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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反思文革  着眼未来

　　长篇小说《弯弯的乌裕尔河》，是反映文革前后，一个国农场在进行现代化建设过程，遭遇十年动乱的干扰和破坏，广大职工群众在党的领导下，进行不懈的抗争，所发生的一个又一个惊心动魄的故事，是作家从今天的时代高度，从全新的视角重新审视文革给党和人民带来的深重灾难，成功地塑造了一大批干部群众反击极左思潮的光辉形象，给人以希望和力量，是一部弘扬主流价值观的优秀作品。

　　吳美环多了个心眼，便对贺场长悄声地，贺场长，咱们先到卫生院吧？
　　贺场长打了个哏，也好------一句话没说完，大礼堂便冲出三十多造反派红卫兵，背着步枪过来了。
　　为首的是扬松涛，他过来很客气地对贺场长，贺场长，广大的革命群众，强烈要求你，接受他们的诚肯批评，不是批斗，只是让你倾听一下群众的呼声，好吗？
　　贺场长平静地问他，还有别人被批斗吗？
　　扬松涛连忙，没有，没有，就你一个人。
　　王晓爱虎地一下奔过来，挡住贺场长，高声叫道，不去！你滚一边旯去！你算老几，跑这儿来装蛋！
　　扬松涛手指，小二儿，你是红革会委员，咱们是一个战壕里的战友，你怎么胳膊肘子往外拐呀？
　　王晓爱又要上前跟他争辩，叫贺场长制止住了，好，我去，咱们走吧。又回头对几个人，你们先吃饭，别等我，去吧，去吧。说完，跟着扬松涛去了。
　　几个人张口结舌，愣在那儿，不知如何是好。
　　
　　卫生院里，妇产房里，何淑芬跟陈香草，陪敖桂兰说话唠嗑。郑院长也站在一边，听她们说话。
　　小宝宝吃饱了奶，又睡着了。敖桂兰身体恢复很快，红光满面，蛋鹅脸儿，一双会说话的大眼睛，显得十分俊俏。此刻，她心情很好。
　　石来喜、吳美环、王晓爱三人，垂头丧气地进来了，石来喜冲何淑芬无奈地，贺场长，又叫他们给拉走批斗了，我们刚回来，脸没洗，饭没吃------
　　何淑芬和陈香草气得霍地站起来，面面相窥。
　　何淑芬喃喃自语地，沈荣荣都答应说不------
　　陈香草低声地，狼，永远都喂不饱的。
　　郑院长一脸惊慌，他们这是要贺场长的命呀！
　　敖桂兰把盖在腿上的被子一掀，就欲下地，我去！
　　众人慌忙相劝，你这刚坐月子三天，可不行！
　　敖桂兰手指丈夫，你，去，给我拿大菜刀来！
　　众人更加劝说她，这不行！
　　石来喜也着急了，低声劝，你别去——
　　敖桂兰抡圆了就给石来喜一个大嘴巴，拿菜刀！去不去？
　　众人全蒙住了，不知劝谁了。
　　石来喜给打急了，你、你、你咋回事呀！
　　敖桂兰怒目圆睁，左手又给了她丈夫更响的大耳光，去不去？拿菜刀？！
　　石来喜给打得差点倒下。
　　陈香草扑咚就给敖桂兰跪下来，死抱她大腿大哭道，姐，别打我哥了，你打我吧，姐！
　　敖桂兰点指陈香草，好，我不打他！你去给姐拿大菜刀来！
　　陈香草抱着她大腿，泪流满面地摇头，姐，我不能，不能让你去拼命------
　　敖桂兰点指她，不去？是不是？一个大嘴巴，就给陈香草打扒下了。
　　众人大惊失色。敖桂兰转身从床上拎起襁褓中的孩子，举过头，高声断喝，不给我拿菜刀，我摔死孩子，我再自尽！
　　众人慌忙全去抢孩子。王晓爱扑咚地给她跪下，大哭道，姐！我给你拿菜刀！求你放下孩子吧！
　　陈香草爬起来又给她跪下了，大哭道，姐，求你放下孩子，香草求你了姐！梆！梆！梆！给她磕头了。
　　敖桂兰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悲愤，跪在地上，把孩子捧给香草，痛哭失声，姐怎能舍得打你呀！我的好妹子！
　　俩人抱着孩子，放声嚎起来，惊天动地。
　　全屋人，哭成一团。
　　
　　大礼堂里，挤满了来参加批斗会的群众，台上，一只凳子上，站着贺场长，没挂牌子，也没戴高帽，今天比较文明些。
　　一个不知好孬的‘革命群众’，对着贺场长，口吐白沫，胡扯六拉地进行揭发批判。
