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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2025/3/27
43章 军事,历史 小说
《大风之一青萍之末》第16章:上党五城(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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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部
- 故事梗概
- 作品卖点
- 作品正文
下午,小郭到敌司令部军需处找军需处干事余从水,小余拿一套国民党军装,装在包里,送小郭出来,门口碰上军务处副处长兼省府督察员顾春仿。顾春仿其实也是军统安插在晋军中的特务人员,他对军需处干事小余有所怀疑,今见小余引一个生人出来,手里提着包,便询问道:“小余,有客人啊!”
小余说:“我表弟,本地人,家里穷,我拿了几件旧衣服给他。”
顾春仿怀疑地“啊”了一声。小余送走小郭,顾春仿觉得不对劲,便回他的住处换了一身便衣,尾随在小郭后面,一直跟到东关街,见小郭进了仁寿堂药铺。从这时开始,仁寿堂出出进进的人,都没有离开过顾春仿的眼睛。
九月八日晚上,收编的伪军周义成营的副官马银龙又到东关街小酒馆喝酒。酒馆里人不是很多,但生意也还可以,顾客多半是驻城的士兵,有少数市民和买卖人也来光顾。马银龙在他的经常坐的位子上坐下来,要了两碟小菜,一壶酒,自饮自酌,这是他多年的习惯。他常常赊账,赊欠多了又耍赖不还,酒馆掌柜也拿他没办法,还不敢惹他。不过,日本人走了之后,他还没有赊过账,比以前老实多了。
一壶酒就要喝完的时候,门外进来一个军官模样的人,环视一下酒馆之后,径直朝他走过来,打招呼道:“哟,这不是马副官吗,一个人在这里喝闷酒。”马副官醉眼朦胧抬起头,但他不认识眼前这位军官。
“不认识吧,马副官?小弟在司令部做事,马副官随周义成营长到司令部,与小弟见过面的。”
年轻军官很热情地说着,并坐在他的旁边。
马副官还是想不起来:“兄弟,你是……?”
“小弟姓张,是司令部机要室参谋,上次你与周营长来司令部,小弟当时就在机要室,还有上次开城防会议,小弟就坐在马副官身后,怎么竟想不起了?”马副官点点头,他尽管想不起来,但是他还是相信了。
年轻军官招呼酒店伙计:“来两盘牛肉,猪碲,炒两个热菜,再来两瓶潞酒,我与马副官痛饮一回!”
马副官摆手说道:“不行了,小弟已经喝多了。”
自称姓张的年轻军官道:“不必客气,小弟初来此地,人生地不熟,没有朋友,一个人也是喝闷酒,我正想找个人聊聊天,与马副官相遇,也算缘分,万不可推却!”
马副官也就不再推脱,酒菜上来,年轻军官斟满酒盅,递与马副官,马副官接了,态度已变得热情了:“请问张参谋,哪里人氏,家里可有什么人?”
年轻军官道:“小弟五台人,家里父母兄弟皆有,家父颇有几亩薄田。小弟在阎长官办的川至中学读过书,后来到太原,辗转来到史军长手下,当个参谋,实在惭愧!马兄哪里人氏,不是本地人吧?”
马副官说:“哪里,我老家府城,父母早死了,就我一个人出来混口饭吃!张兄与阎长官同乡,日后必定发达!”
“来来,喝酒。”年轻军官说,“现在时局动荡,前程莫测啊!巴结上司莫如交朋友,发不发达,就看命吧!”
“正是,正是!来,我敬张兄一盅!”
正在两人推杯换盏的时候,从门外又进来一个商人模样的人,身着黑色长袍,戴一顶黑色毡绒礼帽,此人正是军务处副处长顾春仿。顾春仿拣一个座位坐下,要了几个菜和一壶酒之后,像是忽然看见邻座有人似的,急忙站起来,趋前几步,抱拳道:“二位仁兄,幸会,幸会!实在报歉,没有看见二位在此,会之不恭了。”张参谋道:“不必客气,老兄在哪里发财?”顾春仿谎称道:“不瞒二位,小弟姓顾,是专做随军生意的,今日才到贵地。”张参谋道:“原来是顾老板,把生意做到部队里来,可见顾老板精明哪!”“哪里,哪里,这年代兵荒马乱,担惊受怕不必说,弄不好命也搭上了。小弟初来贵地,人地生疏,极想交结贵军以进行生意,不知二位在哪里供职?”这位自称张参谋的哪曾想到顾春仿就是司令部的人,乃回说:“这位是马兄,乃新编独立营副官,我姓张,在司令部机要室当个参谋!”
