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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2014/10/1
40章 农村 小说
《爱的花环》第17-20章
1-2
…
14-16
17-20
21-24
…
35-40
全部
- 故事梗概
- 分集提纲
- 作品正文
【本作品已在华语剧本网版权保护中心进行版权登记,登记2014-J-01356】
小莺挤到沈清波和叶姐间,用双手给李春生挠起来。挠着说:“把你的疙瘩给我几个吧,我替你痒痒。”
叶姐:“净瞎说。”
沈清波笑着说:“你去借个小刀子来,我用刀子从叔叔腿上捥下几个来,贴到你腿上。”
小莺说:“姨姨真坏,想杀叔叔。我不要叔叔的痒疙瘩了。”
沈清波和叶姐都笑了。
李春生也笑了。
沈清波说:“这痒疙瘩就是燕场长给你的工资,这痒疙瘩就是你得到的报酬。”
在燕场长办公室。李春生对燕场长说:“燕场长,你要给做的工作我都做好了,你答应我的事该兑现了吧。”
这燕场长皮笑肉不笑地说:“别急嘛,我知道那姑娘是你的假表妹,我赞美你们的爱情,你俩结婚的事,还有给你二亩培育作物高产良种试验田的事,我想,叫你把‘司克东’那块条田上盖房子的位置也测出来,开始盖房子的时候再做个监工,把房子盖好后,我就一定兑现我的诺言。”
李春生略一沉思说:“好吧。”走出了办公室。
在‘司克东’几十米大沙包的西侧,出现了由南到北的人行道。
李春生指挥着几个农工,在道路的西侧测量建房的位置。在测好位置的四角楔楔子。
好几组似农民模样的盖房工人,在好几个建房位置上施工,建造维族式的住房。
李春生在一组施工的工人中,帮助扎红柳墙的红柳条子。
秋天来了。‘司克东’稀稀疏疏的梧桐树绿叶变成了金黄色。盖好的几十栋房子被掩映其中,都象金色的殿堂,非常美丽。
一车车江苏支边青年来了。李春生和其他几个国家干部一块儿举着小红旗夹道欢迎他们。
李春生端着菜肴送到围坐着支边青年的餐桌上。站在一旁。
燕场长坐在办公室的沙发上吸烟喝茶,见李春生进来,眼皮耷拉了一下,目中无人先开口说:“有人反映你在家有老婆,我不能批准你和沈清波结婚。”
李春生说:“谁反映的?是造的谣。”燕场长说:“是造谣不是造谣,反正有人反映,我不得不信。”
李春生又问:“那你答应给我安排个适合工作和给我二亩培育良种试验田的事呢?”
燕场长说:“这个也不能兑现了。”
李春生问:“这又是为什么?”
燕场长瞥了一眼李春生,板着脸说:“因为你反动。”
李春生听了盯了一会燕场长的面孔,又问:“你说什么?”
燕场长冷气逼人地说:“我说你反动。”
李春生又听了一声,身体微微战了一下,耳边响起沈清波说的“卸磨杀驴”的话,大声指责道:“你卸磨杀驴!玩弄人。”
燕场长说:“什么叫卸磨杀驴,我听不懂。”
李春生说:“那我问你,我反动什么了?你说。”燕场长一时被噎住了,稍一顿,大声训斥:“你敢质问我?你被划过右派分子就是你反动。”
李春生的表情升起怒火,但很快熄灭了,冷笑道:“你不是真正的共产党人。”反身去了。
李春生拉着沈清波回了居住的地窝子里,一头栽倒在土炕上,昏厥过去了。
第十九集
一个院落非常的雅静优美,长有桃树杏树葡萄树,名叫托乎提阿洪的老人和十八九岁模样名叫古丽巴奴的小女儿正在采摘葡萄,见李春生和沈清波走进院里,立即住手上前迎接,让进招待客人的房间。这房间的墙壁虽和院墙一样都是用泥土垛的,收拾得却是干干净净。正面墙上贴着毛主席和周总理的像,像前摆着一张方桌,桌上摆着野花和水果以及毛主席的著作。侧面靠墙放着一张很宽大的木板床。老人让李春生和沈清波坐在大床的中央,在面前铺了一条一米见方的小单子,古丽巴奴很快从屋门外用托盘端进来了三杯维吾尔族人爱喝的用几种草药研成粉末泡出来的茶水,亲手依次很快递给沈清波、李春生和“大当”(汉语:爹爹)。
托乎提阿洪对女儿说:“古丽巴奴把毛主席和周总理两人都尝过的那盘苹果也端来给你‘阿嫱’和‘阿嘠’( 汉语哥哥)吃,也算咱们都同毛主席、周总理一块儿吃过东西了,多快活。”
李春生和沈清波听了这话有些不解,一齐发出询问的目光于古丽巴奴的脸上。
古丽巴奴笑了笑,把方桌上摆的一盘苹果端了过来,放在李春生和沈清波面前,又笑着说:“吃吧,这就是毛主席和周总理尝过的苹果。”
李春生和沈清波听了这话,心里全明白了。
李春生情不自禁地赞道:“真是一首绝妙的好诗啊!”
