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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2020/6/5
48集 主旋律 电视剧剧本
《南下干部》第24-26集
1-5
…
24-26
45-46
47-48
全部
- 故事梗概
- 分集提纲
- 作品卖点
- 作品正文
给妮她娘送完葬,送葬人群三三两两朝村口走来。
胡志伟把丁大力叫过一旁:大力同志,这次挨处分以后,思想上闹情绪没有?
丁大力:首长不瞒您说,开始受审查那会儿,确实有抵触情绪,后来看到处分结论实事求是,心想自已拉屎不刮屁股,脏了自己臭了人家,挨板子不冤。这么一想,思想也就顺溜了。唉,都怪我不争气,给您丢面子了。
胡志伟:嗯,能认识错误汲取教训就好。呃,新的工作还适应吗?
丁大力:还行,反正都是抓农业,只要一头扎下去,实打实地干,应该不会出大问题吧。
胡志伟:我说大力,只求不出问题这标准太低了,我们对工作还应该有高标准和严要求,不然就会跟不上形势。眼下,全国农村社会主义建设新高潮很快就要到来了,这是党的八大确立的工作总方针。我们湖南是个农业省,这些年来,我这个抓农业的省委副书记,当得颤颤兢兢如履薄冰,为什么?就因为不懂农业,一怕说外行话二怕办外行事。一年两年不懂还说得过去,现在都解放七八年了,再说不懂那就该挨板子了。所以我想在农村办个联系点,规模不要太大,最多一个村就行。这样能够及时了解农村最真实的情况,也能有效避免放空炮和瞎指挥。我想来想去,这个联系点还是办在你们南华好,一来南华是全省粮棉油主产区,二来离长沙不远,交通也便利,三来有你丁大力这个办事实在的农业局长,我相信你不会玩虚活。你看怎么样?
丁大力高兴地:首长,这好事儿呀,联系点现成的就有一个。我搞土改的柞树村一直跟我保持着联系,离县城也不远,村里那帮土改根子都是实干家,把您的联系点放那儿,是再好不过的了。
胡志伟:那好,你回去以后先跟县里通个气,把我的意思向老彭他们转达一下,这事儿就由你来具体负责,你先把柞树村的情况搞个材料报上来,我向省委汇报后,再作具体安排。
丁大力:放心吧首长,这事儿我回去就尽快落实。
胡志伟:大力同志,你这次犯错误,我们也作了反省,过去组织上对你只注重使用,而忽视了对你生活上的关心。这次开会期间,我跟彭仲秋同志打了电话,要他把你跟二妮两地分居的问题解决好,包括住房问题、二妮的工作问题、孩子的入学入园问题,等等。彭仲秋都答应尽快解决。刚才我也跟你老丈人和二妮说了,他们都答应到南华去,你探亲假一满,就可以举家南迁了。
丁大力:谢谢首长关心,我们会尽快赶回去的。
胡志伟:哎,我还一直忘了问你,长期在农村工作,你身体吃得消吗?
丁大力:还行。
胡志伟:身上的伤口不碍事儿吧?
丁大力:没事儿。
胡志伟:唉,你这话骗得了别人骗不了我呀,我身上才一处伤口,阴天下雨还犯疼呢,你身上六处伤口还都在要命的地方,哪能没事儿呢?
丁大力:有是有点儿,但问题也不大,就是腿上这伤,路走久了有点别扭。
胡志伟:呃,你有车呀。
丁大力脸红了:去年犯错误后,地委要我把车上交了。
胡志伟:哦。
16,洪冬梅祖屋,大门口,外,暮
蓝春芳掏钥匙打开门。
她二叔一大家子人涌了进去。
蓝春芳拦住叔婶:二叔二婶,我就不进去了,今晚上又只能委屈二老住这儿了。
二叔:嗨,这儿比我们乡下的房子还好,委屈什么?你要是把叔的事办好了,今晚住窝棚都不委屈。
二婶:就是,你二叔再呆那乡政府,人都会发霉呢。
蓝春芳:二老放心吧,叔如果是平调县城教书呢,也就是我一句话的事儿,但叔提的这事儿,恐怕要文高点头才行,不过,也应该问题不大吧。
二叔:那叔就等你们的喜讯了。
蓝春芳:成。呃忘了,这是钥匙,明天出来锁好门,钥匙照旧放我爸那儿。二老留步。
17,南华一中,校长办公室,内,日
曾庆仁在看材料。
文主任一脸怒气走了进来:老曾,我这教导主任没法干了。
曾庆仁:文主任何出此言,来,喝杯凉白开压压火气,坐下慢慢说。
文主任接过凉白开一饮而尽:蓝科长回炉的那两货,我真服了他们了。
曾庆仁:呃,老石搞保安小关搞出纳,都属后勤管,与你教务不搭界呀?
