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作品已在华语剧本网版权保护中心进行版权登记，登记2020-B-02783】

　　反思文革  着眼未来

　　长篇小说《弯弯的乌裕尔河》，是反映文革前后，一个国农场在进行现代化建设过程，遭遇十年动乱的干扰和破坏，广大职工群众在党的领导下，进行不懈的抗争，所发生的一个又一个惊心动魄的故事，是作家从今天的时代高度，从全新的视角重新审视文革给党和人民带来的深重灾难，成功地塑造了一大批干部群众反击极左思潮的光辉形象，给人以希望和力量，是一部弘扬主流价值观的优秀作品。

　　老党委副书记气哼哼地对他小声，王小二儿，你敢胡来，明天我叫你入不上党！
　　王晓爱凑近他，嘻皮笑脸地问他，你还威胁我哪？回头冲台下大声，这老头子竟然威胁我说，你敢斗我，明天我叫你入党！大伙说，我能上这当不？我一入党，再造反，不成干反党的勾当啦，行啦，我不跟你一般见识，我不上你当。
　　随后，又指张主任和刘校长，你们俩，都下来。两人下来后，不拿好眼瞅他。
　　王晓爱对张主任不耐烦地说，你工作那么多，跑这儿跟他们凑啥热闹？该干嘛干嘛去得了。我不愿和没正事人闲唠。气得张主任低声骂他，小二儿唬，你造反了，神气啥？
　　王晓爱愣装没听着。他又来到刘校长面前，左右上下打量他一番，我说，刘老英雄啊，你真老了，都看不清今天的时代了！刘校长，你了解当今时代，是什么样的时代么？
　　随后，便转身冲台下高声宣讲，今天的时代，是我们的敌人遍天下的时代！打倒美帝，打倒苏修，打倒各国反动派，打倒走资本主义道路当权派，打倒一切牛鬼蛇神！打倒地富反坏右，打倒黑五类，打倒黑帮分子，打倒臭老九、屁老八、尿老七！是我们无产阶级造反派的革命口号和奋斗目标！他说的那些事，是过去式了，那点小恩，老提他干啥，所以，你活该挨斗。又冲台上刘校长问道，对不对？
　　造反派听了全叫好。占学青兴奋的左右察看两美女表情。沈荣荣坚定地点点头。陈香草听得一脸茫然。
　　刘校长闻听此话，气的浑身直哆嗦，却说不出一句话。
　　王晓爱东扯葫芦西扯瓢，把所有挨斗的人，都给请下来，最后，在他爸前面站住。
　　台下所有人，都挺有耐性地听他白话，看他对他爸说啥嗑，唠啥话。王晓爱认真仔细地打量他爸胸前的牌子，歪着头研究，我说，黑干将，老王科长——台下人都轰然大笑起来。
　　不少人都笑骂，这个二混子，造反造的连爹都不认了！
　　王晓爱仍然绷着脸，手指勾他爸，你先下来！
　　他爸下来小声忿忿地骂他道，人都叫你他妈的给全得罪遍了，看我回家拿棍子削你不！
　　王晓爱点指他，你削我，呵，那我就怕你啦？亲不亲，线上分！爱不爱，看哪派！爹妈反文革，我也给你送上批斗台！今天，我就当着大伙的面，彻底揭穿你，这个贺场长的黑干将，是多么的名不符实！
　　面对台下，他开始痛说革命家史了，我们全家，是六一年，从省城来到红五月农场的。一起从省城调来重建红五月的，还有贺场长在内的五十多名省厅机关干部。我爸是专业会计，到咱场后，就接任会计工作。我爸工作认真负责，做了五年会计，一分钱帐没差过；管机关大食堂五年，一根小葱没往家拿过；贺场长家穷的没柴禾烧了，他竟然叫我把自家打的柴禾，给背去两梱做饭吃。而草甸子上，有多到八千垛羊草，他不让动一根草棍，说，那是公家的东西。贺场长跟他谈工作，他从不给场长一根烟，你们大家伙瞅瞅，这人小抠到什么程度！我问你，姓贺的，你们俩人，连一根烟的交情，都没有，怎么就成了你的黑干将？我爸十年没长一分钱工资，我爸十年没晋升一级职称！就这样一个普通的基层干部，竟然被你贺场长，封为黑干将，你居心何在？！
