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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梦幻人生  梦想  齐东强

　　第十九章 一箭双雕
　　次日清早，屈荷睡眼朦胧中见有一只猴子钻进屋子，冲着自己走来，还对自己友善地笑了笑。她大惊道：“孙悟空来了？”正在疑惑间，那猴子来到自己近前，灵光一闪，立时不见了。屈荷只觉得自己腹痛难忍，哎吆哎吆地呻吟起来。
　　齐长平一骨碌爬起来：“荷花，你怕是要生了，我这就去给你找接生婆去。”
　　“快！”屈荷痛苦地催促。
　　齐长平点点头，先是去叫何巧来照看屈荷，然后才往孟村去。孟村有个接生婆，六十多岁了，姓孟，人称孟婆。她接生已有三十余年了，从未出过差错，可以说是方圆百里的接生权威。齐长平把她接过来，心里踏实多了。不过，孟婆虽然尽力，屈荷折腾了一个多小时，还是毫无进展。
　　孟婆摇摇头：“不好，是难产，快送医院吧，别耽误了。”
　　齐长平只好去告知父母，求父亲借车，送屈荷上医院。
　　听到屈荷要生了，齐猛与孙明辉互视一眼，不约而同地哼了一声。齐猛骂道：“你真是个软盖王八！这孩子明显不是咱们的，管那个干啥？等她生完孩子，立马离婚。”
　　齐长平眼里泛起泪花，明知屈荷所怀并非自己骨肉，却不能承认，只好敷衍道：“爸，妈，孩子是我的。昨天我们打了一架，她早产了。”
　　“操你妈的！”齐猛狠狠地打他一拳：“还不快走！”说着，起身就走。
　　齐长平答应一声，跟在父亲身后。
　　齐猛从队里借了一套马车，由他做车把式，拉着屈荷、何巧、齐长平、孙明辉前往县医院。过了约有半个小时，才到了县医院。屈荷被安排在三号病房待产。
　　县医院的条件很简陋，妇产科只有一个产房和一个婴儿室，再有就是几间病房。平时基本上也没谁到这里来生孩子，谁家的媳妇儿要是生孩子，都是家里人帮着找接生婆，在家里生。今天不知道怎么了，一下来了三个孕妇。主任医师姓石，是个五十多岁的妇女。她擦擦额头的汗，挨个病房问孕妇的姓名、身体状况等问题，并嘱咐道：“我们这里的条件差，医生少，忙不过来。谁先觉病谁就先生。生孩子时，家属不许进去。到时候上婴儿室去抱孩子。”
　　众人点头称是。
　　何巧担忧地自语道：“这样啊，要是抱错了，咋整？”
　　石主任笑道：“放心吧，绝对差不了。我们这啊，孩子一生下来，就给带上写着母亲名字的手环，怎么会抱错？”
　　说来奇怪，经过一路的颠簸，屈荷的肚子竟然暂时安静了，屈荷只好先等着。齐长平怕耽误时间，不时地出去看看。第一个进产房的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女子。她身材颀长，面貌清秀，但目光呆滞，一脸愁容，毫无要为人母的喜悦之态，加之其腹部微隆，如无人说明，根本看不出她是孕妇。她是由那位石主任扶进产房的，身边并无亲人陪伴。齐长平见状，暗自疑惑：“这是啥情况啊？”
　　一个半小时以后，屈荷肚子又痛起来，恰好第一个产妇刚生完，她就被急急地推进产房。齐长平等人知道不让进去，就在门外等候。那石主任推门出来，说道：“你们都别在这里堵门了，都回病房等着，孩子生了会通知你们。你们在这里也帮不上忙。产妇哭叫时，你们跟着难受。你们出了什么声响，还影响我们接生。”
　　“有道理。”齐长平等人回到病房，静静地等候。
