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故事梗概
- 作品卖点
- 作品正文
方彩云：“甜、香、好吃，真好吃！枣绵如蜜，核桃仁香脆满嘴甘酥。舅舅，你是天下最好的舅舅啰！”
杨秋英抿着嘴笑着。
杨秋英：“这丫头属八哥的，长了个巧嘴，嘴里吃上了，舅舅也好啦！”
杨白石嘴上乐开了花，眼睛眯成了一道缝。
杨白石：“哈……我就喜欢这个巧嘴八哥，吃了我的好东西让我还高兴！”边笑边说手中的锤子在不停地砸着核桃。
火盆沿面上圆笸箩里的桃仁不时地滑落在土炕上。
方彩云开心地吃着，笑着。
方彩云：“舅舅，别砸了，够多的了。舅舅，你也吃。”
方彩云扭过头来神秘地对着杨秋英忽眨着大眼睛。
方彩云：“娘，吃桃仁、红枣我有妙招，按照我的妙招吃，口感就是不一样。”
杨秋英抿着嘴笑，摇摇头。
方彩云瞪着圆眼，幼稚天真的模样。
方彩云：“怎么？不信，娘，你自己尝尝！”
杨白石：“哦，吃核桃还吃出妙招来了，小云子，什么妙招说说看，让俺们也见识见识。”
方彩云分别将一大块核桃仁和一块红枣肉送到杨秋英和杨白石嘴里。
方彩云：“这两样同时吃、慢慢嚼、细细地品，味道就出来了。”说着她又将一大块核桃仁和一块红枣肉送到杨秋英和杨白石嘴里。
方彩云歪着脑袋，闪着天真的笑容。
方彩云：“用我的妙招吃法感觉怎样？”
杨白石大口地嚼着，他眨着双眼顽皮地大笑着。
杨白石：“不一样，就是不一样，味道好极了！”
杨秋英慢慢地品尝着，脸上露出微笑。
杨秋英：“其实吃大枣、核桃不仅味道好，它们还有很好的保健作用，健脾强肾，红枣补气血，核桃健脑，自古就是秋冬季滋补的上品。尤其对女人更有特殊的润肤功效……”
杨白石：“如果是那样，小云子，你就多吃点。”
杨秋英：“大哥，您可不能光由着她的性子，您自己总舍不得吃一丁点，不是给这个留着，就是给那个掖着藏着。”
方彩云：“娘，你看我的！”
方彩云又将一大块核桃仁和一块枣肉分别送到 杨秋英和杨白石嘴中。
杨白石的大手给方彩云 的 嘴里送进一块核桃仁和一块红枣肉。
方彩云的嘴，咯嘣咯嘣吃得带劲。
杨秋英的嘴，细嚼慢咽吃得起劲。
杨白石的嘴，吧唧吧唧嚼得香甜。
小屋里一阵爽朗的笑声。
杨白石凝眸深思，眼前幻象翩翩：
火盆旁坐着一大一小两个男孩，大孩十来岁，小的五六岁。两个孩子虽然个头、胖瘦不一样，但模样相似，不同的是小个子孩子后脑勺上扎着一根小辫子。他们的大脑袋上一双大眼睛黑又亮，高高的鼻梁，灿灿的笑脸上嘴唇翕动，鼓着腮帮子大口地嚼着。
一双大手不停地砸着核桃，火盆边沿上精致的小笸箩里的核桃仁满满的不时地掉在炕上。
中年杨白石：“海娃、山娃你们俩快拣大块的吃呵！”
海娃扑闪着大眼睛：“爹，你别砸啦，这么多啦！来！你也吃！他举起手使劲地将一块大核桃仁和一个剥去核的红枣送到中年杨白石口中。”
山娃站起身学着哥哥，娇嫩的两只小手里各举着一块桃仁和一个红枣肉送到中年杨白石口中。
海娃看着中年杨白石的嘴慢慢地嚼着，他把一块核桃仁又送到中年杨白石嘴里。