　　王晓爱声情并茂的慷慨陈词，给全场人说的鸦雀无声。
　　而他爸，却觉得十分受用，居然昂起头，听的神色坦然，最后，居然还掏出了烟，刚欲点，又放兜里去了。
　　占学青一伙人，个个听的跟吃了蒼蝇似的难受，抓耳挠腮，面面相窥。
　　王晓爱突然提高了声音，高声断喝，贺——雪——瑞！！我叫你听好，今后，斗你一次，我就砸你一次——猛然抡起铁犁片，照着讲桌上的麦克风和扩音器，就砸下去！
　　砸得全场一片狂呼。王晓爱接着喊，今天斗，我今天砸！抡起铁犁片，又是一下狠砸！
　　砸得有人狂叫！王晓爱接着喊，明天斗，我明天砸！天天斗，我天天砸！月月斗，我月月砸------他双手抡起铁犁片，一下，一下，不停地砸着扩音器。扩音器给砸得火花飞溅，青烟直冒，啪啪作响。
　　占学青给他砸一下，就浑身激灵一下。陈香草惊的捂住了口。沈荣荣气得光手指他，说不出话。
　　扩音器给砸烂了，讲桌也给砸倒了，王晓爱仍然觉得不解狠，又过去操起两把凳子，冲着站立不安的‘当权派’ 狂吼，你们还不下台去，找挨砸怎地？！快滚！
　　十余‘当权派’ 这才恍然醒悟，抱头就跑，边跑边叫，疯了！疯了！造反造疯了！
　　这时，占学青才明白了王晓爱的险恶用心，但为时已晚。被斗当权派全跑了，会场给砸烂了，王晓爱仍在抡着两把凳子，砸着扩音器和碎了一地的讲桌------
　　占学青手指哆嗦着狂叫道，扬松涛！把这个混小子，给我扔远远去！别让我再看到他那唬样儿！扬松涛，孙忠林，七八个红卫兵，跳上台去，就拽王晓爱。王晓爱抡圆了凳子，劈头盖脑，猛砸这些人，是真下死手打他们。几个人给打的鬼哭狼嚎地叫，跟斗把式地都摔下台去。
　　会场这下安静下来，都眼睁睁地瞅台上一脸杀气的‘王小二儿’。
　　占学青气得浑身颤抖，他低着头，并不瞅，手指门口，狂叫，吳！美！环！你管不管，你家的熊孩子——！！
　　惹的全场群众，突然哄堂大笑。有人大喊，妈来啦！
　　立在门旁观阵的吳美环，应声‘来啦！来啦！’快步低头走上舞台。
　　会场里看热闹不怕事大的，开始起哄了，吳美环！你家小二儿惹乱子啦！快领家吃苹果吧！吳美环！你把小二儿裤子脱喽，用鞋底打他屁股！
　　王晓爱与吳美环堪称完美的爱情传说，在红五月农场，人人皆知，家喻户晓，更是街头巷尾，人们热议的话题。他们的爱恋，让无数人羡慕不已，也遭致一些人的忌恨。他们是與论漩涡中心的人物。人们巴不得见事大，好有热闹看看！可世人万没料到的是，事儿闹大的上天了，神人也无法收拾了。而他俩人命运的结局，就此发生了惊天巨变，因而铸成千古遗憾，让后世评说的人们，无不扼腕叹息------
　　
　　吴美环快步走上舞台，她站在王晓爱对面，定了定神，又撩了撩头发，手指占学青，用不容置疑的口吻命令他道，小二儿！去！向占主任承认错误，赔礼道歉，求他谅解，快去！
　　本来写好的‘剧本’是演戏给‘外人’看。可王晓爱演的太投入，早给忘一边子去了。他抡起凳子，照吳美环脑袋就砸去，嘴里还怒骂，滚你妈的蛋！
　　王晓爱以为吳美环能用手去搪，而吳美环以为他只是吓唬她一下而已。一个真砸，一个没搪，两人全想两叉去了。所以，他俩演砸了。凳子真的砸在她脑袋上。
