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带一路  二条半命案

　　惠美哭笑不得：“驴脾气又上来了。言归正传，对案情能破石惊天的，所指望的就是那台电脑了。”
　　中宇突然：“哎呀，搞忘了，陈瑶叫我昨晚一定陪她聊天的。”打开笔记本电脑，找出陈瑶的网址，手指在键盘上游动。
　　惠美：“她若还在等你聊天，这无疑是天助我也！”眼睛落在屏幕上。
　　中宇在屏幕上打出：“瑶瑶，对不起！我昨晚有点事，没有走进你的聊天室。”摁了一下鼠标。
　　屏幕上即刻出现一行字：你叫我猫头鹰好了！
　　中宇：那你就叫我田鼠吧！
　　惠美在一旁气哼哼说：“这马屁拍得正中下怀！”
　　屏幕上：其实浦东此刻看起来是早晨，相当内地的中午刚下班，特别精神不振。
　　中宇：你这话令我如释重负，知鼠者唯猫也！
　　屏幕上：可是，我是初涉浦东的外地小女孩，别指望三、二天就能适应。
　　中宇：我在车上，现在就去你家。
　　屏幕上：不行，猫头鹰已经出了门，什么时候有时间，等我通知。
　　中宇关上电脑，问惠美：“一天都没有安排了，对吗？”
　　惠美转动方向盘：“送你上报社。要是和那小蹄子有约，跟我联系。”
　　中宇：“我施美男计，你脚手不离，究竟算哪门子？”
　　惠美停好车，命令：“跟我下车。”
　　中宇：“下就下，离开了冉屠户，我就会吃整头猪？”下了车，接通电话，“来接我一下。”
　　
　　16—11 内景 浦东某桑拿浴 日
　　（人物：完颜娴，文静，收银小姐乙）
　　前台。完颜娴把一摞钱丢在收银小姐面前，压低嗓门：“往最高档次的安排，服务好那位先生。”
　　收银小姐乙眉飞色舞，顺了完颜娴的目光瞟了文静一眼，心领神会：“请小姐放心，有钱什么都好使。”拿起电话。
　　完颜娴折身回到文静身边，拥着文静来到隔门前，亲了亲文静的脸庞：“去吧，我在外面等你。”
　　文静：“咋啦？想考验我？”
　　完颜娴：“这地方哪有带自己老婆的？去吧，你为我牺牲了一切，甚至包括……前途，我还有什么……小气量的！”推文静进了里面，流着泪水直奔大门而去。
　　
　　16—12 内景 浦东午报社 日
　　（人物：沈得铍，夜姬，吴中宇）
　　工作室。得铍和中宇一起走了进来。夜姬好奇：“你俩怎么会走到了一起？”
　　得铍一副看戏不怕台高的神情：“叫老婆甩在马路边上了，我从同乡会顺便捎回来的。”
　　夜姬：“今天凌晨还搂搂抱抱的，怎么像秋天的云，就变就变了的？”
　　中宇：“班上有什么事？”
　　夜姬：“跟往常差不多，只不过，昨天你的新闻见了五家的报纸。”
　　中宇坐了下来，一脸无所事事的样子。
　　夜姬把一杯浓茶放在中宇跟前：“要是没有事做，我给你派一个活？”
　　中宇哭笑不得，可怜巴巴：“就为了一丁点事，你舍得叫醒我？”
　　夜姬嗔道：“臭美你？我看了你今天的计划，你这伙要和我找陈怯。”
　　中宇：“说吧，有什么事？此刻的心里，就像一只空口袋。”
　　夜姬没好气：“跟我一起去找陈怯，也就是命案死者最亲近的人。我跟他电话联系了，还没有搭上腔，他就一句无可奉告，给我吃了闭门羹。”
　　中宇再也没有那种空虚感了：“你拿车钥匙，在楼下等我。”
　　
　　16—13 外景 浦东午报社 日
　　（人物：夜姬，吴中宇）
　　楼下。夜姬单腿支着摩托车一脸在等候的样子。
　　夜姬看见中宇背了采访包跑出楼，招呼：“快上。”
　　夜姬开动摩托车。中宇坐在后座，耳边风声一阵乎乎响。他说：“这种感觉比红色现代好多了。”
　　夜姬：“因为红色现代不是自己的，属于路边的野花。”
　　中宇：“你嘴放干净些。惠美正式到位了。一听我原来有婚史，原先的老婆很漂亮，就不再当网友和新闻合作搭档了，跟我表明了身份，也下了战书，同我原先的老婆竞争。”
　　夜姬：“就这些，她没有钻你的被窝？”
　　中宇：“骗你是孙子！当然，她跟我收拾脏乱劲，当然，挨挨磨磨……总是难免的。”
　　夜姬：“难怪我昨晚……做噩梦掉在了地上。我老在想，她看你那眼睛像铁钩子，心像黑窟窿，二面性，一面做你的搭档，跟你没完没了的调情，是在打爱情的基底；一面又装修女出现在你眼前，好像中国的白领丽人，就是以她为代表似的。现在名正言顺，追你了。”
　　
　　16—14 内景 浦江丝丝古董店 日
　　（人物：夜姬，吴中宇，甘小菊，陈怯）
　　店铺内，古香古色，商品齐全。夜姬看得目不暇接，指着柜子里的一样东西，好奇地细瞧：“咦！一支簪子，用梅花镂花的簪子！是不是琼瑶书里写的那一种，好细致玲珑哩！”
　　中宇：“什么簪子什么……子，是你们女孩子的事。”
　　夜姬：“粗，没品味。”
　　柜台里菊儿立即拢了过来，堆了笑：“小姐你好有眼光啊，上次琼瑶剧组拍电视剧，都是在我们店里进的货哩！”
