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作品已在华语编剧网进行版权登记，登记2018-B-03709】

　　梦幻人生  梦想  齐东强

　　齐东强走了。刘振东陷入了沉思。
　　过了几天，同学们中间流传着一个消息，说是部分校领导正鼓动校长开除齐东强，只因刘振东坚决反对，校长也心存犹豫，尚未作出决议。齐东强得信，颇急，速去校长办公室找金志和解释。当其走到校长办公室门口时听到里面正在争吵，就驻足细听。
　　“爸，你们为啥非得开除齐东强？”
　　“小紫，这是学校，有事儿咱回家再说。”
　　“你一个星期就回家一天，我也住校，回家说啥啊？我就在这儿说。你要是开除齐东强，我和你没完。”
　　“什么话？啥叫我开除齐东强？是陶进那个混蛋硬说齐东强谈恋爱，违反了校规校纪，时常在我耳边摇唇鼓舌。我也烦他。我知道齐东强很优秀，而且他的情形应该也可以不算谈恋爱，就把陶进顶了回去。可是，他总是不死心。”
　　“爸，你可要挺住啊。你要挺不住，一个好苗子可就毁了。”
　　“可是，我也不一定挺得住啊。你不知道，陶进的胞兄陶入是县教育局局长。”
　　“我跟你说，无论如何，你也要挺住。我把话给你撂这儿，他要是被开除了，我也不上学了，我跟着他走。”
　　“你和他什么关系？”
　　“我……我就是坚持真理。”
　　齐东强怕被他们发现，彼此尴尬，不敢再听下去，匆匆离去。
　　周末又到了，王丹照例乘车来看齐东强。此时并非学校规定的返家时间，齐东强以家中有事为名向刘振东请假一天，与王丹一同乘车离去。齐东强随王丹去了她家，把险被开除之事向王玉堂夫妇详细地讲了一遍。
　　王玉堂点点头：“知道了。你明天放心上你的学好了。”
　　李秀琴怒不可遏：“去他妈的！敢欺负我的姑爷，非得给他们点颜色看看不可！”
　　次日，齐东强被送回一中，照常上学。
　　过了三天，有消息传到一中：陶入因严重违法违纪被双规了。又过了一周，陶进被调到乡村的小学去任副校长。齐东强应被开除之事再也无人提起。经此一事，王玉堂、李秀琴劝告王丹，以后少去找齐东强，免得给齐东强添麻烦。王丹虽点头称是，仍一如既往，而且变本加厉，除周末以外，其他时间如有闲暇，也去找齐东强。中间夹杂着跟踪、盯梢等行为，看齐东强与别的女孩有无亲昵动作、深入交往。齐东强有所察觉，但一笑置之。不过，齐东强自从知晓金紫在自己险被开除一事上有倾心相助之厚意，不再对她躲避。金紫明显地感觉到了，暗自欢喜，时常借故与他接近。王丹醋海生波，找齐东强吵闹过两次。齐东强耐心解释，她竟全然听不进去。齐东强无奈，问她：“你怎样才能放心？”王丹的脸刷地红了，低头不语。齐东强摇摇头。
　　第一学期很快结束了，转眼间过了新年和寒假，下学期又开始了，学生们又开学了。
　　吕志同初中毕业后就不再上学了。除了农忙时节外，其他时间家里也没有什么活计可干，基本上就是打麻将、打百分。时间一久，觉得这样下去不但无聊，而且明显没有前途。于是，看看学生们都上学去了，就寻思着到外地找个工作干干。干什么呢？由于文化低，行政事业单位吕志同是不敢想的，只好考虑到哪个工厂干点体力活。东北企业少，想找个工厂参观一下都很难，更别说到工厂找个工作干了。可是，功夫不负有心人，他留心打听了好久，终于得到消息，长春一个粮库正在招十名装卸工，而且不限户口，不限学历，只要身体好，肯吃苦，就符合条件——就是工资低些，一天十元。吕志同与父母、姐姐一商量，他们坚决反对。
　　吕玉美先皱皱眉：“兄弟，别逗了。挨累就别说了，不想家也别提了，怕是给对象耽误了。”
