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故事梗概
- 作品正文
简微微点头:“啊!”
特拉维斯,“他离她时间越长,越是疯狂。到如今,他真的疯了。他当即开始作各种各样的想象。”
简:“譬如说?”
特拉维斯:“他开始想象她在偷偷地与别的男人幽会。他下班回到家中审讯她这一天有没有跟别人一起过。他对着她嚷嚷,在活动房间里摔东西。”
听到“活动房”三字,简突然情不自禁地问:“活动房子?”
特拉维斯镇静地说:“是啊,他们住在一间活动房子里。”
“请原谅,先生……”简迟疑着,但终于还是鼓起勇气问:“你过两天还会不会再来?”说完,她顿了顿,然后又说:“我不是在求你。”
特拉维斯:“不。”
简:“我觉得我听出你的声音来了。”
特拉维斯:“不,不是我。”
听到他不打自招的回答,简便说:“嗯哼,请往下说!”
特拉维斯清了清嗓子又继续说:“于是,他开始喝酒,喝得很凶,并且用很晚回家来考验她。”
简:“你说考验她是什么意思?”
特拉维斯:“看看她是否会嫉妒。”
简听到这儿,禁不住又噗哧一声笑出声来。
特拉维斯:“他要她嫉妒,可是她没有。她只是为他担心,可是这样一来他更受不了。”
简:“为什么?”
特拉维斯:“因为他想,如果她不嫉妒他,那就说明她不关心他。嫉妒是她对他爱情的象征。然而,有一天晚上……有一天晚上,她告诉他,她怀孕了,大约三、四个月了,而他却一点都不知道。于是,一切都突然变了,他戒了酒,找了一份稳定的工作,他相信他的妻子是爱他的,因为她怀着他的孩子。他决心牺牲自己为她安置一个舒适的家。可是,一件奇怪的事情发生了。”
简:“什么?”
特拉维斯:“起先他甚至一点都没有意识到她变了。自从那孩子降生,她开始对周围的一切感到烦躁。她对任何事情都显得不耐烦,甚至连那孩子对她来说也是不公平的。他尽量讨她的欢心,给她买东西。一个星期带她出去吃一次饭。可是似乎任何东西都不能令她满意。有两年的时间,他尽了一切努力使他们的关系和好如初,但最后,仍然是无可挽回。”
说到这里,特拉维斯停了一下。简站在小屋里,脸色已不象先前那样春风满面了,只见她垂着头,一动也不动。
特拉维斯说:“所以,他又开始酗酒。可是这次……这次当他很晚回家时,她既不担心,也不嫉妒,只是大发雷霆。她责备他不该让她生孩子。她告诉他,她连做梦也想要逃跑,而且梦见的也都是逃跑。”
听到这里,简的眼里滴出了泪水。
特拉维斯:“她梦见她自己深夜里光着身子跑到公路上,穿过田野,来到河边。她到处奔跑。正当她要逃走的时候,他出现了,并且阻止了她。当她把梦告诉他时,他深信不疑。他知道,他一定得阻止她,否则她会永远离开他的。所以,他在她的脚踝上绑了一只铃铛。如果她半夜起床的话,他就能听到铃声。可她把铃铛塞进袜子里,偷偷地又跑了,她刚想往公路上跑,又被他抓了回来。他把她拖回活动房里,并且用皮带把她捆在炉子上,然后自己上床睡了。他在床上听着她不时地尖叫,而且,他儿子也哭叫起来。可是他居然对这一切表现得如此地麻木不仁。当时他只有一个念头,睡觉。第一次,他希望走得远远地,湮没在广阔无垠的田野里,谁也不认识他。那里没有语言和街道。他想到了这样的地方但没有地名。当他醒来的时候,发现周围一片火海。他从床上跳起来,首先去寻找他最爱的两个人……可是,他们走了。”
简听到这里,再也按捺不住自己的感倩,饮泣起来。
特拉维斯:“他的手臂烧着了,他跑到门外,在地上打了个滚,然后,他走了。他没有回头看一眼火焰,只是往前走,一直走到太阳升起来不能再走为止。当太阳落山的时候,他又走。就这样走了五天五夜,一直走到他作为人的各种象征消失为止。”
特拉维斯说完,深深地吐了一口气,便不再作声。简站在那儿,早已哭成了泪人儿。
她走到窗前,对着玻璃凄惨地叫了一声“特拉维斯”,便双膝跪倒在玻璃窗前。特拉维斯转过椅子,面对着简,心里十分痛楚。
特拉维斯:“如果你把灯关上,看得见我吗?”
