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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2019/7/25 修改:2021/8/13
12章 家庭,历史 小说
《百年李家》第4-6章
1-3
4-6
7-9
10-12
- 故事梗概
- 作品卖点
- 作品正文
第四章 将军赐匾
乔老爷贺寿回到化工厂,和乔太太商量着如何帮助大女儿秀男。最终想到了资助大女儿翻修住房改善人居环境,拿着一沓钱去李家医馆找亲家商量。
秀凤回到医馆,心情忐忑,情绪不安。丈夫山子察觉妻子贺寿回家后的异常变化,忙问女儿慧书。聪明的女儿向爸爸叙说了妈妈在回家路上哭泣的经过情形。 山子急忙来到母亲房间向爸妈讲述了情况。
老掌柜叫儿子唤来儿媳秀凤商量说话,决议要帮帮秀男。经过与乔老爷商议,决定从翻盖房屋开始做起,先改善秀男家生存环境,提振秀男一家生活信心。乔老爷和山子妈各拿出一沓钱交给秀凤。
次日一早,秀凤将买好的大米白面粉三百斤,还有肉油放在车上,带上翻盖房屋的钞票,风驰电掣般的奔向姐姐秀男家。
很快,秀凤看似满面欢喜地返回医馆,高兴地说:“爸妈,俺姐全家都让我带话给你们,说那些米面和钱,足够翻盖新房用,他们今天就开始请人了,让你们放心。”
一家人正高兴的说话,突然听见大门外传来一个熟习的声音,随着声音看去,医馆大门外几个军人抬着一张漂亮的匾牌,走进院里一位40多岁的高级将领军官,微笑着对里屋喊叫“李医长在家吗?山子兄弟”。
山子一看是保定老乡好朋友29军佟麟阁副军长,高兴的叫“啊!麟阁兄呀!快进屋里坐”。对妻子秀凤说“快给兄长沏茶”。
秀风招呼着“佟哥好”,一边招呼大门里外的十几位年青士兵。佟军长指了指大门外匾牌,拍着李医长肩头说“山子兄弟,今天来是给你送门匾的。你拥军支前,今天给你送来门匾和锦旗,你看咋挂,我好叫弟兄们挂上”。
山子接过士兵送的锦旗看,红色绸缎上锈着“医术高超,支前模范,爱我中华”落款绣着“国民革命军29军”。
山子连声谢道:“愧不敢当,愧不敢当啊阁兄”。
佟军长回应说:“山子兄弟快别客气,你快指挥这匾牌咋挂”。
山子对一旁医馆的人吩咐,快拿梯子,大钉子,锤子出来。一旁应声着。
不一会儿,医馆里扛出梯子。士兵们争相上梯,下边的人看着选中位置。挂好门匾,佟军长拍着李医长肩膀兴致勃勃的说:“山子兄弟,你看相中不?”
李医长高兴的边看门匾,边对一旁医馆人员说:“快去请我爸妈来”。
不一会儿,李老掌柜夫妇快步走出大门,只见佟军长和所有跟随的将士,齐占占向老掌柜夫妇行军礼说道“老掌柜好,李老太太好。”
礼毕,老掌柜夫妇笑容满面的邀请道:“佟麟阁将军先生请随我进屋饮茶,我吩咐厨房为你和将士们准备饭菜”。
佟军长连声谢道:“谢谢老掌柜,心领了。俺今天专程来送锦旗门匾。有机会再来陪您老人家喝茶叙旧”说着,拉着李医长手说:“还有军部一任命书”。
秘书从公文包中取出佟麟阁军长签字的军部任命书。
秘书宣布:“为了壮大抗日力量,提高我军医护水平,自1937年7月2日起,李家医馆成为第29军后方医院,任命李医长为中校军医院长。乔大夫为中尉军医主任”。
宣布完毕。早有士兵几人整齐列队走到李医长夫妇面前,行军礼,向李医长递呈任命书和军装、军帽、军鞋、腰带。
宣布完毕,佟军长称“军务繁忙、有机会再畅叙”。带领随行人员向李家医馆道别,行军礼上车离去。医馆全体医护人员向远去的军车招手致礼。
送走佟军长一行,大家抬眼观看门匾,黄色金边,红色内底,金黄色大字:国民革命军29军后方医院。
医护人员说:“医生以救死扶伤为天职,为抗日出一份力是好事” 。
第五章 翡翠钻戒
午饭毕,医馆轮流午休,厨师从大门口心急火燎地跑进报告李医长:“佟军长夫人彭静智女士求见”。山子夫妇出来接迎彭静智女士。
佟麟阁军长是保定府高阳县人,山子的保定老乡好友,是保卫北平南苑的高级将领,北平西南15公里外的卢沟桥和宛平县城就是29军驻守。
佟麟阁和夫人彭静智与李家医馆来往亲密,跟山子和秀凤不仅是医患中的老朋友,还是经常来往的好兄弟、好老乡,很聊得来。
佟军长喜欢训练部队军人各种军事技能,作战勇猛,累立战功,但也不少受伤。每次重伤都由李医长亲自救治。除了佟军长警卫跟随外,夫人彭静智也常常陪同佟麟阁来山子家。一来二去,跟山子夫妇结下了深厚的友情。秀凤开军用吉普车就是从战场退役下来配给李医长夫妇为军人医伤用的。
秀凤心里在想:佟军长前边刚走,彭太太就来,肯定有事。李医长没多想只管出来接迎。秀凤心里只犯嘀咕,猜想“是什么事?值得夫前妇后呢”?
