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属:原创 · 普通授权
字数:44306
阅读:2179
发表:2023/8/19
都市,农村
小说
三层口罩
- 故事梗概
- 作品卖点
- 作品正文
【本作品已在华语剧本网版权保护中心进行版权登记,登记2023-B-03097】
为了节省时间,挑着沉甸甸、臭烘烘的满满的两个大粪筐的母亲——每次都走那条惊险的捷径:横穿护城河的三根圆管。
管面的宽度不到三十公分,下面的河水虽不很深,但失足的后果是不能想象的。尤为惊悚的是——上管道桥前要经过一个躺着黑色沸水的臭池子,臭臭的刺鼻呛人的黑色沸水——是塑料厂排出来的污水。
刚记事的时候,护城河的水清澈透明,河沿站满了洗衣服的女人,偶有从上游飘下来的衣物被下游的女人捞起送还,嬉笑的喧闹声同棒槌的敲击声——引得路人纷纷侧目。
有一次,我偷偷的跑到河道左侧的一个僻静的支流,帮我二姨的孩子洗尿布,不知怎么竟被清亮的河水冲走了,大概冲走有好几米远,又不知怎么自己竟抓住了一块洗衣石,然后哆嗦着爬到了河沿。那时应该是大中午吧!四周空无一人,静悄悄的,衣服晾干后我才敢回二姨的家,对母亲更是不敢提及。
每当看见冒着白烟、发出巨响——翻腾着白色水花的沸水,闻着那顷刻间即灌满肺腑的噎人的臭味,我的身体就酥麻无力,双腿是直打软,揪起的心和战兢的眼睛在强烈地表达我真的很害怕。
所以母亲都会让我在原地等候,不准我跟她过管桥。
“这个女的胆真大。”
“看她是怎么过来的。”
“空身走,我也不敢。”
“我们这些爷们还不如妇女呀!”
“挑的粪少说也有百十来斤。”
“……”
这时两边的路人会睁大眼睛,纷纷停下了脚步,脸上的表情即佩服又吃惊。
母亲攥住前后粪筐上的两根挑绳,快速稳健的迈过热气腾腾的沸水池,她押韵的、坚定的、几乎是小跑的脚步——配合着上下暄姗起舞的扁担和粪筐——在别人还没回过神、看过瘾的时候——母亲已下桥过了陡坡——来到了观看的路人面前,速度之快、脚步之稳、胆量之大,令观者无不摇头惊叹。
有一回,我悄悄地跟在早已过桥的母亲的后面,走一步、停一步的挪动着双腿,过了臭臭的沸水池,站在管道的桥头左顾右盼,不敢再迈出半步,后悔中已没有勇气再回到原地。
真是前有狼后有虎——不知是进还是退。
我突然俯下身,趴在圆管上,手脚并用的慢慢地爬到了对面。
我见过在雨中快步如飞,无所畏惧的越过黑色沸水池和管桥的母亲,却想象不到母亲是如何在夜晚——怎么跨过那成为我心魔的沸水池跟管桥的。
因为白天忙碌,母亲有时只能在晚上去打扫,她拿着手电筒,挑着两个空空的大粪框,留下了惶恐不安的我,她的背影如一股强大的气压,每每堵的我喘不过气,心不知是疼还是痛。
“女人是什么?她在生活中扮演什么角色?”一个声音问。
“生活和家人需要什么样的角色,她就能胜任并扮演好所需的角色。”一个声音答。
“你娘包的素饺子、肉饺子怎么也吃不够,皮薄馅美。”父亲的嘴很挑。他慢慢的调整嘴唇的角度,终于把下唇边奓起的灰白色的枯皮咬了下来。
我随父亲一样,嘴唇特别容易干裂、起皮。
七八种新鲜去水蔬菜做成的素馅饺子,费时、费工又费力。摘、洗、切、拧、调、包,要一两天的准备操作才能吃上一顿美味难忘的素馅饺子。
一个个生动的、形态各异的鸟雀惟妙惟肖,它们或蹲或飞,细长灵巧的嘴仿佛在快乐的鸣啭啁啾,红蜀黍做成的眼睛让它们更是神灵活现、栩栩如生。像菊花一样绽放的玉米面花卷,黄白相间,喷香诱人。咸香可口的芝麻盐卷子,像翻腾的浪花般拧成了一朵朵美丽的水花,就是不饿也能吃它一两个。
就是不饿也能吃它一两个,最后的压轴是昂扬威武的、盘旋的身体占据整个笼屉的吉祥龙馍。
每逢过年,母亲总是饶有兴致、煞费苦心的做出这些吉祥喜庆、年味十足的花样面食,那美丽的外形真是令人不忍下肚。
“出门看你的头和脚,进门看你的锅和灶。”爱干净有条理的母亲,每次都会把手底使用好的东西清洗后再整齐的码放并归好类,“就便放好,下次拿过来就用。”
“一个人干不干净,是不是过日子的人,看灶台就知道,外面光有什么用?那是瞎干净。‘穷人生个富身子,好吃懒做不干活,’日子是怎么也过不好。”母亲经常这样告诫我和姐姐。
