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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梦幻人生  梦想  齐东强

　　孙明辉怒道：“可是啥？她虐待公婆、欺负老爷们儿，想干啥？我找钟主任讲理去。”说完，往外就走。
　　齐长平急了，上前去拉：“妈，你别去，你不能去啊。”
　　孙明辉一耸身，齐长平摔倒在地。孙明辉也不管他，径直去了。来到钟清亮家，往炕沿上一坐就大哭起来：“钟主任，你可得给我做主啊。”
　　此时，梅花、钟清亮、胡玉环三人在家。胡玉环正抱着孩子在屋地上来回走动：“猫来了，狗来了，花花跳墙咬来了。”梅花见孙明辉大哭，恐惊了孩子，斜了孙明辉一眼。
　　钟清亮说道：“婶子，咋着了？慢慢说，别哭啊。不怕你见外，我闺女正要睡觉呢。”
　　孙明辉擦了擦泪，叹了口气：“当初我说啥也不愿意娶屈荷那个丧门星，可长平寻死觅活地非要她不行，我们也没法儿就娶过来了。她一进门儿那不知四五六的混蛋样就都显出来了。她啊，天天人活儿不摸，饭不做，地不扫，衣不洗，水不挑，就知道衣来伸手，饭来张口，我们上辈子欠她的咋的？这还不算，天天指桑骂槐，还隔三差五地找茬打架。直到今天，也没管我叫过一声妈。现在连年也不回家过了，她这是想过不想过日子了？”
　　钟清亮说道：“婶子，你别急，我陪你去劝劝去。”
　　孙明辉一愣：“我去？”
　　钟清亮说道：“是啊，你们当老人的，该去啊。你一央她，我一劝他，这两下一将就，估计就八九不离十了。”
　　孙明辉说道：“钟主任，我不去。你去说说，她回来就回来，不回来就别过了。”
　　钟清亮沉吟一下，说道：“我说说再看吧。”
　　孙明辉立起身：“行，那就麻烦你了。你闺女要睡觉，我先走了，回去等信儿。”
　　送走孙明辉，梅花说道：“这个姓孙的，不是啥好玩意，她把她婆婆逼得上了吊，幸好被人救下来。不过，没半年就窝囊死了。现在碰到个比她还厉害的，是报应，那是老天有眼啊。”
　　胡玉环骂道：“什么东西？一点素质也没有。给我女儿吓坏了怎么办？”
　　钟清亮问道：“妈，齐长平满街骂你，因为啥啊？”
　　梅花委屈地说道：“清亮，我要是知道因为啥挨骂也不委屈，我根本就不知道，还挨骂了，真想不通。”
　　钟清亮点点头：“看来，这事儿十有八九是怪老齐家人都是混蛋，所以屈荷同志不想回去过年。”
　　第二十一章 刁蛮儿媳
　　过了两天，孙明辉不见动静，又过来催问。钟清亮只得到屈玉番家走一趟。
　　屈荷正在哄着两个孩子，见钟清亮来了，急忙招呼他坐下：“钟主任，今天是哪股风把你吹来了？真是稀客。”
　　钟清亮逗了逗孩子，说道：“这俩孩子长得真俊，真招人稀罕。——有这么个事儿——你婆婆到我那儿把你告了。”
　　“告我？”屈荷吃惊地问：“告我啥？”
　　钟清亮一笑：“反正没好话。最主要的一条，说你不回家过年。这不，让我来劝你了。你们这事儿属于人民内部矛盾，还得协商解决。”
　　屈荷问道：“钟主任，这事儿可不能怪我。毛主席说，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他奶奶太坏，把她婆婆逼得直上吊。我要是不厉害，慢慢地还不得让她欺负死？另外，他家说了不算，算了不说……”