　　夜姬窘迫里变着戏，挽了中宇的胳膊，娇滴滴：“老公，人家服务姐儿都说了，我好有眼光的，拿着你掏钱，看你给不给我好眼光？”
　　中宇拍了拍夜姬的手：“粗，没品味。小姐，一根小小的簪子，是象征着一个家的图腾。我想请你家老板出来面谈面谈。”
　　菊儿：“您是——”
　　中宇：“买家，大买家。”
　　菊儿掀起柜台上的一个活动板，侧身迎着中宇和夜姬进了里面的会谈室：“你们先请坐，我这就叫老板去。”
　　
　　16—15 内景 浦江丝丝古董店 日
　　（人物：夜姬，吴中宇，甘小菊，陈怯）
　　会客室。沙发间。夜姬偷偷拧了中宇一把：“真有你的，难怪把人家大姑娘骗上手的。”
　　中宇：“那你要有警惕，搞不好你也要上当的。”
　　夜姬：“明摆着的，窝边草，想怎么吃就怎么吃，连内疚都没有。”
　　中宇：“乡下女人进城都是精，精得比城里女人，还要荡还要浪……”“嘎地”住了口。
　　菊儿陪着陈怯走过来。
　　中宇顾不上打量，上前递了名片：“不好意思，请多关照。”
　　陈怯接了名片，先是一愣怔，后哈哈大笑，热情示意请坐：“你们大记者，没得说，真是我的大买家。我，就是你们要找的陈怯。”
　　中宇：“你叫我大记者，我就以记者的身份问你一句：你这丝丝店，似乎丝丝仍兴高采烈活着的？”
　　陈怯又是一愣怔，很快回答：“你要我为她关门，下半旗吗？”
　　中宇：“陈先生，别误会，要细说，你我以前还是一家哩！”瞟了陈怯左手戴着一黄一白两枚粗大的金戒指，“对我，陈先生没有印象吗？”
　　陈怯：“起码五百年前是一家嘛！”
　　中宇：“不，四年前，论排位，你得叫我一声姐夫。”
　　陈怯：“啊，你就是那个被眉眉扫地出门的……”
　　中宇：“——骗子，当时是以记者作家博得眉眉香泽的。不过，陈先生，但愿今天你，别把我的采访当以前。”
　　陈怯接过小菊送来的茶水，往中宇跟前放：“哪里哪里？我都拜读了你的新闻，正寻思与你如何见面，如何做朋友哩。”
　　
　　16—16 内景 浦江丝丝古董店 日
　　（人物：夜姬，吴中宇，甘小菊，陈怯）
　　会客室。中宇端起茶水抿了一口。夜姬突然问了一句：“陈先生，听说你的太太前几天从北京来到上海，是吗？”
　　陈怯：“是的，但这与案子没有关系。”
　　夜姬：“陈先生太敏感了，我并没有说她与案子有关。”
　　陈怯：“你们醉翁之意不在酒，我为什么要等你们问了之后再说哩？”
　　夜姬：“你认为谁最有可能杀死东方露丝？”
　　陈怯：“中国有大几亿成年人，他们都有杀死丝丝的可能。”
　　夜姬一口噎住。
　　中宇：“陈先生，我们采访你，有可能是对你的一种解脱，希望你能跟我们合作，把当时看到命案现场，前前后后描述一下，行吗？”
　　陈怯欠身进到里间，一会儿折身坐回原处，把一张纸推到中宇跟前：“这是我昨天晚上的日程一览表，有什么疑问，你可以直接问。”
　　中宇好意外，接过纸。
　　特写：
　　20时35分——下飞机场
　　21时05分——在机场等车
　　21时55分——在丝丝家口等开门
　　22时15分——在心理医院
　　24时05分——返回家门口门一推即开
　　2时25分——在公安局
　　5时35分——回到家
　　
　　
　　16—17 内景 浦江丝丝古董店 日
　　（人物：夜姬，吴中宇，甘小菊，陈怯）
　　会客室。中宇抖了抖纸张：“你好像刻意做了这样一个日程，时间都像是事先安排的。”
　　陈怯：“你可以这样怀疑我。事实上，丝丝的死，又是我报的案，谁都认为我是最大的嫌疑人。昨天早上我从公安局里出来，根据他们的讯问，我就慢慢回忆，写下了这个日程，时间记得不那么准，但误差不会很大。”
　　中宇：“你有这大的把握？”
　　陈怯：“有，因为我一下飞机，就处在被动，等人，所以在焦急之时，总隔三差五地不时看表。”
　　中宇：“你下飞机也被动吗？是晚点还是什么的，你就看了表？”
　　陈怯：“不，我的大姨姐，也就是你的前妻，在我上机时给我打了一个电话。”
　　中宇：“哦，能说一下通话的内容吗？”
　　陈怯：“这也是你采访的内容吗？”
　　中宇：“别这样说，就当我们是亲戚，拉几句家常话。”
　　陈怯：“想了解她，再次让她接纳你？”见中宇毫不迟疑点了头， “她硕士生毕业后，在京西文物局工作，做开发‘高武合墓’的前期准备。对开发‘高武合墓’，我曾经赞助了钱，还有一部分钱没有到位，她为这件事打电话给我，我要她不要多管闲事。”
　　中宇：“高武合墓？所以，你就从她打电话那一刻起，就排定了这个日程表？”
　　陈怯叹了一口气：“其实，你最好的职业是侦探。”
　　
　　16—19 内景 浦江丝丝古董店 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