“不上道还行吗?不上道的人是不属于过日子的人。”她最看不惯游手好闲、不务正业的人。
“蒸馒头有时就差那把火,那样蒸出的馒头不离口不说还发黏,人也这样,差把火的人成不了气候。”
“哪来这么多尿汁?”小时候,为了让母亲带我去看一场难得的电影,我会用生气、哭闹去争取并实现我的目的。
那时候的电影票很珍贵,也不易买到。小小的售票口挤满了买票的观众,售票口一打开或电影快开场时,疯狂的买票人流挤压着向售票口前拥去,个个恨不得踩着别人的肩膀——一步到达售票口。还有的人推托住前面家人的后背跟腰部,用全力共同的向售票口冲去。
母亲会不慌不忙地避过中间拥挤的人山,走到选定好的售票口的边侧,她的身体紧靠墙壁,朝着窗口挤过去,把身边那些无所依靠和支撑的抓狂的身体轻松的一一挤掉在身后,中间的人潮像没粘牢的纸纷纷被边侧的人跟前面已买好票、面红得意的回身往外冲的人一下又带到了最外围。他(她)们有的是快要到达窗口,有的已经把手中的钱送到窗口的边了,最后却不住地打着趔趄、踉跄着又回到了起点。
“从两边往前挤,只有把他(她)们挤掉,却不会被人挤掉。”母亲拿着票得意的说。
一星期前的上午,郑姐拿过拖把,想沾干被她溅湿的地面。拖把歪着柄,中间固定的调节栓断了,须用手握住断裂处当栓用才能使用。
“妈,爸,小风,快看,快看,宝宝能走两步了。”客厅里的宝妈兴奋的说。
“宝儿厉害。”宝宝爷爷满脸都是宠爱。
“闺女长得真快呀!再等等,就知道给爸穿小棉袄了。”
“美的你。”宝妈白了宝爸一眼。
“宝宝长腿了,可不能离眼,要当心,看住了。”郑姐说。
她跟宝宝爷爷和宝爸并排坐在沙发上,宝妈蹲在茶几旁,双手围护着站立的宝宝。
“宝宝的眼睛就是比她姐漂亮,又大又黑。”郑姐移下身体,也蹲在宝宝的身边,“歇会了,宝宝。”她把宝宝抱在怀里。
“妈,你不是常说‘小鼻小眼发大财’吗?小眼聚光呀!宝宝对奶奶说:‘宝宝漂亮,姐姐也漂亮。’”宝妈握着宝宝的手晃了晃。
猛地发现郑姐的气色跟精神有了明显的变化,她们说的姐姐应该是上次来的那个清秀的女孩。
“哎呀!放了这么大的屁。”宝爸捏着鼻子、皱着脸的在沙发上痛快的笑着。
“屁长屁长,一屁长四两。”郑姐说。
“长八两了,她又来一个,故意的吧?宝宝,越说越来劲了。”宝爸笑的更加开心了。
“这么长可不得了,宝宝。”已坐在地上的宝妈比宝爸笑的更欢畅。
“从这坐哪路车到车站呢?”我抽了个空,看着宝爸。
“三路,出了小区门左拐便是三路的站台。”
“不是和你们顺路吗?”宝宝爷爷看着儿子。
他现在只是偶而去等小宁。
“明天我走的早,坐不上宝爸的车。”我抢在准备用沉默来回答的宝爸的前面说,我确实已做好早走的准备。
“阿姨,卫生间的垃圾桶再洗一下。”宝妈抬起头。
“把这个带上吧?”现在只有我跟郑姐了,她对我端起果盘中那串残缺的青葡萄。
晚饭后,郑姐都会亲自洗一两盘水果放在茶几上,很多次的夜晚,她独自边吃盘中的水果边享受自己难得的惬意时刻。
看着郑姐我又看到了当年的我同燕子。
口袋里的一卷东西是宝宝爷爷在他回房时递给我的。
晓妹,即将离开的这座留下了我的泪、我的血、我的汗的城市,可我深知,我所带走的比留下的要多的不成比例,我也知道,如果没有留下血汗——便不可能带走丝毫。
窗外霓虹闪烁,夜色阑珊,万千情绪复于平静。
在这个幽静安谧的时刻——我又突地在一瞬间安定了下来,一个正确可行的决定在大脑中再次成型,不得其解的问题跟答案顷刻间又得到了释解。
晓妹,以上我说过这种体会,现在它又在强烈地向我袭来。
我害怕温床暖被,它会停滞我的脚步、迷失我的方向、削减我的动力与勇气,但它却又是我所渴求和需要的。
我想被人不停的鞭挞、催赶……
才会使我不至于迷茫的看着如水的时间在身边流淌而过。
一次次的身心重创,伤到无法承受,消极沮丧过后是短暂的平静,重创过后的痂如披上一层遮丑的外衣,减轻脏腑痛感的同时也掩住了伤痕累累的皮毛。
身负重压的滋味虽让人不堪重负,却除去了滋生的戾气,激醒了隐藏心底的沉睡中的灵魂。
没有彻骨的痛与非人的难,就激不出一种破冰斩刃的力量和坚韧的精神,它会让人在一个个无望的时候有坚持走下去的勇气与战胜困难的决心。
知识它不光给人力量,还能带来一份超人的胆量和从容吧!