顾春仿当然一看就知道这个张参谋是个冒牌的假货,心里暗想道:“好个张参谋,我在司令部,哪个不认识,何来这么一个张参谋,分明的共党的探子。我倒要看看他们究竟想干什么。”顾春仿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他不动声色道:“哦,是张参谋、马副官,日后顾某还需仰仗二位,二位若有用得着小弟处,也不妨直说。”
张参谋说:“好说,好说!来,一块喝两盅!”
顾春仿道:“不打扰了,我自己吃!”
张参谋说:“请自便!”
一瓶潞酒下肚,马副官已经有点支持不住了。张参谋说:“时间不早了,兄弟送你回家!”
张参谋搀了马副官,对顾春仿道:“顾老板,慢吃,我们先走一步了。”
张参谋送马副官到东关街马家院子门口,马副官说:“这是兄弟我自己买的住处,张兄有空,请过来玩!”张参谋说:“一定,一定。”张参谋看着马副官跌跌撞撞进了院子,才转身离开。顾春仿一直在后面限着他,张参谋进了仁寿堂药铺的后院时,顾春仿脸上露出一丝讪笑。
不大一会儿,王雅兰也从街心拐进仁寿堂药铺后院。
马副官一觉睡至天亮,起床后匆忙吃过早饭,便出门赶往营部上班。走到十字街口,看见张参谋夹一文件包匆匆走来。“唉呀,马副官,小弟正要找你!”
“张参谋,何事这么匆忙?”
“来,来。”张参谋顺手将马副官拉进旁边一个小饭店,“马兄,小弟刚接到命令,要我去长治办点事,一时半会还回不来,小弟这就来向你告别,还有一件事要拜托马兄。”
马副官说:“什么事,你说吧,只要我能办到的。”
“马兄,小弟还没吃早饭呢,咱们一边吃一边谈。”他拉马副官坐下,要了几了菜,又吩咐店小二上酒,这时仁寿堂伙计小郭穿着店小二的服装应声来到张参谋跟前倒酒。马副官忙说:“不能喝了,还得赶到营部去,迟了,怕周营长怪罪。”张参谋道:“不碍事,只喝一两口,我有一事要拜托兄长,等会儿我送你去营部,周营长那儿我给你说个情,来,喝!”
小郭用坛子给他们倒酒。但是给马副官倒了一碗,坛子就空了,小郭便又取另一坛出来,另倒了一碗给张参谋。张参谋端碗道:“马兄,来干,我这一走,恐怕得十天半月,不瞒老兄,北关二老财有个女儿,长得如花似玉,十八九岁,还没有出嫁,小弟偶然相见,便把魂丢在她家了,我是想托马兄前去说媒。马兄在城里多年,也是有名的人物,谅他家不会不给面子,我这又去长治公干,走得急,一时半会又回不来,不得不拜托马兄了。”
“张参谋尽管前去,此事包在我马某身上了,只是,不知道是哪一个二老财?”
“马兄何至于洒脱如此,你一到北关,一说二老财,没有不知道的!马兄也太清高了点,来,干了。”
喝了不到半碗酒,马副官说话也不利索了:“这酒,这么厉害,头昏!”
张参谋说:“马兄,你可能昨晚喝多了,要么生病了,头昏就别喝了!小二,来,把酒撤下去吧!”
小郭过来,把酒端掉,张参谋说:“马兄,吃菜,吃菜!”但是马副官连筷子也拿不起了,说:“我,我,还,得,去,营部。
张参谋说:“别担心,我搀你去,周营长跟我是很熟的。”
马副官来不及点头,便歪歪斜斜靠在桌子上了。
扮成张参谋的侦察连长张建永和扮成了店小二的小郭忙把马副官搀到门口停着的一辆推车上,由小郭推着,直奔街心,周义成的营部就在街心靠东关地方。这里原来是日本人修建的兵营。小郭和张建永没有把马副官推到兵营门前,而是绕到兵营后边去了。兵营门前,王雅兰一身村姑模样打扮,挎一篮子红枣在门口叫卖。不大一会儿,营长周义成带着几个亲随从兵营门口出来了,他每天在这个时候都要到城防工事里去巡查。周营长掏出怀表看了一下说:“这个马银龙,今天迟到了,不管他了,我们先走!”
