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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梦幻人生  梦想  齐东强

　　项冰此刻终于恢复了正常，说道：“你怎么这么大反应？年轻人的事儿咱们管不了，这不是你我愿意不愿意的事儿。”
　　屈荷平静了片刻，慢慢地坐下，问道：“你们怎么知道那小伙子是我儿子？”
　　吕小花说道：“这有啥不知道的？东强常去小小家。”
　　屈荷一听此言，默默无语。项冰和吕小花也不说话。就这样，沉默了几分钟，屈荷说道：“这样吧。吕小花，你先绕绕去，我和项冰有些话要说。”
　　吕小花点点头，起身走了。
　　估计吕小花已经走远了，项冰问道：“荷花，你想对我说什么，你就说吧。”
　　“我……我……”屈荷欲言又止。
　　项冰说道：“你作伪证的事儿已经过去二十年了，我早已不怪你了。要是为了这个，那就不用说了。”
　　屈荷摇摇头，终于鼓起勇气说道：“项冰，有件事我真的很想隐瞒一辈子。可是，现在出现这么糟糕的情况，我实在没法儿再隐瞒了。”说到这里，屈荷停下来，呆呆地望着项冰。
　　项冰大惑：“什么事情？还能和我有关？”
　　屈荷点点头：“是的。我……我给你生了一对龙凤胎，男的叫齐东强，女的叫齐丽。东强要是和你的什么闺女结婚了，那不是兄妹乱伦吗？”
　　“ 啊？”项冰大惊：“我还有一对儿女？哎呀！我一直不知道啊。你怎么不早告诉我啊？”
　　“告诉你干啥？让你找我要孩子吗？”屈荷瞪着眼睛说道。
　　项冰起身，向屈荷深施一礼：“荷花，对不起，真是太苦了你了！这么多年让你独自一个人抚养孩子，这让我太过意不去了。”
　　“少来这一套。”屈荷说道：“你要是敢去认孩子，我和你没完。”
　　项冰沉吟道：“我想认，可是我哪有脸去认？这么多年我一直没有管过他们。”
　　屈荷点点头：“知道就好。”
　　项冰与屈荷又相对沉默了十几分钟。项冰问了两个孩子从小到大的一些情况，屈荷一一作了回答。项冰又索要了相册，翻看了好几遍。时间一点点过去，渐渐到了夜里十点钟。嘣！嘣！……墙上的挂钟连打了十下。项冰怕吕小花误会，就站起身来，从兜里掏出一大叠钱放到炕上，笑道：“太晚了，我该回去了。这点钱我知道远远不够，无法弥补你的委屈，也无法减轻我对孩子们的愧疚，只是我的一点心意罢了，给孩子们买点东西吧。来日方长，你多保重。如果有什么要求，你尽管提，我只要能做到，绝不推辞。”
　　屈荷一笑，拿起那叠钱，往项冰兜里塞，说道：“这都不怪你。你的钱我不能要。”
　　项冰哪里肯依，急忙攥住她的手向外推。你推我让之下，屈荷脚一滑，倒在项冰的怀里。项冰扶住她，说道：“别闹了，快把钱收起来吧。”
　　屈荷躺在他的怀里，根本没有起来的意思，笑道：“我现在有个要求，你能做到，快帮我做。”
　　项冰问道：“什么要求？”
　　屈荷笑道：“我老爷们死了以后，我从来没有接触过男人。你作为这个世界上唯一让我怀孕生小孩的人，是不是得帮帮我呢？”
　　项冰急忙把她推到一边：“这可不行。这……这算什么事儿？”
　　屈荷笑道：“咱俩又不是没在一起睡过，我连孩子都给你生了，还顾忌啥？你就安慰安慰我吧。”说着，就往项冰身上靠。。
　　项冰正色道：“那可不行，我们怎么能随便来？这么多年了，你还是对我没有忘情。”
　　屈荷微微一笑，随即点点头：“我只是考验你，看来我没有看错你。不过，你别自作多情了。我对你已经彻底没有感情了。我们的过往，只是人生路上的一段经历而已。我的心早就毫无保留地转移给齐长平了。”
　　“哦？那你考验我做什么？”项冰问道。
　　屈荷沉默片刻，缓缓说道：“要不是吕全有使坏，你就是我的。现在，你竟成了她的女婿。我……我想看看，是不是吕小花引诱的你。”
　　“荒唐！”项冰瞪他一眼。
　　屈荷则是回以轻蔑地一笑。
　　项冰低下头，想了一会儿，说道：“你去找纸笔，记下我的电话。有事了，可以找我，毕竟我们之间有两个孩子。”
