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犯视角  正能量  黑白对决

　　“化学老师？”上校端起茶几上的威士忌抿了一口：“岩沙，我有点印象，以前在克钦独立军那边混过，是个狠角色，能让他低头，这个‘王先生’有些手段。”
　　“现在他们那边，谁在跟我们的人接头？货量能保证吗？价钱…还有没有谈的空间？”
　　副官回道：“接头的是个叫吴奈温的，原来也是个小角色，现在管着‘镜城’的内务和出货。货量现在很大，但需求更大，他们有点供不应求。价钱…按他们的说法，一分钱一分货，而且现在抢着要的人太多，恐怕…很难压下来。”
　　“供不应求好啊！”上校放下酒杯：“告诉吴奈温，钱，不是问题。我们军方，要的是稳定、大量、长期的优质货源。只要他们的‘镜面冰’质量一直这么好，我们可以提供一些…特殊的便利和保护。让他转告那位‘王先生’。”
　　上校用不容置疑的语气说道：“我，貌丁上校，想请他到东枝来做客。面对面地谈一谈合作。这甸北的生意，做小了，是买卖；做大了，那是版图。”
　　副官心领神会：“明白！我马上去安排！一定把上校的意思带到！”
　　镜城基地，指挥所内。
　　王绍远接到吴奈温递上来的密报，几乎不假思索地同意了那位貌丁上校的邀请。倒是岩沙有些担心他此番出行的安全问题。
　　“无妨！”王绍远笑了笑：“让桑波和阿泰跟着我，奈温，你亲自去金库，取三百万美金，要旧钞，不连号。另外，让梭温从最新一批‘镜面冰’里，挑两公斤纯度最高的货带上。”
　　“我离开这段时间，‘家’里的一切，由岩沙全权做主。季楠留下来的那些不安分的‘老人’，还有周围那些探头探脑的小势力，你要盯紧点。非常时期，用非常手段。”
　　“明白！”吴奈温跟岩沙齐齐点头，随即去做安排。
　　王绍远静静地站在窗前，目光透过玻璃，望向窗外墨蓝色的天穹。
　　月影西移，窗台玻璃上的倒影渐渐与他本人重叠，他缓缓抬起手，指尖抵在玻璃上。指尖下，是镜中那个同样抬手的身影，目光幽深，仿佛穿透了镜面，凝视着深渊，也凝视着深渊中的自己。
　　两天后。
　　通往东枝的盘山公路上。一辆经过改装的陆地巡洋舰，卷起漫天尘土，在坑洼不平的路面上颠簸疾驰。
　　开车的桑波神情冷峻，副驾驶位置上的阿泰，怀里抱着一支上了膛的步枪，枪口斜指窗外，食指始终搭在板击圈上。
　　后排，王绍远穿着深灰色亚麻衬衫，鼻梁上架着一副金丝边眼镜。
　　他并不近视，戴眼镜也不是为了装斯文，而是光的折射能在一定程度遮掩眼神的细微变化。在这遍生死边界相对模糊的混乱之地，任何细小的失误都可能招来灭顶之灾，由不得他有半点马虎。
　　坐在他旁边的梭温，膝盖上放着一个黑色公文包，里面装着两公斤“镜面冰”。
　　车子翻过一道陡峭的山梁，眼前豁然开朗。东枝，掸邦的首府，如同一颗镶嵌在群山环抱中的明珠，展现在眼前。与边境丛林基地的粗犷、破败截然不同，这里充满了异域风情和一种畸形的繁华。金色的佛塔尖顶在阳光下闪耀，色彩艳丽的低矮房屋鳞次栉比，街道上人流车流混杂，穿着笼基（澜甸传统筒裙）的男人、裹着色彩斑斓特敏（筒裙）的女人，以及穿着各式军装、便服的各色人等穿梭其间。