　　吕大贵叹口气：“哎！咱们就是个庄稼人，二亩地，一头牛，老婆孩子热炕头。这就是咱们庄稼人的日子。到外头东跑西颠，是本分的庄稼人该干的事儿吗？再说了，在家千般好，出门万般难。你以为到外面就那么容易吗？别胡思乱想了。”
　　洪月娇也摇头：“不行。装卸的活儿太累太苦，我可舍不得我儿子遭那罪。再说了，你到外面人生地不熟的，谁照顾你啊？”
　　吕志同反驳道：“你们说的都不对。我老姑不是在西安当老板呢吗？听说挣了不少钱。我就不行出去闯荡闯荡？”
　　吕大贵哼了一声：“有几个你老姑？她都多大了？还没对象呢。你想跟她学？”
　　吕志同无言以对。
　　吕玉美笑道：“行了。大伙都挺忙的，你可别逗了。要不，打麻将占不着地方了。”
　　吕志同叹了口气。等家人都出去了，他往炕上一躺，眼望着房梁发了半天呆。
　　第二天，都到下午一点了，还不见吕志同回来。吕大贵骂道：“这个崽子到哪打麻将去了？吃饭都忘了。快，快找找去。”全家出动，找了一下午，问谁谁说没见到。晚上，洪月娇在铺被时，从被堆里发现一张纸条，只见上面简短地写着一行字：“我出去找活儿干了，不用惦着。”
　　“这孩子，太宁了！”洪月娇说着，把字条递给吕大贵。
　　吕大贵瞄了一眼，无奈地说道：“好吧，让他磨炼磨炼也好。不然，他不甘心啊。”
　　吕玉美说道：“但愿他在外面一切都顺利。”
　　吕志同顺利吗？一开始确实顺利。
　　在长春的一个粮库的院里，停着几辆大卡车，车里都装满了用麻袋盛装的粮食，有的麻袋上还粘着玉米粒，看来装的是玉米。离卡车不远处站着一排小伙子，吕志同即在其中。库管何晓在此队前背着手，踱着步，打量着他们。过了一会，停住脚，咳了一声，说道：“看样子，你们都是棒小伙子，我很满意。可是，你们一共二十个人，我们粮库一共招十个装卸工，得淘汰一半。为公平起见，咱们比试比试，看看谁强谁弱。我想了一下，按这个规则挑选——每个人先去车上搬来一袋苞米。看到你们脚下的白线了吗？沿白线站好，我一吹哨，你们就背上，向那边的那条白线走，也就一百米远，脚最先碰到那条白线的十个人留下。好了，不说了，是骡子是马牵出来溜溜。”说着，一挥手，小伙子们各去身后的一辆卡车上去搬玉米。有两个小伙子拉了拉装玉米的麻袋，没有拉动，摇摇头走了。小伙子们将自己搬来的一袋玉米放在脚下，然后望着何晓。何晓点点头，忽然一吹口哨，小伙子们立即把麻袋往身后背。有三个小伙子背上了麻袋，却站不起来，肩一耸，把背上的麻袋往旁边一掀，默默地走了。有四个小伙子背上麻袋刚走了两步就出了状况，其中两个的麻袋从背上掉了下去，另两个连人带着麻袋摔了跟头，彼此互望一眼，慢慢地爬起来，红着脸走了。其他的十一个小伙子们背着麻袋缓缓地向前面的白线走着。大家都走过一半的时候，最后的那个小伙子比倒数第二个小伙子已落下三五米远，他走的更慢了，看样子是肯定追不上了，追不上就意味着他会被淘汰。忽然，他把肩一耸，麻袋被他丢在身后。他很轻松地向白线跑去，自然很快就越过白线。然后他转过身来，望着那些还在背着麻袋缓慢前行的小伙子们。
　　“你在搞什么鬼？”何晓莫名其妙地看着他。
　　他嘿嘿一笑，并不回答。
　　等小伙子们陆续背着麻袋到达终点后，吕志同见自己是第二名，长出了一口气。第一名的是一个又高又大的黑汉。吕志同后来知道他叫习海生。
　　何晓点点头，笑道：“我们粮库一共要十个装卸工，恰好你们十个合格，真是太巧了，我也没啥说的，就你们十个留下吧。”
　　“等会儿，你没啥说的，我可有啥说的。”那个一直在白线旁边站着的小伙子说道。
