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色经典

　　五
　　与南边第三线进攻的同时，国民党第一、第二线进攻也在进行中，称之为北线战斗。
　　7 月14日，薛岳指挥5 个整编师分南北两路由津浦路徐（州）、蚌（埠）段向东推进。
　　7 月20日，陈毅率山东野战军自鲁南隐蔽南下。
　　却说国民党北路军第一线国民党军整编69师、整编57师和整编58师，由徐州绥靖公署副主任吴奇伟亲自率领，从津浦路徐州至宿县段出发东进，企图是截断中共陈毅山东军区与粟裕华中军区的联系。
　　7月25日，吴奇伟发出进攻命令：“57师为左路，58师为右路，69师居中，三路齐进。进攻路线是由夹沟、曹村东进，左路取双沟，右路取渔沟、中路占领朝阳集，然后三路取齐，进而占领睢宁。”
　　就在同一天，陈毅、宋时轮率山东军区主力跨过陇海路，越过黄河故道，悄然进入淮北地区。
　　当时正值雨季，淮河两岸大雨倾盆，连日不断，到处一片汪洋，一幅异样的泽国景象摆在陈毅、宋时轮等人的面前。
　　各部队向陈毅报告：“连日来，部队冒雨涉水，在泥潭中行进，困难重重，异常艰难，每夜只能走20多公里，榴弹遭水渗后即不能用，士兵特别疲劳，伤病员急剧增多。”
　　陈毅问参谋长宋时轮：“我军大部到了什么地方了？”
　　宋时轮道：“黄河故道以西睢宁以北地区，东西线约30余公里。”
　　陈毅道：“趁敌人还没有发现我们意图之前，我们就在这里打一仗。”
　　宋时轮道：“敌三路大军迎面而来，我军装备简陋，加之远来疲惫，这种天候条件，对我军作战，是否不利？”
　　陈毅道：“我军南下出击，捕捉战机，至关重要。战士们求胜心切，急需打一胜仗。命令部队就地休息，于睢阳至双沟一线隐蔽待命。”
　　宋时轮道：“在更加艰难困苦的条件下，我们指挥员的决胜信念尤为重要。那就打一仗吧！”
　　其实，陈毅有难言苦衷，他虽为中共华东战区最高军事统帅，受命统一指挥山东和华中，但华中毕竟有其独立性，在正式合并前，他只能统筹协调，难以完全独断专行。按陈毅的意思，华中部队兵出淮南外线作战，可与山东野战军相互配合，抗击国民党军进攻，胜算较大。但现在粟裕在苏中与敌纠缠，他只能在苏北皖北独当一面，与强敌争锋。
　　面对极端坚苦的新环境，部队疲劳，士气待振。
　　于是，陈毅决定在睢宁附近打一胜仗以鼓士气。
　　******
　　这时，北线第一线国民党军又分三路正在向东运动。左路57师取双沟，右路58师取渔沟，这两路都特别小心，一路小心翼翼行动缓慢，唯有中路整编69师在师长梁汉明率领下，快速向东推进，于26日到了朝阳集、渔沟之间地区。
　　梁汉明命令部队安营扎寨，将师部设于龙集与渔沟之间，然后命令92旅东进，直取朝阳集，命令60旅向左靠拢而后跟进协助92旅拿下朝阳集。
　　师部参谋王哲谊道：“师座，我们将要进入共军解放区，还是小心为妙。出发之前，上面要我们三路取齐，现在左右两路还未到达指定地点，我军已经超前，现又令92旅前往朝阳集，恐怕不好。”
　　梁汉明笑道：“无大碍，友军居我左右两翼，我们暂时还没有危险。我若尽快拿下朝阳集，睢宁就尽在我把握之中了。”
　　王哲谊再次谏道：“师座，据报，山东匪道陈毅正率兵南下，不可不防。”
　　梁汉明道：“我们正是要趁匪首粟裕在南边苦战，陈毅还没有到达之前迅速拿下睢宁，朝阳集乃睢宁屏障，拿下朝阳集就等于是拿下睢宁，可惜我们的指挥部里没有人能看清。我今天就是要做个榜样给他们看看。”于是对92旅旅长冼盛楷下达命令：“迅速开进朝阳集！”
　　92旅旅长冼盛楷与参谋长刘立身听命，令部队向朝阳集开进。
　　朝阳集是个小镇，位于睢宁西北约100里处。
　　92旅先头部队开进朝阳集，并未遇到抵抗。至晚，92旅全部进入朝阳集。冼盛楷给梁汉明打电话：“报告师座，我们已顺利进入朝阳集，未遇共军抵抗。”
