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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反思文革  着眼未来

　　长篇小说《弯弯的乌裕尔河》，是反映文革前后，一个国农场在进行现代化建设过程，遭遇十年动乱的干扰和破坏，广大职工群众在党的领导下，进行不懈的抗争，所发生的一个又一个惊心动魄的故事，是作家从今天的时代高度，从全新的视角重新审视文革给党和人民带来的深重灾难，成功地塑造了一大批干部群众反击极左思潮的光辉形象，给人以希望和力量，是一部弘扬主流价值观的优秀作品。

　　陈正义立即表态，贺场长！陈正义一定不辜负您的重托！我跟着您，建设咱红五月大国营农场！您给我们红五月农场，制定的五年发展纲要，真是给我们指出了幸福路！我们都愿跟着您谋发展，搞建设！
　　贺场长语重心长地对身边的连队干部，咱场能不能有更大的发展，全在你们这些基层干部干劲和领导能力上了，你们肩上的担子很重啊！
　　干部们纷纷感叹，是呵，责任重大呀！大家跟贺场长热烈地交谈着，向麦地走去。
　　麦田地头，接到通知的连队职工，早早就支好了两顶大帐蓬。东边的帐里，草帘子上面又铺了炕席，蒲草卷成梱，当换班休息职工的枕头用。西边大帐里，安放两排条桌条凳，是大伙吃饭休息的大食堂。帐外边，是用帆布搭成的露天大棚。里面，支起两口大锅，大锅炒菜，蒸馒头，小锅，给大伙烧开水喝。
　　收拾妥当的十几个职工、家属，起劲鼓掌，欢迎贺场长视查工作。
　　贺场长认真询问饭菜的花样，卫生、干净方面的细小问题后，十分满意，好！中午饭，咱们就在这儿吃了，但不喝酒，这是劳动纪律！大家听懂了吧？干部群众笑应，听懂了！贺场长！
　　
　　大食堂的单间里，全场最悠闲的几个人，从早上，连吃、带喝、带玩、再唱，一会儿狂笑，一会呼喊，竟然没一个人来打扰，几个人玩的太开心了。
　　何淑芬四人轮番敬酒，终将两个新人，灌得大醉。她对吳美环使了个眼色，吳美环便搂住沈荣荣，轻声地，荣荣姐，叫香草跟晓爱，扶你回新房休息一下，晚上咱们再到咱们的小舞厅，唱歌，跳舞，好吗？
　　没等沈荣荣回答，醉得直晃的占学青，高声大气地，好！好！我俩先回去休息一下，晩上咱再唱！
　　何淑芬忙招手叫俩孩子，二儿，你跟草儿扶你荣荣姐，回洞房歇着去。使眼色。
　　王晓爱过来就亲一口，荣荣姐，爱弟扶你回洞房！陈香草也画比成样一番，两人会心一笑。
　　何淑芬过去，就跟吳美环架起占学青，哥，你俩妺子扶你回洞房歇着去，咱走！四个人拖拖落落，把两新人给送回招待所，他们的洞房，一路还不住地嘻笑扯闹。没人看见这一出戏是真是假。
　　招待所走廊里。何淑芬悄声安排下一步工作，小二儿，你跟香草，下午把那间大客房收拾出来，晚上咱好在里跳舞唱歌。美环，你抓紧睡一觉。我去办公室值班，怕场长来电话找咱。我去了。便匆匆地离去。
　　待何淑芬走远了，吳美环便对陈香草，香草儿，你先去收拾大客房去，我跟爱弟先进屋歇一会儿。陈香草应着转身去了。
　　两人进了客房，吳美环叫，小二儿，把门扣上。王晓爱回身把门插上。
　　吳美环把窗帘拉好，转过身来便叫，二儿，给姐脱衣服！
　　王晓爱过来就伸手解扣子，姐！爱弟就愿给姐干这活！双手开掏。
　　喜的吳美环仰身倒在床上，笑着大叫，痒啊！痒死我啦！王晓爱爬在她身上，狂亲一气------吳美环捧住爱弟的脸，笑喊道，咱俩也借文革的光了！好好乐呵一会儿吧！
　　王晓爱就是啃红苹果，我叫你净想借别人光！我叫你自己不努力！我叫你总好吃懒做！
　　喜的吳美环不住地扭脸笑喊，痒啊！痒死人不偿命呀！
　　王晓爱忽地又停住，傻傻地问了一句，姐！咱俩多展结婚？
