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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2016/10/5
主旋律,军事
小说
长城烟尘
- 故事梗概
- 作品卖点
- 作品正文
杨白石心声:
妹夫方阳坡是个教书先生,原在城关小学教书,他为人耿直热情,有正义感,参加革命工作后,党派他做地下情报工作,仍以小学教师的身份为掩护,为了工作他长年不着家。大女儿方巧云参加了抗日救国工作也离开了家,家里家外就是妹妹一人支撑。
杨白石低沉地:“前几天,有消息说妹夫被汉奸告了密,抓进了日本宪兵队,关在监狱里。后来又有消息传出说妹夫已被敌人杀害,妹妹哭的死去活来。班长牛青山已派人打探确实消息,我也日夜在劝解妹妹。可是,在一个大雾的早晨,妹妹瞒着我带着小彩云,悄悄地下山探听她丈夫的下落……这一走就是七八天,她娘俩的音讯一点也打听不到,我这心里呵!每天像钟摆似的一刻也不得安宁……
第十六集{长城烟尘(中)}
大火中,特务队长赵兴亚的公鸭嗓发出沙哑的声声求饶嚎叫。
赵兴亚:“咳,咳呀,烧死我了!我的娘呵!活不了啦。八路爷爷,我投降,我投降。”只见赵兴亚脱下自己的袜子勒住嘴巴和鼻子,一只手用一块破铁锅片子挡住脸,边说边用手枪连连放射,他左右身旁几个伪军、特务,同他一样打扮,一齐开枪射击,拼命打开一条血路,冲出火场。
一张张肮脏污秽的脸上,焚烧的眉毛秃眉光眼,熏烤的头上少毛无发,淌着一道道黑痕汗水……
一双双绑着山葛藤的脚,急促地走着……
日过一杆时,赵兴亚放慢了脚步,用肮脏的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感觉脑袋还长在自己身上。
赵兴亚庆幸地:“好险呀!总算逃出来了,还是爷的命大。前边就要到白石口村了,过了白石口城门楼就算彻底安全了。”
山峰起伏,逶迤绵绵。
深山小径处,树丛密怖,星月坨小村庄映蔽在其中。
八一电话情报站就在这里。
从紧邻山坡走进来两个人。高个子的大李乐呵呵的推开栅栏门。
大李:“好久不来了,这个后门还给我留着呢!”白净的面孔上,脸颊微微有些红润,一副茶色眼镜挂在眼上。细高的身材,合体的军装,脚下的山鞋已磨出白毛毛边。全身已被汗浸透,腾腾的热气从衣领口淌出来。后面的杨新生也是军人打扮,黑红的脸上挂着汗珠,两脚站在那里,两手卷着衣服边角,神色有些不自然。
他们的到来,小庭院里响起了一阵近似欢呼的喧嚷声。
铁锚:“哈!大李,原来是你!”
大宋:“哎,大李,你长了翅膀啦,怎么一下子就飞过来了,也不来个电话?”
二牛:“哎呀,大李。俺们大家可想你了!想听你讲那古书:“三国志”“水浒传”的故事。”
这些人见了面,伴随着喊声,他们的手脚也不闲着,你擩我两拳,我拍你两掌,几个人抱起大李摔了一跤。
一阵拳脚之后,铁锚捡起了地上的眼镜,放在大李的手中。
铁锚:“哎,你们不要欺负没有眼睛的瞎子好不好!”
大李戴上眼镜:“要不是我瞎,再多几个人一起上我也不怵你们!你们也不打听打听,我从小爱玩什么?”
铁锚:“你上学时超爱运动。喜欢篮球,网球和排球。一天除去上课、吃饭时间,到球场能百分之百地找到你。体育老师看你是个高个子,就让你参加了篮球队。后来,你参加了革命,还是团队和军分区的篮球选手哩!”