　　又过了近两个小时，屈荷被担架抬入三病房。她脸色煞白，双目微闭，全身绵绵无力，显然是昏过去了。众人轻轻地把她抬到病床上，安顿好。
　　“不用担心，她睡会儿就会醒。”石主任望着屈荷说道。
　　齐猛问道：“孩子呢？”
　　“哦，孩子在婴儿室呢，你们去俩人抱去吧。”石主任说完，离开了。
　　孙明辉冲何巧、齐长平说道：“你们看着荷花，我去抱。”
　　齐猛接着说道：“我也去。”
　　何巧、齐长平都点点头。
　　齐猛、孙明辉离开一会儿，就回来了，每人抱着一个婴儿，乐得合不拢嘴。
　　何巧凑过来笑道：“是双胞胎吗？”
　　孙明辉笑道：“是龙凤胎。”
　　孙明辉、齐猛把孩子轻轻地放在荷花的身旁。众人静静地看着，沉浸在喜悦之中。唯有齐长平心里不是滋味，但也只得强颜欢笑，装出一副很高兴的样子。
　　过了近一个小时，屈荷睁开了眼睛，有气无力地说道：“孩子，孩子。”
　　“你看，孩子在这儿。”何巧抱起一个婴儿，孙明辉抱起另一个婴儿，置于其眼前，让屈荷看。屈荷初见是双胞胎，吃惊不小，旋即又露出了淡淡的微笑。
　　屈荷和孩子们在县医院住了两天，就出院回家。在屈荷住院期间，齐长平忙前忙后地伺候着他们娘仨，一脸的麻木。
　　孙明辉偷偷地对齐猛悄声说道：“老头子，孩子生的有点早啊，差了差不多一个月呢。再看这俩孩子，没一个象咱们齐家人。听说荷花跟那个姓项的搞得黏黏糊糊，谁都知道，这孩子……”
　　齐猛也说道：“是啊，我也纳闷。你看，咱家长平一点笑模样也没有，这里该不会有鬼吧？这事儿得跟长平问问。”
　　孙明辉点点头。
　　找了个机会，孙明辉、齐猛把齐长平叫出病房，问道：“长平，你说，这俩孩子是不是有啥差头？”
　　齐长平一愣：“啊，那啥，啥差头啊？”
　　齐猛问道：“你能肯定这孩子是你的吗？”
　　齐长平尴尬地一笑：“能肯定，咋不能肯定呢？是……是我的。”
　　孙明辉疑道：“可这俩孩子的长相、出生时间都对不上啊。”
　　齐长平低头想了一下，笑道：“哎呀，瞧你们心眼儿多的，孩子早产了，又随他们姥家人们了呗。你们愿意他们随我啊？孩子是谁的，我心里能没数吗？”
　　齐猛问道：“那你咋不高兴呢？”
　　“谁不高兴了？”齐长平白了他们一眼：“一下生了两个，我这负担得多重啊！”
　　这下，齐猛夫妇不约而同地笑了，心里头好象满天的乌云都散尽了般地畅快。
　　齐家一下多出两个孩子，自然高兴。说到给孩子取名，齐猛说道：“给这俩孩子取啥名啊？依我看，孩子是国庆节生的，小子就叫齐国，闺女就叫齐庆。”
　　孙明辉点点头：“这俩名字起得好。”
　　齐长平说道：“名字就是个符号，叫啥都行，无所谓。”
　　齐家人自以为名字取的不错，可齐长平一对屈荷说起，屈荷就老大不乐意：“我头生孩子之前梦到孙悟空来了。小子就叫悟空，闺女就叫空悟。”
　　齐长平摇摇头：“那可不行。孙悟空是有才料的人编的，根本就不存在，要是起了这样的名儿，人家还不得说咱们搞牛鬼蛇神那一套啊？还不得批斗咱们啊？”
　　屈荷板着个脸：“那也不能叫齐国、齐庆。”
　　齐长平喃喃自语道：“那叫齐……齐……齐……”
　　屈荷厌烦道：“齐齐齐，小子叫嘁得隆咚呛，闺女叫嘁哩喀嚓。”
　　齐长平心下不乐，说道：“你逗我？”
　　屈荷板着脸说道：“谁逗你？就叫这俩名了，叫别的不行。”
　　齐长平急道：“姑奶奶，千万别起这俩名，咋叫的出口啊？嗳——就从你说的上来，小子就叫齐东强，闺女就叫齐丽。你看咋样？”