　　桑波按照吴奈温事先提供的路线图，熟练地将车驶离主城区喧闹的街道，拐进一片绿树掩映、戒备森严的区域。道路变得宽阔平整，两侧是高高的围墙和茂密的热带植物，每隔一段距离就能看到荷枪实弹的士兵设立的检查哨卡。
　　看得出这位貌丁上校是个非常谨慎的人，一路上盘查的十分严格，士兵仔细核对了吴奈温通过特殊渠道传递过来的通行许可，又检查了车辆，甚至要求梭温打开公文包看了一眼，最终才挥手放行。
　　车子停在一座带有鲜明殖民时期风格的白色大宅前。宅邸气派非凡，高大的白色立柱支撑着宽阔的露台，修剪整齐的热带花园环绕四周，喷泉在阳光下折射出彩虹般的光晕。
　　貌丁的副官——吴登盛少校早已等候在门廊下，看到车停下，立刻快步迎了上来，脸上带着程式化的微笑。
　　“王先生，一路辛苦了。”吴登盛少校操着流利的汉语，热情地伸出手。
　　“少校客气！”王绍远伸手与他轻轻一握：“劳烦少校久等。能得貌丁上校邀请，是我的荣幸。”
　　“上校正在书房等候，请随我来。”吴登盛侧身引路，目光掠过王绍远身后的桑波几人，笑容不变：“这几位兄弟，可以在偏厅休息，我们准备了茶点。”
　　王绍远微微颔首：“有劳少校安排。”他回头对桑波三人递了个眼色。桑波会意，带着阿泰和梭温，拎着箱子，在另一名卫兵的引导下走向侧厅方向。
　　穿过宽敞的客厅，走上旋转楼梯，来到二楼。
　　走廊两侧的墙壁上挂着一些描绘澜甸风光的油画和一些颇具年代感的黑白照片。
　　两人在一扇柚木门前停下，吴登盛敲了敲门。
　　“进来。”一个低沉威严的声音从门内传来。
　　吴登盛推开门，侧身让开：“王先生，请。”
　　书房内的景象与外面奢华的风格一脉相承，却又多了几分厚重。巨大的落地窗外是绿意盎然的花园。靠墙是一排顶天立地的红木书柜，里面塞满了各种书籍和文件。房间中央，肥硕的貌丁上校坐在沙发上，饶有兴致地打量着王绍远。
　　“上校，这位就是‘镜城’的王先生……”
　　王绍远等吴登盛介绍完，微微欠身：“上校，您好！在下王绍远，久仰大名，今日得见，不胜荣幸。”
　　貌丁上校深深地吸了一口雪茄，笑道：“一个教书匠…能把‘镜城’经营得风生水起，让‘镜面冰’的名头响彻掸邦？有趣，真是有趣。”
　　“上校谬赞了。”王绍远似乎没有听出他话中的轻蔑，语气平和：“不过是些化学上的小把戏，加上一点运气罢了。比起上校运筹帷幄，掌控一方大局，我这不过是小打小闹，混口饭吃。”
　　“小打小闹？”貌丁上校脸上的笑意更深了：“能让整个甸北的货都黯然失色，让买家打破头争抢的‘镜面冰’，这可不是小打小闹能弄出来的。王先生，过谦就是虚伪了。”他话锋一转：“我听说，你们那边的货，现在可是供不应求啊？”
　　“承蒙道上朋友抬爱，销路确实还算顺畅。”王绍远坦然承认，似有些“忧虑”的说道：“不过，盘子大了，麻烦也跟着来了。地方上的小鬼难缠，货源和运输的压力也越来越大。说到底，没有稳固的根基和强大的保障，再好的东西，也怕经不起风浪。我们这些小本生意，最渴望的，就是能在一个稳定的环境里，为上校您这样的贵客，提供服务。”
　　貌丁脸上顿时浮现出满意的笑容。
　　“稳定…看来王先生是个明白人。在甸北，尤其是做我们这一行的，没有大树遮阴，再壮的苗子，一阵风也就刮没了。”他目光灼灼地盯着王绍远：“我貌丁在掸邦这么多年，靠的就是一个‘信’字，一个‘义’字。只要朋友够朋友，我自然也会够朋友。”
