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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梦幻人生  梦想  齐东强

　　屈荷叹口气：“我就真那么坏吗？”想了想，又说道：“等孩子们都睡着了，把诉状上那些我不认识的字教给我。”
　　齐长平点点头。
　　当晚，屈荷、齐长平早早地钻进了被窝，看着孩子们都睡着了，屈荷说道：“长平，今天晚上咱俩好好谈谈心吧。”
　　齐长平问道：“谈啥？”
　　屈荷说道：“啥都行，就说说你比较重要的经历吧。”
　　齐长平想了想，说道：“我也没啥值得大书特书的经历。我在八岁的时候就比同龄人矬不少，到十四岁的时候身高和相貌就再也没有发生过变化，不少人都讥笑我，说我是武大郎。我在十岁的时候，有个长得挺俊的女同学，她叫何华。因为我多看了她两眼，她就把我骂了个狗血喷头，说我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她的话严重地刺伤了我的自尊心。在那一天，我立下誓言，除了身高，不管在哪方面，我一定要比别人强。于是我见啥技术活就学啥，比如编筐、编篓、织席子、搭炕、画画、书法、做个小手工等等。你也知道，像咱们这种地方，有些本领想学都没处学去。幸好，徐家店有个老私塾先生，属于臭老九行列的人，没人敢理，我就偷偷地找他学书法、画画、诗词、古文。他老人家循循善诱，教的深入浅出，我不到三年就学成了。老先生真是我的良师益友啊！可惜……可惜……呜呜！他老人家已经过世好几年了。另外，我见到书就读，就记，觉得里面有用的东西我就记在一个本儿上，留着以后再看。有一天，我妈发现了那个本子，二话没说，拿去就烧了。我问她为啥烧我的本子。她说，文革呢，别惹祸。我怕长大了受气，我就想学练武术，可是总也没有碰到会武术的，也就没学成。不过，我自己想法儿偷着硬练了点儿功夫，估计到拼命的时候能使上吧。我的学习更是不用说，哪回考试都是第一名。可惜啊，考大学时，人家嫌我矬，没录取我。当兵当然也当不了。我恨啊！你说我要是长得和正常人一般高，我的人生不就完全不一样了吗？也不知有多少回我都梦到我得到了仙药，吃了以后，立马长得比你还高了。可是，哪一回我都是在兴奋中醒来。醒后发现是个梦，我就哭，多希望这样的梦永远也不会醒。对于你，我从小就喜欢，你的美貌，你的泼辣，你的任性，你的开朗，甚至你的自私自利，都让我心动，咋忘也忘不了。我对你的一举一动都特别感兴趣。我曾经多少次偷偷地跟在你的身后欣赏你。不过，我知道，我配不上你，不敢靠你太近。有一天，我发现你从村南的一棵柳树上折下一些柳条，编成帽子戴在头上，你显得更美了。从那以后，我经常去那棵柳树那玩儿，有的时候也学你一样编柳条帽，戴在头上。那样我觉得我离你很近，能感受到你的美貌和喜怒哀乐。后来，那棵柳树不知咋回事儿竟然枯死了。为这个，我恸哭一场，还得了一场病。当然，没人知道我为啥得的病。1975年的一天，你的一条红头绳丢了，被我捡到了。我去放风筝，忽然有个奇思妙想，把那红头绳拴在风筝上，还在风筝上写上‘荷花我爱你’几个字，然后把它放上天。我想，把我的爱放飞吧，因为我永远也不会得到它，以后也不再想你了。可是，没想到，那风筝线不知怎么断了，风筝掉下来。项冰从旁边经过，风筝恰巧砸在他的肩上，还把他砸伤了，不过伤的不是很严重。他没有责怪我，也没有奚落、嘲笑我。他真是个好人！但是，他说我爱上你了。我急中生智，就说我爱的是荷花，一种花，不是说人。周敦颐不是说吗？荷花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他笑了，他说他懂。你知道吗？我多怕他跟别人说啊！尤其是怕他跟你说啊。幸好他跟谁也没讲。他真是个好人！可是，风筝掉下来了，我对你的想念却没有因为风筝掉下来而变没了，反而更重了。为了你，我曾经偷偷地哭过许多次，我恨苍天对我这么不公，让我连爱你的权利都没有。后来，我还为你做过一首诗呢。你说，我是不是太傻？”