海娃天真的问：“爹，甜吗？香吗？原来核桃仁和红枣混合在一起吃，又甜又香，味道就是不一样。你慢慢嚼，细细品，越嚼越香甜。”说着又把一大块核桃仁和一块红枣肉送到他爹嘴中。
中年杨白石高兴地点着头，故意鼓起嘴唇。
中年杨白石：“嗯，不赖，这么吃，甘甜、香酥，好吃。”
小小的铁锤在粗糙的手中挥动……
两只一胖一瘦娇嫩的小手剥开枣核，把桃仁和红枣肉送进他们爹的嘴中。
一只粗糙的大手把桃仁红枣肉分别送到两个孩子的嘴中。
两个小鼻尖上挂着白沫红渣。
两张留着红白碴子的小嘴使劲地嚼着，嚼得香甜、嚼得可爱，样子滑稽逗人。
中年杨白石眯着眼睛嘴角慢慢嚼着……
小屋里荡漾着孩子们的笑声。
还是那个土炕上，不灰木火盆座落在炕中央。
瘦嫩的小手扔掉了小圆笸箩，红枣、核桃仁撒在火盆内外。
山娃双眼噙着泪水，脾气倔强的挺着脖子。
山娃：“不吃，不吃就是不吃，爹，你打我吧，你今天就是打死我，我也决不张嘴吃一口核桃、不吃一个红枣，我就是要等俺哥同我一起吃……”中年杨白石举起了粗糙的大手又慢慢放在了山娃的屁股上。
中年杨白石气愤愤地：“你这个孩子怎么这么不听话？爹让你吃你就吃呗！”
山娃那双与个头不相称的大眼里露着坚韧不屈，他呜咽着泪水和鼻涕顺着小脸流下来，流到土炕上。
后脑勺上留着的扎根小辫子颤抖着……
柳条篮子翻倒，核桃、大枣滚撒在炕上……
稚嫩的哭声，悲切凄惨。
中年杨白石的鼻子一酸，悲怆的泪水顺着老脸流下来。
中年杨白石象发了疯似的，猛地扑过去，一把将山娃拽到自己怀里，把长满胡须的脸贴在那淌着泪水稚嫩的脸上，眼泪和亲吻倾泻在惊慌不安地孩子的脸蛋上、脑门上。父子俩就这样依偎着，任凭泪水肆无忌惮地尽洒蔓延。
中年杨白石心声：
山娃哪里知道，他的海娃哥哥上山砍柴，为了割险崖上的一把柴草不幸滚到山崖下摔死了。乡亲们只在崖下找到了他的残衣、烂鞋。我那苦命的孩子，连个囫囵的尸首也没落下……
闪回：
中年杨白石拍打着自己的胸膛，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刷刷地从那饱经风霜的脸上流下来。
中年杨白石跌跌撞撞地跑到房后树林处，一头趴在坟头前痛不欲生仰天高呼……
中年杨白石：“孩他娘，我没有照顾好咱的儿子海娃，我……我……对不起你呀！我有罪。你打我骂我吧！”他拍打着土坟旁侧一丛荆条子的枝叶，任凭手上的血滴染红了落在地上的叶子。
中年杨白石的眼前浮现出海娃娘临终前的情景。
闪回：
土炕上，一个面容消瘦的中年女人头发散乱，奄奄一息地靠在枕头上，身上褡着一条棉被子。
两个幼小的孩子趴在炕前，呼喊着：“娘！娘！娘……”
女人用尽全身的力气一手抓着孩子的手，一手抓住中年杨白石的手断断续续地喃喃着。
女人：“孩他爹……你一定要照顾好咱的海娃、山娃……我舍不得离开孩子和你呀！我求求你，没了我……以后，千万别委屈了这没娘的孩子……没娘的孩子命苦呵……”女人眼里的泪水顺着脸颊流在枕头上。
两个孩子好像意识到了什么，趴在母亲身上大哭起来。
中年杨白石拉着妻子的手，泪珠刷刷地泻了下来……
