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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道义  人性  贪婪  正义与邪恶  巨额赃款

　　第四章
　　1.人鹿之间
　　马四为人极为厚道，而且大度得很。这一点在鹿鸣谷几乎任人皆知，说起来还有一个极有情趣的故事。有一次，一个小毛贼入室行窃，被马四当场擒获。他看那小毛贼可怜之至，一时竟动了恻隐之心，不禁未加任何责罚，反倒将那一袋粮食帮小毛贼扛到肩上，一直送出门外，而且一再叮嘱那小毛贼吃光了尽管来取就是，可以为其大开方便之门。此事也就成为一桩传说，成为鹿鸣谷人茶余饭后的谈资笑料，津津乐道久而不衰。此外，他和张化的交往也颇有一段值得称道的渊源。他们两人本是从小长大的光腚娃娃，关系一直不错。当年张母精心挑选了一个女子，被儿子拒之门外，后来马四把那个女子娶进了家门。再也想不到，那女子生育能力极强，一口气为马四生养了好几个儿子。为此马四不只暗自庆幸不已，居然还对张化生出一丝歉疚之情，仿佛自己做了什么对不起朋友的事情似的。此次张化返回鹿鸣谷村疗养，马四不只深表同情，而且很快就和他重新结为好友，关系越处越好。
　　这一天，鹿场死掉了一头雄鹿，让马四感到格外悲伤。
　　远在筹建养鹿场之初，马四就为自己定下一条规矩。十年之内，他养鹿场内大大小小的鹿决不对外出售，当然更不会为了一饱口福而大开杀戒。至于某种自然死亡的情况，则应另当别论了。悲伤之余，马四亲自下厨，精心烹制了一席全鹿宴，请老友张化和萧一楠来家中做客。宾主刚一上桌，马四就是一通爽朗开怀的大笑，而后郑重其事地宣布说：“二位可听好了，本人先来公布一项决定，这一条鹿鞭可是难得的稀罕物，我特地让饭店给烹制了一盘钱肉，至于享用钱肉的特权嘛，就交给老张一个人了，小萧嘛，你也别挑这个理，眼下你还用不着这个不是。”
　　“我是用不着，你还用不着吗？莫非你也不吃吗？”萧一楠打量着马四，发出不无调侃地一笑。
　　“往日里，我也吃过不少钱肉了，也不差在这么一回半回的，还是不吃了吧！老张可是非常时期，他太需要补一补身子了。”
　　“也对，客随主便，咱们就听你的好了。”
　　两人一番说笑过后，于下意识中都把目光转向了张化。看那神态，似乎都想看一看他本人将做何反应。
　　张化故作姿态地看了这个，又看那个，而后板起面孔说：“行啊！两位的一番好意我心领就是。”
　　“你能领情就好。”马四朝张化嘻嘻一笑。
　　“不管咋说，我们也算是心到佛知了。”萧一楠也开口帮腔。
　　张化一本正经地说：“不过，我还得告诉你们二位，这一盘上好的钱肉对我来说，意义也不大了。”
　　“咋就意义不大了呢？”萧一楠不解地问。
　　“我嘛，已经完成自己的任务了。”
　　“说啥！你已经完成任务了！到底是咋回事儿啊？”马四听了张化这一番话，也如坠五里雾中。
　　张化响响地一拍胸膛，说：“我告诉你们吧！小女子宋丹已经怀上了。”
　　“啊！这是真的吗？”
　　“老哥们儿，你还真行啊！”
　　马四和萧一楠四目相对之余，不禁同时为之一声惊呼。虽然这是他们共同期盼的一件事情，但降临如此之快，却也难免让他们惊喜至极。接下来，在马四的倡议下，三个人推杯换盏，干了一杯又一杯，酒席上可谓高潮迭起，快活至极。