　　过了一会儿，屈荷找来纸笔，记下了项冰的手机号码15832509525。项冰则记下了屈定的手机号码18712862046。
　　项冰回到吕大荣家，吕小花很不满地瞥了他一眼，但什么也没有追问。
　　当晚，项冰在炕上辗转反侧，久久不能入睡。如今，一下子多了一对儿女，他的心里特别欣喜。可是，多年来自己一直不知道他们的存在，也没有尽过父亲的责任，心里充满了愧疚。儿子，已经见过了，挺优秀的，挺讨人喜欢。女儿，一直没见过真人，她究竟长什么样呢？多么期待早日见到自己的女儿啊！哎呀，坏了！儿子竟然和女儿谈起了恋爱，这该如何收场？想到这里，项冰无法淡定了，胡思乱想了一夜，也没有好的办法。
　　项冰等人又在八仙村住了两天。吕丽美从侧面和父母套取曹兴聪的消息，知道他已经多年未归，生死不明，不禁黯然生悲。
　　第二天，项冰、吕小花乘坐公安局的轿车离去了。吕丽美因为多年没有回家了，自然得在家里多住些时日，陪陪父母，就没有与他们一同离开。
　　项冰回到西安，迫不及待地想见齐东强和齐丽，于是想了个理由，给刘碧玉打电话，让她约齐东强、齐丽到家里吃饭。
　　刘碧玉哼了一声：“让他们来干什么？我不会再回家了。”
　　“你……”项冰简直无语了，沉默片刻说道：“好闺女，你终究是爸的女儿，怎么可以不回家呢？就约他们一起来吧。我等着你们。”
　　刘碧玉哈哈一笑：“可以啊。不过，你得等到猴年马月牛日了。”
　　“你……”项冰怒道：“你给我听着，你和齐东强是不可能的，不许你与他谈恋爱。否则，你会后悔的。”
　　啪！刘碧玉挂断电话。
　　嘟！嘟！嘟！项冰听着忙音，无奈地叹口气。怎么办？项冰略一沉吟，笑了。
　　第九十三章 立身警局
　　第二天临近中午，项冰来到理科大学的小吃一条街。齐丽在这里捏饺子，当然是屈荷告诉他的。他走进饺子铺，一眼就看见照片上的那个姑娘，不禁呆住了——她与屈荷的样貌毫无相似之处，有着别样的美，少了些傲气，多了些温婉，一副人见人爱的样子。这是自己多年未见、甚至不知其存在的女儿！项冰心潮澎湃，激动万分，呆立片刻后，不由自主地走到齐丽跟前，一把抓住她的手，不知说什么好，默默无语。
　　齐丽等人已经发现项冰的举止，都在用怪异与警惕的眼光盯着他。如今他居然敢公然抓齐丽的手，这还得了？老板喝道：“放手！你要干什么？”
　　项冰马上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急忙松开手。齐丽脸已羞红，项冰刚一放手，她就缩回手，向后退了两步。
　　项冰尴尬地笑道：“对不起，我太激动了。你不认识我，可能听说过我。我是齐东强女朋友的父亲。”
　　“原来是项叔叔啊。”齐丽笑道：“没事儿。——你有事儿吗？”
　　“没事儿。哦，有事儿。”项冰一摆手：“来碗饺子。”
　　齐丽呵呵一笑：“你等会儿啊。”
　　项冰点点头：“不急。我……我听说你文笔不错，还会作诗，是吗？”
　　齐丽脸一红：“项叔叔，别听我哥乱说，我就是爱好而已。”
　　项冰点点头，笑道：“嗯，好啊。——我想找你哥，说点事儿，可是我又不知道他在哪，你能不能带我去找他啊？”
　　齐丽点点头：“没问题。不过，你先等会儿，我去叫个人。”
　　趁项冰吃饺子的空当，齐丽把郝美秀叫了过来，冲项冰笑道：“我们一块儿带你去。”
　　项冰点头笑道：“好。”
　　等项冰吃完饺子，付过款，齐丽和老板说了一声，他们三人一同离去。
　　离开小吃一条街，三人在校园的马路上行进着。
　　“一会儿就能找着我哥了，他十有八九在图书馆。”
　　“其实我并不是要找你哥，我是找你。有些话在饺子铺不适合说，就拿找你哥当由头把你叫出来。”
　　“啊？你要干啥？”
　　“别害怕。我是入唐区公安局局长。你有没有兴趣到公安局上班？想去，我能办到。”
　　“我？我能去吗？”
　　“只要你想去，别的事儿就不用你管啦。我保证一年后就能把你转成正式民警，给你国家干部身份。”
　　“我啥也不懂，我行吗？”
