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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家庭  伦理  父爱

　　亲情是世间一种无法割断的情感。无论曾经经历过什么，历经再长时间，它永远都不会消失。亲情这个话题，永远可以引起人们心底的共鸣。这是作者的真实经历，真实地展现了人性，伦理和苦难的一切。行走在文中的不仅仅是一段段文字，更是一段段人生。泪水打湿的不仅仅是作者笔下的纸，还有那些读故事的人们的心！

　　当她听说我爸爸要用拐棍打我的事后，一脸的无奈。她说一会上楼去劝劝老头，我说不用了，姐。我先走了。
　　转身离开了敬老院。在回去的路上，眼泪不听话地滑落。难过、委屈和生气，就这样交织着，把我的头涨得大大的，心也乱乱的。
　　忽然，电话响起。电话中是一位老人。大伯自己做着自我介绍，说是爸爸敬老院对门的伯伯。我记得他，一位很有修养的老人。
　　伯伯是来当说客的。他说爸爸因为刚才的事情，觉得愧欠，又不好意思和我说，所以，他帮忙打个电话，转达爸爸的意思，爸爸请求我的原谅。
　　我就站在那里哽咽着，半天，我一句话也没说出来。
　　我知道爸爸就在大伯身边。爸爸第一次知道承认错误。我似乎看到了那个花白头发的老头，坐在床边，拄着那个要打女儿的拐棍，焦急等待电话这端，女儿的回复。
　　我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对着电话说：“谢谢您，大伯。您帮忙转告我爸爸，没关系的。过两天我再来看他。”
　　大伯听了很高兴，说：“好孩子。”我知道，爸爸一定也舒了一口气。作为女儿，除了原谅，我还能做些什么呢。
　　过两天又去看爸爸。爸爸告诉我一个秘密。说屋里总能听到哭声。我不知道是爸爸不想在这里住还是什么原因。敬老院里，难免有老人的离去。所以安慰爸爸，别放在心上，没事的。敬老院的双姐也帮我安慰爸爸。
　　可爸爸每2-3天就说一次。我就过去看看，安慰一下。起初的一个月里。我一共去看了爸爸将近10次。邻居的老人们都觉得他在折腾孩子，可每次他打电话我都过去，安慰一下，毕竟，没有什么其他的情况。终于，这个诡异哭声的风波过去了。
　　爸爸的血栓后，右手、右脚不好用。当时敬老院还没有护工，院里的老人也很多。双姐也忙不过来。我每周都会看爸爸，给爸爸洗头，洗脚。
　　每次去，都会先去厨房，要一壶热水。一半洗头，一半留着洗脚。
　　用大盆打好凉水，对上热水。准备洗头。爸爸嘱咐我把毛巾围在脖子上，免得弄湿衣服。开始洗了，一会提示我洗耳朵，一会提示我洗脖子，一会告诉我冲水。我按照爸爸的要求洗完了头发。
　　换一个盆，继续洗脚。因为一只手不太方便，所以爸爸觉得穿脱袜子麻烦，干脆不脱袜子睡觉。脚脖处，袜子边缘的勒的痕迹很深。那深深地痕迹，一道一道累积在我心里。
　　脱下袜子，白花花的皮肤屑掉了出来。这是不经常洗，皮肤干的结果。我把爸爸的袜子放在旁边，把两只脚放进盆里。抬头问爸爸，舒服吗。爸爸笑着说：“舒服”。
　　用手把水轻轻撩起，再浇在爸爸脚上，水从指间滑落的瞬间，我想起曾经给妈妈洗脚时的样子。心里有些痛。但我还是表现的很开心地样子，给爸爸洗洗脚面，搓搓脚底，隔一会，再加一点热水。直到所有的热水都用完。
　　用抹布将爸爸的脚擦干，换上一双干净的袜子，那一刻，我特别有成就感。让爸爸坐在床边休息，我去洗手间倒掉洗脚的水。再回来用纸巾把地面的水，擦干。再回去洗手间，清洗换下来的袜子。洗好，晾干，我的整个工作流程就结束了。
