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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民国  同盟会  江南古城  飞蛾扑火  弥天大谎

　　“夜太黑，那我送送你吧！”见杜攸宁要回，叶逸群赶紧说，杜攸宁点了点头。
　　遥远的天空星光灿烂，凉风习习，白墙青瓦，楼阁轩榭，小巷幽深。
　　杜攸宁和叶逸群悠然地漫步在小巷里，他们一起谈张爱玲、吕碧城、石评梅、萧红，谈论最多的还是张爱玲的文章，他们一致认为张爱玲才华横溢的文字，是民国时期不可多得的精品。
　　他们一起畅谈沈从文的《边城》，十分佩服沈先生笔下的翠翠对爱情的执着，为了心爱的人不惜守候，为了一个诺言等到黄叶滑落，等到燕儿飞过，等到最后以至于忘记了承诺。
　　他们认为沈先生用细腻的文字，让作品中弥漫着沁人的泥土味道，或许这正是沈先生描绘了朴实人的美，是必然留存下来。故事的结尾给人以更美的遐想空间，不被污染的宁静村庄，碧溪的渡船上，依然有一个清寂的身影，翠翠还在那里守望……
　　短短的几条幽巷，他们也不知道走了多久，一路走走停停，停停走走，他们相互之间被对方的话题吸引，也彼此被对方的观点深深折服。望着深邃的夜空，他们都知道夜已经很深了，可谁也不愿意提出来，就这样一直走着走着……
　　
　　NO。09：爱情 两个傻子种下的蛊
　　
　　当喜欢一个人，会找一千个理由见面。
　　杜攸宁和叶逸群就是这样，谁也没有挑明，谁也没有道破，但是，他们恋爱了，一场倾城之恋轰轰烈烈的展开了。尽管其间叶逸群似乎似有似无抵制，可是当见到杜攸宁，一切都显得苍白无力，还是一步一步陷了进来。
　　热恋时候的浓情蜜意，如胶似漆依依不舍，刚刚别离，杜攸宁刚回到住处，又开始想叶逸群了。这想真真要不得，像化骨绵掌，瞬间把身心揉捏成一块棉花般柔软。
　　傍晚，带着灿烂笑容的杜攸宁走进了杜家大院，人在院子里，声音已经传进了大厅。
　　“娘，我回来了。”
　　迈进大厅，只有大娘与二娘在那儿聊天，不见娘的影子。见杜攸宁进来，大娘皱着眉，声色俱厉地说：“大喊大叫什么？成何体统，一点没有杜家大小姐的样子，不知道你娘平时都咋教你的？”
　　“大娘二娘好。”杜攸宁依然保持微笑，而且主动问好，这可是开天辟地第一次，两个人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大娘看了看二娘，二娘看了看大娘，一时间都哑然。
　　“大娘，您看见我娘没？”杜攸宁问。
　　大娘愣在那里，同住一个院子，杜攸宁几时如此温柔的和她说过话，从来都是剑拔弩张分外眼红那种，今天变得如此尊重自己，竟然还用了一个‘您’。乍听杜攸宁说话，大娘一时有点不适应，半天才缓缓说道：“你娘在后院呢。”说话声音也不似刚才那般凌厉。
　　“哦，我去找我娘了。”说着退了出去，到后院找娘去了。身后传来二娘诧异的声音。
　　“这丫头最近怎么像变了一个人似的。”
　　“我可听说了，好像跟一个福建的年轻人热恋着呢，这下好了，早点嫁出去，省的外面的人总说我们杜家的闲话。”大娘的声音越来越弱，杜攸宁懒得计较她们说些什么，关键现在心情特别的好，不想被别人破坏掉。