　　“会写字吗？”
　　“会啊。”
　　“那就行了。你去，也就是写写记记。至于怎么写，怎么记，都有固定的文书样式，没啥干不了的。”
　　“太好了！可是……你……你为啥帮我？”
　　“咱们有亲戚啊！你还挺有文采的，我们正需要你这样的人呢。当然，不瞒你说，最主要的你是我的……我的亲戚。”
　　“这事儿打着灯笼都找不着啊。我当然愿意了。不过，我得和我哥商量商量。估计我哥……我哥不会同意的。”
　　“哦？他为什么会反对？”
　　“为什么？他一向主张公平竞争，反对以私废公。我就这样进了公安局……”
　　“那好办。我们象征性地组织一次考试就行了。”
　　“谢谢项叔叔。”
　　“齐丽，真羡慕你！”郝美秀笑道。
　　送走项冰，齐丽急忙去图书馆找齐东强，他果然在那里。齐东强与她一同来到图书馆外，她就迫不及待地把项冰找过她的事向哥哥讲了一遍，然后问道：“哥，你说我去还是不去呢？”
　　齐东强笑道：“去，多好的机会啊，为什么不去呢？”
　　“哦？”齐丽愣了：“哥，这不是你的作风啊。”
　　齐东强笑道：“不是有试用期吗？又不是直接给你转正。如果试用合格，那有什么不可以去的呢？如果试用不合格，不就回来了吗？关键问题是你称职不称职。不过，我希望你得到公正的考核。”
　　“太好了！”齐丽拉着齐东强的胳膊连蹦带跳。
　　几天后，齐丽到入唐区公安局报到，成了一名警花。她的日常工作就是负责项冰的办公室卫生，收发文件，整理资料，端茶倒水等闲杂的琐事，活计很轻松，心情也不错。她因项冰的关系，在局里分到了单间作为宿舍。她在宿舍的床头柜边放了两个摆台，每个摆台里镶着一张照片，一张是她与齐东强的合影，一张是齐东强的个人照。一有闲暇，她就拿过来欣赏。这个警花太美了，又是局长的人，一时说媒者趋之若鹜。齐丽来者不拒，但提出一个条件，先把小伙子的日常生活照片拿来看看，觉得有感觉了，再相看。很快，她先后收到了许多照片。她把收到的照片放到齐东强的照片前比对，都觉得较哥哥逊色太多，最终没有参加一次相亲。渐渐地，送照片的人越来越少了，闲话却多起来。有人说，她有什么了不起的，以为自己是汉元帝怎么着？还有人说，她找各种理由不相对象，想当一辈子老处女怎么着？对于这些流言，齐丽一笑置之。还有人说，齐丽有项局长的关系，不然，她既没学历，又没水平，怎么进得了公安局？对此，正戳中齐丽的软肋，齐丽憋足了劲儿，下定决心，一定要证明给大伙看。虽然有些人在背后说三道四，因为局里上下都知道齐丽是项冰的人，故也没人敢刁难她。
　　看到亲生女儿就在自己身边有滋有味地工作着，项冰心里甚觉安慰。可是，一想到齐东强和刘碧玉正在谈恋爱，他的心里就发堵：这是无论如何也不行的事儿啊！告诉他们实情？他们接受得了吗？齐丽会不会离开公安局？小小会不会闹情绪辍学？对！暂时不能告诉他们实情，要告诉也得等齐丽转正了、小小毕业了以后再说。不告诉他们实情，怎么拆散那对冤家？万一他们偷吃了禁果……夜长梦多，时间拖得越久，这事就越危险。项冰不敢顺着这个思路想下去。思来想去，项冰觉得，为今之计只能是不告诉他们实情的同时，让他们闹些矛盾分手，或者让其中之一移情别恋。怎么让他们闹矛盾呢？这是个难题，需精心设计才成。怎么让其中一方移情别恋呢？最好找比较优秀的人将其中一个吸引过去。俗话说“男追女，隔层山，女追男，隔层单。”还是找一个优秀的女人去吸引齐东强比较现实。哪里有呢？诶？他忽然眼前一亮——窦珍珠不就是现成的人选吗？靓丽、秀气、成熟、有气质、有教养，她要是肯，一准成功。成功了，她就是自己的儿媳妇。这样的儿媳妇，自己还是挺满意的。想到这里，项冰兴奋了，急忙给窦珍珠打去电话，约她晚上到家里吃饭。窦珍珠自然很痛快地答应了。
　　当晚，窦珍珠如约来到项冰家。到吃饭时，窦珍珠望着满桌的美餐，却见吃饭的只有她与项冰二人，就忍不住问道：“舅舅，就咱俩啊。”
　　项冰点点头：“欣欣啊，不瞒你说，我是有事要和你说。咱们边吃边聊。”
　　窦珍珠点点头。
　　项冰给她的碗里夹了些菜，问道：“欣欣啊，问你个个人的问题，你觉得齐东强怎么样？”