山子和秀凤迎接彭静智夫人直接来到李医长夫妇书房就坐。秀凤为彭太太削好一个保定府有名的大鸭梨,连同水果刀一起同时给了彭太太。
秀凤笑容可鞠地说:“彭姐,有些时间没见到你了,俺也瞎忙活,没顾得上去看你,上午佟大哥还来过。俺还问他咋不带俺姐来呢?”
彭静智用水果刀顺手熟练地将梨切为三块,给秀风夫妻一人一牙。三人边吃着梨,边说着话。
这时,厨师来报:“为彭太太备好饭菜啦,看在哪用餐?”
秀风吩咐端到这来。厨师刚转身,被彭太太拦住,说:“不用啦,刚吃过啦”。
秀风跟彭太太关系甚深,知道彭姐彼此从不客套,便对厨师说:“你忙你的去,不用端了”。
厨师走后,彭姐从包中拿出一个十分精制的小长方形彩色玉盒。小巧玲珑,非常好看,顺手打开盒盖,从盒内取出一红缎手帕包着的东西,展开看去,帕中包的是一只闪闪发光的翡翠钻戒。然后又重新包好,放入盒中,盖好盒盖,递给秀风,说道:
“好妹妹,这是俺结婚时亲戚朋友们凑份子送的,早在你和山子成亲时就想送给你,家务繁忙要照顾六个孩儿和老人就把这事给忘啦。多少年也派不上用场,留在家里也没啥用处。俺两口子心意送给你俩做纪念,也是对你和山子兄弟医治我丈夫军中官兵的一点谢意”。
李医长见状感动地结巴:“不、不、不用”, 语无伦次不知说啥好。秀凤连忙起身退还说道:“姐,你这干吗呀,俺们什么交情,用得上这样吗?再说就是啥关系没有,俺是医生,救死扶伤乃天经地义,这么贵重的东西,俺和山子坚决不能收”。
彭静智与乔秀凤推来让去反反复复,终于,彭姐生气的说道:“小妹,俺是你姐不?俺老佟还是你和山子的兄长不?这么见外?是怕姐有事相求吗还是咋的了?”
山子见状不吱声,只是点点头。秀风见彭姐真生气了,也只好收下作罢。
秀凤说:“姐,你千万别说什么有事相求这种见外的话。有啥事姐尽管直说,只要俺能做到的,上刀山,下火海,风雨无阻。”
这时,只见彭夫人神情迫切地说:“俺近日以来,饮食不安,夜里失眠多梦,老是梦见你佟哥跟日本人打仗,俺常常从梦中惊醒。”
彭姐少有停顿,秀凤夫妇紧琐眉头认真听着彭姐讲述。
“你哥他们军部那些医生我都见识过,他们都是传统保守治疗,根本就不行,不是截胳膊就是截腿,我真是为你哥担心,万一有个好歹,没个医术过硬的大夫咋办,往你这送还有几百里地,怕是来不急呀。”说着抹着眼泪。
秀风早己猜出彭姐今天一定有大事相求,果然不出所料。心里话:“难道佟军长跟彭夫人事先商量好的夫前妇后?难道彭夫人是想让俺夫妻随军?”
秀风想着自己亲姐姐还在乡下受苦,想着爸爸妈妈,公公婆婆年岁已老,女儿慧书尚幼,都离不开俺和山子,但又不能断然拒绝彭夫人。
秀凤心中真的只叫苦,刚收下的翡翠大钻戎原来在这排上用场。瞧瞧山子,一头雾水,很可能山子到现在还不明白彭夫人的来意呢。秀凤敏捷又果断地在心里想好了该怎样处理彭夫人的意思。
秀凤一边安慰劝说:“彭姐別相信梦”。一边等待彭夫人把话挑明。终于,彭夫人熬不过秀凤,开口道:“好妹妹,姐想恳求你和山子跟姐一同去你哥军部,伴随在你哥左右,但愿无事更好,万一子弹不长眼,有你和山子在身边,俺也放心。”话毕,彭夫人焦急地等待秀风和山子的表态。
山子立马对彭夫人说:“姐,俺跟你去。俺和秀凤都跟你去”。彭姐惊喜若狂,急忙起身,双手紧握山子兄弟的手说:“太好了,太好了,谢谢兄弟,谢谢兄弟”。
秀凤心里暗暗骂着丈夫山子是个只顾义气的书呆子,蠢得令人气愤,傻得叫俺爱怜,于是秀风平和的问:“姐,你咋打算?怎样计划安排?”
