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战  救国

　　第21章 妇女习武
　　
　　郑紫若、赵婉玲、陶翠格三个人，急冲冲地冲进郑紫旺的办公室。郑紫若大声问：“哥哥，游击队的战士又是练习刺杀，又是请人教武功。这是不是你批准的？”
　　郑紫旺坦然地说：“这是我批准的。怎么啦？”
　　郑紫若：“那俺们妇女呢？俺们妇女你就不管了吗？”
　　赵婉玲说：“是啊。他们男人又是练刺杀，又是学武功。为什么不让我们妇女参加？难道我们妇女就只能做军鞋，缝军装吗？”
　　陶翠格也说：“不让俺们练刺杀，学武功，弄得俺们手无缚鸡之力。日本鬼子来了，难道让俺们束手就擒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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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郑紫旺听着她们你一言我一语的质问，觉得很可乐。他笑着说：“那些战士拚命练习刺杀，学习武功，就是为了将来更好地保护你们呀。”
　　“保护我们？”赵婉玲一听就大声嚷起来：“你们不让我们练习杀敌本领，就让我们光等着他们保护吗？”
　　陶翠格：“是啊！那我们不是成了弱不禁风的‘娇小姐’了吗？”
　　郑紫旺说：“你们想练刺杀，学武功，这没问题。不过，你们要等几天，我需要跟耀星商量一下。”
　　赵婉玲：“要商量现在就商量。你们当干部的这么忙，一会儿就把我们这事给忘喽。”
　　陶翠格也说：“对。这事不能往后拖。”
　　郑紫旺：“可陈耀星不在这里呀。等他来了，我们就商量。”
　　赵婉玲：“那我们去找他。把他带到这里，你们马上就商量。”
　　郑紫旺赶紧说：“好，好。你们去找他吧。”
　　三个姑娘说笑着，打闹着，推推搡搡地走了。
　　郑紫旺望着她们出去的背影，忍不住笑起来：“这三个疯丫头，真拿她们没办法！”
　　半小时后，三个姑娘连拉带拽地把陈耀星“押”进屋来。赵婉玲一边往屋里拉陈耀星，一边还冲着郑紫若说：“郑主任，你怎么老往后躲呀？还没过门就心疼起对象来啦？”
　　说得郑紫若脸一红一红的。她使劲捶了赵婉玲一拳，说：“就你话多！”
　　赵婉玲和陶翠格把陈耀星推到郑紫旺跟前，一本正经地说“郑书记，我们把陈队长给你押来啦。你们商量吧。”
　　“好吧。真拿你们没办法！”郑紫旺接着便向陈耀星说：“这些姑娘们也想练习刺杀，学习武功。我看这样也好。让她们增加一些体力，掌握一些防身技巧。对她们将来有好处。”
　　陈耀星点着头说：“是啊，她们将来一定用得着！我建议，让她们妇救会选出几个人来，到我们游击队去练习。学成之后，再回到妇救会，传授给那些妇女同志。”
　　赵婉玲听后，用拳头从背后捶了郑紫若一下，意思是让她拒绝陈耀星的安排。郑紫若也偷偷用右胳膊肘顶了赵婉玲一下，意思是抗议她们的举动。尽管她表示了抗议，但她仍然按照三个人商定的意思说：“不行。叫孙师傅到我们妇救会教去。那里的妇女都想学。”
　　赵婉玲也说：“对。听紫若姐姐说，郑书记亲自说过：妇女占人类的一半，而且还被压在社会的最底层。你难道也瞧不起我们妇女呀！”
　　“不会的。我哪能瞧不起妇女呢？”郑紫旺接着便向陈耀星说：“那就让孙师傅抽空到妇救会去一趟吧。”
　　郑紫若说：“只去一趟可不行！我们也要跟游击队一样，让孙师傅定期到我们那里去教。教游击队每个连多少天，就要教我们多少天。”
　　赵婉玲和陶翠格都说：“对。教他们多少天，就要教我们多少天。”
　　郑紫旺无奈地笑了笑，然后对陈耀星说：“那就让孙师傅定期去向她们传授技术吧。”
　　陈耀星说：“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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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天后，陈耀星领着孙正阳来到了妇救会驻地。此时，郑紫若、赵婉玲、陶翠格三位领导人，正在带领大家练习射击。陈耀星大声向大家说：“妇女同志们，孙正阳师傅来教你们杀敌本领啦。”