文主任:幸亏不搭界,搭界就更不得了。你说那老石吧,没脖子没腰的,一脸横肉长得像冬瓜,竟然看上了教化学的小刘老师,你说说,这不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天方夜谈的吗?
曾庆仁:让小刘老师明确拒绝他,这不结了?
文主任:结不了。那家伙是个花痴,小刘老师越拒绝,他越认为这是在考验他,成天跟在小刘后面,还瞎许愿,说有办法让小刘当教研组长,小刘都没法备课了。前天跟着进了试验室,他把硫酸当成水,一不小心洒在了裤腿上,结果,连裤子带大腿都烧坏了,这才消停了两天。
曾庆仁:唉,校之不幸,莫过如此呀。那小关呢?
文主任:小关?哼,小关就是个大嘴巴。成天这个教研室蹿到那个教研室,嗑瓜子聊大天,南华县的家长里短偷人养汉,她劈哩吧啦就跟个小广播似的,你让老师们还怎么备课呀?
曾庆仁:那轰她走呀。
文主任:人家靠山硬,惹不起呀我的曾大校长。
曾庆仁:你的意思,是要我来当这个恶人头喽?
文主任:反正,我是和尚剃头,无法〔发〕了。
曾庆仁:好吧,这事我来管管。
18,南华,丁大力新家,内,日
一家老小忙着布置房间,温馨和谐,其乐融融。
彭仲秋和严浩走进来:老丁,恭贺乔迁之喜呀,全都安排好了吗?
丁大力:都安排好了。只是有件事儿请组织上考虑一下。郝二妮是一农村妇女,没文化,农业局都是有文化的人,组织上把她安排到局里,她也干不了什么,占着茅坑不拉屎,还白领国家一份工资,就算人家不说闲话,我这心里也愧得慌。再说你们也看到了,这家里上有老下有小,五六口人也够她忙活的,所以,我看她的工作就免了吧,让她安安心心忙家务算了。
郝二妮:就是,忙里忙外,到头来既误君又误臣,两头不落好。
彭仲秋:那怎么行?胡书记一再交待过的……
郝二妮快人快语:没关系的,胡书记管天管地管全省大事,还管得了咱们家这芝麻绿豆大的小事儿不成?再说了,咱们家实际情况摆在这儿,他也不会怪你们的。
严浩感叹:唉,要是都像大嫂这样,我这组织部长就好当罗。
19,郭文高家,内,日
一家人正在用早餐。
蓝春芳停下筷子:哎老郭,我二叔调一中的事儿,你跟严部长说了没有?
郭文高:春芳,我说你也真敢揽事儿,你二叔才念了三年私塾,在乡里干个文书都那么吃力,你答应他去一中当副校长,亏你想得出来。你以为堂堂的国家名校,是你家开的蒙馆私塾呀。
蓝春芳:哎我说,你这么看二叔可不对了。没有谁生下来就会当领导,二叔不会可以边干边学嘛,你来咱们家天天喝豆汁那会儿,想到过自己能当好一县之长呀。
郭文高:你,这哪跟哪呀?别再提你那二叔了,这事违反原则,要说你去说,我才懒得管呢。
蓝春芳把眼一瞪:哼,你当我不敢。
小金贵拍手乐了:嗬,妈妈又赢罗!
20,丁大力家,内,暮
一家人在吃晚饭。
辽湘搁下饭碗,就扑到丁大力腰间乱摸起来。
丁大力:辽湘,你干什么?