　　说来说去，话题从没离开宋丹怀孕这一特大喜讯。马四一副合不拢嘴的模样，一时兴起，存心调笑，嘴巴一咧，说：“喂，我说老哥们儿，你的能量还真不小啊！可我倒是有那么一点点疑问，你敢不敢说这孩子就是你亲自下的种啊？”
　　“不是我下的种，还能是你下的种啊？”张化笑嘻嘻地反唇相讥。
　　“那倒不能，那倒不能。”
　　“你看，这不就结了嘛。”
　　“你也别把话说得那么硬实好不好啊！”
　　“那怎么说，是不是将来还得搞一搞亲子鉴定啊？”
　　“那也不用，我倒是有一个现成的办法，到时一试便知，管保好使就是。”
　　“你呀！节骨眼上总是喜欢故弄玄虚，这咋还越说越神了哪！”
　　“你也别信不着我，我这就给你讲一个故事听听如何？”
　　“我才不想听呐，你也讲不出啥正经故事来。”
　　“讲吧！讲吧！好歹也能给咱们助一助酒兴不是。”萧一楠听了颇感兴趣，在一旁连连表示赞同。
　　马四越发来了兴致，看那情形，不让他讲还真不行了。
　　接下来，马四兴致勃勃地讲述了一个故事。他说自己也记不清是哪朝哪代发生的事儿了，有那么一个聪明绝顶的县官，偏偏遇上了一个相当蹊跷的案子——一个七旬老者，家里牛马成群土地无边，娶了一个年轻漂亮的小娘子，且生有一子。紧接着，老者终老天年，偌大的遗产归属成了问题。按常理说，遗产自应归儿子继承，没有任何异议。但老者的弟兄子侄辈们却提出了一个天大的疑问，他们说老者年逾七十，早已丧失生育能力，那个年轻女人又不够正派，天知道那个儿子是从哪儿弄来的野种呢？女人据理力争，也不肯让步。双方相持不下，于是一起告到了县衙，也就等于给那县官出了一个老大不小的难题。那县官灵机一动，当即想出一个办法。他让手下人弄来一个盛满谷秕子的口袋，让那个小孩子睡了上去，并据此做出判决，儿子是那个老者的后代无疑，自然遗产也就全都判给了他。
　　“哟，那个县官是咋弄明白其中奥妙的呢？”萧一楠不无好奇地问。
　　“别卖关子了，到底是咋回事儿，你倒是往下说呀！”张化越听越感兴趣，也在一旁催促上了。
　　“其实方法简单得很，操办起来倒也省事……”马四有滋有味地喝下一杯酒，又讲了下去，“县官说，老年人和年轻人的后代在身体比重上是有区别的，把孩子放到那谷秕子口袋上，虽说都能在上面压出一个坑来，可一种坑自己能够长平，另一种坑再也长不起来，结果完全不同，男人上了年纪，造出的儿子身体比重要轻很多，压出的那个坑可以自己长平，反之则无法长平，那个孩子到底是不是老者的后代，如此一试便知。”
　　“这种说法有足够的科学道理吗？”萧一楠听罢连连摇头，表示置疑。
　　“这毕竟是一个土办法，你也就别再挑剔，说那种科学不科学的话了吧！”马四笑吟吟地把目光转向张化，“老张，让我说呀！等你的儿子出生以后，不妨也采用这个土办法试上一试，也就省得兴师动众地搞那啥亲子鉴定了，一来那是一笔不小的开销，二来也让外人看了笑话不是，你自个儿倒是说一说看，我给你提供的这个土办法好不好啊？”
　　张化一脸苦笑，不置可否，半晌才又开口，说：“你把故事讲完了，我呐，也给你们讲一个故事吧！你俩想不想听啊？”
　　“我可不想听。”马四似乎预感到了什么，赶忙连连摆手。
　　“你就听一听再说嘛。”萧一楠双手做出一副鼓掌状来，在一旁极力表示欢迎。
　　张化瞟了一眼马四，慢悠悠地讲述起来：“有个老头骑了一头驴，去集上办置年货。他买了不少的年画，拿在手上嫌冻得慌，就一股脑地塞进了驴屁股，一路上倒也让他省了不少的麻烦。回到家里后，他就一张一张地从驴屁股里往出掏年画，还没等掏完，老伴儿就上前拦住了他，说你可别再费劲巴力地往出掏了，驴屁股里还能掏出什么好话（画）来呀！”
