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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2016/3/26
历史
小说
香憾
- 故事梗概
- 作品卖点
- 作品正文
“什么,你是说,砖厂那位老人家是当初放我回家的局长?”漱玉一听这话有些吃惊。
“你不知道?”韩琦有些懵了,早知道就不该说的。他很了解漱玉,知道她是很重情义的人。想想,他语气立马严肃起来,“不管你知不知道,我郑重警告你,别和他说话,出了事不要怨我没和你说过!”说完,把杯子放在包里转身出了门。
“犯了什么法呀,就被送到这做苦工了!”韩琦走后,漱玉喃喃自语地说,她有些闹不明白这位看上去很正气的局长能犯什么法。
(十)
这几天,漱玉心里就像压了一块石头,在地里干活时也老是不自觉地老往邓可清浆泥的地方瞅。几番,漱玉想放下手中的锄头走过去打个招呼,可是,经历这么多年的风风雨雨,想了想,漱玉终于还是强迫自己打消了接近他的想法。
邓可清依然故我旁若无人地认真一脚一脚踩踏着不知何时才能踩完的那泥浆,他显然没认出不远处的那位不完全像是乡下村嫂的女人是谁,这么多年来,他接触的人太多,就是在他一支笔下蒙冤得雪的也几近百数,所以,即便是漱玉真向他说起,他也未必就能忆起这回事。邓可清是谁,解放前就是侦察连长,到地方后,一直在公安战线上工作,阅人无数的他不但可以轻易看出一个人本性的好坏,也能分析出眼下这个时代自己的身份会随时连累旁人。更知道这种时代不会延续太久。因而,他不会随便同人说话,生怕一不小心就坑害了不相干的人。
可是,午间,他发现了挂在柳树上的书包袋里,除了砖厂发给他的两个冷馒头和自己带的一葫芦水,还多了一个大饭团子。看得出来,放饭团的人很仓促,团子就在装水的葫芦上,没完全塞进书包,惊愕了一阵,他拿起了饭团。看了看,饭团团的很精致,米粒搅捺的也恰到了好处,虽然没吃,也知道这饭团味道绝对好,而且,邓可清也可以从这饭团看出,团这饭团的女人一定很细心,也很认真,整个饭团就像用模子压过,像个一点也没走形的大鹅蛋。邓可清笑了笑,没吃,又把饭团放回了原处,接着,转头看了看先前漱玉干活的位置。
漱玉当然早回家了,她不知道邓可清会不会吃自己做的饭团。这几天她很是注意了一下,邓局长中午也在这里干活,差不多每天下午六点左右,邓可清才能离开这里,然后才转到一个她不知是哪儿的地方去休息,挂在柳树上的书包瘪瘪的,有一回她还看到邓可清清理书包时拿出了袋里全部的东西:两只小冷馒头和一葫芦水。漱玉立马知道,这两只馒头就是他的午饭。那时,漱玉心里很是酸了一下,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一顿就吃这么一点,赶得上前几年自然灾害了。回来后,漱玉就动了心思,想着每天给邓可清补充点食物。也算是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吧!所以,今天出工前,漱玉用生饭捺了一个大饭团子,还用上了一点猪油。在自己也去柳树底下喝水时,趁着邓可清没注意,塞进了他的黄军书包。
这会,漱玉心里有点打鼓,一来担心这事被人知道会担了罪名,也怕邓可清看了饭团会不吃,反而生了误会把她当成坏人。想到这,漱玉有些急躁了,甚至有了点悔意,怪起了自己太毛躁火性。
六月的下午两点多,正是最热的时间,连蔗畦上原本竖笃笃的野草也打耷拉了,砖厂正经的工人这会都没出工,躲到了阴凉地头去打盹了。漱玉也热的有点吃不消,原本遮在头顶的白毛巾因为彻底失去了水分而遮不住了。漱玉只好到树边的小坑里把毛巾蘸湿了,顺便再树下选了快蔽日的地坐下,打算歇一会再干。
