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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潮中儿女  国企改制

　　李警员：门卫师傅，我们是市反贪局经侦科的，到你们厂有公事，找一下厂领导？
　　门 卫：厂子停产放假了，厂领导都不在。
　　张警员：一位值班的都没留？
　　门 卫：就一位姓江的财务科长在里面值班，找她行吗？
　　李警员：打开门，领我俩见见她，通过她再找找厂领导行不？
　　门 卫：行，二位进来吧。
　　◎门卫打开大铁门，两位警员走进厂院。
　　门 卫：走，我带你俩去财务科。
　　◎两位警员随门卫走进办公楼。
　　◎财务科门前，门卫敲了两下门。
　　◎江兰婷打开房门。
　　门 卫：江科长，这两位警察同志有公事要找厂领导，你接待一下吧？
　　江兰婷：好，来，警察同志请进。
　　门 卫：这就是厂里值班的江科长，有事你们谈吧。
　　李警员：谢谢你老师傅。
　　门 卫：不用谢，我走啦。
　　江兰婷：来，二位警察请坐。这屋就是冷了点儿。
　　李警员：没什么。江科长，我俩是市反贪局经侦科的，他姓张，我姓李，今天来你们厂是想找一下厂领导就你们厂田胖子经济案件问题了解一下情况。门卫师傅说厂子停产放假领导们都不在，你能不能设法帮我们联系一下？
　　江兰婷：行，你俩是找书记还是找厂长？
　　李警员：书记、厂长都行，最好他俩都来。
　　江兰婷：厂长刘东林去北京与老伴在闺女家呆着，手机总关机，不好联系，就找我们赵书记吧？
　　李警员：行啊。
　　◎江兰婷开始拨打办公桌上的电话。
　　江兰婷：赵书记吗？我是江兰婷，厂里来了两位警察，说是调查田胖子案件，请你到厂里来一趟，有时间吗？
　　对 方：行，有，我马上过去。
　　◎江兰婷撂下电话。
　　江兰婷：赵书记说他马上就过来。
　　李警员：他家住的离这儿远吗？
　　江兰婷：不远，就住在附近纺织小区里，等一会儿马上就到。
　　张警员：江科长，你这儿也忒艰苦哇，哪有这么大冷天办公室没暖气的？
　　江兰婷：厂子资不抵债，眼瞅着快破产了，没法儿，有罪受着呗。
　　张警员：国营厂子咋都弄成这样子呢？我跑过几个单位，这种现象还很普遍，好的少，赖的多。
　　李警员：道理还不是很明显，哪个厂子像他们厂田胖子这类人多几个足己败家。
　　江兰婷：田胖子把他干的坏事交待啦？
　　李警员：等一会儿你们赵书记来了我们对他说吧，慢慢你会知道的。
　　张警员：江科长，你们厂还有一位姓张的经营厂长？
　　江兰婷：你怎知道？
　　张警员：刚才我们提出要找厂领导时，你怎么没说到他？
　　江兰婷：他离厂子更远，还在广州呢。
　　李警员：出差啦？
　　江兰婷：在南方推销厂子产品，遭遇了歹徒劫货，为保护厂子产品，被刺成了重伤，住院呢？
　　李警员：哦，出事多长时间了？
　　江兰婷：半个多月了。
　　◎门外敲门声。
　　江兰婷：请进。
　　◎赵旺推门进屋。
　　江兰婷：这是我们厂的赵书记。赵书记这是市反贪局经侦科的两位同志，找厂领导有公事。
　　李警员：赵书记好？
　　赵 旺：好，你们好，走，去我办公室，有啥事咱们谈谈。
　　◎两位警员跟随赵旺走出财务科办公室。
　　◎江兰婷拿着几个牛皮纸封着的信件赶了过来。
　　江兰婷：赵书记，这是最近几天收到的市政府各部门发来的文件。
　　赵 旺：好，我看看。
　　◎赵旺接过信件，同两位警员一同上了二楼。
　　◎江兰婷返回办公室。
　　（二）
　　时： 下午。
　　景： 厂门口。
　　人： 李警员、张警员、赵旺、江兰婷、门卫。
　　◎两位警员各自夹着手包走出大门，上了警车。
　　◎警车起动，快速离开了染织厂。
　　◎赵旺在办公室来回踱步，陷入深深思索。
　　◎赵旺突然想起撂在桌上的信件，逐个拆看。
　　◎一个个红头文件映在眼前。
　　◎赵旺拨打电话。
　　赵 旺：兰婷，你到我办公室来一趟，有事商量。
　　◎江兰婷撂下电话，拨掉电炉，走出办公室，匆匆上了二楼。
　　◎江兰婷推门走进赵旺办公室。
　　江兰婷：赵书记，有什么事？
　　赵 旺：哎…，别看厂子停产放假，这一码一码的事还是往上堆，都吃凉不管酸，这哪行？
　　江兰婷：刚才检查院两位警察来厂有什么事？
　　赵 旺：是来通报田胖子涉嫌贪污犯罪的事。那天田胖子在国家信局大轿车上带头打群架，有人直接向警察举报他有贪污行为，当场被警察带走审查，现在才知道，他到里面把最近出的两码事全坦白交待了。
