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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2017/10/6 修改:2017/10/8
主旋律,农村,历史
小说
花园村往事
- 故事梗概
- 作品卖点
- 作品正文
距今没有好几年时间,上辈们又一次对我吹嘘说,就是有那么一年,那年就因为遇上天大旱,临近村寨村与村之间争水抢水比较激烈,临村山狼村有个三十来岁的壮汉名叫老洪的,因为力量大,打架凶,他家的水田又刚好处于河沟的上游,取水条件优越。于是他就不让一滴水漏下来,村里年轻人和中年人一个二个去找他分点水,都给他老洪吓唬回来,且动不动就讲打。那些被欺侮的村里人都过来把事情的前因后果告诉给我爷爷。我爷爷立马捞起裤腿,卷起袖子,抓起两块石头就气势汹汹地找那个名叫老洪的混账儿麻烦去。两边的村人见到我爷爷恰走到老洪面前,便一手拎起邻村老洪的衣领,把人提上来,这老洪开口想要说什么,可都没来得及说,就给我爷爷抬上来,再砸到地上去。接着我爷爷就一脚踩到老洪的脖颈上去,厉声喝道:听说你打架很凶嘛,睁开你的狗眼看看,认得我是谁吗?
这个老洪马上发抖哀哭求饶道:大爷,饶我,饶我,我不惹您哩!
可我爷爷用力踩着他脖颈,喝道:别惹我!你惹我你要倒霉。你过去看看我家的田,难道只准你吃饭就不准我们村吃饭!
老洪哭起来:您老的田好像不是来分这条河沟的水吧?
“你这厮儿晓得我家的田不要这河沟的水?”我爷爷握紧石头对准他头。
老洪求饶:好,好,您大爷就随便放了水去。我不会堵水啦。
我爷爷这才放了脚板下来。暂且饶了他,我爷爷还干脆把河水全放了下来。并把他老洪的水口也给堵死了。而且还骂他娘的教训起老洪:你既然这样做,即便你家的稻谷成熟了,我也会带人来把它割走。看你能把我怎么样。
这老洪跪地求饶:大爷,是我错了,我们改天喝个合欢酒怎么样?
我爷爷还是对他喝道:行啦,你出五斗稻谷来换酒,再出三十块大洋来做酒菜钱,卯日来我花园村当面向我村人谢罪。
那个老洪当即一口应承下来。千恩万谢地回村去啦。
果然第六日正逢卯日,全村真的喝上了邻村恶霸老洪谢罪酒起来。
打这以后,远近乡民谁都吹嘘我爷爷太厉害了。
六
人类毕竟有罪,在那样的年头里,外面人一听说花园村厉害。于是外人谁都在想方设法整治花园村起来。连县太爷都终于在某一天带领一队人马荷枪实弹地上花园村来故意找我爷爷等人麻烦了。这时候,我爷爷这一帮人就不得不只好悄悄出远门去躲灾避难。因为,根据外村某些对花园村不满的败类提供的线索,我爷爷这些人就有被逮去吃牢饭的危险。原因是我爷爷等人经常性三更半夜到县城边去割菜农的白菜、青菜,拔别人的萝卜回来养家糊口。还有对城边居民们的鸡狗也逮来卖掉。因此,按大人老爷们的法律,我爷爷他们算“民愤极大”了。诚然,我爷爷等人只好“小心为本”。暂时到外面躲避一段时间为好。
从此,花园村的财物就源源不断地往外流,就直接流入乡、区到县的官家老爷们的府库里。在村里还发现有哪一块好田,有哪一片好地,也慢慢地给区长家和乡长家挑着低价买走了。不到两年时间,外出讨饭过日子的人家也渐渐加多起来。肥田少了,肥地少了,自然粮食的收成是一年比一年收得少了。而且,有的年景还少得可怜。就连村前的河对岸的那一坝平整的田野,都慢慢地变成了官家的私田。村民们很多人家只有上山砍柴去卖给乡、区和县城里的富裕人家。而有的妇女为了养活子女,也只好割草去卖给养牛养马的地主家。加上这年月又经常性抓兵摊派。花园村家家户户的袋子里都是紧巴巴的,就连谷糠一道吃都也吃不饱哟。男子汉眼睁睁地看着自家的水田肥地这样一块块地给官家和财主割走,实在想哭想死了,也实在忍不下心来看孩子活活饿死。这时,有些当爹当妈的都说:只是说还有这几个拖斗,不然就干脆死掉算了。
确实呀,在如此年月里,谁不想死去倒也干净呀?人这样半死不活的留半条命苟活在此世间太没意思啦,也太不应该啊。人要想活就得活出个人样来。也就是在此世间活着就得有个好的活头。因此,你、我既然要活下去就得活出个名堂来。我的爷爷当时都这么说。族中那些八十有余的老人都这么说,在那样的年头里,有的人都因为自己活不如狗,生不如牛和马而上吊死了。而某些人还干脆跳河死掉了。更多的人也多么想向阎王申请归西要自在些。我爷爷他们几个因为还不想死才逃出去躲灾避难了有好一段时间。