　　梁汉明命令60旅迅速跟进。不久60旅也发来报告：“我60旅已进至渔沟。”梁汉明大为高兴：“命令部队就地修筑工事，巩固阵地。我大部队随后就到。”
　　国民党军的行动动向信息迅速到达陈毅指挥部。
　　陈毅即令山东野战军13个团的兵力，包围国民党军第92旅于朝阳集。
　　陈毅召2纵司令员韦国清和9纵司令员张震布置任务：“敌92旅孤军突出，给了我们歼敌机会。你们的具体任务是：2 纵两个旅担任主攻，攻击朝阳集，另一个旅打援；9 纵4 个团进攻渔沟及附近地区第60旅，同时在运动中歼灭可能增援的国民党军。这是我们南下第一战，一定要打好。”
　　7月26日，宋时轮下达了山东野战军指挥部命令，战斗于7 月27日凌晨打响。
　　朝阳集守军一面积极抵抗，一面向梁汉明求救。梁汉明急令60旅向朝阳集靠拢。60旅报告，他们也遭到共军攻击。梁汉明只得向左右两友军求援，但他们远未近前，同时也遭到共军有效阻击，一时不能到达。梁汉明心中暗暗叫苦，毫无办法，眼睁睁看着92旅挨打。
　　28日上午，宁山口、璜山和凤凰山多处制高点均被共军占领。守军退缩圩寨内。
　　梁汉明命令60旅想尽一切办法，一定要救出92旅，同时，又向徐州求援。
　　中午，徐州方向飞来的10余架飞机，掩护92旅突围。92旅从南门蜂拥而出，遭到预伏城外的共军的猛烈阻击，南门内外暴尸狼藉，少数幸存者向西逃窜，攻击部队穷追不放。外围枕头山附近守军见势不妙，仓惶向徐州方向逃跑，至刘八集附近遇共军合围，将其全歼。
　　渔沟60旅拼命向92旅靠近，战至28下午，听闻92旅被歼，于下午3时向西逃窜，至郑楼附近，又遭围堵， 300余人被共军俘虏。
　　至天晚，朝阳集战斗结束。山东野战军歼灭国民党69师92旅全部和60旅一部，约5000余人，其中生俘92旅少将旅长冼盛楷和参谋长刘立身及以下官兵2600余人，缴获大批武器弹药。
　　陈毅以较小的伤亡代价，取得了山东野战军南下第一个歼灭战的胜利，使转战外线的全军倍受鼓舞。
　　不久，常年随军转战的妻子张茜为陈毅生了一个儿子，陈毅高兴道：“我军南下，首战告捷，儿子出世，起名‘小鲁’。”
　　朝阳集战败，蒋介石以整编第69师师长梁汉明指挥不力，撤销其师长职务。69师师长由戴之奇继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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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介石闻知陈毅大军南下，迅速调集最精锐的部队“五大主力”中第5 军和整编第74师两大主力，加入到第7军东进序列，三支部队统由薛岳指挥，一齐向津浦路东地区发动更大规模的进攻。此为北路第二线之进攻，乃是国民党精锐部队的联合进攻。
　　在第二线这三支国民党军精锐部队的联合进攻下，共军淮南解放区很快陷落。坚持斗争的地方部队，未能给国民党军以打击，于7 月29日被迫撤离淮南解放区，只留小股部队开展游击战争。
　　薛岳下令一、二两线分三路实施快速进攻。
　　命令下达，数日之内，国民党左路及中路即进占曹八集、双沟集固守；右路第7军乘虚从宿县至蚌埠段东进，至30日，相继占领固镇、灵璧、泗县、五河。
　　第7军乃是桂系精锐，白崇禧部下。
　　宋时轮对陈毅道：“朝阳集一战，我军胜绩，士气正高，我们可乘胜再战，一鼓作气，打破敌人围困两淮的阴谋。”
　　陈毅道：“敌左、中两路龟缩曹八集、双沟集固守，难以分割全歼；而右路第7军兵力分散并处于突出地位，由其控制的泗县、灵璧、五河地区对我山东野战军西进是一大障碍。我决定消灭桂系第7军在泗县之两个团，并调动其增援部队，然后再逐次消灭其二三个团。”
