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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梦幻人生  梦想  齐东强

　　齐长平点点头。他去做了大米饭，炒了一大盘土豆片炒肉。夫妻二人吃过饭，齐长平躺在炕上望着房梁冥思苦想，忽然说道：“有了。”
　　何华问道：“你想啥呢？”
　　齐长平说道：“咱们村何苦来传话最快，我找他说说这事儿去，让村里人都知道知道，我看齐永平这豆腐咋卖？”
　　何华问道：“我也恨齐永平。可是，他是你亲弟弟啊，到时候，你下得了这狠心吗？”
　　齐长平哼了一声：“亲弟弟？他打上门来的时候，想过你是我媳妇儿吗？想过你是他亲嫂子吗？”
　　过了一会儿，齐长平去了趟何苦来家，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对何苦来夫妇讲了一遍，何苦来竖着耳朵仔细地听，连齐长平的唾沫飞到他的脸上他也没有在意。
　　齐长平把情况说完了，问道：“大叔，你是见过世面的人，我今天来是特意让你给评理的。你说，谁是谁非？”
　　何苦来呵呵地笑道：“还用问吗？你那二兄弟不对呗，哪有这样对待哥嫂的？”
　　齐长平笑道：“有你这句公道话，我就满足了。”说完，立起来，说道：“家里还有点事儿，我走了。”
　　这次，何苦来觉得很有面子——居然有人来找自己评理了，于是很热情地把齐长平送到大门外。
　　过了两三天，齐永平赚哥嫂豆子的事儿整个榆树村的人都知道了，人们背后除了对齐永平予以言语谴责外，还对齐永平多了一丝提防“这家伙，连哥嫂都赚，别人更不用说了。”于是，榆树村再也没有人从齐永平手里买豆腐了，而且也没有人愿意和齐永平共事了。齐永平只好用小推车把豆腐推到周边村去卖，但时间不长，周边村的人们也知道了齐永平的“光彩历史”，也没有人愿意买他的豆腐了。齐永平的豆腐事业因此画上了句号。这样一来，除了农忙，玩牌更是成了齐永平生活中的主要活动。因心气不顺，齐永平打牌的时候自然是赢少输多。越是输，齐永平越把一切的责任归咎于何华。于是，他又趁齐长平不在家的时候纠结着父母打了何华两次。齐长平大怒，险些攥碎了齐永平的手骨。
　　快到新年的时候，齐永平提出来拆套，也就是散伙，要求齐长平退出与父母及他的合伙。齐长平与何华研究后认为：关系这么紧张，即便勉强在一起凑合 ，也难保不出现各种问题，于是说愿不愿地答应了。合伙共有的东西无非就是一套车马，既然齐长平退出合伙，齐永平和父母自然应该找给齐长平车马钱。因他们都没有多少钱，最终齐猛提出预先扣除齐长平十年应给的生活费用，来抵顶相应的车马钱。齐长平夫妇无奈，只好接受了。
　　没有了车马和合伙人，地自然是种不了的。齐长平和何华研究后，决定找何良合伙种地。当他们一起来到何家铺向何良提出合伙种地的想法时，何良大惊：“你们不是和父母、兄弟合伙吗？咋又找我来了？”
　　何华只好将相关的情况对哥哥哭诉了一番。
　　何良大怒，发狠道：“他们这么欺负你，是不是以为你娘家没人啊？我要让他们见识见识什么叫马王爷三只眼！”
　　齐长平急道：“哎呀，哥，你想干啥？”
