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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2021/6/30
爱情,农村,家庭 小说
梅(上)
罗小黑 [陕西西安]
 出售价格:面议 [如何联系作者]
  • 故事梗概
  • 作品卖点
  • 作品正文

  【本作品已在华语剧本网版权保护中心进行版权登记,登记2021-B-02780】


  农村  家庭伦理  女性成长  爱情

  第一节
  偷食禁果
  天色还有点朦胧,草丛边放着四只铁水桶和两根扁担。在草丛的深处传来女人的呻吟和男人的喘息声。一会儿,两个身影坐了起来,急匆匆开始穿衣服。
  “快点!天就要亮了,咱俩去晚了,不知要等到什么时候才能等到水。”女人边穿边说。
  “那不正好!只有这个时候咱俩才能在一块。”
  男人站起来,帮裤腰带,穿上衣。
  女人也站了起来,整理了一下蓬乱的头发。
  “一家子都等着水吃饭呢,你就光想着自己!”
  女人白了一眼男人,走向水桶那里。
  “难道你不想跟我在一起吗?每次都这么偷偷摸摸的,跟做贼一样!你没嫁,我没娶,真不明白你怕什么!”
  男人说着说着开始抱怨起来,走到桶边,两人一前一后挑着水桶往大山的那边走去。
  “同村哪有嫁娶的?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大大(爹)的脾气,他要是知道了,还不把你腿打折!”
  “现在是新中国,又不是旧社会!你姓张,我姓杨,既不是同根,也不是同宗,咋就不能在一起?”
  “你跟我说这些有啥用。你大你娘还不是一样!文化大革命闹了那么久,可你看看,村里这些老一辈,还不各个是老封建!”
  女人叫张梅,大家都叫她梅花,今年二十出头,出落得标致俊美,垂在胸前的两根浓密大辫子,配上一双闪亮的大眼睛和甜甜的笑容,不知迷倒了村里多少青年。到她家提亲的人都快把门槛踏破了,无论条件如何,梅花拗着她父母,要自己选,老两口只好一一推掉。梅花有个哥哥,叫张新国,今年二十二,为人勤快又能吃苦,村里的大事小事他都表现非常积极,村里委员会一致决定选他担当生产队小组长。
  在众多的追求青年中,梅花偏偏喜欢上了住在村上头(整个村庄依山而居,分为上中下,梅花家就住在中间位置),比她大一岁的杨双宝。这杨双宝,跟梅花的哥哥比起来,既不勤奋,也不上进,甚至有点好吃懒做,可老天却给了他一副好皮囊,英俊,身材高大,还有一张跟抹了蜜一样的嘴,特别受年轻女孩的喜欢,梅花也着了他的道。
  他们翻过一座山,沿着蜿蜒的羊肠小道来到了蓄水沟前。那里早就排队等了好多人,因为这是自然的沟泉,大家只能眼巴巴等着水从泉眼里慢慢流。说它是泉,这个称谓并不算准确,两米来宽,还不足一米大,好歹有点深度,水底下全是黄泥,舀水的时候一定要轻,不然很容易舀一桶黄水,挑回家等沉淀后再用,起码损失掉三分之一的水。对这里的人来说,水比黄金还珍贵。
  梅花跟双宝把桶放好。
  “这要等到咱们,估计都快到中午了。”双宝眺望着前面长长的队伍。
  “每次不都这样!”
  梅花倒是显得很淡定。
  双宝一把拉起梅花的手,梅花急忙甩开,瞪了他一眼。
  “这么多人,你干嘛?”
  “干坐在这里等,太无聊了。山上的杏子都差不多熟了,咱们去摘些,杏胡(杏核)还能卖钱呢!”
  “好吧。”
  双宝拉着梅花一路疯跑,两人的笑声一阵阵回荡在山间。农历五月份,满山遍野的野杏树都结了金黄色的杏子,整个山谷里弥漫着浓烈的杏香味儿。有的个头不大,但密得跟葡萄串似的,有的快赶上鸡蛋大了。双宝拉着梅花爬上山坡,又将她扶着上了树。梅花在上边摘,双宝兜着衣服在树下接。不一会儿,双宝的汗衫里堆满了高高一摞。双宝扶着梅花下了树,挑了个个头最大的黄杏子,用手擦了擦,递给梅花。
  “这个熟透了,给你。”
  梅花笑着接过去,咬了一口,杏汁从嘴角边流了出来,梅花赶紧用大拇指接住,往上擦进嘴里,然后把大拇指舔干净。
  “这个真甜!好吃!”