这时,彭夫人有了信心和低气说:“俺的车和卫兵就在院外等侯。”
秀风一听,明白这是要马上走,秀凤说:“姐,小妹觉得事情突然,俺爸妈和公婆这边诸事繁多,还等山子和俺处理,慧书又小,离不开爸妈,俺想这样你看咋样?”
彭姐忙回应:“请说”。
秀凤说:“佟哥是抗日军人,俺保护佟哥也是抗日,只是时间上俺觉得今天实在太仓促。要不明天吧,今天俺安排下,明天俺带着女儿慧书跟你一块去见佟哥好了”。
彭太太心急如焚,好像战争就在当下,刻不容缓。焦急地站起身来在屋里来回走着。
山子见状力劝爱妻:“凤,你快去化工厂给老人打招呼,顺便接回慧书,俺和姐等你回来一起动身。”
话已至此,秀风不好再说什么,边让山子快快安顿准备出发,边向彭姐说:“等俺,很快回来”。
秀凤准备开车,彭姐说:“不必啦”。走出大门,彭姐示意卫兵护送秀凤开自己车前往化工厂去了。
山子向爸妈说明了原因,返回屋里准备。
彭姐上前对山子说:“不必带一分钱,只需带急救药类的祖传秘方药”。山子会意地点头称是。
山子准备好了奔赴前线所带的急用药品和中医麻醉针灸器械,和彭静智女士静侯秀凤去乔家化工厂向父母告辞,接女儿慧书的到来。
第六章 夜奔宛平
李医长安顿好父母,准备了充足的疗伤急救药物,大多都是祖传秘方的消炎、止血、拨脓,长肉和中西医麻醉术必用良药以及针灸急诊药械。
一个大包里装有慧书的衣物和佟军长发给的证件及军装。跟彭太太说着话,等候秀风和慧书的到来。
彭太太沉思着:“山子和秀凤执意要带上宝贝女儿慧书一同前往,可见他俩决心己定,带孩子去也可以使他夫妻俩安下心来随军。如果不让他俩带孩子去,一是显得俺不尽人情,二是惹急了秀凤这个犟脾气,可能她就不跟我去军营了,俺老佟可叮咛俺想办法也要把山子俩口子带到军部的,所以彭太太看山子和秀凤执意要带女儿慧书同往,也就不好拒绝、只好顺其自然”。
秀凤告辞并安抚过爸妈乔老爷和乔太太后,抱着女儿慧书上了车。秀凤不敢回头看她爸妈难过和担心的样子,生怕动摇她奔赴前线的决心,影响和彭姐多年以来建立的姐妹关系。一上车,秀凤就摧促警卫司机快快开车。
秀凤从车后视镜看见乔太太不停地抹着眼泪,乔老爷向着女儿招了招手,转过身去面朝墙背朝车站着。
小慧书天真地喊着:“姥爷姥姥,俺陪爸爸妈妈几天就回来陪姥爷姥姥啦”。
乔老爷和乔太太听见聪明可爱的乖孙女的喊声,硬是舍不得让她妈从自己身边带走孩子,可又明知女儿秀凤的倔劲,她想做的事,十头牛也别想拉得回来。乔老夫妇只好作罢,只能从心里求上天的护佑,保她一家平安归来。
后视镜里,秀凤含着眼泪看见哭泣的母亲和转过身站立的父亲,心情就像被打翻的五味瓶,不是个滋味。
秀凤心里明白:“此去意味着什么。佟军长是有名的战狼,一旦真有战争,肯定他就在前线指挥,彭姐想要俺和山子伴他身边,那就是上了前线。敌人主攻目标,明显就是他了。俺和山子此去,是福是祸,吉凶难料。但又反过来想,这日本人也太可恶,不在自己国内待着,跑到俺中国来干吗?不打跑日本鬼子,也没安宁日子过,跟着佟军长赶走日本鬼子,也不愧是中国人”。
秀凤正想着,车己到了医院门口。
医院大门外站了许多人。大老远就看见彭姐朝着化工厂方向翅首眺望。
秀凤不等车子停稳就打开车门,抱下慧书朝老掌柜夫妇走去。
慧书张开胳膊喊着:“爷爷、奶奶”。老掌柜夫妇一边蹲下身来抱慧书,一边对秀凤说:“别带孩子去了吧,给俺留在家里"。
秀凤直言不肯,眨巴着泪眼不高兴地说道:“俺就要带着女儿去向佟军长报到,俺一家三口都去”。
山子和卫兵将所带包状一一放入车上。站在爸妈身后一言不发。
秀凤抱起女儿头也不回地上了车。
彭姐揪了一下正在发呆的山子的衣襟,走进车里。
卫兵向老掌柜夫妇及医护人员行军礼后告辞,最后一个上车。
医院所有人目送车子消失在黄昏的路上。
