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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乡村  人性  爱情  友情  拼搏  奋斗

　　甲、乙、丙、丁齐：“来来来，李保桐，你也来看地来了？怎么样啊？”
　　李保桐气冲冲的：“啥怎么样啊？这苞米正是打包秀穗时候，旱成这个德行样，还能咋样啊？这些损种们还他妈的大吃大喝哪！再有五天不上水，年头就扔他妈个幤的了，还他妈臭美哪！”
　　甲、乙齐：“哎哎！你又喝酒了吧？别那么冲动，人家不是弄贷款呢吗？”
　　李保桐：“喝酒喝人肚子里了，还能喝到狗肚子里呀？我他妈早就恨透这帮损犊子了！你们以为我心里没数哇？刚才你们几个说的话我都听见了，何止是那点事呀？我一看到庄稼这样，气就不打一处来！你他妈请信用社的那帮大爷，都不如请请村民这帮爹！村民们不给你出手续，你请谁也不白费吗？这不就是为了吃喝吗？为这事我跟我家老大打两次仗了，他说‘你别跟我浑江的，有能耐你上村里去，当着大伙的面去说 ’他以为我不敢哪，你们看着，现在他们不正在吃喝呢吗？我马上就去！” 说着就气匆匆地向村里走去。
　　甲、乙、丙、丁齐喊：“喂 喂 喂！李保桐，你回来！你快回来！你去干啥呀？也限制不了人家，倒找麻烦了！”
　　李保桐象没听见，到走的快起来。
　　
　　乙：“这个李保桐啊，中午还喝酒吗？”
　　丙：“这小子一天三遍酒，刚才他一来，我就闻到他满身酒气。
　　丁：“别说他喝点酒哇，平时李保桐也是气粗胆大，不管三七二十一，也不管什么场合，他有话必说，不说受不了。那个李保杨也是，知道你兄弟这样脾气，干嘛还将他呀？这回可要有戏看了！”
　　
　　13、村大院临时的小餐厅 内 日
　　一张大圆桌面，围坐着七八个人。他们是，贾书记、村主任方正、自保主任萧志明、两名支部委员，李保杨和张青，还有会计孙学谦，整党工作组沈忠臣，年轻的助理李树坤另外两名贵客就是信用社的小王和老高。
　　
　　桌面上摆着炸鱼、炖鸡、蒸肘子，姜丝肉、木耳、炖排骨等多样上等好菜。大家推杯换盏热情满怀之时，咣当！一声门开了。李保桐理直气壮的走进屋来， 热腾腾的气氛，一下冷落下来，大家象见到了外星人，不知说句什么，才能使他懂得，只好奇怪的看着他。
　　
　　李保桐瞪着眼睛：“看什么看？不认识我呀？我告诉你们，我叫李保桐！是永胜村的村民。”
　　李保桐见桌上放着一盒香烟，就拿起来抽出一棵点着了。
　　
　　村主任方正戚着眉头，无奈的对做饭的中年妇女：“刘大姐，你再拿一副餐具来，给李保桐倒上一杯酒，都是好喝的勾当。”
　　李保桐一挑眉：“你们以为我是要饭的哪？好喝酒我们家里有！我要问问你们，又是这么大酒大宴的吃喝上了，到底是为了什么？要是因为村里穷，就得向人家求借的话，这不是越吃越穷吗？”
　　
　　支委李保杨来到李保桐跟前：“得得得！赶快走！该干啥，干啥去！别在这闹腾了！快走！”
　　李保桐一耸搭：“不用你管我，别看你是我哥哥，我有我的自由，你无权干涉！”
　　贾成山，嘭！一声把酒杯礅在桌上：“你想干什么？想捣乱吗？大酒大宴为什么，还得请示你吗？你是谁呀？你以为我们永易呀？一天低三下四的陪着笑脸乞求人家，为了啥呀？还不是为了全村老百姓浇地吗？你瞎搅和啥呀？你搅和乱套了，贷不来款，村民浇不上地你负责！”
　　
