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作品已在华语剧本网版权保护中心进行版权登记,登记2020-B-01952】
爱情 悬疑
人物简介:
[展开]
张路:男,高中时期一直喜欢田欣,苦苦追求七年恋爱不久分手。
田欣:女,高中时偶遇张路,与张路分手后走上了一条无果的循环。
简要梗概:
和男友分手多年的田欣,突然想要复合。她在他们约定的地方找到了深埋着的信物——银铃铛,两人再次见面复合。一切都向着美好的方向发展,然而多年前的故事再次重演,一样的地点,一样的对白,只是彼此的身份呼唤,不仅如此,时空也出现了交错,田欣最终还是选择离开,有些爱,失去了就不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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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欣翻了很久的好友列表才找到张路的QQ号,不记得是不是改了备注,所以只能凭着记忆寻找熟悉感。直到看到QQ名字,她才忽然想起,走的那天张路特地告诉她:“从今天起我不再换昵称和头像了,只要你还记得自己的多大,就一定找得到我!”
张路昵称叫“谪仙人辛酉”,他一直自诩谪仙人,出生在辛酉年,她和他同岁,果然,只要田欣不忘了自己多大,确实能找得到他。头像是一幅加工过的地图,上面写着八个字“花正当春,人亦年少”,十二年前的真实写照。田欣抛开那些自动跳出来想要抽丝剥茧的念头,点开了张路的空间。快速的翻动着动态,那些之后的种种她不想看到,也懒得去管。手机屏幕闪闪烁烁的跳动着,就像脑海里那些自发轮换一帧一帧的画面,无端的有些心烦意乱。终于,动态翻到了尽头。只有四个字:此去经年,文字的下面是一张图片,图片上是一些泡在水里的石块,砌得整整齐齐。田欣将图片保存下来之后,迅速的退出了,并且卸载掉了QQ。
青城公园坐落在老城区,周边都是楼层不高的老住户。这片颤颤巍巍的地域,终于扛不住时代的洪流,被划分到了拆迁的范畴。公园里有个人工喷泉,喷泉的下游有一个石块砌成的小池子,几年前那里还住着被公园里的老太太喂得肥肥胖胖的锦鲤,不过自从喷泉不再出水之后,小池子便干涸了,锦鲤也不知去向。
田欣来到人工喷泉的时候是下午,公园里空空荡荡没有人,不远处的小区充斥着挖掘机令人厌烦的噪音。田欣打开手机里面的图片,虽然颜色对不上,但是形状确实是小池子的墙壁。她突然想起张路以前告诉她,他把之前所有的动态全部删掉了,她只要想找,翻到动态的尽头,第一条就是那张图片,时间是2007年8月19日,农历七月初七,只是她不知道他还加了四个字。
田欣参照着记忆,花了很长的时间才在雷同的石块中找到照片中的那一部分,他在池子旁捡了一根树枝,尝试着撬动每一块石头,终于找到那块可以松动的,费了很大的力气才把它抽出来扔在地上。露出来的缺口里面脏兮兮的,看不出有什么东西在里面,田欣再次拿起树枝,将里面的草根,泥沙,碎石子一股脑扒在了地上,然后一点点的小心的翻找。
田欣看着手里黑乎乎的圆球,很难想象它曾经是一个银铃铛。她扔掉树枝,慌忙的跑回了家里。害怕掉进脸池的下水道里,特地找了一个碗,也顾不上嫌脏,仔仔细细的清洗那只铃铛,用牙签一点点扣掉铃铛肚子里的泥土,铃耳上本来还有一截红绳的,现在用手一捻便化成土了。田欣换了三碗水,脏东西虽然都洗掉了,但是铃铛还是黑黑的,没有丝毫变明亮的征兆。她轻轻的捏着铃耳摇了摇,铃铛发出叮铃铃的声音,叮铃铃……叮铃铃……往昔的记忆再也不受思维的钳制,压抑已久的束缚一经解脱,零散的碎片就汇聚成完整的片段,喷涌而出……叮铃铃……叮铃铃……
高一下学期的时候分文理科,班里新来了好几个插班生,他们以前的班级现在都是文科班,而他们选择学理科,所以被分到了这里。田欣的同桌要学文科,新学期的时候转去了别的班级,于是田欣的身边坐着的便是新来的插班生。在新生做自我介绍的时候,田欣知道了她新同桌的名字,张路。张路干干瘦瘦的,短头发,眼睛很有神,很干净的样子,只是冷冰冰的不怎么说话。坐了一个月的同桌,班里就重新排了座位,张路个子不高,坐到了前面几排。她以为他们不会再有交集。