　　屈荷哼了一声：“随你。”
　　就这样，两个小家伙的名字就定下来了，男孩叫齐东强，女孩叫齐丽。
　　听到俩孩子叫这样的名，何巧觉得好笑，说道：“还有这么起名字的？依我看啊，孩子们起个小名好养活。这年头，越穷越光荣。不是有那句话吗？一穷二白。小子就叫白白，闺女就叫琼琼。”何巧取的名，屈荷自然认可，齐长平也不敢反驳，于是，两个孩子都有了小名。不过，白白这个名字，叫起来实在是不好听，在东北的方言里和叫狗一般，叫了一段时间就没人叫了。琼琼这个名字很适合女孩，就叫起来了。
　　齐长平貌似十三四的小男孩，因此很招小孩儿喜欢，齐东强、齐丽都很喜欢他，见他就笑。一天天过去，齐长平明知两个孩子均非自己亲生，暗自苦恼过很长时间，后来转念一想：“要是在旧社会自己的条件还不得娶个二婚带孩子的？没准儿连二婚的也娶不上。现在娶到个仙女似的老婆，还有啥不满足的呢？”想到这儿，心下也就释然了。今见两个孩子非常可爱，又与自己如此投缘，又特别畅快起来了，有的时候还抱着孩子左亲右亲，笑道：“这……这都是我的孩子啊。”
　　国庆节刚过没几天，吕全有独自从唐山回到家里。一家人寒暄了一会儿，吕小花向他说起改村名、选干部、填小孩的这些情况，吕全有感叹不已：“没想到刚去俩月，咱村变化就这么大。”吕小花问起唐山的情况。吕全有沉痛地说道：“一个字‘惨’，四个字‘惨不忍睹’。到处都是死人，到处都是废墟，当地人还以为天塌地陷了呢。唉！惨啊！不幸中的幸事是你姑一家还都没啥事儿，就是房子倒了，还好，党和政府帮着盖上了。对了，把你的哥嫂们都叫来，中午咱们一块吃个饭，团聚一下。”
　　中午的时候，吕全有一家老小围坐成一大桌，有说有笑地吃着饭。当然，饭菜并不是很好，那年月家家贫困，基本上没啥上好的饭菜可吃，他们的桌上只不过有炒鸡蛋、黄瓜蘸酱、土豆泥、熬白菜、煎野生蘑菇、炖鸡肉之类的，不过，这也是很难得的了。
　　吕全有用筷子指了指炖鸡肉说道：“你们知道，今天为啥舍得吃这下蛋鸡吗？”
　　吕小朵笑道：“爸回来，家人团聚。”
　　吕全有摇摇头：“那是一方面，最重要的是唐山那么多人都死了，我们还都活着，能吃能喝，有说有笑，我挺知足。感谢马克思，感谢毛主席。”
　　吕小朵叹口气：“唉！可惜，我大伯没了。”
　　吕大富忽然想起来什么：“我大娘回来了没有？把她叫来吃饭啊。”
　　吕全有沉默片刻，问道：“你大娘没回来么？”
　　吕小花也惊道：“没有啊。咋回事儿？”
　　吕全有急道：“我寻思她自个回来了呢。从唐山回来，在长春火车站还没出站的时候，我们俩吵吵起来了。她非得说你们大伯死了怪我，说你们大伯要上唐山，我没挡着。这是啥话？我能知道唐山要地震吗？我当时也急了。我说‘我大哥死了咋能怪我？要怪就得怪你命不好，都是你妨的’。她伸手就来挠我，我就躲，她没挠着。她不干，追着要抠我。真是个泼妇！可我哪能跟妇女一般见识，我撒鸭子大跑。她就在后头猛劲儿追，闹得旁边的人们都看我们。跑来跑去，我俩跑散了。我想，她一准儿自个回来了。我就一个人回的家。闹了半天，她没回来啊？这可咋好？”说罢，呜呜地哭起来：“你们大伯没了，你们大娘可别再有个三长两短啊。”
　　吕小花说道：“爸，你别哭了。我大娘一个大活人，又不是小孩，没事儿的。我琢磨着，一准儿是上徐家店她娘家了。”
　　众人见状，也都安慰吕全有：“没事儿，没事儿，一准儿上徐家店了。”