　　后院，娘自己开垦了一块田地，种了一些花花草草，又种了一些时令蔬菜，因为这块地，大娘和二娘没少挤兑她，说什么杜家在后院种了一块地，传出去让人笑掉大牙，还以为杜家咋地了，连日常吃菜都是自己种。二娘则更直接，天生就是劳碌命。
　　当然，杜攸宁也数次劝过娘，可是娘就是不听，后来也就作罢了，她知道娘的心里苦，跟大娘二娘又说不上话，即便是说了也是夹枪带棒冷嘲热讽，爹整日里忙碌，一个月也和娘说不上几句话。与其一直这样郁闷着，不如让娘自己给自己找点乐子，只要她高兴，随她去。
　　娘见杜攸宁回来了，随手停下了手中的活计，把锄头丢在了一边。
　　“攸宁回来啦？”
　　“娘，我回来了，想你了。”说完一把拥抱住娘，把头靠在了娘的额头。
　　“咋还像小时候一样？每天放学回家，进门第一件事就是缠着娘。”娘微笑着，满脸荡漾着幸福的笑意。
　　娘俩回到房间里，娘刚坐下便问。“听说你恋爱啦？”杜攸宁没想到娘知道这么快，羞涩的满脸红润。
　　“娘，您咋知道的？”
　　“别问我怎么知道的，你就说有没有这么回事吧？”娘不理睬她的问话，直接了当奔着结果去了。杜攸宁脸色更加绯红起来，害羞地点了点头。
　　“你这孩子，咋还害羞了，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天经地义。你今年都31岁了，你不着急呀？攸宁，不要任性啦！你爹爹怎么说也是一个副镇长，在我们镇子上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即便你不为自己着想，也为你爹想一想，他在外面怎么跟人说嘛！”提起杜攸宁的终身大事，娘不禁唠叨起来。
　　“娘，您就不要说了，我不开始恋爱了吗？”杜攸宁见娘唠叨起来没完没了，娇嗔地又向娘的怀里偎了偎。
　　“这就对喽！我还是那句话，总不能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绳……”娘话说了一半，立即打住，表情纠结地望着女儿，以前每次说到那个人，杜攸宁总是大发雷霆。娘有点后悔旧话重提，又勾起了往事，说不定杜攸宁很有可能又是一阵狂风骤雨，因为以前都是这个样子。
　　杜攸宁知道说的是谁，淡然地笑了笑。“娘，这个人我已经忘了，以前发生的那些事，已经从我的心里抹去了。”杜攸宁平静地说完上面的话。倒是令娘有点惊讶起来，不过，也只是一小会，娘便释然了，说明在女儿内心，是彻彻底底放下了那段不堪回首的往事。
　　“既然恋爱了，抽个时间，把人家带到家里来，也让你爹看看。”娘转移了话题。
　　“等等再说吧！我还要对他考察考察呢！这见岳父这么隆重的事，怎么也得半年以后吧。”杜攸宁笑着说，心里已经开始憧憬着那美好的场景，脸上洋溢着淡淡的幸福。
　　天，越来越暗，门外响起了敲门声，佣人李婶走了进来。"三太太，老爷回来了，可以吃饭了。"
　　“好的，知道了。”娘冲着李婶微笑了一下，李婶退出了房间。
　　餐厅里，爹面色铁青地坐在那里，见杜攸宁走了过来，还是挤出一丝淡淡的笑容。
　　“攸宁回来啦？我好久没有看到你了。“嗯，爹，我傍晚时候来的。”杜攸宁冲着爹笑了笑。
