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作品已在华语编剧网进行版权登记，登记2016-B-02550】

　　马跃跃抿着嘴巴  两手空空

　　转眼到了夏季。
　　艾丽这时要吃冬季才该有的水果，也折腾马跃跃到市区去采购，好在现在消费者需要的反季节食品，商场里面都应有尽用，琳琅满目。马跃跃每次采购回来的东西，艾丽也不屑问个价格，听个斤两，只要她喜欢就行，幸亏他还算规矩，每次买什么剩下的钱，他都能够如数奉还。
　　有一天，马跃跃又准备去采购时，艾丽要他买一种名叫“蓝顿薰衣草”的除疤油，两只狗打架，肥大的“胖胖”在“丝丝”颈根上咬过一口，现在伤好了，艾丽想为它除疤。马跃跃四处跑换药店都不见这玩意，那天他就不知不觉的，来到了久违的贯底街。庆如那天擦皮鞋正好也经过此地，姐弟俩重逢后，马跃跃就谈起了在别墅的事情。庆如说，弟弟如果觉得一个小伙子在人家当佣人憋屈，就干脆辞了去找别的事做。马跃跃说，自己做生意没本钱，找工作手上又没什么过硬的技术，能找到一份琐碎的事做也很不容易了，还是再在那别墅做一段时间看看吧。庆如也抱怨如今以擦鞋为生的人越来越多了，不仅女人在擦，而且还有些男人，也终日里提着一套工具满街的找鞋擦。如果再遇上阴雨天，街上行人稀少，那一整天仅能擦上五六双皮鞋，还总是要弯着腰低着头的，额前的一绺头发往往落扫到人家的脏鞋上去了，沾染着一些鞋油。省城这都市里没有冷门，不管什么经营，只要做的人多了就清淡了，就不好挣钱了。
　　那天贯底街上来了一名私开冰厂的老板，他需要在此找两个姑娘回去做冷饮。当时街头许多求事做的女子都围了上去，想跟冰厂老板走，她们将自己的行李背包举得老高，只等着那冰厂老板冰冷的面孔作一个表示。
　　庆如把自己的擦鞋“行头”交给马跃跃，叫弟弟在一旁等着她，自己也向那边热闹的地方凑了过去。
　　“我喜欢找干净利索、身体健康的人做事，到厂里后要体检发证的，不逗人喜欢的、身体不好的，是做不了这种工作的。”
　　马上就有几个在外围看热闹的男劳力起哄，有个露着一口玉米大牙的家伙，笑咧咧地：“是想找女的回去做鸡吧，哈哈哈哈……”
　　不少围观者就都附和着大笑。
　　冰厂老板当然听到了，侧着脸朝外围喝斥：“——胡说八道！”他俨然神气样的抖着手上的营业执照副本，对围簇一团的女性叫嚷着，“只要两个女的，只差两把手，人多碍事。”随即，他忽然发觉身边有一股难闻的味道，不晓得是谁的腋窝下面作祟，便说，“谁有狐臭？赶快走开，快，起码不会要你去，是谁？你围在这里没用，快走开！”立即就见一名乡下女，双手遮捧着脸，一副被害臊得都要哭着钻地洞的样子，从人堆中走了出去。
　　外地来的老板，最后选中了庆如，加上另外一名年龄偏小、恐怕只有十五六岁的胖乎乎的小姑娘，准备去冰厂。庆如身材丰满，性征又很明显，脸上的皮肤虽带有终日户外晒成的粗糙，却透着十分健康的肤色。庆如要弟弟把她的东西送到租住房里去，自己就匆匆与小姑娘一起，跟着老板离开人群走了一阵，正要去上他停在街边的汽车，突然觉得该事先去租住房内取些行李及日常用品之类。
　　冰厂老板说：“到厂里之后重新制一套嘛，拿着多碍事，快去干活是最重要的。”他的整张脸的确蛮严肃，好像早被厂里的冰块冻坏了神经样的不见笑容。
　　小姑娘忽然忍无可忍地叫喊：“哎哟，我屎胀急了，我要去屙屎，老板，你在这里等我一下。”说时双手捂着肚子，涨红了脸，也不等老板是否同意，就跑到路边找地方拉去了。
　　“女的真麻烦。”冰厂老板看着背影这样说。
　　“那你为什么要请女的？”庆如觉得对方话中有话，反感地。
　　“冰厂做冰棒包装冰棒纸，只有女的手快，而且手轻，比男的合适呢。”老板不假思索承认道。
　　庆如笑说：“还是的，女的不麻烦，是麻利吧。”
　　“好了，你去叫小妹子快点。”
　　“我不去，她解好了自然会来的。等等啰。”
　　“那你真不想去拿行李了？”
　　“不了，老板不是都会帮我安排吗？”
　　于是，老板刻意审视了庆如一下。
　　“别这样看我，我不会要求你多余的东西，除了工钱之外。”马庆如说。
　　这时候，冰厂老板恍然露出一点笑，他说：“真奇怪，你们怎么都不问我多少钱一月呢？”
　　“对呀！”庆如惊叫，“我们怎么不先问问工钱就盲目地跟着你的感觉走呢，该死。你晓得我们想找份稳定的事做都想疯了，所以只要有老板来请，就一窝蜂地争取，老板相中谁，谁就会一古脑的激动，把主要该问的都忘了。”
　　“其实你平时是个很细心的人，”老板说，“我看得出。”
　　庆如就只是对他浅浅笑了笑。
　　“我现在告诉你，你们每月九百块钱工资，包吃包住，外加奖金三百块，不过得先交一千块钱押金，试用两个月，每月工资四百块不带奖金，两个月后如果合格，就退还押金并补发前两月的全部奖金；两个月之后如果不合格，就从押金中扣除试用期的全部工资共八百块，再扣除两百块的住宿费……”
　　“呵呵……那如果我们不合格的话，除了累死累活白做两个月不算，还要倒贴进去自己的一千块钱？”
　　“我提供你们吃喝了嘛，旧社会的小学徒不但没工钱，而且还要从家里带米去呢，再说到时你学了做冷制品的技术啊。”
　　“狗屁，我不去了！”庆如乜斜着冰厂老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