大李:“不过,由于我不懂战术,爱耍个人球艺,总是输多赢少。这些都是后话啦!”
大李看了一眼一旁站立的杨新生。
大李:“铁班长,我来给你介绍一下,这是上级给你们分配来的新同志。”
铁锚杨新生二人相互举手敬礼。
铁锚:“你就是杨新生,我们早就等着你呢!”
杨新生:“班长,干电话站这个工作我是个外行,请您以后多多关照。”
铁锚笑了笑没有吭声,看得出他不习惯这些奉承话。
大宋撇着嘴:“别看脸蛋黑不溜球的,嘴巴油鬼滑舌的还很会说话,这是根老油条了。要我说呀!撑着雨伞戴草帽——多此一举。”
大宋伴了个鬼脸,打着哈哈。他转身端出一小柳条笸筐放在大李的手中。
大宋:“大李,这是二牛慰劳的,先吃些垫补垫补,我去做饭。想吃啥,你说,怎么着也得给大李做点好吃的,为你接风不是。”
铁锚开着玩笑:“接风的饺子送行的面,捡着好吃的做呗!就看大宋的手艺了,我们也想沾沾大李的光解解馋,打牙祭啰!”
大宋半嗔半笑着:“班长就会将我的军,没有白面我可做不出饺子来。馋了,我来打你的嘴,看你还馋不馋!”
大李:“我就喜欢吃大宋用大铁锅贴的牛舌饼,有野菜的,有萝卜丝的,也有玉米面掺着细糠的,牛舌饼的一面有一层薄薄的锅巴,外焦里嫩香脆可口!比饺子还香。”
二牛:“看人家大李多会说话,两人都不得罪。大李你喜欢吃鱼吗?可巧,我和大宋在河沟里掏来了十多条小鱼,好像专门为你准备的,你瞧,鱼在水缸里,跳得欢实着哩!”
大李:“二牛,你们知道我是哪里的人么?我是大海边上长大的人,还有不喜欢吃鱼的,我是属猫的专爱闻腥味。这小鱼怎么吃包给我做吧,保管让你们吃上可口的红烧鱼。”
铁锚:“哎,哎,我说大李,爱吃鱼的主儿这儿还有一位呢!要知道我自小就生活在鱼船上,吃鱼虾那是家常便饭。听我的名子,就知道我是鱼家的孩子了。”
大李:“哎呀!我把这个茬给忘了。嘚,我揽下的活儿转让了,还是铁班长主灶,我坐享其成吧!”
愉悦地画外音:
请问从战争走过来的人,你最喜欢哪一个早晨?哪一个早晨给你的记忆最深?大家的回答是一致肯定的。那就是:最令人高兴的是:大胜仗后的第一个早晨。这样的早晨,在连队,没有集合号令。没有值日生吹着哨子催促起床,不出操,不上课。任凭大家睡个足觉。可是,战斗的胜利,激荡着战士的心弦。这样的早晨,谁又舍得睡着觉了呢!
