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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2015/8/6
20章 其他 小说
《从此,丢了温柔》第6章
辰远 [甘肃天水]
 出售价格:面议 [如何联系作者]
6
  • 故事梗概
  • 作品正文

  【本作品已在华语剧本网版权保护中心进行版权登记,登记2015-X-05116】


  传销  辍学  传销黑幕  传销高管

  于是,在由A、B、C、D、E五个生硬的级别面前,他们神圣而义无反顾地爬行。
  每一次的网络开资,都会引起整个网络的沸腾。寝室领导会将自己见到的B级别代理员的状貌用最美的言辞描述出来,讲给本寝室的经理们。B级别的眼神、发型、衣服、饰品、等,每一句话都要经过寝室领导的修饰,每一个字都很珍贵。地铺里的经理们,会顺着他们领导满嘴的形容词,去想象与他们相差两个级别的成功者,想象他们蜕变后的生活,以此来激励自己。
  网络开资了,第二天的午饭将是一月中唯一一顿带荤腥的。这对每个寝室的经理们来说,是天大的事情。业绩好的寝室,这天可以破例一日三餐。
  我决定今天三餐。
  早饭:14根油条,14只馒头,14杯豆浆;午饭:两只鸡,做成七碗大盘鸡(大盘鸡本是用盘子盛,可这里没有盘子);晚饭:两条鱼做成两大盆酸菜鱼,两电饭煲米饭。
  
  “领导辛苦了,给我们讲讲昨晚见到的代理员的事!”王京迫不及待地说。
  “是啊,领导,咱们的李婷李代理最近都去了哪些国家旅游了?”萱子说。
  “李婷李代理有没有什么告诫我们的话?领导赶紧给我们讲讲!”李默说。
  “我听说杨哲杨代理的哥哥杨雄已经升代理商了,是不是真的,领导?”史然问。
  ……
  这天晚上,我被情绪激动的经理们围在地铺里,当领导以来,我第一次陷入了言语困境。平日里,站上讲台一口气就是两小时,每天接待拜访者,四个小时里能应对四十人的来访,总以为身经百战的自己此生绝不会与语言发生冲突,然而此刻,在几个自家经理的“围攻”下,我忽然觉得自己丧失了语言能力。我不知该怎样回答这些如饥似渴的经理们。代理员?代理员每天在干什么?我自己都不知道。今晚是吃了大餐,可我不知道菜名;杨雄到底晋升代理商了没有?我从未听说!
  怎么办?
  我拨通了书韬的电话。
  
  “区大培,你的电话终于来了!”
  “领导,此话怎讲?”
  “还此话怎讲!我告诉你,如何给寝室经理讲述代理员,这是有学问的,不是你想说什么就随便说什么的!林雪娟、谭大丰、南燕三个都打电话问过我了,我们都统一了口径,就差你!”
  书韬的这一顿言辞差点没将我惊倒。同样的代理员,即使有不同的描述方法,也不过是叙述者的语言差别而已,有必要统一口径吗?
  “你拿出笔,记一下!”
  我一手拿着电话,一手铺开一张纸。
  “准备好了,领导请讲!”
  “好,第一:我们昨晚会餐的饭店,是N城最好的饭店,名字你是知道的。第二:餐桌上的食品:椒盐虾、季豆炒牛柳、红酒烩牛肉、米兰煎鱼排、罗定豆豉鸡、豉油皇蒸水蛋等,一桌五千八百元。第三:李婷李代理去旅游的国外城市有:布鲁塞尔、威尼斯、雅典、巴黎等。第四:杨哲杨代理的手表不是天王表,是卡地亚,价格七万二。第五:杨雄杨代理已经升代理商了,以后称杨代理商……”
  听完书韬的电话,我有一种莫名其妙的空虚感。其实在我眼中,代理员戴天王表已经很成功了,去新西兰一个国家就已经很成功了,用得着这么“添油加醋”吗?杨雄升商具体是怎样一回事,难道就这样口头说说?
  “区大培,我刚才说了这么多,可能你会有想法。我告诉你,这是做行业,代理员的形象是地铺里每个人的精神支柱。我们眼见的代理员是一回事,但是如何给经理们描述是另外一回事,我想你能明白。”
  我能明白,可我感到了一丝悲凉。
  即使再悲凉,我也只好将这五条“代理员形象”熟记于胸,并毫无差错地“复制”给他们。
  在这个庞大的基层网络里,唯一能“上天入地”的只有夏书韬一个人,他应该对这个网络的运作了如指掌。他眼里应该没有真相与假象,只有实相。而我等寝室领导,看到的只是一种经书韬“过滤”后的表相,可能是假相。
  人们面对真相,往往具有复杂的情感。一方面,人们相信真相,谁都拒绝欺骗;另一方面,真相很多时候是冰冷的,超出了常人的情感所料,以至于人们在寻找真相的路上徘徊不前,哪怕当下“忐忑不安”,至少心存一份侥幸。于是,当人们在真相的背面犹豫不决时,谎言已经完成了一次绝美的繁衍。
  李丹的被逐,B级别的权力运作,公司与网络的合作等等,似乎每一个疑问后面都隐藏着真相,可真相是什么?睡地铺的经理们,他们心中没有真相与假象的概念,他们的想法很简单:跟着自己的寝室领导的步伐,就会成功。而身为寝室领导,我已经告别了经理时的懵懂,进入了初步的权力阶层,可遍布网络的神秘,仍旧无法揭晓。
  夏书韬是怎样的一个人?我应该相信他吗?
  曾经熟知的兄弟,忽然觉得陌生了。
  