　　敖桂兰在前，石来喜、何淑芬一行人进了大礼堂，就靠边站了。
　　只见敖桂兰，她，右手拎着一把明晃晃的大菜刀，左手拎着包紧了的襁褓婴儿，腰上系着麻绳头，头上扎着白毛巾，又用红布条，在脑门上绑上一本红宝书，披头散发，形象不佳。她布衫前大襟，半敞开，上面全是奶渍，两个大奶子，棒的溜圆。进了门，她就用菜刀指路，大叫道，谁也别挡道！小心我砍翻你！
　　会场人群潮水一样喧啸起来，
　　敖桂兰又来啦！
　　这回来真的啦！
　　拎大砍刀来啦，有好戏啦！
　　离她远点，别惹她呀！
　　人群全给她闪开了一条道，都吓得离她远远地哆嗦着。只见她，大步流星地奔台上走去。
　　有个不知死的爷们，壮胆问了一句，唬娘们！你砍死人，不偿命怎地？
　　敖桂兰闻听此话，站住了，用砍刀点指他，我先砍死你，完了，我再用小麻绳，看见没？这个，指腰间扎着的麻绳头，找棵小歪脖树上吊，我一命抵你一狗命，行了吧？这个孩子，扔给共产党养活去！我不操这份心了！
　　那爷们给吓的，扁屁没放，立马退后去了。随后，她高声叫道，我是共产党员！我用我命，维护党的利益！谁敢踢开党委瞎造反，我就砍谁狗头！不信，你上来试试！
　　整个会场，叫她给震的，鸦雀无声！敖桂兰的彪悍和泼辣，人人皆知。
　　她几步窜上讲台。那个不知死的‘革命群众’，还在对台下穷白话呢。
　　她上去咬着牙，狠命一脚，就把他踹到台下。全场群众大惊失色，一片啊声。她用砍刀点指，你再他妈白话，我把你那一堆儿零碎砍下来，剁吧剁吧喂鸭子！
　　全场群众又给逗得哄堂大笑，有人大叫，这大彪揽的，玩邪的啦！
　　地上趴着那个‘革命群众’，吓得都没敢爬起来。
　　她转过身来，用大砍刀指凳子上站着的贺场长，喂！你都是下了台的当权派了，还搁那高地方站着干啥？下来！下来！
　　贺场长知道桂兰又来救他来了，紧忙下来，轻声地，别胡来！
　　敖桂兰明悟地点下头。随后，拎起左手的孩子，冲贺场长，没点儿眼力见呀？没看我有多累吗，你给我抱着孩子，我歇一会胳膊！也是好的！
　　敖桂兰用大砍刀，逼着贺场长坐在凳子上，你给我抱会儿孩子。把孩子放到他怀里。
　　贺场长坐在那儿怀抱婴儿，心疼得摇着头，叹息着，直喘粗气。
　　敖桂兰两手不停地换着拎刀，在贺场长眼前晃来晃去，不时地拿眼溜着台下，正愠着气的扬松涛和孙忠林，琢磨着说啥好呢，一拍脑门子。她笑了，朝台下喊道，革命的战友们，你们辛苦了！她这句问候，再次引爆全场笑声，会场气氛再也不那么紧张了。
　　有人在台下笑喊，大菜刀首长辛苦了！
　　更有人喊，接着演那个节目吧，演‘天堂恋歌’下半场！
　　敖桂兰要的就是这个气氛，她强忍住笑，佯装认真的样子，那，我可就不演敖桂兰了，我演玉女！跟金童唱‘芦笙恋歌’二重唱！
　　逗得台下哄堂大笑。有人喊道，你开口一唱，我们全跑喽！
　　敖桂兰笑呵呵地问他，为啥呀？
　　那人笑答，花猫叫春，闹心哪！
　　敖桂兰朗声大笑，手指他，小屁孩，没老婆吧？找我呀，我是妇女队长，给你介绍一个，来！来！
　　台上敖桂兰不慌不忙闲逗壳子，可气坏了台下的扬松涛和孙忠林，他俩忿忿地盯看说笑扯闹的敖桂兰。扬松涛低声对孙忠林，咱们今天给她点难堪，报这几回玩咱俩的仇。
　　孙忠林也来劲了，等她放下大砍刀，咱俩上台，就给她拽下来，好好可耻她一回，咱也开开心！扬松涛握着拳头，对！咱俩好好玩玩她，也拿她逗回乐子！
　　这下，机会真来了！敖桂兰居然把大砍刀，放在桌子上，侧身冲门边，招手喊，小二儿，过来，跟姐唱情歌给大伙听——
　　扬松涛给孙忠林使个眼色，俩人一蹦，就上了台上，一脸坏笑。
　　敖桂兰猛然回过身，笑嘻嘻地轻声问他俩，傻儿呀，想干啥？
　　扬松涛洋洋得意地晃着一条腿说，想邀请菜刀首长，陪俺哥俩儿吃顿饭，喝点酒，怎么样，请吧！
　　敖桂兰凑上前点儿，故作夸张地，儿啊！饿啦？猛地拉开布衫，吃吧！
　　辣眼睛的硕大奶子，白花花地触在他俩眼前，这是他俩万没料到，她还有这一手。羞臊得俩二唬紧闭双眼，双手捂脸。
　　台下更是笑翻了天，叫倒好声，鼓掌声，欢呼声响成一片，这场批斗会，太叫人开心了！