一九三七年七月二日下午七时许,彭夫人李医长秀风带着慧书,一行五人的车子顶着黄昏西阳的灿烂霞光,朝着北平南苑卢沟桥方向一路狂奔。
行驰两个时辰左右,车窗外除了过往的车灯外,就是天上的星星陪伴。隐约可见前方几处不太明亮的灯笼,预示有客栈和吃食的等候。
开车的卫兵向彭太太请示是否吃点喝点方便方便再赶路,得到了肯许。
车停靠在一家客栈的门外小院里。彭太太招呼着秀风抱起慧书下了车。卫兵走进客栽问掌柜的有啥简单的吃食,张罗着。
掌柜的介绍说“现在只有葱花汤面条和窝头,有几间客房,院里可停车,后院有茅房”。
卫兵只好说,“那就来五碗汤面条,一个窝头吧”。卫兵走出客栈给彭太太一行带路走向后院去茅房。
卫兵站在茅房外十多米处,等待彭太太他们出厕。
小慧书跑出茅厕后看见卫兵站在不远处等候,慧书跑向卫兵问:“叔叔,还有多远才能见到佟伯伯呀?”
卫兵抱起小慧书笑呵呵地说:“快到了,俺一块去吃点喝点,一会就有劲赶路啦”。 卫兵停了一会又说:“小乖乖,你咋这么聪明可爱呀”。
只听慧书高兴地回答说:“俺爸俺妈聪明可爱,俺是爸妈生下来的,当然俺也聪明可爱咯,叔叔连这都不懂啊,嘿嘿嘿嘿”。
卫兵大笑。
走出茅房的彭太太和秀凤听见都笑啦。刚好李医长从厕所出来听见女儿的话,李医长也乐的不得了。
边说话边乐边走,来到客栈,掌柜的吩咐内屋端出洗手水让彭太太一行洗手。
端上来五碗汤面条。卫兵要了一个窝头,大口大口地吃着,掌柜的见来客言行举止打扮不一般,非常小心热情的招呼着。
彭太太向掌柜的打听:“请问掌柜的,这离北平南苑卢沟桥还有多远?”
掌柜的回应说:“几十里地,快到了”。
彭太太又问:“你们这一带有啥风声?”
掌柜的回说:“俺这一带很太平,清静着呢”。
彭太太问:“大家再来点什么吃食不”?
都说“吃饱了,都没吃完,这么大的碗,谁能吃完呀”。
“卫兵可是大小伙呀,还得开车,操心呢”, 彭太太关切的说。
卫兵说:“感谢彭太太关心,我吃饱了”。
彭太太从提包里拿出零钱给卫兵去付账。
掌柜的想留宿,卫兵好言拒绝说:“改天再来吃你的葱花面条窝头吧!嘿嘿”。
卫兵见彭太太她们都上了车,告辞了客栈掌柜,上车开走。
掌柜的看着客人车子远去,连连赞叹的自言自语说:
“真俊,真有礼貌,可惜呀!可惜,俺活大半辈子,还是第一次遇见这么俊俏这么客这么好的客人呀,要是住下多好,还能多聊几句多看几眼,唉!真可惜”。
夜色里的车子在沙石混泥土的马路上继续狂奔前行。一路上是那么沉静,静的令人毛发立起。田鸡蛤蟆“咯哇、咯哇”地叫唤声,让人心烦。远处时而传来几声狗吠犬叫声。漆黑的夜晚。伴随着滿天零乱繁杂的星星,公路两边的田地里飞舞着一群一群的萤火虫、更令人感觉恐惧,唏嘘不已。车在高低不平的石子马路上星夜兼行。庄稼地里蓝色的萤火虫显的黑夜更加凄凉。
终于来到29军南苑驻地。
值岗哨兵查看了卫兵证件,立即跑到岗哨电话厅,报告了情況。不一会走出三位年青军官,跟卫兵耳语。年青军官示意让车通行进了内院,并跑步进去报告。
不一会儿,只见几位军人和佟军长前来迎接。
佟军长抱着李医长山子在原地转了一圏。
小慧书喊叫着“佟伯伯,还有俺呢”。
佟军长急忙放下山子,抱起慧书说:“好呀,好呀、俺小兵慧书也向佟伯伯报到来啦”。 说着在小慧书脸蛋上亲了一下。
小慧书喊着:“佟伯伯胡子好渣呀”。逗得将士们一阵大笑。
这笑声在午夜的军营中回旋飘荡…令人感觉有些凄凉和忧伤。
几位年青军官拎着山子和秀凤的背包走进军营。
乔老爷贺寿回到化工厂,和乔太太商量着如何帮助大女儿秀男。最终想到了资助大女儿翻修住房改善人居环境,拿着一沓钱去李家医馆找亲家商量。
秀凤回到医馆,心情忐忑,情绪不安。丈夫山子察觉妻子贺寿回家后的异常变化,忙问女儿慧书。聪明的女儿向爸爸叙说了妈妈在回家路上哭泣的经过情形。 山子急忙来到母亲房间向爸妈讲述了情况。
