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带一路  二条半命案

　　虞勃：“会议的主题很明确：谁最想杀死东方露丝？你们开始汇报对‘二半’案件搜集的见解。”
　　刑警甲：“氰化物是有严格手续的化工商品。我们所管的辖区化工商店，经营正常，手续完备，没有发现可疑之处。”
　　刑警丙：“大海捞针，找不出案犯的蛛丝马迹。”
　　刑警丁：“我们在一个台商独资化工厂核查用户使用情况时，发现他们使用与购销数量不符。他们解释说，试验室的氰化钠四个月以前被盗，并报了案。我们赶到他们所在派出所查询，派出所的确立了案，但至今没有破获。”
　　虞勃：“这家台商企业情况？”
　　刑警丁：“我们还没来及打探企业的资料。”
　　虞勃：“你叫派出所把案子正式移交给你中队，由你们五中队正式侦察审理。”
　　
　　14—17 外景 京西省文物局 日
　　（人物：戚平，胡劲，程铃，东方露眉）
　　大门外。露眉送戚平上车：“戚头，有句话我不知该不该问？”
　　戚平：“我们是朋友了，你尽管问，不能回答你的，我自会有分寸。”
　　露眉：“我和爷爷明天晚上飞往上海，不知梁军能不能跟我妹妹，做最后一次告别。”
　　戚平：“我非常理解你，你是想让死不瞑目的妹妹合上有恨有爱的眼睛。可是，梁军的一切行动只够由上海方面来支配，但我会从中做一些工作的。”
　　露眉眼睛湿润：“谢谢，由他引起的费用一切由我来承担。”
　　戚平：“不要这样说，若是同意梁军去上海，自然会有人掏费用的。”
　　
　　14—18 内景 浦东公安分局 日
　　（人物：虞勃，冉惠美，吴中宇，刑警若干）
　　小会议室。惠美面对笔记本电脑，正在发言：“……赵珍珠的话有采信的一面，她既认可了死者的名份，但不一定她就不吃醋，吃醋并不一定要杀死她，古往今来的妻妾之间，醋到动刀子份上是极少数，微乎其微；不能采信的一面，她的确去了死者的公寓。”手敲了电脑键钮。
　　投射屏幕上出现珍珠走出和回到好又多商场超市的身影、表情和时间。
　　惠美按回键钮，继续：“赵珍珠整整花费了二十五分十秒钟，决不是要验证她的吃醋。可是，她到公寓究竟为了什么，我目前还拿不出有力证据。”
　　会议沉静。虞勃突然：“舆论监督办案，我们的编外侦探说一说。”
　　众人目光投在中宇身上。
　　中宇陷于沉思，没有听到什么。
　　惠美狠狠掐了中宇一把，中宇这才一哆嗦，抬起头，茫茫然不知所措。
　　虞勃：“吴记者，你一直在追踪‘二半’的案子，我们希望你不是来当听长的。
　　中宇回过神：“我认为珍珠到死者的公寓，纯属是吃醋。而另外一个人也进了公寓，却是有目的。”
　　一屋子的人错愕地望着中宇。
　　惠美站起来，淡然：“是吗，谁？”
　　中宇思忖一会，突然：“陈瑶，陈怯的女儿陈瑶。”
　　
　　14—19 内景 浦东公安分局 日
　　（人物：虞勃，冉惠美，吴中宇，刑警若干）
　　小会议室。惠美正欲说什么，虞勃抬了抬手，鼓励：“小吴，法律与新闻不一样，不轻易采信口供，却重在事实证据。”
　　惠美：“我们在查看录相带中，珍珠有出有进商场的事实。”
　　中宇：“那么请问，陈瑶呢？”
　　惠美摁了键钮，屏幕上现出珍珠和陈瑶进商场的身影，定格。
