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代都市  现实  人性  悬疑

　　赵东升：是是是，多问问。
　　店里进来两个人，赵东升告辞。
　　赵东升：老黄你忙着，我改天再来。
　　黄老板：好好好，不送你啦。二位要什么？
　　
　　23.店外 日 外
　　人物：赵东升
　　赵东升开车门，看见车窗玻璃上贴着一张纸，拿起来看，是违章停车罚单。
　　赵东升（前后看看）：操你姥姥。
　　赵东升开开车门，坐进车里。
　　手机响起。
　　赵东升：经理啊，您好。
　　经理：早晨拒载了是吧？人家投诉你。
　　赵东升：我不是着急去解围吗？
　　经理：你倒操心多。打起来有警察，你添什么乱呀？你呀，趁早离岗，大家都省心。
　　经理挂了电话。
　　赵东升（双手使劲拍打着方向盘）：操你姥姥！操你姥姥！……
　　
　　24.方小林的家中 夜 内
　　人物 方小林 妻子小路
　　
　　房门打开，方小林进来。
　　小路正在看电视节目。
　　小路：你这加班越来越晚了，还有点儿没点儿？
　　方小林：丁丁睡了？
　　小路：我都困得不行了。你这助理主任当的，不见工资长，光见加班长。
　　方小林：就这一阵子，过两周就好了。
　　小路：严重影响夫妻生活。我得跟你们总裁说说。
　　方小林：好啊，你敢说我就敢听。
　　小路：那有什么不敢说的。你这么喜欢加班，这么喜欢加晚班儿，肯定是不愿意回家，就是不愿意见老婆。你算怎么回事？哎，对了，你是不是不想见我，所以特喜欢加班？
　　方小林：说什么呢你。要不要我自证清白吗？
　　小路：嘿嘿，那是自然。
　　方小林：今天路边小摊儿可能吃坏了，肚子咕噜咕噜一个劲儿叫，有药吗，我得吃两颗。
　　小路撇着嘴去卧室找药。
　　方小林脱了衬衫，袜子，光着上身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小路拿着药瓶出来，倒出两颗，又接了一杯水。递给方小林。
　　方小林接过水和药。突然说：哎呀，还是先别吃药，观察一天再说。动不动就吃药可不好。
　　小路：那倒是。明天看看如何，要是不拉肚子就别吃。你要老加班，是不是周末就别去志愿服务了？请一段假还不行吗？丁丁可是嚷着要出去玩儿呢。
　　方小林：老太太离不开我。请假不好吧？
　　小路：这又不是上班，怎么还不能请假？老太太离不开你？是不是有小姑娘粘着你呀？
　　方小林笑笑：养老院哪来的小姑娘。
　　小路：不是有个陈老师什么的？
　　方小林脸色有些微变化，赶忙转移话题：对了。萧长龙辞职了。
　　小路：是吗？为什么呀？
　　方小林：详细情况我也不太清楚，可能是得罪了上司，他这人太直。
　　小路：太直的人没法混，我早就知道他这一点。不过当初你们可是说好了，时机成熟了一起出来创业，合伙开律师事务所，他怎么提前就辞职了，你是不是也要辞职？
　　方小林：你还挺了解他。我们当初是这么打算的，不过计划赶不上变化，年轻气盛，现在看来不现实。我刚刚升职，时机还不成熟，不能辞职。
　　小路：那长龙怎么办？
　　方小林：还没问。
　　小路：他要让你辞职，你怎么办？
　　方小林：我实话实说吧，时机确实不成熟，他应该知道。
　　小路：那你们一起创业的事儿？
　　方小林：当初是当初，现在是现在。
　　小路：可也不能丢了梦想，这点我还是挺欣赏萧长龙的。
　　方小林：是啊，我也这么想。先等等再说，哪天我找他好好聊聊。
　　小路：赶紧洗澡去吧，我可先上床了啊。
　　小路坏笑一下，转身进了卧室。方小林看着小路的背影，轻轻叹口气，不情愿地关了电视，进了卫生间。
　　
　　25.路边的大排挡 夜 外
　　人物 赵东升 几个趴活儿的司机 其他食客
　　几个人在喝酒聊天。桌子几个空酒瓶子。
　　赵东升脸色沉郁，一口干了大一杯。几个朋友互相看了一眼。
　　赵东升拿过酒瓶，倒空了。说：小妹妹，再来瓶儿二锅头。