丁辽湘:爹,我要玩枪。
丁大力:枪什么枪?没枪。
丁辽湘:爹您忽悠人,在老家的时候,您说枪忘了带,现在又说没枪,尽说谎。
丁大力脸一红,一时竟接不上话茬儿了。
解放也开口了:就是,在老家我说要玩您的车,您说车进厂修理了。我刚才问了院子里的叔叔,他们都说,您的车早收上去了,辽湘说得对,您就是个大忽悠。
丁大力面红耳赤:你!你小子欠揍呀。
郝二妮忙把两儿子往门外轰:去去去,吃了饭外边玩儿去,别在这儿添乱。
解放和辽湘被轰出了门。郝二妮忙着收拾碗筷。
丁大力让孩子们一搅和,心里不愉快只是闷着头抽烟。
郝老爷子搂着晓湘:大力,你原来好像是正七品吧,是不是仕途不顺畅,官品下降了?
丁大力搪塞:爹,什么品不品的,国家工资又没少我一分。
郝老爷子自语:啊,官品没降,那就是候补了。
晓湘睁着大眼睛:姥爷,什么叫候补呀?
郝老爷子:晓湘这你就不懂了。大清朝那会儿呀,同品级的官员多,衙门里的实缺少,所以一人授了实缺,其他人都得候在那儿不是?只有等实缺位子空出来了,再给补上去,这就叫候补。现如今从中央到地方,层层不都有候补委员吗?你爸这就是候补。
丁大力无奈地苦笑了一下,但却笑不出声儿来。
郝二妮从厨房出来:大力,我明天上姐那儿去一趟。
丁大力:昨天刚路过那儿,又去干嘛。
郝二妮:串门儿。
丁大力:你可真会挑时间呀,家里一大摊子事儿,你还有闲心去串门子。
郝二妮:心里堵得慌,去姐那儿散散心。
妻子的神态和口气,让丁大力心里发虚。
21,南华一中,校园内,外,日
林荫道上,曾庆仁和文主任在散步。
文主任:还是你校长有面子,把话一谈,两货都消停了。
曾庆仁:谈话?没谈呀。就那两货,我屑于跟他们谈话吗?
文主任:那,那怎么就一下子都消停了呢?
曾庆仁:欲攻城者,先攻其心。老文你也太官僚了,你没看见各教研室墙上新贴的《校长告示》吗?凡上班时间串门聊天者,每次罚款五元。这十六个字,比谈十六次话管用多了。
文主任:哦,对,那小关把钱看得比命还重,你是号准了脉,对症下药,难怪。可对那花痴,这法子恐怕不灵。
曾庆仁:嗯,我就略施小技另辟蹊径。老文,这段时间电影院不正放映《夜半歌声》吗?我让后勤组长买两张票陪老石看了一场电影,男主角那副尊容,当时就把他吓坏了。后勤组长告诉他,那张脸就是硫酸泼的,小刘老师爱冲动,脾气大着呢。你说说,这几种元素一化合,老石还不知难而退吗?
文主任笑了起来:你呀你呀,以毒攻毒之术,算是出神入化了。
曾庆仁:唉,我这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啊。
22,赵文魁家,内,日
郝二妮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姐,丁大力这个没良心的,还真干了这事,我跟他没完。
赵文魁两口子在一旁,急得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郝大妮:瞧瞧,瞧瞧,不告诉你吧你刨根问底的,告诉你吧,你又寻死觅活不依不饶。我想瞒得了今天也瞒不过明天不是?一说你还真急眼了。哎二妮你听姐说,大力这也是酒后乱性把持不住,你想呀,那姓洪的小妖精深更半夜上门,直往他怀里扑,大力就是铁打的汉子也扛不住呀,稀哩糊涂也就抱了那么一下,没伤皮没伤肉的,也没太出格不是?你不看僧面看佛面,把肚量放大点儿,就原谅他这一回吧。
郝二妮:不行,一回也不行,他可是发过誓的,我回去跟他没完。
她说着起身要走。
赵文魁一把将她拉住:我的姑奶奶,你可不能由着性子闹呀。这事儿连首长都够头疼的了,现在刚刚平息下来,你这一闹,那又得把首长惊动了。
郝二妮被拦下了,回到了沙发上。
郝大妮:要我说,你就想开点儿吧,不看今人看古人,这种英雄花心爱美人的事儿多了。那《武家坡》里的王宝钏,苦守寒窑十八载,可薛平贵还是娶了个代战公主回来,你说王宝钏窝囊不窝囊?这不活生生有样摆在那儿吗?完了情归情事归事,那王宝钏不也原谅她丈夫了吗?做女人哪,这就叫明事理,贤惠。
郝二妮:姐,你这说的哪跟哪呀,那姓洪的小妖精,能跟代战公主比吗?她是辅了皇位还是让了江山呀?除了媚惑男人,她有什么呀?这个没良心的,什么鸡呀狗呀都敢叫上床,想想都叫人恶心。
郝大妮:嗨,你也真是,有你这么糟践自己男人的吗?俗话说,剃头的钢刀还怕油布镗呢,你也看到了,南方的女人细皮嫩肉的,一个个又漂亮又水灵,朝男人一笑,那眼珠子都带着钩儿呢。你说那姓洪的小妖精,成天在大力眼面前晃悠,你又远在天边,就是把你换成大力,也扛不住呀。
郝二妮:姐你又瞎说了。好,那我问你,文魁哥离开你更久,他怎么就扛住了?