一年后,花园村有个叫老福的到这年头是个有三十好几的汉子,不知从哪儿背得来一杆长枪,一下子,整个花园村人都睁大眼感到挺好奇。汉子们都一个摸一下子,这些中青年人一个接一个借枪去把玩。这个老福也吹嘘说,对这杆枪,他还是偷了舅父的枪来哩。他老福说他舅父是卖掉了两头水牯一头大猪后方买得来的,按银两计算,就大概是一百块大洋。而他老福却打算拿他家的那块两亩三分水田和两亩四分旱地一齐抵给舅父家。他老福哪怕没有田耕没有地种他也不慌。他说他先用这杆长枪来维护自家的安宁,维护花园村的秩序。反正,舅父家熟悉卖主,况且,这年头他家还正喂养得了一头大肥猪,一头壮牛和一匹马。只要翻过年去,舅父大人只要想弄一杆长枪,甚至一把驳壳枪或者一把美式左轮,他家也买得起。“总之,只有两三个月就过大年了,舅父家想弄一杆长枪不成问题。”他老福就这样跟村民吹牛。“行啦,反正,哪一杆长枪都上得了五发子弹,哪一发子弹都将近有三寸长。只要一枪射中敌方大头,就保证敌方脑袋开花。”老福越吹嘘嘴里越冒出泡泡来。
于是,村里汉子男们个个都发誓了一定要买得了一杆长枪,至于驳壳枪和美式左轮等发大财了再想。大家都说,只要手里有枪,谁还敢欺侮咱们!谁还敢欺侮花园村人!在赶乡场的日子里,谁敢乱来就对他不客气。原先被霸占去的田地很快就会回归主人。他官家算个屁?自古兵匪是一家。我们这些泥人只要有枪杆子,他还敢欺侮咱们吗?只要他官家敢动手动脚,就照样叫他脑袋开花。
老福嘴角吐泡沫说:哪村寨敢来闹,包括官家老爷,只要开了枪,我看他脑袋不开花那才怪哩。
七
一个月后,老神、老马、他们几家也狠心卖掉一年到头靠它吃饭的耕牛,狠心卖掉代替人力驮运的马匹,忍疼流泪卖掉饲养了三年的大肥猪,痛心卖掉一向乖巧的黑山羊。靠东拼西凑,最后才从卖枪人手里,买来了一杆别人都使用了二十多年的中正步枪。当然,如果钱怎么筹也筹不够老板早定的款额时,就是四、五十年前的汉阳造也得弄一杆来保家保命。花园村有不少人家就是为了弄得来一杆保家保命的枪支,哪怕不穿裤子不吃饭,也得想尽一切办法弄来一杆长抢。
从此,村里的火力渐渐得到了加强。随便欺侮别人的那些坏蛋也不敢随便欺侮人啦。而且,我爷爷等村里几个硬汉也回到了村里来后,就只有花园村人欺侮别人的份了。当然,我爷爷看到了别人有枪支也不是不想买。但毕竟自家较穷,就是始终没有别家那样阔气罢。哪怕能拆掉柱子去卖,或者拉牛牵马去卖,甚至卖掉唯一养家活口的田地去,只要买得来一杆汉阳造都行。可这点小小的渴求都达不到。何况家里连起码的一根像样的柱子都没有呀。自然,我当年的那个家就没有什么所谓的柱子可以给人拆掉卖了。因为当年的高架屋毕竟是“五个头”(屋梁只有一丈二尺八寸高)。加上,家里只有一亩二的薄田和两亩五的荒地。庄稼年年收成都不好,粮食几乎年年不够吃,当一家之主的咋敢随便把救命田卖掉呢?之所以,我爷爷虽然想卖掉田地和房子,弄一笔钱来买一杆长枪。但也只得眼睁睁地看着别人玩枪了。心怎么想也不敢奢望争取去买一杆长枪来保家护寨。
从此,村里也凭着三杆长枪的威风,再加上我爷爷和他的同龄人老金、老亮等几个硬汉的勇敢顽强,维护得了村里少受威胁。虽然,别的村寨都照样会有人想尽一切办法从外面弄得来长枪、短枪,但毕竟不敢随便惹花园村。
也许,由于环境的逼迫,我爷爷过了不到一年时间,也照样托人从外面买来一杆汉阳造。连膛线都差不多磨平喽。说起来,这杆长枪还是我爷爷因为其堂兄被乡长抓去当国军后,他才下定决心四处借钱、借粮,四处背账也坚持托人从外面弄来一杆旧的汉阳造。目的就是为了寻机报复呀。因为,在那个黑暗的民国二十六年阳春三月,有个亲朋给我爷爷送来了一杆长枪。而我的堂二爷爷就是在此前三个月的旧年古历冬月初被乡丁逮去当兵了。按当官的说,我堂二爷爷家有两兄弟,我爷爷家也有两兄弟,按旧政府官老爷自定的法律条文,凡有两个男丁以上的人家,都必须抽出一人去服兵役。则对于我家,不是我爷爷去服兵役,就是我的大爷爷(即我爷爷的大哥)去服兵役。
不过,也可能是因为我爷爷当时的名气太大了吧。连区长、乡长带狗腿子扛枪提绳子下村来抓壮丁,也没有直接冲到我家来随便逮了一个男子去当兵。而是绕开我家,故意绕道去别家抓壮丁。但我的堂二爷爷却被乡丁用绳子捆绑着押到区府去换衣服后直接送到离家有几千里远的战场去挡子弹了。正是从这个民国二十六年正月初一起,我爷爷就到处打听着卖枪人在哪儿,也问清楚,究竟一杆长枪要卖到多少银两去。于是,等过了大年夜后的正月十五元宵节这天,我爷爷方打听到卖枪人的住处,而且枪也涨价了。就是说,一杆长枪至少卖到一百二十块大洋,就连一颗子弹也卖到一个大洋。我奶奶左劝右劝他,说什么也不准他买了枪支,但我爷爷最终还是把仅剩的二亩三分田地卖给了邻村的一户小地主得到一百五十块大洋,然后就全部将这些银元买来了一杆步枪和三十多颗子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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