　　中宇：“请你再放珍珠出来的录相。”
　　屏幕上：珍珠一边行走，一边东张西望，正视前方时脸格外上舒畅，却没有陈瑶的身影。反复几次，都是如此。
　　惠美：“队长，我把陈瑶当小孩在看，忽略了她。”
　　
　　14—20 内景 上海某星级酒楼 日
　　（人物：龙鞭，湛刚）
　　套间。龙鞭与湛刚西装革领等候着什么。
　　湛刚把脖子上的领带拉了拉，咒道：“真像是在……吊颈，还是那身工作服笼在身上安逸！”
　　龙鞭一脸酸意：“那当然，要不，那还叫什么过日子。”
　　湛刚：“日子？你以为我什么大腕记者，会写什么‘月子’‘日子’。”
　　龙鞭：“我是说你忘不了前一段的日子。”
　　湛刚：“前一段日子怎么啦？”
　　龙鞭：“锅的有煮的，胯下有拄的，你当然是念念难忘。”
　　湛刚：“我敢拄师母？她是上面师傅的人，我们只是执行任务，名义上的夫妻。你想想，饥肤相擦却不能……那味道叫吊着咸鱼吃白饭，要几难熬就有几难熬……”
　　
　　14—21 内景 浦东公安分局 日
　　（人物：虞勃，冉惠美，吴中宇，刑警若干）
　　小会议室。虞勃面对中宇：“你有事实证明她出来过吗？”
　　中宇：“有，她是在珍珠第一次出来二分钟之后走出大门的，并且她出来后，再也没有进到里面，而是一直在外面等候着珍珠。珍珠第二次出来的表情，正好像李玉和找到了磨刀人那样。”
　　惠美：“这就出奇了，陈瑶总不可能从窗子下面爬出来吧？”
　　中宇：“对，没有可能。她是从大门里堂而皇之走出来的。”起身在一堆录相带里挑出一盘，塞进录放机里，摁下键钮。
　　屏幕出现一个戴白色布帽的人，来到收款处。
　　收款员甲边看物品边摁计算器。货点完之后，戴白色布帽的人对收款员甲示意头上还有一顶帽子。收款员甲伸头看了帽子上面的价格，在计数器最后摁了一下。
　　戴白色布帽的人付款走出来，但至始至终没有露出脸面。
　　惠美：“戴白色布帽的人是蒙着脸的，你怎么感觉是陈瑶，你们间难道有第六感观？”
　　
　　14—22 内景 上海某星级酒楼 日
　　（人物：龙鞭，湛刚，武奚婵）
　　套间。一身考究着装的奚婵拉开隔门走出来，女皇般的“咳嗽”一声。
　　龙鞭和湛刚肃然起敬分立两旁。
　　湛风：“师母，你好。”
　　奚婵：“你们俩呀，咬得菜羹香，寻出孔颜乐，方功德圆满。”
　　龙鞭：“谢谢师母教诲。”
　　奚婵：“哼，只可惜你们的武德老是不到位！你俩是我的左臂右膀，怎么动不动就杀家麻雀？！”
　　龙鞭与湛刚面面相觑。
　　画外音：师母真有特异功能，能够隔墙视听到我俩的一言一行！
　　奚婵：“行了行了，我要你们速快赶来，是请你们喝一个下午茶。”
　　
　　14—23 内景 浦东公安分局 日
　　（人物：虞勃，冉惠美，吴中宇，刑警若干）
　　小会议室。中宇：“聪明人才有第六感观，我是笨人，从来都没有朝那上面想过。只是我今天在采访陈瑶时，偶尔在她房里看见了这顶帽子。后来在录相里没有见到陈瑶出来的身影，再次见到了这个帽子时，我就悟到这个人一定是陈瑶。”
　　虞勃：“你采访她时，她是怎么回答你的？”
　　中宇按了面前录放机的播放键，里面响起中宇的声音：“你能告诉我昨天24小时的行踪吗？”