　　听到这里，萧一楠已经笑了个前仰后合，连连指点着马四说：“咋样啊？自讨苦吃，这一回你算是遇上对手了吧！”
　　马四不无夸张地做出一脸苦笑，口中连连抱怨不止：“老哥们儿，你这可不咋厚道啊！我讲那故事是为你好，你这故事可明明是在挖苦我，也影响大家的食欲不是，你说，让我咋罚你吧！”
　　“我看还是别罚酒了，你们俩呀！算是闹了个一比一平局，谁也没占着啥便宜不是……”萧一楠调侃一回，干了杯中酒，一下子转了话题，“马四哥，你倒是说一说看，这一头雄鹿活得好模好样的，它咋还说死就死了呢？”
　　“要说这个，还正经有个故事哪！”
　　“有故事就好，赶紧讲来听一听。”
　　马四露出一脸苦笑，略带忧郁地讲述起来。他说：“这只雄鹿与另外一只雄鹿共同争夺一只牝鹿，整整斗了一天，它到底也没能争过人家，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心爱的牝鹿归了对手，它再也无法忍受那种痛苦，就一头撞在一根柱子上，结果了自己。”
　　“啊！真有这么一回事儿吗？”张化瞪圆两眼问。
　　“就是，这可一点儿不假，从始至终，我都亲眼所见。”马四怅怅地说。
　　“也真是的，你说它傻不傻呀！”
　　“你也别那么说，让我看这也不光是一桩傻不傻的事情。”
　　“那还能是咋回事儿呢？”
　　“这得算是一种大丈夫气节吧！不能活一个扬眉吐气顶天立地，也决不低三下四苟活一世，论说起来还真是可敬可佩呀！”
　　“说得也是。”
　　“要论起这个，有不少孬种男人都未必比得上它哪！”
　　“别说，还真有一些动物，极具某种灵性与气质，人类与之相比，也大有逊色之处，不过，话又说回来了，这还是不大好比的，毕竟是两回事儿嘛。”萧一楠沉吟有顷，不无感慨地把头摇了又摇。
　　“老哥们儿，你咋不开口了呢？”马四转向张化问。
　　“我越听越觉诧异，心里正有一种震撼，让我为之感慨不已哪！”张化似已陷入一种苦思苦索之中。
　　马四看了这个又看那个，口中啧啧连声：“你看看，我讲了这么一个故事，咋还让你俩都伤感了呢？”
　　张化仍是一副若有所思的神态，转向萧一楠说：“小萧，我呐，倒是有一个建议……”
　　“你说一说看，我洗耳恭听就是。”萧一楠迎住张化的目光，神态已变得格外严肃。
　　“你不是打算写出一部煌煌巨著吗？不妨把这鹿鸣谷的鹿们也写进去，依我看，正经有不少值得一写之处哪！”
　　“别说，这倒可以考虑。”
　　马四双手一拍，兴高采烈地说：“那好，咱们就这么说定了，等到小萧动笔的时候，我还可以提供一些有价值的资料，包管让你够用就是。”
　　“话说回来，我还是要多写一写人，人呐，才是万物的灵长，值得大写特写呀！”萧一楠端起酒壶，再次为张化和马四满酒。
　　三个人各自高举酒杯，响响地碰过之后，同时干了下去。
　　
　　2.苦恼的女人
　　日子在一天天地来了又去，每一天都让宋丹觉得不大好过。此前，吴行和张化这两个男人都把她当成宝贝一般，明里暗里地争着宠她爱她。其实他们的目的也简单得很，无非是想在她那一片肥沃的土地上播撒自己的种子，期盼着有朝一日能够攫取果实而已。在那些日子里，她似乎成了两个男人的泄欲工具，一日日你来我往，如同走马灯一般，令她应接不暇，也让她深深地感受到一种反感与厌倦。确定怀孕之后，形势又陡然间为之一转，两个男人似乎约好了一般，又一下子都对她不理不睬了。屈指算来，已经有好多日子了，吴行不再上门。张化虽是在她眼前晃来晃去，却也很少与她搭讪。这一多也好，一缺也罢，都是一种极端状态。无论哪一种状态，都让她很不习惯，却也无可奈何。