郝二妮一句话,把赵文魁两口子都闹了个大红脸。
郝大妮:这能比吗?他一转业我就在旁边盯着,哪个女人还敢勾他?当然话又说回来了,他花没花心谁知道?这就像一根藤上的地瓜,都还有深有浅呢,也许埋得浅的那个刨出来了,埋得深的那个还藏在地底下,也说不准呀,是吧?
赵文魁涨红了脸:哎哎哎,怎么说话呢,扯扯扯还扯我身上来了,真是乱弹琴。
郝大妮:我这不话赶急了,打个比方吗?顺带着,也给你提个醒不是?
赵文魁:去去去,有你这么打比方的吗?地瓜,还土豆呢。
郝大妮:土豆个儿小,藏得深,更难刨呢。
赵文魁:你!越说越来劲了你。
郝二妮忍不住破涕为笑:嘿嘿嘿,哥,地瓜,土豆,两个地瓜,哈哈哈。
三个人都笑了起来。
23,丁大力家,内,日
郝二妮拿着作业本在训斥解放和辽湘:你瞧瞧你瞧瞧,两分、两分……全是两分,喏,这儿还有个鸭蛋。你说你们哥儿俩,是读书呢还是放鸭子?
辽湘咕咙:我又没放鸭子,我算术不是五分就是四分,最不济也是三分嘛,您一骂哥就把我也捎上,真倒霉。
郝二妮:噢,你还挺冤的是吧?你都二年级的学生了,本上写的几个字,还不如晓湘呢。晓湘才刚进幼儿园吧,你这当哥的撒泡尿照照,害臊不害臊?
晓湘依偎在姥爷怀里:妈,二哥还让我给他抄小字呢,抄了他就给我糖吃,不抄就揍我,还要我给他保密。
郝二妮一把揪住辽湘:你这个小兔崽子,学习不上进,心思全用这儿了。说,你还让不让晓湘抄作业了?
啪,啪!几巴掌,把在辽湘屁股上。
辽湘朝晓湘直瞪眼:叛徒!
晓湘:妈,二哥骂我是叛徒。
郝二妮:好啊,你还敢嘴硬。
郝老爷子上前阻拦:别打了别打了,如今都是新社会了,有你这么教孩子的吗?
说着把辽湘护在怀里了。
郝二妮:爹,全是您给惯的,再惯再惯,再惯他俩就无法无天了。
郝老爷子:嗨,不就书没念好吗?这人生富贵自有天数,他爹没念书,不照样正七品……候,候补呀。
郝二妮:您别提他那个爹,他爹就是个不通文墨上不了台面的家伙。
丁大力:这是谁在咒我呢?
他进门一看全明白了:又考试不及格是吧?我说你们两小子咋就这么不争气呢,每回惹你妈生气,连带老子都跟着挨骂,欠你们的呀。
郝二妮哼了一声,转身进厨房去了。
郝老爷子见状:来,姥爷领你们外面玩儿去。
丁大力无奈地摇了摇头,苦笑了一下。
24,操场上,外,暮
一群十几岁的男孩子在玩蓝球。
郝老爷子领着三个外孙走了过来。
解放看得手痒,抓起滚到脚边的蓝球,冲进场就去投蓝。
胡志伟把丁大力叫过一旁:大力同志,这次挨处分以后,思想上闹情绪没有?