中年杨白石慢慢把女人抱进自己的怀中，难过的嘴里说不出话来，只有不停地点着头。
中年杨白石又转向大坟旁边的一新坟头悲切地哭诉着。
中年杨白石：“海娃呀，你自小就是个听话的好孩子，那几年，爹下地种田，上山砍柴，你在家看护弟弟，推碾子磨面，烧水做饭洗衣裳，家里的杂活全部扔给了你，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后来，懂事的你，争着抢着下地种田帮我干地里活计，为得是让我得空在家歇会儿，你是个孝顺的孩子呀！你跟着爹一天也没有享过福，你叫爹白发人送黑发人，这不是剜我的心头肉么？我，我怎么能受得了！骨肉难离呀！海娃呵，你咋就一个人狠心地走呵！儿子……爹想你呀！我的儿呵！你死得惨呵，你怎么就不管我和你弟弟了？要不是有你兄弟山娃，我也要随你去了。”
沙哑的哭声悲悲戚戚。顷刻，瓢泼似的泪水遮住了他的面孔，嘴角的血滴流在地上。扑通一声，他栽倒在地上晕了过去。
杨白石的院落里。
清晨。
太阳从东方慢慢升起，大地披上了一层金光。院落里的西北角处，一棵水桶粗的核桃树枝繁叶茂，显得更加郁郁葱葱。
屋檐下，悬挂着一串串火红的辣椒，核桃树下的石碾上晾晒着桃核、杏核和野黄花、山蘑菇，高大的核桃树叉上金黄色的玉米吊挂泛着金光，丰收的果实装扮着农家小院。
杨白石满目慈爱地端详着眼前的山娃：一米八多的个头、笔直的身材，两只大眼睛在眉毛下忽闪着，红扑扑的脸透着青春的气息和男子汉的方刚血气。山娃脱下脚上的三叉脸布鞋换上了一双毛毛底布鞋，一身粗布衣着打扮显得精悍、利索、俊秀。他看着脚下的新鞋，用力踩了踩地，双脚迈着步子，浑身感觉有使不完的力气，脸上泛起了笑容。
杨白石看在眼里喜在眉梢。
杨白石：“儿子，穿上新鞋，看把你美的。我儿子就是俊气，在咱这十里八乡是数着的帅哥，哪个小伙子敢与你比呀！”
山娃：“爹，人常说：孩子是自己的好，你看着自己的儿子咋看咋好咋顺眼，我就是个丑八怪，你也不嫌弃。”
山娃脱下新鞋，又穿上那双旧鞋，新鞋拿在手上，看了又看爱不释手。
山娃心声：
这双布鞋可是自己心爱的姑娘亲手做的，今天出远门，到城里去，穿上它，自己也美一回。常言说的好：脚下没双好鞋穷半截。穿上新鞋，感觉就是不一样，脚上舒服心里美滋滋的，浑身有使不完的劲。
杨白石：“儿子，今天你是咋的啦！不就一双新鞋吗！嘚瑟个啥劲呀？别舍不得穿，再漂亮的鞋也要穿在脚上。进城去，穿上新鞋体面！啊！”
只见山娃在院里麻利地捆绑着一堆堆药材，有的打成捆，有的装进简陋的布袋子里。
杨白石用木锨翻动一大片晾晒的酸枣核。地上堆放着大小不等鼓鼓囊囊的布口袋，他急忙弯下腰提起一个布袋子。
杨白石问：“山娃，这里装得啥？”
山娃：“爹，你忘了？这还是咱俩一起装的呢！大布搭子里装的是酸枣核。”
杨白石在手中掂了掂估摸了一下重量。
杨白石：“不轻，足足有十来斤重呢！”
山娃掂着一个个小布袋子笑着，手里忙活着。
山娃：“这个小布袋里装的是山杏仁、山桃仁，它也不轻，足足有六、七斤重，可惜这些药材给的价钱太低。还有这些上好的远志、白芷、柴胡，知母……这些药材真不少呵！再加上这一袋子山蘑……也够咱家一年吃盐、点灯的钱了。”他边整理，边往一个荆条大背篓里装着填着塞着，脸上洋溢着喜悦。