老掌柜叫儿子唤来儿媳秀凤商量说话,决议要帮帮秀男。经过与乔老爷商议,决定从翻盖房屋开始做起,先改善秀男家生存环境,提振秀男一家生活信心。乔老爷和山子妈各拿出一沓钱交给秀凤。
次日一早,秀凤将买好的大米白面粉三百斤,还有肉油放在车上,带上翻盖房屋的钞票,风驰电掣般的奔向姐姐秀男家。
很快,秀凤看似满面欢喜地返回医馆,高兴地说:“爸妈,俺姐全家都让我带话给你们,说那些米面和钱,足够翻盖新房用,他们今天就开始请人了,让你们放心。”
一家人正高兴的说话,突然听见大门外传来一个熟习的声音,随着声音看去,医馆大门外几个军人抬着一张漂亮的匾牌,走进院里一位40多岁的高级将领军官,微笑着对里屋喊叫“李医长在家吗?山子兄弟”。
山子一看是保定老乡好朋友29军佟麟阁副军长,高兴的叫“啊!麟阁兄呀!快进屋里坐”。对妻子秀凤说“快给兄长沏茶”。
秀风招呼着“佟哥好”,一边招呼大门里外的十几位年青士兵。佟军长指了指大门外匾牌,拍着李医长肩头说“山子兄弟,今天来是给你送门匾的。你拥军支前,今天给你送来门匾和锦旗,你看咋挂,我好叫弟兄们挂上”。
山子接过士兵送的锦旗看,红色绸缎上锈着“医术高超,支前模范,爱我中华”落款绣着“国民革命军29军”。
山子连声谢道:“愧不敢当,愧不敢当啊阁兄”。
佟军长回应说:“山子兄弟快别客气,你快指挥这匾牌咋挂”。
山子对一旁医馆的人吩咐,快拿梯子,大钉子,锤子出来。一旁应声着。
不一会儿,医馆里扛出梯子。士兵们争相上梯,下边的人看着选中位置。挂好门匾,佟军长拍着李医长肩膀兴致勃勃的说:“山子兄弟,你看相中不?”
李医长高兴的边看门匾,边对一旁医馆人员说:“快去请我爸妈来”。
不一会儿,李老掌柜夫妇快步走出大门,只见佟军长和所有跟随的将士,齐占占向老掌柜夫妇行军礼说道“老掌柜好,李老太太好。”
礼毕,老掌柜夫妇笑容满面的邀请道:“佟麟阁将军先生请随我进屋饮茶,我吩咐厨房为你和将士们准备饭菜”。
佟军长连声谢道:“谢谢老掌柜,心领了。俺今天专程来送锦旗门匾。有机会再来陪您老人家喝茶叙旧”说着,拉着李医长手说:“还有军部一任命书”。
秘书从公文包中取出佟麟阁军长签字的军部任命书。
秘书宣布:“为了壮大抗日力量,提高我军医护水平,自1937年7月2日起,李家医馆成为第29军后方医院,任命李医长为中校军医院长。乔大夫为中尉军医主任”。
宣布完毕。早有士兵几人整齐列队走到李医长夫妇面前,行军礼,向李医长递呈任命书和军装、军帽、军鞋、腰带。
宣布完毕,佟军长称“军务繁忙、有机会再畅叙”。带领随行人员向李家医馆道别,行军礼上车离去。医馆全体医护人员向远去的军车招手致礼。
送走佟军长一行,大家抬眼观看门匾,黄色金边,红色内底,金黄色大字:国民革命军29军后方医院。
医护人员说:“医生以救死扶伤为天职,为抗日出一份力是好事” 。
第五章 翡翠钻戒
午饭毕,医馆轮流午休,厨师从大门口心急火燎地跑进报告李医长:“佟军长夫人彭静智女士求见”。山子夫妇出来接迎彭静智女士。
佟麟阁军长是保定府高阳县人,山子的保定老乡好友,是保卫北平南苑的高级将领,北平西南15公里外的卢沟桥和宛平县城就是29军驻守。
佟麟阁和夫人彭静智与李家医馆来往亲密,跟山子和秀凤不仅是医患中的老朋友,还是经常来往的好兄弟、好老乡,很聊得来。
佟军长喜欢训练部队军人各种军事技能,作战勇猛,累立战功,但也不少受伤。每次重伤都由李医长亲自救治。除了佟军长警卫跟随外,夫人彭静智也常常陪同佟麟阁来山子家。一来二去,跟山子夫妇结下了深厚的友情。秀凤开军用吉普车就是从战场退役下来配给李医长夫妇为军人医伤用的。
秀凤心里在想:佟军长前边刚走,彭太太就来,肯定有事。李医长没多想只管出来接迎。秀凤心里只犯嘀咕,猜想“是什么事?值得夫前妇后呢”?