　　“坐在这里吧。”爹指了指身旁的座位，杜攸宁顺从地挨着爹坐了下来。
　　二娘见老爷的脸上有了笑容，张嘴便道：“老爷，你宝贝闺女现在恋爱了。”
　　她的话音刚落，杜浩然一脸的惊讶。“真的吗？攸宁。”杜攸宁羞涩地点了点头。“喜事，大喜事，我家攸宁终于谈朋友了，这我看谁还敢说我们家攸宁是暮女。李婶，快把酒拿上来，我要喝几杯。”杜浩然冲着佣人李婶喊道。
　　“都不省心，要是早找到婆家，老爷爷不至于整天在外面抬不起头。”大娘阴阳怪气地说，杜浩然转过脸瞪了她一眼。“我说的是实话嘛！你也少喝两盅，医生说了你血压高，不宜饮酒。”话说到这里，杜浩然又瞪了她一眼，她才止住停了下来。
　　“我在外面夹着尾巴做人，到家了你也不让我安宁，一天到晚在我耳边叨叨，烦不烦？”杜浩然显然有点生气，语音提高了很多。“老爷，大姐也是为你身体着想，你就少喝两盅。唉！攸宁这丫头也确实不像话，让老爷在人面前抬不起头。”攸宁娘本意是息事宁人，让大家安稳地吃一顿饭。可是大娘根本不领情，用眼睛瞅了攸宁娘一眼，在一旁默不作声。
　　“好了好了，都不要说了，要怪就怪宋子霖是个卑鄙小人。”说完把桌子上的酒杯端起来一饮而尽。
　　“本来我这个副镇长分管商业，今天竟然安排我去乡下，还美名其曰去支持农业，明显就是排挤我。”说完，余怒未消地说：“小人，他就是小人，仗着自己是镇长，公报私仇。”
　　“爹，都是我引起的，您就消消气，咱不跟他一般见识。”杜攸宁停下手中的筷子，心疼地安慰爹。
　　“老爷，你也不要生气了，按说攸宁的事，是他们家理短，即便你在他面前说了两句不痛快的话，尚在情理当中，他也不至于这样处处拿捏你，会不会这里还有其他的事呀？”一直没有说话的二娘一旁提醒杜浩然。
　　“开始我也是这么想的，可是除了这件事，我也没有其他什么让他如此待我。”杜浩然眉头出拧在一起，百思不得其解。“他处处打压我，就一个目的，让我在过年以后的选举中拿不到票数，这样我就师出有名的把我拿下。他这种行为就是卑鄙无耻。”杜浩然的话音越来越高。
　　几杯下肚，杜浩然倒是有些醉态，任谁劝阻都无济于事，直到烂醉如泥，嘴里还一个劲的大喊。“宋子霖，你就是小人，处处打压我，你就是卑鄙无耻……”大娘和二娘走过去搀扶起摇摇晃晃的杜浩然，显然有几分吃力，攸宁娘赶快也走了过去便要搀扶，二娘一把推开攸宁娘的胳膊。
　　“不用你假心假意，还不是你家攸宁惹得祸。”
　　攸宁娘尴尬地站在那里，不知道怎么面对。杜攸宁‘嚯’地站了起来，刚要张嘴回击二娘，想了想还是闭上了嘴巴，轻轻走到娘的身边。“娘，我们回房间吧。”娘点了点头，随着杜攸宁回到了房间，杜攸宁安慰了娘一番，瞅了瞅窗外的夜色。
　　“娘，我要回去了。”娘看着杜攸宁，有点不舍。
　　“攸宁，你就不能搬回来跟娘一起住吗？”杜攸宁笑了笑。
　　“娘，你看家里都成了这样，我怎么搬回来？刚刚调整好的心情，要不了几天就又回到原来的状态。我呀！还是在大哥那里住挺好，最起码不会找出这些闲气来生。”
　　娘见劝不动杜攸宁，也就不再说什么了，在娘的左叮咛右嘱咐声中，杜攸宁走出了杜家大院。一顿晚餐，又一次搞得不欢而散。