丁大力:首长不瞒您说,开始受审查那会儿,确实有抵触情绪,后来看到处分结论实事求是,心想自已拉屎不刮屁股,脏了自己臭了人家,挨板子不冤。这么一想,思想也就顺溜了。唉,都怪我不争气,给您丢面子了。
胡志伟:嗯,能认识错误汲取教训就好。呃,新的工作还适应吗?
丁大力:还行,反正都是抓农业,只要一头扎下去,实打实地干,应该不会出大问题吧。
胡志伟:我说大力,只求不出问题这标准太低了,我们对工作还应该有高标准和严要求,不然就会跟不上形势。眼下,全国农村社会主义建设新高潮很快就要到来了,这是党的八大确立的工作总方针。我们湖南是个农业省,这些年来,我这个抓农业的省委副书记,当得颤颤兢兢如履薄冰,为什么?就因为不懂农业,一怕说外行话二怕办外行事。一年两年不懂还说得过去,现在都解放七八年了,再说不懂那就该挨板子了。所以我想在农村办个联系点,规模不要太大,最多一个村就行。这样能够及时了解农村最真实的情况,也能有效避免放空炮和瞎指挥。我想来想去,这个联系点还是办在你们南华好,一来南华是全省粮棉油主产区,二来离长沙不远,交通也便利,三来有你丁大力这个办事实在的农业局长,我相信你不会玩虚活。你看怎么样?
丁大力高兴地:首长,这好事儿呀,联系点现成的就有一个。我搞土改的柞树村一直跟我保持着联系,离县城也不远,村里那帮土改根子都是实干家,把您的联系点放那儿,是再好不过的了。
胡志伟:那好,你回去以后先跟县里通个气,把我的意思向老彭他们转达一下,这事儿就由你来具体负责,你先把柞树村的情况搞个材料报上来,我向省委汇报后,再作具体安排。
丁大力:放心吧首长,这事儿我回去就尽快落实。
胡志伟:大力同志,你这次犯错误,我们也作了反省,过去组织上对你只注重使用,而忽视了对你生活上的关心。这次开会期间,我跟彭仲秋同志打了电话,要他把你跟二妮两地分居的问题解决好,包括住房问题、二妮的工作问题、孩子的入学入园问题,等等。彭仲秋都答应尽快解决。刚才我也跟你老丈人和二妮说了,他们都答应到南华去,你探亲假一满,就可以举家南迁了。
丁大力:谢谢首长关心,我们会尽快赶回去的。
胡志伟:哎,我还一直忘了问你,长期在农村工作,你身体吃得消吗?
丁大力:还行。
胡志伟:身上的伤口不碍事儿吧?
丁大力:没事儿。
胡志伟:唉,你这话骗得了别人骗不了我呀,我身上才一处伤口,阴天下雨还犯疼呢,你身上六处伤口还都在要命的地方,哪能没事儿呢?
丁大力:有是有点儿,但问题也不大,就是腿上这伤,路走久了有点别扭。
胡志伟:呃,你有车呀。
丁大力脸红了:去年犯错误后,地委要我把车上交了。
胡志伟:哦。
16,洪冬梅祖屋,大门口,外,暮
蓝春芳掏钥匙打开门。
她二叔一大家子人涌了进去。
蓝春芳拦住叔婶:二叔二婶,我就不进去了,今晚上又只能委屈二老住这儿了。
二叔:嗨,这儿比我们乡下的房子还好,委屈什么?你要是把叔的事办好了,今晚住窝棚都不委屈。
二婶:就是,你二叔再呆那乡政府,人都会发霉呢。
蓝春芳:二老放心吧,叔如果是平调县城教书呢,也就是我一句话的事儿,但叔提的这事儿,恐怕要文高点头才行,不过,也应该问题不大吧。
二叔:那叔就等你们的喜讯了。
蓝春芳:成。呃忘了,这是钥匙,明天出来锁好门,钥匙照旧放我爸那儿。二老留步。
17,南华一中,校长办公室,内,日
曾庆仁在看材料。
文主任一脸怒气走了进来:老曾,我这教导主任没法干了。
曾庆仁:文主任何出此言,来,喝杯凉白开压压火气,坐下慢慢说。
文主任接过凉白开一饮而尽:蓝科长回炉的那两货,我真服了他们了。
曾庆仁:呃,老石搞保安小关搞出纳,都属后勤管,与你教务不搭界呀?