田欣这个其貌不扬的前同桌竟然是个深藏不露的才子,田欣感觉每次上作文课的时候,都是他个人才艺展示时间,语文老师非常喜欢他,几乎每次作文课,他的作文都会被当作范文,然后他会站上讲台,操着不是很标准的普通话朗读他的作品,读的深沉而阴郁。田欣记得那是学期末的最后一堂作文课,他那次作文的题目是《我的前同桌》,当他站上讲台读出作文题目的时候,同学们都看向了田欣,嬉皮笑脸的表情令人很恼火。不过张路读出来的,却是另一个名字,是他初中时期的一位女同学,只和他同桌了一个月便转学走了。他在文中很露骨的表达了对这位女孩的喜欢,详细的描写了两人短暂的相处中的点点滴滴,以及女孩离开后心里的失落和想念。老师的评语是:纯洁的友谊,真实的情感,细腻的表现手法。
只有田欣一个人在台下听得坐立不安,她很想揭穿他,那个名字是假的,那个故事也是假的,时间也是假的,因为他写的所有事,都是发生在他与她短暂的同桌期间。而那些想说的话,要表达的感情,她从来都不曾知晓,她甚至开始紧张,害怕有人发现文中的女主角就是她,却又隐隐的有些期待,希望有人发现,她甚至开始心跳加快,脸也红了起来。这算什么?当着所有同学和老师的面,堂而皇之又不露痕迹的和自己表白?她该怎么回应?以后见面该说什么?不由自主望向讲台上的他,他正好读完,也在看她,眼睛还是一样的有神,她看到他的嘴角慢慢的拉起一个很甜的弧度,然后转身走下了讲台。
事实上,自那件事之后,田欣明显感觉到了张路一样的不着痕迹的接近,时不时的字里行间的倾诉,似乎他的作文课,只是为她而上。那时候班里没有人敢公开宣布早恋,也没有人敢公开追求另一个人。而田欣知道,全班的人都在听着张路对田欣说:我喜欢你!却没有一个人知道。
高考的压力和临近毕业的惆怅让很多压抑的情感变得狂妄,班上突然出现了无数的纸条,以前潜伏在暗处的情侣也纷纷浮出了水面。而田欣第一次收到了张路的字条,像是传递了很远的路程,纸条邹邹巴巴的。
“前同桌?”
“嗯?”
“我作文写的前同桌是你”
“不记得了,什么时候的作文?”田欣慌张的用镇定的语气回了字条,便没有了下文。
离开最后一场考试的教室,心灵和身体才真正感受到了轻松和自由,同学们自发的组织了离别的聚会。桌上空酒瓶多起来的时候,大家才真正的洒脱了起来,很多人和很多人说了很多话,张路借着酒劲,把田欣拉到了一边,递给她一个信封,“什么啊?情书?”田欣假装开了个不愿意开的玩笑,“嗯……你看了就知道了!”打开信封,是三页作文本上撕下来的纸,纸上作文的题目是《我的前同桌》,粗略的扫了一眼,以前捏造的时间和背景,还有那个虚构的名字都被划掉了,如果不考虑称呼和落款,这似乎就是一封情书了。“嗯……这是你写的作文吧,什么时候的,我都忘了,我看一下……”田欣只能假装认真的读,其实心思早就飘远了,她现在陷在这几片纸中不敢脱离,尴尬的空气让她不知道离开这三片薄薄的寄托该如何开口,她其实觉得他挺好的,但是从来没有想过要做他的女朋友。
“可能你没有发现,我把很多想和你说的话写到作文里了,很多篇!”张路的先开口给了田欣喘息的余地,让她有机会把目光从纸上拿开,抬头看他接下来会说什么。“我还是直说吧,其实我很早就……嗯……有点……”,“其实我很早就喜欢你了”,“刚认识你的时候”张路强调了时间。“现在我们已经毕业了,我想问你,你能不能做我的女朋友!”他的眼睛比以前更加有神,这是田欣的感觉,她努力调控出一个受宠若惊的表情,“我不知道……你……我不知道,你能给我点时间让我考虑一下吗?”田欣想了想还是缓和一下结果的残酷性“不会太久!”张路很快的掩埋了眼底的失落,露出一个虚弱的笑容“我等你,多久都没关系。”田欣勉强的挤出一个笑脸,逃也似得走开了,手里抓着信封和纸也忘了还他。
也许是张路明白感情是不能勉强的,田欣的“不会太久”重复了很多次了,张路依旧在 等她。张路在本地的一所大学,田欣与他隔着一千八百多公里。每次有短假期,张路都会不请自来的去找田欣,吃饭,逛街,聊天,压马路,不知道为什么,张路从来不会给人一种牛皮糖或者是死缠烂打的感觉,田欣也始终找不到拒绝他作为普通朋友正常社交活动的借口。于是两人像老朋友一样来往,持续了整个大学时期。每次分开的时候,张路都会问田欣,“怎么样?要不要和我谈恋爱?”田欣笑笑不说话,而张路也明白,苦笑着摇摇头:“照顾好自己!”转身走向了站台。
