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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2014/8/1
81章 都市 小说
《美女草莽》第38章:吴知府练兵防外敌**小玩子指花喻雪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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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作品已在华语剧本网版权保护中心进行版权登记,登记2014-X-00756】
小玩子和雪莲告别草鱼夫妇和万里夫妇,向着秦岭方向,马不停蹄,挥鞭狂奔。一是想追上那群绑架两个孩子的蒙面人,二是想早日到达秦岭,向秦岭山寨众英雄求援。
追了数日,不见蒙面人的踪影,沿途打听,更没有任何消息,二人心急如焚,这日追到陕西凤翔府,凤翔府已经是秦岭边缘,过了凤翔府,就是秦岭。
眼见前面一座大山,翻过这座大山就进入秦岭中心地带。二人快马加鞭翻越大山,眼看已快到山顶,忽然听得在山的另一边,人嘶马叫,杀声震天,似有千军万马在撕杀,二人心中一紧:难道金兀术已进了中原?
二人快马冲上山顶,举目向山下望去,只见两山之中有一片大草地,草地上旌旗无数,帐蓬点点,约有五六万兵马,步兵正在对阵练撕杀,喊声震天;骑兵正在练习弓马箭术,马蹄翻飞!近处山脚下炊烟袅绕,估计是炊事兵在为那些苦练之人生火煮饭。离煮饭不远处,无数帐蓬中,有一座特大的帐蓬,那是中军帐,帐蓬顶上一面大黄旗迎风飘飞,中间赫然一个大字:“吴”!
雪莲看了看山下军人的装朿,感慨地说道;“想不到南宋朝还有这样刻苦操练的军队,领军的军官姓吴,应该是一个好人。我肚子有些饿了,下山到军营里去找些饭吃。”
小玩子在阳澄湖时,常遭到官兵的围剿,虽说每次都打胜仗,但对朝廷官兵极其反感,听雪莲说军官是好人,还要去军营找饭吃,惊讶地说道:“朝廷官兵的饭你也想吃?你不是自投狼窝就是虎口拔牙,真是活得不耐烦了,想找死可别将我拉上垫背。这些可恶的朝廷官兵,视中原义军为强盗草寇,恨不得斩尽杀绝。秦岭山寨、草鱼水寨经常遭到朝廷官兵围追堵截,你在阳澄湖也曾亲眼所见,难道忘记了?这些官兵克扣军饷、虚报战绩、坑蒙拐骗,什么坏事做不出来?欺负百姓一个比一个利害,可看见金兵却向后退,胆小如鼠。你想去找饭吃,真是异想天开,不杀就算便宜,要想找死你自己去,我可不奉陪。”
雪莲自幼生活在天山,不知义军与朝廷官兵的关系,更不知道朝廷为何要剿杀义军,只是在阳澄湖时,见过秦阿土率朝廷官兵追剿过草鱼水寨,官兵的首领正是子墨等四员宋将,而他们现在正在草鱼水寨中,全是好人。雪莲有些不信小玩子所言,说道:“你说得太玄了吧,岳家军也是朝廷军队,叼中华、子墨等人都是宋军将领,没见过他们欺负百姓啊。”
小玩子说道:“你长年生活在天山,哪知山外之事,岳家军虽也是朝廷军队,要另当别论,若大宋朝的官兵都如岳家军一般,所有战将都如叼中华、子墨等将军,北金人还敢入侵中原吗?正是有了山下这些窝囊废,大宋百姓才遭了殃。”
“不会吧,”雪莲指着山下说道:“你看山下这支宋军,行军布阵,极其严密,攻守自如,进退有序,人人练习刻苦,个个威武雄壮,俨然是一支训练有术的军队,我看应该是与朝廷其他军队有区别的。”
小玩子说道:“这是表面现象,没听欧阳师傅说这叫摆花架子吗,看似道貌岸然,不可一世,实是华而不实,不堪一击。”
雪莲见小玩子说话一套一套的,笑着说道:“这些年你进步不小,既学到了武功,又学会了磨嘴皮,不与你说了,再说肚子饿得更利害,我可要下去找饭吃,欧阳师傳常说皇帝不差饥饿兵,有他们当兵吃的,当然也会有我吃的。”说完打马向山下跑去。
小玩子见雪莲打马向山下飞跑,连忙跟着追上去,一边追一边说道:“你不怕死要闯军营,难道我小玩子是吃素的胆小鬼?其实我也饿得不行了,谁不想吃饭?我们一同学武,生死与共,有福一起亨,有难一起当,如果与官兵打起来,死活我都要和你在一起。”
二人从山上飞奔而下,到得军营门口,正准备进去,被一个千夫长看见,立即带了十余名军士骑马跑过来,将二人拦在门外。千夫长手持一杆长枪,见是两位如花似玉的姑娘,以为是富家小姐外出游山玩水,大声喝道:“干什么的?快离开这里,游山玩水到别处去,这里是军营,没什么好玩好看的,快走!”
雪莲和小玩子在家中或是在义军中,都是十分受宠之人,从没有人敢对她们大呼小叫。二人自离家以来,参加过攻打农安,血战临闾关两场大战,算是经历过风雨、见过世面之人,后又随欧阳锋去白驼山封闭练武,尤其小玩子,刚学成出山,也算是初生牛犊。
小玩子见千夫长不问青红皂白,大声武气地要赶她们走,心中十分气愤,提高嗓音说道:“你凶什么凶?不知道对姑娘说话要温柔点么?谁看不出这里是军营,军营又有什么了不起?你以为本姑娘没见识过?大金国农安城黄龙府,固若金汤,本姑娘想进便进,想出便出,来去自由,休说你这破军营!”
千夫长听小玩子骂破军营,感觉受了奇耻大辱,不由大怒,长枪指着小玩子:“山野村姑,擅闯军营已是死罪,竟敢大言不惭,口气比力气大,不给你一点厉害,你不知道什么是军营!”说完飞马从小玩子面前一掠而过,马上一个回手,口中发出冷笑,狠命一枪,向小玩子横扫过来!
雪莲和小玩子上白驼山后,欧阳锋虽未将她二人例入门墙,但也没拿她们当外人,同时将她们纳入小昔、悠悠的学习计划,除自己亲自传授外,雪舞影和雪飘飘又负责督促指导。雪莲自身轻功好,剑法好,欧阳锋根据蛇的灵活性,让她与悠悠主攻蛇形刁手;小玩子陆地功夫较差,让其主攻灵蛇杖法,想到一个小姑娘拿根蛇杖在手上有些不雅,又将灵蛇杖法与剑法相结合,创造了一套杖非杖,剑非剑的武功,传给了小玩子。
千夫长长枪横扫,原以为可以将村姑扫翻在马下,就在长枪快扫到腰上的一瞬间,只听小玩子嘻嘻地笑了一声,将身子向左边一闪,回手就抓住了长枪枪矢,用力向后一拉,那千夫长正快速向斜跑,一时收势不住,被小玩子拉下马来,跌在了地上。
这是小玩子出白驼山来,第一次用欧阳锋传授的武学与别人动手,一招获胜,心中大喜,真是得理不饶人,驱马上前,要踩死那千夫长!
雪莲见状大惊:“小玩子不可!”话音刚落,千夫长一个就地打滚,翻了出去,与此同时,二十余名宋军士兵包抄过来,救起千夫长,将她二人围在了核心。
“嘿嘿!还来真的了,我说宋军是欺负百姓的军队?你还不信,得给他们点颜色看看。”小玩子一边对雪莲说,一边拔出蛇杖剑,乒乒乓乓就与宋军士兵打作了一团。
分明是到宋营讨饭吃,现在却与宋军打起来,这饭眼看吃不成,雪莲担心小玩子吃亏,连忙也抽出长剑,加入战团。
其他宋兵见有人闯营,且又打了起来,不明就里,纷纷持枪从远处跑来,将二人团团围住,且人越来越多,但见二人是中原百姓女子,又不便下杀手,只是围着不让她们跑掉,这一来,竟给她二人一个展示武功的机会。
二人哪管宋军出手与否,一左一右,冲着宋军一阵狂杀乱砍,宋军士兵担心出手伤了她们,只好步步后退,不敢上前。二人杀得正欢,只听一个声音冷冷说道:“二位姑娘功夫不错,打得很过瘾吗,是否要与本知府单独斗一场?”