文主任:幸亏不搭界,搭界就更不得了。你说那老石吧,没脖子没腰的,一脸横肉长得像冬瓜,竟然看上了教化学的小刘老师,你说说,这不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天方夜谈的吗?
曾庆仁:让小刘老师明确拒绝他,这不结了?
文主任:结不了。那家伙是个花痴,小刘老师越拒绝,他越认为这是在考验他,成天跟在小刘后面,还瞎许愿,说有办法让小刘当教研组长,小刘都没法备课了。前天跟着进了试验室,他把硫酸当成水,一不小心洒在了裤腿上,结果,连裤子带大腿都烧坏了,这才消停了两天。
曾庆仁:唉,校之不幸,莫过如此呀。那小关呢?
文主任:小关?哼,小关就是个大嘴巴。成天这个教研室蹿到那个教研室,嗑瓜子聊大天,南华县的家长里短偷人养汉,她劈哩吧啦就跟个小广播似的,你让老师们还怎么备课呀?
曾庆仁:那轰她走呀。
文主任:人家靠山硬,惹不起呀我的曾大校长。
曾庆仁:你的意思,是要我来当这个恶人头喽?
文主任:反正,我是和尚剃头,无法〔发〕了。
曾庆仁:好吧,这事我来管管。
18,南华,丁大力新家,内,日
一家老小忙着布置房间,温馨和谐,其乐融融。
彭仲秋和严浩走进来:老丁,恭贺乔迁之喜呀,全都安排好了吗?
丁大力:都安排好了。只是有件事儿请组织上考虑一下。郝二妮是一农村妇女,没文化,农业局都是有文化的人,组织上把她安排到局里,她也干不了什么,占着茅坑不拉屎,还白领国家一份工资,就算人家不说闲话,我这心里也愧得慌。再说你们也看到了,这家里上有老下有小,五六口人也够她忙活的,所以,我看她的工作就免了吧,让她安安心心忙家务算了。
郝二妮:就是,忙里忙外,到头来既误君又误臣,两头不落好。
彭仲秋:那怎么行?胡书记一再交待过的……
郝二妮快人快语:没关系的,胡书记管天管地管全省大事,还管得了咱们家这芝麻绿豆大的小事儿不成?再说了,咱们家实际情况摆在这儿,他也不会怪你们的。
严浩感叹:唉,要是都像大嫂这样,我这组织部长就好当罗。
19,郭文高家,内,日
一家人正在用早餐。
蓝春芳停下筷子:哎老郭,我二叔调一中的事儿,你跟严部长说了没有?
郭文高:春芳,我说你也真敢揽事儿,你二叔才念了三年私塾,在乡里干个文书都那么吃力,你答应他去一中当副校长,亏你想得出来。你以为堂堂的国家名校,是你家开的蒙馆私塾呀。
蓝春芳:哎我说,你这么看二叔可不对了。没有谁生下来就会当领导,二叔不会可以边干边学嘛,你来咱们家天天喝豆汁那会儿,想到过自己能当好一县之长呀。
郭文高:你,这哪跟哪呀?别再提你那二叔了,这事违反原则,要说你去说,我才懒得管呢。
蓝春芳把眼一瞪:哼,你当我不敢。
小金贵拍手乐了:嗬,妈妈又赢罗!
20,丁大力家,内,暮
一家人在吃晚饭。
辽湘搁下饭碗,就扑到丁大力腰间乱摸起来。
丁大力:辽湘,你干什么?