　　吳美环双手一扬，重重地摔倒在台上。全场一片惊呼，来真的啦？
　　王晓爱一下惊呆了，下意识地扔掉凳子，不知所措。
　　血顺着吳美环头往下流，她手捂着流血的头，挣扎了半天才起来。但是他们还要继续演戏给外人看。她刚晃到王晓爱近前，王晓爱猛然记起，还得演下去，就上去猛踹她一脚，当初讲好的她用手去接，然而，她光顾捂头了，忘了。
　　两人再次演砸，王晓爱一脚踹在她小肚子上。吳美环给踹的连连倒退，四仰八叉地，重重摔倒在台上。她，再也起不来了。
　　这下，王晓爱真的傻了，愣在台上，不知如何是好。
　　台下群众顿时安静下来，不知俩人发生了啥事，叫王晓爱这样打她。
　　台下的占学青，眼见吳美环给打成这么惨，给气昏了头，他狂吼一声，我毙了你！你个王小二儿——！他顺过肩头上背的步枪，冲台上就一比划，在他身旁的陈香草，见他要开枪打爱弟，本能地跨上一步，张开双手，毫不畏惧，挡着黑洞洞的抢口，对他声撕力竭地喊道，不——能——开——枪！！
　　沈荣荣见枪口对着陈香草，吓得她拼死命地伸手托举枪筒，狂喊，不能开枪！
　　——枪声响了！台上倒地的吳美环，见占学青举枪的瞬间，一个跃起，飞身就给王晓爱一个扫堂腿，王晓爱倒地的瞬间，她又用双手拉住他胳膊。
　　被沈荣荣死命抬高的枪口。贴着陈香草头发稍，射出一颗旋转的子弹。子弹从王晓爱和吳美环俩人的鼻尖前划过。射在舞台上方大灯炮上------所有人都是各异的惊恐万分的表情。
　　红五月的天空，久久地回响着陈香草的呼喊，久久地回响着，不——能——开——枪！！
　　啊！乌裕尔河、弯弯的乌裕尔河！这是我们的河，亲亲的母亲河！清清的河水终年流淌，甘甜的河水哺育了你我。在放飞青春理想的奋斗中，我们曾经共同高歌欢唱风雨走过，面对这死神袭来的一击，妳真爱的身躯毫不退缩！
　　王晓爱永远不会忘记，那跨越时空的友谊，历历在目！乌裕尔河畔马架子里，王晓爱给吳美环解布衫扣子。河中芦苇屏风后，吳美环和王晓爱跳水中芭蕾。上游水利工地，沈荣荣拉着王晓爱的手，俩人高唱‘芦笙恋歌’。办公室里，沈荣荣手托画板，跟王晓爱合唱‘红红五月天’ 。陈香草家北炕边，她盯视正在写材料的王晓爱，充满爱意。招待所里，陈香草往墙上走，对王晓爱讲，你不知道是墙。
　　台下，陈香草受到极度惊吓，神智不清地向后倒去。占学青扔掉枪，就欲扶她，沈荣荣也张着双手去拽她，吳美环飞身跳下舞台，从后面抱住她。
　　众人齐声呼唤她的名字，她没有任何反映。
　　枪声一响，大礼堂的人，全跑光了，全是惊魂未定的样子。
　　何淑芬、敖桂兰，石来喜、郑院长全跑过来，齐声呼香草。
　　王晓爱跳下台，挥拳猛擂占学青，不住地叫骂，你他妈的敢开枪！我揍死你个狗东西！
　　占学青用胳膊护头，一边躲一边大声辩解道，我不知道有子弹！我一比划它就响了！我就想吓吓你，不知道咋地它就响了！
　　大礼堂外，逃出去的贺场长，在暗处，正跟其他人讲王晓爱是如救大伙下台的事呢，猛听枪响。往外跑的人都在一片地叫喊‘占学青开枪打小二儿了’！
　　闻听此话，当权派们又全跑回大礼堂，对围住呼唤陈香草的人群，欲问个究竟。
　　贺场长见王晓爱正猛揍占学青，厉声喝问他，你为什么开枪？
　　占学青给吓得语无伦次地辩解，更激怒了贺场长，他高声叫道，保卫干事，过来两人，把占学青给押到派出所，关起来！