杨白石抱着一抱杂草，放在篓子顶上。
杨白石：“岂只是吃盐点灯得钱！省下钱还有更大的派场呢。咱爷俩起五更，睡半夜的，苦干了一年，攒下点钱。过了大秋，眼看着大年就要到了，怎么着也得给你那没过门的媳妇做身新衣裳！待到明年春天你结婚时，再穷也得让乡亲们喝一盅喜酒呵！”
山娃抿着嘴暗笑。“爹，那姑娘说了，不嫌咱家穷，就图咱家人老实厚道心眼好！”
闪回：
圆圆的月亮挂在山顶上。不灰木山庄外小河旁，一片山乡秀色全都沐浴在银亮的光辉里，那样清晰，那样皎洁。
一个姑娘和山娃挨肩而坐，那姑娘身穿白花衫粗布兰裤，虽然花衫有些掉色，却洗的干干净净，略显窄小的花褂紧裹着腰肢，显出健美的线条。纯朴的脸儿，黑黑的眉毛，额前一排松散的刘海儿，一条又长又粗的辫子耷拉在衣襟下。
山娃羞涩的样子，不好意思地看着张改改。
山娃：“改改姐，你也看到了，俺家里穷，除了这几间老房子没啥值钱的东西。但是，我浑身上下有得是力气，凭我这种庄稼的本事养活你没有问题，相信咱们的小日子会越过越红火。咱这个家里就是我和爹，爹拉扯我长大不容易，以后不管咱们怎样都要孝敬他老人家。你不要嫌弃我爹，结婚后还得让爹当家，爹说咋着就咋着，这个条件你接受不？我不掖着藏着，你给我个痛快话就行！”
改改却显得端庄大方。
改改笑嘻嘻：“我答应你。我还以为是啥条件哩！孝敬老人这道理我懂。”
山娃解释着：“我爹过了半辈子苦日子了，盼着娶儿媳妇抱孙子享清福呢！你进门来当不了家，是不是有些委屈。这年头，哪个女人结婚不想掌控家中经济大权的？我把丑话说在前头，你可要考虑清楚了，省得日后反悔。”
改改一双水灵灵的眼睛直盯着山娃，嘴巴翘起来。
改改：“山娃，看你说的，我有那么不懂事吗！谁当家也是为了咱们的家好，家里穷也不能穷一辈子，再说了，俺也不是个吃闲饭的主儿，女人能干的活儿我都能干，我听你的，过了门，还是爹当家。你的爹就是我的爹，不管到啥时候，我都不会嫌弃爹的。我会孝顺老人家一辈子的。”
山娃：“改改姐，就凭你说的这句话，我就认定你就是我要娶的媳妇了。你知道，我从咱们第一次见面，我心里就喜欢上你了，我早就偷偷在心里发了誓，这辈子，我谁也不会爱！只有你……”
改改深情的眼睛里，泉水似的泪珠闪闪欲滴。
改改：“山娃，以后不准你再叫我改改姐。记住你今天对我说得话，我会死心塌地等着你来娶我的，除了你，我谁都不嫁。从今后，我生是你杨家的人，死是你杨家的鬼，一生无悔。”
山娃激动地：“我不叫你改改姐，叫你啥？对！叫你亲爱的媳妇，叫你心肝宝贝老婆！这辈子能娶你当我的媳妇算我烧了高香了，我要一辈子守护着你，呵护着你，决不能让你受半点委屈，为媳妇，我什么都能豁出去，即使为你去死，我也不眨一眨眼皮。”
改改忙捂住山娃的嘴，呸呸了两口吐沫。
改改：“别说那些不吉利的话，记住了，不管以后遇到啥事，你一定要给我好好活着。傻样儿，没人的时候你叫我啥都行，我喜欢。在众人面前把最后那个字去掉就蛮好了。嘻嘻……”