　　“钱，不是问题。只要你们的‘镜面冰’质量一直这么好，持续供应，我们军方，可以提供你们需要的所有‘便利’——安全的通道，畅通的关卡，甚至…”他意味深长地笑了笑：“可以帮你们‘清理’掉一些不长眼、碍手碍脚的小麻烦。我常常跟人说：这甸北的生意啊！做小了，是买卖；做大了，那是版图。王先生，你说呢？”
　　赤裸裸的招揽和利益捆绑。王绍远心中冷笑，脸上却露出一副“受宠若惊”的表情，语气也带上了几分激动：“上校高瞻远瞩！有上校这句话，我们‘镜城’上下，就有了主心骨！能跟上校合作，是我们的福分！”
　　他微微侧身，对守在门口的吴登盛示意了一下：“少校，麻烦请我的人把东西送进来。”
　　吴登盛点头，打开门低声吩咐了一句。
　　很快，桑波三人拎着箱子走了进来。
　　王绍远亲自打开箱子。
　　哗！
　　满满三箱百元美钞，整整齐齐地码放着。
　　“初次拜访，这是在下对上校的一点小小的心意！”
　　貌丁上校的脸上露出了真正愉悦的笑容：“王先生有心了。”
　　王绍远又示意梭温打开公文包。
　　几袋纯净的白色晶体，在灯光下折射出近乎钻石般的璀璨光芒。
　　“这是我们‘镜城’最新一批‘镜面冰’的样品，纯度在99.7%以上。”梭温在王绍远的示意下，恭敬地将盒子呈到貌丁上校的办公桌上：“请上校品鉴。”
　　貌丁上校拿起一小袋，放在眼前仔细端详。他跟这行接触数十年，早已做到不需要任何仪器或试药，仅凭晶型就足以判断其品质。
　　他脸上露出了毫不掩饰的赞赏：“好！果然名不虚传！王先生，你们的技术，确实令人刮目相看！”
　　“上校满意就好。”王绍远微笑道：“以后像这个级别的‘镜面冰’，我们可以稳定供应不低于一百公斤。具体份额和价格，我们可以再详谈。”
　　一百公斤！这个数字让貌丁上校的呼吸都微微急促了一下。这意味着每月数千万美金的巨额利润！他放下样品袋，身体前倾：
　　“好！王先生快人快语！我喜欢！你的诚意，我看到了。我的承诺，也绝不会是空话。从今天起，在掸邦地界上，‘镜城’就是我貌丁罩着的！运输通道、关卡放行、地方协调，这些琐事，登盛会全力配合你们解决！至于那些不开眼、想伸手的…”他眼中寒光一闪，语气森冷：“我会让他们知道，动我貌丁的朋友，是什么下场！”
　　“登盛，把我那份‘特别通行证’拿过来，再拟一份初步的合作备忘录，我和王工现在就签！”
　　“是！上校！”吴登盛答应一声，迅速离去。
　　王绍远脸上始终保持着恭敬，心中却是一阵冷笑：罩着？朋友？不过是利益交换罢了。貌丁看中的是源源不断的金钱和顶级毒品，而他需要的，是这张能在甸北丛林里暂时通行无阻的护身符。至于这护身符能用多久，最终谁会成为谁的猎物，那就要看谁的手段更高明了。
　　很快，吴登盛拿着一个盖着鲜红军方大印的硬壳证件和一份简单的备忘录走了进来。证件是最高级别的特别通行证，在掸邦乃至整个甸北部分地区，都如同尚方宝剑。备忘录则列明了“镜城”每月需保证的最低供货量和纯度，以及军方承诺提供的“便利”范围，措辞隐晦但双方心照不宣。
　　“合作愉快，王先生！”
　　“合作愉快，上校！非常感谢您的信任和支持！”