　　吹着微凉的夜风，挺好的心情，被一顿晚餐弄得一塌糊涂。本来她已经忘记了宋博轩，好像那段往事总不愿意放过她，总是有意无意的跳出来，在她面前张牙舞爪，告诉她不能忘记，不管你怎么刻意躲避，它就在那里。杜攸宁不想回家，她知道就她目前的状态回去也是睡不着，弄不好就是整夜的失眠。
　　她想到了叶逸群，她决定去叶逸群那里，说去就去，杜攸宁顺着巷子，朝将军巷的方向走去。
　　
　　NO。10：飞蛾扑火的爱情 最荡气回肠
　　
　　见到杜攸宁，叶逸群满脸的惊诧。“怎么啦？脸色这么差？”“是吗？”杜攸宁明知故问地反问了一句，她知道此时的脸色应该不会好。“是的，下午从我这里走的时候不是好好的吗？”叶逸群微笑着问。
　　“哦，没什么的，在家里跟大娘闹了一点不开心。”那些闹心的事，她不想说，也不想把这些负面的情绪带给叶逸群。
　　“你小说进行怎么样了？找到感觉了吗？”杜攸宁故意转移了话题。
　　“唉！别提了，你走了以后，心好像突然空了，更写不出东西来。”叶逸群叹了一口气。听了叶逸群的话，杜攸宁抿着嘴微笑不语，不过心情好了许多。
　　“逸群，是不是我在这里打扰到你？”过了半天，杜攸宁才缓缓地问。
　　“哪有？傻瓜。做我们这一行的就这样，时常写不出自己满意的东西，索性放下笔，四处走一走，说不定灵感就来了。”叶逸群笑着回答，眼睛里涌现浓浓的爱意。
　　“真的呀！要不逸群我们出去走走吧？”听说可以出去玩，杜攸宁的眼睛里咄咄闪着兴奋的光芒。
　　“我只是打个比方，你怎么说来就来了呢？”叶逸群哈哈大笑，爽朗的笑声冲盈了整个房间。
　　“逸群，我是认真的，天天来这里，会影响到你创作，我会于心不安的。可是，又忍不住想来看看你。”杜攸宁一副认真的样子，叶逸群走到杜攸宁得面前，伸出食指在杜攸宁的额头轻轻点了一下。
　　“傻瓜，怎么会呢？你不来看我，我也会去看你的。”听了叶逸群的话，心里暖暖的，有感动在心里作祟，杜攸宁眨了一下眼睛，有亮光涌动，两行眼泪顺着脸颊流了下来。看到杜攸宁的眼泪，叶逸群有一丝慌乱。
　　“攸宁，你怎么啦？”杜攸宁摇了摇头，嘴角上翘。“我很好。”说完，眼泪流的更欢了，静默了一会，杜攸宁朱唇轻启。“逸群，你怎么现在才来，等你那么久，真的好想陪你走过错过那些年。”
　　“傻瓜，不要哭啦！张爱玲小说《爱》里曾有这样一段文字描述男女之间的爱情，于千万人之中遇见你所要遇见的人，于千万年之中，时间无涯的荒野里，没有早一步，也没有晚一步，刚巧赶上了，没有别的话可说，惟有轻轻地问一声噢，你也在这里？”
　　叶逸群接着说：“爱情在动静之间，缘分在聚散之间。有缘人自会发现，无缘者任他寻千百度也会错过。”杜攸宁安静地听叶逸群说话，感觉跟他在一起，潜移默化间学到了很多东西。
　　不知不觉间，夜，已经很深了。
　　“跟你说会话，心情好了许多。”杜攸宁看了看窗外，转过脸来深情地凝视着叶逸群。
　　“知道你的心情好了，我也就放心了，夜很深了，我送你回家吧！”叶逸群笑着说，这段日子，两个人一直送来送去，已经成了常态。
　　腊月的小镇，异常的冷，天气一直持续阴郁，天空像扣了一只巨大的水碗，稍有一点变动，就会溢出水来。
　　腊月二十，天空开始酝酿情绪，临近中午便飘起了雪花，小镇地处亚温地带，常年雨水倒不少，雪却少见。所以，对于下雪还是满满的期待。如今，雪真的来了，小镇的人也疯狂了，纷纷走出家门，在漫天大雪中嘻戏起舞。