杨秋英抿着嘴笑着。
杨秋英：“这丫头属八哥的，长了个巧嘴，嘴里吃上了，舅舅也好啦！”
杨白石嘴上乐开了花，眼睛眯成了一道缝。
杨白石：“哈……我就喜欢这个巧嘴八哥，吃了我的好东西让我还高兴！”边笑边说手中的锤子在不停地砸着核桃。
火盆沿面上圆笸箩里的桃仁不时地滑落在土炕上。
方彩云开心地吃着，笑着。
方彩云：“舅舅，别砸了，够多的了。舅舅，你也吃。”
方彩云扭过头来神秘地对着杨秋英忽眨着大眼睛。
方彩云：“娘，吃桃仁、红枣我有妙招，按照我的妙招吃，口感就是不一样。”
杨秋英抿着嘴笑，摇摇头。
方彩云瞪着圆眼，幼稚天真的模样。
方彩云：“怎么？不信，娘，你自己尝尝！”
杨白石：“哦，吃核桃还吃出妙招来了，小云子，什么妙招说说看，让俺们也见识见识。”
方彩云分别将一大块核桃仁和一块红枣肉送到杨秋英和杨白石嘴里。
方彩云：“这两样同时吃、慢慢嚼、细细地品，味道就出来了。”说着她又将一大块核桃仁和一块红枣肉送到杨秋英和杨白石嘴里。
方彩云歪着脑袋，闪着天真的笑容。
方彩云：“用我的妙招吃法感觉怎样？”
杨白石大口地嚼着，他眨着双眼顽皮地大笑着。
杨白石：“不一样，就是不一样，味道好极了！”
杨秋英慢慢地品尝着，脸上露出微笑。
杨秋英：“其实吃大枣、核桃不仅味道好，它们还有很好的保健作用，健脾强肾，红枣补气血，核桃健脑，自古就是秋冬季滋补的上品。尤其对女人更有特殊的润肤功效……”
杨白石：“如果是那样，小云子，你就多吃点。”
杨秋英：“大哥，您可不能光由着她的性子，您自己总舍不得吃一丁点，不是给这个留着，就是给那个掖着藏着。”
方彩云：“娘，你看我的！”
方彩云又将一大块核桃仁和一块枣肉分别送到 杨秋英和杨白石嘴中。
杨白石的大手给方彩云 的 嘴里送进一块核桃仁和一块红枣肉。
方彩云的嘴，咯嘣咯嘣吃得带劲。
杨秋英的嘴，细嚼慢咽吃得起劲。
杨白石的嘴，吧唧吧唧嚼得香甜。
小屋里一阵爽朗的笑声。
杨白石凝眸深思，眼前幻象翩翩：
火盆旁坐着一大一小两个男孩，大孩十来岁，小的五六岁。两个孩子虽然个头、胖瘦不一样，但模样相似，不同的是小个子孩子后脑勺上扎着一根小辫子。他们的大脑袋上一双大眼睛黑又亮，高高的鼻梁，灿灿的笑脸上嘴唇翕动，鼓着腮帮子大口地嚼着。
一双大手不停地砸着核桃，火盆边沿上精致的小笸箩里的核桃仁满满的不时地掉在炕上。
中年杨白石：“海娃、山娃你们俩快拣大块的吃呵！”
海娃扑闪着大眼睛：“爹，你别砸啦，这么多啦！来！你也吃！他举起手使劲地将一块大核桃仁和一个剥去核的红枣送到中年杨白石口中。”
山娃站起身学着哥哥，娇嫩的两只小手里各举着一块桃仁和一个红枣肉送到中年杨白石口中。
海娃看着中年杨白石的嘴慢慢地嚼着，他把一块核桃仁又送到中年杨白石嘴里。
海娃天真的问：“爹，甜吗？香吗？原来核桃仁和红枣混合在一起吃，又甜又香，味道就是不一样。你慢慢嚼，细细品，越嚼越香甜。”说着又把一大块核桃仁和一块红枣肉送到他爹嘴中。
中年杨白石高兴地点着头，故意鼓起嘴唇。
中年杨白石：“嗯，不赖，这么吃，甘甜、香酥，好吃。”