　　吳美环也忽地坐起，搂住他，温情脉脉地，姐等你哟！
　　王晓爱又把她按倒，我叫你等！你等我就吃大馒头！
　　喜的吳美环抖着双胸大叫，铙了姐吧，好爱弟，姐受不了啦！痒呵！痒的不行啦！
　　很久很久了，俩人没有这么欢乐过了！不是没有心情，而是没有场合！如今这个现实世界里，再也没有属于他们的二人世界的世外桃园了！三年前的乌裕尔河畔，渔窝棚的马架子里，那一往情深的少男少女，如今已经今非昔比了！他们已经脫颖而出，星光闪耀，前程无量了。而他们在此刻，仍爱游戏着，当年初恋时的亲情乐趣！他们多么希望青春永驻，时光再现呀！
　　然而，残酷的现实，更大的灾难，即将降临此间。而这对欢乐恋人，却混然不知；当下的世界上，许多的善良的人儿，更是混然不觉------
　　吳美环忽然大叫一声，停——！
　　王晓爱冷丁停住了，咋啦？姐！
　　吳美环忽地又坐起，居然很认真地对他讲道，爱弟，你再亲别人时，别那么真情行吗，亲起来别没完没了，点到为止，好吗？
　　王晓爱不解了，姐呀，这事，你不是从来都不在意吗？
　　吳美环仍很认真地，姐，现在在意了，懂了吗？
　　王晓爱仍不明，为啥呀？
　　吳美环一字一板地讲给他听，任何女人都在意自己的男人亲别的女人，我以前的不在意，是做给别人看的，现在不做了。
　　王晓爱仍是不明白，姐，我和你，现在和过去，有区别么？咱俩还不是一条心么？
　　吳美环仍一字一板地说道，你是长着两条腿的大活人，如果心变了，腿就跑到别的女人那里去了，姐，还上哪儿找你去呀？
　　王晓爱恍然大悟了，欧，是这样！随后，真情告白地对她表示，姐，我记住了，再亲别人时，我虚心假意的做个样儿，蜻蜓点水一下，就行了！
　　听到此话后，吳美环突然疯狂地亲吻起自己的‘爱弟’，没完没了。亲的王晓爱目瞪口呆。吳美环往后一仰，又倒在床上，爱弟，姐还搂着你睡觉，你还枕着姐的胳膊睡！
　　王晓爱爽快地应着，唉，姐！吳美环又指一下他裤裆，又指外面。王晓爱低头一瞅，一脸傻笑，捂着裤挡就往外跑，我撒尿去——他一步，就窜到门口，拉开门插棍，推门就出去了。门旁靠墙站着陈香草。两人同时都惊的怔住了。陈香草刚欲张口，叫王晓爱一把给嘴捂住，拽起她，就飞快地跑到大门外，两人这才大喘粗气，直拍心口。
　　王晓爱四下寻摸一下，跟前没人，就一把将陈香草推到墙上，手指点着她的鼻尖，小声急切地，你都听见啦？
　　陈香草吓得眼泪都下来了，只顾点头，话都说不岀来。
　　王晓爱自觉有点失态，便停了一下，轻柔地，听着也没事的，我和她，就差没结婚了，不怕别人听见俺俩人的调情嗑呢，谁爱听爱听，我们不在乎，不用怕，别当别人讲，就行了。给她抹去泪滴。
　　陈香草轻声地，爱弟，香草的嘴，严着喝呢，打死，我都不说！
　　王晓爱感动了，刚欲去亲她，猛然记得刚才的承诺，便亲切地拉她手一下，轻声说，我得撒尿去，时间长了，我姐又不知咋想呢，有空再唠吧。转身跑了。
　　望着飞跑远去的王晓爱，陈香草的泪珠，一滴一滴地落下，真情地小声叨咕道，我真的也在意你，爱弟！也转身回去了。
　　
　　俩人躺在床上，吳美环搂着王晓爱的脖子，柔情地对他耳语，你那么挺着，姐也睡不着，到时候，啊。
　　王晓爱，姐，我懂，我啥不懂，都二十了！
　　吳美环，不到，差半个月呢，嘻嘻！睡吧，小傻弟！王晓爱应着，真就闭上眼睛了。她再一看，快呀，睡了。自己也长吁一口气，幸福地闭上了眼睛。
　　
　　走廊里，陈香草轻轻敲了三下门，小声地，爱弟！你出来一下，大客房我都收拾好了，就是风琴我一个人整不动------
　　屋里，听见敲门声，吳美环醒了，忙起身下地去开门，进来，香草！
　　陈香草进屋，见王晓爱穿着衣裤仍在睡，便对吳美环笑问，环姐，睡的好吗？
　　吳美环微笑着应道，太困了，躺下就着。香草，姐睡多少功夫了？