　　李保桐大声说：“放屁！谁他妈负责呀？你他妈拉一裤兜子屎，让谁给你擦呀？你们怎么拉的这些外债呀？一年全村就管公积金、公益金就从村民手里收上来十多万块钱，而各家的用电又是自己花钱，怎么还欠电管站的钱呢？你们把钱都弄哪去了？为什么年年不公布账目？孙会计！你敢把账目公布出来吗？”
　　
　　孙会计沉了一会：“你是干啥的，你知道个啥呀？敢不敢把账目公布出来，听你指挥呀？你这不是狗咬耗子瞎管闲事吗？”
　　
　　屋里人都静下来了。孙学谦缓和了态度：“李保桐，你快回去吧，这样下去对你是没好处的！你这个人大家都知道是个直肠子人，心里有啥就说啥，又喝了点酒，没人责怪你，走吧、快走吧！得了得了没事了。”
　　
　　大家推搡着李保桐向外走，李保桐挣扎着：“你们不用推我，我只问一句话，说完我就走！”
　　推他的人放开了手。
　　李保桐指着信用社的两名职员：“老高、小王，我问问你们两个，今天你们也吃了、也喝了，但如果我们村的村民不给你们出手续，只是村里给你们盖章出手续，你们能给我们村贷款吗？……”
　　老高、小王：“这---这……
　　贾成山恼羞成怒，抓起酒杯，飕！的向李保桐头部砸去。李保桐用胳膊一搪，由于没穿长袖衣，小肘上边立刻流出血来。李保桐一见就急眼了，抄起一把椅子向贾成山砸去，李保杨拦腰把他抱住，往后一仰，椅子落在了桌子上，杯盘碗筷崩了一地。
　　李保杨抱着李保桐，往外推，连连：“走走走！快走！快走吧！你是大爷，我算服你了！大家也帮着推，把李保桐拥出了小餐厅。屋里面却是一片即狼藉又尴尬的场面。
　　
　　贾成山两手掐着腰，呼呼的喘着粗气，大家无可奈何的观望着。刘大姐拿着挫子、笤帚，把碎碗乱菜，扫起来。
　　老高向小王一招手：“走，小王，去趟厕所。”
　　小王随着老高刚走出房门外，听到屋里有人说话，他们俩就站在门外了。
　　14、临时小餐厅里
　　方正：“这扯不扯，闹个反美不美，志明啊，你也在场，也不压压，好像旁观者。”
　　萧志明：“我怎么压呀？我根本就没弄清谁是谁非，我说啥呀？” -8-
　　方正：“这都闹到村政府来了，太不体面了！让人指着鼻子问，怎么也得要点村支部的威严哪！以后谁还拿咱们当回事了？”
　　萧志明：“什么叫体面哪？要什么威严哪？别说你这个村支部呀，城里的下岗工人都闹到市政府去了，照你这么说还得动用军警哪！可又咋的了？他们有话就叫他们说呗，市政府不还是市政府吗？早晚会有结果的。这倒好，自找难堪！这就是要体面，要威严的结果。”
　　贾成山：“那么说这事就怨我了呗？”
　　萧志明：“说不清怨谁，自古有云，两人打架，莫怪一人。再说了，贾书记你说那李保桐问的那句话，不正是咱们想问还不好意思问的话吗？你说咱们借光听听多好？可你干嘛那么冲动？这么多年的老书记了，还这么沉不住气。”
　　方正：“得得得！别外人没压住，内部又起訇，这就够说了……。”
　　
　　信用社的老高和小王听到这，边走边说的向厕所走去。
　　
　　老高：“小王啊，他们的矛盾倒不算个事，因为哪村都是这样，但别把咱混进去，上级指示，不论什么特殊情况，信用社必须支持农民抗旱！这个指示农民不知道，要知道你就什么条件也讲不成了，那可就麻烦了。所以咱俩回来，你赶快把将局的场面缓和下来。”
　　
　　老高和小王走进屋里。
　　老高：“哎呀！这天太热了，去趟厕所都烤的难受！”