　　叶逸群的小说写了三分之二，也正写到高潮部分，中间考虑到与史实有冲突，做了局部的修改，虽说其间写写停停，随着情节的慢慢深入，写起来也越来越通畅。
　　吃过中饭，叶逸群坐在书桌前凝神冥思下一章节的情节安排，杜攸宁风风火火地跑了进来。
　　“逸群，逸群，外面下雪了。”一脸的惊喜与兴奋。叶逸群微笑地看着杜攸宁。“傻瓜，不就下个雪嘛！至于兴奋成这个样子？”杜攸宁夸张地瞪了他一眼。“你知道吗？我们这里冬天下雪的日子可不多。”说完，不由分说拉起叶逸群就走。
　　外面风大雪急，天地融为一体，一群孩子在那里嘻戏玩耍，大人在一边兴趣盎然地旁观。杜攸宁伸展自己的双臂，任大雪飘飘，俨然一个孩子。
　　似乎杜攸宁的情绪感染到叶逸群，放下了文人的架子，两个人一起在大雪中狂奔，一起打雪仗，一起堆雪人。傍晚的时分，雪，依然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两个人倒累的不行了，并排躺在雪地里，任大雪打落在身上、脸上、睫毛上，一会的功夫，两个人彻底与雪的世界融合在一起。
　　叶逸群扭过头看了看身旁的杜攸宁，恰巧此时杜攸宁也望着他，两个人不禁哑然失笑。叶逸群爬了起来，抖落了身上的积雪，又把杜攸宁也从雪地里拽了起来，再看杜攸宁的双手，冻成了红虾，心疼地把杜攸宁的双手捧在嘴边，对着她的双手不停地哈着热气，为杜攸宁双手取暖。杜攸宁静静地看着叶逸群所做的一切，一颗大大的泪珠从睫毛间滚落下来。
　　“傻瓜，怎么流泪了？”叶逸群心疼地问。
　　杜攸宁嘴张了张，最终也没有吐露出一个字，而是迅速地把双手从叶逸群的手中抽了出来，紧紧地搂着叶逸群不说话，她认为此刻，什么话都是多余的。
　　杜攸宁和叶逸群两个人在聚德福用完餐，拉着手有说有笑地走了出来。杜攸宁习惯性从手包里取出了一支香烟，叼在红唇之间，接着掏出打火机，点燃了香烟，优雅地吸了一口。叶逸群皱着眉看着这一切。
　　“攸宁，把烟戒了吧！”杜攸宁不好意思地看着叶逸群，点了点头，把刚点燃的香烟仍在了雪地上。
　　“攸宁，没让你现在就戒，我知道一旦有了烟瘾，也不是一时半会就能戒下来的，需要……”话说了一半，叶逸群突然停了下来，目光定定地望着街道对面，脸色也骤然大变。
　　“怎么啦？逸群。”杜攸宁顺着叶逸群的目光看了过去，街角处一个人迅速地把头上的礼帽压了下去，然后转身消失在巷子风雪之中。
　　叶逸群看着杜攸宁，转瞬一笑道：“不小心被雪花眯了一下眼睛，刚才说到了哪了？”
　　虽然叶逸群立即换上了笑脸，杜攸宁还是从叶逸群眼神里读到了一丝慌乱，既然他执意想搪塞过去，也就不好再去道破了。
　　“你刚才说到一时半会也戒不下来。”笑着说。
　　“哦，对了，刚才是说到这里呢，我的意思凡事都要一个过程，戒烟这种事更要慢慢来了。”叶逸群冲着杜攸宁说着话，杜攸宁从他的话里，还是听出了一点心不在焉。
　　“逸群，咋啦？咋有点心不在焉的？”见杜攸宁问自己，叶逸群笑了笑。
　　“攸宁，你想太多了，我正好有件事情想跟你商量，我们一边走一边说吧。”说完两个人地在风雪中漫步。
　　“攸宁，马上快要过年了，我想回趟家。”叶逸群似乎有点不情愿地说着。