　　钟清亮一笑：“我没说怪你。这事儿不管怪谁。要我说，你还是回去，免得村里人议论。实在不行，你回去过个年，年后不会再回来？我刚当上革委会主任，村里人都看我的办事能力呢。”
　　屈荷低头想了想：“钟主任，你的面子我到啥时候都给。不过，我不能就这样回去，让齐长平来叫我吧。”
　　钟清亮说道：“这好办。我这就给他们信儿去。”说着，起来就走。
　　屈荷说道：“不用这么急吧。”
　　过了一天，齐长平又来到丈人家，好话说了不少，才把屈荷娘仨接回。刚回到齐家，屈荷把两个孩子一放，就找孙明辉去了。一进里屋，见齐猛夫妇还有齐永平正有说有笑地聊着什么，不禁大怒：“你们在讲说我啥呢？”
　　齐永平说道：“嫂子，没讲说你，有人给我介绍对象呢。”
　　屈荷转向孙明辉说道：“他奶奶，你说，你到钟主任那告我啥去了？”
　　孙明辉一惊：“你胆子不小啊，敢找上门来。你说，你在妈家不回来，啥意思？”
　　屈荷气道：“我妈家我爱住就住，你管不着。”
　　孙明辉气道：“你真混蛋！你要不是我家媳妇，鬼才管你。”
　　屈荷一听，大怒：“你敢骂我混蛋。”冲上去就抓孙明辉。孙明辉也去抠屈荷。婆媳二人眼看着就要厮打起来了。齐猛和齐永平急忙上前拉架。你拉我拽，四个人乱成了一锅粥。
　　哇！哇！外屋的俩孩子因受惊吓大哭起来。
　　齐猛大喊道：“都给我住手！别吓着孙子。”
　　屈荷与孙明辉应声放手，屈荷跑回外屋去。孙明辉脸色苍白，发着抖说道：“气死我了，气死我了。”
　　过了一天，孙明辉又来到钟清亮家，把一张纸往钟清亮手里一塞，哭道：“钟主任，你可得给我们做主啊。”
　　钟清亮拿起那纸一看，大吃一惊：“啥？诉状？”往下看去，只见上面写道“原告齐猛、孙明辉，被告曲（屈）荷。被告人事不干，打公骂婆，虐呆（待）丈夫，要求离昏（婚）。”
　　钟清亮笑道：“这诉状谁写的？齐长平同志知道吗？”
　　孙明辉一愣：“你叔写的，长平不知道，咋着啦？”
　　钟清亮笑道：“离婚是两口子之间的事儿，你们老两口子咋能和屈荷同志离婚呢？另外，虽然我是革委会主任，可也不是啥都管，起诉得上法院。”
　　孙明辉点点头：“明白了。明天让长平上法院起诉去。”说着，也不拿那张纸，转身就走。
　　钟清亮叫道：“回来。”
　　孙明辉转过身来问：“啥事儿？”
　　钟清亮不说话，只是盯着孙明辉看，把孙明辉看得有些发毛：“钟主任，咋着了？”
　　钟清亮啪地一拍炕沿：“孙明辉！瞧你做的好事！咱们村自从立村以来，从没听说有离婚的，你这是干啥啊？破坏齐长平和屈荷的婚姻是不？我刚当上革委会主任，你就给好看是不？别的事儿没出成绩，先整出一对离婚的。”说着，扬扬手里的纸：“就凭这个，就可以治你个破坏婚姻之罪。”
　　孙明辉吓了一跳：“钟主任，我没啥别的意思，就是……就是闹着玩呢。快把诉状给我来吧，我不闹了。”
　　钟清亮哼了一声：“当真是闹着玩？”
　　孙明辉说道：“是啊。”
　　“那行。”钟清亮把纸递给她：“记着，以后不许这么闹了。”
　　孙明辉接过纸，说了声“麻烦了”，狼狈而去。
　　一场离婚诉讼就这样戛然而止了，但屈荷知道此事后，又同孙明辉吵了一架。自此，婆媳二人形同路人。
　　齐家婆媳不和的消息不胫而走，原本要与齐永平相亲的姑娘听到风言风语之后觉得这家人不好相处，还没相看就回绝了。此后，一连几次，凡是有人说媒，女方一打听齐家的情况就都不愿意相看了。为此，齐永平时常愁眉苦脸。孙明辉见小儿子终日郁郁寡欢，心下也觉憋闷，一想起可能耽误小儿子的婚事，就不禁暗自垂泪：“都是那个丧门星搅和的！”孙明辉恨恨骂道。