　　暗中维护会场秩序的保卫干事，过来就拣起步枪，带走了占学青。
　　沈荣荣这才明白事闹大扯了，慌忙向贺场长哭诉着整个事件发生过程。
　　贺场长正在气头上，才不听她解释呢，冷冷地，这个事件，交由公安局处理，你听结果。
　　这边，郑院长急忙给陈香草号脉，片刻，对众人，快抬卫生院，打镇定剂，惊吓过度了。
　　石来喜急忙，快，啁给我，我背她去！众人簇拥他，快步向卫生院跑去。
　　这边，只剩下沈荣荣一人，谁也不理她了。占学青给抓了，把她急的，原地打转，干嚎。
　　那边，敖桂兰解开背带，放下宝子，王晓爱接过来抱着。敖桂兰这才算松了口气。王晓爱怀抱宝子，跟敖桂兰小声唠着，就要离去。
　　沈荣荣见王晓爱要走，慌忙跑上前来，拽住他胳膊，不停地说好话，爱弟，爱弟！姐的小拐棍！你听姐给你说，事情不是这样的，占主任没有开枪打你的意思，只想吓唬你------
　　王晓爱闻听更加来气，用手指猛劲地戳她脑门，戳得她连连倒退，蛇蝎女人！我再也不让你欺骗了！去找别人当柺棍吧，滚！
　　任凭王晓爱怎么辱骂，沈荣荣就是不恼。奇女子又上来韧劲了。她又上前去，死死拽住他的胳膊，倔强地表达自己的述求，爱弟，爱弟，能听姐给你，说几句最真挚的话么？姐的内心深处，一直都是深深地爱着你！这跟与谁结婚没有关系！你仔细地认真想一想，这么爱你的姐姐，怎能容忍别人杀自个儿的弟弟？这枪，是我们三个人观你阵之前，一个红卫兵递给占主任的，他顺手接过来，看都没看一眼，就背上了肩，根本地，谁也不知道有子弹！
　　王晓爱仍然吼她，但不骂她了，不知道有子弹，怎么喊我毙了你，枪就响了？这咋解释？
　　沈荣荣一见王晓爱软下来，立马展开情感攻势，这才是她屡试不爽，百战百胜的利器。她柔情地捧着他的脸，极其真诚地坦露自己的最隐密的心底，爱弟，姐的小拐棍！姐的内心深处，时时刻刻都在想着你，我恨不得，分分钟地瞅着你的英俊清秀的脸庞；跟你在一起，心心相印地唱情歌，一直唱下去，唱到地老天荒！你知道么？跟你在一起唱情歌，是我人生最幸福，最快乐的时刻！唯有此刻，我才能忘掉人世间的不快和烦恼！爱弟，姐的最爱，我完全理解你，完全支持你，今天为救你爸，来砸批斗会场！
　　王晓爱今天再见‘意外’，哦？真的咋地姐？
　　沈荣荣一脸真诚地继续说下去，为了报答父母的养育之恩，我们做儿女的，无论多大的付出和牺牲，都是值得的！你知道姐为什么不能嫁给你么？因为你荣荣姐，为了自己父母能有个安稳的生活环境，我十六岁就失去了少女的贞节，用六年的青春，换来了我父亲今日的平安！我的身体脏了，不想让你心灵受到汚染！这就是我，不接受你求婚的根本原因！
　　王晓爱被感动的泪如雨下，姐，傻弟错怪你了！真就是这样，我也爱你！姐！
　　沈荣荣转而对敖桂兰，桂兰妹子，你，我，他，咱们都是拿父母为重，高过天的孝顺儿女！想当初，你父亲怎么打你，民兵去解救你时，你醒过来的第一句话，是说，我没死，别打死我爹呀！可见你是个多么懂事的好女儿呀！
　　敖桂兰被她的一番情真意切的说辞深深打动，抱着她痛哭失声，荣荣姐！我们彼此的内心，原来都是那么真诚和善良！从今以后，我们成为好朋友吧，成为好姐妹吧，超越这人世间的纷争和仇恨吧！我爱你，荣荣姐！