　　大家一听，都向他们两个人围拢过来。郑紫若经常到游击队去，她早就认识孙正阳。她来到孙正阳身边，笑着问：“孙师傅，这第一节课你打算教我们什么呀？”
　　孙正阳说：“根据你们女同志的体力，应该先练基本功。”
　　赵婉玲问：“基本功是什么？”
　　孙正阳：“基本功就是最基础的东西。也就是从最简单的开始练。”
　　郑紫若说：“那你就教我们‘基本功’吧。”
　　“好。”孙正阳接着说：“在练武以前，首先要热身。我就先教你们几个热身的动作吧。”
　　赵婉玲又问：“什么叫热身？”
　　孙正阳说：“热身就是在做运动之前，先活动活动筋骨，以免在做剧烈活动时拉伤肌肉。大家千万不要小看了热身活动。它不仅能避免肌肉、肌腱韧带受伤，还能增加我们肌体的温度，提高训练的效果。”
　　赵婉玲说：“既然热身这么重要，你就教我们怎么热身吧。”
　　孙正阳点点头，说：“热身活动有以下几种。首先是活动颈部的韧带，有三个动作。一、先将头部向上仰到极限，再向下低到极限，重复几次。二、将脸部向左扭到极限，再返回来向右扭到极限，重复几次。三、将头部绕着脖颈转圈，正转三圈，倒转三圈。”他边说边做着示范动作。
　　在场的姑娘们也都学着他，向前后左右摇晃着脑袋。
　　孙正阳继续说：“当然，在以后的训练中，不一定非按这个顺序做。一般都是只做第三步即可。就是将头部向前后左右摇晃几圈就可以了。”
　　“哦，我们知道了。那下一项是什么呢？”心直口快的赵婉玲弄明白以后，马上就想学下一项。
　　孙正阳说：“第二项是活动上肢。活动上肢有以下几个动作：一、一手向上扬起，经脑后伸向对侧肩部，肘尖向上，另一只手握住其肘，用力向对侧拉。然后换手换肩，重复这一动作。反复做几次。二、双手伸到背后，并握在一起，然后用力向下拉伸。反复做几次。三、左手掐在腰上，右手举过头顶，同时向左侧弯腰，并尽量向左侧伸右手，然后换肩重复。”
　　姑娘们都按照孙正阳的示范，反复做着这些动作。
　　孙正阳继续说：“第三项是活动下肢。活动下肢有以下几种。一、坐在地上，双腿并拢向前伸直，脚尖冲上；双手向前伸，触到脚趾，保持三秒钟，然后重复。二、坐在地上，两腿分到最开并伸直；然后身体弯向一侧使鼻子触到膝盖；两边重复。三、坐于地上，一腿向前伸直，一腿向后弯曲（大腿外侧向上），然后躯干向前趴到极限，再向后仰到极限，重复几次。然后，双腿调换，重复以上动作。四、站在地上，右脚的后根抬起，使腿弯曲，脚尖着地，然后按顺时针方向绕转脚踝，再逆时针方向绕转脚踝。重复几次，再换另一只脚。以上就是几种常用的热身方法。”
　　赵婉玲听到这里，忍不住问：“学好这些，我们就能上战场打鬼子啦？”
　　孙正阳笑着说：“我刚才不是说了吗？这只是热身活动。也就是说，这是我们训练以前的准备工作。当然，在以后的训练中，我们不必把这些动作都做完，可以根据我们训练的项目，锻炼的部位，选择一个或几个动作就可以了。但是，这里需要强调的是，我们每次训练以前，都必须做简单的‘热身’。”
　　赵婉玲又调皮地问：“孙师傅，按照你的说法。如果遇到日本鬼子，我们是不是也要跟他们说：‘你等一下，我做完热身咱们再开打。’呀？”
　　姑娘们一听，都笑了。
　　郑紫若从后面捶了她一拳，说：“你这调皮鬼，提的这叫什么问题？”
　　孙正阳也被逗笑了。但他很快便收住笑容，认真地解释说：“我说的运动前必须热身，是指在训练之前。这是为了减少不必要的损伤。当然，我们遭到敌人以后，绝不能让敌人等一下，做完热身再打。但是，随着我们长期的坚持不懈的锻炼，我们的肌腱韧带会越来越坚韧，力气也会越来越大。到那时，我们再和敌人拚杀，我们受伤的几率就会越来越小。”
　　大家听后，都频频点头。
　　孙正阳接着吩咐：“下面大家把我教的几种动作，从头至尾，连起来再做五遍。没记住的就互相提醒一下。实在想不起来时，可以来问我。”