  梅花边吃边笑。就这样,两人围着一堆杏子,幸福满满地大吃特吃。吃饱后,他两惬意地躺在山坡上,仰头望着头顶的天空。
  “我们要是结婚了,以后生的娃,比电影明星还漂亮!”
  双宝幻想着,憧憬着,一脸甜蜜的笑容。
  梅花打了个饱嗝,用手摸着自己的胃。听到双宝这么说的时候,心情顿然又惆怅起来。
  “胡说什么呢!”
  “我没胡说。你这么好看,我也不差,再不济,也不可能生出个丑八怪来!”
  梅花噗嗤笑了一下。
  “要真是个丑八怪,怪谁?”
  “不像你,也不像我。”双宝停顿了一下,转过脸看着梅花的侧颜,故意逗她,“那你肯定是背着我偷男人了。”
  梅花一听,立马翻身双拳捶打双宝。
  “谁偷男人了?啊?”
  “开玩笑的!”
  “有这么开玩笑?……说清楚了!”
  “哈哈哈……”
  双宝一手挡住梅花不断捶过来的粉拳,一手抱住她的腰,一翻身,两人缠绕在这扑鼻的杏香下。
  泉水边等水的人,一波陆陆续续离开,又一波陆陆续续过来。双宝拉着梅花说说笑笑走来。紧挨着他们的水桶前,还有两个人。
  “就剩两个人了。”
  梅花抬眼看了一下前面,都是两个不认识的外乡人。一位戴着草帽的大爷正抽着一杆老旱烟坐在泉边上耐心等待。中间的那位是个四十来岁的妇女,个子不高,有点微胖,整体打扮还保留着旧时的模样,头发梳得整齐光洁,脑后挽着一个发髻,四边用黑色的小卡子固定,中间插着一根银簪子,上身着浅蓝色的对襟盘口服,虽然布料比较粗糙,但做工很精致,衣服下摆还专门绣了花边。梅花打量着眼前这个女人,将双宝拉到一边,瞧瞧跟他说。
  “猜猜看,这女人什么出身。”
  双宝瞟了一眼那女人,不屑地说。
  “不就是个中年妇女,有什么好猜的!”
  梅花瞪了一眼双宝。
  “你这人,真不会观察!你看她的穿着打扮,我猜,她以前肯定是个地主富农家的小姐。”
  “打住!富农,资产阶级可都是咱贫下中农的敌人,这些话不能随便乱说,免得别人听到抓你小辫子,你哥可在里边当差呢。”
  “吆!看不出啊,这个时候觉悟还蛮高的嘛!”
  “我杨双宝是谁?”双宝摸了一下头,摆出一副很酷的姿势。“那是跟着党组织走的有为青年,国家未来的栋梁!”
  梅花瘪了瘪嘴,翻了一下白眼。
  “我看你是老少通吃的采花大盗!”
  “你敢骂我!”
  双宝伸手去抓梅花的痒痒,挠得梅花格格大笑起来。大家被他们的打闹笑声吸引,一个个转脸看了过来,满脸写着不可思议和嫌弃。
  “现在的年轻人……”
  那位戴草帽的大爷看了一眼,摇摇头,没再说什么,舀完最后一瓢水,担起水桶晃晃荡荡地走了。
  那位妇女把桶子挪过去,看着梅花他们两人,眼里流露出一丝羡慕,随即又转过脸垂下眼,陷入对往事的回忆中。
  
  第二节
  意外怀孕
  几个月过去了,最近梅花老感觉胃不舒服。早上刷牙的时候有点干呕,吃饭的时候,平时最爱的白面疙瘩也没了胃口,就凑合着喝点糜子面糊糊。梅花娘看在眼里,心生奇怪。
  “女子,你最近咋了?”