连部。
几个战士手里玩赏着新缴获的战利品,他们的手里摆弄着一把日本小刀,小刀从这个人手中传到另一个人手中。
高个子战士:“你们看,这把小刀不一般,上面雕刻着龙鳯图案。”
另一个战士:“就是这把小刀,让我有机会杀死了这个敌人。当时我的枪已经没有了子弹,我看见前面,一个赤手空拳的鬼子在跑,我扔下枪,就在后边追。当我追到他跟前时,他转身掏出了这把刀冲我刺来,我急忙来了个抽身飞腿猛踢了他一脚,只听见“铛鎯”一声,刀子从他的手中掉下来,我捡起来直刺了过去……”
一个小战士手里拿着个拴着丝绳的饰品,丝绳在他手中绕来绕去,看得出他玩得很开心。小战士:“这是个日本兵佩戴的保命佛爷 ,很精致的。”
高个子战士:“是啊,这么精致的保命佛爷,也保不了他的狗命。”
战士们在擦拭着枪支,整理衣物,去除衣服、鞋袜上的血渍和泥土……
宣传队的战士们穿起日本女和服,乱窜乱跳,惹得大家笑弯了腰……
一张张笑脸,一阵阵欢歌笑语。
乡亲们敲锣打鼓,抬着新杀的猪肉和冒着热气的枣儿糕,送到连队炊事班。
老班长腰间系着围裙笑嘻嘻地抱拳一揖。
老班长:“乡亲们,谢谢啦!同志们打了胜仗,吃上了猪肉炖粉条,又香又解馋。又黄又粘的枣儿糕,看着好看吃着香甜,这比过大年吃得都好。”
一个老乡笑着:“同志们打了胜仗,报了俺家的血海深仇,没说的,俺们还要包猪肉大葱馅的饺子犒劳八路军呢!有好吃的就得给同志们吃,你们吃得饱,吃得痛快,俺心里喜欢。
一中年大叔连说带比划着:“八路军那里一打响,俺们这里就杀猪,民兵队长拦都拦不住。俺们就知道八路军一定能打胜仗!老辈子打仗,旗开得胜回来,还讲究犒赏三军呢!”
驻地村庄的姐妹们和女战士们一起来到战士身边,劝说着,半强迫似的拿走了他们的脏衣服……
大嫂、大婶们背着一篓篓军鞋来到营部驻地……
“小好子,这鞋是你的,看看,做的多结实。”
“牛班长,这双是你的,试试合适不!”
“小王,你看看,五个脚丫瓣有四个在外放风,赶紧着穿上新鞋。”
小王:那是我的脚丫儿在鞋子里面怕看不见鬼子,它也要看看鬼子是怎么死的,如果鬼子不服气,脚丫子就要使劲地踹上去了!
大嫂笑着:“就你人小,就你爱耍贫嘴。兄弟们,每人一双。人人有份。”
战士们穿上新鞋,低着头跺着脚,脸上荡漾着笑容。
牛青山拿起篓里剩下的一双鞋,仔细端详着,两只不同的鞋子放在他的手心里,其中一只胖胖的象鲶鱼头似的。
牛青山故意地:“这双特制的鞋是留给谁的?给我的!不可能呵!这双鞋呀!显然是给受过伤的脚穿的!你们的服务可真做到家了,我得为穿这双鞋的人谢谢你们啰!”
大嫂乐呵呵地怪嗔着:“老牛呵!这双鞋你可不能动,它可有大的排场哩!它是出自俺方主任的那双巧手,这鞋做得多样子,针脚匀实,一脚一鞋对号入座。要谢也得谢方巧云。要我说呀,你是吃河水长大的,揽得那么宽。我看呀!就你岁数大,就你废话多!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吗!”
校场山庄。
村外小广场上,一群孩子们跟在大人们身后蹦着跳着,乡亲们抬着红枣、黄梨去到部队慰问……
屋内,红日满窗,人人喜气洋洋。屋外,锣鼓喧天,小学生们唱歌跳舞扭秧歌。
画外音:
雁宿崖战后,陈从源的部队被指定在司各庄、黄土岭一线休整待命。其中除程万里所率一营的战士们留在雁宿崖一带警戒外,全团参战同志和兄弟部队都在战后的当日夜晚,进驻指定地区宿营。团部就设在校场山庄王老大娘的家里。校场山庄与黄土岭村紧邻。同样盛产香梨和烟草。
一个六七岁的小女孩,头上扎着两条小辫子,身穿小碎红花上衣,脚穿一双绣花鞋,一蹦一跳地跑进了门。
稚嫩的童声:“奶奶,奶奶,你猜我给你带来了啥稀罕啦?”边说边从花上衣口袋里掏出花花绿绿的东西,放在土坑上。
王老大娘从厨房里急忙走出来。她六十多岁,斑白的头发挽在脑后,满是皱纹的脸上笑吟吟的,看得出是个慈眉善目的老人,只见她腰扎一粗布兰围裙,右手举着菜刀,左手提着一只乱扑通的红冠子黄花大母鸡。
王老大娘颤抖抖的扭着身子:“丫丫,快让奶奶看看都是些啥好东西!”