古丽巴奴说:“我爹爹每次弄到好吃的东西一定摆在毛主席和周总理像前,还口里念念有词‘毛主席、周总理你们尝尝吧。’”
李春生喝了几口茶,开门见山地说:“我和沈清波是来辞行的,要到东边那个小县上去。”
托乎提阿洪老人想了好一阵子,说:“其实一个人要想一辈子有点成就,是需要到很多地方闯闯的,这里不能闯出名堂就到那里去闯。人活着,有能力给大家做点好事就应该生办法去做。燕场长不会用人,有点粗,脾气大,又喜下边的人恭维他,可你又不会恭维人,去就去吧,怕是在这里埋没了你俩。”
古丽巴奴听了,脸上现出语言难以说清楚的神情说:“大当,请他俩人到我们这管理区来不好么,燕场长容不得他俩,你容得就可以了。”
托乎提阿洪说:“燕场长是不会同意的。他是场长,是他说了算。独断专行是他没改掉的缺点,我也不敢不听他的。”
古丽巴奴眼里滚出几滴泪来,抓住沈清波的手说:“我不想叫你和春生阿哥走,我还想叫你俩教我认汉族字呢,我还想叫你带我到内地看看呢。”
沈清波说:“你想到内地去看看我答应你,就是没条件教你认字怎么办呢,现在我俩要离开你们了。叫我想个办法看。”说着,把手帕包着的花头巾从口袋里取出来说:“这是我喜爱的没舍得戴的一条花头巾,我送给你做个纪念。”
沈清波把手帕打开,拿起一抖,抖出一方青天,头巾上花掩楼台蜂飞蝶舞。沈清波倾过身子把头巾戴在古丽巴奴梳长辫的头上,古丽巴奴的脸蛋顿时象春天里又开了的一朵鲜花。掏出一个小镜一照,眉飞色舞,转身到她的卧室去了。
李春生把一张图纸从口袋里取了出来,递给托乎提阿洪说:“这是我给你的告别礼物,是我设计的小麦简易脱粒图纸。拴一群毛驴踩踏麦场脱粒,太落后了。
———出现一群毛驴踩踏麦场的画面——
把这图纸交给县上修造场,他们就能照图纸给做成。”
古丽巴奴从她卧室拿着两顶维吾尔族人爱戴的绣工极其复杂图案极为优美的小花帽过来,一个亲自给沈清波戴上,一个亲自给李春生戴上,说:“这是我亲自给你俩做的,就想这两天给你俩送去的。”
托乎提阿洪笑着对沈清波戏言道:“要不是李春生有了你,我非要李春生娶我女儿古丽巴奴不可。”
沈清波也笑道:“大叔,那么现在我宣布我不喜欢李春生了,不嫁给他了,就叫你女儿古丽巴奴嫁给李春生吧。”
托乎提阿洪大笑道:“我们维吾尔族人向来不做夺人之爱的缺德事。孩子,你俩快生法成婚吧。”转脸对女儿说:“古丽巴奴,你说呢?”
古丽巴奴羞涩地低头说:“大当,你又胡说些什么呀?”
李春生和沈清波从托乎提阿洪家出来,并肩走着,忽然沈清波冒出这么一句话来:“春生,我们再拖延三两个月再离开这里吧。”
李春生说:“好呀!”