　　笑声渐小，两二唬以为疯婆子走了，这才放下双手，睁开双眼。没成想，两杆如高压水枪般的奶水，直直射进了他俩的眼睛，满脸、满嘴，全是奶水，两二唬惨叫一声，一头跌到台下去了。
　　台下群众凑趣地有节奏地为敖桂兰叫好。
　　站在一侧观阵的占学青、沈荣荣俩口子，长长叹了口气。
　　沈荣荣，这就是你学生。
　　占学青，结束吧，批斗会。
　　王晓爱跑过来，捧住沈荣荣就亲一下，快乐地，姐！你的小拐棍来啦！这大舞台，咱姐俩最受欢迎！上台唱去，聚集咱俩的人气！
　　占学青一挥手，校长请唱吧！
　　新晋校长正想寻找机会，崭露风华，她拉起王晓爱，跑上舞台。
　　王晓爱故意给她造势，他大声冲台下，金童王小二儿，跟玉女，我们尊敬的中心校长沈荣荣姐姐，给大家激情献歌！
　　台下欢呼声眼见顶破房盖！
　　敖桂兰拎起大菜刀，拉起贺场长，快活地，咱爷俩走，舞台让给他俩！舞着菜刀打拍子。
　　
　　第十一章 王晓爱入党起风波
　　
　　朋友们好！大家刚刚读完了我十八岁那年，在上中国人民大学前，发表出版的四十万字的长篇小说【红五月的天空】上卷‘天堂恋歌’，接下来，你将欣赏到的是，下卷‘恋恋乌裕尔’！ 这部书的下半部，精彩纷繁、跌宕起伏的故事情节，会让你深感意外，而惊叹不已！
　　我的这个‘姓名’，是我最亲近的三个人，各取他们名的一个字组成，因为，没有他们三个人任意一个，我都不会存在！他们三人是，我妈吳美环，我爸马宏军，我二舅王晓爱。
　　我妈生我时，难产大流血，是我二舅王晓爱献的血，挽救了我们母子性命，而他那时，已经是被打成‘现行反革命’的监外改造分子了------
　　而此刻，我未来的‘大舅妈’，敖桂兰，正满面春风地挽着贺场长，挥舞菜刀，给我二舅王晓爱唱的情歌，打拍子呢------
　　那，我‘二舅妈’是谁呀？书看到了最后，你就知道了！但到了那一刻，你一定会大失所望地说，这还哪有爱呀，光剩性趣了。
　　大礼堂，批判会现场，贺场长怀抱宝宝，被敖桂兰挽着手臂，走下舞台。
　　何淑芬和吳美环迎上前来，何淑芬接过孩子，吳美环接过大砍刀。
　　敖桂兰这才呲牙裂嘴地，我膀子酸的抬不起来了------
　　郑院长伏在她耳边轻声，我回去，马上给你捏拿一阵，就好了。
　　敖桂兰搂着她的腰，动情地，谢谢姨！又回望舞台一眼。
　　台上的金童玉女，唱到情深处，向台下狂热挥手，再次引爆欢呼和掌声。
　　敖桂兰摇头，轻叹一声，哎，开个晚会多好！
　　
　　卫生院里，院长办公室，贺场长匆匆洗了把脸，边擦着脸，边对身边几人，明天，农场局派来的水利专家，一行十人坐早车，到咱场来，给一连四千亩旱地改水田的地块，进行测量，做出规划。然后，咱们就开始拉高压线，建泵站，修水渠。明早，淑芬和我，到站台接人去。
　　吳美环瞅了一眼何淑芬，贺场长，我也去。
　　贺场长点点头，又对何淑芬，等我吃口饭，喝口水，完了咱们细研究，明天的工作安排。
　　立在一旁，眼盯盯瞅着贺场长的陈香草，马上接话，贺叔，我在招待所，已经给你们四人摆好了碗筷，放好了酒杯，四大盘炒菜，小米粥，油糖饼，就等你洗完脸吃饭，啤酒、红酒有的是，大前门烟，我特地给你预备了十盒！
　　贺场长一脸惊喜，你啥时间准备的呀？
　　陈香草不动声色地，我桂兰姐拎大砍刀一上台，我就去准备了。
　　几个人都赞不绝口地夸她。贺场长忽地又绷起脸，一本正经地问她，如果你桂兰姐，救不了我呢？那你这饭菜酒杯，不白准备了吗？
　　陈香草自信满满地，那是不可能的！
　　贺场长大声地问她，为什么？
　　陈香草也高声答道，我桂兰姐战无不胜，所向披靡！我坚信，她一定救下你！
　　所有人都为她的坚毅果敢而鼓掌。
　　贺场长鼓着掌笑着，走！咱们看桂兰和宝宝去！
　　几个人说笑着往产房走去。产房里，敖桂兰刚奶完孩子，放在小枕头上，贺场长几人就进来了。
　　她欲下地，贺场长忙摆手，轻声地，你坐你的，我们过来看一眼宝宝，就去吃饭去，叔还没吃饭呢。
　　敖桂兰拍拍床边，轻声地，叔，你坐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