丁辽湘:爹,我要玩枪。
丁大力:枪什么枪?没枪。
丁辽湘:爹您忽悠人,在老家的时候,您说枪忘了带,现在又说没枪,尽说谎。
丁大力脸一红,一时竟接不上话茬儿了。
解放也开口了:就是,在老家我说要玩您的车,您说车进厂修理了。我刚才问了院子里的叔叔,他们都说,您的车早收上去了,辽湘说得对,您就是个大忽悠。
丁大力面红耳赤:你!你小子欠揍呀。
郝二妮忙把两儿子往门外轰:去去去,吃了饭外边玩儿去,别在这儿添乱。
解放和辽湘被轰出了门。郝二妮忙着收拾碗筷。
丁大力让孩子们一搅和,心里不愉快只是闷着头抽烟。
郝老爷子搂着晓湘:大力,你原来好像是正七品吧,是不是仕途不顺畅,官品下降了?
丁大力搪塞:爹,什么品不品的,国家工资又没少我一分。
郝老爷子自语:啊,官品没降,那就是候补了。
晓湘睁着大眼睛:姥爷,什么叫候补呀?
郝老爷子:晓湘这你就不懂了。大清朝那会儿呀,同品级的官员多,衙门里的实缺少,所以一人授了实缺,其他人都得候在那儿不是?只有等实缺位子空出来了,再给补上去,这就叫候补。现如今从中央到地方,层层不都有候补委员吗?你爸这就是候补。
丁大力无奈地苦笑了一下,但却笑不出声儿来。
郝二妮从厨房出来:大力,我明天上姐那儿去一趟。
丁大力:昨天刚路过那儿,又去干嘛。
郝二妮:串门儿。
丁大力:你可真会挑时间呀,家里一大摊子事儿,你还有闲心去串门子。
郝二妮:心里堵得慌,去姐那儿散散心。
妻子的神态和口气,让丁大力心里发虚。
21,南华一中,校园内,外,日
林荫道上,曾庆仁和文主任在散步。
文主任:还是你校长有面子,把话一谈,两货都消停了。
曾庆仁:谈话?没谈呀。就那两货,我屑于跟他们谈话吗?
文主任:那,那怎么就一下子都消停了呢?
曾庆仁:欲攻城者,先攻其心。老文你也太官僚了,你没看见各教研室墙上新贴的《校长告示》吗?凡上班时间串门聊天者,每次罚款五元。这十六个字,比谈十六次话管用多了。
文主任:哦,对,那小关把钱看得比命还重,你是号准了脉,对症下药,难怪。可对那花痴,这法子恐怕不灵。
曾庆仁:嗯,我就略施小技另辟蹊径。老文,这段时间电影院不正放映《夜半歌声》吗?我让后勤组长买两张票陪老石看了一场电影,男主角那副尊容,当时就把他吓坏了。后勤组长告诉他,那张脸就是硫酸泼的,小刘老师爱冲动,脾气大着呢。你说说,这几种元素一化合,老石还不知难而退吗?
文主任笑了起来:你呀你呀,以毒攻毒之术,算是出神入化了。
曾庆仁:唉,我这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啊。
22,赵文魁家,内,日
郝二妮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姐,丁大力这个没良心的,还真干了这事,我跟他没完。
赵文魁两口子在一旁,急得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郝大妮:瞧瞧,瞧瞧,不告诉你吧你刨根问底的,告诉你吧,你又寻死觅活不依不饶。我想瞒得了今天也瞒不过明天不是?一说你还真急眼了。哎二妮你听姐说,大力这也是酒后乱性把持不住,你想呀,那姓洪的小妖精深更半夜上门,直往他怀里扑,大力就是铁打的汉子也扛不住呀,稀哩糊涂也就抱了那么一下,没伤皮没伤肉的,也没太出格不是?你不看僧面看佛面,把肚量放大点儿,就原谅他这一回吧。
郝二妮:不行,一回也不行,他可是发过誓的,我回去跟他没完。
她说着起身要走。
赵文魁一把将她拉住:我的姑奶奶,你可不能由着性子闹呀。这事儿连首长都够头疼的了,现在刚刚平息下来,你这一闹,那又得把首长惊动了。
郝二妮被拦下了,回到了沙发上。
郝大妮:要我说,你就想开点儿吧,不看今人看古人,这种英雄花心爱美人的事儿多了。那《武家坡》里的王宝钏,苦守寒窑十八载,可薛平贵还是娶了个代战公主回来,你说王宝钏窝囊不窝囊?这不活生生有样摆在那儿吗?完了情归情事归事,那王宝钏不也原谅她丈夫了吗?做女人哪,这就叫明事理,贤惠。
郝二妮:姐,你这说的哪跟哪呀,那姓洪的小妖精,能跟代战公主比吗?她是辅了皇位还是让了江山呀?除了媚惑男人,她有什么呀?这个没良心的,什么鸡呀狗呀都敢叫上床,想想都叫人恶心。
郝大妮:嗨,你也真是,有你这么糟践自己男人的吗?俗话说,剃头的钢刀还怕油布镗呢,你也看到了,南方的女人细皮嫩肉的,一个个又漂亮又水灵,朝男人一笑,那眼珠子都带着钩儿呢。你说那姓洪的小妖精,成天在大力眼面前晃悠,你又远在天边,就是把你换成大力,也扛不住呀。
郝二妮:姐你又瞎说了。好,那我问你,文魁哥离开你更久,他怎么就扛住了?