  梅花娘边说,边往她碗里夹一些野菜。梅花没有抬头,喝了一口面糊汤。
  “胃有点不舒服。”
  “你去咱队上的王医生那里看看,让他给你配点药。”
  “没事,小毛病,过几天就好了。”
  梅花一直不敢正眼正视母亲的眼光,她怕她看出什么端倪。虽然梅花嘴上不说什么,但内心一直在打鼓,好害怕自己怀孕了。吃完饭后,母亲递给梅花一个陶瓷罐子,里边装着白面糊糊鸡蛋汤,又给梅花一个布袋子,装着几个白面馒头和玉米馍馍。
  “给你大把饭送过去。”
  梅花提着饭食走出家门。梅花娘从厨房里端出一簸箕玉米走到石磨前,往眼里撒了一把,又拉出自家的毛驴,一边赶着毛驴碾磨,一边往眼里撒玉米粒。梅花的家境在村里算是很不错的了,父母勤快,哥哥又是生产队的干部,所以,就在大家稀罕白面,舍不得吃,几乎家家都会攒着白面坐等过年的那一天的时候,梅花家起码半个月就可以吃顿白面饭和馒头。村里人自然都知道,但除了羡慕,也不能说啥,首先是人家能干,很大部分都是挣工分挣来的,其次就是家里有个干部,每个月还有几斤口粮的俸禄。
  黄土坡上一群群光着膀子的男人们正在热火朝天地干活,这是队里组织大伙开荒山,整平土地。飞起的黄土弥漫散开,像雾一样朦胧,将银白色的道路淹没。梅花慢慢走近,跨过那些被仍在路边的树木,顺着小路爬上坡。前面的人挥舞着铁锹、撅头铲土挖土,中间的人用车架子倒土,几个人抡着铁锹背,将倒下来的土拍打平整,形成一个一个台阶式的梯田,还有一些人拿着夯杵将不平整的地表坑洼处夯整,夯实,在他们的前面,四五个人一伍,几根绳子拉起一个圆形的石夯,随着口中呼喊的号子,很有节奏地起起落落。
  “高楼万丈呀平地起!嗨呀吆!
  盘龙卧虎呀高山顶!
  边区的太阳呀红又红
  边区的太阳呀红又红!
  咱们的领袖毛泽东,毛泽东! 嘿呀哦嘿!
  山川万里气象新!
  五谷生长绿茵茵!
  …………………………”
  梅花也不知道她大到底在哪个地方,只好站在路边眺望寻人。
  “嘿!梅花女子,你大在这儿呢!”
  一个声音从高处传过来,梅花循声抬头看去,往前走了几步,果然看到她大正推着车倒土。梅花快步走过去。下面的几个男青年看到梅花了,一个个停下手中的活,开始起哄。
  “梅花,给你大送饭?有没有给我带一口?”
  梅花瞥了一眼,是五婶子的儿子三娃,没好气地回了他一句。
  “你算哪个鳖孙子!”
  “哈哈哈哈!”
  下面一阵哄笑。
  “人家都说你是鳖孙子呢!”
  “梅花,看不上三娃,你看我咋样?”
  “你算个啥球嘛,看不上我,还能看上你?人家爱的是杨双宝!”
  “杨双宝!杨双宝!”
  听着下面流氓似的呼喊,梅花一下子骚红了脸,低着头赶紧往里边走。躲开这些人的视线。
  “大,吃饭了。”
  梅花走到她大跟前,将饭食放下来,老汉也停下手中的活,一屁股坐地上,摘下头上的草帽当做扇子扇,顺手撩起汗衫襟擦脸上的汗。梅花给她大舀了一碗汤,又拿出几个馒头馍馍。
  “下面那些娃子都喊啥呢?”
  梅花大一边吃,一边问。
  “没喊啥,都是一群哈怂糊弄子。你赶紧吃你的。”
  看着大大吃完了,喝完了,梅花收拾好,准备往回走。她走到路边,不断回头扫寻,目光急切地寻找杨双宝的身影。察看了半天,没找到,梅花有点失落地走开。
  “这儿,这儿!”
  梅花听到身后有个微弱的声音,转头一看,满脸黄土的杨双宝就站在她身后。
  “你吓到我了!”
  梅花故意嗔了他一句。
  杨双宝擦了一把脸,汗水混着泥土,一下变了个大花脸。他想走近点,左顾右盼了几下,又缩回了脚步。
  “这不人多嘛,你大还在上面呢,我哪儿敢。”
  “真没用!”梅花噘着嘴嘟囔了一句,从怀里掏出两个白面馒头快速递给杨双宝。“拿去吃,别让其他人瞧见。”
  “知道,放心吧!”
  杨双宝将两个馒头塞进裤兜里,转身就要走。
  “等一下。”
  梅花赶紧喊住他。
  “咋了?”
  双宝回头看着她。
  梅花往人群那边瞧了一眼,靠近双宝,低语。
  “我感觉……我好像怀孕了。”
  双宝听完,大吃一惊,眼睛瞪得跟牛眼一样。
  “不是吧?”
  “我现在也不敢确定,只是感觉不对劲。”
  双宝紧张地用舌头舔了一下干裂的嘴唇,用手挠挠头,眨巴着眼睛,半晌没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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共有 1 个评论
[游客模式]  天津 2023/9/12 18:59:43 
我想拍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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