　　齐猛说道：“行了，里头就没你啥事儿？你折腾的不也挺凶么？又是告状，又是离婚的，这样下去，咱家门市一臭，谁家的闺女登门儿啊？永平非得打一辈子光棍不可。”
　　也许是齐猛的话深深地刺激了孙明辉。孙明辉忽然比平常勤快起来，扫地、挑水、洗衣、做饭，各种活都抢着干。屈荷看在眼里，疑在心里：“这老娘们儿，这是咋回事儿？”
　　这天，齐家的劳动力都出去了，只有孙明辉和屈荷在家。屈荷照看着孩子，看起来心情还算不错。孙明辉凑过去逗两个孩子。屈荷怕惊了孩子，虽是不太高兴，却也不说什么，只是面色不太受看。
　　逗了一会儿孩子，孙明辉笑道：“你看，这俩孩子多好啊，多水灵啊，模样多象长平啊。”
　　屈荷冷笑一下，把脸扭向一边。
　　孙明辉叹了口气：“荷花啊，现在就咱俩在家。咱们有些话好好说说，到底是一家人，得往好里处不是？”
　　屈荷一愣：“你想干啥？”
　　孙明辉笑道：“我知道咱娘俩有误会，其实都是我不对，我给你道歉。你知道，当初我不愿意长平娶你，不是我对你有啥意见，你这么俊的闺女，往人跟前儿一立，锃光瓦亮的，谁不稀罕？我也稀罕的没法儿。我家长平娶着你，那是八辈子烧高香了。可是，说一千道一万，这年头政治高帅，你家成分太高，娶了你，生下的小孩将来上学、当兵、结婚都受影响，不但给儿子耽误了，还把孙子也耽误了。国家政策要是不改，没准儿把重孙子还得耽误了。这一点太重要了。我这当妈的，不能不考虑。我就是再不对，也是妈。希望你理解一个当妈的心。荷花啊，不管咋说，以前都是我的不对。以后我肯定对你好啊。”
　　屈荷冷笑一声：“我要是成份好，想娶我的还不得排成一个连啊？能轮到你家来娶？刚才你说的这些话我早明白，我又不是傻子！想好好相处？行啊。不过，你们尽快操持着把房子给我们盖上。以后我和长平的大事小情都得我说了算。需要你们帮忙的，你们得帮忙，听我指挥。”
　　孙明辉说道：“行，行，都听你的。只要大伙儿看着咱家和睦，都听你的。”
　　屈荷惊道：“他奶奶，你这是咋着了？这不是你的作风啊。”
　　孙明辉心一酸，竟落下泪来：“还不是为了永平？咱俩这样闹下去，谁家的闺女还敢来啊？这不是把永平耽误了吗？为了永平，为了永平，我啥委屈都可以受。”说着哭的越发重了。
　　齐东强、齐丽两个小家伙听见哭声，也比着赛似地哭起来。
　　屈荷急忙抱起一个，悠着轻拍起来。孙明辉止住哭，抱起另一个悠起来。婆媳二人忙活了一会儿，两个小家伙终于安静了。这时，屈荷说道：“永平是个好孩子，和我无怨无仇，我可没有耽误他的想法。”
　　自从这次谈话以后，孙明辉和屈荷的关系有所缓和，屈荷指桑骂槐的次数明显少多了。齐长平看到母亲和妻子关系缓和，心下欢喜，又听母亲说天开暖了一定盖房子，就拉了一些高粱杆，用刀破开，去掉外皮里瓤，把高粱硬皮放在一边，在院子里编起席子来。
　　屈荷见状，拿个小板凳放在一旁，坐下来，一手托着下巴欣赏起来。看到齐长平驾轻就熟的样子，屈荷问道：“看你长得挺小的，手咋还这么巧？”
　　齐长平叹道：“相貌和人的能力没有啥关系，不是说人不可貌相吗？正因为我长得太短了，所以我在别的方面就比别人长些。”
　　屈荷问道：“你别的还会些啥？”
　　齐长平反问道：“你和我一个村的，你还不知道？”
　　屈荷笑道：“就你那副德性，平常谁注意你啊？再者说，你平时不显山不露水的，谁能知道？”
　　齐长平笑道：“我也不敢说会啥，反正庄稼院里的一般活儿没我不会的。”
