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仇家恨的故事

　　韩愈泪汪汪地：“文昌差矣！你们都是老夫膝下学子，老夫自然眷顾了。 你是不知道老夫和持正和那人的渊源所在。此子虽然也算是我韩愈的门外弟 子，但老夫从来没尽过为师职责，倒是我借他的声名不少…（拭了一下眼睛）”
　　张籍看着皇甫湜：“他是何方神圣高人？让恩师这么如此动感情！”
　　皇甫湜笑着：“说起此人，文昌兄也许会知道？他就是童年诗动京城的李 昌谷。”
　　张籍精神起来：“在下怎能不知道呀？呵呵呵，他不就是面对习之大师兄 和您们两位作出《高悬过》的七岁诗童李贺吗？”
　　韩愈惊喜地：“张籍你也知道呀？呵呵呵，他人不大，可名声大！”
　　张籍笑嘻嘻地：“我怎不知道呀？他是大唐诗坛名士，正好和学生行的一 路，虽然从没谋面，但是如雷贯耳。再说他和舍弟相熟，去年他在南地游学， 还到和州寒舍去过哩。最近他刚大婚还在蜜月中，对吧？”
　　皇甫湜笑靥如花地：“文昌你连这些也知道呀？”
　　张籍笑着：“那当然！我家老二还参加他的婚礼呢？那时候籍在京城水 部处理公务脱不开身，要不我也打算到他昌谷去参加婚礼，可惜无缘…”
　　皇甫湜惊呼着：“哎呀，原来张大彻是你兄弟呀？我说怎么面熟哩！”
　　张籍笑着：“呵呵呵，那可不？正是在下的同胞兄弟。”
　　屋外酗酒的呼唤声一声高似一声地传了进来…
　　韩愈笑容可掬地：“持正、文昌，老夫有个提议，你们看行不行？”
　　皇甫湜：“恩师您说？”
　　韩愈笑嘻嘻地：“刚才咱们提起李贺，我还真有点想念他？虽为师尊，但 没为他尽过一天师责。这次他大婚，老夫也没有赶回来去望上一眼，说来惭 愧，也怪对不住此子。哎哎？哎哎？不如咱们三人此时溜出去，赶上马车到 昌谷去看看李贺的学业准备的怎么样？也给文昌引荐引荐，你们都是师兄弟 嘛。顺便给他说明河南府试的具体日期。呵呵，呵呵，怎么样？”
　　张籍惊呼着：“恩师，就现在呀？那得走多远路程呀？”
　　韩愈兴趣地：“福昌县离这里不远，三两个时辰就到了。皇甫湜知道的。 嘻嘻，嘻嘻。”
　　张籍嗫嚅着：“恩师，可是我们的客人还没有散去，我们得待客呀？”
　　韩愈笑着：“老夫不是指派专人侍候那些俗官庸僚吗？有他们大觥喝酒， 大块吃肉就行，还怎地？咱们不正好躲个耳静。”
　　张籍为难地：“恩师，那王大人一行还指名道姓地说要给老师切磋要事， 咱们要是走了？那于王大人面上也不好看吧？毕竟他是洛阳府的地头蛇… （他看了皇甫湜一眼）”
　　皇甫湜面无表情。
　　韩愈：“他地头蛇能把我这大唐的言官咋咋地？老夫就是看不惯他王涣之 那一副谄媚的嘴脸。（他面孔阴沉下来）噷噷，他王焕之想让老夫和他同流合 污，门都没有！有本事，他让皇上再流我到潮州？（旋即站起身笑吟吟地） 文昌，持正，你们随老师到昌谷去见李贺，看看那小倔驴的诗文有长进没 有？快走呀！”
　　皇甫湜慌忙向韩愈抱拳：“恩师容禀！咱们这时候不适合去看我那小老弟？ 真的，真的！”
　　韩愈嬉笑着：“李长吉他不该请老师我喝喜酒吗？好歹我也是他门楣老师 呀！（他嗔怪的眼神）皇甫湜，你到底想说什么呀？”