简:“我不知道,我从来没有试过。”
说着,她站起身来,在屋角里找到开关,关上了灯,又来到窗前。
特拉维斯把桌上的台灯对着自已的脸,问,“你看得见我吗?”
简:“看见了。”
特拉维斯:“你认得出我吗?”
简:“嗯,特拉维斯。”
特拉维斯:“我把亨特带来了。……你要见他吗?”
简:“我太想见他了,以至都不敢想象。安妮一直给我寄来他的照片,直到我叫她停止为止。看着他一天天长大,我难以忍受这思念之苦。”
特拉维斯:“为什么你不把他留在身边呢,简?”
简:“我不能,特拉维斯。我知道他需要什么,可是我没有。我也不想利用他来填补我自己的空虚。”
特拉维斯:“可是,他现在需要你,简。”
简:“是吗?”
特拉维斯:“是的,他在等你。”
简:“在哪儿?”
特拉维斯:“城里。在一家叫梅里迪的旅馆,房间号码1520。”
说着,他慢慢放下了听筒。简焦急了,她轻轻地叩着窗玻璃,急切地问:“你要走了,是吗?”
特拉维斯重新拿起听筒,说:“我不能见你,简。”
简:“不要走……不要走。”
简抹去脸上的泪珠,从桌子上拿过一个传话筒抱在怀里,蹲在地上,慢慢地又诉说起来。
简:“从你离开以后,我曾经想要和你作一次长时间的谈话。我曾经整天和你说话,即使是独身一人。有几个月的时间,我走来走去总觉得是在和你说话。可是,现在,我不知道说什么好。当我在和想象中的你谈话时,好象更容易些。我还想象着你回答了我的话。我们谈了很长时间,就我们俩。似乎你就在那儿,我能听到你,看到你,嗅到你。我能听到你的声音。有的时候,你的声音能把我唤醒,即使是半夜里,好象是你在房间和我在一起。然而,……这一切又慢慢地消失了。我再也无法构想出你的面容。我试过大声对你叫喊,就象以前一样。可是,那里什么也没有。我听不见了,于是……我放弃了。一切都停止了。你……也消失了。现在,我在这儿工作,整天听着你的声音。每一个男人的声音都和你的一样。”
简说完,轻声地抽泣起来。一时,二人都默默无言。半晌,特拉维斯终于打破了沉默:“我跟亨特说,你会去找他。”
简:“特拉维斯?”
特拉维斯:“什么?”
简:“我会去的。”
特拉维斯:“好。”
简:“梅里迪旅馆?”
特拉维斯:“是的,1520房间。”
外景·梅里迪旅馆外·夜
夜里,特拉维斯把车停在旅馆的拐弯处,自己站在亨特居住的楼下,等待着简。不一会,他看见那辆红色的小雪弗莱车由远而近驶来,停在旅馆门口。简独自一人提着手提箱进了旅馆的大门,特拉维斯只是远远地望着,没有惊动她。
内景·1520房间·夜
简提着箱子来到1520房间,放下手提箱,凝神望着正在地上玩耍的亨特。亨特见到一个陌生女人进来,先是一愣,然后立即想起来妈妈的形象。他放下手里的玩具,慢慢地向妈妈走去。母子俩呆呆地望了一会儿,终于亨特扑向了妈妈的怀里。简搂着亨特不住地亲吻、拥抱。
外景·梅里迪旅馆外·夜
特拉维斯一直昂头望着亨特的房间,当他看到窗户上两个人影拥抱在一起时,感动得流出了眼泪。他宽慰地看了最后一眼,然后上了汽车,驶离了梅里迪旅馆。
汽车穿过街道,一直向郊外驶去。他要去哪里?他自己也不知道。他只是向前驶去,驶去。去寻找没有地名的地方?去寻找没有人认识他的地方?