宋军士兵听见声音,知道是主将到来,立即住手,纷纷退出战圈,让出一条路来。只见一位穿文职官服的人,约莫二十五六岁年纪,身材魁梧,威风凛禀,腰悬指挥长剑,大步走上前来,拱手问道:“二位姑娘擅闯军营,大打出手,是为何意?”
二人见那官员懂些礼节,将剑插入剑鞘,雪莲答道:“我姐妹二人路经此地,腹中饥饿,欲进军营讨些饭吃,不料大人手下之人不问情由,挥枪便扫,既为大宋军队,应以保家卫国为己任,出手便打大宋百姓,这是哪家的王法?你这当官的要拿话来说!”
那官员听雪莲说话不俗,岂是一般百姓可比?将二人从上至下扫了一眼,笑着说道:“姑娘真会说笑话,你二人衣着光鲜,楚楚动人,手持怪剑,寒光闪闪,身跨北漠良种战马,英姿飒飒,出手招招辛辣,毫无惧色。二位姑娘可能非一般普通百姓,讨饭之说是否有些滑稽?”
那官员微笑中几句话,将二人揭了底。漂亮姑娘穿漂亮服装自不必说,手中的长剑,除雪莲是自己原来的外,小玩子原本没有剑,到白驼山后,欧阳锋传授她灵蛇杖法时,亲自为她制作了一柄似蛇非蛇,似杖非杖的蛇杖怪剑。人说欧阳锋是怪人,制作的剑自然与众不同,所以那官员说手持怪剑。最引人注目的是她们的两匹马,更是宋军人人羡慕之物。当年临闾关大战,金兀术二十万大军被歼,金兀术丢盔御甲,狼狈逃窜后,丢下无数匹北漠良种战马,叼中华从缴获的战马中,选出一批好马分给各山寨头领,又从那批好马中,选出最好一匹送给了欧阳锋。欧阳锋临终前,想到没有收雪莲和小玩子为徒,有些对不住她们,为小玩子制作了蛇杖怪剑,雪莲无以为赠,便将自己的战马送给了雪莲,一剑一马,算是对二人的一个补偿。
小玩子见那官员长得威武,虽揭了她们的底,但说话很动听,还夸她们长得楚楚动人,算是个识货的人,说道:“算你眼睛抹了油,没有张着嘴巴瞎说,我们确实非普通百姓,讨饭吃是会给你银子的。大宋军队要保护大宋百姓,难道大宋百姓在大宋军队花银子买碗饭吃你也不肯?”
小玩子左一口大宋百姓,右一个大宋军队,如绕口令一般,说得那官员有些不好意思,见二人非一般之人,只好说道:“姑娘说哪里话来,区区一顿便饭,有何困难?本知府这五六万军士,每人省一粒米,便会让你二人吃饱,二位姑娘请下马,到中军帐说话用餐。”
二人下马随官员来到中军帐前,守帐军士过来接过马缰,将马拴在帐前的套马杆上。
进帐坐定,军士端来饭菜,雪莲见饭菜较好,心中有些不好意思,一边吃一边问道:“请问大人贵姓?他日有机会,定当酬谢。”
那官员进入中军帐后,便没有再理会二人,静静地坐在帐中书案前看书,听得雪莲问起,合书答道:“本知府姓吴名玠,字晋卿,现任大宋朝秦凤副总管兼凤翔府知府。”
二人听得官员报出家门,立即惊呆了!连忙放下手中碗筷,起身行礼,小玩子拱手说道:“原来是吴大将军,失敬失敬!请恕小女有眼不识泰山之罪。七年前北金都元帅粘罕欲入蜀抢粮,将军与令弟吴璘率军扼守和尚原,被金兵围困,将军及麾下毫无畏惧,死命扼守,粮食吃尽杀战马,战马杀完咽草根,血战数月视死如归,死死守住了和尚原,未让金人入蜀半步,实为大宋良将,令小女佩服不已,刚才多有得罪失礼之处,还望吴将军谅解。”
吴玠心中暗自思忖:当年本将军在和尚原血战,这女子尚且年幼,她如何得知?说道:“本知府现已经不是将军,是凤翔府知府,姑娘年纪轻轻,何以知道和尚原血战?”
雪莲抢着说道:“什么年纪轻轻,你也不是七老八十吧?不知吴将军可否记得?当年你与令弟吴璘率兵在和尚原堵截粘罕时,赵构皇帝听信大奸臣秦桧谗言,不仅未派一兵一骑增援,反而坐山观虎斗,岳元帅知道后,派帐前战将叼中华率岳家军赶往和尚原,替吴将军你解了围。可惜的是:吴将军兄弟二人立下如此汗马功劳,朝廷不仅不嘉奖,反诬陷令弟吴璘是奸细,将其杀害。将军也被降为秦凤副总管兼凤翔府知府,武将干起了文官亊,将军只好自称本知府,这一切都是秦桧那大奸臣搞的鬼,真是有辱了将军的浩然正气。”
“叼中华?”吴玠有些吃惊:“二位姑娘认识叼中华将军?”
小玩子眨了眨眼,调皮地抢着说道:“吴将军想不到吧,叼中华是我二人的结义兄长。”
雪莲一直居住天山,如何知道和尚原血战?小玩子和雪莲从没与叼中华结拜过,“结义兄长”一说又从何谈起?原来当年一群人从阳澄湖经黑山谷到剑南山庄聚会,路途遥远,一路无亊,除说些无聊的话题外,叼中华还将自己的军旅生活讲来为众人解闷,其中说过和尚原血战及吴玠兄弟死守和尚原之事。在白驼山又曾听奕荣盟主说吴玠从武将降成了文官,今日见到和尚原血战主角,二人何等聪明,不仅将吴玠的老底抖个空,小玩子还编造岀叼中华是结义兄长的假话,其目的是要镇住吴玠,省得他一会收饭钱。
吴玠见二人对和尚原血战十分了解,对叼中华是二人的结义兄长更深信不疑,立即从书案旁走过来,一边施礼一边高兴地说道:“原来二位姑娘是叼将军的义妹,真是有眼不识泰山,怠慢了,失敬失敬!当年若非叼将军率岳家军解围,本知府早已尸骨无存也!”说完对帐外军士大叫道:“原来是贵客驾到,快!换好菜,上好酒!”
不一会,军士拆掉二人面前的饭菜,重新摆上好酒好菜,吴玠亲自陪同,为二人敬酒,三人一边喝酒,一边闲聊起来。
吴玠端着酒碗问小玩子:“姑娘说你二人是叼将军义妹,自岳元帅被害后,本知府曾与邵兴、耿京、魏胜等将军在江南率军围堵金兀术,谁知秦桧从中作梗,害死我兄弟和耿京,还将本知府降为文官,使金兀术再次逃脱。在围堵时没见着叼将军,打探下得知他离开了名存实亡的岳家军,从此音讯全无,不知他去了哪里?”
小玩子答道:“他可没闲着,离开岳家军后,又加入了中原义军。”
“中原义军?可是前几年攻打农安救二帝,血战临闾关打败金兀术的南宋朝中原义军?”
“嘿嘿!那还有假?你说的这两件事,都有我们二人的份。”小玩子一脸得意之色。
吴玠吃惊地看着雪莲和小玩子:“原来两位姑娘是中原义军中人,难怪刚才说农安城黄龙府也闯进去过,本知府对中原义军佩服不已。当年义军将士不辞天寒地冻之苦,远征北漠,攻打农安救二帝、闯黄龙府、血战临闾关、打败金兀术等事,在中原不径而走,广为流传,着实让中原百姓大大兴奋了一番,本知府训练兵马,亦以义军战例为范本,佩服,真是佩服!”
雪莲问道:“吴将军既被降为文官,手下为何还有五六万兵马?且在这大山中刻苦操练,难道违抗圣旨不去凤翔府任职?”