　　皇甫湜动情地：“恩师，您老是不知道李贺的具体情况，我那小老弟去年 南地游学回来途中，盘缠在汴州被人扒了，他是一路要饭回家的。当他回到 昌谷山区时，大雪封山，他的神驴为了救他性命，落入山崖摔死了。一路爬 着冰雪回到家的，要不是他的两个下人舍身相救，恐怕他早就没有命了。…”
　　韩愈、张籍吃惊地看着皇甫湜…
　　画外音：“…正当他的伤病好起来的时候，另一个噩耗传到他的耳边。从 前对他有知遇之恩的郭旰元帅和那些生死弟兄为了救他李贺，被关进了长安 大牢里。我那小兄弟再次病倒，并且到了病入膏肓的地步。没办法老伯母只 好让他和那个苏俏俏的仆人联成了冲喜婚…”
　　皇甫湜哽咽着：“…当学生赶去为他参加婚礼时，看到他坐在地上接待客 人的沮丧模样，看到他苦苦哀求人家杨兄弟替他拜婚时。我皇甫湜的心都要 碎了！看着他的凄惨模样，我…我难以想象到他就是当年那自命不凡的小兄 弟？看着那些大觥大觥的喜酒，我…我竟然一滴也喝不下…（他潸然泪下…）”
　　韩愈黯然神伤地唏嘘着：“持正，你说都是真的？那他现在双腿不能走 路…”
　　皇甫湜点着头：“嗯，嗯。学生和他分别时，他还是坐在肩舆上送我的…”
　　韩愈拭了一把眼泪，哽咽着：“这个李贺呀，打小就是国仇家恨的？唉， 没享过一天福哟。”
　　张籍：“恩师，那我们还去看不看小师弟了？”
　　韩愈叹息着：“唉，还去什么呀？他现在都病成那等惨样，老师就是去了 也是空伤悲？也给他造成心理负担。还是不去的好…（他凄婉地笑着）看 来李长吉的这顿喜酒，老夫是喝不成了…”
　　皇甫湜：“呵呵，不过小兄弟也说了，如果他能参加河南府试，一定补给 老师喝喜酒的…（笑嘻嘻地看着韩愈）哦，那老师您还有什么要向小 兄弟嘱咐的…”
　　韩愈指示着皇甫湜，“那感情好啊！哎？持正！你给李贺修书一封，就 说老师已回到东都洛阳官复原职了，仍任国子监祭酒，一切都好。希望他不 要挂念！啊？如果他的腿疾好了，你就说老师希望他赶快习练学业，于六月 初八日以前赶到洛阳城考棚街参加报名，届时参加河南府试…”
　　皇甫湜看着韩愈：“您还有什么要对他说的吗？”
　　韩愈沉吟着，蓦地他动着两手：“哎？对了！持正，你就对李贺说，就说 老师我希望他李长吉坚强起来…”
　　
　　19，昌谷李家院子竹树下，日，外。
　　蝈蝈声起。
　　悬挂在半空中的两只蝈蝈笼里的蝈蝈在交替地鸣叫着…
　　李贺笑嘻嘻地用手侍弄着：“嘿嘿嘿，大青使劲叫唤？小翠你也叫？叫叫！”
　　苏俏俏哈腰整理着书案上散乱的诗书文章，她失望的眼神，欲言又止地： “少爷，河南府试要到了，您的学业要紧呀…”
　　李贺回眸笑着：“小雀子，不急，不急！”
　　苏俏俏苦笑着：“哎哟，少爷！老夫人和大小姐都说这火要上房了，少爷 还在玩物丧志…”
　　李贺手臂从蝈蝈笼上垂了下来：“她们这样对你说的？那在下找她们说理 去…（佯装动身）”
　　苏俏俏笑嘻嘻地拦住了李贺：“呵呵呵，不许去！奴婢说的，奴婢说的…”
　　李贺点着苏俏俏：“嘿嘿嘿，在下就知道是你丫头片子使的坏？说吧，什 么叫玩物丧志？”
　　苏俏俏歪着头睨着李贺笑：“嗯，嗯，玩物丧志吧？玩物丧志！啊？啊？ 玩物丧志就是大少爷不安心诗书文章，玩那些小狗小猫呀，还有这两个大绿 蝈蝈？呵呵呵…”
　　李贺不屑地瞥了苏俏俏一眼：“胡扯？没听说过这就是玩物丧志？小雀子， 你过来，让在下告诉你吧？”