寒来暑往转瞬过
拨开云雾见蓝天
从今往后意向定
笑看人间恩怨事
人情冷暖心自知
誓心不改善心愿
从画人生前行路
足履实地笑躯身
脑中现出笑风转发给我的——妹妹写的一首诗。
浑身哆嗦的我一阵奇冷,冰窖般的身体在不停的收缩,收缩……身上身下的厚被捂不热冰冷的骨肉,皮肤上烫人的手令我感到彻骨的寒。
不知何故?每户的窗户内都传出痛苦的呻吟与哀号,里边的每个人在顽强地抗拒着自身的痛楚,断裂般的痛得骨头使人辗转反侧,令人不知置身在何处。
迷糊中响起一个声音,“抗住,抗住。”
一切都会过去,也必将过去。
我看见无数扭动体节的蛹——在四面响起的哀声中不停的扭动、扭动……
它慢慢地褪去了痛苦的束缚,离开了黑暗的包裹,奔向了光明与自由的世界。
我的眼前浮现出摘掉口罩的陈姐——面带微笑——向着东方初升的太阳大步奔去。
管面的宽度不到三十公分,下面的河水虽不很深,但失足的后果是不能想象的。尤为惊悚的是——上管道桥前要经过一个躺着黑色沸水的臭池子,臭臭的刺鼻呛人的黑色沸水——是塑料厂排出来的污水。
刚记事的时候,护城河的水清澈透明,河沿站满了洗衣服的女人,偶有从上游飘下来的衣物被下游的女人捞起送还,嬉笑的喧闹声同棒槌的敲击声——引得路人纷纷侧目。
有一次,我偷偷的跑到河道左侧的一个僻静的支流,帮我二姨的孩子洗尿布,不知怎么竟被清亮的河水冲走了,大概冲走有好几米远,又不知怎么自己竟抓住了一块洗衣石,然后哆嗦着爬到了河沿。那时应该是大中午吧!四周空无一人,静悄悄的,衣服晾干后我才敢回二姨的家,对母亲更是不敢提及。
每当看见冒着白烟、发出巨响——翻腾着白色水花的沸水,闻着那顷刻间即灌满肺腑的噎人的臭味,我的身体就酥麻无力,双腿是直打软,揪起的心和战兢的眼睛在强烈地表达我真的很害怕。
所以母亲都会让我在原地等候,不准我跟她过管桥。
“这个女的胆真大。”
“看她是怎么过来的。”
“空身走,我也不敢。”
“我们这些爷们还不如妇女呀!”