吴玠笑道:“本知府既被降为凤翔府知府,成了文职官员, 对凤翔数万百姓不能不管,应在其位谋其政,当好百姓的父母官。至于练兵一事,这五六万兵马是本知府的旧部,当年和尚原血战的幸存者,他们曾随本知府岀生入死,见本知府被秦桧降职为文官,不愿离去,本知府便将他们聚集在这大山群中,将凤翔府衙设在中军帐内,一者可保护凤翔数万百姓,二者秦岭为军亊要塞,可阻挡外敌来犯。是否违抗圣旨本知府不去计较,常言道山高皇帝远,他赵构秦桧管不着。”
雪莲见吴玠说话口不离本知府,很有英雄气概,竖着大拇指说道:“大将军降为小知府,豪气不减当年,仍有大将军气魄,小女子佩服!”
吴玠一边说话一边为二人敬酒,酒过三巡后,吴玠问道:“还没请教两位姑娘芳名,攻打农安和临闾关大战后,中原义军已经解散,二位姑娘因何到此?”
二人见吴玠的确不是坏军官,在通报了自己名号后,轮番着将攻打农安、临闾关血战、欧阳锋去世及丢失两个小孩之事,一一告诉了吴玠。
吴玠听了二人的述说,先是大大赞扬了义军一番,然后沉呤了半晌,说道:“大宋朝这几年风平浪静,国泰民安,怎会出现绑架小孩之事,那八个黑衣蒙面者究竟是什么人,来自哪里?为何要绑架孩子?不得其解,不得其解呐!”
雪莲说道:“我们也不得其解,这伙人来无影,去无踪,残忍之极,仅棠平村一个小村庄,二百多人口被杀得只留下一对孤寡老人。现他们已潜入中原,确实有些难找,但雁过留声,总有一些线索的。吴将军兵多将广,统领一方,烦请将军告知手下军士,如在江湖中发现这伙人,立即去秦岭山寨告知我家大哥韩寨主,他自会定夺。”
“韩寨主?莫非就是江湖中传说的西北狼?他不是秦岭山上的草寇么?怎会是你家大哥?”吴玠问道。
“吴大将军错了,”雪莲说道:“秦岭山寨是中原义军分部,当年攻打农安,他们是主力军。自临闾关回来后,三秦大地闻风而动,人心所向,使山寨不断壮大,现已聚集有好几万人马。寨主西北狼,智勇双全,文武兼备,乃是天下第一大好人。吴将军若获知那群歹人消息,可立即命手下军士飞马告知我家大哥,小女子在此先行谢过。”
吴玠说道:“雪莲姑娘尽可放心,如发现那群歹人,不用去秦岭,本知府立即派兵捉拿。”说到这里,他话锋一转:“不过最近大事来了,可能无暇顾及。”
小玩子听他同意帮忙,心中十分高兴,后来又听说无暇顾及,心里顿时凉了半截,问道:“不知吴将军无暇顾及是何意思?”
吴玠大大地喝了一口酒,叹了一口气,说道:“两位姑娘休要见怪,本知府自围堵金兀术被降职以后,一直在此训练兵马,是要准备抗击金兵。金兀术虽冲岀围堵,在临闾关受了重创,五年来已羽翼丰满,即将率兵重入中原,秦岭乃进入中原的必经之道,本知府要阻击金兀术,所以无暇顾及两个孩子之事,还望二位姑娘谅解。”
“金兀术何时重来?中原义军为何没有听说?”雪莲问道。
“这便是朝廷军队与江湖军队的差别,”吴玠说道:“朝廷管宋军,义军无人管。如朝廷中重大人事变动、兵马换防等等,与义军毫无关系,义军是不知道的。一开始百姓中传言金兀术即将重入中原,说是中原义军中一位首领去世,那位首领可能就是你们所说的欧阳锋,说他曾在临闾关砍掉过金兀术的鼻子,金兀术闻名丧胆,不敢再入中原。当他听到欧阳锋去世的消息,兴奋异常,立即向金世宗递交了出征中原奏章。本知府对传言也不太相信,但最近秦桧大调兵马,露出了马脚。他将驻守青岛至临安沿海一线的宋军调去了广西南宁;本知府在这山中练兵,秦桧本不知道,不知是谁将消息透露了岀去,秦桧知道后不仅不降罪,反而下旨命本知府重披将军战袍,去蒙古攻打成吉思汗,还说打完成吉思汗后,立即提升本知府为南宋朝兵马大元帅,真是一番屁话。南宋朝与成吉思汗无怨无仇,为何要前去攻打?成吉思汗号称一代天骄,麾下有八十万骁勇善战的骑兵,本知府率五六万兵马前去,且步兵居多,岂不白白送死?秦桧这一着调兵遣将实再低劣之极,他一要借成吉思汗之手消灭本知府,二是沿海和秦岭是金兵入中原的必经之地,秦桧调动兵马,其目的是为金兀术扫清路障。本知府才不吃他那一套,不仅不去攻打成吉思汗,反而坚守秦岭,继续加大训练力度,准备拦截金兵。”
小玩子说道:“吴将军分析甚有道理,如此说来,金兀术果真要重入中原了。可奇怪的是:北金与白驼山相隔数千里,欧阳师傅去世不到一月,消息是如何传入金兀术耳朵的?难道这消息长上了翅膀?真是太奇怪了。”小玩子一边说一边摇头。
雪莲说道:“吴将军忠肝义胆,令人佩服,小女在江南时,曾听说秦桧是大奸臣,操纵朝廷,把持朝纲,手握兵马大权,吴将军不听他的调遣,难道不怕担当撤职砍头之罪?”
吴玠笑笑:“这就是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砍不砍头是他的事,听不听调遣是本知府的事,本知府只知道抗击金兵,撤职砍头,任由他去。”
雪莲说道:“吴将军宁掉脑袋也要抗击金兵,忠勇可嘉。丢失孩子事小,抗击金兵事大。吴将军战事繁忙,如派兵寻找孩子,可能会顾此失彼,小女子就不麻烦吴将军了。”
“谢谢雪莲姑娘理解。”吴玠说。
雪莲见天色已过正午,对吴玠说道:“吴将军为天下百姓奔忙,十分辛苦,小女子深深理解,天色已经不早,我二人要告辞了,望吴将军旗开得胜,马到成功。不过,”雪莲话锋一转:“小女子看将军手下,马步军合计顶多不过五六万人马,那金兀术入中原动辄数十万,擅长群攻群打,秦岭地处军事要塞,又是兵家必争之地,将军手下这些人马,恐非金兀术对手。”
雪莲这番话都是从欧阳锋与雪飘飘那里学来的。吴玠以前不认识雪莲,听她如此一说,感觉眼前这姑娘虽然年轻,但决不是一般人物,且对金兀术的打仗招数也极其清楚,由此看来是个懂军事的人。连忙说道:“本知府正为兵马不足而烦恼,雪莲姑娘有何良策,请予赐教。”
雪莲说道:“吴将军谦虚了,赐教二字小女子如何敢当?离此不远便是秦岭,秦岭山寨聚有六七万中原义军人马,我家大哥西北狼任寨主,胡秋然、满月任副寨主,三人均是智勇双全,有万夫不挡之勇。叼中华将军在临闾关大战后,曾在秦岭山寨训练兵马五年,山寨人马能拼能杀,是一支不可小视的力量,吴将军若是有难,可去秦岭山寨向我家大哥求援。”
吴玠听后十分高兴,说道:“多谢雪莲姑娘指点,叼将军曾在秦岭山寨训练兵马,他是岳元帅的战将,训练的兵马本将军十分放心,有如岳家军重生,如本知府兵马不济,定会亲上秦岭,求西北狼寨主派义军增援,共同抗击金兵。”
三人一边说话,一边走出中军帐,卫兵为雪莲与小玩子解下马缰,二人翻身上马,对吴玠拱手说道:“吴将军辛苦,请多保重!”纵马出营。
二人出得吴玠军营,雪莲心急如焚,立即纵马狂奔,真是心急嫌马慢,马上紧加鞭。她急着要去见西北狼,跑了好一会,回头不见小玩子的踪影,又打马折返回来,见小玩子不慌不忙,坐在马背上任其那马信步慢走,脸上还带着一种诡秘的笑意,正欣赏着沿途景色。
“我都快急死了,你还有心情观花望景!”雪莲说。
“急什么啊?天又不会塌下来,这里离秦岭又不远,天黑前就到了。”小玩子说完,用手捂着嘴“嘻嘻”地笑了两声。
“你暗笑什么?”雪莲问道。
“我笑那吴玠一听说叼中华义妹,吓得赶紧给我们换好菜添好酒,其实我那是说着玩的,抬出叼中华的名号,主要是不想给他吃饭的银子。”
“就你古灵精怪,鬼点子多。”雪莲说。
“你说谁古灵精怪?是说你自己吧?我可不象你,在一个陌生人面前左一个我家大哥,右一个我家大哥,什么意思?你家大哥是天歌,二哥是天山神鹰,江湖中谁不知晓。西北狼怎么成了你家大哥?快从实招来!满月姐姐为你牵红线,你憋着小嘴不表态,其实心里早已看上了西北狼,是不是?”小玩子一边说一边笑。
雪莲被小玩子一阵连珠炮,不知说什么好,小脸憋得通红:“你!你说什么啊?哪有?”