　　何晓问道：“你要说啥？”
　　那小伙子一笑：“挑选规则是你自个定的，谁最先脚踩白线谁就胜出，我是第一个脚踩白线的人，我自然应该胜出啊，我也得留下啊。”
　　小伙子们轰然而笑。何晓也笑了：“你还胜出呢，我看你是牲畜，天底下还有你这么不讲理的人。”
　　那小伙子愤愤地说道：“谁不讲理了？大伙可都听到了，规则是你红口白牙说的啊，怎么能怪我？要是不对，也是你说的不严密，让人才有空隙可钻。”
　　何晓一时语塞，想了想，问道：“你叫啥名？”
　　那小伙子答道：“我叫徐学栓。”
　　何晓说道：“你们都先等着，我和领导说说看。”
　　那个最后到终点的小伙子嚷道：“把我刷下来我可不干。”吕志同后来知道他叫高壮。高壮真是人如其名，又高又壮，但不肥胖，脸上带着三分英气。
　　何晓看了他一眼，也不答话，径自走了。他左转右拐，不一会儿来到财务室。一个不足二十岁的女会计正在伏桌翻看账簿。此人颀长的身材，飘逸的长发，秀气的面容，属于气质型的美女。她是何晓的继女何银秋，小名叫阿娇。何银秋见他进来，笑问道：“爸，装卸工选完了？”
　　何晓在桌旁的一个长条凳上坐下，说道：“阿娇啊，你出的主意不错，可是出点意外，碰到了个无赖。”
　　何银秋问道：“咋回事？”
　　何晓即把有人钻空子的情况说了一遍。何银秋沉思了一会儿，说道：“爸，你想咋办？”
　　何晓摇摇头：“那家伙明显无理取闹，我想置之不理。可是他说的……我总觉得有点那个。”
　　何银秋一笑：“爸，依我看，可以让他把那麻袋再从起点背到终点。如果他能办到，就把他留下。你想，那十个人准说都能干长了吗？走了一个两个的，还不得现找？给他留下，就当储备了。再说了，现在各企业都不景气，我妈下岗了，咱爷俩没准儿哪天也下岗，得罪那人干啥？粮库又不是自个家的。”
　　何晓点点头：“说的对。”
　　二返脚，何晓回到大院里，让徐学栓独自再把麻袋从起点背到终点。徐学栓很从容地完成了任务。
　　何晓点点头：“好吧，你也留下。咱们装卸队就是十一个人的队伍了。”
　　徐学栓攥紧拳头，举臂高呼：“胜利！”
　　何晓鄙视地看了他一眼，接着说道：“你们都去财务室登记一下，明天正式上班。”
　　小伙子们闻声而散，陆续向财务室走去。
　　在财务室里，何银秋指着桌上的一张表说道：“你们把自己的姓名、出生日期、家庭住址、身份证号详细地填一下。”
　　小伙子们争先恐后地填写起来，不一会儿，表都填完了。何银秋拿过那表扫了一眼，眼睛里忽然露出兴奋的光彩，问道：“谁是吕志同？”
　　吕志同向前挤挤：“我是。”
　　何银秋打量了他一番，说道：“你的表填的有毛病，你留下修改，其他人可以走了。”
　　小伙子们见到何银秋这样的美女，忍不住多看了几眼，心潮澎湃，有的脚不由自主地挪不动地方了。何银秋觉察出来，脸一沉，一拍桌子：“干什么？还不走，想让我请你们吃饭咋的？”
　　小伙子们只好散去。
　　吕志同又向前一步，拿过那张表，看了看：“这个……哪有毛病啊？咋改啊？”
　　何银秋一笑：“你填的没啥毛病，我就是想把你留下来，和你聊聊。你，别紧张。看你紧张的。坐凳子上。”
　　吕志同嗯哪地答应了一声，往凳子上一坐，脸上冒了点汗。
　　何银秋又是一笑：“你是莲花乡的？”
　　吕志同点点头。
　　何银秋问道：“你们那儿有八仙村吗？”
　　吕志同笑道：“这可巧了——我们村就是八仙村，后来改名叫榆树村。”
　　“哦？”何银秋立起来，问道：“你们村有个叫钟清亮的吗？”
　　吕志同答道：“有啊，是我们村的老书记啊。”
　　何银秋问道：“他现在过得怎么样？”