周营长和他的亲随们一走,王雅兰便挎着篮子跑到兵营后面,“红枣,红枣,新摘的红枣”喊了两声。
张建永和小郭听见喊声,便把马副官从车上扶下来,一头一个搀着,走向兵营。
兵营门前,有站岗的士兵,他们认得马副官,又见一个军官和店小二扶着,戒心全无。有一个问:“怎么了?”张建永道:“喝多了!”两个士兵没有再问,他们就这样进了兵营,直奔营部。营部门前也有人站岗,但比兵营门前要松散的多,有一个当官模样的人走过来道:“这不是马副官吗,他怎么啦?”张建永道:“喝醉了,周营长让我们把他送回营部休息。”那人用怀疑的眼光盯着张建永:“你是……?”“啊 ,我是马副官的朋友,在司令部做事!”那人遂点点头,不再盘问。
两人把马副官搀回营部办公室,营部里一个人也没有,只有两个哨兵在门外边游荡。张连长把马副官放在一把椅子上,他一眼就看见挂在墙上的城防火力配备图。张建永让小郭扶着马副官,一把上前,将那幅图拉下折叠起来。这时,马副官突然睁开眼睛,他看见张参谋拿走了城防图,似乎明白了什么,立即喊道:“你们,干,干什么?快来……”,“人”字还没喊出口,小郭已将他的嘴捂住,张建永也上前将他按住。门外的哨兵听见有响动,走过来,朝门里观望,只见张参谋按着马副官说:“不要紧,不要紧的,喝一口就好了!想吐就吐了来。”小郭捂住马副官的嘴,马副官只能“唔,唔”的叫,门外人听起来,果然要吐的样子,哨兵见没事,就又走开了。
张建永随手拿起一块破布,使劲塞进马副官嘴里,然后拿出早已准备好的绳子将他双手绑起来,又绑在椅子上。张建永说:“马兄,对不起了,小弟使命在身,就此别过。”说着,拉开桌上的抽屉,将抽屉里的文件一古脑全搂在手里,拉了小郭一起从营部出来,在门口,张建永还和两个站岗的士兵打了打招呼。
营部里的马副官,头脑被吓得清醒了一半,他想喊又喊不出来,身子又被绑在椅子上。他拼命挣扎,连同椅子翻倒在地上,然后他拖着椅子将身子挪到门前,使劲踢门,门外的卫兵终于听见响声,用力推开门,发现狼狈不堪的马副官。卫兵们高声喊叫起来。
被解开的马副官少气无力地爬到电话机旁气急败坏地摇起来……
接着,营房门口响起枪声。
还没有走远的张建永对小郭说:“快,分开走,把你的跑堂衣服脱掉,转过弯,你就没事了。”说完,张建永钻进了一个胡同。
张建永匆匆行走,刚要转弯,从墙角处猛地钻出一个人来,顾春仿像一个幽灵似的,依然黑衣黑帽,站在前边堵住他。张建永正待掏抢,已经来不及,顾春仿已将枪口顶在他的脑袋上,张建永只好乖乖举起手来。
“想不到吧,张参谋,我早盯上你了,我在司令部这么多年,就没有见过你这个冒牌的张参谋。”
他的大拇指将枪的保险打开,将手稍稍的向上抬了一下。“啪”的一声,枪响了,张建永下意识地闭上眼睛。睁开眼,却见顾春仿倒在地上,痛苦地扭动着身子。在顾春仿身后,王雅兰提着枪跑过来,王雅兰拉了一把张建永,“快走,这个人昨晚就盯上咱们了。”两人迅速地消失在小巷的尽头。
负责保护的小余也从后面跑过来。顾春仿忽然爬起来,抱住小余的腿,断断续续说:“快报告司令部,东关,仁寿堂,药铺,共产党,还有,军需处,余……”小余把他的脑袋扶起来说:“顾处长,瞧瞧我是谁?”顾春仿抬头,费力地睁开眼。当他认出是小余时,绝望地闭上了眼睛,脑袋一下子耷拉在胸前。
大街上,响起了杂乱的枪声、脚步声和吆喝声。
三
周义成向徐其昌报告:“营部城防图和火力配系图被人拿走。”
徐其昌道:“一定是共军地下党所为。”
周义成道:“如何是好?”