　　屈荷的眼睛已经湿润了，哽咽着说道：“你真的让我好感动啊。你能给我说说你做的那首诗吗？”
　　齐长平点点头：“我做的是一首现代诗。天上掉下个屈姑娘，轻盈地飘过我的身旁。啊！我的眼睛为之闪亮，你的美貌，你的芬芳，你的举手投足都印进我的心房。爱如潮水般在我全身流淌。哦，亲爱的姑娘，我愿化成一个玉石耳环，挂在你那柔美的耳旁。我愿化作一颗珍珠项链，套上你那洁白的颈项。我愿化作一枚钻石戒指，终日呆在你那纤嫩的指上。哦，亲爱的姑娘，你是荷花，我是荷叶，我愿陪你到地老天荒。”
　　屈荷哭了起来：“长平，对不起，我以前真的对不起你。以后我和你好好过日子。”
　　齐长平搂着屈荷的脖子，也哭了：“荷花，嫁给我确实让你受委屈了。我……能做一回你的丈夫，我就是死也无憾了。虽然……但是……我很知足了。”
　　屈荷嚎啕大哭起来。
　　齐长平帮她擦擦泪：“我们不哭。”
　　第二十四章 冤情得雪
　　次日临近晌午，屈荷和齐长平携儿带女一同去了齐猛家。孙明辉正在过堂屋做饭，一见他们进门，就觉不妙，心想：“该不会是找我打架来了吧？”于是，急忙说道：“荷花啊，长平耍着要离婚，可不是我捅咕的，是他自个非离不可，还非得叫我陪着去。你要是找我打架，行，你说来啥样的吧。”说着，顺手抄起一把菜刀。
　　齐长平瞪了孙明辉一眼：“妈，你干啥呢？我们回来看看还不行吗？”
　　屈荷扑哧一笑，也不理她，等把孩子们放好，才笑着说道：“他奶，昨天没摔坏你吧。”
　　孙明辉急忙摇头：“没有，没有。”
　　齐猛又好气又好笑，说道：“行了，还是一家人，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就别捯饬了。要是真……我还心疼孙子……还有孙女呢。”
　　齐永平笑着说道：“嫂子，说实话，我真想去揍你，就怕见着你，一见着你，你长得那么俊，跟仙女似的，我就下不去手了。”
　　众人都笑了起来。
　　屈荷笑道：“你媳妇儿也挺俊，看你这没出息的样，结婚了，肯定是个受气鬼。”
　　齐永平嘻嘻地挠挠头皮。
　　孙明辉笑道：“看他们俩的情况，发展的还算好，永平啊，三天两头往东圈跑。”
　　齐家一家人吃过午饭。又在一起聊了一下午。将近傍晚的时候屈荷正要回家。这时，冯水珍来了。
　　齐永平又惊又喜，问道：“你咋来了？”
　　冯水珍笑道：“我就不能来吗？”
　　孙明辉急忙招呼着冯水珍坐下：“道这么远，你累住了吧，快歇会儿。”
　　冯水珍也不客气，拖鞋上炕，往炕头一坐，逗了会儿孩子，方才笑道：“妈真心疼我。我吃完中午饭就出来了，这道走了好几个钟头呢。”
　　孙明辉笑道：“没事就在这多住几天。”
　　冯水珍点点头，朝齐永平使了个眼色，摸摸自己的肚子，笑道：“我想……我想结婚。”
　　“结婚？”孙明辉为难地说道：“这怕是太急了吧。我们还没给你家下礼呢。我们刚给你哥盖的房子，家里都掏空了，暂时也没钱下礼。”
　　冯水珍一撇嘴：“妈，啥钱不钱的？多少有点，意思意思就行了呗。”
　　齐猛笑道：“水珍可真好说话，可给的太少了我们也于心不忍，你家里也不会答应。”
　　冯水珍说道：“爸，不瞒你说，我愿意的事儿家里管不了我。”