  我将夏书韬在电话中的“命令”一字不落地记录在本子上,然后在小房子里来回踱着步子背诵。是的,必须熟记,如果我给我家经理的信息与其他寝室的有出入,那将会引起网络的极大猜测,甚至动荡。
  晚上十一点的时候,我背熟了所有的信息。走进隔壁的地铺里,给经理们声情并茂地讲起了代理员神仙般的生活,直听得他们个个咂舌感叹。我忽然有一种说谎的感觉,而这些谎言的接受对象里居然有自己。B级别的生活真有这么好吗?就算真有这么好,也是 一种堕落啊!我们苦苦追求的,难道是一场奢侈与堕落吗?
  话完梦想已经凌晨一点了,看着他们微笑着躺下,带着憧憬甜蜜地入睡,我悄悄地走出地铺,来到小房间,关掉灯,点了一支烟,望着窗外的黑夜。
  一支烟未了,南燕发来了短信。
  “话完梦想了吗?”
  “刚完,经理们刚睡。你呢?”
  “也话完了,这会儿在外面。”
  “在哪?”
  “你猜!”
  “在网吧。”
  “真笨,网吧哪敢去啊,我在你楼下。”
  这么晚她怎么过来了?我推开窗户,果然见她站在香樟树下,手里提着一袋东西。隔窗听见外面的风很大,我披了一件大衣。放轻步子走出房门。
  “这么晚了,你有什么事吗?”
  “没事就不能过来啊,这么凶干吗?”
  “不是我凶,被人看见不好,还以为我和你有什么关系?”
  南燕见我埋怨她,低下头一声不吭。她手里提着的是一只小生日蛋糕,看样子要给谁过生日。我忽然想起,今天早上在课堂里看见林雪娟提着一只盒子,她说送给南燕的。莫非是她生日?
  “今天你生日?”
  南燕没有搭话,用脚轻踢着香樟树杆。
  “你生日不是除夕夜吗?网络里都知道。再说,每个人的生日都要寝室经理集体参加!”
  南燕抬头看了看我:“除夕夜不是我生日,那是身份证上的。”
  我忽然觉得自己刚才有些过分,不应该对她大呼小叫,甚至抱怨。不过我也有我的道理,网络里人多眼杂,万一有什么谣言传出,没有的事情也会变成真的。李丹的事情至今让我心有余悸,谁都不知道她因为什么而被开除。今夜南燕的举动还是让我有点紧张,当然,她的心思我是明白的。但她哪里知道,这些日子以来,我心里不知不觉有了她的影子,甚至每天都想见到她。爱情是个神圣的字眼,我不想将这种盲目的情绪认定为爱情,但事实上,我已经触及了爱情,只是我不想,也不敢承认而已。
  “生日快乐。”
  “谢谢。”
  “你应该早告诉我今天是你的生日,你看,这大半夜的,想给你买个礼物也……”
  南燕走近我,将蛋糕放在我手上,说:“我不要礼物。我们去运河边吃蛋糕!”
  