　　陈香草，姐你十二点十五睡的，现在是三点三十五，你睡了三小时零二十分钟。
　　吳美环夸她，好香草！干工作真负责，姐当初提拔你到场部工作，对了！好好干，香草！
　　陈香草感恩不尽地，美环姐，你拿香草当亲妹子吧，我尽心尽力维护你，姐！
　　吳美环瞅了一眼还睡着的王晓爱，姐给你个任务，你现在马上睡一会儿，我跟爱弟把风琴抬过来，吃晚饭时，我再叫醒你。
　　陈香草推辞了一下，姐，要不咱俩去抬？
　　吳美环去叫王晓爱，你歇会儿，我俩去。叫醒王晓爱，爱弟，咱俩把风琴抬过来！王晓爱眼都没睁，就嚷开，姐，再亲——吳美环诡秘地笑着说，好，好，姐亲，姐亲！照他脸上拧一把，醒了没有？
　　王晓爱给掐的立马蹦起来，手捂脸蛋子大叫起来，姐！你挺狠吧你，来真的呀！净向着香草！又笑着对香草，姐偏心眼子，一个弟，一个妺，一个挨掐，一个挨夸！
　　逗得美环和香草大笑起来。王晓爱一脸没正形，抱过陈香草，就给扔床上，睡去吧你！关上门，拉起吳美环走了，两人的手悠多老高，满脸幸福。
　　
　　麦田地头，大队会计指着秤盘星，给贺场长看：一平方米的小麦产量，是半斤左右，换算成一亩地六百六十六平方米，亩产至少在三百五十斤左右！贺场长，咱连小麦今年是大丰收年景！贺场长跟所有干部都为大丰收鼓掌。
　　机耕队长陈正浩跑过来，大声呼喊，贺场长！四台收割机，全部检修完成了，现在就可以开镰收割了！机耕队职工，等待您下指令！
　　贺场长环视干部。大家都期待他发号施命。他果断下令，一连小麦，开始收割！
　　麦地里，一字排开的四台联合收割机，开始转动。随着第一镰的小麦割倒，贺场长跟干部全鼓掌欢呼。
　　贺场长一扫连日的不快和忧郁，深深地呼吸着新麦的清香，感受着丰收的喜悦，向着走远的联合作业的机械挥手致意------田间地头，一派紧张、忙碌的劳动景象，丰收的喜悦挂在职工家属的脸上。
　　
　　大客房改成的娱乐室里，连眉梢都挂着新婚喜气的沈荣荣，坐在风琴旁，边弹边唱‘夏夜圆舞曲’，
　　静静的夏夜天空晴朗，
　　皎洁的月亮闪烁光芒，
　　小溪旁花朵放香，
　　小虫儿跳跃在草地上。
　　我们在这里跳舞歌唱，
　　年青的心啊欢乐激荡------
　　王晓爱搂着何淑芬，边跳边唱。何淑芬眼里满是含情脉脉，绵绵爱意。王晓爱唱得更是豪情万丈，激越飞扬。
　　吳美环照例陪恩师占学青跳舞，有意地将身体离开一些，眼睛瞅着旁处，不时溜一眼自个的‘小二儿’。
　　少女陈香草给他们伴舞。她滑动着轻盈的舞步，飘忽在两对舞伴的中间，眉眼都在挑逗调情！歌舞晚会的气氛，被她搅动的，极为欢快，情趣盎然。几个人都向她投去赞许的笑意。
　　香草的舞姿，更加飘逸优雅，挥动的手臂，扭动着腰身，彰显着天真烂漫的少女的美丽风华。
　　一曲终了，陈香草跑过去，就亲沈荣荣，姐，我爱你！王晓爱也象征性地跟着去点了一下。这回，沈荣荣却不干了，爱弟，姐没感觉！手指脸，再来一次！
　　王晓爱嘟起嘴唇故意打了个响，这回是真的！
　　逗得大伙一阵大笑，吳美环笑得最开心。
　　
　　红五月农场夺权与掌权的激烈争斗，由于精明聪慧的何淑芬巧妙化解，轻松地击碎了占学青们破坏夏麦收割、吃黄场党委的诡计，一连麦收得以顺利开鎌收割。为了保卫已到手的胜利成果，暗地里，双方都在做着各种准备工作，没人闲着！
　　卫生院里，郑院长又在给敖桂兰做产前检査后，满意地点点头。
　　麦田地边的帐蓬里，天凉了，贺场长披着军大衣，在马灯下，热烈地同干部讨论生产。
　　场部大食堂单间，中午，王晓爱和陈香草上菜。
　　晚上，娱乐室里，沈荣荣搂着王晓爱脖子，真情演唱‘芦笙恋歌’， 陈香草击掌伴唱，啊字和声，听得几人如醉如痴，何淑芬更是感动得眼含热泪。
　　一连麦田地，早上，又调来的四台联合收割机，开始作业。麦田地，八台收割机在前进。