　　苏俏俏警惕地：“干嘛！”
　　李贺诡谲地：“弄不明白？你可以问我这老师嘛，别胡说八道！过来，让 我告诉你，什么叫玩物丧志…”
　　苏俏俏怯生生地挪步李贺身前，闭上了眼睛。
　　李贺变幻着嘴脸，哈下腰：“在下告诉你，玩物丧志就是…（他撮起嘴巴 在苏俏俏的脸蛋上舔了一下…）”
　　苏俏俏惊惧地向后退了两步，四下睃着：“哎呀，少爷！您也不怕有人看 见？羞死人了。（她用手拭了一下脸颊）”
　　李贺呵呵笑着：“大晌午的，巴童那鬼精灵到镇上去了，其余的佣工们都 在午睡，谁能看见咱们呀？”
　　苏俏俏娇嗔地：“那…那也不能这样呀？”
　　李贺咬着嘴唇笑：“在下都是被你小雀子逼的…”
　　苏俏俏跳了起来：“我？我的祖宗，您没搞错吧？奴婢为了少爷的学业， 恨不得掏出心肝让您吃了？少爷您没良心…（有些委屈…）”
　　李贺嘟起嘴巴：“你们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你们从来也没想过在下心里 的真实感受？你小雀子，还有阿弥、钰姐姐她们，你们只把贺儿当作一只会 诗书文章的驴子，蒙着眼睛不停地向前。可你们总会知道这磨道是永无尽头 的，读书也一样啊？（他蓦地顽皮地笑着）要是在下不停地读书写字，那要 是把脑子用坏了，河南府试名落孙山，那…那在下这十年寒窗之苦不是吹灯 拔蜡了？小雀子你担当的起吗？啊！”
　　苏俏俏坐在竹椅上委屈地：“那奴婢能为您做些什么呀？”
　　李贺戏谑地：“呵呵，你既为人妻，那就要对夫君温存体贴一点，多想夫 君想所不能的事？呵呵，让夫君充满了无限激情，在诗书文章方面有所建树！”
　　苏俏俏破涕而笑：“您想的倒美？现在正是考取河南府试解元的风口浪尖， 少爷您不思上进学业，反而在这儿听着蝈蝈叫唤，还奢求奴婢给您欢乐？奴 婢我办不到！（她咬着嘴唇）少爷要想奴婢对您好，您就要从现在起，要把 学业搞好完成，争取把河南府试的解元给我们李家拿回来，到时候不用少爷 说，奴婢自然会对少爷好…”
　　李贺急着：“哎呀，小雀子！在下不是说过了吗？我李贺河南府试的应试 已经准备好了？你还要在下拆骨熬油呀！”
　　苏俏俏拭了一下眼角，嫣然笑着：“奴婢不信？少爷从南地游学回 来，就伤病两场。这不刚刚大婚伤病有点起色，整日想着和奴婢嬉戏。您那 有什么时间把荒废掉的诗书功课补全呀？变戏法要瞒打锣的，您…您休想…”
　　李贺哈腰用手指敲着书案，顽劣地笑着：“小雀子，你是真不懂，还是假 不懂！你打小就在李贺的身边，也算是半个读书人吧？你难道就没想过在下 是大唐名士！你的夫君是超人呀！”
　　苏俏俏脸颊别转过去：“少爷，您是超人？奴婢还真没看出来！不过老夫人 和大小姐让奴婢看紧少爷，让您一门心事用在学业上。至于别的，您可以找 老夫人说去…”
　　李贺作揖打躬地：“好苏俏，在下视你为红颜知己，难道你就没看到在下 对诗书功名相当重视吗？在下真的是河南府试的一切都准备好了，你还让在 下做什么呀？难道你非得把在下逼成书痴才甘心呀！”
　　苏俏俏笑靥一努一努地：“哟，那奴婢可不敢逼少爷？不过呐，少爷您是 读书人，总应该对河南府试的学业心里应该有数吧？”
　　李贺拍着胸脯：“呵呵呵，长吉岂止是心里有数？简直就是胸有成竹！”