　　陈瑶的声音：“我正在办出国留学，我平时的时间，都在开小灶补习英语，开小灶你懂吗？就是请家教上门。清晨，我妈妈上街买菜，要赶在家教上门之前回来。”
　　中宇声音：“有原因吗？”
　　陈瑶的声音：“我的家教老态龙钟，我妈妈怕他吃我的豆腐。家教一天是二个半时辰，他十一点离开我家之后，我和妈妈吃午饭，整个下午没有出门。到了晚上，然后我和她开着车，先是到书店，然后到浦江超市购物，大约九点钟左右回到家里，我在客厅里玩电脑游戏，而妈妈上楼睡觉，快到天亮时，我爸爸从你们那儿回来。”
　　中宇的声音：“你妈妈陪你上街，购书购物离开过你吗？”
　　陈瑶的声音：“没有，她一直呵护我的，像老母鸡呵护小鸡那样，生怕我与外人有接触。我感觉里，妈妈一直没离开过我的视线范围。”
　　中宇摁回键钮：“这长的一段对话，却没有一句对本案有直接作用的内容。”
　　惠美：“那你放这段内容，这不明显耽误时间？”
　　中宇：“只是想证明，陈瑶在说谎。”
　　
　　14—24 内景 上海某星级酒楼 日
　　（人物：龙鞭，湛刚，武奚婵）
　　潮州食楼，包厢。奚婵小口抿了一品菊花茶水。
　　龙鞭，湛刚已经没有了刚才的拘泥。
　　湛刚：“这哪是茶，金黄黄，像发高烧后屙出来的尿骚！”眼睛落在茶杯里。
　　龙鞭：“是尿骚那才好了，小鼻子小眼的吃不饱，灌尿骚才能灌得饱哩！”眼睛落在小竹笼点心上。
　　奚婵：“狗改不了吃屎！”吩咐龙鞭，“拿一瓶贵州茅台酒。”
　　湛刚瞪圆眼睛：“这一瓶多少钱？”
　　奚婵寒了脸骂：“狗肉就是狗肉，永远上不了正席。”
　　湛刚嘀咕：“上海人不是这样说的。”
　　奚婵：“你只记得灌尿骚，还晓得上海人说什么的？”
　　虎柄：“他们说，狗肉滚三滚，馋死活神仙。”
　　奚婵：“这是潮菜，而不是朝鲜族的那个‘朝菜’，没有狗肉。”
　　
　　14—25 内景 浦东公安分局 日
　　（人物：虞勃，冉惠美，吴中宇，刑警若干）
　　小会议室。虞勃：“你说她到公寓是为了什么？”
　　中宇学着虞勃刚才的腔调：“虞队，法律与新闻不一样，不轻易采信口供，却重在事实证据。你叫我说什么呢？”
　　虞勃：“推理。”
　　文静：“虞头，记者说得对，我们重在事实证据，而不是推理……”
　　惠美也跟着讥嘲：“记者之见，并不是想探讨事情的真相和原因，而是想炮制一种观点，制造出一场轰动来。”
　　文静模棱两可：“是啊，当探讨真相与制造轰动两者不相矛盾时，记者才愿意探讨事情的真相。一个记者，或者说一家报纸，如果只提出普普通通的看法，它不会得到读者的青睐。只有观点同普通的看法大相径庭时，才被读者认为深刻。”
　　中宇：“可惜此刻不是在讨论我的新闻稿。”
　　虞勃：“你就当我们在讨论你的新闻稿。其实，推理与新闻颇为相似，只有发表一些惊人之论，才会立刻受到读者普遍赞赏。而且，不管推理还是新闻，能够做到惊人之论，恰恰都是最低层次不引人注目的东西。大记者，你说下去！”
　　中宇：“她第一次到丝丝别墅内，并没有什么目的……”
　　惠美惊叫：“她还去了几次？”
　　中宇：“她先后去了两次。”
　　
　　14—26 闪回
　　（人物：赵珍珠，陈瑶，收款员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