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实  刑侦  探案  推理  阴谋

　　相比较之下，诊疗室的那扇门就显得与此格格不入了。木质带锁的门显得沉重压抑，仿佛那边是另外一个世界，里面是谁紧锁着的心房。入门的地方有张桌子，一位漂亮的小姑娘坐在那里听着手机里音乐的样子，时不时还跟着说上两句；详细是哪一国语言他也听不出来。看到他走过来，小姑娘赶快放下耳机招呼他。司马原依然忍不住微微皱眉。雇佣这么疏松的人员可不像那男人的风格。
　　“您是司马警官吧？我是教授的秘书林英。其实今天不营业，我是专门等您的。”司马原转头一看，果然门上挂着“本日休息”的牌子。“古风呢？”司马原意识到自己要找的人可能不在。“教授今天去看望他的学生。他知道您可能有事找他，让我把这个转交给您。”司马原顺手接过，原来是一盘DVD。盒子封面印着一只诡异的大蛾子落在女人的嘴上，标题写着一串英文：“The Silence of the Lambs”。
　　“这是什么，片子？名字是——安静的小羊？这小子在耍我吗？”听到司马大队长的诉苦，林英忍不住笑出声。“嗤！哈哈哈您太幽默了。这个片子的名字是沉默沉静的羔羊，您是警察，却从没看过这电影吗？很好的恐怖推理片。虽然是老电影，情节却非常经典，经久不衰。”
　　司马原红了下脸：“他给我这东西干嘛？”他天天忙得要死，哪有时间看碟！就算看也是看轻松笑剧种类的，没道理在家的时候，还不让他从案子里放松一下吧！
　　“我不知道，只是替教授转交。好了，我可以回家啦！”
　　“等等！你说他去看望学生，他学生在哪里？为什么他的手机打不通！？”
　　小姑娘惊奇地瞪大眼：“您不知道吗？他去美国了，下周才归来。”
　　“……什么？！”司马原气得鼻子差点没歪了，这个没有组织纪律性的王八！这种家伙应该扣工资！警告！开除！！接受党委教育！！但是心中谩骂一气过后，他又颓然醒悟那家伙不是警务职员的一份子，只是个外聘参谋。他完全没有权限去限制人家的步履。司马原气得真想把手里的光碟摔碎用力跺几脚，可他又怕里面有什么重要线索，没法真摔下去；结果他的脸一阵原一阵白煞是有趣。小姑娘被他的调色盘脸逗乐了，忍不住又笑起来。
　　“教授有时候很爱捉弄人，真是难为您了。”看着那张影碟，司马原的脸又绿了：“别告诉我这是英文原碟！” 林英一脸怜悯：“遗憾的告诉您，是的。这是教授从我那里借来给您看的，所以请您别健忘还给我。” “你直接拿过来的？”得到女孩的肯定答复，司马原又没精神了。看来光碟被古风做过四肢举动，要想知道缘由只能看过整个电影。
　　“这个……有中文字幕吗？”不甘心的男人狗急跳墙着。
　　“我只有这一张，是在加拿大读书的弟弟送给我的。”听到这里，司马原敏感的察觉：“古风专门问你要英文原版的？”再度得到肯定答复后，司马原沉吟了。片子这个东西，同一部电影，在海内外播放的内容有可能不同，中国有严肃的传媒文化审查机制，对过于血腥暴力，有负面影响的镜头都会从原版中删除。再说语言不同，台词的翻译上大概也有一定差异。看来这里的确隐藏着什么，他果然仍是得自己把这东西看一遍啊！英文程度只算中等的司马队长都想哭了，他下定决心等古风归来一定要狠狠揍他一顿！ “这东西到底讲的什么？” 司马原为自己看的时候省力，连忙追问物主。小姑娘倒是挺有耐心的，就给他大致讲解了一下。