　　就这样，我每周都准时去做我的工作。快乐而幸福。
　　爸爸敬老院左邻右舍的老人们，看到我每周都去看爸爸，给爸爸洗头洗脚，特别羡慕，因为他们的孩子来看他们的次数很少，有时一年才能看一两次。我的频繁出现，偶尔也会让一些老人感慨。
　　爸爸楼下有有一位王阿姨，孩子不在身边，不能经常来看她。那次我去看爸爸，正好阿姨来朝爸爸借东西，也在屋里坐着。和阿姨打过招呼，拿出给爸爸带来的水果，递给阿姨，阿姨在接过水果那一刻泪眼汪汪。
　　其实，阿姨的年纪并不大，应该还不到60岁。因为血栓和糖尿病，行动不便加上身体不好，才来到了敬老院。
　　血栓后，她讲话不是很清楚。有时看到我和我说话，我个别字是听不太清的。因为爸爸经常和她聊天的原因，爸爸有时就给我充当翻译。翻译的还很准确呢。
　　虽然阿姨行动不方便，但上下楼还是可以的。就是速度慢了一些。可是后来有一段，我再去看爸爸时，发现阿姨经常在楼下躺着，盖着被子，精神状态不是很好。也不再主动和我讲话了。
　　那次我问爸爸，王阿姨的状态没有前一段好啊。
　　爸爸说：：“是啊。她最近糖尿病有些严重。”
　　“那她的孩子过来看过吗。”
　　“好像没有。”
　　心里突然有些难受。我终于明白，上次我来看爸爸，离开时为什么王阿姨会落泪。她也想她的孩子啊。到了阿姨这个年纪，吃穿都已经不在乎了，唯有她的孩子，才是她最牵挂的。
　　也终于明白，上了年纪的他们，为什么更喜欢说：我是xx的爸爸，而不是xx是我的女儿。孩子是他们的主心骨。
　　再后来的日子，王阿姨的身体越来越不好了。吃饭也吃的很少很少，人渐渐消受。
　　后来有一次，和爸爸通电话。爸爸说王阿姨走了。曾经那么鲜活的生命。我记忆中那个微笑和流泪的老人，再也不在了。
　　也许，她是有遗憾的。生命最后的日子，孩子没有陪伴在她身边。也许，她的孩子也是有苦衷的。我们无从评论。
　　好在有双姐，陪着老人走完了最后的日子。
　　虚惊一场
　　爸爸在敬老院的日子，还是很好的。每天三餐都有专人做好，房间打扫干净，养养花，养养鱼。这是不是老人晚年该有的样子呢。
　　那天，双姐的一个电话，打破了这种宁静。姐姐在电话那头说：“你爸爸刚才还和我们聊天呢，刚回屋就在床边晕倒了！”
　　我去敬老院的距离，车程最快20分钟，遇到堵车就得30-40分钟。姐姐说：“我先打车把叔送到医院吧。”
　　我冷静了一下。说：“不行，姐。打120吧。我怕是脑出血。”
　　双姐听我一说，马上拨打了120。我问好了医院，直接从家赶到了医院。经过检查，是脑供血不足。虚惊一场。
　　傍晚时，我们从医院回来了。敬老院的老人们都来关心地问，没事吧。“没事，没事。”爸爸笑着回答着。
　　从医院回来时，我买了一些吃的。都给爸爸放在在床边。双姐姐开玩笑说：“就是想吃好吃的了。出去转了一大圈。”大家都知道姐姐爱开玩笑，都笑了。
　　折腾了这一下午，爸爸有些累了，要躺下休息一会。看着爸爸没事，我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可怕的糖尿病
　　那段时间，爸爸总是说有点晕。后来我和双姐联系，商量说要不然测量一下血糖吧。敬老院的对面，有一家诊所。和院里是合作单位，老人需要打吊针时，诊所的大夫就来到院里给老人们处理。
　　第二天，诊所的大夫带着血糖仪和试纸来的。测量完就回去了。姐姐打电话告诉我，说：“诊所的大夫给测了，说不高。”听到后，我还挺高兴的。”
　　后来那两周，我去给爸爸洗脚，发现爸爸的脚趾缝处有些破了。我在想，是不是爸爸还是不愿意脱袜子，再加上鞋子有些热，有点脚气了呢。