　　于是，大家把孙正阳刚才讲的那些动作，都认真地做了五六遍。赵婉玲累得都出了汗，她一边擦着汗一边说：“孙师傅，热身活动俺都做完了。下面该教我们正式的了吧？”
　　“好。”孙正阳说：“现在我就教你们武术的基本功。大家知道，手是打击敌人的主要工具，所以通常都把打击敌人叫‘出手’。手的形式有三种：拳、掌和勾。下面我就讲一讲，拳的几种招式：
　　首先讲冲拳。冲拳的预备姿势是：两脚分开站立（双脚外沿与双肩宽度差不多），两拳握紧，置于腰间，拳心朝上。动作是：右拳从腰间旋臂向前猛力冲出，力达拳面，目视前方。练习冲拳的要求是：挺胸、收腹、直腰、出拳快速有力。”他做了两遍示范动作，然后说：“大家把这个动作做三到五遍。”
　　大家都按照孙正阳的要求，把冲拳动作做了五遍。
　　孙正阳点了点头，说：“我第二个要讲的是架拳。架拳的预备姿势跟冲拳一样，也是两脚分开站立，双拳置于腰间。动作是：右拳向右上方架起，拳眼向下，目视左方。这个动作的要求是：松肩、肘微屈、前臂内旋，力达前臂外侧。大家把这个动作，按我的要求做几遍。”
　　于是，大家又开始做架拳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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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孙正阳在这里呆了一上午，又给她们讲解了推掌、亮掌、压肩、臂环绕、轮拍等基本功的动作要领。他让这些姑娘们，每天早晚把这些动作各练习三到五遍，然后就走了。
　　于是，这些姑娘除了做军鞋、缝军装、站岗放哨之外，又有了一项重要任务，就是练习这些基本动作。
　　一星期后，孙正阳来这里检查，发现她们果然把这些动作都掌握了。于是，他又给姑娘们讲解了锻炼下肢的弓步、马步、虚步、仆步、歇步、丁步等步型，还让她们练习插步、击步、垫步等步法。赵婉玲听着听着，有些不耐烦了。她不高兴地说：“光练这些有什么用？什么时候才能提高杀敌本领？孙师傅，我发现你好偏心哟！”
　　孙正阳笑着问：“我怎么偏心啦？”
　　赵婉玲说：“你在游击队里，教他们的都是那样一招制敌的真本领，可你在我们这里，教的都是这些不痛不痒的招数。光练这些，能提高杀敌本领吗？”
　　“当然能。”孙正阳郑重地说：“你们跟他们不一样。”
　　陶翠格问：“怎么不一样？就因为我们是女的吗？”
　　“不是这样的。”孙正阳进一步解释说：“他们都是游击队的战士。在游击队里经过长期训练，他们的体魄都达到了一定的水平。也就是说，他们的基本功都已经很扎实了，他们需要的是技巧，是一招制敌的招数。而你们则完全不同。你们都是女同志，体魄本来就比他们弱，再加上你们都没参加过训练，基本功就更谈不上了。你们需要的是练好基本功，一点一点地增强体魄，增加力气。这就是我教他们那些，而教你们这些的原因。”
　　陶翠格：“照你这么说，我们只能老老实实地练这些了？”
　　孙正阳笑着问：“你说呢？”
　　赵婉玲：“什么也不说啦。我们还是去练吧。”
　　于是，几个姑娘就又去练基本功了。
　　
　　
　　第22章 表白心迹
　　
　　新年到了。
　　郑紫若为了让妇女们练好基本功，决定妇救会过年不放假。她们都集中到郑家庄的一个农家大院里，继续练功。
　　院子北侧，有几个妇女正在一个石台上压腿；南侧有几个妇女正在转着圈踢腿；旁边还有几个妇女正在打拳。郑紫若刚打完一套拳法，紧接着又开始压腿。她一边压着腿，一边跟赵婉玲说：“咱们这段时间一直在练武，有好长时间没有学习时事了吧？”
　　赵婉玲说：“是啊，我也正在考虑这个问题。通过这段时间的练习，我们的身体素质有很大的提高。可我们却放松了学习文化和时事。”
　　郑紫若说：“我想再邀请首长给大家讲一次课。你看怎么样？”
　　“好啊。”赵婉玲高兴地说。
　　郑紫若又问：“请谁来讲呢？”
　　赵婉玲想了想，说：“陈队长和冯县长都讲过了，只有你的哥哥郑书记还没有讲过。这一次就请郑书记来讲好不好？”