　　电影的主角叫汉尼拔，是个有食人嗜好的心理医生（听到这里司马大队长忍不住 联想到某位仁兄），他被自己的朋友一位警察抓监狱里终生监禁（司马原头上浮现原筋跟黑线，还真有够恶心趣味的！）。故事的开始是几起连续杀人案，由于犯人每次杀人后，都取下死者的一部分皮肤，人们叫他Buffalo Bill （水牛比尔——最早捕猎水牛的美国人残忍的剥去活牛的皮，将尸身随便丢弃。这种残酷行为跟凶手相同，所以用水牛来引申剥皮）。一位年轻的女警想揭开疑案，到牢里以精神咨询的名义会见汉尼拔。在汉尼拔提供的线索下，她找到了嫌疑犯，捉拿到凶手。原来凶手是个渴想变性的男人，因为有过犯罪记实而被医院拒绝。终极他疯狂的珍藏皮肤，将皮肤缝制成女人的外形穿在身上，以为这样可以变成女性。当然这是不可能实现的梦想。
　　最后，女主角杀死了罪犯水牛比尔，救出人质。但是汉尼拔也趁此机会从牢狱中逃脱，成为一只继续活在人群中狩猎的狼。“听起来内容跟名字和封面完全没有关系。” “蛾子是Buffalo Bill 的宠物，它所代表的是完全反常，也就是凶手渴想着改变自己性别的意义。名字叫做沉默沉静的羔羊，是由于女主角——那位最后杀死犯人的警官，之所以成为警察的原因，是小时候看到屠宰毫无反抗的绵羊时，但愿能挽救这些沉默沉静的羔羊。从心理学的角度讲，她将羔羊作为那些无辜受害者的投影。”说着女孩高兴起来，两眼亮晶晶得闪烁着星光。
　　“你知道吗，在影片所描述的那个年代，司法界是男性构筑的世界。只有她一名女性在男性警员中试图获取认可——这一点从片子中或者电梯里其他同事都是高大的男人，还有连她的情人兼上司依然不信任她的推理判定可以看出。” “而这样一位女性，她从事这个职业，连她自己都没察觉到的真正原因是对弱者的同情，与渴想挽救它们！恰是这些打动了汉尼拔，让他深深迷上与他截然相反的女性，因而才借助她聪明侦破案件。哦！他们简直是罗密欧与朱丽叶！”面临林英女郎情怀大发的模式，司马原非但没有烦恼，反而惊奇的看着她。“独一遗憾就是影片有的地方为了戏剧效果有失真实。就像影片中犯人的犯罪手法，每杀一个被害人就换一个花腔——这从心理学角度来讲不很常见。一般来说，在进行一次或多次犯罪后，凶手形成自己的偏好——也就是犯罪模式。他们的犯罪手法很少变动，由于一次到手后吃到甜头，犯人就会本能延续相同手段来增加成功率。除非是以享受不同凶杀方式的高智商罪犯，一般的连续杀人犯不会改变他们的犯罪模式跟狩猎对象。” “还有剥掉人皮这个手法是直接抄袭美国那对兄弟用人皮做家具的真实案例，其实太没创意了！比拟起来我更喜欢红色暗流里面……。。”
　　“等一下。”司马原忍不住制止她，“听起来你似乎对犯罪心理学有所了解？”
　　“我当年选修的可是DR BRANT教的犯罪心理学哦！当年海内这门学科只有几所国家划定的学校提供，我只好寻找提供网络教授教学的国外课程，当时本来是另外一个讲师，但是他似乎离开学校，于是让他的朋友DR BRANT代课。你知道后来有多少人想挤进去这个班，最后夸张到没有特优、推荐信或实践经验的人都没资格递交申请！我真是太走运了！”司马原只听懂一点：这个小妮子不是单纯的秘书，而是古风的学生。从古风让她过来做自己助手来看，这丫头根本就是那家伙的门徒。多好的小妮子啊被他给教成罪案狂了，简直是摧残祖国花朵精神面貌！
　　司马原心里正诋毁着古风呢，溘然看到自己的手机屏幕显示来电。他赶快接起来一听，结果遭到呼啸。“我叫你去把古风带回来，而不是让你跟他一起玩失踪。快给我回来！”压下电话一看从他来这里到现在已经过去了两个半个小时，连司马队长自己都吓一跳。他痛心疾首的想，其实自己不该一个人来的！要是他手下在，好歹有人提醒他一下！在时间这么宝贵的情况下，他没可能再去把那盘英文碟看一遍。他抬头看一眼林英，小姑娘不明白所以回望他一下。“在古风回来之前，你都没事干吧。想介入我们的调查步履吗？”
　　
　　
　　恶梦。18.