　　吕志同说道：“他原先娶了个知青，后来离婚了。又娶了个小媳妇。生了俩闺女，还收养了一个闺女。家里的日子过得可好了。他现在还是乡人大代表呢。”
　　何银秋点点头，缓缓坐下：“那就好。”
　　吕志同反问道：“你和他有亲戚？”
　　何银秋笑道：“我们没亲戚，我们有亲。不瞒你说，我是他的亲闺女。我原名叫钟娇。我妈带着我改嫁了，我就改名叫何银秋，但是保留着阿娇的小名。我妈为了我们娘俩的未来，强行和他离的婚。我妈觉得对不起他，这么多年来，也没脸联系他。他也找不到我们。可是，我妈总是想他。我也想见见他，看看我的生父长的什么样。”说着，说着，她的眼睛湿润了。
　　吕志同急忙说道：“你别急。我回去以后，和钟书记说说，让他来看你们。”
　　何银秋点点头：“那就麻烦你了。”
　　吕志同说道：“别客气，这有啥啊？诶？你把你们的情况跟我说说呗。他要是问起来，我好有说的。”
　　何银秋点点头：“我妈带着我来到长春，她在玻璃厂上班。一开始，厂子经济效益挺好，工资、福利也不错。可是，一九八九年以后，厂子就不行了。去年，我妈下岗了。我呢，从初中考了个中专，中专毕业以后就被分配到粮库当会计，到现在还不到一年呢。我妈再婚以后，给我生了个小弟，现在上初一呢。我继父对我们娘俩还不错。”
　　吕志同点点头：“我知道了。可是，你妈既然心里有愧，怕是不愿意见你爸吧。”
　　何银秋沉吟一会儿，说道：“这个……她的心里是特别矛盾，又是特别想见，又是很怕见到。我给她做做思想工作，再看吧。”
　　第七十五章 父女相见
　　当天下午，粮库给小伙子们安排了宿舍，五个人一个屋，只有吕志同自己一个屋。
　　次日一早，装卸工们正式上班了。何晓当众宣布：“任命吕志同为装卸队队长。以后大家都得听他指挥。谁要是不服从，立马开除。”
　　听到这个消息，吕志同喜出望外，昂起了头。徐学栓向那个习海生挤了挤眼睛。其他工友们则板着脸，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
　　“好了，大家把新来的粮食卸了。干活。”何晓一挥手。小伙子们散开，去卸新拉来的十几车粮食。大家生龙活虎一般，活计干得热火朝天。何晓在旁边看了一会儿，点点头。又过了一会儿，他招手把吕志同叫过来：“以后就是你看着他们干活了。除了活计太多了，干不过来之外，你不用伸手，光看着他们就行。好了，我走了。”
　　吕志同点点头：“明白。”
　　接下来，吕志同指挥着卸下粮食、再把粮食运进仓库。小伙子们还都很听话。吕志同望着他们忙碌的样子，心里美滋滋的，暗想：“我爸他们还不叫我来。没想到，我一来，就当官了。”想着，想着，不禁乐出了声。他这一乐被徐学栓看到了。徐学栓用胳膊悄悄地拱了习海生一下，又给他使了个眼色。习海生扭头看了看，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疑惑地看着徐学栓。
　　徐学栓摇摇头，笑了，笑的很诡异。
　　傍晚，小伙子们散工了，都顾不得身上的脏，急着到食堂去填肚子。吃饭间，习海生问徐学栓：“你挤眉弄眼的，怪怪的，咋的了？”
　　徐学栓看看左右，说道：“先吃饭，吃完饭再说。”
　　饭后，徐学栓把习海生叫到一边，四处望望，见近旁无人，悄声说道：“你看到了吗？吕志同那小子当个队长，美的那样。你心里舒服？”
　　习海生想了想：“这有啥啊？他爱咋的咋的呗，管他呐。”