(全剧终)
特拉维斯,“他离她时间越长,越是疯狂。到如今,他真的疯了。他当即开始作各种各样的想象。”
简:“譬如说?”
特拉维斯:“他开始想象她在偷偷地与别的男人幽会。他下班回到家中审讯她这一天有没有跟别人一起过。他对着她嚷嚷,在活动房间里摔东西。”
听到“活动房”三字,简突然情不自禁地问:“活动房子?”
特拉维斯镇静地说:“是啊,他们住在一间活动房子里。”
“请原谅,先生……”简迟疑着,但终于还是鼓起勇气问:“你过两天还会不会再来?”说完,她顿了顿,然后又说:“我不是在求你。”
特拉维斯:“不。”
简:“我觉得我听出你的声音来了。”
特拉维斯:“不,不是我。”
听到他不打自招的回答,简便说:“嗯哼,请往下说!”
特拉维斯清了清嗓子又继续说:“于是,他开始喝酒,喝得很凶,并且用很晚回家来考验她。”
简:“你说考验她是什么意思?”
特拉维斯:“看看她是否会嫉妒。”
简听到这儿,禁不住又噗哧一声笑出声来。
特拉维斯:“他要她嫉妒,可是她没有。她只是为他担心,可是这样一来他更受不了。”
简:“为什么?”
特拉维斯:“因为他想,如果她不嫉妒他,那就说明她不关心他。嫉妒是她对他爱情的象征。然而,有一天晚上……有一天晚上,她告诉他,她怀孕了,大约三、四个月了,而他却一点都不知道。于是,一切都突然变了,他戒了酒,找了一份稳定的工作,他相信他的妻子是爱他的,因为她怀着他的孩子。他决心牺牲自己为她安置一个舒适的家。可是,一件奇怪的事情发生了。”
简:“什么?”
特拉维斯:“起先他甚至一点都没有意识到她变了。自从那孩子降生,她开始对周围的一切感到烦躁。她对任何事情都显得不耐烦,甚至连那孩子对她来说也是不公平的。他尽量讨她的欢心,给她买东西。一个星期带她出去吃一次饭。可是似乎任何东西都不能令她满意。有两年的时间,他尽了一切努力使他们的关系和好如初,但最后,仍然是无可挽回。”
说到这里,特拉维斯停了一下。简站在小屋里,脸色已不象先前那样春风满面了,只见她垂着头,一动也不动。
特拉维斯说:“所以,他又开始酗酒。可是这次……这次当他很晚回家时,她既不担心,也不嫉妒,只是大发雷霆。她责备他不该让她生孩子。她告诉他,她连做梦也想要逃跑,而且梦见的也都是逃跑。”
听到这里,简的眼里滴出了泪水。
特拉维斯:“她梦见她自己深夜里光着身子跑到公路上,穿过田野,来到河边。她到处奔跑。正当她要逃走的时候,他出现了,并且阻止了她。当她把梦告诉他时,他深信不疑。他知道,他一定得阻止她,否则她会永远离开他的。所以,他在她的脚踝上绑了一只铃铛。如果她半夜起床的话,他就能听到铃声。可她把铃铛塞进袜子里,偷偷地又跑了,她刚想往公路上跑,又被他抓了回来。他把她拖回活动房里,并且用皮带把她捆在炉子上,然后自己上床睡了。他在床上听着她不时地尖叫,而且,他儿子也哭叫起来。可是他居然对这一切表现得如此地麻木不仁。当时他只有一个念头,睡觉。第一次,他希望走得远远地,湮没在广阔无垠的田野里,谁也不认识他。那里没有语言和街道。他想到了这样的地方但没有地名。当他醒来的时候,发现周围一片火海。他从床上跳起来,首先去寻找他最爱的两个人……可是,他们走了。”
简听到这里,再也按捺不住自己的感倩,饮泣起来。
特拉维斯:“他的手臂烧着了,他跑到门外,在地上打了个滚,然后,他走了。他没有回头看一眼火焰,只是往前走,一直走到太阳升起来不能再走为止。当太阳落山的时候,他又走。就这样走了五天五夜,一直走到他作为人的各种象征消失为止。”
特拉维斯说完,深深地吐了一口气,便不再作声。简站在那儿,早已哭成了泪人儿。
她走到窗前,对着玻璃凄惨地叫了一声“特拉维斯”,便双膝跪倒在玻璃窗前。特拉维斯转过椅子,面对着简,心里十分痛楚。
特拉维斯:“如果你把灯关上,看得见我吗?”
