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带一路  二条半命案

　　中宇一听也跟着跳起来：“许先生，你这样做，是……”
　　
　　17—12 内景 浦东公安分局 日
　　（人物：冉惠美）
　　办公室。惠美接听电话：“……对，就这些。不知戚队……长有什么高见？……好好，我拿纸记一下，……航班CA3623，今天18点35分起飞，接东方红心二人。……再见！”木然挂上电话，愣怔，喃喃自语，“东方露眉要来了？她会住在什么地方？”
　　
　　17—13 内景 上海许博士心理诊所 日
　　（人物：吴中宇，夜姬，许哺）
　　接待室。许哺：“误人子弟？或误入歧途？”站起来踱步，思忖说，“我敢这样说，因为我曾在不久前，听另一个人叙述梦境，梦境的经过，和他所讲的角度不同，但显然是同一件事。也就是说，陈怯所讲的梦，我听另一个人，从不同的角度叙述过。那另一个人的梦，和陈怯的梦是同一件事，不过在梦中，他和陈怯是不同的两个人。”
　　中宇耸耸肩，也失去了兴趣，心不在焉：“这实在是极其怪异！”
　　许哺：“吴先生，你听过天人交感吗？”
　　中宇：“没有。”
　　许哺：“天人交感，地上发生的每一件事，都是上应天兆。”
　　中宇：“我不懂，也不信。”打了一呵欠，“谢谢许先生。”就起了身。
　　许哺跟在后面，边送边说：“吴先生，你慢走。”
　　中宇听不进，就止步伸出手要他留步：“许先生，陈先生那个梦，就把你圈了近2 个时辰？”
　　许哺：“我被他这一扰动，压根就没有困意，也不回家，索性就在所里的床铺上休息。而陈先生看完病后也没有急于要走，一直在沙发上小憩。”站住，意味深长，“吴先生，慢走，如果还用得着我，你尽管来。”
　　
　　17—14 内景 京西刑警一大队 日
　　（人物：戚平，胡进）
　　办公室。戚平嘱咐胡进：“你到押羁队去一下，要他们在梁军的仓里仓外装上监视器，实现全天候监视来看望他的人。”
　　胡进应声离去。
　　戚平拨通电话：“是东方小姐吗？我是戚平！……什么时辰接你上飞机场？……好好，待会见了面再说。”
　　
　　17—15 外景 上海许博士心理诊所 日
　　（人物：吴中宇，夜姬，许哺）
　　大门口。中宇瞟了招牌一眼，嘲讽：“我下次来，你一定跟我找一本《周公解梦》！”
　　许哺：“你不要看淡了它！说实在的，我也想用最现代的心理学和生理学，消除求医病人的心理障碍，可有时就不行，因为中国太朴素，你还得用朴素的感觉和方式，医治朴素生活在这一方土地的病人，甚至可以这样说，还得用贫穷治理贫穷，软弱换取软弱、愚昧掩饰愚昧、罪恶扼杀罪恶的方式，来满足病人悲怆的心理。”
　　中宇不礼貌拨弄手机。
　　画外音：我万万没有想到，一个从国外归来的心理分析家，竟在自己的诊所里搞精神糟粕那一套。唉，就因为对他有了厌恶之感，没有耐性听他叨唠下去，以至失去了我当时最要了解事实的良机，以致绕了一个大弯，这是后话。
　　夜姬：“走不走？去哪里？”
　　中宇：“你骑摩托车回报社吧。”接通电话走至一边。
　　
　　17—16 内景 浦东公安分局 日
　　（人物：冉惠美）
　　办公室。电话铃聚响。惠美没好气对电话里说道：“……你是领导，你说了算，回家就回家呗！……你这有能耐，还要帮你什么《如意君传》？……你心烦？我心里比你更烦！”挂线，背起坤包，拿了纸条出门。
　　
　　17—17 内景 浦东冉家出租房 日
　　（人物：冉惠美，吴中宇）