  N城的冬夜很冷,寒风刺骨。城市的家灯熄尽了,只剩下昏暗的街灯散发着清冷的光。南燕将蛋糕拆开,摆在河边的水泥堤上,二十三支蜡烛,点燃一支,被风吹灭一支。打火机烧坏了。在一片漆黑中,南燕闭着眼睛许了愿。
  “祝你愿望成真。”
  “谢谢,你想知道我许了什么愿望吗?”
  “不想。”
  “为什么?”
  “听说,愿望说出来就不灵了。”
  “不会的,我要说!有三个愿望:第一:希望妈妈春节能回家,能与弟弟一起过年,还有,弟弟大学毕业能顺利找到工作;第二:希望我们都能成功走出地铺。”
  “第三呢?”
  “第三嘛,不告诉你!”
  可爱的人,我明白你没有说出的心愿,但愿不要成真。身后这片冰冷而狂热的地铺,承载不了你甜蜜的温柔。为了成功,我们已经舍弃了太多。如果成功的代价一定是冷酷,我宁愿一路孤寂地走下去。哪怕背叛自己的情感,就像此刻,你我尽在咫尺,纵然我有万千种紧拥你的理由,我也不能伸出自己的臂膀。原谅我的自私与懦弱吧,美丽的女子。
  
  
  08同是天涯愤怒人
  
  同是为了家,有的人要挣脱着离开,有的人却盼望着回去。———题记
  
  严彦和韦奇同时进的网络,韦奇已发展了王京、李默、史然三人,而严彦未曾产生一条下线。前几日他倒是邀约了两个新人,可惜没能留住。与严彦一样,萱子也没有发展,她的大学朋友圈子早已风声鹤唳,没有人敢接她的电话。这还不算,萱子的家人已经知道了萱子离开的大学的消息,家中惊恐万状,听说她父亲可能来N城。
  这个寝室,唯有王京、李默、史然三人像三个涉世未深的孩子,每天高呼成功的口号,他们的激情感染着身边的每一个人。这三人都很自信,他们说春节一过,各自会有七八个朋友来考察行业。也许是希望不灭,也许是成功的信念深入人心,每当寝室陷入困境的时候,大家都能从消极情绪中走出。
  我是一名寝室领导,诚然要面对网络中无处不在的神秘,诚然对深不可测的前路心生恐惧,但只要一看见他们六人,看见他们激情的面孔,我的顾虑顿时会烟消云散。是的,有他们,我就有坚持下去的勇气。任网络如何风云变幻,我要和他们六人站在一起,把这条路走下去。
  越来越临近春节了,网络开始进入了休眠期,没有哪个寝室奢望能在这段日子接到新人。春节,只有回家的人,很少有出门的人。然而,就在腊月将尽大家正准备过年的时候,一个新人不约而至。
  他是严彦的一个远房亲戚,也是他儿时的玩伴。此人大学毕业后,在县政府任职。他的不请自到,让严彦百思不得其解。
  “这个人叫啥名字?”我问严彦。
  “张政,咱高中的校友,比咱们早三届。”
  “你认为他来这里的最大可能是干什么?”我又问严彦。
  “不知道,好几年没有联系了,就是上个月打了个电话,闲聊了一会,我说我在N城做生意,让他有空过来玩。我是随便说的,谁知他真过来了!”
  “他是不是听到了关于你的什么传言,来这里‘救’你出去?”
  “不清楚,应该不是。”
  “他这个人怎么样?性格?”
  “堂吉诃德!理想主义者,他眼中的社会充满了罪恶。曾扬言要除恶扬善,不过这是很多年前的事了。”
  
