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战  南京大屠杀  刘恒  张艺谋  中国大陆

　　92、教堂大厅，日，内
　　女人死蚊子正躲在教堂大厅的一扇木牌后，她怀里抱着一只白猫。
　　此时，女学生们唱完了歌。
　　大佐站起身鼓掌。
　　大佐走向女学生们。
　　大佐：你们唱得很好。
　　这时，那只白猫突然跑了出来，女人死蚊子追着白猫从木牌后跑了出来。
　　众人都看向女人死蚊子。
　　孟书娟看向死蚊子：你怎么搞得？哪个让你出来的？
　　孟书娟看向大佐。
　　孟书娟：长官，这位学生把衣服丢了，因为我们想表现的最好，就没让她参加今天的演唱，请原谅她的冒失。
　　约翰点了点头，他很赞赏孟书娟的行为。
　　大佐点了点头。
　　孟书娟把死蚊子拉入行列中。
　　大佐看向约翰：神父，我有个好消息告诉你们，明天本旅团将为占领南京庆功，尊敬的神父，我作为代表，诚挚邀请贵教堂歌唱班为我们助兴。
　　女学生们面面相觑。
　　大佐的副手走向约翰，递出一份请帖。
　　大佐：这是正式的请帖。
　　约翰接过请帖，打开看了看。
　　约翰：谢谢你的好意，长谷川先生，但很遗憾，学生们不能参加。
　　大佐：为什么？
　　约翰：他们还是孩子，不适合参加成人的聚会，我作为监护人有责任保护他们，非常感谢。
　　大佐：抱歉，上级的命令，我不能违背。
　　约翰走向大佐，站在他身前。
　　约翰：先生，请为学生们想一想，你是有文化的人，上次您唱了动人的歌曲，为漂泊在外的人，您想念家乡的山川河流，这些孩子的故乡却被毁灭，无家可归，活在地狱里，现在却要她们为你们庆功，或许您能理解，不客气的说，我不能允许，我认为这太残酷了。
　　约翰看着大佐的眼睛。
　　大佐：请记得，明天下午四点，有车来接我在执行军令。
　　约翰：长谷川先生，告诉我庆功会上会发生什么？
　　大佐没有回答，转身走了。
　　约翰追上去，拦住大佐：长谷川先生，你说派兵是为了我们安全，其实是为庆功会做准备吧？
　　约翰递回请帖：学生们不能去。
　　大佐转身走了，几名士兵跟着他离去。
　　加藤中尉拦住约翰。
　　约翰喊着：学生们不能去，不能去！
　　大佐等人走出了教堂大厅。
　　加藤中尉推开约翰，走向女学生们。
　　加藤中尉数着人数：一、二、三、四…………十三，所有人！必须去！
　　加藤中尉转身离去，走出教堂。
　　约翰神情严肃。
　　
　　93、教堂大门口外，日，外
　　数十名士兵站在门口，门口的日本兵更多了。
　　
　　94、教堂大厅，日，内
　　约翰走向女学生们。
　　队伍中的一名女生：约翰神父，日本人叫我们去干什么？唱歌吗？
　　约翰：是。
　　队伍中的小蚊子：我不是女学生，我就不用去了。
　　小蚊子说着，从队伍中走出来。
　　小蚊子：我本来就不是，我不去。
　　陈乔治：你不去，日本人数了数的。
　　小蚊子焦急：我不管，反正我不去。
　　陈乔治：你不去不行，你现在说你不是女学生，你刚才怎么不敢讲？
　　小蚊子哭了：你们瞪我干什么？留着明天瞪小日本去，你以为小日本真请你们去唱歌啊！做梦吧，小日本整天在南京，杀人、放火、强奸！谁愿意去去，反正我不去！
　　这时，玉墨和女人们走来。
　　玉墨：小蚊子，你闭嘴！
　　小蚊子哭着：你们都欺负我，反正我就是不去！
　　小蚊子转身跑远了。
　　约翰沉默了少许，他看向女孩们。
　　约翰：她说的不对，这些日本人不一样，他们是有教养的人，他们是军官，是绅士，我以前去过这样的宴会，挺好的，气氛优雅，很正式，有很多好东西，有蛋糕、鲜花、巧克力，都是美好的事物。请别相信她说的话。我可不会跳舞啊，也许哪天，你们能教我跳舞。请别想了，她说的不是真的。
　　约翰的话，并未起到什么作用，女孩们脸上都很压抑、有人低声啜泣。
　　
　　95、教堂大厅，日，内
　　约翰独自一人坐在楼梯上，他低着头，有些失落、无奈。
　　玉墨走来。
　　约翰：我……对你说了谎，那两个去找琴弦的女孩他们不是被流弹打死的，对不起……
　　我想你也猜到了。
　　玉墨：是的。有时我们反而不想知道真相。
　　玉墨坐在约翰的身旁。
　　玉墨：我听到你对女孩们说的话了，你打算怎么办？
　　约翰：我得先修好卡车。
　　玉墨：然后呢？
　　约翰沉默。
　　玉墨：我倒有个想法，或许我可以救其中一个，我需要你帮助。
　　约翰：怎么办？
　　玉墨：日本人以为小蚊子是女学生，她骗了他们，我也可以。
　　约翰摇头：不行，如果我猜对了你的想法，不行，我不会同意的。
　　玉墨：记得吗？和他们一样，我也在教会学校待了六年。但不一样的是，我十三岁时，被继父强奸。像他们这么大时，我已经被迫接第一个客人了，我不想让他们也这样。
　　约翰：我不能让你这么做，我不会让你去的。
　　约翰、玉墨两人看着对方的眼神，无言。
　　
　　96、教堂大门外，日，外
　　约翰打开门走向门外。
　　把守的日本兵立马持枪对准约翰。
　　日本兵：干什么的！回去！回去!