　　沈荣荣见俩人都被打动，便立即转到正题，姐的小拐棍，桂兰妹子，我为了我的父亲，已经失掉了女人最宝贵的贞节，是迫不得已的弱女子最可怜的选择。今天，再因为一个偶然的意外事件，因此再失去我的丈夫，那我一生该有多么悲惨了，我还能有脸活在这个世界上么？你们今天，无论我们的过去，是怎样纠结过，也要伸出援手，拉姐姐一把呀！给我继续活在这个世界上，有个充足的理由呀！
　　王晓爱跟敖桂兰，互相交换一下眼神，便对沈荣荣，荣荣姐，我俩怎样才能帮你呢？
　　沈荣荣，让贺场长耐心倾听我讲述当时真实情景，再冷静地分析一下，他气消了，再谈下步如何救香草！
　　王晓爱，走，荣荣姐，咱找贺场长讲清情况去。
　　仨人转身走岀大礼堂。
　　
　　卫生院病房里，围了半屋子人，瞅着床上躺着陈香草，心情沉重。陈香草躺在那儿，双目紧闭，面色苍白，嘴唇发紫，手脚冰凉。
　　头上缠满了白纱布的吳美环，坐在床边，双手紧捂香草的一只手。她上衣肩上，前大襟，血迹斑斑。
　　何淑芬坐在另一边，也给香草捂手。
　　王晓爱悄悄进来后，在贺场长身边小声地，贺叔，我有事跟你说。
　　贺场长点了点头，两人便朝院长办公室走，王晓爱低声向他介绍情况。
　　见贺场长进屋，沈荣荣连忙躬身施礼，连连致歉，对不起了，贺场长！您被批斗，我实在感到內疚------
　　贺场长又恢复了往日的凝重，手指椅子，坐下来说。又招呼王晓爱和敖桂兰，都坐下。
　　几个人围坐在一起。沈荣荣抹了一把眼泪，贺场长，当时情况是这样的。占主任是喊了句我毙了你，他就把枪，从肩上拿在手，冲台前就一指。香草一看占主任要开枪打爱弟，就迎着枪口，张开双手喊‘不能开枪’。我一看枪口正对香草心窝，我连想都没想，就去用双手托起枪筒。就在这时，枪响了，被我死命抬高的枪口，射出的子弹，正贴着香草头发稍，飞出去了------您想，占主任真要开枪打晓爱的话，我要不托枪筒，这一枪，不正好打在香草身上么？您想，占主任有什么理由要打死香草？这是任何人都不会干得出来的事！我们当时在场三人，谁都不知道，枪里还有子弹！占主任只是把枪从肩上拿下来，随后，枪就走火了，他根本就没勾动枪机！所以，今天的枪，是自己走火的意外事故！万幸的是，没死人。
　　贺场长沉思了一下，哦，是这样。
　　沈荣荣给王晓爱使个眼色。王晓爱，贺叔啊，今天占主任是生气了，但也不致于开枪打死我，我认为也是意外走火事件。香草惊吓很严重，要找个中医老大夫给她认真检查一下。占主任的亲大伯，是远近闻名的中医，是不是让占主任马上请他来，给香草治病。这是当前头等大事，多一人多份力量。
　　贺场长立马答应，好！叫占主任请他大伯来。晓爱，你俩跟淑芬到派出所去，放占学青出来，开车去草家子接大夫来！
　　王晓爱拉着沈荣荣，就往病房跑去。
　　
　　病房里，其他人等全走了，连占学青和沈荣荣都回去了，只剩下何淑芬、吳美环、王晓爱、石来喜、敖桂兰、贺场长、郑院长几人。
　　留着山羊胡子的占老中医，给陈香草号完脉，站起来，对贺场长很严肃地，姑娘的状态很危险。
　　众人全吃惊不小。占老中医，姑娘胆子小，这枪响在她头上，她给吓破了胆，吓丢了魂，她的体温很低，而且越来越低，这样持续下去，三天以后，神仙也无回天之力了，必上黄泉路了。
　　王晓爱惊得跳了起来，大哭道，香草为了救我才挡枪口的！我不能让她为我死了！
　　何淑芬，吳美环，敖桂兰闻听噩耗，放声大哭，惊天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