小玩子见雪莲脸上泛红,心中暗暗发笑,越发来劲,继续说道:“你慌乱什么?小脸都憋红了还敢说没有,别以为我不知道,我全都看在了眼里,欧阳师傅去世时,你在白驼山怡茗厅为奕荣盟主等客人斟茶,斟到西北狼面前时,两人双眼对视,半天不离开,壶里的水都渗到了茶几上,心中若无邪念,会出这种屁漏?”
“你!”雪莲平时也是话多鬼点子多之人,被小玩子揭了底,一时不知用什么语言反驳,只有将头扭向一边,任由她说。
小玩子见雪莲红着脸扭头,不管她心中甜密还是不好意思,喋喋不休地继续说道:“欧阳师傅下葬时,群雄全站在坟前抹眼泪,你虽然也在哭,但趁众人抹眼汨不在意的机会,与西北狼眉来眼去暗自偷情,奕荣盟主叫他也没听见,这些全被我看在了眼里。在三岔路口分手时,我看见西北狼慌慌张张地将你拉进了小树林,你们在小树林里都干了些什么?还有,奕荣盟主请众人吃饭,你可从来不与男人坐在一起吃饭的哦,可你和西北狼从小树林出来,竟坐在了西北狼旁边,我看见西北狼给你夹菜那副殷勤样,忍不住都要笑出声来。既然那么恋恋不舍,当初何不一同去秦岭?为什么要假惺惺地答应我去江南玩啊?现在想叫我快点,是不是急着要去见心上人?好!我成全你。”说完双腿一夹马肚,冲在了雪莲前面,向秦岭山寨飞奔而去!
“小玩子,到秦岭山寨后可不要乱说哈!”雪莲在后面打马直追。
二人一边打闹说笑,一边纵马飞奔,傍晚时分到达秦岭山寨,西北狼、胡秋然、满月三位寨主听报后,立即到山寨大门迎接。
“小玩子不是要回阳澄湖与浪翻云兄弟完婚么?为何又折返回来,到秦岭山寨来了?”西北狼见面后问道。
小玩子眨了眨眼:“我完不完婚倒不急,要再不来,有人可要急出病来了。”
“什么事如此严重?”西北狼又问。
“你问她吧。”小玩子指了一下雪莲。
雪莲知道小玩子说的是她和西北狼之间的事,又见西北狼的眼光扫过来,脸有些微微泛红,连忙说道:“别听小玩子瞎说,不是急出病的事,我们到秦岭来,是因江湖中发生了惊天大事,进山寨后再细说吧。”雪莲欲将小玩子的话题引开。
小玩子和雪莲是第一次到秦岭,进得寨来,见山上山下翠绿一片,尤其山寨四周,犹如花的海洋,各种名贵花草树木,云集在这里,山寨坐落在花丛中,空气清新,一片鸟语花香。
小玩子将眼光在雪莲和西北狼的脸上扫来扫去看了数遍后,指着花草笑着说道:“哇!难怪秦岭山寨兵强马壮,除三位寨主治寨有方外,原来这里不仅山美水美,各种名花名草也齐聚于此,如同世外桃园,真是一块风水宝地。不过据本姑娘观察,还缺少一种最美的花,使人有些遗憾。”一边说话一边挤眉弄眼,显得有些诡秘。
秦岭山寨四周的花草原来种植在满月谷,满月副寨主原是满月谷谷主,一生爱花,在满月谷种了不少名贵花草。后被金国大将没立罕和乌鲁折带兵血洗,贱踏了满月谷。满月为避免谷中姑娘再次遭难,在攻打农安前,带着姑娘们投奔了秦岭山寨。临闾关大战回秦岭后,满月和胡秋然带着山寨的众兄弟,将满月谷所有名贵花草移栽到秦岭山寨四周,经过几年的陆续添加和培育,形成了现在的规模。
一生爱花的满月听小玩子说还缺一种最美的花,甚觉好奇,连忙问道:“看来小玩子妹妹也是个花迷,但不知还差哪一种花没有?”
小玩子笑了笑:“雪莲花啊,要是将雪莲也迁到这秦岭来落地生根,开花结果,那可真是十全十美了,小妹我说得对吧,狼大哥?”
其实西北狼和雪莲刚处于眉目传情阶段,尚未步入互述衷肠之境,听小玩子如此一说,西北狼堂堂男子汉竟显得有些不好意思,不敢正面回答,雪莲则满面通红,狠狠地嗔了小玩子几眼。
满月虽为西北狼和雪莲牵过红线,但却未听出小玩子的话中之音,极认真地说道:“小玩子妹妹这就外行了,天山雪莲号称‘西域奇花’,生长在天山、阿尔泰山、昆仑山雪线附近的岩缝、石壁和冰磺砾石滩中,属于高寒地带植物。秦岭乃是中原南北水系的分水岭,由于它是分水岭,造就了中原南北气候的巨大差异及物种的不同,雪莲属高寒地带植物,是不适宜在秦岭种植的。”
小玩子对满月的误解哈哈大笑:“管它适宜不适宜,只要西北狼大哥适宜就行了。”
满月以为自己对雪莲属性的论述会得到小玩子的赞赏,谁知小玩子又扯上了西北狼,满月还是未明白过来,将头摇得如同拨浪鼓:“不可理解,不可理解。”
说话间走进山寨聚贤厅,听说小玩子和雪莲到来,山寨的一些其他首领及满月的四大护卫也一齐来到聚贤厅,与二人见面。
“为何不见云横总兵和杨玉瑶姐姐?”雪莲担心小玩子在众人面前又乱说她与西北狼之事,坐下后首先发问。
胡秋然说道:“云横大哥和玉瑶嫂子到秦岭后,去二岭子看望玉瑶嫂子的父亲杨老前辈和女儿云冰如,本来要在秦岭住一段时间,想到总部最近招募了大量兵马,无人管理,担心误了奕荣盟主大事,只住了三天便带着冰如匆匆回总部了。”
西北狼问道:“刚才你们在山门,说江湖中发生了惊天大事,不知什么事,说来听听。”
“我们就是为这事专程折返回来的。”雪莲和小玩子轮流着将万歆与於苓在河南棠平村丢失的前后经过述说了一遍。
胡秋然一拍桌子:“是什么人如此大胆,竟敢出此下三烂的招数,劫走两个孩子?”
“要知道是谁干的,我们就不来秦岭了,”雪莲继续说道:“午夜飞军师命令:她和万里在江湖中流动搜寻,草鱼夫妇回阳澄湖率水寨兄弟搜寻江南一带,秦岭山寨负责三秦一带搜寻,剑南豪庄主带人负责搜寻蜀地一带。如若无果,还将请洛桑仁布寨主,负责藏区、回区一带搜寻。还请三位寨主尽快安排人马,下山查找两个孩子下落。”
这安排本是万里说的,因午夜飞是义军军师,说话带有尚方宝剑之意,雪莲故意改在午夜飞头上,以使西北狼尽快安排人马下山。不仅如此,她还将剑南豪、洛桑仁布二人一并拉上,以说明寻找两个孩子的重要。西北狼半明半暗恋着雪莲,岂有不答应之理?连忙说道:“本寨主明日即派兄弟们下山,只要那帮歹人在三秦大地,就算将八百里秦川翻个底朝天,也要把他们揪出来!”