“挑的粪少说也有百十来斤。”
“……”
这时两边的路人会睁大眼睛,纷纷停下了脚步,脸上的表情即佩服又吃惊。
母亲攥住前后粪筐上的两根挑绳,快速稳健的迈过热气腾腾的沸水池,她押韵的、坚定的、几乎是小跑的脚步——配合着上下暄姗起舞的扁担和粪筐——在别人还没回过神、看过瘾的时候——母亲已下桥过了陡坡——来到了观看的路人面前,速度之快、脚步之稳、胆量之大,令观者无不摇头惊叹。
有一回,我悄悄地跟在早已过桥的母亲的后面,走一步、停一步的挪动着双腿,过了臭臭的沸水池,站在管道的桥头左顾右盼,不敢再迈出半步,后悔中已没有勇气再回到原地。
真是前有狼后有虎——不知是进还是退。
我突然俯下身,趴在圆管上,手脚并用的慢慢地爬到了对面。
我见过在雨中快步如飞,无所畏惧的越过黑色沸水池和管桥的母亲,却想象不到母亲是如何在夜晚——怎么跨过那成为我心魔的沸水池跟管桥的。
因为白天忙碌,母亲有时只能在晚上去打扫,她拿着手电筒,挑着两个空空的大粪框,留下了惶恐不安的我,她的背影如一股强大的气压,每每堵的我喘不过气,心不知是疼还是痛。
“女人是什么?她在生活中扮演什么角色?”一个声音问。
“生活和家人需要什么样的角色,她就能胜任并扮演好所需的角色。”一个声音答。
“你娘包的素饺子、肉饺子怎么也吃不够,皮薄馅美。”父亲的嘴很挑。他慢慢的调整嘴唇的角度,终于把下唇边奓起的灰白色的枯皮咬了下来。
我随父亲一样,嘴唇特别容易干裂、起皮。
七八种新鲜去水蔬菜做成的素馅饺子,费时、费工又费力。摘、洗、切、拧、调、包,要一两天的准备操作才能吃上一顿美味难忘的素馅饺子。
一个个生动的、形态各异的鸟雀惟妙惟肖,它们或蹲或飞,细长灵巧的嘴仿佛在快乐的鸣啭啁啾,红蜀黍做成的眼睛让它们更是神灵活现、栩栩如生。像菊花一样绽放的玉米面花卷,黄白相间,喷香诱人。咸香可口的芝麻盐卷子,像翻腾的浪花般拧成了一朵朵美丽的水花,就是不饿也能吃它一两个。
就是不饿也能吃它一两个,最后的压轴是昂扬威武的、盘旋的身体占据整个笼屉的吉祥龙馍。
每逢过年,母亲总是饶有兴致、煞费苦心的做出这些吉祥喜庆、年味十足的花样面食,那美丽的外形真是令人不忍下肚。
“出门看你的头和脚,进门看你的锅和灶。”爱干净有条理的母亲,每次都会把手底使用好的东西清洗后再整齐的码放并归好类,“就便放好,下次拿过来就用。”
“一个人干不干净,是不是过日子的人,看灶台就知道,外面光有什么用?那是瞎干净。‘穷人生个富身子,好吃懒做不干活,’日子是怎么也过不好。”母亲经常这样告诫我和姐姐。
“不上道还行吗?不上道的人是不属于过日子的人。”她最看不惯游手好闲、不务正业的人。
“蒸馒头有时就差那把火,那样蒸出的馒头不离口不说还发黏,人也这样,差把火的人成不了气候。”
“哪来这么多尿汁?”小时候,为了让母亲带我去看一场难得的电影,我会用生气、哭闹去争取并实现我的目的。
那时候的电影票很珍贵,也不易买到。小小的售票口挤满了买票的观众,售票口一打开或电影快开场时,疯狂的买票人流挤压着向售票口前拥去,个个恨不得踩着别人的肩膀——一步到达售票口。还有的人推托住前面家人的后背跟腰部,用全力共同的向售票口冲去。
母亲会不慌不忙地避过中间拥挤的人山,走到选定好的售票口的边侧,她的身体紧靠墙壁,朝着窗口挤过去,把身边那些无所依靠和支撑的抓狂的身体轻松的一一挤掉在身后,中间的人潮像没粘牢的纸纷纷被边侧的人跟前面已买好票、面红得意的回身往外冲的人一下又带到了最外围。他(她)们有的是快要到达窗口,有的已经把手中的钱送到窗口的边了,最后却不住地打着趔趄、踉跄着又回到了起点。
“从两边往前挤,只有把他(她)们挤掉,却不会被人挤掉。”母亲拿着票得意的说。
一星期前的上午,郑姐拿过拖把,想沾干被她溅湿的地面。拖把歪着柄,中间固定的调节栓断了,须用手握住断裂处当栓用才能使用。
“妈,爸,小风,快看,快看,宝宝能走两步了。”客厅里的宝妈兴奋的说。