简:“我不知道,我从来没有试过。”
说着,她站起身来,在屋角里找到开关,关上了灯,又来到窗前。
特拉维斯把桌上的台灯对着自已的脸,问,“你看得见我吗?”
简:“看见了。”
特拉维斯:“你认得出我吗?”
简:“嗯,特拉维斯。”
特拉维斯:“我把亨特带来了。……你要见他吗?”
简:“我太想见他了,以至都不敢想象。安妮一直给我寄来他的照片,直到我叫她停止为止。看着他一天天长大,我难以忍受这思念之苦。”
特拉维斯:“为什么你不把他留在身边呢,简?”
简:“我不能,特拉维斯。我知道他需要什么,可是我没有。我也不想利用他来填补我自己的空虚。”
特拉维斯:“可是,他现在需要你,简。”
简:“是吗?”
特拉维斯:“是的,他在等你。”
简:“在哪儿?”
特拉维斯:“城里。在一家叫梅里迪的旅馆,房间号码1520。”
说着,他慢慢放下了听筒。简焦急了,她轻轻地叩着窗玻璃,急切地问:“你要走了,是吗?”
特拉维斯重新拿起听筒,说:“我不能见你,简。”
简:“不要走……不要走。”
简抹去脸上的泪珠,从桌子上拿过一个传话筒抱在怀里,蹲在地上,慢慢地又诉说起来。
简:“从你离开以后,我曾经想要和你作一次长时间的谈话。我曾经整天和你说话,即使是独身一人。有几个月的时间,我走来走去总觉得是在和你说话。可是,现在,我不知道说什么好。当我在和想象中的你谈话时,好象更容易些。我还想象着你回答了我的话。我们谈了很长时间,就我们俩。似乎你就在那儿,我能听到你,看到你,嗅到你。我能听到你的声音。有的时候,你的声音能把我唤醒,即使是半夜里,好象是你在房间和我在一起。然而,……这一切又慢慢地消失了。我再也无法构想出你的面容。我试过大声对你叫喊,就象以前一样。可是,那里什么也没有。我听不见了,于是……我放弃了。一切都停止了。你……也消失了。现在,我在这儿工作,整天听着你的声音。每一个男人的声音都和你的一样。”
简说完,轻声地抽泣起来。一时,二人都默默无言。半晌,特拉维斯终于打破了沉默:“我跟亨特说,你会去找他。”
简:“特拉维斯?”
特拉维斯:“什么?”
简:“我会去的。”
特拉维斯:“好。”
简:“梅里迪旅馆?”
特拉维斯:“是的,1520房间。”
外景·梅里迪旅馆外·夜
夜里,特拉维斯把车停在旅馆的拐弯处,自己站在亨特居住的楼下,等待着简。不一会,他看见那辆红色的小雪弗莱车由远而近驶来,停在旅馆门口。简独自一人提着手提箱进了旅馆的大门,特拉维斯只是远远地望着,没有惊动她。
内景·1520房间·夜
简提着箱子来到1520房间,放下手提箱,凝神望着正在地上玩耍的亨特。亨特见到一个陌生女人进来,先是一愣,然后立即想起来妈妈的形象。他放下手里的玩具,慢慢地向妈妈走去。母子俩呆呆地望了一会儿,终于亨特扑向了妈妈的怀里。简搂着亨特不住地亲吻、拥抱。
外景·梅里迪旅馆外·夜
特拉维斯一直昂头望着亨特的房间,当他看到窗户上两个人影拥抱在一起时,感动得流出了眼泪。他宽慰地看了最后一眼,然后上了汽车,驶离了梅里迪旅馆。
汽车穿过街道,一直向郊外驶去。他要去哪里?他自己也不知道。他只是向前驶去,驶去。去寻找没有地名的地方?去寻找没有人认识他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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