万歆和於苓在白驼山时,众人都亲眼目睹,的确是两个乖巧可爱的好孩子,现在莫名其妙地别人绑走,谁不痛心气愤,西北狼立志要将蒙面人揪出来,不知是否能如愿?请看第三十九章:寨主敲窗会佳侣,姑娘搅局扮敌人。
追了数日,不见蒙面人的踪影,沿途打听,更没有任何消息,二人心急如焚,这日追到陕西凤翔府,凤翔府已经是秦岭边缘,过了凤翔府,就是秦岭。
眼见前面一座大山,翻过这座大山就进入秦岭中心地带。二人快马加鞭翻越大山,眼看已快到山顶,忽然听得在山的另一边,人嘶马叫,杀声震天,似有千军万马在撕杀,二人心中一紧:难道金兀术已进了中原?
二人快马冲上山顶,举目向山下望去,只见两山之中有一片大草地,草地上旌旗无数,帐蓬点点,约有五六万兵马,步兵正在对阵练撕杀,喊声震天;骑兵正在练习弓马箭术,马蹄翻飞!近处山脚下炊烟袅绕,估计是炊事兵在为那些苦练之人生火煮饭。离煮饭不远处,无数帐蓬中,有一座特大的帐蓬,那是中军帐,帐蓬顶上一面大黄旗迎风飘飞,中间赫然一个大字:“吴”!
雪莲看了看山下军人的装朿,感慨地说道;“想不到南宋朝还有这样刻苦操练的军队,领军的军官姓吴,应该是一个好人。我肚子有些饿了,下山到军营里去找些饭吃。”
小玩子在阳澄湖时,常遭到官兵的围剿,虽说每次都打胜仗,但对朝廷官兵极其反感,听雪莲说军官是好人,还要去军营找饭吃,惊讶地说道:“朝廷官兵的饭你也想吃?你不是自投狼窝就是虎口拔牙,真是活得不耐烦了,想找死可别将我拉上垫背。这些可恶的朝廷官兵,视中原义军为强盗草寇,恨不得斩尽杀绝。秦岭山寨、草鱼水寨经常遭到朝廷官兵围追堵截,你在阳澄湖也曾亲眼所见,难道忘记了?这些官兵克扣军饷、虚报战绩、坑蒙拐骗,什么坏事做不出来?欺负百姓一个比一个利害,可看见金兵却向后退,胆小如鼠。你想去找饭吃,真是异想天开,不杀就算便宜,要想找死你自己去,我可不奉陪。”
雪莲自幼生活在天山,不知义军与朝廷官兵的关系,更不知道朝廷为何要剿杀义军,只是在阳澄湖时,见过秦阿土率朝廷官兵追剿过草鱼水寨,官兵的首领正是子墨等四员宋将,而他们现在正在草鱼水寨中,全是好人。雪莲有些不信小玩子所言,说道:“你说得太玄了吧,岳家军也是朝廷军队,叼中华、子墨等人都是宋军将领,没见过他们欺负百姓啊。”
小玩子说道:“你长年生活在天山,哪知山外之事,岳家军虽也是朝廷军队,要另当别论,若大宋朝的官兵都如岳家军一般,所有战将都如叼中华、子墨等将军,北金人还敢入侵中原吗?正是有了山下这些窝囊废,大宋百姓才遭了殃。”
“不会吧,”雪莲指着山下说道:“你看山下这支宋军,行军布阵,极其严密,攻守自如,进退有序,人人练习刻苦,个个威武雄壮,俨然是一支训练有术的军队,我看应该是与朝廷其他军队有区别的。”
小玩子说道:“这是表面现象,没听欧阳师傅说这叫摆花架子吗,看似道貌岸然,不可一世,实是华而不实,不堪一击。”
雪莲见小玩子说话一套一套的,笑着说道:“这些年你进步不小,既学到了武功,又学会了磨嘴皮,不与你说了,再说肚子饿得更利害,我可要下去找饭吃,欧阳师傳常说皇帝不差饥饿兵,有他们当兵吃的,当然也会有我吃的。”说完打马向山下跑去。
小玩子见雪莲打马向山下飞跑,连忙跟着追上去,一边追一边说道:“你不怕死要闯军营,难道我小玩子是吃素的胆小鬼?其实我也饿得不行了,谁不想吃饭?我们一同学武,生死与共,有福一起亨,有难一起当,如果与官兵打起来,死活我都要和你在一起。”
二人从山上飞奔而下,到得军营门口,正准备进去,被一个千夫长看见,立即带了十余名军士骑马跑过来,将二人拦在门外。千夫长手持一杆长枪,见是两位如花似玉的姑娘,以为是富家小姐外出游山玩水,大声喝道:“干什么的?快离开这里,游山玩水到别处去,这里是军营,没什么好玩好看的,快走!”
雪莲和小玩子在家中或是在义军中,都是十分受宠之人,从没有人敢对她们大呼小叫。二人自离家以来,参加过攻打农安,血战临闾关两场大战,算是经历过风雨、见过世面之人,后又随欧阳锋去白驼山封闭练武,尤其小玩子,刚学成出山,也算是初生牛犊。
小玩子见千夫长不问青红皂白,大声武气地要赶她们走,心中十分气愤,提高嗓音说道:“你凶什么凶?不知道对姑娘说话要温柔点么?谁看不出这里是军营,军营又有什么了不起?你以为本姑娘没见识过?大金国农安城黄龙府,固若金汤,本姑娘想进便进,想出便出,来去自由,休说你这破军营!”
千夫长听小玩子骂破军营,感觉受了奇耻大辱,不由大怒,长枪指着小玩子:“山野村姑,擅闯军营已是死罪,竟敢大言不惭,口气比力气大,不给你一点厉害,你不知道什么是军营!”说完飞马从小玩子面前一掠而过,马上一个回手,口中发出冷笑,狠命一枪,向小玩子横扫过来!
雪莲和小玩子上白驼山后,欧阳锋虽未将她二人例入门墙,但也没拿她们当外人,同时将她们纳入小昔、悠悠的学习计划,除自己亲自传授外,雪舞影和雪飘飘又负责督促指导。雪莲自身轻功好,剑法好,欧阳锋根据蛇的灵活性,让她与悠悠主攻蛇形刁手;小玩子陆地功夫较差,让其主攻灵蛇杖法,想到一个小姑娘拿根蛇杖在手上有些不雅,又将灵蛇杖法与剑法相结合,创造了一套杖非杖,剑非剑的武功,传给了小玩子。
千夫长长枪横扫,原以为可以将村姑扫翻在马下,就在长枪快扫到腰上的一瞬间,只听小玩子嘻嘻地笑了一声,将身子向左边一闪,回手就抓住了长枪枪矢,用力向后一拉,那千夫长正快速向斜跑,一时收势不住,被小玩子拉下马来,跌在了地上。
这是小玩子出白驼山来,第一次用欧阳锋传授的武学与别人动手,一招获胜,心中大喜,真是得理不饶人,驱马上前,要踩死那千夫长!
雪莲见状大惊:“小玩子不可!”话音刚落,千夫长一个就地打滚,翻了出去,与此同时,二十余名宋军士兵包抄过来,救起千夫长,将她二人围在了核心。
“嘿嘿!还来真的了,我说宋军是欺负百姓的军队?你还不信,得给他们点颜色看看。”小玩子一边对雪莲说,一边拔出蛇杖剑,乒乒乓乓就与宋军士兵打作了一团。
分明是到宋营讨饭吃,现在却与宋军打起来,这饭眼看吃不成,雪莲担心小玩子吃亏,连忙也抽出长剑,加入战团。
其他宋兵见有人闯营,且又打了起来,不明就里,纷纷持枪从远处跑来,将二人团团围住,且人越来越多,但见二人是中原百姓女子,又不便下杀手,只是围着不让她们跑掉,这一来,竟给她二人一个展示武功的机会。
二人哪管宋军出手与否,一左一右,冲着宋军一阵狂杀乱砍,宋军士兵担心出手伤了她们,只好步步后退,不敢上前。二人杀得正欢,只听一个声音冷冷说道:“二位姑娘功夫不错,打得很过瘾吗,是否要与本知府单独斗一场?”