山子和秀凤迎接彭静智夫人直接来到李医长夫妇书房就坐。秀凤为彭太太削好一个保定府有名的大鸭梨,连同水果刀一起同时给了彭太太。
秀凤笑容可鞠地说:“彭姐,有些时间没见到你了,俺也瞎忙活,没顾得上去看你,上午佟大哥还来过。俺还问他咋不带俺姐来呢?”
彭静智用水果刀顺手熟练地将梨切为三块,给秀风夫妻一人一牙。三人边吃着梨,边说着话。
这时,厨师来报:“为彭太太备好饭菜啦,看在哪用餐?”
秀风吩咐端到这来。厨师刚转身,被彭太太拦住,说:“不用啦,刚吃过啦”。
秀风跟彭太太关系甚深,知道彭姐彼此从不客套,便对厨师说:“你忙你的去,不用端了”。
厨师走后,彭姐从包中拿出一个十分精制的小长方形彩色玉盒。小巧玲珑,非常好看,顺手打开盒盖,从盒内取出一红缎手帕包着的东西,展开看去,帕中包的是一只闪闪发光的翡翠钻戒。然后又重新包好,放入盒中,盖好盒盖,递给秀风,说道:
“好妹妹,这是俺结婚时亲戚朋友们凑份子送的,早在你和山子成亲时就想送给你,家务繁忙要照顾六个孩儿和老人就把这事给忘啦。多少年也派不上用场,留在家里也没啥用处。俺两口子心意送给你俩做纪念,也是对你和山子兄弟医治我丈夫军中官兵的一点谢意”。
李医长见状感动地结巴:“不、不、不用”, 语无伦次不知说啥好。秀凤连忙起身退还说道:“姐,你这干吗呀,俺们什么交情,用得上这样吗?再说就是啥关系没有,俺是医生,救死扶伤乃天经地义,这么贵重的东西,俺和山子坚决不能收”。
彭静智与乔秀凤推来让去反反复复,终于,彭姐生气的说道:“小妹,俺是你姐不?俺老佟还是你和山子的兄长不?这么见外?是怕姐有事相求吗还是咋的了?”
山子见状不吱声,只是点点头。秀风见彭姐真生气了,也只好收下作罢。
秀凤说:“姐,你千万别说什么有事相求这种见外的话。有啥事姐尽管直说,只要俺能做到的,上刀山,下火海,风雨无阻。”
这时,只见彭夫人神情迫切地说:“俺近日以来,饮食不安,夜里失眠多梦,老是梦见你佟哥跟日本人打仗,俺常常从梦中惊醒。”
彭姐少有停顿,秀凤夫妇紧琐眉头认真听着彭姐讲述。
“你哥他们军部那些医生我都见识过,他们都是传统保守治疗,根本就不行,不是截胳膊就是截腿,我真是为你哥担心,万一有个好歹,没个医术过硬的大夫咋办,往你这送还有几百里地,怕是来不急呀。”说着抹着眼泪。
秀风早己猜出彭姐今天一定有大事相求,果然不出所料。心里话:“难道佟军长跟彭夫人事先商量好的夫前妇后?难道彭夫人是想让俺夫妻随军?”
秀风想着自己亲姐姐还在乡下受苦,想着爸爸妈妈,公公婆婆年岁已老,女儿慧书尚幼,都离不开俺和山子,但又不能断然拒绝彭夫人。
秀凤心中真的只叫苦,刚收下的翡翠大钻戎原来在这排上用场。瞧瞧山子,一头雾水,很可能山子到现在还不明白彭夫人的来意呢。秀凤敏捷又果断地在心里想好了该怎样处理彭夫人的意思。
秀凤一边安慰劝说:“彭姐別相信梦”。一边等待彭夫人把话挑明。终于,彭夫人熬不过秀凤,开口道:“好妹妹,姐想恳求你和山子跟姐一同去你哥军部,伴随在你哥左右,但愿无事更好,万一子弹不长眼,有你和山子在身边,俺也放心。”话毕,彭夫人焦急地等待秀风和山子的表态。
山子立马对彭夫人说:“姐,俺跟你去。俺和秀凤都跟你去”。彭姐惊喜若狂,急忙起身,双手紧握山子兄弟的手说:“太好了,太好了,谢谢兄弟,谢谢兄弟”。
秀凤心里暗暗骂着丈夫山子是个只顾义气的书呆子,蠢得令人气愤,傻得叫俺爱怜,于是秀风平和的问:“姐,你咋打算?怎样计划安排?”