　　洗完脚，赶快去附近的药店，买来了脚气膏和棉签。把药膏涂抹在破的位置。告诉爸爸，换一双鞋子，让脚能好好透气。爸爸听话的换了鞋子。
　　下周我去看爸爸时，爸爸说，他也上过我买的药膏。可是，当我脱下爸爸的袜子，我发现，破的地方依旧没有好。于是，清洗完后，我又给涂了药膏。我想，如果再不好，更换一个药膏试试。
　　回到家，忽然想到，会不会糖尿病足。我的心里慌慌的。马上上网查询。果然，症状就是这样。
　　拿起电话，给双姐打电话。
　　“姐，上次测量的血糖值是多少啊。”
　　“是8。”
　　我一听，头当时就轰地一下。刚刚查询，正常值是6以下。
　　“姐，这个血糖值已经高了。”
　　电话那端的双姐也很诧异。我马上把在网上查询的相关糖尿病的信息都告诉她了。她也马上意识到情况不对。我让姐姐告诉爸爸，明早空腹，带爸爸去医院检查一下。
　　第二天早上，我来到了敬老院。爸爸很听话，一点早餐没吃，空着肚子等我呢。给爸爸穿好衣服和棉袄，外面已经天寒地冻了。本想叫着姐姐，陪我一起去，可是那天姐夫出去办事了，姐姐再出去，敬老院里就没有负责人了。那么多老人，他们自己在院里是不安全，也不符合规定的。
　　于是，姐姐帮我找了一个大伯，陪我们一起去。大伯虽然年纪比爸爸大，但是身体很棒。扶着爸爸，一步一步地下了楼，准备好了轮椅，爸爸坐在了轮椅上。
　　我叫了滴滴打车。我在外面迎着。敬老院的位置比较靠里侧，我怕司机师傅找不好，所以我一直在路口等着。
　　过了一会，一辆轿车转过来了。我确认了车牌号，没问题，就是这辆车。
　　推着轮椅，来到车前。司机看到爸爸活动不方便，也下了车，和大伯一起，把爸爸从轮椅上扶起来，坐到车的后排。
　　那天真的好冷。当我们把爸爸安顿坐好好，我的手都感觉有些冻僵了。将轮椅折叠好，放到了后备箱，我们就出发去医院了。
　　拿着挂号单，找了医生科室。当我描述完情况，脱下爸爸的袜子，医生一看，初步判断是糖尿病足。经过进一步的检查后，确诊，这是糖尿病足。需要马上住院。
　　印象中，人们常说医院比较容易吓唬人，本没有那么严重的情况，也会说的很严重；本不需要住院的情况，却要安排住院。
　　我试探地问了一下，医生，必须住院吗，不住院可以吗？
　　医生说：“现在的这个情况是糖尿病足，每一天都会让情况严重的。如果不控制，再严重就需要截掉脚趾。”
　　听完后，我的汗毛都竖起来了。这个情况是我没想到的。我转头看看爸爸，爸爸的一脸的严肃，我想，是他听到这个结果害怕了。
　　我就对医生说，那您帮忙安排一下，让老人入院吧。
　　医生在电脑上，飞快地打着字，我低下身，安慰爸爸。“没事，别怕，爸爸。住几天院就好了。”爸爸听话地点点头，我知道他还是很担心的。
　　医院的走廊很冷。寒冷更加滋生着人们的担心。我拿着医生开据的单子，交付了费用，办好了住院。
　　当我回到病房时，爸爸正在吸氧。我很诧异。身上各种监测的线纵横着。我不明白为什么，血糖的问题需要用到这些。因为爸爸并没有出现什么紧急的状况啊。看到这个场景，又一次增加了我的担心。
　　护士说，这是做一个全面的检查。“那我可以选择先不检查吗？”过了一会，吸氧机停下来了，交错的监测线也撤下去了。我的爸爸，又变回了我的爸爸。我呼了长长的一口气。
　　不一会，护士来给测量完了血糖。那时已经上午10点多了。爸爸一定饿了。我买了一点蛋糕和面包，让爸爸先吃一点。正巧医生过来，这个蛋糕不能吃的，太甜了。
　　“哦，哦，好的。”
　　我邀请陪我们一起来的大伯，一起先简单吃点。大伯那么大年纪了，这么冷的天，陪我们过来，真的特别感谢他。