宋军士兵听见声音,知道是主将到来,立即住手,纷纷退出战圈,让出一条路来。只见一位穿文职官服的人,约莫二十五六岁年纪,身材魁梧,威风凛禀,腰悬指挥长剑,大步走上前来,拱手问道:“二位姑娘擅闯军营,大打出手,是为何意?”
二人见那官员懂些礼节,将剑插入剑鞘,雪莲答道:“我姐妹二人路经此地,腹中饥饿,欲进军营讨些饭吃,不料大人手下之人不问情由,挥枪便扫,既为大宋军队,应以保家卫国为己任,出手便打大宋百姓,这是哪家的王法?你这当官的要拿话来说!”
那官员听雪莲说话不俗,岂是一般百姓可比?将二人从上至下扫了一眼,笑着说道:“姑娘真会说笑话,你二人衣着光鲜,楚楚动人,手持怪剑,寒光闪闪,身跨北漠良种战马,英姿飒飒,出手招招辛辣,毫无惧色。二位姑娘可能非一般普通百姓,讨饭之说是否有些滑稽?”
那官员微笑中几句话,将二人揭了底。漂亮姑娘穿漂亮服装自不必说,手中的长剑,除雪莲是自己原来的外,小玩子原本没有剑,到白驼山后,欧阳锋传授她灵蛇杖法时,亲自为她制作了一柄似蛇非蛇,似杖非杖的蛇杖怪剑。人说欧阳锋是怪人,制作的剑自然与众不同,所以那官员说手持怪剑。最引人注目的是她们的两匹马,更是宋军人人羡慕之物。当年临闾关大战,金兀术二十万大军被歼,金兀术丢盔御甲,狼狈逃窜后,丢下无数匹北漠良种战马,叼中华从缴获的战马中,选出一批好马分给各山寨头领,又从那批好马中,选出最好一匹送给了欧阳锋。欧阳锋临终前,想到没有收雪莲和小玩子为徒,有些对不住她们,为小玩子制作了蛇杖怪剑,雪莲无以为赠,便将自己的战马送给了雪莲,一剑一马,算是对二人的一个补偿。
小玩子见那官员长得威武,虽揭了她们的底,但说话很动听,还夸她们长得楚楚动人,算是个识货的人,说道:“算你眼睛抹了油,没有张着嘴巴瞎说,我们确实非普通百姓,讨饭吃是会给你银子的。大宋军队要保护大宋百姓,难道大宋百姓在大宋军队花银子买碗饭吃你也不肯?”
小玩子左一口大宋百姓,右一个大宋军队,如绕口令一般,说得那官员有些不好意思,见二人非一般之人,只好说道:“姑娘说哪里话来,区区一顿便饭,有何困难?本知府这五六万军士,每人省一粒米,便会让你二人吃饱,二位姑娘请下马,到中军帐说话用餐。”
二人下马随官员来到中军帐前,守帐军士过来接过马缰,将马拴在帐前的套马杆上。
进帐坐定,军士端来饭菜,雪莲见饭菜较好,心中有些不好意思,一边吃一边问道:“请问大人贵姓?他日有机会,定当酬谢。”
那官员进入中军帐后,便没有再理会二人,静静地坐在帐中书案前看书,听得雪莲问起,合书答道:“本知府姓吴名玠,字晋卿,现任大宋朝秦凤副总管兼凤翔府知府。”
二人听得官员报出家门,立即惊呆了!连忙放下手中碗筷,起身行礼,小玩子拱手说道:“原来是吴大将军,失敬失敬!请恕小女有眼不识泰山之罪。七年前北金都元帅粘罕欲入蜀抢粮,将军与令弟吴璘率军扼守和尚原,被金兵围困,将军及麾下毫无畏惧,死命扼守,粮食吃尽杀战马,战马杀完咽草根,血战数月视死如归,死死守住了和尚原,未让金人入蜀半步,实为大宋良将,令小女佩服不已,刚才多有得罪失礼之处,还望吴将军谅解。”
吴玠心中暗自思忖:当年本将军在和尚原血战,这女子尚且年幼,她如何得知?说道:“本知府现已经不是将军,是凤翔府知府,姑娘年纪轻轻,何以知道和尚原血战?”
雪莲抢着说道:“什么年纪轻轻,你也不是七老八十吧?不知吴将军可否记得?当年你与令弟吴璘率兵在和尚原堵截粘罕时,赵构皇帝听信大奸臣秦桧谗言,不仅未派一兵一骑增援,反而坐山观虎斗,岳元帅知道后,派帐前战将叼中华率岳家军赶往和尚原,替吴将军你解了围。可惜的是:吴将军兄弟二人立下如此汗马功劳,朝廷不仅不嘉奖,反诬陷令弟吴璘是奸细,将其杀害。将军也被降为秦凤副总管兼凤翔府知府,武将干起了文官亊,将军只好自称本知府,这一切都是秦桧那大奸臣搞的鬼,真是有辱了将军的浩然正气。”
“叼中华?”吴玠有些吃惊:“二位姑娘认识叼中华将军?”
小玩子眨了眨眼,调皮地抢着说道:“吴将军想不到吧,叼中华是我二人的结义兄长。”
雪莲一直居住天山,如何知道和尚原血战?小玩子和雪莲从没与叼中华结拜过,“结义兄长”一说又从何谈起?原来当年一群人从阳澄湖经黑山谷到剑南山庄聚会,路途遥远,一路无亊,除说些无聊的话题外,叼中华还将自己的军旅生活讲来为众人解闷,其中说过和尚原血战及吴玠兄弟死守和尚原之事。在白驼山又曾听奕荣盟主说吴玠从武将降成了文官,今日见到和尚原血战主角,二人何等聪明,不仅将吴玠的老底抖个空,小玩子还编造岀叼中华是结义兄长的假话,其目的是要镇住吴玠,省得他一会收饭钱。
吴玠见二人对和尚原血战十分了解,对叼中华是二人的结义兄长更深信不疑,立即从书案旁走过来,一边施礼一边高兴地说道:“原来二位姑娘是叼将军的义妹,真是有眼不识泰山,怠慢了,失敬失敬!当年若非叼将军率岳家军解围,本知府早已尸骨无存也!”说完对帐外军士大叫道:“原来是贵客驾到,快!换好菜,上好酒!”
不一会,军士拆掉二人面前的饭菜,重新摆上好酒好菜,吴玠亲自陪同,为二人敬酒,三人一边喝酒,一边闲聊起来。
吴玠端着酒碗问小玩子:“姑娘说你二人是叼将军义妹,自岳元帅被害后,本知府曾与邵兴、耿京、魏胜等将军在江南率军围堵金兀术,谁知秦桧从中作梗,害死我兄弟和耿京,还将本知府降为文官,使金兀术再次逃脱。在围堵时没见着叼将军,打探下得知他离开了名存实亡的岳家军,从此音讯全无,不知他去了哪里?”
小玩子答道:“他可没闲着,离开岳家军后,又加入了中原义军。”
“中原义军?可是前几年攻打农安救二帝,血战临闾关打败金兀术的南宋朝中原义军?”
“嘿嘿!那还有假?你说的这两件事,都有我们二人的份。”小玩子一脸得意之色。
吴玠吃惊地看着雪莲和小玩子:“原来两位姑娘是中原义军中人,难怪刚才说农安城黄龙府也闯进去过,本知府对中原义军佩服不已。当年义军将士不辞天寒地冻之苦,远征北漠,攻打农安救二帝、闯黄龙府、血战临闾关、打败金兀术等事,在中原不径而走,广为流传,着实让中原百姓大大兴奋了一番,本知府训练兵马,亦以义军战例为范本,佩服,真是佩服!”
雪莲问道:“吴将军既被降为文官,手下为何还有五六万兵马?且在这大山中刻苦操练,难道违抗圣旨不去凤翔府任职?”
吴玠笑道:“本知府既被降为凤翔府知府,成了文职官员, 对凤翔数万百姓不能不管,应在其位谋其政,当好百姓的父母官。至于练兵一事,这五六万兵马是本知府的旧部,当年和尚原血战的幸存者,他们曾随本知府岀生入死,见本知府被秦桧降职为文官,不愿离去,本知府便将他们聚集在这大山群中,将凤翔府衙设在中军帐内,一者可保护凤翔数万百姓,二者秦岭为军亊要塞,可阻挡外敌来犯。是否违抗圣旨本知府不去计较,常言道山高皇帝远,他赵构秦桧管不着。”
雪莲见吴玠说话口不离本知府,很有英雄气概,竖着大拇指说道:“大将军降为小知府,豪气不减当年,仍有大将军气魄,小女子佩服!”