　　一大早，宋丹就把那一件火炭红般的上衣挂了出去。这是她与吴行约好的暗号，两人已明确说定，一旦在院里挂出这件衣服，就是宋丹有事相约，吴行必须在第一时间内赶到张家大院，此前也曾屡试不爽。这一次不知何故，吴行迟迟未能如约出现。宋丹无法判断吴行为何不肯赴约，还以为出现了某种意外情况，一下子弄得她愁眉不展，简直度日如年一般。
　　一直等到第二日午后，吴行才一身慵懒地赶了过来。宋丹迎了上去，一把拉住吴行，声音颤颤地问：“你咋才来呢？难道就没看到我挂出去的暗号吗？”
　　“我看到了。”吴行只是淡淡一笑，身子软软地坐了下去。
　　“真可恶！那你为什么直到今天才赶过来呢？”
　　“我寻思你也不会有啥大不了的事情，也就没急着赶过来。”
　　“没啥事儿你就不能过来看看我呀？”
　　“还不是活计太忙了嘛，马四那个老东西成天算计我们几个打工仔，就好像累死人不用他偿命似的，这几天给我们派下了不少的活计，一日日把人累得不轻。”
　　“我就纳闷，你心里到底还有没有我这个人了呀？”
　　“你可别这么说，我心里咋能没有你呢！”
　　“既是心里有我，你咋不早一点儿过来呢？”
　　吴行凑到近前，嬉皮笑脸地说：“嗐，你就别说这些没用处的了，我这不是过来了嘛，能来上一趟也不容易，咱俩还是抓紧时间亲热亲热吧！”
　　“去，滚一边去，我已经没有那份心情了。”宋丹烦躁得很，撑开双臂，把吴行远远地推了开去。
　　“没心情你还叫我过来干啥呀！”
　　“你以为我叫你过来就是为的这种事情啊！”
　　“我——我可是专为这种事情赶过来的呀！”
　　吴行拉拉扯扯地一味纠缠着，再也不肯放手。宋丹一时也无法拒绝，心里虽不情愿，却也只好由了他。吴行察觉到宋丹极不配合，也就草草完事，继而又好言安抚，说：“宋丹，你也别不高兴，这不是非常时期嘛，终归条件所限，很不方便，一旦咱们大功告成，我会好好对待你的。”
　　一番纠缠过后，宋丹已是心如止水一般，她一脸淡漠地说：“你也别那么说，我再也没有什么要求了，也早就厌倦了这种纯动物性行为，男人嘛，不过就是那么回事儿罢了。”
　　吴行听了很觉诧异，连连追问：“男人咋了呀？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啊？你得仔细给我说说。”
　　“我不想说。”
　　“我这个男人咋样啊？”
　　“你呀！我看比别的男人也不强多少。”
　　“比张化和韦一驼又咋样呢？他们两个可是一老一残哪！”
　　“为啥非得跟他们两个比呢？”
　　“你看，你身边不就是这三个男人吗？”
　　宋丹越发烦躁起来，恨恨地呵斥说：“你呀！让我说也未必就比人家强多少，人家有人家的长处，你也有你的短处，这还真没法儿相比哪！”
　　“再怎么说，那个韦一驼总比不上我吧！”吴行嬉皮笑脸地说。
　　“咋的呀！你还吃上他的醋了不成？”
　　“我会吃他一个驼子的醋？真是笑话！”
　　“那你咋对人家有那么大的反感呢？”
　　“反感倒谈不上，反正也没什么好感，他总在你身边晃来晃去，我觉着对咱们的事情极为不利，往后你得多长两个心眼儿，明里暗里地防着他一点儿才好。”
　　“看你，这咋还变得草木皆兵了呐，他韦一驼可没你吴行那么多的花花心眼儿，就凭你，把他韦一驼卖了，他都得倒过来帮你数钱。”
　　恰在此时，一阵脚步声响起，门被轻轻推开，韦一驼走了进来。