这时,彭夫人有了信心和低气说:“俺的车和卫兵就在院外等侯。”
秀风一听,明白这是要马上走,秀凤说:“姐,小妹觉得事情突然,俺爸妈和公婆这边诸事繁多,还等山子和俺处理,慧书又小,离不开爸妈,俺想这样你看咋样?”
彭姐忙回应:“请说”。
秀凤说:“佟哥是抗日军人,俺保护佟哥也是抗日,只是时间上俺觉得今天实在太仓促。要不明天吧,今天俺安排下,明天俺带着女儿慧书跟你一块去见佟哥好了”。
彭太太心急如焚,好像战争就在当下,刻不容缓。焦急地站起身来在屋里来回走着。
山子见状力劝爱妻:“凤,你快去化工厂给老人打招呼,顺便接回慧书,俺和姐等你回来一起动身。”
话已至此,秀风不好再说什么,边让山子快快安顿准备出发,边向彭姐说:“等俺,很快回来”。
秀凤准备开车,彭姐说:“不必啦”。走出大门,彭姐示意卫兵护送秀凤开自己车前往化工厂去了。
山子向爸妈说明了原因,返回屋里准备。
彭姐上前对山子说:“不必带一分钱,只需带急救药类的祖传秘方药”。山子会意地点头称是。
山子准备好了奔赴前线所带的急用药品和中医麻醉针灸器械,和彭静智女士静侯秀凤去乔家化工厂向父母告辞,接女儿慧书的到来。
第六章 夜奔宛平
李医长安顿好父母,准备了充足的疗伤急救药物,大多都是祖传秘方的消炎、止血、拨脓,长肉和中西医麻醉术必用良药以及针灸急诊药械。
一个大包里装有慧书的衣物和佟军长发给的证件及军装。跟彭太太说着话,等候秀风和慧书的到来。
彭太太沉思着:“山子和秀凤执意要带上宝贝女儿慧书一同前往,可见他俩决心己定,带孩子去也可以使他夫妻俩安下心来随军。如果不让他俩带孩子去,一是显得俺不尽人情,二是惹急了秀凤这个犟脾气,可能她就不跟我去军营了,俺老佟可叮咛俺想办法也要把山子俩口子带到军部的,所以彭太太看山子和秀凤执意要带女儿慧书同往,也就不好拒绝、只好顺其自然”。
秀凤告辞并安抚过爸妈乔老爷和乔太太后,抱着女儿慧书上了车。秀凤不敢回头看她爸妈难过和担心的样子,生怕动摇她奔赴前线的决心,影响和彭姐多年以来建立的姐妹关系。一上车,秀凤就摧促警卫司机快快开车。
秀凤从车后视镜看见乔太太不停地抹着眼泪,乔老爷向着女儿招了招手,转过身去面朝墙背朝车站着。
小慧书天真地喊着:“姥爷姥姥,俺陪爸爸妈妈几天就回来陪姥爷姥姥啦”。
乔老爷和乔太太听见聪明可爱的乖孙女的喊声,硬是舍不得让她妈从自己身边带走孩子,可又明知女儿秀凤的倔劲,她想做的事,十头牛也别想拉得回来。乔老夫妇只好作罢,只能从心里求上天的护佑,保她一家平安归来。
后视镜里,秀凤含着眼泪看见哭泣的母亲和转过身站立的父亲,心情就像被打翻的五味瓶,不是个滋味。
秀凤心里明白:“此去意味着什么。佟军长是有名的战狼,一旦真有战争,肯定他就在前线指挥,彭姐想要俺和山子伴他身边,那就是上了前线。敌人主攻目标,明显就是他了。俺和山子此去,是福是祸,吉凶难料。但又反过来想,这日本人也太可恶,不在自己国内待着,跑到俺中国来干吗?不打跑日本鬼子,也没安宁日子过,跟着佟军长赶走日本鬼子,也不愧是中国人”。
秀凤正想着,车己到了医院门口。
医院大门外站了许多人。大老远就看见彭姐朝着化工厂方向翅首眺望。
秀凤不等车子停稳就打开车门,抱下慧书朝老掌柜夫妇走去。
慧书张开胳膊喊着:“爷爷、奶奶”。老掌柜夫妇一边蹲下身来抱慧书,一边对秀凤说:“别带孩子去了吧,给俺留在家里"。
秀凤直言不肯,眨巴着泪眼不高兴地说道:“俺就要带着女儿去向佟军长报到,俺一家三口都去”。
山子和卫兵将所带包状一一放入车上。站在爸妈身后一言不发。
秀凤抱起女儿头也不回地上了车。
彭姐揪了一下正在发呆的山子的衣襟,走进车里。
卫兵向老掌柜夫妇及医护人员行军礼后告辞,最后一个上车。
医院所有人目送车子消失在黄昏的路上。
一九三七年七月二日下午七时许,彭夫人李医长秀风带着慧书,一行五人的车子顶着黄昏西阳的灿烂霞光,朝着北平南苑卢沟桥方向一路狂奔。
行驰两个时辰左右,车窗外除了过往的车灯外,就是天上的星星陪伴。隐约可见前方几处不太明亮的灯笼,预示有客栈和吃食的等候。
开车的卫兵向彭太太请示是否吃点喝点方便方便再赶路,得到了肯许。
车停靠在一家客栈的门外小院里。彭太太招呼着秀风抱起慧书下了车。卫兵走进客栽问掌柜的有啥简单的吃食,张罗着。
掌柜的介绍说“现在只有葱花汤面条和窝头,有几间客房,院里可停车,后院有茅房”。
卫兵只好说,“那就来五碗汤面条,一个窝头吧”。卫兵走出客栈给彭太太一行带路走向后院去茅房。
卫兵站在茅房外十多米处,等待彭太太他们出厕。
小慧书跑出茅厕后看见卫兵站在不远处等候,慧书跑向卫兵问:“叔叔,还有多远才能见到佟伯伯呀?”