　　何良想了想，说道：“干……能干啥？我要让他们知道，没有蝲蝲蛄，咱们一样种地，而且还能把地种好。你们要和我合伙，那没问题啊。”说着，眯缝着眼睛，陷入了深思。过了一会儿，看看何华，问道：“华华，还有几天过年啊？”
　　何华说道：“还有半个月吧。”
　　何良点点头：“嗯，好，好。”
　　何华问道：“哥，好啥啊？”
　　何良一笑，没有回答。
　　第三十九章 劳燕分飞
　　大年初一这天，齐永平照例起了早，而且比以往还要早，为的是尽快拜完年，好去占赌位。他出去解大手时发现自家的那堆三间房屋大小的玉米秆垛不知什么时候烧成了灰炭，有的地方还尚未完全熄灭，虽然没有明火了，还是冒着黑烟。齐永平大惊，急忙叫道：“救火啊，救火啊！”他喊了一会儿，冯水珍、齐猛陆续赶来。三人简单地研究了一下，冯水珍拿着二齿子捯那些有暗火的玉米秆，齐永平、齐猛则各自拎着水桶到村里的水井那拎水，回来浇那暗火。他们忙碌了好一阵，才总算把火完全扑灭了。
　　齐猛望着那堆烧残的柴火垛，抹抹汗，说道：“可不得了。幸亏昨天晚上没啥风，要不然，把房子还得连带着烧了。”
　　齐永平跺脚骂道：“操他妈的，哪个缺德鬼干的？”低头想了一会儿，自语道：“不用说了，肯定是她！”
　　冯水珍问道：“谁啊？”
　　齐永平恨恨地说道：“还能有谁？就是老大媳妇儿呗。”
　　齐猛点点头：“嗯，肯定是她。”
　　齐永平这天上午不去玩牌了，他急急地走着去了趟莲花乡派出所，报案说昨天晚上自家的柴火垛被何华点着了。值班的小张、小李急忙打电话，把情况报告给了新上位的所长倪溪。倪溪心下很是气愤——大过年的，咋这么多事儿呢？他赶到派出所，问了齐永平的具体住址及基本案情，就对齐永平说道：“你，先走着回去，我们马上就到。”
　　齐永平挠挠头皮：“能不能拉着我？”
　　倪溪瞪了他一眼：“我们的摩托，除了拉警察，就是拉罪犯，怎么着？你还想坐坐？”
　　齐永平急忙赔笑道：“不了，不了，我走着回去就行了。”
　　倪溪带着两个民警，开着警用摩托来到齐永平家后院查看情况。冯水珍此时正抱着齐秀立在柴火垛的灰烬前发呆。旁边还有几个看热闹的人在议论纷纷。
　　倪溪围着那堆灰烬转了几圈，看来看去，终究没有看出什么人为纵火的痕迹。
　　等齐永平回来了，倪所长问道：“你说是何华点着了的，你看见了？”
　　齐永平摇摇头：“她点火，不能让我看着点啊。”
　　倪所长问道：“既然没看见，那你怎么说是她放的火？”
　　齐永平急道：“不是她，还有谁？我琢磨，除了她，没别人。”
　　倪溪笑了：“你琢磨啥就是啥？你敢保证这不是天火吗？昨天是除夕，人们都放炮，你敢保证这火不是放炮引起来的？”
　　齐永平被问住了，红着脸，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来。
　　倪溪脸色一沉：“你大过年的，作啥作？我们还没拜年呢，就让你给整到这儿来了。以后别瞎报警了。”说完，带着小张、小李离去。
　　齐永平柴火没了，还挨了训斥，感觉非常沮丧，呆呆地立在那，也不知想些什么。有的人见他挨训了，还灰头灰脸地立在那儿，样子很滑稽，觉得可笑，忍不住笑了一声。
　　齐永平怒道：“笑啥笑？我救火的时候，你们死哪去了？都他妈的给我滚着！”
　　众人觉得好生尴尬，不声不响地都散去了。
　　齐长平得知齐永平家着了火，对何华说道：“这下齐永平肯定寻思是你放的火，更得纠集我爸我妈找事儿了。我哪也不去，就在家陪着你。院门也别关，随便他们进，看他们能怎么样？”