邓可清就是这时候过来的:“妹子,天热哈!”邓可清摘下葫芦时给漱玉打了个招呼。
“嗯。”漱玉回了头,冲他笑了一下。
“你认识我?”邓可清朝四遭看了一下,见没人,便没把葫芦放下,又问了一句。
“嗯,你救过我!”这回漱玉没把头转回去,一脸诚恳的看着邓可清。
“我救过你?呵呵呵,我不懂了,我什么时候救过你?”邓可清被这句没来由的话说的一愣。
“十一年前,幸亏你,我才没被打成反革命。”
“十一年前?”邓可清想不起来,那个时代被打成反革命罪的太多了,而因为他而免遭此罪行的人也是太多,他委实记不清什么时候帮过漱玉,况且,他极有原则,他从不认为他是帮人,只是事实求是对待问题。
“是你给我的饭团?”邓可清没多想,他干脆不想了。
“嗯,看你的午饭太少,寻思帮你做点什么,算是感谢你吧!”漱玉没想到他会直奔主题,这几句话说的有些词不达意。
“别说什么感谢的话,我相信我只是做了自己该做的事。”邓可清一脸严肃,说着摘下书包,取出饭团,递给了漱玉,接着,又补充了一句,“别推搡,被人看到就说不清了,我从不接受任何人的礼物,请你理解!”说完,将饭团强塞进漱玉的手中转身走了。
邓可清和漱玉都以为他们的这次接触没有人看到。可惜,偏偏有人看到了这一幕,看的人是林幼成,从韩琦到公果的那天起,他就接到了韩琦的指使——监视邓可清一举一动。
邓可清被县公安局带走的当夜,漱玉就见到了韩琦,不过,这回韩琦没去漱玉家,而是由村里的干部把漱玉从家中换到大队,就在村里会议室,漱玉见到了韩琦。
韩琦很官样,大盖帽放在桌右,保温杯放左边,中间摊着一张有些日的《人民日报》,韩琦就算手叉着看着眼前的报纸,见漱玉进来,挥了挥手,示意漱玉在靠门位置的长木椅上坐下。这手势也是让司机和村里陪同的干部出去。
“邓可清给你什么了?”旋开保温杯的盖子,啜了一口。漫不经心的问。
“什么呀,我没听懂?”漱玉不知道下午和邓可清的接触早被人盯了,所以,她很不解韩琦何以会有此问。
“你不知道?”韩琦有些懵了,早知道就不该说的。他很了解漱玉,知道她是很重情义的人。想想,他语气立马严肃起来,“不管你知不知道,我郑重警告你,别和他说话,出了事不要怨我没和你说过!”说完,把杯子放在包里转身出了门。
“犯了什么法呀,就被送到这做苦工了!”韩琦走后,漱玉喃喃自语地说,她有些闹不明白这位看上去很正气的局长能犯什么法。
(十)
这几天,漱玉心里就像压了一块石头,在地里干活时也老是不自觉地老往邓可清浆泥的地方瞅。几番,漱玉想放下手中的锄头走过去打个招呼,可是,经历这么多年的风风雨雨,想了想,漱玉终于还是强迫自己打消了接近他的想法。
邓可清依然故我旁若无人地认真一脚一脚踩踏着不知何时才能踩完的那泥浆,他显然没认出不远处的那位不完全像是乡下村嫂的女人是谁,这么多年来,他接触的人太多,就是在他一支笔下蒙冤得雪的也几近百数,所以,即便是漱玉真向他说起,他也未必就能忆起这回事。邓可清是谁,解放前就是侦察连长,到地方后,一直在公安战线上工作,阅人无数的他不但可以轻易看出一个人本性的好坏,也能分析出眼下这个时代自己的身份会随时连累旁人。更知道这种时代不会延续太久。因而,他不会随便同人说话,生怕一不小心就坑害了不相干的人。
可是,午间,他发现了挂在柳树上的书包袋里,除了砖厂发给他的两个冷馒头和自己带的一葫芦水,还多了一个大饭团子。看得出来,放饭团的人很仓促,团子就在装水的葫芦上,没完全塞进书包,惊愕了一阵,他拿起了饭团。看了看,饭团团的很精致,米粒搅捺的也恰到了好处,虽然没吃,也知道这饭团味道绝对好,而且,邓可清也可以从这饭团看出,团这饭团的女人一定很细心,也很认真,整个饭团就像用模子压过,像个一点也没走形的大鹅蛋。邓可清笑了笑,没吃,又把饭团放回了原处,接着,转头看了看先前漱玉干活的位置。