　　服务员答应一声拿酒去了。
　　司机乙：老赵，哥们今儿早晨就开始拉肚子，实在不敢再喝，你多担待。
　　赵东升：拉肚子喝点白酒不是挺好吗？
　　司机丙笑笑：对，他不懂，又不是啤酒。老赵，没想到你酒量这么好，我一直以为自个儿挺牛逼，今儿算遇到真神了。我不能跟你一人一个这么喝。这样，咱俩来几拳，输的喝，怎么样？
　　司机甲司机乙：好，这样好。公平。
　　赵东升：好，就依你。
　　服务员送来一瓶酒，开了盖。赵东升和司机丙开始划拳，第一局赵东升输了，三个人暗自挤眉弄眼，决定让赵东升赢。接下来司机丙连续输，司机甲起身离去。
　　他来到服务台，跟服务员小声说了几句又回到座位上。
　　
　　司机丙输的太多已经把剩下的酒都喝光了，赵东升扭头找到服务员，说：怎么酒还没上来？
　　服务员过来致歉：实在对不起，二锅头都卖完了，下次吧，对不起您了。
　　司机乙：没了就算了，老赵。别让小姑娘为难。
　　赵东升：没了？那不会借一瓶儿啊？
　　司机甲（笑着）：你当这是街坊邻居，没了就借去。这么晚了你让人家哪儿借去？
　　司机丁：老太太……
　　司机乙赶紧制止了司机丁：花儿该考试了吧？
　　赵东升：她要能考上，我叫她姥姥。
　　朋友们都笑。
　　司机甲：你这当爹的这么出息，闺女哪儿错得了，一准儿北大清华。
　　司机乙：那是肯定的。花儿那孩子我知道，机灵着呢。
　　赵东升醉眼迷离，大声发泄：我出息？我他妈最窝囊，最SB，谁都看不起我，狗都欺负我。我招谁惹谁了？没一个人好东西，我他妈谁都不怕，把老子逼到绝路上，谁也别想好！
　　旁边的食客：小声点行不行，什么素质？
　　赵东升腾地站起来：老子素质比你高，信不信我抽你？
　　司机甲赶紧向其他食客道歉。
　　拦住赵东升：赵哥，给公司开车有什么好，份儿钱全让孙子挣了，没人看你多大面子。哥几个天天念叨，老赵什么时候退休啊？咱哥几个一块儿趴活儿，聊天打牌多自在？这回正好，咱谁都不伺候，谁的脸色都不看，想坐咱就走，不坐拉倒。多美的事儿？
　　司机乙：说正经的，一早一晚才是拉活儿的好时候，就凭赵哥这人品，只能挣得更多，比干出租舒服多了。
　　赵东升：人家可怜我，是不？
　　司机甲：怎么会？咱一大爷们，用得着谁可怜？咱凭本事挣钱吃饭，谁敢瞧不起？
　　其他人：就是，不偷不抢。谁丢人？
　　赵东升趴在桌子上，不出声。像是抽泣。
　　几个人对视一下，司机丙：咱今天就喝这么多，白送都不要了。回家!
　　
　　司机乙和司机丙互相使个眼色，两人站了起来，拉着赵东升。
　　司机丙：走了走了，老赵，你找得着家吗，我跟你打赌。
　　赵东升（趔趄着）：切，黄鼠狼才找不着家。
　　四个朋友哈哈大笑，五个人相拥着向赵东升家走去。
　　
　　26.赵东升所住楼门口 夜 外
　　人物 赵东升 四个司机朋友
　　
　　司机甲：老赵，回去早点休息。能上去吗？
　　赵东升靠在墙上：我没喝多，哥几个，对不住啊。老太太我也对不住，闺女我也对不住，老婆我也对不住。
　　司机乙：嗨，有什么对不住的，都是自家人，没那么多心眼儿。是他们对不住咱，对不对，没一个好东西，全他妈欠抽。用送你上去吗？
　　赵东升：不用不用。我走得不稳当吗？
　　赵东升走了几步，四个人看着，说：稳当，比四条腿儿椅子都稳当。那我们就告辞了，老赵。
　　赵东升：慢走哥几个，我不送了。
　　四个人笑笑，走远了。
　　赵东升站了站，然后坐了下来，定定神后，又站了起来，没有进楼门，反而走远了。
　　
　　26.方小林的家里 夜 内
　　人物 方小林 小路 丁丁
　　一家人安然睡觉。
　　寂静中突然刺耳的汽车警报声传来，方小林猛地坐了起来，打开台灯，侧耳听了听。翻身下床。
　　小路：你干什么去？
　　方小林：是咱家的车。
　　小路：怎么啦？
　　方小林先趴在窗户上往下看，院子里灯光昏暗，看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