　　这时的陈毅把打击目标对准了桂系精锐第7军 。
　　作战参谋王德等人提议道：“ 我军初胜，应避强打弱。第7军乃桂系劲旅，号称钢铁军。最好是先集中兵力攻歼位于陇海线上的国民党军整编第28师及第69师。”
　　陈毅不听：“北线敌军四个师紧靠一起，龟缩固守，无从下手。现桂系4 个团，分布灵壁、泗县、五河三处，其增援均在七八十里以外，打定能全歼。”
　　华中军区司令员张鼎丞、军区政治委员邓子恢打来电话，不同意这一计划：“在水大、部队疲困条件下攻城，打桂系均不妥，建议打蒋军不打桂系。”并说“泗县城沟深水满，不好突击。”
　　宋时轮道：“军分区指挥员提供情报称：泗县城外壕水深不过膝，驻军仅桂系两个团，我军以多胜少，应当是有把握的。”
　　宋时轮极力主张打泗县，轻信“泗县城外壕水深不过膝”的传言而对军区“泗县城沟深水满，不好突击”的告诫置之不理。
　　于是，陈毅决定：“已定5日夜打泗城不再变。”乃电告延安。
　　对于陈毅、宋时轮寻歼桂系部署，毛泽东的态度略有保留，他一再提醒他们要稳扎稳打，不宜急于求战。8月3日，他代表中央军委复电陈、宋：“凡只能击溃不能歼灭之仗不要打，只要主力在手总有机会歼敌，过于急躁之意见并不恰当。”毛泽东也担忧桂系军不好对付。
　　8 月3 日，陈毅率山东野战军主力到雅宁以南雅河西岸地区隐蔽集结，就进攻泗县的作战进行部署。
　　8 月4 日，毛泽东仍致电陈毅、宋时轮：“你们手里有五万机动兵力，只要有耐心，不性急，总可找到歼敌之机会……”劝诫他们最好是不打桂军而北上打双沟之28师，69师：“若双沟之敌再向东进，即可找到打好仗的机会。”然陈毅对攻泗县已下定了决心，志在必得，毛泽东只好再电：“攻打泗县结果如何？速告中央。”
　　陈毅的作战部署是：以第8师为主攻，连同第9纵队共6个团求歼泗县及其外围之敌，以第2、第9纵队共12个团置于泗县以西、以南，打击可能由灵璧、五河出援及堵截由泗县西窜之敌；第7师及第9纵队1个团及陇海支队担任监视与钳制泗县以北敌军，第7军分区武装插入固镇、灵璧、草沟一线袭扰敌人，迟滞津浦线援敌，配合主力作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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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国民党第7军是广西军阀在抗战爆发后组建的第一个军，装备精良，悍勇好斗，深受桂系首领白崇禧的宠爱。该军自视甚高，自称“钢七军”，在战区内到处张贴标语称：“钢军硬，八路不敢和我碰一碰。”该军在军长钟纪、副军长程树芬带领下，从津浦路蚌埠至宿县一带一路东进，连战连捷，所向披靡。前锋直指淮阴、淮安，以期与各路大军合围，会战两准，一举摧毁共军华中巢穴。
　　8月初，第7军已连克固镇、灵壁、五河、泗县等地，钟纪带领军部驻扎五河，172师两个团在师长朱乃瑞率领下超前进入泗县。
　　陈毅看中的就是这个超前进入泗县的两个团。
　　陈毅22个团的兵力将泗县包围，6个团主攻泗县，16个团打援。誓要将第7军两个团消灭于泗县城中。
　　8月5日，第七军军长钟纪电话告知172师朱乃瑞：“据前方报知，共军陈毅大部正从朝阳集、睢宁一线南下，有可能攻击泗县，望你部做好迎战准备。若不能固守时，即速作后撤准备，望能回撤至灵壁一线。”
　　朱乃瑞回道：“陈毅大部南下，正要寻机与我作战。我若退出泗县回撤灵壁，乃自处于运动之不利境地，非可取也。我想发挥我军之特长，固守泗县。”
　　钟纪道：“那好，我将命令我军其余各部向你部方向靠拢，你要能坚持三天，就有办法。”
