呼吸声，和他几乎微不可闻的鼻息。
牛奶杯沿的热气渐渐稀薄。 他突然动了一下。我全身肌肉瞬间绷紧，但只是虚惊一场。他并没有拔枪，而是将牛奶杯放在了我的床头柜上。 “那是工作上的东西，不小心放错了地方。”他语气恢复了之前的平稳，甚至带上一点安抚，“以后不要随便进书房，尤其是动爸爸的抽屉，明白吗？”这话听着是告诫，实则是不容置疑的命令。
我用力点头，像只受教的小鹌鹑。 “牛奶趁热喝，有助于睡眠。”他伸手，似乎想揉揉我的头发。那动作看似亲昵，我却能感受到他指尖蕴藏的力道和警惕。在他手落下之前，我猛地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就势向后一倒，滚进被窝里，只露出毛茸茸的头顶，含糊不清地嘟囔：“嗯……爸爸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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