　　吕全有这才止住哭，破涕为笑：“看我，还没孩子们想的全面。她一个大活人，爱上哪儿上哪儿，管她呢。”
　　阿丑真去徐家店了吗？过些日子，总不见阿丑回家，村里人议论纷纷。吕全有只好让吕大荣去徐家店看看。阿丑在娘家没有别的亲人，只有一个弟弟徐小刚，吕大荣就径直到徐小刚家去问：“我大娘有没有上这儿来？”
　　徐小刚也不问怎么个情况，就把牛眼睛一瞪：“她敢登我的门儿我打断她的腿！”
　　吕大荣见状，不敢说什么，起身就走。回来后，把情况如此这般地跟吕全有一说，吕全有笑道：“人家亲弟弟都不管，咱操那份儿闲心干啥？她爱咋地咋地吧。”
　　过了几天，吕全有听说胡玉环生了个女儿，这才想起屈荷生了双胞胎，刚过完满月就携儿带女搬回娘家居住了，还没去看，就拿了几个鸡蛋偷偷地去看了一回。回来想想：人家的闺女们一个个地都变成了媳妇，而自家的两个宝贝闺女竟然连个婆家还没有，不禁又郁闷起来。思来想去，他去梅花家，央她尽速给小花、小朵找婆家。
　　梅花笑道：“我正想跟你去说。其实，你家的俩闺女，我早就想着呢。眼前，真有个和小花挺般配的主儿。仁村的革委会副主任洪继东，你可能认识，原来叫洪秀全，新改的名儿，二十了，长得挺精神，和你家小花正合适。”
　　吕全有心下高兴，回来和吕小花一说，可吕小花却大怒：“干啥也？你嫌弃我，想把我扫地出门咋的？我没少挣工分。”
　　吕全有也急了：“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你都二十了，还不找婆家，想当尼姑咋的？”
　　吕小花呜呜地哭起来：“我的事儿不用你管。”
　　吕全有怒道：“你这丫头骗子，气死我了。你自个不争气也就罢了，还耽误你妹子。”
　　吕小朵怨道：“咋又把我扯进来了？”
　　吕小花说道：“我早说过，该给我妹子找对象就找对象，别拿我这事儿当事儿。”
　　A则站在一旁只是哭。
　　吕全有扬手就给她一巴掌：“妈的，你哭丧呢。这都是你妨的。”
　　“你咋又打我妈？”吕小花怒道：“我妈老实巴交的，总欺负她干啥？”
　　吕全有一脸不屑：“咋地？她不该打吗？她生的闺女，这么大了没婆家，我这老脸往哪搁？不知道人们背后说啥难听话呢。这个——小花，我可告诉你，你要老是这样，我就给小朵找婆家了，到时候你可别怪我。”
　　吕小花说道：“随你。”
　　接下来吕家一家人都阴沉着脸，一言不发，陷入“冷战”。
　　下午，吕全有来到钟家。钟开全、梅花都在家，他们招呼着吕全有坐下。还没等吕全有说话，梅花就抢先问：“二哥，小花咋说的？”
　　吕全有脸一热，尴尬地说道：“他婶子，我家小花入党了，挺忙，暂时不想找对象。你看，是不是把那洪继东给我家小朵介绍介绍。”
　　梅花一笑：“你是说先给你家二闺女介绍？”
　　吕全有点点头。
　　梅花沉思一会儿，说道：“这恐怕不合适吧？这个……这个……”
　　钟开全见状，急忙说道：“这个……老大没婆家，先给老二找，这行吗？
　　吕全有叹口气：“现在也只能这样了。”
　　钟开全问道：“那……小朵的胳膊好了么？”
　　吕全有嗫嚅了两下，说道：“他婶子，我现在和你家清亮一块共事儿呢，咱们的关系比别人更近一层，我闺女的事儿还请你多费心。”
　　梅花就笑道：“二哥，咋这么客气？小朵这事儿没问题，我明天就去说。不过，最后能不能成我就不能保证了。”
　　吕全有笑道：“那就谢谢他婶子了。”
　　他们又闲聊了会儿，吕全有起身告辞。钟氏夫妇将他送出门外。梅花望着吕全有的背影出神。钟开全用手指一捅梅花：“咋整？你真给说去啊。”