　　小王：“你去一趟厕所就受不了，大地的庄稼都要烤干了怎么受哇？不怪农民急眼啊！咱们大家也别为难了，不就是贷款吗？只要你们按规办事，到时候别让我们俩坐蜡，那咱就照样贷款！不过，贾书记，以后你不要那样说话，什么低三下四、陪着小脸了，好像谁难为你了似的。”
　　
　　方正：“小王，只要你们不在意，那他谁闹都白费！你也别怪贾书记咋说，他也是被那个家伙气的。咱们这些年了，不会差事的！”
　　
　　15、村医疗所 内 日
　　大夫刘莲正给李保桐包扎胳膊上的伤口。
　　李保杨：“怎么样？大夫，不要紧吧？”
　　大夫：“你没看缝三针吗？口子不长，但不浅，基本上挨着骨头了。最起码不能干重活了，但别感染、别抻着，过几天就会好的！”
　　李保桐暴躁起来，大声：“反正我他妈也不了重活了，我非跟他折腾折腾不可，我朝他要工钱！他们家不是兴讹人吗？打他一下讹人两千多块钱，这回我也让他尝尝被讹的滋味！”说着开门就往外走。
　　李保杨一把拽住李保桐：“你还要干什么？这就够麻烦的了！还让不让人活了？”
　　两个人扯扯拉拉刚走出诊所的大门口。
　　李铁急匆匆的跑来，大声：“爹！你咋了？是让贾成山打了吗？”他看见李保桐包扎着的胳膊：“呀！打成这样？我找他去！我他妈揍死他！”说完拔腿就往村大院跑去。
　　李保杨、李保桐齐声喊：“回来！李铁！你快回来！小犊子！你再往前跑我打断你腿！……”
　　李铁象没听见，跑的更快了。
　　曹义从对面走来，他看着飞跑的李铁，又看看追他的他爹和他大爷，便大声喝：“李铁！站住！”
　　李铁乖乖的站住了。他来到曹义身边，两个人并肩走着。 -9-
　　曹义：“你忙啥呀？看把两位老人气的？不就是想报仇吗？想报仇也得找机会呀！君子报酬、十年不晚。”他俩边走边小声说着（隐去声音）就见他们一会怒发冲冠，一会嬉笑颜开，……
　　16、村部办公室 内 早晨
　　贾成山坐在扩音机前，拿起麦克风，向全村呼叫：“喂 喂！大家注意了，大家注意了！各个机井已经放水，赶紧准备浇地，赶紧去浇地！另外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听好了、啊！好消息！好消息！市里某个门市部明天派人来，到我们村来赊销一批电视机，春节前来收款。都是些新款式的黑白电视机，样式新颖，效果优秀，保修半年。谁家愿意赊销，明天中午，到村上来报名订购。有交现款的，价格优惠百分之二十……”
　　连喊数遍，村里的人都活跃起来了。好多人拿起铁锹向大地走去，街上的人们也都互相嘁嚓着。
　　甲：“你听！大喇叭喊赊销电视机呐！”
　　乙：“唉！这不又是哪一出哪，谁信着他们了哇？竟他妈骗人！”
　　丙：“哎！你别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啊。这回他赊销电视机，是先拿货后交钱哪，保修半年坏了他给换，咱不有货在吗？他能偏去啥了哇？明天看看去，赊他一台，先说提前半年看上电视了。”
　　丁：“对！明天去赊一台！”
　　众人：“对！明天赊一台去！”
　　
　　17、永胜村大院 内 日
　　院子里站着一台一主一挂的大汽车，车上装满了用纸壳箱子包装的黑白电视机，有“春日”牌的，也有“菊花 ”牌的，有十四英寸的也有十七英寸的。
　　
　　大喇叭传出贾成山的声音：“喂！大家注意了！我们赊购的电视机已经到货了。现在就在村大院里，大家都来取货吧！……连喊数遍。
　　人们潮水般的涌向村大院。
　　
　　18、小混子家的院子里， 日
　　一张长条桌上，放着一台大型双卡录音机，高亢的音符，差不多传满街巷，一伙小青年正在千奇百态的跳舞狂欢。