　　江兰婷：哪两码事？
　　赵 旺：你记不记得全厂停产前供销科一次购进了200多吨锅炉用煤？
　　江兰婷：是有这回事，那煤现在不还在锅炉房院里堆着吗？怎么有问题？
　　赵 旺：田胖子交待，那煤是他从私人煤矿老板那里购进来的，原煤里掺了大量矸石面儿，根本不能烧。
　　江兰婷：怨不得刘厂长那天找供销科吼叫说煤不能烧，非让田胖子退回去，过了一天还没了下音。
　　厂子停产后，更没人过问这回事了。
　　赵 旺：田胖子交待是他自己从中吃了回扣。
　　江兰婷：他还交待了啥事？
　　赵 旺：再有就是挤占银行贷款超量高价购进染化料那码事，他也从中分得了赃款。
　　江兰婷：田胖子不是说购进染化料是张军生批准的吗？当时我看了发票上确实有张军生签的字。
　　赵 旺：田胖子在里面交待，张军生签字不假，可签字之后，他又将发票拿回纺织局供销部，伙同那里的肖经理在数量和价格后面都多加了一个0，由购进700公斤变成了7000公斤，价格也长了十倍，肖经理给了他20多万的好处费。
　　江兰婷：表面看不出来，这小子咋这么黑心，这要是不经公安部门审问谁能整得了他！
　　赵 旺：田胖子坦白交待，还带出了那个姓肖的经理，肖经理也受到了查处。并查出有乱搞两性关系、生活腐化等重大贪污行为，结果这个肖经理还畏罪跳楼自杀了，弄得田胖子这案子倍受瞩目。
　　江兰婷：检查院的两个警察来是什么意思？
　　赵 旺：他俩来厂主要是来找张军生调查取证的，听你说张军生还在广州住院，就摧促我尽快与张军生取得联系，争取让他早些回来作证。他们说，田胖子这起案子，张军生属核心证人，没有他出的证据，就不能移送法院定罪。
　　江兰婷：厂里长途电话李二郎通过邮局全给掐了，说是嫌费用高，现在厂里与张军生根本没法取得联系。
　　赵 旺：我说，张军生在广州负伤住院，厂子出了这么大的事，我怎么没闻到风声呢？
　　江兰婷：韩素娟让我对外不要说，我也就没对你说。说了你能做主派人去广州看他？
　　赵 旺，哎…，一没权，二没钱，干着急，是不好办啊。现在只能是盼着他早点能回来。看不到，这么多红头文件都是提到新的一年如何安排好生产，如何搞好安定团结；就这么个干实事的人，他不在，什么事儿也不好拍板。
　　江兰婷：他法人代表厂长刘东林干什么去啦？年终岁尾厂里这么多的事儿，他就知道躲清闲？别人干事儿，光等着挑毛病？
　　赵 旺：是不像话，回家晚上给他通个电话，说什么也得从北京把他抠回来！
　　（三）
　　时： 夜晚。
　　景： 一家饭店门前。
　　人： 刘东林、李二郎、饭店服务员、顾客若干。
　　◎李二郎嘴里叼着香烟，手里拿着手机，在饭店的石阶上来回走动，不时地往路上张望。
　　◎一辆出租车停在饭店门前。
　　◎刘东林从车内钻出。
　　李二郎：刘厂长你真玩大发啦，见你比见太岁爷还难呢？
　　刘东林：本来想过完春节、春暧花开时再回来，你也喊，赵书记也叫，再不回来，你俩还不得进京上访？
　　李二郎：走，进里面边喝边说。
　　◎二人走进餐厅，在一僻静角落餐桌入坐。
　　李二郎：服务员？
　　◎女服员提着菜谱赶了过来。
　　服务员：请问两位先生需要点什么菜？
　　李二郎：随便，一荤一素俩凉菜，来瓶老酒先喝着。
　　服务员：好咧。
　　刘东林：你急急火火叫我回来有啥事？
　　李二郎：你先说赵书记为啥叫你回来？
　　刘东林：电话里听的也不是很清楚，大概意思是说昨天下午市检查院两名警察来到厂里，告之田胖子在里面如实坦白交待了利用物资采购之便、贪污公款数额较大，涉嫌犯罪，需要向张军生调查取证，也让我回来一块研究厂里对田胖子的处理意见。再有就是一块儿开个会，商定一下97年生产经营安排。说上面文件摧得很紧，月底前要报文字报告。你着急叫我有啥事儿？
　　李二郎：我找你主要也是关于田胖子的事。不是我谌怪你，图几天清闲，就不怕惹大麻烦？
　　刘东林：有多大麻烦？有话直说。
　　李二郎：这件事决定你的命运。
　　刘东林：有那么严重？
　　李二郎：我找算命的按八卦给你算了，从卦像上看出，结果是削官剥职，面临灭顶牢狱之灾。
　　刘东林：我不信那个。
　　李二郎：真不知愁的慌。田胖到里边既然坦白，你敢说他就不会连累出别人？你敢说没同他绞和在一起？
　　刘东林：那点儿钱是他给我送到家里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