　　约翰关上门，退了回去。
　　
　　97、教堂侧门外，日，外
　　约翰打开门走向门外。
　　把守的日本兵立马持枪对准约翰。
　　日本兵：回去！我说回去！
　　约翰关上门，退了回去。
　　
　　98、教堂图书室，夜，内
　　一个女孩拉着另一个女孩坐在凳子上，她们依次坐在凳子上，在排着次序。
　　女孩们脸上都挂着泪痕。
　　孟书娟站在一旁：我排第一个，你们看好了，哪个挨着哪个，走的时候就按照这个顺序不变了。
　　女孩：书娟，有没有别的办法了？
　　孟书娟哭着：没有了，决不能让日本人，再糟蹋我们的身子。
　　
　　99、教堂大厅，夜，外
　　约翰、玉墨带着女人们冲向楼梯。
　　
　　100、教堂塔楼，夜，外
　　孟书娟和众多女孩们站在塔楼的边缘，他们准备跳楼自尽。
　　孟书娟看向地下，耳边是远处的枪炮声。
　　这时，约翰、玉墨等人冲上来。
　　约翰：女孩们，书娟！等等……
　　孟书娟：别过来。
　　约翰：冷静……好的玉墨：小妹妹，你别胡闹了，南京城死了这么多人，阎王爷都来不及收，你们在这起什么哄啊。
　　陈乔治：书娟，你们千万不要这样，我们要爱惜我们的生命，这样灵魂才能得救。
　　约翰靠近孟书娟。
　　孟书娟：退后！
　　约翰：好的，我们往后站。
　　孟书娟：上来，不是说好一起跳的吗？上来！
　　女孩们接连站在塔楼的边上。
　　玉墨：书娟，你听我说，我替你去，明天我替你去，你让学生们下来。
　　女孩：她说什么，哪个替哪个？
　　怡春：明天，我替你们去。
　　红菱：对，有我们呢。不怕小日本，要杀有姐姐们。
　　女人甲：放心，有我们姐妹呢，不会让你们受委屈的。
　　女人乙：我们会替你们去的，小妹妹，快下来，不要做傻事。
　　玉墨看向约翰：我们告诉他们，我们替他们去。
　　约翰看向女孩们：这是个好主意。书娟，这是个好主意，我们可以和日本人开个玩笑，下来……考虑一下……会解决的……
　　女孩们放弃了轻生的念头。
　　约翰等人冲上去把女孩们抱住。
　　
　　101、地窖，夜，内
　　玉墨、红菱、怡春和女人们围坐在一起。
　　红菱：我们是想把他们哄下来，才会那么说的。
　　小蚊子：不管怎么说，不能骗人吧。春花，你看你要不是被人骗，也不会被卖到窑子里去。
　　胖春花：小蚊子，你少给我装糊涂。你以为我傻啊，这里那个不去，你都要去，你可是被小日本点了名的。
　　玉墨：我觉得小日本不是发了疯，总不至于要了我们的命吧，不就是图个快活吧，我们什么样的男人没见过，只要我们能够活着回来，就能凑合着活下去，红菱，这种事你让那些小女娃怎么对付啊，就算他们活着回来了，还活得成吗？
　　红菱：我就是觉得不值，人家连茅厕都不让我们进，我们还护着人家，拿我们热脸贴人家冷屁股。
　　玉墨：你不要再给我说什么值不值的话了，那天要不是那个小女娃把鬼子引开，你的脸和屁股都不知道在哪儿呢，大家晓得自古以来都说我们什么？……商女不知亡国恨。
　　胖春花：隔江犹唱后庭花。
　　怡春：春花真不是个绣花枕头，还会背诗呢。
　　胖春花：玉墨姐就教了我这两句。
　　玉墨：别人骂我们的诗，我们当然要记住了，要我说，我们干脆就去做一件顶天立地的事，改一改这自古以来的骂名。
　　女人们面面相觑。
　　胖春花：玉墨姐，在翠喜楼都说我跟你是一条心，我跟你还是一条命呢，你说什么，我听什么，我跟你去。
　　女人甲：我也去。
　　女人乙：带我一个。
　　红菱：玉墨，我跟你在一条花船上待了三年，你足足压了我三十六个月，我晓得你一直瞧不上我，我也从来不服你，算了，今天就听你一回，照我讲，姐妹们都去，也好有个照应，都说婊子无情的，也好我们姐妹去做一件有情有义的事，我们都去。
　　玉墨的脸上流下泪水。
　　
　　102、图书室，夜，内
　　女孩们躲在墙角，他们很害怕。
　　约翰蹲在他们身前。
　　女孩甲：他们都去了，日本们会怎么对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