　　客厅。茶几上摆放着几个打包回来的饭菜。
　　惠美靠在沙发上想心事。见中宇推开门直接消失在帘后，就说：“在所谓心理诊所撞了一鼻子灰？”
　　中宇的声音：“没有意义的采访，累！”
　　惠美：“是吗？让我瞧瞧！”惠美掀开帘子没了身影，却传出娇嗔声，“……你才喜怒无常。”帘子晃动。
　　一会儿，惠美钻出帘子，后抹了抹头发：“现实一点，还得填饱肚子。”
　　中宇跟着出来，坐在惠美的对面：“找到《如意君传》了吗？”
　　
　　17—18 内景 浦东国际机场 日
　　（人物：梁光武，陈怯，武承恩）
　　飞机上头等仓。光武闭了眼睛小憩。
　　陈怯送承恩进来：“武局长，走在大街上看不出人分几等。可一上飞机，人有左中右，位有三六九，小葱辣椒面拌豆腐，红白绿一目了然。有钱人敢说不？！”
　　承恩：“你陈怯若是在这点虚荣还要争高低，我看这世界真让你们有钱人的给统治了？”
　　光武突然睁开眼睛：“陈怯……老板你等一等，那笔赞助高武合墓的款项……”
　　承恩：“梁总，有话到京西再说。”
　　光武：“武局，陈先生不是来送你的？”手一抬，一个公文包锁在手腕上。
　　陈怯愕然瞅了光武手腕一眼，向后面挤过去。
　　
　　17—19 内景 浦东冉家出租房 日
　　（人物：冉惠美，吴中宇）
　　客厅。惠美：“没情趣！我爸爸手里有现成的。”
　　中宇：“是吗是吗？”屁股挪到惠美边上，脸上堆了笑，“快给我看，快给我看一看。”
　　惠美身子往外挪，从包里掏出两个光碟晃了晃：“跟我老实交待，你是怎么突然想到要看它的？”
　　中宇：“你知道吗？丝丝死的那一天，陈怯一个晚上在诊所里谈他的梦，而他在那个梦里充当的角色就是，《如意传君》里的薛敖曹。你说叫人是不是啼笑皆非？”
　　惠美：“我听爸爸说起过这个人，他是大周武则天的面首，我妈妈当时还闹了一个笑话，还说面首是不是用面粉做成猪脚再泡沫羊肉的那一种。我爸爸当时好不自在，别扭的说是现代的男妓，也叫鸭。”
　　中宇：“连梦里也杀出一个武则天，与案子在有联系吗？”
　　惠美：“管它哩，就是与案子没有联系，可一定是电视剧的好素材。万一你硬要弄清这个梦是否与案子有联系，陈瑶的嫩嘴唇对你而言，总是……等着你的！”
　　
　　17—20 外景 京西梁山陵墓处 日
　　（人物：东方露眉，戚平，公安人员若干）
　　大门口。警车抵达。露眉迎了出来，面对正下车的戚平等人：“嗬，这次新闻发布会规格挺高，竟有警车驾道护航。”
　　戚平：“我倒是想表现一番，只因这里和平盛事，我们也只能沾沾旅游会议的光，光顾这里。”
　　露眉：“在戚队眼里，我们属旅游会议之类的？”
　　戚平：“随便说说而已。哇，这里深宅大院，苍翠欲滴，真是深山栖俊鸟的地方！东方小姐，你能陪我走走，当一次导游？”
　　露眉：“当然可以，拿人手短，吃人口软，我给你当导游还有赚头。”
　　
　　17—21 内景 浦东冉家出租房 日
　　（人物：冉惠美，吴中宇）
　　客厅。中宇如同不认识似的看了看惠美，叹道：“其实我动笔，除了养活自己，是一种生存状态，更多的是出于一种内心的需要，写作于我，是一种快乐，也是拯救自己灵魂的一种方式。我没有过多的考虑自己，是不是应该负有某种文学使命。”端着饭盒狼吞虎咽扒饭。
　　惠美：“别像打牢里逃出来的，小心胃里不消化。”
　　中宇：“什么电视剧鬼视剧。我小心的是录音带消化不了，仅把它换转成文字，半夜的功夫打不住，还要发稿，你嫌我累不累？”