田欣毕业之后没有留在大学所在的城市,通过家里的关系,在家乡安排了一份工作。张路没有出去闯荡,也在本地工作。张路来找田欣的频率并没有变得特别勤,尽管两人之间的距离公交车只需要40分钟。田欣从来没有收到张路送的玫瑰花,项链,戒指,耳环之类的礼物。田欣曾经开玩笑问他,你追我为什么不送玫瑰花,张路告诉她那是她答应了做他女朋友之后的礼物。张路也从来不会在有特殊含义的节日来找她,田欣猜那也是做他女朋友之后的待遇。
这种不紧不慢不温不火的追求又持续了三年,田欣突然间觉得,虽然张路并没有给她那种轰轰烈烈的感觉,但是似乎做他的女朋友也不是什么坏事。当再一次张路习惯性的问她的时候,她告诉他:“嗯,这次答应你吧!”,张路的苦笑和摇头的惯性动作还没有形成,转而变成了喜笑颜开,上前用力抱住了她。等到他激荡的心情平复一些,田欣才又补充道:“你追求我很多年了,一直没有答应你,是因为我对你没有那种怦然心动的感觉,现在我愿意尝试,如果我觉得我们还是不合适的话,我还是会离开你的。”张路没有说话,只是认真的点了点头。
第一次算是正式约会的时候,田欣一直在想一个不是很重要的问题,她想知道第一次正式约会,张路会送她什么礼物,玫瑰花?情侣戒指?项链?想来想去,似乎都没有什么新意,也就放弃了继续猜测。晚上见到张路的时候,他手里没有捧一大束玫瑰花,口袋也没有明显的被首饰盒顶起的痕迹,田欣开始期待起来了。“喏,这个送你。”田欣接过来是一个银质的小铃铛,铃耳上系着一截红绳,轻轻的晃一晃……叮铃铃……叮铃铃……很悦耳。“为什么送我这个?”铃铛果然不是一个普通的铃铛,“认识你那年,我姥姥去世了,这是她最后一次为我过生日送我的礼物,我一直贴身带着,追你9年了,我把所有想和你说的话全放在铃铛里了。”他伸手碰了碰铃铛……叮铃铃……“听!思念的声音!”
田欣最终还是选择要分开了,虽然一个月以来,张路一改之前不紧不慢的姿态,成倍的对她好,无微不至的关心体贴,但是田欣仍然觉得他们之前少了什么重要的东西,使得两人更像知己而胜过恋人。七夕那天,正好是周末,张路很早就准备了丰盛的午餐,还打开了一瓶酒。用餐期间张路边喝酒边絮絮叨叨的聊了9年里的种种,田欣没有认真听,她一直在组织语言,排演怎么向他开口,不等田欣准备好,张路已经晕晕乎乎的倒在了沙发上睡着了,嘴角扯起一个好看的弧度,他在笑。
张路迷迷糊糊的醒来太阳已经下去了,田欣坐在他的旁边,等到他坐直了身体,才对他说:“我想和你说件事。”话说的很紧张,有种莫名其妙的愧疚感和负罪感,她又继续说:“不然,我们还是分开吧!”和田欣的局促不安相对比,反倒是张路显得很平静。本以为他会大吵大闹,没想到他只是像以前一样苦涩的笑,摇了摇头。分开之前,张路想让她陪他到楼下的青城公园走走,她答应了。晚上的公园几乎没有人,只有一对情侣在放孔明灯。田欣看到那个男孩仰起头的样子,没由来的涌出一股悲伤。走到喷泉的时候,张路问她铃铛在不在身上,她掏了出来递给他。他快步跑到小池子边上坐下,手伸进水里摸索,摸索了一会,扣下来一块石头,他把铃铛小心翼翼的藏在里面,从水里捞了些泥沙塞进去,之后用力的再将石头按到原来的位置。田欣站在一边静静的看着他做完这些,他又拿出手机对着刚刚放铃铛的地方拍了照,她的眼睛忽然有些酸涩,闪光灯真刺眼,她想到。这时他已经回到她的身边。
“我把铃铛藏在石头后面了。”
“我拍照记下了位置,我把QQ空间以前的动态都删掉,这张照片就是第一条了,你以后找肯定能找得到。”
“你不要说话。”
“我以后不换昵称和头像了,头像是这个城市的地图,我一直吹嘘自己是谪仙人,辛酉年出生,咱两同岁,你不要删我好友,我不会给你发消息的,你只要记得自己多大,哪年生,就能找到我。”
“你不要说话。”
“我知道挽留作用不大,不过仍然想给自己留存一些幻想,这个铃铛一直留在这里,我会一直等你到40岁,如果你想我了,只要带着这个铃铛来找我,我立刻娶你。”
“你不用说话。”
“走之前我还有个请求,我还没有吻过你,我们可以吻别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