　　何华叹道：“你们家里的人咋这样？我觉着没啥对不起他们的地方啊。我看，我非得离开你们老齐家才算完。”说着，竟哭起来。
　　齐长平也伤感万分，说道：“都是我害得你跟我受委屈。”
　　正月十五刚过没几天，齐长平家来了一男一女两个穿制服的人。那男的三十多岁，那女的二十出头的样子，他们一进屋，那男的就问：“请问，这是齐长平家吗？”
　　齐长平答道：“是，你们是哪的客啊？有啥事儿吗？”
　　那男的没有答话，看了看何华：“你是齐长平啥人？”
　　何华答道：“我是他媳妇儿。”
　　那女的说道：“我们是县法院的，这是张大伟法官，我叫李小玉，是个书记员。今天我们来是给你们送法律手续。我把法律文书给你，你在这送达回证上签个字吧。”说着，将几张纸递给何华。
　　何华接过那几张纸看了看，气得脸色铁青，两手直哆嗦。齐长平见状，拿过那几张纸看了看，原来是诉状和传票。看罢诉状，他长叹一声，不禁掉下泪来。原来这是一份齐猛、孙明辉状告齐长平不孝、不尽赡养义务的诉状，上面写道：“我们是老两口子，生了两个儿子。大儿子齐长平结昏（婚）以后专门听西（媳）妇挑波（拨），和他西（媳）妇两个都对我们不关（管）不问，有事儿没事儿地找我们打架，甚至说我们十年里头别想花他们的钱。二儿子齐永平很笑（孝）顺，可他们见不得他对我们好，经常找他的麻凡（烦）。我们很伤心，所以起诉，要求齐长平赔礼道千（歉），给我们十年的生活费300元。”
　　张大伟和李小玉见状，互相看了一眼。张大伟随即问道：“小朋友，怎么了？你哭什么？”
　　齐长平叹道：“我是被告，不是小朋友。”说着，走过去，在送达回证上签上自己的名字。
　　张大伟和李小玉都愣住了。过了片刻，李小玉问道：“你是齐长平？”
　　齐长平点点头。
　　张大伟看了看齐长平，又看了看何华，问道：“我是主办你们这个案子的法官，我想了解一下你们之间究竟是怎么个情况，好给你们做协调工作。”
　　齐长平想了想，就把过往的相关情况讲了一遍。李小玉听完，不自觉地冲齐长平说道：“怪不得你爸妈说，你离婚了，他们就撤诉，赶情这是冲着你媳妇儿来的啊。”
　　张大伟咳了一声，冲齐长平说道：“看来你们的矛盾不是三言两语能化解的，你有什么要辩解的可以在十五日内写答辩状一式两份给我们送去。”又转向李小玉说道：“重新给他们填一份传票，开庭时间定在三个月以后。”
　　李小玉点点头，又重新填了一份传票，把先前送给齐长平的那份传票换了过来。
　　送走张大伟和李小玉，齐长平抱住何华哭道：“对不起，对不起，我生在这样的家庭也就罢了，还连累着你。”
　　何华叹道：“长平，这不怪你。我有时候就想，是不是怪我是个不祥之人，到哪里哪里就倒灶。”
　　齐长平越想越气，一怒之下找到父母家里，质问齐猛和孙明辉道：“说，你们给我说，说良心话，我媳妇儿到底哪里对不住你们？你们偏要把她撵走！”
　　齐猛看看孙明辉，孙明辉又看看齐猛。齐猛只好说道：“你们结婚的那天晚上，我梦到姜子牙媳妇儿上咱家来了，这不说明她是个扫把星吗？你看，她给咱家闹的，永平的豆腐都卖不了了，成天鸡飞狗跳的，这样的媳妇儿要她干啥？”
　　齐长平又好气又好笑，激动地说道：“你们……你们就因为一个梦……你们也太……啥了吧！”