吴玠一边说话一边为二人敬酒,酒过三巡后,吴玠问道:“还没请教两位姑娘芳名,攻打农安和临闾关大战后,中原义军已经解散,二位姑娘因何到此?”
二人见吴玠的确不是坏军官,在通报了自己名号后,轮番着将攻打农安、临闾关血战、欧阳锋去世及丢失两个小孩之事,一一告诉了吴玠。
吴玠听了二人的述说,先是大大赞扬了义军一番,然后沉呤了半晌,说道:“大宋朝这几年风平浪静,国泰民安,怎会出现绑架小孩之事,那八个黑衣蒙面者究竟是什么人,来自哪里?为何要绑架孩子?不得其解,不得其解呐!”
雪莲说道:“我们也不得其解,这伙人来无影,去无踪,残忍之极,仅棠平村一个小村庄,二百多人口被杀得只留下一对孤寡老人。现他们已潜入中原,确实有些难找,但雁过留声,总有一些线索的。吴将军兵多将广,统领一方,烦请将军告知手下军士,如在江湖中发现这伙人,立即去秦岭山寨告知我家大哥韩寨主,他自会定夺。”
“韩寨主?莫非就是江湖中传说的西北狼?他不是秦岭山上的草寇么?怎会是你家大哥?”吴玠问道。
“吴大将军错了,”雪莲说道:“秦岭山寨是中原义军分部,当年攻打农安,他们是主力军。自临闾关回来后,三秦大地闻风而动,人心所向,使山寨不断壮大,现已聚集有好几万人马。寨主西北狼,智勇双全,文武兼备,乃是天下第一大好人。吴将军若获知那群歹人消息,可立即命手下军士飞马告知我家大哥,小女子在此先行谢过。”
吴玠说道:“雪莲姑娘尽可放心,如发现那群歹人,不用去秦岭,本知府立即派兵捉拿。”说到这里,他话锋一转:“不过最近大事来了,可能无暇顾及。”
小玩子听他同意帮忙,心中十分高兴,后来又听说无暇顾及,心里顿时凉了半截,问道:“不知吴将军无暇顾及是何意思?”
吴玠大大地喝了一口酒,叹了一口气,说道:“两位姑娘休要见怪,本知府自围堵金兀术被降职以后,一直在此训练兵马,是要准备抗击金兵。金兀术虽冲岀围堵,在临闾关受了重创,五年来已羽翼丰满,即将率兵重入中原,秦岭乃进入中原的必经之道,本知府要阻击金兀术,所以无暇顾及两个孩子之事,还望二位姑娘谅解。”
“金兀术何时重来?中原义军为何没有听说?”雪莲问道。
“这便是朝廷军队与江湖军队的差别,”吴玠说道:“朝廷管宋军,义军无人管。如朝廷中重大人事变动、兵马换防等等,与义军毫无关系,义军是不知道的。一开始百姓中传言金兀术即将重入中原,说是中原义军中一位首领去世,那位首领可能就是你们所说的欧阳锋,说他曾在临闾关砍掉过金兀术的鼻子,金兀术闻名丧胆,不敢再入中原。当他听到欧阳锋去世的消息,兴奋异常,立即向金世宗递交了出征中原奏章。本知府对传言也不太相信,但最近秦桧大调兵马,露出了马脚。他将驻守青岛至临安沿海一线的宋军调去了广西南宁;本知府在这山中练兵,秦桧本不知道,不知是谁将消息透露了岀去,秦桧知道后不仅不降罪,反而下旨命本知府重披将军战袍,去蒙古攻打成吉思汗,还说打完成吉思汗后,立即提升本知府为南宋朝兵马大元帅,真是一番屁话。南宋朝与成吉思汗无怨无仇,为何要前去攻打?成吉思汗号称一代天骄,麾下有八十万骁勇善战的骑兵,本知府率五六万兵马前去,且步兵居多,岂不白白送死?秦桧这一着调兵遣将实再低劣之极,他一要借成吉思汗之手消灭本知府,二是沿海和秦岭是金兵入中原的必经之地,秦桧调动兵马,其目的是为金兀术扫清路障。本知府才不吃他那一套,不仅不去攻打成吉思汗,反而坚守秦岭,继续加大训练力度,准备拦截金兵。”
小玩子说道:“吴将军分析甚有道理,如此说来,金兀术果真要重入中原了。可奇怪的是:北金与白驼山相隔数千里,欧阳师傅去世不到一月,消息是如何传入金兀术耳朵的?难道这消息长上了翅膀?真是太奇怪了。”小玩子一边说一边摇头。
雪莲说道:“吴将军忠肝义胆,令人佩服,小女在江南时,曾听说秦桧是大奸臣,操纵朝廷,把持朝纲,手握兵马大权,吴将军不听他的调遣,难道不怕担当撤职砍头之罪?”
吴玠笑笑:“这就是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砍不砍头是他的事,听不听调遣是本知府的事,本知府只知道抗击金兵,撤职砍头,任由他去。”
雪莲说道:“吴将军宁掉脑袋也要抗击金兵,忠勇可嘉。丢失孩子事小,抗击金兵事大。吴将军战事繁忙,如派兵寻找孩子,可能会顾此失彼,小女子就不麻烦吴将军了。”
“谢谢雪莲姑娘理解。”吴玠说。
雪莲见天色已过正午,对吴玠说道:“吴将军为天下百姓奔忙,十分辛苦,小女子深深理解,天色已经不早,我二人要告辞了,望吴将军旗开得胜,马到成功。不过,”雪莲话锋一转:“小女子看将军手下,马步军合计顶多不过五六万人马,那金兀术入中原动辄数十万,擅长群攻群打,秦岭地处军事要塞,又是兵家必争之地,将军手下这些人马,恐非金兀术对手。”
雪莲这番话都是从欧阳锋与雪飘飘那里学来的。吴玠以前不认识雪莲,听她如此一说,感觉眼前这姑娘虽然年轻,但决不是一般人物,且对金兀术的打仗招数也极其清楚,由此看来是个懂军事的人。连忙说道:“本知府正为兵马不足而烦恼,雪莲姑娘有何良策,请予赐教。”
雪莲说道:“吴将军谦虚了,赐教二字小女子如何敢当?离此不远便是秦岭,秦岭山寨聚有六七万中原义军人马,我家大哥西北狼任寨主,胡秋然、满月任副寨主,三人均是智勇双全,有万夫不挡之勇。叼中华将军在临闾关大战后,曾在秦岭山寨训练兵马五年,山寨人马能拼能杀,是一支不可小视的力量,吴将军若是有难,可去秦岭山寨向我家大哥求援。”
吴玠听后十分高兴,说道:“多谢雪莲姑娘指点,叼将军曾在秦岭山寨训练兵马,他是岳元帅的战将,训练的兵马本将军十分放心,有如岳家军重生,如本知府兵马不济,定会亲上秦岭,求西北狼寨主派义军增援,共同抗击金兵。”
三人一边说话,一边走出中军帐,卫兵为雪莲与小玩子解下马缰,二人翻身上马,对吴玠拱手说道:“吴将军辛苦,请多保重!”纵马出营。
二人出得吴玠军营,雪莲心急如焚,立即纵马狂奔,真是心急嫌马慢,马上紧加鞭。她急着要去见西北狼,跑了好一会,回头不见小玩子的踪影,又打马折返回来,见小玩子不慌不忙,坐在马背上任其那马信步慢走,脸上还带着一种诡秘的笑意,正欣赏着沿途景色。
“我都快急死了,你还有心情观花望景!”雪莲说。
“急什么啊?天又不会塌下来,这里离秦岭又不远,天黑前就到了。”小玩子说完,用手捂着嘴“嘻嘻”地笑了两声。
“你暗笑什么?”雪莲问道。
“我笑那吴玠一听说叼中华义妹,吓得赶紧给我们换好菜添好酒,其实我那是说着玩的,抬出叼中华的名号,主要是不想给他吃饭的银子。”
“就你古灵精怪,鬼点子多。”雪莲说。
“你说谁古灵精怪?是说你自己吧?我可不象你,在一个陌生人面前左一个我家大哥,右一个我家大哥,什么意思?你家大哥是天歌,二哥是天山神鹰,江湖中谁不知晓。西北狼怎么成了你家大哥?快从实招来!满月姐姐为你牵红线,你憋着小嘴不表态,其实心里早已看上了西北狼,是不是?”小玩子一边说一边笑。
雪莲被小玩子一阵连珠炮,不知说什么好,小脸憋得通红:“你!你说什么啊?哪有?”