　　签完字，貌丁上校热情地留王绍远共进午餐。午餐设在宅邸后面一个绿树环绕、环境清幽的露天凉亭里。菜肴极其丰盛，从掸邦特色的咖喱鱼、烤全羊，到精致的法式鹅肝、鱼子酱，应有尽有，佐以上好的法国红酒和澜甸本地特酿。貌丁谈笑风生，言语间对王绍远的“才华”和“识时务”不吝赞美，仿佛两人已是相交多年的挚友。王绍远则始终保持着低调、谦逊的姿态。
　　宴罢，貌丁上校亲自将王绍远送到大宅门口。
　　“王先生，东枝是个好地方，有空常来坐坐。”貌丁拍着王绍远的肩膀：“登盛会和你保持联系。需要任何帮助，直接找他，或者让他转告我！”
　　“多谢上校款待！一定常来叨扰！也请上校有空莅临‘镜城’指导。”王绍远恭敬地欠身告别。桑波和阿泰已经将车开了过来。
　　黑色的陆地巡洋舰在貌丁上校的注视下，缓缓驶离戒备森严的宅邸，重新汇入东枝喧嚣的街道，朝着来时的盘山公路驶去。
　　车内，王绍远摘下金丝边眼镜，揉了揉眉心，脸上那副谦逊温和的表情如同潮水般褪去。
　　“王先生，成了？”开车的桑波忍不住低声问了一句，语气里带着压抑的兴奋。
　　王绍远淡淡地“嗯”了一声。
　　“这老狐狸，胃口真大！”坐在副驾的阿泰啐了一口，想起那些钱和货，还是有些肉疼。
　　“胃口大，才死得快。”王绍远喃喃道，像是在自言自语。他重新戴上眼镜，目光透过车窗，投向车外逐渐被丛林重新吞噬的掸邦群山。
　　貌丁上校……这张“护身符”暂时算是挂上了。但这张符，同样也是悬在头顶的利剑，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落下。
　　贪婪的军阀，比丛林里最毒的毒蛇更加危险，更加的不可预测。
　　然而，王绍远却不得不“贴上”这张符。
　　“镜城”像一个被吹得过大的气球，在短时间内积累了惊人财富的同时，也埋下了巨大的隐患！
　　那就是——他们还缺乏足够强大的武装力量。
　　岩沙和他的手下，是刀，是盾，但还不够锋利。在甸北这片弱肉强食的丛林里，没有强大的武力作为支撑，再好的“货”，再精妙的生意，都不过是砧板上的肥肉。
　　季楠错就错在将利益牵绊看得太重，自废武功，匆忙之间向岩沙下手，所以才给了王绍远机会，落了个身首异处的下场；王绍远可不会犯这么低级的错误，从历史当中得来的教训告诉他：暴力，才是社会的终极。
　　回到“镜城”核心区，新建的议事厅里。王绍远坐在上首，岩沙、吴奈温、桑波等人分坐两侧。
　　“桑波！”王绍远的目光首先落在桑波身上：“这次出去，你也看到了。貌丁的人，装备如何？”
　　桑波闻言眉头紧锁：“精良。清一色的M16，还有两挺班用机枪，甚至看到了RPG的影子，这还只是貌丁亲信卫队的装备，我不敢想象，他的主力部队，装备该有多丰富。相比之下，我们手头这些老旧的AK和仿五四，简直就是垃圾。”
　　“是啊。”王绍远轻轻敲了敲桌面：“好货能赚钱，能打通关节，能买来暂时的平安。但在这地方，想真正站稳脚跟，守住金山银山，最终靠的还是这个——”他抬起手，做了一个握枪的手势：“我们自己的枪，要够硬，够多！”
　　议事厅里一片寂静。每个人都感受到了王绍远话中的野心。
　　“王先生，您的意思是？”吴奈温小心问道。
　　“我们不能只满足于现在的规模。”王绍远起身，看着墙上的地图，好一阵过后，才伸出手指，点在一个被山峦环抱、形如口袋的山谷标记上。“拓载的地盘。他的‘野象谷’将是我们发展武力的第一步。”