“宝儿厉害。”宝宝爷爷满脸都是宠爱。
“闺女长得真快呀!再等等,就知道给爸穿小棉袄了。”
“美的你。”宝妈白了宝爸一眼。
“宝宝长腿了,可不能离眼,要当心,看住了。”郑姐说。
她跟宝宝爷爷和宝爸并排坐在沙发上,宝妈蹲在茶几旁,双手围护着站立的宝宝。
“宝宝的眼睛就是比她姐漂亮,又大又黑。”郑姐移下身体,也蹲在宝宝的身边,“歇会了,宝宝。”她把宝宝抱在怀里。
“妈,你不是常说‘小鼻小眼发大财’吗?小眼聚光呀!宝宝对奶奶说:‘宝宝漂亮,姐姐也漂亮。’”宝妈握着宝宝的手晃了晃。
猛地发现郑姐的气色跟精神有了明显的变化,她们说的姐姐应该是上次来的那个清秀的女孩。
“哎呀!放了这么大的屁。”宝爸捏着鼻子、皱着脸的在沙发上痛快的笑着。
“屁长屁长,一屁长四两。”郑姐说。
“长八两了,她又来一个,故意的吧?宝宝,越说越来劲了。”宝爸笑的更加开心了。
“这么长可不得了,宝宝。”已坐在地上的宝妈比宝爸笑的更欢畅。
“从这坐哪路车到车站呢?”我抽了个空,看着宝爸。
“三路,出了小区门左拐便是三路的站台。”
“不是和你们顺路吗?”宝宝爷爷看着儿子。
他现在只是偶而去等小宁。
“明天我走的早,坐不上宝爸的车。”我抢在准备用沉默来回答的宝爸的前面说,我确实已做好早走的准备。
“阿姨,卫生间的垃圾桶再洗一下。”宝妈抬起头。
“把这个带上吧?”现在只有我跟郑姐了,她对我端起果盘中那串残缺的青葡萄。
晚饭后,郑姐都会亲自洗一两盘水果放在茶几上,很多次的夜晚,她独自边吃盘中的水果边享受自己难得的惬意时刻。
看着郑姐我又看到了当年的我同燕子。
口袋里的一卷东西是宝宝爷爷在他回房时递给我的。
晓妹,即将离开的这座留下了我的泪、我的血、我的汗的城市,可我深知,我所带走的比留下的要多的不成比例,我也知道,如果没有留下血汗——便不可能带走丝毫。
窗外霓虹闪烁,夜色阑珊,万千情绪复于平静。
在这个幽静安谧的时刻——我又突地在一瞬间安定了下来,一个正确可行的决定在大脑中再次成型,不得其解的问题跟答案顷刻间又得到了释解。
晓妹,以上我说过这种体会,现在它又在强烈地向我袭来。
我害怕温床暖被,它会停滞我的脚步、迷失我的方向、削减我的动力与勇气,但它却又是我所渴求和需要的。
我想被人不停的鞭挞、催赶……
才会使我不至于迷茫的看着如水的时间在身边流淌而过。
一次次的身心重创,伤到无法承受,消极沮丧过后是短暂的平静,重创过后的痂如披上一层遮丑的外衣,减轻脏腑痛感的同时也掩住了伤痕累累的皮毛。
身负重压的滋味虽让人不堪重负,却除去了滋生的戾气,激醒了隐藏心底的沉睡中的灵魂。
没有彻骨的痛与非人的难,就激不出一种破冰斩刃的力量和坚韧的精神,它会让人在一个个无望的时候有坚持走下去的勇气与战胜困难的决心。
知识它不光给人力量,还能带来一份超人的胆量和从容吧!
寒来暑往转瞬过
拨开云雾见蓝天
从今往后意向定
笑看人间恩怨事
人情冷暖心自知
誓心不改善心愿
从画人生前行路
足履实地笑躯身
脑中现出笑风转发给我的——妹妹写的一首诗。
浑身哆嗦的我一阵奇冷,冰窖般的身体在不停的收缩,收缩……身上身下的厚被捂不热冰冷的骨肉,皮肤上烫人的手令我感到彻骨的寒。
不知何故?每户的窗户内都传出痛苦的呻吟与哀号,里边的每个人在顽强地抗拒着自身的痛楚,断裂般的痛得骨头使人辗转反侧,令人不知置身在何处。
迷糊中响起一个声音,“抗住,抗住。”
一切都会过去,也必将过去。
我看见无数扭动体节的蛹——在四面响起的哀声中不停的扭动、扭动……
它慢慢地褪去了痛苦的束缚,离开了黑暗的包裹,奔向了光明与自由的世界。
我的眼前浮现出摘掉口罩的陈姐——面带微笑——向着东方初升的太阳大步奔去。
声明:未经授权不得转载,侵权必究!授权后转载须注明出处:"转自华语剧本网 www.juben.pro"。 [ 如何申请转载 ]
登录 后再戳我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