　　窦珍珠说道：“挺好啊。”
　　“要是把他介绍给你当男朋友，你愿意吗？”项冰单刀直入地问道。
　　窦珍珠脸微微一红：“有什么不愿意的？可是，我看得出来，他和小小似乎两情相悦。”
　　“唉！这正是我所担心的。”项冰叹口气：“我如今很无奈，他们两个是绝对不可以在一起的。”
　　窦珍珠疑惑道：“为什么？东强多优秀啊！舅舅，你看不上他？”
　　项冰摇摇头：“不是。事到如今，我也无奈。有个秘密我要告诉你，你千万不要和别人说。”
　　窦珍珠点点头：“舅舅，你说吧。”
　　项冰迟疑再三，说道：“东强是我的亲生儿子，也就是说，东强和小小是亲兄妹。亲兄妹怎么可以在一起呢？”
　　“什么？”窦珍珠一惊，手中的筷子掉下去一根。她又捡起那根筷子，呆呆地望着项冰。
　　项冰即把他下乡的陈年往事向窦珍珠大略地讲了一下。窦珍珠听得如坠云雾，不禁说道：“这也太巧了吧。”
　　“是啊。”项冰说道：“可是，这就是现实。我们必须面对。我怕东强和小小知道了，受不了这个打击。我怕小小闹着不上学了。我还怕琼琼从公安局辞职。——琼琼就是东强双胞胎的妹妹，也是我的亲生女儿。我又怕……唉！忧虑重重啊。”
　　“那怎么办？”窦珍珠问道。
　　项冰倒了一杯啤酒，一饮而尽。然后说道：“既然你喜欢东强，你就猛烈地去追求他吧。要是成功了，你的终身幸福就得到了，也解决了我的一大难题。”
　　窦珍珠沉默片刻，说道：“舅舅，我明白了。你今天请我吃饭，就是想让我对东强施展美人计。”
　　“不管什么计，你想不想和东强在一起？你帮不帮我吧？”项冰直盯着窦珍珠。
　　窦珍珠叹口气：“舅舅啊，你不知道啊，我是何尝不想和东强在一起呢？只是，都这么久了，他对我总是不冷不热的。要是可以，我早就有所行动了。还用得着你找我吗？”
　　项冰点点头：“我想过这一点。欣欣，你就告诉我一句话，你为了东强，是不是什么都可以牺牲？”
　　窦珍珠毫不犹豫地点点头。
　　“那好。”项冰说着，从兜里掏出一小袋粉末：“给你这个。我不解释什么，你是个聪明人，你该懂的。”
　　窦珍珠脸腾地就红透了：“舅舅，你怎么可以……可以教我……使……使坏？”
　　“你要是不把东强拉过去，我担心他和小小……时间越长，越让人担心啊。”项冰表现出一副很无奈的样子：“拿着吧。用与不用，主动权不是在你吗？哪怕你出了我的家门就把它扔了，你也得拿着它。”
　　窦珍珠羞红着脸，接过那袋粉末。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到了年底，公安系统要举办一次联欢晚会，调节一下工作气氛。齐丽觉得这是表现自己的一次好机会，搜肠刮肚地构思了几天，写了一部相声《赌徒》，交给项冰，希望他能组织人表演一番。项冰看了几遍，觉得很有知识性、趣味性、教育性，就找了一个年轻的警察骆山家和自己认真地排练多遍。
　　12月31日那天，公安局的晚会在大礼堂如期举办，几乎所有的干警都到场了。齐东强受齐丽之邀也来了，静静地坐在观众席上，眼里充满了期待。齐丽因形象好、气质佳、音色美，已被确定为晚会的女主持人，男主持人则确定为年轻的民警和相如。齐丽、和相如上台一亮相，台下掌声雷动——这对主持人真是金童玉女啊，真是太养眼了！
　　晚会中，民警们相继表演了几个节目，都是唱歌，观众们虽然都给鼓掌，但都觉得了无新意。接下来，齐丽上场报幕：“下面由项冰局长、骆山家同志表演我写的相声《赌徒》。我写的不好，请大家多担待。谢谢！”齐丽报完幕，退下。观众们登时热情高涨、好奇心爆棚，掌声自然雷动。
　　项冰与骆山家同时上台，向大家鞠了一躬，观众们给予了一次热烈的掌声。
　　骆：（上下扫视项）嗯，不错。
　　项：你扫视我干嘛？
　　骆：我不是扫视你，我是仰视你。你看你啊，那真是敌人冲进大本营——
　　项：怎么讲？
　　骆：帅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