卫兵抱起小慧书笑呵呵地说:“快到了,俺一块去吃点喝点,一会就有劲赶路啦”。 卫兵停了一会又说:“小乖乖,你咋这么聪明可爱呀”。
只听慧书高兴地回答说:“俺爸俺妈聪明可爱,俺是爸妈生下来的,当然俺也聪明可爱咯,叔叔连这都不懂啊,嘿嘿嘿嘿”。
卫兵大笑。
走出茅房的彭太太和秀凤听见都笑啦。刚好李医长从厕所出来听见女儿的话,李医长也乐的不得了。
边说话边乐边走,来到客栈,掌柜的吩咐内屋端出洗手水让彭太太一行洗手。
端上来五碗汤面条。卫兵要了一个窝头,大口大口地吃着,掌柜的见来客言行举止打扮不一般,非常小心热情的招呼着。
彭太太向掌柜的打听:“请问掌柜的,这离北平南苑卢沟桥还有多远?”
掌柜的回应说:“几十里地,快到了”。
彭太太又问:“你们这一带有啥风声?”
掌柜的回说:“俺这一带很太平,清静着呢”。
彭太太问:“大家再来点什么吃食不”?
都说“吃饱了,都没吃完,这么大的碗,谁能吃完呀”。
“卫兵可是大小伙呀,还得开车,操心呢”, 彭太太关切的说。
卫兵说:“感谢彭太太关心,我吃饱了”。
彭太太从提包里拿出零钱给卫兵去付账。
掌柜的想留宿,卫兵好言拒绝说:“改天再来吃你的葱花面条窝头吧!嘿嘿”。
卫兵见彭太太她们都上了车,告辞了客栈掌柜,上车开走。
掌柜的看着客人车子远去,连连赞叹的自言自语说:
“真俊,真有礼貌,可惜呀!可惜,俺活大半辈子,还是第一次遇见这么俊俏这么客这么好的客人呀,要是住下多好,还能多聊几句多看几眼,唉!真可惜”。
夜色里的车子在沙石混泥土的马路上继续狂奔前行。一路上是那么沉静,静的令人毛发立起。田鸡蛤蟆“咯哇、咯哇”地叫唤声,让人心烦。远处时而传来几声狗吠犬叫声。漆黑的夜晚。伴随着滿天零乱繁杂的星星,公路两边的田地里飞舞着一群一群的萤火虫、更令人感觉恐惧,唏嘘不已。车在高低不平的石子马路上星夜兼行。庄稼地里蓝色的萤火虫显的黑夜更加凄凉。
终于来到29军南苑驻地。
值岗哨兵查看了卫兵证件,立即跑到岗哨电话厅,报告了情況。不一会走出三位年青军官,跟卫兵耳语。年青军官示意让车通行进了内院,并跑步进去报告。
不一会儿,只见几位军人和佟军长前来迎接。
佟军长抱着李医长山子在原地转了一圏。
小慧书喊叫着“佟伯伯,还有俺呢”。
佟军长急忙放下山子,抱起慧书说:“好呀,好呀、俺小兵慧书也向佟伯伯报到来啦”。 说着在小慧书脸蛋上亲了一下。
小慧书喊着:“佟伯伯胡子好渣呀”。逗得将士们一阵大笑。
这笑声在午夜的军营中回旋飘荡…令人感觉有些凄凉和忧伤。
几位年青军官拎着山子和秀凤的背包走进军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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