　　曹义身穿深灰色的夹克衫，内衬尖领白衬衣，米黄色的涤纶裤子，裤线笔直。站在录音机旁，一副威严的面孔，不为曲调而动于色。他不时的拨动着录音机的电钮，有时换下里边的磁带，录音机又换了别一种曲调，小青年们随着曲调的变换，而变换着姿态，尽情的欢跳着。
　　
　　19、村大院里 日
　　男女老少把个汽车围的里外串不过人去，都往前够，孩子们更是使劲往前挤。村干部有的在帮着维持秩序。
　　贾成山大声：“大家不要忙，别挤、别挤啊！都往后闪闪，一个一个的来，凡是预订的都有份，今天放没了，明天咱还来！”
　　汽车上站着三个推销员，小张拿花名册按顺序往下叫名，小陈负责付货，村里有两个人帮着卸货。也有好多交现款的，收款的人叫胡云，他边收款，边记账。
　　大约放出五六十台了，胡云把皮夹放在身旁，给一个交款的人捣钱，捣完钱又把账记上，回手去摸皮夹，却没摸着，他回头一看皮夹没了，他赶紧四处寻找，车上的人都帮他找。一个人看到皮夹在两个纸壳箱中间空隙之处。这个人拿起皮夹：“给，胡经理，这不是你的皮夹吗？”
　　胡云打开皮夹一看，当时傻了：“完了，一分钱没剩，都丢了！小张，看看你那花名册上几台划圈的？”
　　小张看着花名册，用笔点了点：“六台划圈的。”
　　胡云：“对了，我这记得也是六台。”
　　在场的人不知谁：“没丢多少，才两千多块钱。”
　　胡云：“放屁！两千多块钱够他妈我挣一年了！”他大发雷霆，叫：“贾成山！你过来！你们这是什么王八犊子地方？强盗成群、土匪窝！他妈的雁过拔毛！大白天就敢抢！你赶快把钱给我找回来！不然我扒你皮！砸乱你的狗窝！”
　　人群里刚才说话的那个人，大声：“哎哎！你别混骂溜丢啊，你骂贾成山倒可以，因为他是你连桥，这么大个村谁是王八犊子呀？那么大个经理，两千多块钱值得那样吗？怨你不精明，小偷下手早了，要等一会再偷你，不道你丢多少哪！你不也得受吗？注意别再丢了就算了。”
　　人群骚动起来，说什么的都有，大家谁也没注意，一个小女孩拽了一下胡云的衣襟，胡云哈下腰。
　　小女孩小声：“叔叔，刚才我看见陆通在你跟前晃了，陆通是我们村的神偷我没看见他偷，但我看他……。”
　　胡云直起腰来，向贾成山等人一挥手：“过来 过来！你们几个都过来！”
　　贾成山和几名维持秩序的村干部，还有两名销售员，来到了胡云面前，大家嘀咕着。
　　小张向人群：“请原谅，大家先等一等，一会再给大家付货。”
　　
　　胡云：“刚才这个孩子跟我说，你们村的神偷陆通在我跟前晃了，但她没看见偷，却看见陆通不知把什么放到纸壳箱子空了。我的意思是咱们想办法找找陆通，跟他好好说说，这也不是我个人的钱。”
　　方正：“那是扯，到老虎嘴里的肉还能给你吐出来？”
　　贾成山：“得病乱投医吗，试试拜。”
　　胡云：“小张，你在这看车，走，咱们几个去找找陆通。
　　
　　20、大街上 日
　　贾成山、胡云等人冲忙的走着。在一家门口站下了，院子里走出来一位中年妇女，来到贾成山等人面前，双方一问一答，说了几句话，然后中年妇女摆摆手，又向东指一下。几个人又向她指的方向走去。
　　
　　21、小混子家 院子里 日
　　双卡录音机震耳欲聋，跳舞的小青年们跳的正起劲。贾成山、胡云等人走进小混子家大门，小青年们根本就没人搭理他们，几个人只好在旁边看着他们跳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