沈清波紧跟着说:“你怎么不询问我为什么说这话就顺口答应了。”
李春生说:“因为不需要再问了。”
沈清波说:“为什么?”
李春生说:“因为我已经知道了为什么。”
沈清波说:“那你说出来我听听,我不信我心里想的事没说出来你就知道了。”
李春生说:“你是想在这里教古丽巴奴三两个月常用的汉字。”
李春生同沈清波和叶姐母女在芦苇草洞里,喝着玉米糊糊。沈清波把喝完的空碗往炕沿一放,说:“春生,你帮我洗下吧,我这就教古丽巴奴认汉字去。你还按老时间去接我。”
在古丽巴奴住的屋子里,沈清波从小包里掏出一个本子,放在小炕桌上,说:“为了加快你认识汉语文字的速度,我把常用的汉语文字同音字写在了一块,都在这本子上 ,约有三千字。也就是说,你认识了一个汉语文字,就能把同音的其它文字,一个或几个同时认识了。比如说你认识了一个中国共产党这个名词里的中字,你就能把同音盅、钟、终、衷四个同音字也认识了。在认的时候我把几个同音字的意思也给你讲讲。这样,我教你五、六个月你满可认识汉语文字三千个的样子。我再简单教你几篇小文章读读,你也慢慢能用汉语文字写个小文章和书信了。在认字的同时,我再教教你怎样查字典或词典和汉字的拼音方法。这样,你看一篇汉语文章或报纸还遇见有不认识的字,不用问人,查查字典就认识了。现在是十月,到明年四月风季来临以前,我无论如何得和春生离开这个农场到东边县上去了。今天我教你认识中国共产党万岁和毛主席十个字吧,这十个字总共有三十个常用的同音字。就是说认识了十个同音字,加上三十个同音字,你就认识了四十个了。”
古丽巴奴听着沈清波的话,美丽的眼睛里滚出一串清澈地感激的泪珠。
沈清波说:“我有一支钢笔送给你用来练字。”
沈清波把一支钢笔递给古丽巴奴,当古丽巴奴接住钢笔一端时,钢笔幻成了一朵彩虹,两个美丽的姑娘象传说中的仙女,站在彩虹上。
金色的胡杨树叶在西风中飘落。
飘落着,飘落着,无数的胡杨树叶,变成了无数飘落的雪花。
沈清波在古丽巴奴的住室里,把一本汉语词典送给古丽巴奴。教古丽巴奴汉字拼音字母的读音——b,p,m,f……
在飘着雪花的荒野里,沈清波匆匆往家里走着,前边出现一个黑影。她叫道:“春生。”
沈清波又叫了一声“春生。”
这黑影不答话,几步扑到她的面前,把她抱住。
沈清波没反应过来有异常情况,还是温和地说:“你疯了么春生?”
这黑影说话了:“我不是春生,把我想死你了。”拖沈清波到路边牯草地上,按倒。
沈清波和这黑影在牯草地上滚打起来,一边大声呼喊着:“春生,春生,快来救我。”
这黑影吼道:“你还敢喊,小心我的刀子。”
沈清波没再做声。
这黑影说道:“你还挖我,咬我。”
沈清波继续大声呼喊:“春生,春生。”
在沈清波来去路上的南边和北边不远处出现了两个疾速跑来的黑影。
北边出现的黑影发出男声:“清波,别怕,我来了。”
南边出现的黑影发出女声:“清波姐,别害怕,我来了。”
沈清波仍大声呼叫:“春生,古丽巴奴,快过来。”
这黑影爬起来,甩开沈清波抓他的手,逃往沙包窝里了。
李春生快步追逃去的黑影。
沈清波说:“别追了,那坏蛋手里有刀子。”
古丽巴奴把沈清波拉起来拍打身上的土。一边说:“叫你跟我住下吧,你不。”
沈清波说:“我想有春生接我的。你在家里咋听见我的喊声了。”
古丽巴奴说:“你每天夜里教罢我认字回家,我都悄悄在你身后十几米地方跟你的,直到你遇到春生后我才回去。”
沈清波说:“谢谢你了。”
古丽巴奴说:“你还谢我呢,为教我认字跑路受累不说,还受这么大的害。清波姐,我不再认汉字了。明晚你不要来了。”