郝二妮一句话,把赵文魁两口子都闹了个大红脸。
郝大妮:这能比吗?他一转业我就在旁边盯着,哪个女人还敢勾他?当然话又说回来了,他花没花心谁知道?这就像一根藤上的地瓜,都还有深有浅呢,也许埋得浅的那个刨出来了,埋得深的那个还藏在地底下,也说不准呀,是吧?
赵文魁涨红了脸:哎哎哎,怎么说话呢,扯扯扯还扯我身上来了,真是乱弹琴。
郝大妮:我这不话赶急了,打个比方吗?顺带着,也给你提个醒不是?
赵文魁:去去去,有你这么打比方的吗?地瓜,还土豆呢。
郝大妮:土豆个儿小,藏得深,更难刨呢。
赵文魁:你!越说越来劲了你。
郝二妮忍不住破涕为笑:嘿嘿嘿,哥,地瓜,土豆,两个地瓜,哈哈哈。
三个人都笑了起来。
23,丁大力家,内,日
郝二妮拿着作业本在训斥解放和辽湘:你瞧瞧你瞧瞧,两分、两分……全是两分,喏,这儿还有个鸭蛋。你说你们哥儿俩,是读书呢还是放鸭子?
辽湘咕咙:我又没放鸭子,我算术不是五分就是四分,最不济也是三分嘛,您一骂哥就把我也捎上,真倒霉。
郝二妮:噢,你还挺冤的是吧?你都二年级的学生了,本上写的几个字,还不如晓湘呢。晓湘才刚进幼儿园吧,你这当哥的撒泡尿照照,害臊不害臊?
晓湘依偎在姥爷怀里:妈,二哥还让我给他抄小字呢,抄了他就给我糖吃,不抄就揍我,还要我给他保密。
郝二妮一把揪住辽湘:你这个小兔崽子,学习不上进,心思全用这儿了。说,你还让不让晓湘抄作业了?
啪,啪!几巴掌,把在辽湘屁股上。
辽湘朝晓湘直瞪眼:叛徒!
晓湘:妈,二哥骂我是叛徒。
郝二妮:好啊,你还敢嘴硬。
郝老爷子上前阻拦:别打了别打了,如今都是新社会了,有你这么教孩子的吗?
说着把辽湘护在怀里了。
郝二妮:爹,全是您给惯的,再惯再惯,再惯他俩就无法无天了。
郝老爷子:嗨,不就书没念好吗?这人生富贵自有天数,他爹没念书,不照样正七品……候,候补呀。
郝二妮:您别提他那个爹,他爹就是个不通文墨上不了台面的家伙。
丁大力:这是谁在咒我呢?
他进门一看全明白了:又考试不及格是吧?我说你们两小子咋就这么不争气呢,每回惹你妈生气,连带老子都跟着挨骂,欠你们的呀。
郝二妮哼了一声,转身进厨房去了。
郝老爷子见状:来,姥爷领你们外面玩儿去。
丁大力无奈地摇了摇头,苦笑了一下。
24,操场上,外,暮
一群十几岁的男孩子在玩蓝球。
郝老爷子领着三个外孙走了过来。
解放看得手痒,抓起滚到脚边的蓝球,冲进场就去投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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