小玩子见雪莲脸上泛红,心中暗暗发笑,越发来劲,继续说道:“你慌乱什么?小脸都憋红了还敢说没有,别以为我不知道,我全都看在了眼里,欧阳师傅去世时,你在白驼山怡茗厅为奕荣盟主等客人斟茶,斟到西北狼面前时,两人双眼对视,半天不离开,壶里的水都渗到了茶几上,心中若无邪念,会出这种屁漏?”
“你!”雪莲平时也是话多鬼点子多之人,被小玩子揭了底,一时不知用什么语言反驳,只有将头扭向一边,任由她说。
小玩子见雪莲红着脸扭头,不管她心中甜密还是不好意思,喋喋不休地继续说道:“欧阳师傅下葬时,群雄全站在坟前抹眼泪,你虽然也在哭,但趁众人抹眼汨不在意的机会,与西北狼眉来眼去暗自偷情,奕荣盟主叫他也没听见,这些全被我看在了眼里。在三岔路口分手时,我看见西北狼慌慌张张地将你拉进了小树林,你们在小树林里都干了些什么?还有,奕荣盟主请众人吃饭,你可从来不与男人坐在一起吃饭的哦,可你和西北狼从小树林出来,竟坐在了西北狼旁边,我看见西北狼给你夹菜那副殷勤样,忍不住都要笑出声来。既然那么恋恋不舍,当初何不一同去秦岭?为什么要假惺惺地答应我去江南玩啊?现在想叫我快点,是不是急着要去见心上人?好!我成全你。”说完双腿一夹马肚,冲在了雪莲前面,向秦岭山寨飞奔而去!
“小玩子,到秦岭山寨后可不要乱说哈!”雪莲在后面打马直追。
二人一边打闹说笑,一边纵马飞奔,傍晚时分到达秦岭山寨,西北狼、胡秋然、满月三位寨主听报后,立即到山寨大门迎接。
“小玩子不是要回阳澄湖与浪翻云兄弟完婚么?为何又折返回来,到秦岭山寨来了?”西北狼见面后问道。
小玩子眨了眨眼:“我完不完婚倒不急,要再不来,有人可要急出病来了。”
“什么事如此严重?”西北狼又问。
“你问她吧。”小玩子指了一下雪莲。
雪莲知道小玩子说的是她和西北狼之间的事,又见西北狼的眼光扫过来,脸有些微微泛红,连忙说道:“别听小玩子瞎说,不是急出病的事,我们到秦岭来,是因江湖中发生了惊天大事,进山寨后再细说吧。”雪莲欲将小玩子的话题引开。
小玩子和雪莲是第一次到秦岭,进得寨来,见山上山下翠绿一片,尤其山寨四周,犹如花的海洋,各种名贵花草树木,云集在这里,山寨坐落在花丛中,空气清新,一片鸟语花香。
小玩子将眼光在雪莲和西北狼的脸上扫来扫去看了数遍后,指着花草笑着说道:“哇!难怪秦岭山寨兵强马壮,除三位寨主治寨有方外,原来这里不仅山美水美,各种名花名草也齐聚于此,如同世外桃园,真是一块风水宝地。不过据本姑娘观察,还缺少一种最美的花,使人有些遗憾。”一边说话一边挤眉弄眼,显得有些诡秘。
秦岭山寨四周的花草原来种植在满月谷,满月副寨主原是满月谷谷主,一生爱花,在满月谷种了不少名贵花草。后被金国大将没立罕和乌鲁折带兵血洗,贱踏了满月谷。满月为避免谷中姑娘再次遭难,在攻打农安前,带着姑娘们投奔了秦岭山寨。临闾关大战回秦岭后,满月和胡秋然带着山寨的众兄弟,将满月谷所有名贵花草移栽到秦岭山寨四周,经过几年的陆续添加和培育,形成了现在的规模。
一生爱花的满月听小玩子说还缺一种最美的花,甚觉好奇,连忙问道:“看来小玩子妹妹也是个花迷,但不知还差哪一种花没有?”
小玩子笑了笑:“雪莲花啊,要是将雪莲也迁到这秦岭来落地生根,开花结果,那可真是十全十美了,小妹我说得对吧,狼大哥?”
其实西北狼和雪莲刚处于眉目传情阶段,尚未步入互述衷肠之境,听小玩子如此一说,西北狼堂堂男子汉竟显得有些不好意思,不敢正面回答,雪莲则满面通红,狠狠地嗔了小玩子几眼。
满月虽为西北狼和雪莲牵过红线,但却未听出小玩子的话中之音,极认真地说道:“小玩子妹妹这就外行了,天山雪莲号称‘西域奇花’,生长在天山、阿尔泰山、昆仑山雪线附近的岩缝、石壁和冰磺砾石滩中,属于高寒地带植物。秦岭乃是中原南北水系的分水岭,由于它是分水岭,造就了中原南北气候的巨大差异及物种的不同,雪莲属高寒地带植物,是不适宜在秦岭种植的。”
小玩子对满月的误解哈哈大笑:“管它适宜不适宜,只要西北狼大哥适宜就行了。”
满月以为自己对雪莲属性的论述会得到小玩子的赞赏,谁知小玩子又扯上了西北狼,满月还是未明白过来,将头摇得如同拨浪鼓:“不可理解,不可理解。”
说话间走进山寨聚贤厅,听说小玩子和雪莲到来,山寨的一些其他首领及满月的四大护卫也一齐来到聚贤厅,与二人见面。
“为何不见云横总兵和杨玉瑶姐姐?”雪莲担心小玩子在众人面前又乱说她与西北狼之事,坐下后首先发问。
胡秋然说道:“云横大哥和玉瑶嫂子到秦岭后,去二岭子看望玉瑶嫂子的父亲杨老前辈和女儿云冰如,本来要在秦岭住一段时间,想到总部最近招募了大量兵马,无人管理,担心误了奕荣盟主大事,只住了三天便带着冰如匆匆回总部了。”
西北狼问道:“刚才你们在山门,说江湖中发生了惊天大事,不知什么事,说来听听。”
“我们就是为这事专程折返回来的。”雪莲和小玩子轮流着将万歆与於苓在河南棠平村丢失的前后经过述说了一遍。
胡秋然一拍桌子:“是什么人如此大胆,竟敢出此下三烂的招数,劫走两个孩子?”
“要知道是谁干的,我们就不来秦岭了,”雪莲继续说道:“午夜飞军师命令:她和万里在江湖中流动搜寻,草鱼夫妇回阳澄湖率水寨兄弟搜寻江南一带,秦岭山寨负责三秦一带搜寻,剑南豪庄主带人负责搜寻蜀地一带。如若无果,还将请洛桑仁布寨主,负责藏区、回区一带搜寻。还请三位寨主尽快安排人马,下山查找两个孩子下落。”
这安排本是万里说的,因午夜飞是义军军师,说话带有尚方宝剑之意,雪莲故意改在午夜飞头上,以使西北狼尽快安排人马下山。不仅如此,她还将剑南豪、洛桑仁布二人一并拉上,以说明寻找两个孩子的重要。西北狼半明半暗恋着雪莲,岂有不答应之理?连忙说道:“本寨主明日即派兄弟们下山,只要那帮歹人在三秦大地,就算将八百里秦川翻个底朝天,也要把他们揪出来!”
万歆和於苓在白驼山时,众人都亲眼目睹,的确是两个乖巧可爱的好孩子,现在莫名其妙地别人绑走,谁不痛心气愤,西北狼立志要将蒙面人揪出来,不知是否能如愿?请看第三十九章:寨主敲窗会佳侣,姑娘搅局扮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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