奶奶你看,这些都是八路军叔叔送给我的战利品,这铁盒里装的是:水果糖、饼干,叔叔告诉我说,这个是做菜用的酱油膏,做菜时放一丁点可香了。”丫丫并没有发现奶奶的异常,拿起一个花花绿绿的袋子,小嘴巴巴地说个没完。
王老大娘眼睛瞅着丫丫手中的袋子,她手里的母鸡却嘎嘎地叫起来,鸡翅膀乱扑通直翻跟斗。
王老大娘急忙转过身,放下菜刀,对着手中的母鸡口中念念有词。
王老大娘:“鸡呀!鸡呀,你多喜爱!”
丫丫瞪着圆眼惊奇地;“奶奶,你这是干啥?我的大黄母鸡怎么了?”
王老大娘:“没事,今天我要杀了它。”
丫丫跑过去一把抱住奶奶的大腿,大哭起来。
丫丫:“奶奶,我不让你杀它,我还要吃它下的蛋呢!”
王老大娘:“孩子,起来,奶奶问你,八路军叔叔好不好?”
丫丫擦着眼泪:“好,八路叔叔可好了。他们打鬼子,打坏蛋,救老百姓,是俺们穷人的大救星。”
王老大娘:“你说,八路叔叔打仗辛苦不?”
丫丫:“辛苦呀!我看见上院我二大伯家里住着受伤的八路叔叔,有个叔叔是腿上胳膊上缠着药布,走路一瘸一拐的。还有一个叔叔头上缠着药布,药布上沾着血。我问他痛不,他摆了摆手笑了笑。奶奶,你说他痛吗?”
王老大娘:“那能不痛呵!你的手上扎根刺还咧着嘴哭呐。八路军叔叔就是勇敢坚强,他们是轻伤不下火线……奶奶杀了鸡,慰问八路军叔叔,好不好?”
丫丫歪着脑袋想了一下,一咕噜从地上爬起来。
丫丫不情愿地:“那好吧!你杀了它吧,总比让鬼子抢去好。不过,我还有一个小小的要求……”
王老大娘:“哦,要求!人小心大,有什么要求说吧!”
丫丫:“杀了鸡,那鸡肉可得给我宏声二叔留点,给我郑好小叔留点,他们也辛苦,也是八路军呵!”
王老大娘心里咯噔了一下,满脸堆笑着。
王老大娘:“还是我的孙女好,你宏声二叔和郑好小叔没有白疼了你。好,奶奶答应你。”
丫丫咧着嘴一乐:“奶奶,我外边玩去了。我可不忍心看着你杀死我的黄花母鸡,它可是我的好玩伴呵!”
家里现在只有王老大娘一个人,她点燃一烛香,恭恭敬敬地插在神位上。
王老大娘双手举着鸡虔诚地念叨着:
“鸡呀,鸡呀,你多喜爱。
你本是阳世人间一道菜。
今天杀了你,别把他人怪。
八路军打了大胜仗,百姓笑开怀。
送你去慰问,我心里多畅快。
把你炖成汤,味美肉香强身健体好营养。
同志们身体好,多杀鬼子立功劳。
话止刀落,血滴四溅,母鸡叫着跳着高翻着跟头飞出了屋门……
八路军团部。
王老大娘的隔壁就是八路军团部。用门板支起的办公桌上,堆放着半桌子的红枣和黄梨。陈从源仔细地挑选着,把大的好的放在面盆里。
一只黄花大母鸡扑愣愣地飞了进来,咯咯地叫着翻到了办公桌底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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