小小的铁锤在粗糙的手中挥动……
两只一胖一瘦娇嫩的小手剥开枣核，把桃仁和红枣肉送进他们爹的嘴中。
一只粗糙的大手把桃仁红枣肉分别送到两个孩子的嘴中。
两个小鼻尖上挂着白沫红渣。
两张留着红白碴子的小嘴使劲地嚼着，嚼得香甜、嚼得可爱，样子滑稽逗人。
中年杨白石眯着眼睛嘴角慢慢嚼着……
小屋里荡漾着孩子们的笑声。
还是那个土炕上，不灰木火盆座落在炕中央。
瘦嫩的小手扔掉了小圆笸箩，红枣、核桃仁撒在火盆内外。
山娃双眼噙着泪水，脾气倔强的挺着脖子。
山娃：“不吃，不吃就是不吃，爹，你打我吧，你今天就是打死我，我也决不张嘴吃一口核桃、不吃一个红枣，我就是要等俺哥同我一起吃……”中年杨白石举起了粗糙的大手又慢慢放在了山娃的屁股上。
中年杨白石气愤愤地：“你这个孩子怎么这么不听话？爹让你吃你就吃呗！”
山娃那双与个头不相称的大眼里露着坚韧不屈，他呜咽着泪水和鼻涕顺着小脸流下来，流到土炕上。
后脑勺上留着的扎根小辫子颤抖着……
柳条篮子翻倒，核桃、大枣滚撒在炕上……
稚嫩的哭声，悲切凄惨。
中年杨白石的鼻子一酸，悲怆的泪水顺着老脸流下来。
中年杨白石象发了疯似的，猛地扑过去，一把将山娃拽到自己怀里，把长满胡须的脸贴在那淌着泪水稚嫩的脸上，眼泪和亲吻倾泻在惊慌不安地孩子的脸蛋上、脑门上。父子俩就这样依偎着，任凭泪水肆无忌惮地尽洒蔓延。
中年杨白石心声：
山娃哪里知道，他的海娃哥哥上山砍柴，为了割险崖上的一把柴草不幸滚到山崖下摔死了。乡亲们只在崖下找到了他的残衣、烂鞋。我那苦命的孩子，连个囫囵的尸首也没落下……
闪回：
中年杨白石拍打着自己的胸膛，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刷刷地从那饱经风霜的脸上流下来。
中年杨白石跌跌撞撞地跑到房后树林处，一头趴在坟头前痛不欲生仰天高呼……
中年杨白石：“孩他娘，我没有照顾好咱的儿子海娃，我……我……对不起你呀！我有罪。你打我骂我吧！”他拍打着土坟旁侧一丛荆条子的枝叶，任凭手上的血滴染红了落在地上的叶子。
中年杨白石的眼前浮现出海娃娘临终前的情景。
闪回：
土炕上，一个面容消瘦的中年女人头发散乱，奄奄一息地靠在枕头上，身上褡着一条棉被子。
两个幼小的孩子趴在炕前，呼喊着：“娘！娘！娘……”
女人用尽全身的力气一手抓着孩子的手，一手抓住中年杨白石的手断断续续地喃喃着。
女人：“孩他爹……你一定要照顾好咱的海娃、山娃……我舍不得离开孩子和你呀！我求求你，没了我……以后，千万别委屈了这没娘的孩子……没娘的孩子命苦呵……”女人眼里的泪水顺着脸颊流在枕头上。
两个孩子好像意识到了什么，趴在母亲身上大哭起来。
中年杨白石拉着妻子的手，泪珠刷刷地泻了下来……
中年杨白石慢慢把女人抱进自己的怀中，难过的嘴里说不出话来，只有不停地点着头。
中年杨白石又转向大坟旁边的一新坟头悲切地哭诉着。