　　这时齐永平着急了：“爸妈，你们就别磨叽了。人家水珍都没啥说儿，你们话咋这么多呢？”
　　屈荷冷眼旁观，一言不发，又给齐长平使了个眼色，还摇摇头。齐长平会意，也默不作声。
　　齐猛不耐烦地说道：“行行行，明天过礼，后天结婚，这还不行。”
　　这句话逗得一家人都笑了。
　　屈荷本来想走，这下却走不成了，只好又在那吃了晚饭才回家。
　　齐长平问道：“荷花，你咋不说话呢？还不让我说。”
　　屈荷笑道：“你没看出来啊？冯水珍怀孕了，咱们话多了将来闹不是。”
　　齐长平想了想，一拍头，说道：“对！”
　　又过了有半月左右，齐永平与冯水珍结婚了，不用说，齐永平夫妇住在了哥嫂原来住的地方。
　　吕全有见村里又有结婚的，更为吕小花的婚事着急，又托了几次媒人，都被吕小花回绝了。吕全有越发生气，但也无可奈何。就在他郁闷的时候，一件巧事发生了：万石自从打小树林里捡条命回来，因为被打伤，加之连惊带吓，连气带恨，没过多久就一命呜呼了。在他死的当天，吕大贵的妻子洪月娇竟然生了个大胖小子。仇人刚死，儿媳就生了孩子，两下一联系，吕全有有种说不出的憋闷感觉，其间夹杂着担忧和苦恼。为此，吕大贵求他给孩子取名时，吕全有拒绝了。吕大贵只好自己搜肠刮肚，给儿子取名吕志同，意思是和吕全有取名相同。
　　1977年8月中国共产党第十一次全国代表大会宣布文化大革命结束。紧接着许多地方开展了平反冤假错案的运动，莲花乡也接到了平反冤假错案的指示，于是成立了以于化龙为首的专案组。按照于化龙提出的“有冤必平，有错必纠，疑罪从无，从宽从速”的原则，专案组优质高效地开展了大平反运动。很快地，在当月绝大多数无端蒙冤人士就得以昭雪，项冰夫妇和万石也在其中。平反了，这自然让项冰、刘秀非常高兴，他们互相抱着恸哭了好久，哭完了以后相视而笑。过了两天，榆树村革委会通知他们回村。夫妻二人欢喜地回到了榆树村。钟清亮早已协调好了居处，他们暂时被安顿在了项冰原来居住的屋子。项冰夫妇开始整理房间和东西。还没整理完，吕小花、吕小朵姐妹来了。她们走进过堂屋，看见项冰正在端详那裂了缝的灶台，都停住了。吕小花噙着泪深情地凝视着项冰，忍不住抽噎起来。吕小朵则笑道：“姐夫，恭喜你们平反了！这下好了，估计你们可以回城了。”
　　项冰扭头笑道：“你们来了。”
　　刘秀听到哭笑声，马上跑到过堂屋来看，笑道：“你们来了。”见吕小花还在哭，她走过去，抚摸着她的头发，笑道：“小花，别哭了啊，这不是一切都好了吗？”
　　过了片刻，吕小花止住哭，冲刘秀一笑：“姐，你们苦尽甜来，真是可喜可贺啊。”
　　刘秀笑道：“谢谢你们！我就知道你们会第一个来看我们。”
　　项冰说道：“谢谢你们对我们夫妻的深情厚意。”
　　吕小朵笑道：“行了，我们帮你们整理整理。”
　　吕小花点点头：“对。咱们动手吧。”
　　四人开始忙碌起来。
　　他们正忙得起劲，于化龙带着一男一女来到屋外。于化龙冲着屋里喊道：“项冰、刘秀同志，你们出来一下，里面乌烟瘴气的，咱们在外面谈会儿。”
　　项冰、刘秀应声出来，吕小花、吕小朵则留在屋内继续打扫。
　　于化龙握住项冰的手笑道：“项冰、刘秀同志，你们受委屈了。今天我们过来，是代表组织慰问你们，再问一下你们有什么困难，有什么要求。”
　　项冰用充满感激的目光望着于化龙，笑道：“谢谢于组长，谢谢组织关心。”
　　与于化龙同来的女子说道：“你们不用客气，有什么困难和要求尽管提。”
　　项冰想了想，说道：“我和我妻子刘秀同志都是独生子女，父母都没人照料，我们想回城。”
　　于化龙点点头：“这个要求很合理，我会及时地报告上级，一定给你们满意的答复。你们还有别的要求没有？比如说，追究诬告陷害你们的人的责任。”