　　郑紫若说：“好吧，今天中午我就去找他。”
　　赵婉玲：“我也跟你去。”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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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天中午，郑紫若和赵婉玲来到县政府大院。赵婉玲一进郑紫旺的办公室，就大声说：“郑书记，我们想请你到妇救会去，给大家讲一次话。你可不能拒绝呀！”
　　正坐在办公桌前看文件的郑紫旺，连忙抬起头笑着说：“我怎么会拒绝呢？一定前往。”
　　郑紫若问：“哥哥，你什么时候有时间呢？”
　　郑紫旺思忖一下，说：“今天下午就去吧。”
　　“好。”郑紫若说。
　　赵婉玲十分欢喜：“这太好啦！我今天下午来接你。”
　　郑紫旺说：“不用接。我自己去就行。”
　　赵婉玲：“那可不行！你是大领导，怎么能让你自己去呢？”
　　郑紫若轻轻打了她一下，说：“你这疯丫头！”
　　赵婉玲爆出一阵银铃般的笑声，然后转身向外跑去。跑到门口，又回过头来说：“下午你等着，我来接你。”说完，便消失在门外。
　　郑紫旺听着赵婉玲跑出去的脚步声，由衷地说：“这姑娘挺泼辣的。在妇救会里一定是骨干吧？”
　　郑紫若点点头：“嗯。她各方面表现都很好，成了我的得力助手。她现在已经是妇救会副主任啦。”
　　郑紫旺说：“就是‘闹’了一些，整天叽叽喳喳的。”
　　郑紫若：“嗯。这姑娘爱说爱笑，心直口快。可她心肠很好，又乐于助人，是个难得的好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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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吃过午饭，赵婉玲马上赶到县政府大院，来接郑紫旺。郑紫旺稍微收拾了一下，便跟着赵婉玲向妇救会驻地走去。出了县城，走在一条弯弯曲曲、布满杂草的小路上。郑紫旺一边走，一边向赵婉玲问：“听说你在妇救会里表现很积极，受到大家的一致好评。是真的吗？”
　　赵婉玲马上转过脸来，问：“这是紫若姐跟你说的吧？她就爱瞎说。其实我在妇救会里，是表现最差的一个啦。”
　　郑紫旺笑着问：“哦，你是最差的一个？你说说，怎么个最差法儿？”
　　赵婉玲说：“你看啊，我经常调皮捣蛋，爱说怪话，爱打闹。你知道吗？有一次，我一天就捉弄了紫若姐三次，把她气得一愣一愣的。紫若姐经常骂我说；‘你这疯丫头，最调皮、最坏啦。’你说，我还不是最差的一个吗？”
　　郑紫旺听完，开心地笑了。他故意逗她说：“照你这么说，你还真是最差的一个。”
　　赵婉玲一听，反而不高兴了：“你也说我最差呀？难道我真的那么差吗？”
　　郑紫旺：“是你说的你是最差的一个，还举了那么多例子。”
　　“我说可以，你们不能这么说。”
　　郑紫旺哈哈一笑：“怪不得紫若说你永远长不大。你还真像个小孩子！”
　　“谢谢夸奖！”
　　郑紫旺强忍住自己的笑声，没再说话。默默地走了一段路，郑紫旺又问：“你们跟孙师傅学武术的事，进行得怎么样啦？”
　　“很有成效。”赵婉玲说：“你想听吗？想听我给你介绍介绍。”
　　“当然想听啦。”
　　赵婉玲接着便介绍起来：“一开始，孙师傅光教我们一些不痛不痒的招式，什么掌法呀，拳法呀，腿法呀，还有什么冲拳呀，勾拳呀……反正都是一些没用的东西。他说那是基本功。以为这，我还跟他提过意见呢。可他说我们妇女就需要学这些。必须学好这些，才能再学别的。学就学呗，谁怕谁呀。我们妇女们都咬着牙苦学苦练，终于把他那些没用的基本功都学完了。看他还能怎么说？他再想不教我们真功夫也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