沈清波说:“怎么能半途而废呢。不中,我一定要教上你认识汉语文字三千个,和教会你查汉语词典。”
古丽巴奴说:“那么我每天晚上去你住的地方学。”
沈清波说:“这也不中。我是姑娘你就不是姑娘了,夜晚走路就不出危险了。”
古丽巴奴说:“我叫我大当陪我。”
沈清波说:“这更不中。你大当上年纪了,经不起劳累。我有年轻的春生接呢。听话,古丽巴奴。这会儿你回家吧,我和春生送你到你家门。”
古丽巴奴说:“你们回吧,别管我了,我自己走。”
沈清波说:“这还是不中,你出门也很远,不送你到家,我也不放心。”
雪花儿还在飘着,在雪花的闪耀下,三人向古丽巴奴家的方向走去。
沙包上的红柳又吐叶了。
远近残存的胡杨树又绿了。
在古丽巴奴的住室里。
沈清波在教古丽巴奴学习朱自清的一篇散文《匆匆》。
沈清波:“燕子去了有再来的时候,杨柳枯了有再绿的时候……”
古丽巴奴跟着读:“燕子去了有再来的时候,杨柳枯了有再绿的时候……”
……
沈清波说:“今天晚上,就算是教你的最后一次吧。四月的风季就要来了,我得和春生动身走了。你知道的一旦风季就要到来,走进沙漠,就是走在沙漠的边缘,遇见了狂风大作,可是非常危险的事。你想我们了,就到东边县上一个园艺场去找我们。”
寂静的夜不寂静了,托乎提阿洪抱着“冬不拉”伴奏,古丽巴奴邀来了好几个姑娘朋友给沈清波和李春生唱维族歌曲和跳维族舞蹈到深夜,以表示十分的感谢和送别。
十五的晚上,明月已升得大高,把个千古大漠照耀得象个金黄的大湖,农场象太湖里漂泊的树叶,两个背着小包袱的女人和一个挑担子的男人的身影披着月色在沙包沙梁起起伏伏的波浪里深一脚浅一脚,寻着稍显痕迹的路朝着东边一个小县走去。
沙漠里飘出歌声
我要帮你去寻找
我要帮你去寻找
一定帮你寻找到可以实现你愿望的地方
祖国的山河这么多
叶姐:“净瞎说。”
沈清波笑着说:“你去借个小刀子来,我用刀子从叔叔腿上捥下几个来,贴到你腿上。”
小莺说:“姨姨真坏,想杀叔叔。我不要叔叔的痒疙瘩了。”
沈清波和叶姐都笑了。
李春生也笑了。
沈清波说:“这痒疙瘩就是燕场长给你的工资,这痒疙瘩就是你得到的报酬。”
在燕场长办公室。李春生对燕场长说:“燕场长,你要给做的工作我都做好了,你答应我的事该兑现了吧。”
这燕场长皮笑肉不笑地说:“别急嘛,我知道那姑娘是你的假表妹,我赞美你们的爱情,你俩结婚的事,还有给你二亩培育作物高产良种试验田的事,我想,叫你把‘司克东’那块条田上盖房子的位置也测出来,开始盖房子的时候再做个监工,把房子盖好后,我就一定兑现我的诺言。”
李春生略一沉思说:“好吧。”走出了办公室。
在‘司克东’几十米大沙包的西侧,出现了由南到北的人行道。
李春生指挥着几个农工,在道路的西侧测量建房的位置。在测好位置的四角楔楔子。
好几组似农民模样的盖房工人,在好几个建房位置上施工,建造维族式的住房。
李春生在一组施工的工人中,帮助扎红柳墙的红柳条子。
秋天来了。‘司克东’稀稀疏疏的梧桐树绿叶变成了金黄色。盖好的几十栋房子被掩映其中,都象金色的殿堂,非常美丽。
一车车江苏支边青年来了。李春生和其他几个国家干部一块儿举着小红旗夹道欢迎他们。
李春生端着菜肴送到围坐着支边青年的餐桌上。站在一旁。
燕场长坐在办公室的沙发上吸烟喝茶,见李春生进来,眼皮耷拉了一下,目中无人先开口说:“有人反映你在家有老婆,我不能批准你和沈清波结婚。”
李春生说:“谁反映的?是造的谣。”燕场长说:“是造谣不是造谣,反正有人反映,我不得不信。”
李春生又问:“那你答应给我安排个适合工作和给我二亩培育良种试验田的事呢?”