  张政来了,背着一公文包,衣着严肃板正,面容干净且戴一高度近视镜。说也奇怪,此人一进寝室看见地铺,脸色瞬间变为蜡黄,软如一滩泥,瘫倒在榻榻米上,不省人事。经理们第一次遇到这样的新人,突如其来的“晕倒”把人们吓坏了。
  “史经理!你是学医的,赶紧救救!”众声齐呼。
  史然赶过来,在张政的脸部穴位上摁了一会儿,又示意韦奇,抱起此人抖几下。
  张政慢慢醒了,一睁开眼睛,看见周围的几只脑袋,忽然又闭上了眼睛。
  “大家不要围着他,他是受了惊吓一时间晕过去了,没事,韦经理抱他起来继续抖!”
  地铺里留了韦奇、史然、严彦三人,韦奇抱着张政没完没了地抖,严彦双手合十,不停地祷告:“但愿他没事!但愿没事!”史然一个劲儿地捂嘴笑!
  韦奇满脸大汗,正在抖不动的时候,张政醒了。这次,他一看见严彦,上前抓住他的衣领吼道:严彦!我们是亲戚,你不能害我啊!
  “怎么了?张政,你到底怎么了?”严彦很是莫名其妙。
  张政呆呆地望着天花板,两行眼泪顺着眼角喷涌而出,“怎么会这样!怎么每走一步都是绝路!”他忽然跪在严彦面前,抱着严彦的腿,不停地给他磕头。“严彦,求你了,求你们的头儿放了我!我身上没钱,除了一只包什么都没有!我家里还有母亲,请看在咱是亲戚的份上,你放了我!”
  大家忽然明白,这个叫张政的新人以为自己掉进了黑社会,被我们绑架。网络里遇到过类似的事情,曾有新人因为见到大锅饭地铺而跪地求饶。史然跑到客厅对我说,“领导,这位哥是受惊吓过度,神志不清,我怕他做出什么傻事来!”
  史然说这个张政可能会干出傻事,这让我倒吸一口凉气。两月前在谭大丰寝室发生过一件事情,一位新人因为惊恐过度,冲进厨房,将菜刀架在自己的脖子上,自己把自己当人质,胁迫寝室的经理们送他下楼,弄得整个网络哦啼笑皆非。而今天的张政,他不会也干出这种傻事来吧!社会上流传了太多的关于这个行业的恐怖事情,来这里,不是砍手指就是卸胳膊,谁听了这话不渗得慌!
  “让严彦领他出去,不行就将他送走!”
  我话音未落,就听里面的地铺里一阵骚动,韦奇冲至客厅,朝我大喊:“领导不好了,张政要跳窗户!”
  众经理一阵慌乱。我随即拿起电话,准备报警。王京说:“领导您先别报警,我进去看看!”
  王京是警校毕业,又有在警队实习的经验,他要进去,想必会有办法。韦奇和李默抱了几床被子跑下楼,铺在窗户的下面。四楼虽然不高,但跳下去足以致残废。
  与电影里的情节一样,张政骑在窗户上,身子向外微倾,随时有掉下去的危险。然而与电影情节不一样,这个轻生者的一只脚被严彦死死地扯着,也就是说,他要跳下窗户,必先挣脱严彦的一双手,而此刻,要这个文弱的张政挣脱严彦钳子般的大手,有点不太可能。
  大家都在静待准警察王京的表现,等待他专业的谈判,谁知他一进门就直冲窗户,将张政悬悬举起,轮了一个圈后轻轻地放在地铺里,就像是在哄一个哭闹的小孩子,整个动作简洁、轻柔、人性化,不带丝毫粗暴。
  “哥,省省力气吧!别折腾了!”王京说。
  王京什么都好,就是不太会说话,一句本来纯洁的话经他嘴里出来,就变得黑乎乎的。这个张政一听王京的“省省力气”几个字,还以为自己刚才的举动没有引起这群人丝毫的注意,还以为这群人根本没有将他放在眼里,于是用几近绝望的眼神看着王京:“大哥,你想怎么样?要钱没有,要命一条!你看着办吧!”说完,泪如泉涌。
  “谁要你命了?谁要你钱了?你到底怎么了,能说清楚吗?”严彦生气了,怒吼着他这个儿时的玩伴。
  然而任严彦如何吼,张政只是闭口不语,只顾流泪。
  我将严彦传到我的小房子。
  “要不你将他送走,送他去车站。”我说。
  “那不行,他现在对咱这帮人,这个寝室,甚至这个城市都怀疑了,就算我把他送到车站,他还以为我们要转移他,让他更恐惧。我觉得先把他的恐惧解除了,再送走也不迟。”
  “你有办法?”
  “没有,不过,听说他在老家的工作不顺心,要不我给他妈妈打个电话,聊聊他最近的情况,然后从这方面入手和他进行初步的沟通。”
  “ 嗯,很好!”
  
  原来,张政是县政府办公室秘书科一文秘,这个工作是他的父母费了九牛二虎之力,通过各种关系才谋到的,谁想张政一走上工作岗位,就表现出了其与生俱来的性格:与领导不合作。一个小小的秘书,竟然能和他的领导对着干,这是多么愚蠢的举动,对此,家人都很伤心。这个人人都垂涎的岗位,张政却郁郁寡欢,多次提出辞职。好在家人给张政铺就的背景是结实的,组织上没有因为张政的不和谐而对其做出处理。
  “他妈妈说他前几天去了西安,去见一个大学同学!”严彦说。
  “那就是说,张政没有告诉他家人,他来N城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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