　　苏俏俏上下打量着李贺：“少爷这么自信呀？小女子愿闻其祥！”
　　李贺向蝈蝈笼子撮嘴吹了一下：“小雀子，你看？这河南府试晋士科，它 要考取的不外乎这些常科目。而这些贺虽不敢夜郎自大，但自少也是滚瓜溜 熟…”
　　苏俏俏讪笑着：“哟呵，少爷这么自信呀？那主子您说说都准备了那些呀！”
　　李贺扳着手指头：“这些常科，你比如说大唐玄宗天宝规定：明经先试贴 经、次试墨义，最后试策。在下虽说报考的是进士科，那也无非是先试贴经、 次试诗赋，最后试策。说到贴经、墨义，小时候家母常领我等四人拿这些在 书本上练习游戏，别说在下，就是你小雀子也能如数家珍？都是《四书五经》 上的死东西。呵呵，咱再说说诗赋，这更难不住在下了，甭管它命题还是不 命题的，我李长吉既然从小是吃诗赋这碗饭的，那诗情画意还不都在胸中 乎？（他蹙了一下通眉）要说难，还算试策有点吃不准？（摸了一下脑门）”
　　苏俏俏嗫嚅着：“那…那些科目都有试策呀？这难博取吗？”
　　李贺：“会者不难，难者不会。不过也没什么了不起的…（拧着眉毛笑） 按 大唐试策考术上讲，有常明经试策，准明经试策，类明经试策；常进士试策， 类进士试策，学馆试策，制举试策…”
　　苏俏俏膛目地：“哟呵，这么多呀？那这些不是在殿试才派上用场吗？ （她扑闪着大眼睛…）”
　　李贺用手敲敲蝈蝈笼子：“都一样，换汤不换药。各道府都是沿袭殿试的 模式。”
　　苏俏俏眼巴巴地：“哟，那少爷您还不多在试策上下下功夫，免得到时手 忙脚乱的坏了大事…”
　　李贺坐了下来，他向苏俏俏摊着两手：“小雀子，你知道他主考官要出什 么试策呀？它的命题又是什么呀？（他又露出笑脸）小雀子，不是在下向你 吹牛，反正这些试策、诗赋呀，都在我的心里装着的，我到时可以随机应变 的，现在不考虑那么多…”
　　苏俏俏捅捅李贺，露出笑脸：“哟，哟，少爷真的假的？这么自信呀？”
　　李贺咽了口口水：“当然是真的。谁想你小雀子杞人忧天？就怕天塌下 来…”
　　苏俏俏臊红着脸：“我们小女子就是怕天塌下来？那象少爷您…（她嗫嚅 着）您的这些话也只能在奴婢面前说说？千万不要在老夫人和大小姐面前说 道？免得憨妻不好做人…”
　　李贺嬉皮笑脸地：“你看李贺我傻吗？”
　　苏俏俏明眸皓齿地笑着：“奴婢真怕少爷话大了，将来要是河南府试不中， 老夫人黑着面孔…”
　　李贺坐在竹椅上半仰着身子，摊着手臂打了一个哈欠：“小雀子，你放心 吧！要是将来在下河南府试名落孙山了，我…我就永远不回来了…”
　　苏俏俏紧张地：“那奴婢怎麽办？”
　　李贺仰起身子，玩笑地看着苏俏俏：“呵呵呵，你小雀子可以跟在下私奔 啊？”
　　苏俏俏嘟起嘴唇：“我不！我不！老夫人对奴婢恩重如山，奴婢还要颐养 她老人家天年哩！”
　　李贺拍着手大笑：“哈哈哈，哈哈哈。小雀子，你觉得可能吗？诗书文章 都是在下魂萦梦绕的宝贝。再说我李长吉十年耕载，我会让它轻易 付之东流吗？笑话！”
　　苏俏俏白了李贺一眼：“就怕有人吹破牛皮呀？（她忽然哈腰笑了起来） 哈哈哈，哈哈哈。（笑出了眼泪）”
　　李贺怏怏地：“傻笑！你可以到江湖上去问问？我向谁人吹过牛皮了！这 不是在自个家里，我…我就不能向自己的娘子互诉衷肠吗？（他咬着嘴唇） 小雀子，我告诉你！玩笑归玩笑，你知道刚才在和你说话的同时，有一道 试策题目，在我的脑瓜子里转了多少遍吗？”