　　一系列的检查终于结束了。我跑到医院的食堂，点了一些东西。饭菜做好后，我提着袋子，送回爸爸的病房。
　　我可以感觉到，这次突如其来的住院，给爸爸带来的担心。爸爸这时很希望我一直在他的身边，我是他的依靠。我的心其实是和爸爸一样的。一是担心爸爸的血糖，导致我们不希望的结果；二来的担心是：我是否可以撑得住这次经济的支出。
　　无论怎样，我都会是爸爸的后盾。
　　天渐渐黑了。打扫卫生的阿姨看只有我这一个孩子在这忙活，问我，晚上怎么办啊？
　　我的担心又一次被点燃。是啊。晚上谁能照顾爸爸呢。阿姨说：“如果实在没人照顾，你可以找护工帮你。”听到这句时，我忽然觉得有了希望。我急忙问阿姨：“在哪里可以找到护工呢。”阿姨说她帮我联系一下。
　　不一会，保洁阿姨来病房找我，说帮我联系了一个。150元一天一夜，不用提供三餐。我同意了。等到了5点多，护工大哥终于到了。是一位40岁左右的男士。
　　见面打了一声招呼，彼此认识了一下。也告诉了护工大哥，爸爸的情况。最后，留下了电话，我就准备回去了。护工大哥说，费用里是否可以包括三餐呢？
　　回忆保洁阿姨说的，不用包括三餐，此时，当我面对着这位护工大哥时，我感觉到他的不容易，只要能帮我照顾好爸爸，都是可以的。所以我爽快的答应了。
　　再三地叮嘱后，我走出了医院。
　　外面的天已经彻底黑了。排着长长队伍的车辆，尾灯闪烁着，滴滴的喇叭声，一声连着一声，这一切交织在一起。每一个赶在夜路的人，都是急着要回家的人。有家可以回，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
　　这一天下来，真的有些累了。想想躺在白色病床上的爸爸，心里还是有些酸酸的。
　　爸爸的三次血栓，除了他经常性的饮酒，一定有当时，因为当时反对我结婚时，生闷气有关；他喝酒，也许就是想有个人，说说话，聊聊天。我陪伴他的太少了。
　　想想每日从起床到入睡，都是他自己一个人的时候，他应该是很孤单的吧；想想我们在电话中争吵后，爸爸一定很伤心吧；没有孩子的陪伴，那种孤单一定很难熬吧。
　　以前爸爸在敬老院时，偶尔就想起从前。想起爸爸对妈妈所做的，想起妈妈那些年所受的苦，想到妈妈卧床这十年，对于爸爸，我真的恨啊，我恨他，是他毁了这个家，毁了我妈妈的一生。每每想到这些，我真的不想去看他，觉得他所受的苦，都是上天对他的惩罚。
　　可是电话中，爸爸总是问我怎么样，孩子怎么样，叮嘱着一件一件小事的时候，我的心就被刺得好痛，无论怎样，他是我的爸爸啊，是我这个世界唯一的亲人了。
　　那天，接到了敬老院双姐的电话，她说，敬老院原来租的房子到期了，需要搬到一个距离原来不远的新房子去。
　　对于个人来说，搬家都是一个大工程。何况是住着这么多人的敬老院。我知道我需要去帮助爸爸搬家的。我在电话中告诉双姐，我会找车过去的。
　　可是爸爸，却认为是自己的家车过来搬家。可是，他不知道，他的女婿嫌弃他身上有一种不好闻的味道；不想让他的拐杖和轮椅放在他的车上，他觉得膈应，不吉利：他不知道，坐过他车后，他要把车用酒精擦拭好几遍。
　　爸爸在食堂吃饭，吃晚饭时和双节聊天，说：“等我让我姑爷帮我搬就行，他的是越野车，能装。”双姐是个直性子，顺口就说：“你姑爷不来。”
　　爸爸听到后，很生气，就给我打电话。我告诉爸爸：“L要出差，开车去，车不在家。”
　　听到我这样的解释，爸爸才消气了。“我以为他不愿意来呢。”
　　我急忙说：“不是。”
　　搬家那天，我早早把孩子送去了幼儿园，约上了上一个幼儿园的孩子的妈妈，也是小区的邻居，小梅。