　　“一晃你到我们小镇也快半年了，过年回去陪陪家人，也是应该的，怎么还一副老大不愿意的样子。”杜攸宁故作轻松的样子，她想缓和一下气氛。
　　“攸宁，谢谢你！你这么通情达理，可是，我舍不不得离开你。”说完停下脚步，一把把杜攸宁拥进了怀里，杜攸宁微笑着闭上了眼睛，幸福的眼泪瞬间溢满了杜攸宁的睫毛，安静地听着彼此的心跳。
　　“逸群，我知道你舍不得走，我也舍不得你走，不过，快过年了，还是回去一趟，省的家里牵挂你。”半晌，杜攸宁才缓缓地说。听完杜攸宁的话，叶逸群也没有立即回应她的话，搂住杜攸宁的胳膊，忍不住又紧了紧。
　　“攸宁，你真好！”
　　雪过天晴，小镇的城南，杜攸宁和叶逸群依依惜别。
　　“逸群，早点回来。”杜攸宁凝视着叶逸群的眼睛，眼睛柔得像有一汪水。
　　“放心吧，攸宁，我回去看望父母一下，过完年，我一准回来。”叶逸群安慰地拍了拍杜攸宁的肩。杜攸宁一把扑在叶逸群的怀里，香肩不停地耸动着。
　　“逸群，我要是想你了，咋弄？”
　　“你想我的时候，我也一定会在想你。”叶逸群微笑答，杜攸宁梨花带雨抬起头，微微点了点头，泪珠随着头颅的抖动，更加肆无忌惮地摔落在叶逸群的身上，尽管如此还是不管不顾的傻笑，脸庞灿烂得像空中雨后的太阳。
　　“我得走了，不然就赶不上客船了。”叶逸群附在杜攸宁的耳边轻声说，杜攸宁在他的怀里微微点头。
　　“早去早回。”叶逸群微闭双眼，点了一下头，想分开杜攸宁的拥抱，可是，杜攸宁依然死死地抱着他不放手。
　　“傻丫头，我真的该走了。”
　　突然，叶逸群的耳边轻轻想起了时下流行的歌曲。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晚风拂柳笛声残，夕阳山外山。听着听着，两个人忍不住对视了一眼，不禁相视一笑，叶逸群和杜攸宁才慢慢分开，弯腰从地上提起随身的行李包，也跟着哼唱起来。
　　天之涯，海之角，知交半零落；一觚浊酒尽余欢，今宵别离多。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问君此去几时来，来时莫徘徊。天之涯，海之角，知交半零落，人生难得是欢聚，唯有别离多！唱到最后，叶逸群已经走了很远，只留下一个影影绰绰的背影……
　　杜攸宁还傻傻的站在原地，一首李叔同的《送别》不知道唱了多少遍。
　　
　　NO。11：思君如百草 缭乱逐春生
　　
　　腊月二十九，叶逸群走了两天，杜攸宁慵懒地坐在卧室窗户前，一任阳光如瀑地倾泻在身上。
　　窗外阳光明媚，院子里栀子树树叶尽尽然凋零，只剩下斑秃的树冠，矗立在那里。杜攸宁的思绪莫名的游离，下意识从椅子上爬了起来，走到室内挂衣服的站撑前，从手包里面取出香烟和火柴，抽出一根叼在嘴上，即将点燃火柴的时候，突然想起了叶逸群的话，嫣然一笑摇灭了手中的火柴，取下叼在嘴里的香烟，缓缓地放回了烟盒里。
　　李婶已经过来两次了，她知道娘放不下她，让她回家一起过年，她总是嘴上答应，就是不想回。叶逸群回家以后，杜攸宁啥事都没做，安静想着和叶逸群在一起时候的点点滴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