燕场长说:“这个也不能兑现了。”
李春生问:“这又是为什么?”
燕场长瞥了一眼李春生,板着脸说:“因为你反动。”
李春生听了盯了一会燕场长的面孔,又问:“你说什么?”
燕场长冷气逼人地说:“我说你反动。”
李春生又听了一声,身体微微战了一下,耳边响起沈清波说的“卸磨杀驴”的话,大声指责道:“你卸磨杀驴!玩弄人。”
燕场长说:“什么叫卸磨杀驴,我听不懂。”
李春生说:“那我问你,我反动什么了?你说。”燕场长一时被噎住了,稍一顿,大声训斥:“你敢质问我?你被划过右派分子就是你反动。”
李春生的表情升起怒火,但很快熄灭了,冷笑道:“你不是真正的共产党人。”反身去了。
李春生拉着沈清波回了居住的地窝子里,一头栽倒在土炕上,昏厥过去了。
第十九集
一个院落非常的雅静优美,长有桃树杏树葡萄树,名叫托乎提阿洪的老人和十八九岁模样名叫古丽巴奴的小女儿正在采摘葡萄,见李春生和沈清波走进院里,立即住手上前迎接,让进招待客人的房间。这房间的墙壁虽和院墙一样都是用泥土垛的,收拾得却是干干净净。正面墙上贴着毛主席和周总理的像,像前摆着一张方桌,桌上摆着野花和水果以及毛主席的著作。侧面靠墙放着一张很宽大的木板床。老人让李春生和沈清波坐在大床的中央,在面前铺了一条一米见方的小单子,古丽巴奴很快从屋门外用托盘端进来了三杯维吾尔族人爱喝的用几种草药研成粉末泡出来的茶水,亲手依次很快递给沈清波、李春生和“大当”(汉语:爹爹)。
托乎提阿洪对女儿说:“古丽巴奴把毛主席和周总理两人都尝过的那盘苹果也端来给你‘阿嫱’和‘阿嘠’( 汉语哥哥)吃,也算咱们都同毛主席、周总理一块儿吃过东西了,多快活。”
李春生和沈清波听了这话有些不解,一齐发出询问的目光于古丽巴奴的脸上。
古丽巴奴笑了笑,把方桌上摆的一盘苹果端了过来,放在李春生和沈清波面前,又笑着说:“吃吧,这就是毛主席和周总理尝过的苹果。”
李春生和沈清波听了这话,心里全明白了。
李春生情不自禁地赞道:“真是一首绝妙的好诗啊!”
古丽巴奴说:“我爹爹每次弄到好吃的东西一定摆在毛主席和周总理像前,还口里念念有词‘毛主席、周总理你们尝尝吧。’”
李春生喝了几口茶,开门见山地说:“我和沈清波是来辞行的,要到东边那个小县上去。”
托乎提阿洪老人想了好一阵子,说:“其实一个人要想一辈子有点成就,是需要到很多地方闯闯的,这里不能闯出名堂就到那里去闯。人活着,有能力给大家做点好事就应该生办法去做。燕场长不会用人,有点粗,脾气大,又喜下边的人恭维他,可你又不会恭维人,去就去吧,怕是在这里埋没了你俩。”
古丽巴奴听了,脸上现出语言难以说清楚的神情说:“大当,请他俩人到我们这管理区来不好么,燕场长容不得他俩,你容得就可以了。”
托乎提阿洪说:“燕场长是不会同意的。他是场长,是他说了算。独断专行是他没改掉的缺点,我也不敢不听他的。”
古丽巴奴眼里滚出几滴泪来,抓住沈清波的手说:“我不想叫你和春生阿哥走,我还想叫你俩教我认汉族字呢,我还想叫你带我到内地看看呢。”
沈清波说:“你想到内地去看看我答应你,就是没条件教你认字怎么办呢,现在我俩要离开你们了。叫我想个办法看。”说着,把手帕包着的花头巾从口袋里取出来说:“这是我喜爱的没舍得戴的一条花头巾,我送给你做个纪念。”
沈清波把手帕打开,拿起一抖,抖出一方青天,头巾上花掩楼台蜂飞蝶舞。沈清波倾过身子把头巾戴在古丽巴奴梳长辫的头上,古丽巴奴的脸蛋顿时象春天里又开了的一朵鲜花。掏出一个小镜一照,眉飞色舞,转身到她的卧室去了。