漱玉当然早回家了,她不知道邓可清会不会吃自己做的饭团。这几天她很是注意了一下,邓局长中午也在这里干活,差不多每天下午六点左右,邓可清才能离开这里,然后才转到一个她不知是哪儿的地方去休息,挂在柳树上的书包瘪瘪的,有一回她还看到邓可清清理书包时拿出了袋里全部的东西:两只小冷馒头和一葫芦水。漱玉立马知道,这两只馒头就是他的午饭。那时,漱玉心里很是酸了一下,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一顿就吃这么一点,赶得上前几年自然灾害了。回来后,漱玉就动了心思,想着每天给邓可清补充点食物。也算是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吧!所以,今天出工前,漱玉用生饭捺了一个大饭团子,还用上了一点猪油。在自己也去柳树底下喝水时,趁着邓可清没注意,塞进了他的黄军书包。
这会,漱玉心里有点打鼓,一来担心这事被人知道会担了罪名,也怕邓可清看了饭团会不吃,反而生了误会把她当成坏人。想到这,漱玉有些急躁了,甚至有了点悔意,怪起了自己太毛躁火性。
六月的下午两点多,正是最热的时间,连蔗畦上原本竖笃笃的野草也打耷拉了,砖厂正经的工人这会都没出工,躲到了阴凉地头去打盹了。漱玉也热的有点吃不消,原本遮在头顶的白毛巾因为彻底失去了水分而遮不住了。漱玉只好到树边的小坑里把毛巾蘸湿了,顺便再树下选了快蔽日的地坐下,打算歇一会再干。
邓可清就是这时候过来的:“妹子,天热哈!”邓可清摘下葫芦时给漱玉打了个招呼。
“嗯。”漱玉回了头,冲他笑了一下。
“你认识我?”邓可清朝四遭看了一下,见没人,便没把葫芦放下,又问了一句。
“嗯,你救过我!”这回漱玉没把头转回去,一脸诚恳的看着邓可清。
“我救过你?呵呵呵,我不懂了,我什么时候救过你?”邓可清被这句没来由的话说的一愣。
“十一年前,幸亏你,我才没被打成反革命。”
“十一年前?”邓可清想不起来,那个时代被打成反革命罪的太多了,而因为他而免遭此罪行的人也是太多,他委实记不清什么时候帮过漱玉,况且,他极有原则,他从不认为他是帮人,只是事实求是对待问题。
“是你给我的饭团?”邓可清没多想,他干脆不想了。
“嗯,看你的午饭太少,寻思帮你做点什么,算是感谢你吧!”漱玉没想到他会直奔主题,这几句话说的有些词不达意。
“别说什么感谢的话,我相信我只是做了自己该做的事。”邓可清一脸严肃,说着摘下书包,取出饭团,递给了漱玉,接着,又补充了一句,“别推搡,被人看到就说不清了,我从不接受任何人的礼物,请你理解!”说完,将饭团强塞进漱玉的手中转身走了。
邓可清和漱玉都以为他们的这次接触没有人看到。可惜,偏偏有人看到了这一幕,看的人是林幼成,从韩琦到公果的那天起,他就接到了韩琦的指使——监视邓可清一举一动。
邓可清被县公安局带走的当夜,漱玉就见到了韩琦,不过,这回韩琦没去漱玉家,而是由村里的干部把漱玉从家中换到大队,就在村里会议室,漱玉见到了韩琦。
韩琦很官样,大盖帽放在桌右,保温杯放左边,中间摊着一张有些日的《人民日报》,韩琦就算手叉着看着眼前的报纸,见漱玉进来,挥了挥手,示意漱玉在靠门位置的长木椅上坐下。这手势也是让司机和村里陪同的干部出去。
“邓可清给你什么了?”旋开保温杯的盖子,啜了一口。漫不经心的问。
“什么呀,我没听懂?”漱玉不知道下午和邓可清的接触早被人盯了,所以,她很不解韩琦何以会有此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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