　　共军这边，陈毅命令下达，22个团纷纷出动。此时正是多雨季节，部队在泥沼里行进，从北向南朝泗县方向合围过来。
　　阴郁的天空、浓厚的雨幕、水漫的原野。
　　山东野战军各部费力地穿行于深达胸部的渍水，许多弹药被水打湿而不能使用，攻城的利器——炮车不能行进，被水隔离在战场之外。
　　9纵接到命令，从朝阳集向南挺进，用了4小时只前进了7里路。司令员张震反复考虑，电话打到野战军指挥部，宋时轮接电话，张震商议道：“此战是否可以暂时不打？”
　　宋时轮：“打泗县是指挥部决定，你们一定要按时发起进攻。”
　　张震总觉得此仗没有把握：“在连降大雨的情况下，敌人是以逸待劳，我军则在泥泞里奔波，又要攻坚，形势甚为不利。”
　　宋时轮决心很坚定：“请部队快速进入战场，如果拖下去，北面敌人上来，仗就更不好打。”
　　张震考虑再三，又直接向陈毅发电，建议“暂不攻击泗县。”
　　电报发出后，部队已接近战场，仍未见答复。
　　此时，担任主攻的第8师也在极端艰苦的条件下，在风雨、泥泞中经过四天艰难跋涉，来到泗县城边，进入战场。
　　8师乃是一支雄师，山东野战军主力，王麓水牺牲后，何以祥接任师长，政委丁秋生，副师长王吉文、政治部主任刘春，下辖第22、23、24团，总兵力为1万多人。
　　配合8师攻打泗县城的还有9纵三个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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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攻城总兵力共约两万余人。
　　部队在没膝的雨水中急行军，在病员和掉队者甚多的情况下逐渐向泗县靠近。
　　8月7日晚，爆炸声炸破寂静。
　　外围部队2纵、7师首先攻克灵（壁）泗（县）公路与泗（县）五（河）公路据点，构成阻援阵地。
　　8师即刻向泗县发起攻击。
　　泗县有汴河、滩河、石梁河等5道大小河流环绕，县城周围原为湖泊沼泽地，连日降雨，五条河流全部暴涨，河水四溢，水位猛升，城外壕沟水深2丈，宽达5丈。泗县县城，如漂浮水上的孤立战舰。
　　守军在城门修了炮楼，城墙上间隔100米设下火力点，四角上又有碉堡，城外布下鹿砦。
　　共军8师官兵急于一举破城，想“突然动作”，攻其不备，对敌情、地形，并未很好地组织侦察研究，连外壕的深浅都不知道。守军早已修筑了坚固工事，以逸待劳，8师官兵却以为“敌人立足未稳”，思想上轻敌，怀着盲目乐观的情绪，投入攻坚战。
　　而且，山东野战军部署以22个团围攻泗县，其实大多数优势兵力被闲置，攻城的实为6团人马，其中又有近一半兵力被划拨攻取外围据点，攻城部队实际只有五六个营。战后，许多士兵的抱怨：“上级老说要集中兵力，临到打起来却要敌人两个打我们一个！”
　　却说8月7日午夜时分，八师以5个营兵力发起攻城，23团夺取姥山和姥山集据点；22团2个营连续爆破勇猛冲击，不到10分钟即突破大北门和西北门攻入城内，脚踏泗县的街道。
　　国民党守军立即组织猛烈反扑。朱乃瑞命令守军：“集中火力消灭西北门突入之敌！”
　　两广军队战斗力很强，非打死不缴枪，一到村子，排长用刺刀在围墙上画几个圈圈，以重机枪架起来打，“通通通”就成了枪眼，十多分钟就把阵地摆好，射击很准确。172师士兵的军龄平均为7年还多，都是久经沙场的老兵，有的营连长还是大革命时代的黄埔学生。听到师长的命令，便集中大部火力向西北门这边扑了过来。
　　西北门和大北门相距并不甚远。共军踏着齐腰的水从两处突入，但兵力分散，更遗憾的是攻击部队准备不足，没有有力预备队和炮火支援，后续部队没有跟上来。守军火力凶猛，射击准确，两处之间成了一片火海，两处突入点虽只相隔500米，竟然相望而不能相聚。此时，守军几乎集中了全部兵力向西北门压过来，