　　孙明辉哼了一声，说道：“啥啥了？反正我们横竖看着她就是不顺眼。”
　　齐长平怒道：“有你们这样当老人家的吗？是你们和她过日子，还是我和她过日子？”
　　齐猛哼了一声：“过日子？我大孙子不回来，这日子给谁过呢？”
　　齐长平走后，孙明辉问道：“你真的梦到姜子牙媳妇儿了？”
　　齐猛笑道：“哪能呢？我就是想法儿找个理由。”
　　过了一个半月左右，齐长平又在园中蒙了两个大棚。
　　这日清晨，齐长平出去撒尿，回到屋里来，看了看正倒在被窝里的妻子，就坐在炕沿上默默地流泪。
　　何华起炕后看到齐长平在哭，抚摸着齐长平的头，问道：“长平，怎么了啊？”
　　齐长平一下抱住她，嚎啕大哭起来。过了好久，才哭道：“华华，咱们离婚吧。”
　　何华愣住了，缓了会儿神，笑道：“长平，以后不许开这样的玩笑了。”
　　齐长平哭道：“我不是开玩笑，真的，我们离婚吧。”
　　何华推开他，急道：“为啥？”
　　齐长平拉住她的手，哽咽道：“华华，我带你去个地方。”
　　何华问道：“去哪？”
　　齐长平不作声，把她带到了屋前的园子中，指着那两个大棚说道：“你看。”何华一看那两个大棚，只见上面都有几条长长的口子，旁边还有几个脚印，惊道：“这是哪个缺德的干的？”
　　齐长平叹口气：“还能有谁？从这脚印的大小和形态看，它分明就是我爸留下的。”说着，往那两个大棚上都踩了几脚，又抓了几下，那两个大棚算是彻底的报废了。
　　何华泪流满面，问道：“齐长平，我问你，你就因为这个和我离婚？”
　　齐长平叹口气：“华华，本来我知道自个不能生育的时候，就想提出来和你离婚。可是，我实在太喜欢你了，你太让我遂心了，我真的舍不得！我想，我多赚些钱，让你过上好日子。可是，你看，我家这个样子，日子有法儿过吗？不但没钱花，还总是生气。你这么好的人，应该有自个的亲生孩子，应该天天开心地过日子，不应该和我这个小孩儿窝囊一辈子。”
　　何华急道：“长平，你瞎说啥呢？离开你我能开心吗？实在不行，咱们可以搬到何家铺去啊。”
　　齐长平摇摇头：“我不是没想过。连家里都呆不了，咱们的日子不是过得太辛苦了吗？就是真搬过去，只要我还活着，阴魂始终都不会散去。”
　　何华抱住齐长平哭道：“不，不。”
　　齐长平木立在那，泪水默默地流下了双颊。
　　接下来一连几天，齐长平都极力地劝何华同意和他离婚。但何华无动于衷。齐长平无奈，心下又十分憋闷，偶尔一个人出去漫无目的地游逛一下，借以散心。这天，齐长平游逛中在村东的大榆树下碰到了屈荷，但他因是低着头走路，没有注意到屈荷。屈荷见他颜色憔悴、形容枯槁，问道：“你这是咋了？”
　　齐长平抬头一看，见是屈荷，不由得眼睛一亮：“荷花，你能不能帮我个忙？”
　　屈荷问道：“啥事儿？你说。”
　　齐长平挠挠头皮，说道：“我媳妇儿不同意和我离婚，请你帮个忙，让她同意了。”
　　屈荷一惊：“你要离婚？你和你媳妇儿不是感情挺好吗？咋还离婚呢？”
　　齐长平说道：“这你就别管了，你就说你帮不帮我吧。”
　　屈荷一笑：“让我猜猜怎么回事。哦，你媳妇儿和你妈打架了，要不就是和你兄弟打架了，再不就是和他们都打架了。”
　　齐长平说道：“你别猜了，你就说帮忙不帮忙吧。”
　　屈荷笑道：“头一回看见，求人还这么横的。哦，这个嘛，让我想想，想想。——宁拆一座庙，不毁一门婚，还是算了吧。”