　　
　　三天以后，下午，场团委办公室，何淑芬正坐在办公桌前，阅读文件材料。门开了，通讯员送来了县革命夺权委员会的公文，随后退去了。
　　她打开公文袋一看，才知道是任命红头文件，县革命夺权委员会任命占学青------她拿起文件，便向招所走去。
　　招待所娱乐室里，占学青坐在长櫈上，左搂王晓爱，右搂吳美环，讲他在农中教美环学习期间的趣事，听的俩人不时大笑起来。
　　沈荣荣坐在风琴旁，悄声地给陈香草讲乐理、乐谱、声乐知识。陈香草全衶贯注地听着，不时点头。
　　何淑芬走了进来，她冲大家打招呼后，便对占学青，占主任，你的任命红头文件，到了。
　　占学青对两个学生，轻声命令，站起来，听占主任给你们发布任命。
　　三人都站起来。他又拍两下手，对沈荣荣大声地，沈荣荣校长，站好，听占主任给你宣布新的任命！
　　他接过何淑芬递给他的红头文件，郑重其事地看了一眼，便对何淑芬宣布，何淑芬同志，红五月农场红革会主任占学青，任命你为场红革会第一副主任，主管全场工作。如果你不接受任命，写出书面报告后，就地免除你党政一切职务。
　　何淑芬喃喃地说道，我是主管文教卫生的副场长啊，免我的职，得经过场党委集体讨论呀！
　　占学青把红头文件递给她，你自己看。
　　何淑芬忙接过文件细看时，惊的一屁股坐在櫈子上，自语道，这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呢？党呢？
　　
　　一连队部外，运粮汽车旁边，贺场长跟陈正义几个连队干部交待工作，明天，你连的收割机械，全到二连集中收麦。割麦职工，待遇不变，直到麦收结束。我现在就回场部，召开场党委会，研究水田改造和你进场党委领导班子的问题，一有结果，我就通知你到场部，汇报下一阶段工作------
　　会计跑出队部门大喊，贺场长！何副场长办公室电话，无人接，都打多少遍了！咋办哪？
　　贺场长摆手，打不通算啦，我反正下午也回去了！仍继续给干部交待工作上的事。
　　
　　招待所娱乐室里，吳美环、王晓爱忙夺过文件一看，上写，踢开党委闹革命，打倒一切当权派。惊的俩人全瞅占学青的脸。此‘红革会’的占主任倒背双手，面无表情，目空一切，不可一世站在那儿。
　　沈荣荣领陈香草凑过来，对他表忠心，占主任，革命小将沈荣荣，听从革命召唤！
　　占学青郑重其事地宣布道，沈荣荣同志，红五月农场红革会主任占学青，任命沈荣荣同志为场中心校校长，红革会第二副主任，全盘抓文教卫生工作。
　　沈荣荣立刻举右手宣誓，忠于毛主席！
　　占学青也举右手宣誓，忠于毛主席！
　　机敏的陈香草立刻跟着宣誓，忠于毛主席！随后紧接着加一句，跟着占主任干革命！
　　占学青大喜，故意做出来，给那三人看，搂过陈香草，亲了一下，郑重宣，我，红革会占学青主任，任命陈香草同志，场红革会委员，主管食堂和招待所工作！
　　乖巧的陈香草立刻举手宣誓，忠于毛主席！跟着占主任！
　　随后，屋里再就渺无声响。呆坐在凳子上的何淑芬，眼泪，一滴一滴往下掉，不住地无声抽搐着。吳美环跟王晓爱手拉手，茫然地互相对视。
　　一脸兴奋不已的陈香草，瞅瞅这个，看看那个，轻叹一声，过来扯一下王晓爱的手，悄声地，过来宣誓呀------直眨眼皮。王晓爱突然冲她怒吼一声，滚！
　　惊得陈香草倒后一步，瘫跪在地下，低下头，半天，才双手捂脸大哭起来！
　　吳美环漠然地拉起陈香草，给她抹了一把眼泪，对占学青极细声地，占老师，安排学生吧——气得发狂了的王晓爱也冲她大喊，滚！都滚远点去！转身就走。
　　占学青笑吟吟地冲他挥手，小二儿！也有你的职位，啊！小组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