李春生把一张图纸从口袋里取了出来,递给托乎提阿洪说:“这是我给你的告别礼物,是我设计的小麦简易脱粒图纸。拴一群毛驴踩踏麦场脱粒,太落后了。
———出现一群毛驴踩踏麦场的画面——
把这图纸交给县上修造场,他们就能照图纸给做成。”
古丽巴奴从她卧室拿着两顶维吾尔族人爱戴的绣工极其复杂图案极为优美的小花帽过来,一个亲自给沈清波戴上,一个亲自给李春生戴上,说:“这是我亲自给你俩做的,就想这两天给你俩送去的。”
托乎提阿洪笑着对沈清波戏言道:“要不是李春生有了你,我非要李春生娶我女儿古丽巴奴不可。”
沈清波也笑道:“大叔,那么现在我宣布我不喜欢李春生了,不嫁给他了,就叫你女儿古丽巴奴嫁给李春生吧。”
托乎提阿洪大笑道:“我们维吾尔族人向来不做夺人之爱的缺德事。孩子,你俩快生法成婚吧。”转脸对女儿说:“古丽巴奴,你说呢?”
古丽巴奴羞涩地低头说:“大当,你又胡说些什么呀?”
李春生和沈清波从托乎提阿洪家出来,并肩走着,忽然沈清波冒出这么一句话来:“春生,我们再拖延三两个月再离开这里吧。”
李春生说:“好呀!”
沈清波紧跟着说:“你怎么不询问我为什么说这话就顺口答应了。”
李春生说:“因为不需要再问了。”
沈清波说:“为什么?”
李春生说:“因为我已经知道了为什么。”
沈清波说:“那你说出来我听听,我不信我心里想的事没说出来你就知道了。”
李春生说:“你是想在这里教古丽巴奴三两个月常用的汉字。”
李春生同沈清波和叶姐母女在芦苇草洞里,喝着玉米糊糊。沈清波把喝完的空碗往炕沿一放,说:“春生,你帮我洗下吧,我这就教古丽巴奴认汉字去。你还按老时间去接我。”
在古丽巴奴住的屋子里,沈清波从小包里掏出一个本子,放在小炕桌上,说:“为了加快你认识汉语文字的速度,我把常用的汉语文字同音字写在了一块,都在这本子上 ,约有三千字。也就是说,你认识了一个汉语文字,就能把同音的其它文字,一个或几个同时认识了。比如说你认识了一个中国共产党这个名词里的中字,你就能把同音盅、钟、终、衷四个同音字也认识了。在认的时候我把几个同音字的意思也给你讲讲。这样,我教你五、六个月你满可认识汉语文字三千个的样子。我再简单教你几篇小文章读读,你也慢慢能用汉语文字写个小文章和书信了。在认字的同时,我再教教你怎样查字典或词典和汉字的拼音方法。这样,你看一篇汉语文章或报纸还遇见有不认识的字,不用问人,查查字典就认识了。现在是十月,到明年四月风季来临以前,我无论如何得和春生离开这个农场到东边县上去了。今天我教你认识中国共产党万岁和毛主席十个字吧,这十个字总共有三十个常用的同音字。就是说认识了十个同音字,加上三十个同音字,你就认识了四十个了。”
古丽巴奴听着沈清波的话,美丽的眼睛里滚出一串清澈地感激的泪珠。
沈清波说:“我有一支钢笔送给你用来练字。”
沈清波把一支钢笔递给古丽巴奴,当古丽巴奴接住钢笔一端时,钢笔幻成了一朵彩虹,两个美丽的姑娘象传说中的仙女,站在彩虹上。
金色的胡杨树叶在西风中飘落。
飘落着,飘落着,无数的胡杨树叶,变成了无数飘落的雪花。
沈清波在古丽巴奴的住室里,把一本汉语词典送给古丽巴奴。教古丽巴奴汉字拼音字母的读音——b,p,m,f……
在飘着雪花的荒野里,沈清波匆匆往家里走着,前边出现一个黑影。她叫道:“春生。”
沈清波又叫了一声“春生。”
这黑影不答话,几步扑到她的面前,把她抱住。
沈清波没反应过来有异常情况,还是温和地说:“你疯了么春生?”