　　梅花对钟开全使了个眼色：“回屋说去。”
　　二人回到屋里。梅花说道：“这个吕全有，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人家咋可能要个拐子？”
　　钟开全担忧地说道：“那咋整？你说去不？”
　　梅花一撇嘴：“说个屁。我要说去，人家还不把我骂出来啊。”
　　钟开全咂咂嘴：“那咋整？咋交代？”
　　梅花一笑：“山人自有妙计。”
　　隔了一日，吕全有来问消息。梅花叹道：“一言难尽啊。我去说了，人家不以为然，告诉我，他堂弟跟小朵比较合适。你想，他堂弟瞎了一只眼，就凭我们小朵长得流光水滑的，能给他堂弟吗？我一生气就回来了。”
　　吕全有也不说话，转身默默地走了，眼里泛着泪光，心里默念道：“难道我们小朵就得找个残疾人了？”
　　这天，风和日丽，万里无云。屈荷因一连多日一直在屋里伺候孩子，有些发闷，看着两个孩子睡着了，对何巧说道：“妈，你帮我看会儿，我想到外面溜达溜达。”
　　何巧答道：“你去吧，今个天儿正好。”
　　屈荷离开家，信步走着。到哪里去呢？这榆树村是一个不大的村庄，从南到北并列着只有三排房子。每排房子的南北均是很宽的街道。其中，最北的两排房子中间的大道是主街道，这道往东四里直达孟村村南，往西十二里直达仁村。榆树村村东有条很宽的南北道，往南七里直达焕村，往北八里直达笙村。在此道东面，是一片很大的灌木树林，也不知是哪个村的，将孟村和榆树村隔开。榆树村村南是本村所有的一大片田地，将榆树村与焕村隔开。榆树村村西也是一片本村所有的田地，这田地的西面是一条七八米宽南北走向的河。河西是仁村的一片土地，再西就是仁村了。榆树村北是本村所有的一片田地，田地再北是一条东西走向的狭长灌木林，灌木林北就是一片坟地，这是榆树村的公墓。坟地北面是一片笙村所有的田地，田地再北就是笙村。屈荷走着，很快来到村北。榆树村今年在村北种的都是玉米。现在是秋收的时节，人们正忙着劈玉米，但进度不同，有的在前，有的在后。屈荷这里走走，那里看看，见到熟人也打个招呼。偶尔抬头看看，她望见村北的那片狭长灌木林，心下一动：“我咋不到那儿看看有没有蘑菇？”来到那片灌木林，刚往里走了几米，就听得有人在说话，索性立着不动，听他们在讲些什么。
　　“小朵，我现在真的很稀罕你。”
　　“我也稀罕你。”
　　“这不是二哥和小朵的声音吗？”屈荷弓着腰，蹑手蹑脚地往里面钻了几米，透过灌木的缝隙见屈定正坐在地上，吕小朵则骑坐在屈定的腿上，他们二人相互搂着对方的腰，相对而视。屈荷心下跳得厉害，正待离开，见屈定重重地在吕小朵脸上亲了一口，吕小朵娇嗔地说道：“你好坏啦，别人看见咋整？”
　　屈定笑道：“人们都忙着干活计呢，这里也没有六眼，谁能看见？以前你没说怕看见，今个儿咋说这个？”
　　吕小朵嬉笑道：“就你坏，再说我就打你。”
　　屈定笑道：“打是亲，骂是爱。”
　　屈荷想起自己与项冰温存的情景，眼里不禁闪出泪光，不忍再看，悄然退离。
　　回到家里，屈荷的心里依然久久不能平静：“二哥娶吕全有的闺女？吕全有……行啊，看二哥欢喜的样，娶就娶吧。我和二哥咋都这么命苦？咋都不能和自己稀罕的人在一块儿？不过，二哥现在倒是觉得挺有福，还不得唱着歌回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