　　齐长平虽然和屈荷聊着天，但手一直没停，慢慢地一张席子编好了。屈荷看看那席子，又密实又光滑，心下欢喜。想了想，嘱咐道：“你得编两个，里外屋一屋一个。”
　　齐长平笑道：“我早算计好了，你就瞧好吧。”过了好一会儿，另一张席子也编好了。
　　齐长平把席子一放，说道：“报告屈荷同志，任务完成了。你看，这俩席子往新房的炕上一放，多好看啊。”
　　屈荷点点头，想到盖房子的事儿，说道：“二哥家也得盖新房，你给他也编俩吧。”
　　齐长平只得又重新忙活起来，一手拿刀，一手拿高粱秆，用刀来去外皮。一根的外皮去净，又去拿另一根。屈荷还是在一旁看着，也不伸手。齐长平正忙着去高粱外皮，忽听得哇哇的哭声传来——孩子醒了，他的手不禁一抖，刀子一下划在手背上，把手背划出了一个二厘米左右的口子，紧接着鲜血就流了出来。
　　屈荷骂道：“我就知道你废物，干啥都要工钱。”说着，就跑进屋去看孩子。
　　齐长平也不理会屈荷的骂声，弯腰拈起一撮土，涂在伤口上，过一会儿，血止住了。齐长平继续干他的活，直到又编好两个席子才罢手。
　　屈荷此刻正在望着窗外发呆，两个孩子一边一个正在吃她的奶。齐长平一进屋就说道：“二哥的席子我也编好了。”
　　屈荷一激灵：“吓死我了。你成天的不让人好好活着，干活还要工钱，进门还吓人。先上别处绕绕去，别在这烦人。”
　　齐长平眼里泛起泪花，一声不吭地出去了，心想：“我干活受伤了，咋还挨骂？”
　　五一前夕，梅花来到齐家，在炕沿上坐了好久才开口笑道：“因为无端挨了骂，我本不想来，但常年干这个，又受人之托，索性还是来了。”
　　孙明辉心下猜出几分，想起齐长平大骂梅花的事儿，尴尬地一笑：“嫂子，长平外号叫‘小童子’。他虽然长大了，可还是孩子心。齐猛还给他暴揍了一顿。你呀，大人不计小人过，别跟他一般见识。我呢，替他给你道歉。”
　　梅花笑道：“事儿过去就别提了。我姐的妯娌的兄弟媳妇儿的表姐有个闺女，叫冯水珍，今年二十三了，长得挺俊，还没对象，我姐叫我看看有没有合适的。我就想起你家齐永平同志来了。冯水珍家是贫农，根红苗正，就是比你家齐永平同志大三岁，你看，有心事看看不？”
　　梅花笑道：“大三岁不怕。——女大三，抱金砖。没事儿的。你看，哪天你给操持着相看相看。”
　　梅花说道：“过几天吧。他家住东圈（读圆圈的圈），离这儿好几十里地呢。”
　　过几天，齐永平与冯水珍在梅花家相了亲。齐永平见那姑娘体态婀娜、面容姣好、眼媚神娇，十足一个秀外慧中的美女，心下欢喜。冯水珍见齐永平一表人才，也是高兴。于是，这门亲很痛快地成了。
　　相亲时屈荷也在场，心下疑惑道：“这么俊的人咋都二十三了还没婆家？里头不会有啥事儿吧？”回到家里，屈荷对齐永平说道：“永平啊，这女的看起来不象正派人，你得好好打听打听。”
　　齐永平正在高兴的时候，哪里听的进去？笑道：“宝贝嫂子，就行你长得俊，别人长俊了就不正经了？”
　　屈荷一琢磨：“人家要是结婚了，往被窝里一钻，啥话不说？他把我一卖，我成啥人了？甭管他。”