　　苏俏俏：“多少遍？”
　　李贺伸着手指头：“一百八十遍！”
　　苏俏俏吐着舌头：“我的阿弥也！少爷的脑子快赶上电闪雷鸣了？”
　　李贺得意地：“老哥哥临走时，还嘱咐在下多放松自己。还说咱们小夫妻 在蜜月里。并让在下和你小雀子…（莞尔一笑）”
　　苏俏俏紧张地：“什么呀？”
　　李贺站起身雀跃了两下，向着蝈蝈笼子呼哨一声。回眸笑着：“所以我们 这些中考之人呀，在这有限的时间内，不是要读死书，作死文章，而是要有 选择地去习学，做到劳逸结合。呵呵呵，这就叫平时不知书中有黄金，临入 闱场必吹灯。明白吗？”
　　苏俏俏笑靥如花：“呵呵呵，呵呵呵，我的少爷也！世上那有您这样的歪 理说法呀？笑死人了。”
　　李贺夸张着面部表情：“小雀子，这不是歪理，也不是空穴来风？这都是 实在的事实。所以人家张三头就对在下说，‘长吉兄呀，干咱们这行的，那就 是小考小玩，大考大玩呀？您可不敢把牛角钻到书堆里去呀？’他操着平卢 道赵州官话，不紧不慢地笑死人了！人家府试三次玩了三次，照样都是解元， 所以外号张三头…”
　　苏俏俏漾着眼睛：“谁是张三头呀？”
　　李贺笑嘻嘻地：“就是给你当伴娘的那位美女子的，还没过门子的夫君？ 知道了吧！”
　　苏俏俏笑了起来：“噢？就是常被李汉少爷戏耍的，被您们呼唤孔昭兄的 那位绅士呀？他就是张三头呀！”
　　李贺玩笑着：“人家孔昭兄虽然风流倜傥些，有些吊儿郎当！可人家那可 是真才实学呀？一生府试三次，可次次都是解元。最后一次就是今年春闱的 京兆府解元。所以他的话有点可信赖…”
　　苏俏俏点着头：“嗯，嗯，您们学子是不能读死书，有点道理？这就是您 们说的小考小玩，大考大玩的道理！（她妩媚地看了李贺一眼抿嘴笑着）少 爷您说的话，奴婢也想通了。咱好说！可人家老夫人和大小姐不知怎么想的？ 奴婢这些天似乎感到老夫人和大小姐对您河南府试的事，有些冷淡了…”
　　李贺吃惊地：“啊？不会吧！（他将手臂落在了苏俏俏的肩膀上缠绵地）娘 子呀，那就有劳娘子替夫君美言几句了？啊！”
　　苏俏俏诡谲地：“少爷，您看来人了？”
　　李贺左右地看着：“在哪里？”
　　苏俏俏抽身跑开了…
　　
　　20，后院，日，外。
　　晚霞飞满天。
　　几个佣工在井架旁，用辘轳转上来一桶桶井水。然后将那清澈透亮的水花 浇在脚下碧绿的蔬菜棵子上，顺着菜洼向前流淌着…
　　李贺和苏俏俏站在不远处，向这边指指点地说着什么。
　　巴童手里扬着书札，一路跑来：“少爷—！少爷—！”
　　苏俏俏捅捅李贺：“老巴回来了，您看他手里还拿着书信？”
　　李贺沉吟着：“有可能是老哥哥的书札。”
　　巴童气喘吁吁地跑到跟前：“少爷，您怎么在这后院菜园呀？让奴才好找 呀？”他玩笑着，“少奶奶也在呀？”
　　苏俏俏脸一红，小声地：“掌嘴！”
　　李贺看着巴童手里的书札，微笑着：“老巴，你手里拿的是什么呀？”
　　巴童笑容可掬地：“少爷，奴才今天到镇上去了，办完事以后，忽然想起 您老哥哥临走时说的话，就想到邮驿去碰碰运气。嗨，真没想到还有您老哥 哥写给少爷的书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