　　西北门突入部队无工事依托，遭到猛烈打击，伤亡惨重。
　　进入城中的22团2营指挥员突然惊慌失措，转身向城外跑。部下没了主心骨，只好向城外突围，许多人倒在守军的枪口下。天亮后，守军以猛烈炮火卡断城内外联系，突入西北门的两营伤亡甚重，阵地失去，伤亡和溺水者甚多。
　　攻城部队乱了章法，陷于被动。
　　守军转手对付大北门。集中炮火、飞机、步兵打击攻入大北门的两个营，该两营反复拼杀，坚守阵地。
　　是夜八师又投入预备队3个营接替。
　　官兵们冒着城墙上射来的密集的弹雨，没在大水中冲锋，跳进深不可测的城壕游向城门，他们无法携带攀登城墙用的梯子，身上的炸药和手榴弹也都被浸湿。虽然攻入城中，夺回失去的阵地，但终因力量不足难以发展。
　　官兵们同守军展开白刃战。子弹、手榴弹打光了，就上刺刀，进行肉搏。有的战士把迫击炮弹当手榴弹用，掷向敌群。
　　同时九纵在城东的攻击也未奏效，二纵因河水阻隔既不能攻西门又无法增援大北门。
　　8日白天，攻坚战更加惨烈。 9纵猛攻东门，73团突击排登上城墙时，装备已经受损。机枪在泅渡时落入水中，炸药包受潮无法使用，只能用手榴弹打碉堡。不久，手榴弹用完。后续部队被城外的深水阻挡，不能及时跟进，突击排孤军奋战，死伤殆尽。
　　战场上到处都有惊险一幕：双方伤兵失去武器，互相咬在一齐用牙齿拼杀。
　　8 日深夜2 时，陈毅接到报告：“攻人城中的部队有被全歼的危险，而城外部队又无法攻进去。”
　　8 月9 日，第8 师已与国民党军血战3 天，血流遍地，河水都染红了，泗水桂系军队的防线仍没有突破，战斗仍在僵持消耗状态。
　　9日上午，五河国军来援，虽被第七师击退。但更多援敌正从四面八方赶来，形势极为不利。
　　8月9日夜，陈毅下令第8师停止攻击，全部主力北撤睢宁。
　　死寂的战场，血在水中流淌。
　　泗县战斗，桂系守军伤亡3000余人，终于保住危城。
　　山东野战军伤亡7000余众。9纵11旅75团团长张永远阵亡，张震闻讯惊愕万分： “10年相处，友情甚笃，得此噩耗，深感痛心。”
　　山东野战军第8师乃山东军区主力，减员最多，很多时恢复不了元气。第8师从山东南下时，每个连队都有一百五六十人。此战过后，个别连队仅存二三十人。撤退途中，政委丁秋生路遇几个连长，他们像孩子一样，抱头痛哭。
　　战后，参谋长宋时轮向军委提出辞呈，10月，由北平军调部返回的新四军兼山东军区参谋长陈士榘兼任山东野战军参谋长。
　　泗县得势后，北线国民党军乘势东进，南线也加紧北上，蒋介石限令徐州绥靖公署主任薛岳15天之内攻下苏北各重镇，将华中共军赶出华中。
　　六
　　再说南线苏中战场，1946年8月3日，中共粟裕的华东野战军撤出海安，国民党第一绥靖区司令官李默庵指挥国民党军整编第65师、第105 旅、新7 旅争相拥入海安城。
　　国民党军进占海安，李默庵大喜过望，没想到这么容易就占了共军华野的巢穴苏中首府。
　　国军占领海安的捷报传到南京，南京城里一片欢腾。各大报纸争相报导：“国军大捷，占领共匪苏中巢穴海安”，“国军苏中一战歼灭共匪两万余人”，“匪首粟裕病重，已远离前线”，“苏北共军大势已去”，“苏北剿匪就要结束”。
　　陈诚对这一战果较为满意，对李默庵进行表彰，道：“这是一个很成功的扫荡战，苏中局面将大改观。”
　　李默庵却并不乐观，没有抓住粟裕主力，吃不透粟裕是要长期在苏中这样纠缠下去还是准备弃地北去？放弃如皋，不守海安，像是要北去，但是几万大军北上，不可能不露一点痕迹，现在北方却毫无动静，粟裕并没有北去，那他们到了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