　　因齐永平的亲事成了，怕夜长梦多，屈荷又催着齐猛夫妇给盖房子。过了五一，地气一暖，齐猛就操持着盖起房子来。因为家里穷，没太多的钱买檩木、椽子，齐猛只好伙同齐永平陆续地从远处老林里偷了些来，又买了些苇帘、旧窗户、旧门。各种材料备齐后就开始动工。榆树村村庄不大，谁家有个大事小情都是全村人伸手，盖房的时候全村的劳动力都来了。齐长平虽然骂过梅花，但如今两家有了转折亲，那过节也就过去了，而且似乎关系比以往还亲近了些。在钟清亮的指挥下人们分工明确，干得热火朝天。东北的地土厚实，又是盖的土坯房，连地基也不用打，没用几天正房和仓房就都盖好了。齐猛趁热打铁，又给前后园子都打上了土围墙，只是院门没有安。这也是村里统一不让安的，说是象征着“夜不闭户、道不拾遗。”齐长平负责垒灶、搭炕。活计干得又快又好。一切完好了，屈荷迫不及待地就张罗着搬了家：把老屋里的一个两米长、一米宽的大平柜和一面二尺见方的大镜子弄过来，靠着北墙摆好。屈荷铺上早已准备好的新席子，又把两个孩子放好，然后在屋里走了几圈，四下看看，只见那柜是楠木做的，闻起来还有香气。那镜子的镜面上左右各有一行竖字，好似对联一般，左边是“颗颗红心永向党”，右边是“步步紧跟毛主席”。镜面中间则是闪闪发光的毛泽东选集。屈荷感觉心里比原来敞快多了。齐长平也是高兴，逗齐东强、齐丽道：“叫爸爸。”
　　齐东强、齐丽此时会蒙话了，你一声我一声地叫道：“大大，大大。”
　　齐长平重复说道：“爸爸。”
　　齐东强、齐丽还是说道：“大大。”
　　屈荷见状，笑道：“大大比爸爸好叫，孩子们都是先叫大大。行了，以后孩子们就管你叫‘大’吧。”
　　齐长平错会其意，疑道：“那还有二爸？”
　　屈荷笑道：“不是叫‘大爸’，是叫‘大’，这样孩子好养活。十里八村也有几个管爸叫‘大’的。”
　　齐长平嘟囔道：“这我也听说过。反正……爱叫啥就叫啥吧。”
　　当晚，屈荷很难得地和齐长平缠绵了一番。齐长平心满意足，很惬意地睡去。屈荷则翻来覆去睡不着，思来想去，慢慢地竟掉了泪：“新房有了，难道我就和这么个男人过一辈子？”也不知过了多久，她才睡去。凌晨时候，屈荷忽被齐长平哎呀哎呀的大叫声惊醒，她急忙将齐长平推醒，问道：“你做恶梦了吧？”
　　齐长平定了定神儿，说道：“嗯呐。我梦见我在房上站着欣赏风景，忽然天上掉下一个大火球，正好砸在我头上，一下子爆炸了，我就醒了。”
　　屈荷笑道：“怪人做怪梦。”
　　随着齐家起了头，儿子新结婚的人家，诸如钟开全、屈玉番等，都陆续着盖起房来，而且钟开全还盖了两处。
　　过了几天，齐长平正在院子里晾尿布，钟开全走了过来，笑道：“你真是模范爸爸啊。”
　　齐长平问道：“大伯有事儿吧？”
　　钟开全点点头：“我家房子也盖上了，听说你垒灶、搭炕挺拿手，想叫你帮帮忙，给我们垒个锅台、搭搭炕。”
　　齐长平问道：“啥时候？”
　　钟开全说道：“明天上午我们运坯子，这活就不用你了。要不，明天下午你就过来？”
　　齐长平嘟囔道：“这个……这个……”
　　钟开全急了：“要是不行就算了，啥这个那个的？”
　　齐长平往屋里看了一眼：“你先等会儿，我问问明天下午家里有没有事儿？”
　　钟开全不屑地说道：“这么怕老婆！”
　　齐长平进屋和屈荷说起此事，屈荷向外望望，说道：“别看我老爷们个头小，他们还不得求到我们头上来？齐长平，你记住，以后要是有别人干不了的活谁求你帮忙，你就一律答应，不用跟我说了。”
　　齐长平回到院子里，笑道：“我家明天下午没啥事，我能去。”
　　钟开全笑道：“那就好。”
　　次日下午，齐长平来到钟清亮的新居，见钟开全、钟清亮、钟洪亮早已在里屋等候着呢，钟开全手里还拿着一个手电筒。齐长平不禁疑惑道：“大伯，大白天的，你拿个电棒儿干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