　　
　　司马原驱车载着小英回警局，一路上机灵的小丫头跟他说：“其实您并不觉得我能帮上什么忙，您叫我介入，只是想通过我看能不能联络上教授，借此让教授帮您们。就跟沉默沉静的羔羊一开始，警长骗女主角去给汉尼拔心理测写时一样。他知道汉尼拔喜欢这一型的，用她去套汉尼拔的话。”
　　司马原不紧不慢的回答：“不，你能帮上很大忙。那个混……古风他对犯罪者的嗅觉异常敏锐。”
　　没有错，简直就像闻得到数百里外血腥味的鲨鱼，那家伙总能快速迅猛的捕获罪恶的的形态。“他留下光碟给我，证明他已经知道些什么。我没时间看那张碟，所以请你替我想想看其中哪个地方有联系。”于是司马原将最近发生的案子大致讲了一下。这倒不算泄漏，他所讲的大多是媒体已经报道的部分。至于细节上，他也只把自己以为可疑的地方描述了下，没有太详细讲述。
　　林英想了想，不大确定的推测。“要说联系和关系的话，应该是类似的部分吧？在沉默沉静的羔羊中凶手割去人的皮肤是为了将它们缝合成衣服。而这起连续杀人案，凶手的目的会不会其实是把切下来的部分，拼成什么？”司马原听了猛地瞪大眼，一脚踩上油门狂飚地向警局赶。是的，当发现所谓的艺术形态是赵老头做的，白叟只是无意偶然发现尸体，跟真正的凶杀与标本制作没有关系时，他就开始怀疑尸体缺失的部分才是真凶的目的。
　　听过影片内容后他只联想到影片中食人者汉尼拔，还预测会不会现实里真有个食人族。小姑娘的话却将他的思路导向另一个方向。犯人想做的，会不会是……“你们知道标本拼接吗——跟人体标本不同，动物标本一般是用拼接的手法粘结在一起； 譬如鸭嘴兽，还有稀有物种的生物标本，多半是用这种方法展现给大众。”一回警局，这是司马原跟大伙讲的第一句话。
　　“你是说……？”许多人猛然醒悟。赵老头将偶然发现的尸体做成艺术造型，之后陷溺此道，为此还专门买了人体标本。既然赵老头不是凶手，那么最初的凶手为什么要把人做成标本，还将标本化的尸体丢弃？整个尸体都被标本化，使得警方认为凶犯的目的是尸体本身。可是，假如他们的想法和主意从一开始就错了呢？如果真相恰恰相反，凶手的目的不是尸体，而是尸体残缺的部分呢？伍健立刻下令：“搜索两省境内所有案例，不管天然死亡，意外的，或者仍是死因不明，所有尸体缺失的案件！白松，你去协助他们过滤，找出可能有联系的案子！”说完伍健又回头跟言琳讲，“目标是身体的一部分的话……凶手曾经跟这两起案子的被害人都有过长时间，近间隔的接触。但第一起案子的受害者身份不明，交叉调查第二起案子受害者的糊口圈，流动场所，人际交往里也没人熟悉他。两个案子不可能没有交集，我们的调查还有漏洞。”
　　言琳点头：“他们的栖身地在两个不同的省份，交友圈也完全不重叠。我会让人再重新查找他们常去的网吧，看有没有网络上存在联系的可能性。”
　　一直混在司马原身后旁听的小英溘然想到片子里的一句话——“人类会对常常看到的东西垂涎”。
　　“不是通过网络熟悉的，他应该见过他们好几回。很近间隔的跟他们接触过，就像Buffalo Bill 是个裁缝，他天天看到，触摸到受害者的身体才垂涎，忍不住动手杀人。” “什么笔油（BILL的中文发音听起来像笔油）？”其他人显然不明所以，“小姑娘，你是哪个部门的，怎么没见过你？工作证呢？” “她是古风推荐给我的参谋，那家伙出国了，下星期才回来。”许多人看小女孩的眼光顿时不一样了，认为她一定是个年轻有为的著名教授，这下令女孩压力很大又不敢解释。她生气地踩了一下司马原的脚趾，疼得我们司马队长眉头不由一跳。“天天看到，摸到……查找桑拿中心，洗浴中心，第二起命案，被害者有没有去另一个省市的消费记实？找到地方上再核查看那里有没有见过第一起案件的被害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