　　徐学栓摇摇头：“哎呀，哎呀。我真为你不值。——你想，啥人有资格当队长？自然是最能干的。咱们比赛背麻袋，你可是第一名啊，他小子是第二名，他较你差的远呢。他凭啥当队长？他当队长你能服气吗？我都替你不服气。这队长是不是该你来当？”
　　习海生挠挠头：“是啊。我这就找库管评理去。”说着，起身就要走。
　　徐学栓一把拉住他：“慢着。和领导有啥理可讲？‘官’字两个‘口’，咋讲咋有理，像我等屁民怎么讲的过官？去和当官的讲理，那不是自找没趣吗？”
　　习海生问道：“那咋整？”
　　徐学栓笑道：“心急吃不了热豆腐。这事儿得慢慢来。只要你听我的，你早晚得当上队长。到时候，可别忘了我。”
　　习海生点点头：“那是自然。”
　　过了几天，粮库给搬运工们放了两天假，叫他们回去和家里人说说在粮库的情况，好叫家里人放心。另外，好顺便把要拿的衣物、用具等东西拿过来用。吕志同回到家，把在粮库的情况一说，家里人都乐开了花，都夸赞吕志同有魄力、有能力。吕志同又到钟清亮家，把在粮库遇到何银秋的情况对钟清亮讲了一遍。钟清亮盯着吕志同问道：“你没和我打哈哈吧，这么巧？”
　　吕志同一听，不禁来了气，起身就走，嘴里还嘟囔道：“我是骗子不成？”
　　钟清亮急忙去拉他：“我不是那个意思，你别多心。”
　　吕志同可不管那一套，袖子一甩，头也不回地去了。
　　何阿美说道：“看来是真的。”
　　钟清亮沉默半晌，噙着泪，比划着说道“你也知道，我另外还有个闺女。她走的时候刚这么高啊，现在都成人了。哎！”
　　何阿美问道：“你想咋办？”
　　“我……”钟清亮望着何阿美，一时语塞。
　　何阿美笑道：“我不是不明事理的人，你想去看她就去吧。难不成，这儿有仨闺女，一个闺女还能把你拐跑了？”
　　钟清亮一把抓住何阿美的手，轻轻地揉着。
　　当晚，钟清亮喝得酩酊大醉。
　　次日，钟清亮想到刚过完年，还没有给孙定上供，就开着小四轮拖拉机，到县城里给孙定家送去了二百斤大米、二十斤猪肉、两只鸡、两条鱼。孙定照单全收。中午，孙定就留钟清亮在家吃饭。席间，钟清亮望着桌上的鸡鸭鱼肉等丰盛的饭菜，觉得公安局的副局长瞧得起自己，脸上有光，非常高兴，殷勤地给孙定敬酒，推杯换盏之下，渐渐地喝得有些高了，脸色通红。孙定见此，不放心地问道：“钟书记，你喝的多了些，没事吧。”
　　钟清亮笑道：“酒逢知己千杯少，这点酒没啥。”
　　离开孙家，钟清亮开着拖拉机往回赶。由于酒喝的多了些，钟清亮觉得飘飘然，手上也没准了，拖拉机慢悠悠、歪歪扭扭地向前走着，勉强走了二里路，钟清亮暗想：“不好，这样下去非出事儿不可啊。”一抬头，发现路南有个“欢快理发店”，门口还有个穿着打扮很时髦的瘦姑娘在向自己招手，暗想：“我在这理理发，消消酒，然后再走，免得出事儿。”于是，停下车，走进店去。店里不大，屋顶正中垂着一个大灯泡，灯泡把屋里照的很亮。东墙上有个大镜子，镜子对面有把椅子。椅子向西不远处是一个大炉子，炉子里炉火熊熊，炉筒子拐向南面，从南窗上方伸向户外。由于正生着炉子，屋里很暖和。炉子旁边躺着一个大炉钩子。炉子南边不远处有一张双人床铺，另一个稍胖的姑娘正在那床铺上躺着。南窗上的帘子已经垂下，瘦姑娘随着钟清亮进店，随手将北门两侧的帘子合上。
　　钟清亮迷迷糊糊地往椅子上一坐：“理发。”
　　胖姑娘一招手：“帅哥，你坐错位置了。”
　　钟清亮问道：“那……那我该坐哪儿啊？”
　　瘦姑娘一笑，嗲声嗲气地说道：“帅哥哥，跟我来。”说着，拉着钟清亮的手向床边走去。钟清亮晃晃头，还是有点晕沉，抚摸着瘦姑娘的手笑道：“好细嫩啊，好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