　　众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在那个点上。
　　“拓载？”桑波有些意外：“这家伙地盘很小，手下都是些乌合之众，平时也就欺负欺负小村子。打他？是不是有点……”
　　“小打小闹？”王绍远替他说完：“我要的就是小打小闹。我们要发展武力，首先就不能把动静搞得太大，否则，容易引起军方那边的警觉。拓载虽然没什么实力，但他的地盘周边有好几个村子，人口众多，正是我们用来打磨武装力量的理想选择。”
　　………………
　　一支无形的利箭，悄然射向“野象谷”。
　　………………
　　三天后的深夜，“野象谷”寨子。
　　没有月亮，几颗惨淡的星子点缀在墨汁一样的夜空中。“野象谷”外围的密林里，死一般寂静，只有不知名的夜虫在低鸣。
　　岩沙静静地趴在一处视野极佳的土坡后。他身后，是三十名精心挑选、全副武装的精锐，每个人脸上都涂着厚厚的丛林油彩。
　　岩沙的耳朵里塞着一个微型耳麦。他身后不远处，一辆经过伪装的吉普车里，王绍远戴着耳机，面前摊开着一张“野象谷”的简易地图，旁边放着一台闪烁着微弱绿光的便携式无线电。
　　“沙哥，我是丁伦。”耳麦里，吴奈温手下一个名叫“丁伦”的情报人员小声的报告：“内应昂基确认，西哨卡两个哨兵，一个是他的人，另一个刚被他用掺了蒙汗药的米酒放倒。信号：三短一长的手电光，指向寨门。”
　　岩沙抬起夜视望远镜。果然，黑沉沉的寨墙西侧，一点微弱的手电光极其隐蔽地闪了三下，停顿一秒，又长长地亮了一下。
　　“目标确认。西哨卡已控制。”岩沙向王绍远汇报：“请求行动。”
　　吉普车里，王绍远看了看时间，差不多快到凌晨四点；这个时间正是人最困倦的时候。
　　“清除障碍，按计划推进。注意，优先目标：拓载。要快。”
　　“收到。”岩沙关闭通讯，猛地一挥手。
　　黑暗中，鬼魅般的身影动了。
　　桑波和阿泰带着两个尖兵小组，借助夜色的掩护，快速摸向西哨卡。寨墙上，昂基紧张地探出头，看到下面快速接近的黑影，连忙拉开寨门。
　　桑波和阿泰从开启的门缝中窜了进去！桑波首先割断了一个被惊醒的守卫的喉咙。阿泰则扑向另一个被药翻的守卫，毫不犹豫地补了一刀。
　　“清理干净！沙哥，西门安全！”桑波低沉的声音通过耳麦传来。
　　“进！”岩沙一声令下，三十名精锐如同猛虎出闸，从洞开的西寨门汹涌而入，迅速分散，扑向各自预定的目标——兵营、武器库、拓载居住的主竹楼。
　　战斗瞬间爆发！
　　“敌袭！敌袭！”迟到的警报声终于响起。
　　砰！砰！砰！
　　枪焰在黑暗中闪烁跳跃。
　　拓载手下被这突如其来的猛烈打击给打懵了。很多人刚从睡梦中惊醒，连裤子都没穿好，就撞上了冰冷的枪口和刀刃。仓促组织的抵抗零星而混乱。
　　“顶住！给老子顶住！”拓载的咆哮声从他居住的主竹楼二楼传来。他仅穿着一条短裤，手里抓着一支AK，疯狂地向楼下扫射。
　　岩沙亲自带着一队人，目标直指拓载的主楼。子弹啾啾地打在竹墙上，木屑纷飞。拓载的几个贴身护卫拼命抵抗，但很快就被放倒。
　　“燃烧瓶！”岩沙低吼一声。
　　一个队员立刻从背包里掏出一个梭温准备的燃烧瓶，点燃瓶口的布条，奋力掷向拓载主楼一楼堆放杂物的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