　　齐长平闻言，不再理会她，径自走开。屈荷急忙拉住他：“别走，你说吧，我咋帮你？”
　　齐长平摇摇头：“我也不知道，你聪明，你自己想办法吧。”说完就走，走了两步，又回头说道：“谢谢你。”。
　　屈荷笑道：“我这个忙还没帮成呢，你就先谢上了。”
　　齐长平说道：“我不是因为这个谢你。你在我结婚后没怎么破坏我和何华的感情，没找我们的麻烦……”
　　屈荷叹口气：“找你们麻烦又能怎样？除了让你更恨我，还有啥用呢？”
　　齐长平看了看屈荷，转身走了。
　　屈荷望着齐长平的背影出了会儿神，忽然想起了什么，喊道：“我有个条件……”但齐长平已经走远了。
　　怎样才能促使何华同意离婚呢？屈荷在答应给齐长平帮忙的那一刻起就开始思考，在脑海里编织着应该讲给何华哪些应该离婚的理由，一直到后半夜闭上眼睛才止。
　　次日，屈荷来到齐长平家，紧挨着齐长平坐下，冲何华一笑：“喂……”
　　何华白了她一眼，又哼了一下：“你来干啥？我不是跟你说过吗？以后别登我家的门！”
　　屈荷笑道：“干嘛这么大火气？我今天来完全是一片好意。你想啊，你天天不是挨打就是受气，万一哪天有个意外，我就看不见你了，所以今天趁你还在，来看看你。”
　　何华冷冷地说道：“谢谢，用不着！黄鼠狼给鸡拜年，我知道你安的啥心？说吧，是不是我丈夫求你来劝我离婚，然后你好替补？要是这样，你就给我闭嘴！”
　　屈荷大吃一惊：“你咋知道的？情况就是这样啊。——我是这屋的男主人请来的。”
　　何华恨恨地瞪了齐长平一眼，鄙夷地看着屈荷，说道：“除了这事儿你还有啥好事儿可干？难道是给我们送孩子不成？我丈夫要和我离婚，他不说，你咋知道？屈荷，你想说啥我都知道，不用你费话了，你快给我滚出去！滚！”
　　屈荷气得火冒三丈，腾地立起来，指着何华的鼻子骂道：“小贱人，你天天挨打，你天天挨骂，你天天生气，你天天痛苦，你的日子没有前途，人们天天看你的笑话，你愿意，关我屁事儿？我才懒得管你的事儿呢。我巴不得你一辈子不离婚，在这火坑里过呢！最后我警告你们，你们生不出孩子来，你们活该！别再打我孩子的主意！”又转向齐长平说道：“齐长平，你有病啊？离啥婚啊？只要这个女人在，你们家就鸡犬不宁，可她不同意离婚，这是她的狠毒之处，目的是守在这儿，让你天天在水深火热中过活。她糟践你，你不会也糟践她？你也说啥不离婚，让她跟着遭罪！”说完，不管他们是什么反应，头一扭，气呼呼地走了。
　　何华呆住了，过了一会儿，缓过神来，哇地一声大哭起来。
　　齐长平走过去，攥着她的手，语重心长地说道：“哭吧，痛痛快快地哭吧，把所有的委屈都哭出来。”说着，他自己痛苦地闭上眼睛，眼泪钻出来，顺着他的脸颊慢慢地流着。
　　何华见齐长平也哭了，止住哭，一边帮齐长平擦眼泪一边说道：“长平，你别哭了。屈荷几句话骂醒了我，我同意离婚。”
　　齐长平哭得更厉害了。
　　何华苦笑道：“长平，你达到目的了，应该高兴才是，怎么还哭啊？”
　　齐长平摇摇头：“你错了，高兴的是我爸妈，不是我。”
　　何华帮齐长平擦干泪，冷艳地苦笑道：“长平，既然咱们要离婚了，得有新的开始，在以后的日子里谁也不许哭。”说着，伸出一个小指头。
　　齐长平望着何华，点点头，也伸出一个小指头，和何华拉了一下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