这黑影说话了:“我不是春生,把我想死你了。”拖沈清波到路边牯草地上,按倒。
沈清波和这黑影在牯草地上滚打起来,一边大声呼喊着:“春生,春生,快来救我。”
这黑影吼道:“你还敢喊,小心我的刀子。”
沈清波没再做声。
这黑影说道:“你还挖我,咬我。”
沈清波继续大声呼喊:“春生,春生。”
在沈清波来去路上的南边和北边不远处出现了两个疾速跑来的黑影。
北边出现的黑影发出男声:“清波,别怕,我来了。”
南边出现的黑影发出女声:“清波姐,别害怕,我来了。”
沈清波仍大声呼叫:“春生,古丽巴奴,快过来。”
这黑影爬起来,甩开沈清波抓他的手,逃往沙包窝里了。
李春生快步追逃去的黑影。
沈清波说:“别追了,那坏蛋手里有刀子。”
古丽巴奴把沈清波拉起来拍打身上的土。一边说:“叫你跟我住下吧,你不。”
沈清波说:“我想有春生接我的。你在家里咋听见我的喊声了。”
古丽巴奴说:“你每天夜里教罢我认字回家,我都悄悄在你身后十几米地方跟你的,直到你遇到春生后我才回去。”
沈清波说:“谢谢你了。”
古丽巴奴说:“你还谢我呢,为教我认字跑路受累不说,还受这么大的害。清波姐,我不再认汉字了。明晚你不要来了。”
沈清波说:“怎么能半途而废呢。不中,我一定要教上你认识汉语文字三千个,和教会你查汉语词典。”
古丽巴奴说:“那么我每天晚上去你住的地方学。”
沈清波说:“这也不中。我是姑娘你就不是姑娘了,夜晚走路就不出危险了。”
古丽巴奴说:“我叫我大当陪我。”
沈清波说:“这更不中。你大当上年纪了,经不起劳累。我有年轻的春生接呢。听话,古丽巴奴。这会儿你回家吧,我和春生送你到你家门。”
古丽巴奴说:“你们回吧,别管我了,我自己走。”
沈清波说:“这还是不中,你出门也很远,不送你到家,我也不放心。”
雪花儿还在飘着,在雪花的闪耀下,三人向古丽巴奴家的方向走去。
沙包上的红柳又吐叶了。
远近残存的胡杨树又绿了。
在古丽巴奴的住室里。
沈清波在教古丽巴奴学习朱自清的一篇散文《匆匆》。
沈清波:“燕子去了有再来的时候,杨柳枯了有再绿的时候……”
古丽巴奴跟着读:“燕子去了有再来的时候,杨柳枯了有再绿的时候……”
……
沈清波说:“今天晚上,就算是教你的最后一次吧。四月的风季就要来了,我得和春生动身走了。你知道的一旦风季就要到来,走进沙漠,就是走在沙漠的边缘,遇见了狂风大作,可是非常危险的事。你想我们了,就到东边县上一个园艺场去找我们。”
寂静的夜不寂静了,托乎提阿洪抱着“冬不拉”伴奏,古丽巴奴邀来了好几个姑娘朋友给沈清波和李春生唱维族歌曲和跳维族舞蹈到深夜,以表示十分的感谢和送别。
十五的晚上,明月已升得大高,把个千古大漠照耀得象个金黄的大湖,农场象太湖里漂泊的树叶,两个背着小包袱的女人和一个挑担子的男人的身影披着月色在沙包沙梁起起伏伏的波浪里深一脚浅一脚,寻着稍显痕迹的路朝着东边一个小县走去。
沙漠里飘出歌声
我要帮你去寻找
我要帮你去寻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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