中年杨白石：“海娃呀，你自小就是个听话的好孩子，那几年，爹下地种田，上山砍柴，你在家看护弟弟，推碾子磨面，烧水做饭洗衣裳，家里的杂活全部扔给了你，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后来，懂事的你，争着抢着下地种田帮我干地里活计，为得是让我得空在家歇会儿，你是个孝顺的孩子呀！你跟着爹一天也没有享过福，你叫爹白发人送黑发人，这不是剜我的心头肉么？我，我怎么能受得了！骨肉难离呀！海娃呵，你咋就一个人狠心地走呵！儿子……爹想你呀！我的儿呵！你死得惨呵，你怎么就不管我和你弟弟了？要不是有你兄弟山娃，我也要随你去了。”
沙哑的哭声悲悲戚戚。顷刻，瓢泼似的泪水遮住了他的面孔，嘴角的血滴流在地上。扑通一声，他栽倒在地上晕了过去。
杨白石的院落里。
清晨。
太阳从东方慢慢升起，大地披上了一层金光。院落里的西北角处，一棵水桶粗的核桃树枝繁叶茂，显得更加郁郁葱葱。
屋檐下，悬挂着一串串火红的辣椒，核桃树下的石碾上晾晒着桃核、杏核和野黄花、山蘑菇，高大的核桃树叉上金黄色的玉米吊挂泛着金光，丰收的果实装扮着农家小院。
杨白石满目慈爱地端详着眼前的山娃：一米八多的个头、笔直的身材，两只大眼睛在眉毛下忽闪着，红扑扑的脸透着青春的气息和男子汉的方刚血气。山娃脱下脚上的三叉脸布鞋换上了一双毛毛底布鞋，一身粗布衣着打扮显得精悍、利索、俊秀。他看着脚下的新鞋，用力踩了踩地，双脚迈着步子，浑身感觉有使不完的力气，脸上泛起了笑容。
杨白石看在眼里喜在眉梢。
杨白石：“儿子，穿上新鞋，看把你美的。我儿子就是俊气，在咱这十里八乡是数着的帅哥，哪个小伙子敢与你比呀！”
山娃：“爹，人常说：孩子是自己的好，你看着自己的儿子咋看咋好咋顺眼，我就是个丑八怪，你也不嫌弃。”
山娃脱下新鞋，又穿上那双旧鞋，新鞋拿在手上，看了又看爱不释手。
山娃心声：
这双布鞋可是自己心爱的姑娘亲手做的，今天出远门，到城里去，穿上它，自己也美一回。常言说的好：脚下没双好鞋穷半截。穿上新鞋，感觉就是不一样，脚上舒服心里美滋滋的，浑身有使不完的劲。
杨白石：“儿子，今天你是咋的啦！不就一双新鞋吗！嘚瑟个啥劲呀？别舍不得穿，再漂亮的鞋也要穿在脚上。进城去，穿上新鞋体面！啊！”
只见山娃在院里麻利地捆绑着一堆堆药材，有的打成捆，有的装进简陋的布袋子里。
杨白石用木锨翻动一大片晾晒的酸枣核。地上堆放着大小不等鼓鼓囊囊的布口袋，他急忙弯下腰提起一个布袋子。
杨白石问：“山娃，这里装得啥？”
山娃：“爹，你忘了？这还是咱俩一起装的呢！大布搭子里装的是酸枣核。”
杨白石在手中掂了掂估摸了一下重量。
杨白石：“不轻，足足有十来斤重呢！”
山娃掂着一个个小布袋子笑着，手里忙活着。
山娃：“这个小布袋里装的是山杏仁、山桃仁，它也不轻，足足有六、七斤重，可惜这些药材给的价钱太低。还有这些上好的远志、白芷、柴胡，知母……这些药材真不少呵！再加上这一袋子山蘑……也够咱家一年吃盐、点灯的钱了。”他边整理，边往一个荆条大背篓里装着填着塞着，脸上洋溢着喜悦。
杨白石抱着一抱杂草，放在篓子顶上。