　　惠美：“嫌累就暂不要发稿了。”
　　中宇：“我不发稿拿什么糊口？真是没生过孩子，不知什么叫肚子痛！”
　　惠美：“你这下流……胚！”脸一红，又诡谲一笑，“我就是要消灭少慢差废。”钻进帘子内。
　　
　　17—22 外景 京西梁山陵墓处 日
　　（人物：东方露眉，戚平，公安人员若干）
　　陵区。戚平眼睛落在一边：“也没有赚的，你的一‘短’一‘软’，我只做到了一个‘软’，你爷爷这伙儿正在看梁军，我还破例同意他们喝点酒。”
　　露眉：“谢谢！人老了，爱造点酒，酒下了肚，话就跟着多了。今晚要去上海，说是不听梁军一句真话，他决不去上海见丝丝。”
　　戚平：“也许是做孙女的伤透了他的心。”见露眉脸灰了，忙茬开道，“嘿，梁军去上海的事，上海方面说有……难度。”
　　露眉：“不碍事，短路就短路吧！我爷爷带走梁军要说的心意，丝丝也能冥目了：虽言异生死，同是不归人。”
　　戚平：“而且你要有意无意放出风，梁军就被我关在局里。”
　　
　　17—23 内景 浦东冉家出租房 日
　　（人物：冉惠美，吴中宇）
　　帘子室。中宇放下盒饭，跟着进来：“啊，是语音汉字转换程序，用上它可以把声音变成文字，用不着人工边听录音边整理文字。只是不便宜……”
　　惠美拿出一个软碟，塞进驱动器，就捣鼓起来，头也没有回说：“怎么，嫌贵？”
　　中宇：“市场上八千元一个，我怎么能收你这么贵重的礼品？”
　　惠美：“你还不如说，你怕接受了我这一份馈赠，你就少了一份主宰，你就多了一份退路？”
　　中宇唯唯喏喏。
　　惠美：“别往心里搁，有偿使用，别说谁占了谁的。”
　　画外音：问题是我用不起，整个账上才二万元，是我们三个人的全部财产，万一其中哪一个有什么头疼脑热，这钱还打点不住哩。
　　惠美：“别像乡下的太婆，抠了鸡屁眼，还要嗦指头。五元钱就够了。”
　　中宇：“五元钱？”几乎跳了起来，“玩我你啊？”
　　惠美车过身，坦然：“盗版，真的只花了五元的人民币。”
　　
　　17—24 内景 京西刑警押羁室 日
　　（人物：梁军，东方红心）
　　室内。梁军听到门上有开锁声，抬起敌视的脸，见进来的是红心，一愣即刻扑过来，悲怆喊道：“爷爷——”
　　红心淡淡扫了梁军一眼：“孩子，我来看你，是人家给了面子的，不容易。所以咱们什么不快活的话儿都不要说，只谈高兴的事。哪个谈了不高兴的事，咱们就像划拳一样，吃罚酒！”把手上的酒菜拿了出来。
　　梁军泪水汪汪：“爷爷，你怎么还不动身去上海啊？”
　　红心：“好端端的去上海干什么？”
　　梁军噘起嘴：“好啊，丝丝……你是不是……”拿手探摸红心的额头。
　　红心：“罚酒一杯！你开头说了不高兴的事。”
　　17—25 内景 浦东冉家出租房 日
　　（人物：冉惠美，吴中宇）
　　客厅。中宇揽了惠美拥肩抱膀，脸蹭着她的头发，内疚：“没有盗版，就没有中国电脑的发展，也没有中国穷人对电脑的普及。”
　　装上后，又调试了语音校准，惠美站起来：“你来试试，只要是普通话输入，电脑就能输出汉字。”
　　中宇正了正身子，面对麦克风：“浦东惠美盗版广播电台现在报告新闻。”
　　惠美拿鼠标点击了一下，屏幕出现一行文字：浦东惠美盗版广播电台现在报告新闻。
　　惠美与中宇忘形拥在一起。
　　中宇意识到什么，不自然放开惠美，打开录音放机，放在麦克风下自动转换，率先从帘子里钻出来，欢畅畅地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