　　小梅非常善良，平时和我相处的也非常好。我和她说了，想请她帮我给爸爸搬家，她非常痛快的答应了。
　　我们打车去的爸爸的家。爸爸正在一点一点收拾他的东西呢。
　　爸爸一直是一个非常善于打理家务的人。以前家里虽然没有什么家具，但总是把那些仅有的东西摆放的整整齐齐。拿着抹布把每个地方都擦的很干净。
　　每次我回来，到处乱放东西，都会被唠叨上几次。后来，我准备了一个大号的兜子。我回家后，所有的东西都放在那个大兜子里。出发时再分类。果然，这个方法减少了我挨骂的次数。
　　爸爸的东西收拾起来还真不少。自从住进敬老院，养花，喂鱼，自己独立的房间，因为花和鱼的装扮，真的温馨不少，终于有了正常老人退休生活后的影子。
　　爸爸继续坐在那里收拾他的药盒。一个小柜的药。这个真的需要他自己收拾，常吃的药放在一起，储备的药放在一起。我如果一收拾，爸爸很有可能就找不到药了。
　　我和小梅开始把大件的东西整理出来，往楼下搬。M的腰不是很好，是在做月子时凉到了。可是今天，依旧帮我搬花盆，运鱼缸，抬椅子等。人生的知己真的不用多，真心的三两个就够了。
　　我们把大件都搬下来后。都摆放在敬老院门口了。我用手机，在货拉拉上下了单。很短的时间，货拉拉就到了。司机是位年轻的男士，帮我们一起把东西运上了车。
　　我和小梅也一起上了车，跟着车到了爸爸的新敬老院。
　　开始卸车，把东西再运进屋里。忙乎了好一阵，爸爸的新房间也布置好了。
　　双姐的朋友开了一辆商务车，要把老人们接到新家去。爸爸也上了那辆车。宽敞而舒服，真的很好。
　　爸爸就在新家里，养着鱼，护着花，过着属于自己的生活。
　　大伯病倒
　　那天，大伯觉得脖子摸起来有点异样，就去医院做了一个检查。检查的结果出乎意外，竟然是:肺癌。
　　这个结果，像乌云一样，笼罩着那个家。
　　一直迷信的大娘，立刻找风水先生看。说家里的布置有问题。大娘家一进门，是一个小走廊，走廊两侧是南北两个卧室。走廊尽头的墙上，挂着一面和墙一样大的镜子。据风水先生说，问题就出现在镜子上。再后来，镜子就被撤下来了。虽然这个镜子已经挂了快30年了。
　　无论怎样，最终还是需要医学。大伯按照医嘱，开始了入院治疗。大伯家的三个哥哥，基本都不在身边。大哥和三哥通常常年在工地；二哥为了还曾经去日本工作的费用，也干的很拼命。做的是一份倒班的工作。能日夜照顾大伯的，只有他的老伴，大娘。
　　这是一对打了一辈子架的老夫老妻。大娘当大伯的家，当了一辈子，做了一辈子的主。如今，她完胜了。但她再也没有胜利的感觉。
　　大娘家里的条件还是不错的。大伯和大娘的退休金，维持老两口的生活绰绰有余。还有余力，可以帮帮儿子的买房，孙女的考学，找工作，甚至儿子房子的装修。想想当年，我高考结束，准备上学时，大娘那么怕我张口；妈妈住院时，为了4000元，在妈妈还没出院时，就和大伯打的不可开交，我终于懂得，什么是“外人”的概念。
　　入院那段时间，医院给联系了专家会诊，从外地请来了专家，进行手术。那次，是洪文一直陪在他们身边。
　　手术的还算顺利。家人都松了一口气。手术后，大伯的身体比较虚弱。所以，每天早上，大娘都会穿梭在市场里，采购各种肉，排骨、棒骨、蔬菜等，在家做好，熬好，送到医院。毕竟做了一辈子饭的人，是不容易接受外卖的口味的。
　　大娘把大伯照顾的很好，很用心。也许，古稀之年的她，才真正理解老来有个伴，是多么的重要呢。
　　癌症的细胞，依旧肆虐着。大伯还是不得已进行了放化疗的方案。一次一次的放疗，化疗，让曾经高高的，壮壮的大伯，变得瘦骨嶙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