　　项冰与刘秀不约而同地朝屋里看了一眼后都摇摇头。
　　于化龙笑道：“你们不要求，我们也就不深究了，尽量减少社会矛盾。行了，你们忙吧。我们回去了，改日给你们答复。”
　　听说项冰平反了，吕全有骂道：“这个王八犊子，快点滚回老家去，别再纠缠我闺女。”
　　等了些日子，经过榆树村盖章、乡里同意、县里批准等一系列手续，项冰与刘秀的回城批复下来了。
　　项冰与刘秀收拾好东西，就要回城了。榆树村的大多数人都来看望他们。十里八村的知青们除了徐家店的女知青习小娇之外，谁也没来看望了他们。习小娇是和刘秀一同下乡的闺蜜，平素里姐妹之情很深，在刘秀最困难的时候只有她敢来看看刘秀。所谓礼尚往来，项冰与刘秀免不了也要去徐家店回拜习小娇一番。
　　这天，项冰、刘秀来到习小娇家里。宾主寒暄一会儿，各自坐定。刘秀见习小娇花容憔悴，无精打采，笑道：“妹子啊，我们已经能回去了，你还会远吗？你怎么……”
　　习小娇笑道：“是啊，真为你们高兴。我呢，也看到了回家的希望。”说完，捂着脸哭了起来。
　　刘秀急了：“好好的，你咋说哭就哭了呢？”
　　习小娇哽咽道：“我不是谈了个对象吗？这几天他催婚催得厉害。我要结婚了，就回不去了。”
　　刘秀问道：“那你有什么打算？”
　　习小娇摇摇头：“婚我是不结的，结了婚就没有退身步了。我……我总觉得，他不是真正地爱我。太自私了，一点也不替我想想。”
　　项冰点点头：“是啊，我也这么想。”
　　习小娇猛然间抬头看看刘项二人：“你们给我出出主意呗。”
　　刘秀笑笑：“我也没主意。”
　　项冰想了想，说道：“这还用讨论吗？你们要是彼此真正相爱，那就结婚。如果有一方不是真爱对方，那就散伙呗。”
　　习小娇笑了：“有道理。”
　　接下来，主客之间谈笑风生，聊得轻松、愉快。不知不觉间，将近傍晚了。项冰望望窗外，说道：“天快黑了，我们该回去了。”
　　习小娇说道：“那可不行，你们在我这儿吃晚饭。吃完了，姐夫一个人回去，姐姐呢，就借给我一晚。姐夫，你不会连一晚都不放过我姐吧？”
　　项冰脸红了：“说啥呢？借给你十晚都行，只要你不怕烦。”
　　吃过晚饭，项冰告辞。回到榆树村，在村头遇到了吕小花。吕小花问道：“我姐呢？”
　　项冰说道：“留她闺蜜那了，今晚就不回来了。”
　　吕小花点点头。
　　一路上，二人都沉默不语。几分钟后，吕小花跟着项冰进了他的居所。项冰打开灯，问道：“妹子，你有事吧？”
　　吕小花缓缓地坐到炕沿上，低下头。脸有些羞红，咬着嘴唇，双手摆弄着自己的衣角，默不作声。
　　项冰笑道：“你怎么还害羞了？没事儿，有啥事儿你就说。只要哥哥能办到，一定没问题。”
　　吕小花沉吟一会儿，轻声说道：“六子哥，你办得到的。我……我爱你。我知道你结婚了，我不是向你要求啥，只是要告诉你。不然，你走了，我可能一辈子都没机会对你说了。我觉得，我爱你，就应该让你知道。我不想留下遗憾。”
　　项冰微微一笑：“妹子，我谢谢你爱我，也谢谢你理解我。可是，我的心里只有你秀姐。你是个好闺女，以后肯定能找到比我好的。”
　　吕小花苦笑着摇摇头：“不会了。我听我秀姐说过‘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在我的心中，谁也替代不了你。”说着，吕小花立起身，走近项冰，望着项冰的眼睛说道：“六子哥，你要走了，我也没啥送给你的。我还是个黄花闺女，我就把我自己献给你吧。”
　　项冰吓得倒退几步，急道：“别，别这样。我又不是汪精卫去刺杀载沣，你没必要学陈碧君。我们以后还会见面的。”
　　吕小花摇摇头，跟进几步：“我不管啥载风载雨，我只想拥有你一次。只要曾经拥有过你，我就是死了也没有遗憾了。”