徐其昌道:“共军兵临长治,是先要拿我们屯留开刀了。”
周义成道:“改变部署不容易,城防配系也只能作小调整,碉堡暗堡又不能移动。”
徐其昌道:“只有严防死守了。”他对驻守城南岗川的副司令贾汉玉、参谋主任梁凯清说:“共军要占领我屯留,第一步须先拿下岗川。你们务须小心谨慎,特别要小心共军偷袭。现在给你们南门外的两个碉堡各增设了一个防守连,并配备轻重机枪各三挺。只要我们城内城外配合得当,共军要想拿下屯留,不那么容易。”
他又说:“我们有长治二万国军为后盾,我国军大部不日将从太原发兵南下长治,我们只要坚守个把月,待我大军一到,共军不战自退。”
众人称是。
中共太行纵队司令员陈锡联问参谋长曾绍山:“城内敌人丢了城防图,势必知我攻城意图。我们决定,今夜开始行动,很快发起攻击,各部是否准备就绪?”
曾绍山说:“一切就绪,我们准备突然袭击,首先拿下岗川山。”
陈锡联道:“短时拿下岗川山,有多大把握?”
曾绍山道:“根据敌城防图布防情况看,敌城南有东西两座碉堡,与岗川上主碉堡呈品字形排列,周围都配备有秘密掩体。岗川山主碉堡是日本人修的,共四层,复杂而坚固。岗川主堡背靠沟壑,紧挨城南门,东南西三面是一千多公尺的开阔地,碉堡的前沿工事,密布掩体和地雷,外面还有一道又深又宽的壕沟和铁丝网。现在,敌城防图丢失,必要加强岗川山的防守。”
陈锡联道:“攻击宜快不宜迟。把黄玉山调过来,用炮将岗川碉堡打掉。”
在屯留城之南岗川山防守的副司令贾汉玉当着参谋主任梁凯清叹道:“唉,真是倒霉,上党开战,如何要先从我们头上开刀,我们本就不应该来这是非之地,如今是骑虎难下了。”
粱凯清亦叹道:“城防图已掌握在共军手中,城南三大碉堡就成了共军炮口下猎物,不能依恃,是该早做准备了!”
贾汉玉道:“如果三大碉堡真被共军摧毁,周围暗堡及掩体便成虚设,我们在城南优势尽失,不如退回城里是上策!”
梁凯清:“现在退回,许司令肯定不允,先看看共军如何打法。”
九月九日夜,正是农历八月初四,没有月光,天一片漆黑,太行纵队三五八旅在夜幕的掩护下,悄然进入屯留城的四周,将屯留团团包围起来。
陈锡联炮兵队仅有五门山炮,每门山炮只有为数不多几发炮弹。
陈锡联叫来炮兵队长黄玉山道:“黄玉山同志,你能不能把岗川主堡和它的外围工事打掉?”
黄玉山说:“没问题,如果你给我炮弹,我能把屯留城墙全部轰塌。”
陈锡联说:“你这里有几发炮弹?”
黄玉山回:“十七发,每门三发多一点。”
陈锡联说:“现在就只能这么多了,总部说他们那儿还有一些缴获的炮弹,会派人送过来。但你也别期望太高,我们还得留着打屯留城用呢。”
是夜,陈部十三团首先占据东瑙村,然后攻击南门外岗川东碉堡;三十一团占据西关,攻击南门外岗川西碉堡;三十团和炮兵队进驻草村,攻击南门外的岗川主碉堡。品字形碉堡成为首要打击对象。
午夜十二点发起攻击,当南门外对东西两碉堡发起攻击时,黄玉山炮兵队也即时对主碉堡进行炮击。黄玉山指挥五门山炮,按照敌城防图所标记,先以排炮轰击,每门山炮发两发炮弹,将国军的前沿工事轰毁。接着又向主碉堡发炮,弹着十分准确,但炮弹威力有限,只摧塌了上两层。
贾汉玉急向徐其昌报告:“我工事已被共军炮火摧毁,主碉堡只剩下底下两层,请求退回城里。”
徐其昌道:“我已向长治报告,请求他们出兵相救,我主碉堡还有两层完好,共军山炮已无办法,你务须坚持一半天,我救兵到日,共军必败。”
贾汉玉不敢抗命,遂躲进碉堡下两层重新部署兵力,顽强防守。共军三十团冲至铁丝网前,又被国军反扑过来,得而复失,来回拉锯。因主碉堡前地形开阔,共军攻坚部队不易运动近战歼敌,只得暂时停止攻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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