　　韦一驼和吴行打过招呼，又向宋丹问起晚餐的具体安排。宋丹吩咐他自个儿斟酌着办，做什么都可以，反正她胃口好，啥都爱吃，吃啥都行。韦一驼连连点头，退了出去。
　　“瞧瞧，这个驼子还是挺关心你的嘛。”吴行阴阴地一笑。
　　“怎么着？这有什么不好吗？”宋丹悻悻地反问。
　　“这个死驼子，他不会是过来刺探我的吧？”吴行终于骂了出来。
　　“瞧瞧，你咋还神惊鬼乍的呢？来不来的，自个儿先就做贼心虚了。”
　　“那有什么办法，我和那做贼的也不差多少啊！”
　　“得了，得了，你还是赶紧走人吧！就别在这儿让我心惊肉跳的啦！”
　　“也好，我这就走。”吴行嘿嘿一笑，起身就走。
　　宋丹把吴行一直送到门外，口中连连警告说：“记住，往后我再叫你，赶紧上门，别总是迟迟不到，这一回我还以为你是跟我玩上消失的把戏了哪！”
　　
　　这一晚，火鹿再一次出现在马四鹿场。
　　郑仁正在鹿场四周逡巡，发现火鹿之后，不禁大喜过望。屈指算来，火鹿已经有一个多月不曾出现了。他猜想一定是吴行上一次把火鹿得罪得不轻，火鹿至今还记着那一笔账呐。那一次，马四虽然不明实情，还是把郑仁和吴行都叫过去臭骂了一顿，要他们赶紧想出一个办法来，尽快招引火鹿上门。就为这一码事儿，郑仁一直觉得委屈，暗地里把吴行埋怨了不止一回。
　　郑仁悄悄地躲到一边，偷偷地观察着火鹿的一举一动。他不敢弄出一点儿声响，惟恐惊动了火鹿，再一次弄出岔子。看上去，火鹿似乎仍未忘记上一次的遭遇，它迟迟不肯进入围栏之内，只是绕着栏杆小心翼翼地转着圈子。它那四只硕大有力的蹄子，一直在有节奏地叩击着地面，雄健的躯体在夜色中如一团火苗似的飘来飘去。
　　火鹿一声不吭，如此来来回回地转个没完没了，也就害苦了围栏中那些发情的牝鹿们。它们一个个呦呦长鸣，争先恐后地在向火鹿示爱。怎奈火鹿依旧不理不睬，我行我素。郑仁用一种固定的姿势踡伏在角落处，早已是两腿酸麻，不堪忍受。他不得不替自己换了一个姿势，一个不小心，弄出一个不大不小的响动，把自己先吓了好大一跳。再看火鹿，一声长鸣过后，早已四蹄腾空如飞而去，眨眼之间就没了踪影。这一下可好，弄得那些牝鹿们一起哀哀长鸣，听得郑仁心里好不恓惶。
　　偏在这时，一头雄鹿从圈内拱了出来，大摇大摆地进入围栏之中。它的行为显得极不识趣，用嘴巴拱拱这个，蹭蹭那个，依次向异性们表示着亲热。其实它的目的也很明确，似乎只为填补一下牝鹿们的情感空白而已。应该说，此举难免有一种趁虚而入之嫌，好在机会抓得还算不错，也就有了某种成功的可能性。殊不料，那些牝鹿们对此并不领情，一个个先后拒绝了它。它并不甘心失败，依旧做着顽强的努力，只是举止难免有些失当。这一下惹恼了那些牝鹿们，它们群起而攻之，让那雄鹿吃了不少苦头，只好乖乖地退了回去。
　　郑仁把这一切看在眼中，忍不住好一通笑，口中喃喃自语：“他娘的，这叫个啥事儿呐，人家都不理你，你还非得上赶着人家干啥呀？还叫个雄鹿呐，只怕成了一只傻袍子啦！”
　　“那是一头鹿，你笑话它干啥呀！要让我说，你自个儿只怕连个傻袍子都不如哪！”
　　郑仁正絮絮叨叨地数说着，有人接上了他的话头。冷不丁的，还真把他吓了好大的一跳。他回头一看，见吴行从背后一步三摇地走了过来，把巴掌重重地拍在他的肩头上。他禁不住气咻咻地反问：“你倒是说说看，我咋就连个傻袍子都不如了呀？”
　　“傻袍子也知道个配对儿，也都能鼓捣出个后代来，这一点你能比得上吗？”吴行嘿嘿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