　　项冰的眼里泛起泪花：“妹子，你的情义，你的勇敢，你的可爱，真的让我很感动。我会永远记住你。可是，我们不能这样。我已经是有妻子的人了。”
　　吕小花低下头，沉思了片刻，笑道：“我知道，我不在乎。这样吧，既然你不要我，那咱们互相抱一下，总可以吧？你不会那么小气吧？”
　　项冰点点头，伸出双臂。吕小花扑上来，紧紧地抱住项冰。项冰也紧抱住她，想着意思意思也就罢了。可是，没想到，吕小花居然就势紧紧地吻住他的双唇。项冰挣扎了几下，因为吕小花抱得很紧，自己又不忍太过用力，所以没能挣脱。一时之间，二人都血液急涌，气喘吁吁。项冰定定神，腾出嘴来，轻声说道：“好妹子，去，到过堂屋先洗洗脸，我到炕上等你。”
　　吕小花点点头。
　　项冰待她走出外屋，急忙把门闩插上，说道：“妹子，我打盹了，要睡觉，你先去吧。”
　　吕小花使劲地拍了一下门，又狠踹了一脚门，恨恨地骂道：“项冰，你个大骗子！”
　　听说项冰要回城了，屈荷恸哭了一通，狠狠地扇了自己两个耳光，心里又如翻江倒海一般，经过激烈的思想斗争，她决定还是抱着两个孩子去看看项冰。
　　这天，项冰与刘秀正在屋内商量还得去和谁道别的事儿，见屈荷携儿带女进来了，不禁一愣。
　　刘秀恨恨地瞪了她一眼，眼里似乎要喷火：“你还嫌害我们夫妻不够吗？你又干什么来了？”
　　屈荷噙着泪哽咽道：“我……你们要走了，我来看看你们，给你们送送行。不管咋说，咱们还算有点儿缘分。”
　　刘秀哼了一声：“用不着。”说着，就要把屈荷向外推。
　　屈荷急忙把两个孩子放到炕上，他们已经会爬了，这里爬一个，那里爬一个。刘秀怒道：“你这是想干什么？”
　　屈荷走近项冰，眼泪已经默默地流出来了，她深情地看着他，项冰立即把脸扭向一边，
　　屈荷哽咽道：“六子哥，你们要走了。这一走，恐怕咱们这一辈子都不能再见了，你就没有啥话要跟我说吗？”
　　项冰摇摇头。
　　屈荷苦笑一声：“我知道我对不起你。可是我们……你的心太冷了，不怪你叫项冰。行了，我不求你别的，只求你抱抱这两个孩子，亲亲他们。”说着大哭起来。
　　刘秀问道：“屈荷，你在搞什么鬼？”
　　屈荷不答话，擦擦泪，只是深情地、充满期盼地望着项冰。
　　项冰看了刘秀一眼，刘秀说道：“你就抱抱孩子们吧，抱完了让他们马上滚，省得在这儿恶心人。”
　　项冰走近炕，将两个孩子一手一个分抱左右，左亲了一下，右亲了一下，俩孩子冲着他呵呵地笑。项冰却泣不成声。
　　刘秀惊道：“你咋哭了？”又冲屈荷喊道：“快抱着孩子们走！”
　　屈荷接过俩孩子，捆扎好，抱起来，向外就走。
　　刘秀喊道：“慢着！屈荷你听着，我才是最后的胜利者。”
　　屈荷停住脚步，转过身来，冲刘秀一笑：“刘秀，我要不是结婚了，项冰还得乖乖地回到我身边，你还得靠边站。”又冲项冰一笑：“我的六子哥，你等着，没准儿啥时候我会带着孩子们去找你。”
　　刘秀气的直哆嗦：“天底下居然有你这么无耻的女人。”
　　屈荷哈哈地笑着去了，但一出院门，就忍不住哭起来。
　　这边，刘秀缓过神来，上去一把抓住项冰的衣领：“我的丈夫，你抱着孩子哭什么？你是不是心里还给那美女蛇留着地方？告诉你，你是我的丈夫，我绝不容许你对别的女人有哪怕一点点的想法儿。”
　　项冰哭道：“我……不是……我在想‘要是我们的孩子能活下来，也快这么大了。’”说罢，又恸哭起来。
　　刘秀松开手，心一酸，抱住项冰大哭起来。
　　二人哭了一会儿，项冰帮刘秀擦擦泪，说道：“阿秀，别哭了，我们以后肯定还会有孩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