杨白石：“岂只是吃盐点灯得钱！省下钱还有更大的派场呢。咱爷俩起五更，睡半夜的，苦干了一年，攒下点钱。过了大秋，眼看着大年就要到了，怎么着也得给你那没过门的媳妇做身新衣裳！待到明年春天你结婚时，再穷也得让乡亲们喝一盅喜酒呵！”
山娃抿着嘴暗笑。“爹，那姑娘说了，不嫌咱家穷，就图咱家人老实厚道心眼好！”
闪回：
圆圆的月亮挂在山顶上。不灰木山庄外小河旁，一片山乡秀色全都沐浴在银亮的光辉里，那样清晰，那样皎洁。
一个姑娘和山娃挨肩而坐，那姑娘身穿白花衫粗布兰裤，虽然花衫有些掉色，却洗的干干净净，略显窄小的花褂紧裹着腰肢，显出健美的线条。纯朴的脸儿，黑黑的眉毛，额前一排松散的刘海儿，一条又长又粗的辫子耷拉在衣襟下。
山娃羞涩的样子，不好意思地看着张改改。
山娃：“改改姐，你也看到了，俺家里穷，除了这几间老房子没啥值钱的东西。但是，我浑身上下有得是力气，凭我这种庄稼的本事养活你没有问题，相信咱们的小日子会越过越红火。咱这个家里就是我和爹，爹拉扯我长大不容易，以后不管咱们怎样都要孝敬他老人家。你不要嫌弃我爹，结婚后还得让爹当家，爹说咋着就咋着，这个条件你接受不？我不掖着藏着，你给我个痛快话就行！”
改改却显得端庄大方。
改改笑嘻嘻：“我答应你。我还以为是啥条件哩！孝敬老人这道理我懂。”
山娃解释着：“我爹过了半辈子苦日子了，盼着娶儿媳妇抱孙子享清福呢！你进门来当不了家，是不是有些委屈。这年头，哪个女人结婚不想掌控家中经济大权的？我把丑话说在前头，你可要考虑清楚了，省得日后反悔。”
改改一双水灵灵的眼睛直盯着山娃，嘴巴翘起来。
改改：“山娃，看你说的，我有那么不懂事吗！谁当家也是为了咱们的家好，家里穷也不能穷一辈子，再说了，俺也不是个吃闲饭的主儿，女人能干的活儿我都能干，我听你的，过了门，还是爹当家。你的爹就是我的爹，不管到啥时候，我都不会嫌弃爹的。我会孝顺老人家一辈子的。”
山娃：“改改姐，就凭你说的这句话，我就认定你就是我要娶的媳妇了。你知道，我从咱们第一次见面，我心里就喜欢上你了，我早就偷偷在心里发了誓，这辈子，我谁也不会爱！只有你……”
改改深情的眼睛里，泉水似的泪珠闪闪欲滴。
改改：“山娃，以后不准你再叫我改改姐。记住你今天对我说得话，我会死心塌地等着你来娶我的，除了你，我谁都不嫁。从今后，我生是你杨家的人，死是你杨家的鬼，一生无悔。”
山娃激动地：“我不叫你改改姐，叫你啥？对！叫你亲爱的媳妇，叫你心肝宝贝老婆！这辈子能娶你当我的媳妇算我烧了高香了，我要一辈子守护着你，呵护着你，决不能让你受半点委屈，为媳妇，我什么都能豁出去，即使为你去死，我也不眨一眨眼皮。”
改改忙捂住山娃的嘴，呸呸了两口吐沫。
改改：“别说那些不吉利的话，记住了，不管以后遇到啥事，你一定要给我好好活着。傻样儿，没人的时候你叫我啥都行，我喜欢。在众人面前把最后那个字去掉就蛮好了。嘻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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