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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2020/3/20
悬疑推理,犯罪 小说
恶魔游戏──十三岁少年杀人事件(下)
勤樂 [中国台湾新北]
 出售价格:面议 [如何联系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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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作品已在华语剧本网版权保护中心进行版权登记,登记2020-B-01368】


  那家伙大手一伸:“律师费呢?”
  她听得眉头皱皱。“市侩。”
  “市侩?有一件事妳大概不知道。假设有两种怪病,一种病教全世界百分之九十九的猫和狗消失,一种病教我偶尔打嗝、打嗝,而我因为好心、诚实,许愿池女神答应许我一个愿,我会许一个百分之百的愿,说:就牺牲我吧!救救那全世界百分之九十九的猫和狗!如何?没见过肯如此自我牺牲的市侩吧?”
  “什么如何?你说的这什么跟什么?”
  “没听懂?简单说,要是妳在路上看见猫、看见狗,每看见一百次要有九十九次感谢我,还有,每当我打了嗝也要感谢我的牺牲奉献。”那家伙说着打了一个嗝:“呃!”
  ──这什么嘛!
  这是她对那家伙印象最深的两段回忆,不论哪一段都令她深深皱眉。
  那家伙当然市侩了,嘴巴上巴纳巴岛、巴纳巴岛说得义正辞严,转身却又投向假和平为名、编造二战历史为实的历史教育基金会当法律顾问。这简称历教会的可有钱有势了。──你还不市侩吗,高强律师?
  “知道吗?常皱眉有碍身心健康。”高强说着食指、拇指往自己的眉心做势一夹,摇摇头。
  ──有碍身心健康的是你呀,高强律师。
  “我们要站着谈、坐着谈?坐着谈吧,喏!”
  顺着高强的手指看去,是门口附近的座位,桌上摆了一盘饼干,一碗冰淇淋。饼干看似活版字模,是“二分之一小馆”六个字?二分之一小馆的招牌毕升饼?那么冰淇淋就是钻头冰淇淋了?香草冰淇淋里满满点点的巧克力……她坐过去了。
  “妳吃吧,我是为了坐在店里才点的。要加点也可以唷!妳喜欢吃什么?饼干?冰淇淋?巧克力?这无关法律保护人应保守的秘密吧?喜欢吃甜的?喔,妳会被吃掉喔。
  “记得毒咖哩杀人事件?我说的是〈脑人神探〉演的。我认识当时的编剧,曾想教他改编成无罪版的。怎么改编呢?想知道吧?害死人的咖哩是凶嫌煮的,害死人的砒霜是凶嫌买的,被害人的保险是凶嫌保的,唯一的杀人凶器在凶嫌身上,绝对的杀人动机也在凶嫌身上,所以,凶嫌的律师一开始就相信什么?相信凶嫌?没错,凶嫌也一开始就要律师相信她,要律师相信一件事:没错,就是她做的。那么这个案子一开始就死了,因为一开始就有了答案,虽然答案是假的。
  “如果律师,法律人,保护人,为取得委托人的信任,就信任委托人,那么能相信委托人就不会利用这样的信任关系?相信一件事吧!所有的犯人就像推理小说家,都在说一个可信的谎,魔弄人间,愚弄人的认知。你喜欢什么,相信什么,就给你什么,然后抓住你,吃掉。”
  嚼嚼嚼。
  “没听懂?简单说──妳看过‘物理学家’教的英文吗?嗯,我知道妳不能透露妳的被保护人的任何消息,所以我们只是讨论英文,‘物理学家’教的英文。‘物理学家’说,英文的过去式就是说故事,故事说的是过去的事、虚构的事、譬喻的事。我们就来说故事吧。就来虚构、假设,假设妳是最近王老师命案嫌犯的法律保护人,而我是妳的守护神。……所以我说是虚构嘛!妳对守护神讲的任何话都不受法律约束,而守护神也会守住这些话不传出去。总之,这是虚构的角色扮演。好,那么妳在调查的过程中,走进了二分之一小馆,点了招牌毕升饼、钻头冰淇淋,正准备大快朵颐……不,已经大快朵颐了,突然,妳的守护神出现了,祂提醒妳一句──妳的那个,就是凶手。”
  ***
  “请证明。”
  简博约对她单刀直入的一句“你就是凶手”回答得同样直截了当。
  “你负责最关键的一环,事情的成败在你,而且很可能失败。”她继续单刀直入。
  “事实上成功了。”
  “是你让它成功的。所有人的任务都可以事先模拟、反覆演习,但是你的呢?把人装进袋子能吗?要是晚了一点、迟了一点,已排定好的计画还能顺利进行?”
  “喔,那是因为,我反覆练习了。在家练习,用沙包。把书装进沙包里,模拟演习。”
  “这么‘用功’?”
  “大人不老是说‘要听话’?‘物理学家’就是这么说的。听话,真的轻松很多,可以省下许多脑力。──再来。”
  ──还再来呢!
  再来有关网路学习系统。
  在她要高强证明推论后,高强就带她去翻简博约家里的书,书上多少附有简博约父亲亲手写的笔记。
  ──妳看看这本,都写了什么?
  ──……英文的过去式就是说故事,故事说的是过去的事、虚构的事、譬喻的事……。
  ──和网路学习系统教的一模一样。不奇怪?简博约自己家里明明就有这些东西,还上网学?不奇怪?
  她回答不出来。转问简博约。
  “如果我保持缄默,妳会说什么?也保持缄默?那么──再来。”
  “再来就是法律了。”她严肃地说:“你对法律是有一点‘粗浅认识’,知道法律相信人性本善。但是,你恐怕对人性了解不多。在法律之外,社会相信什么?执法的,看人执法的,他们相不相信人性本善?你知道有些工作是不接受前科犯的吗?即使那些前科犯认真悔过了,改过了。更不用说还不肯认错的人了。法律即使给犯一百次错的人第一百零一次机会,让人永远有机会改过,但社会对‘永远需要改过机会’的人是永远不信任的。”
  “所以,杀掉比较好吗?”简博约说得一脸冷淡:“将这种人一刀两断就一了百了了,干净,俐落,我也赞成。但是,法律保护人对被保护人说不信任,不好吧?”
  所以,不说这些比较好吗?她还有没说的呢!
  ──妳告诉他,别以为未满十四岁没有法律约束有多特别,世界上法律约束不了的多了去。见过办泄密案的检察官自己也搞泄密的没有?连最该守法的执法人员也未必守法了,更何况他要待的地方……
  她吁一口气,问:“你相信什么?相信法律?相信法律能保护你?那就请你说出真相。”
  鬼黠地轻笑了一下:“妳想听怎样的真相?咸的?酸的?还是怪味的?”说着嚐一口怪味的咸柠檬红茶。
  ──妳告诉他,知道坐牢的死亡率吗?妳告诉他,知道少观、少辅霸凌的状况吗?警察要是高兴、不高兴,会不会动不动找人问话、找人麻烦?媒体要是见不得人好、见不得人坏,会不会动不动爆些见不得人的隐私、找人麻烦?妳告诉他!
  她在心底摇头,再次拒绝高强咄咄逼人的“妳告诉他”,只轻声叹息:“你认为带着别人的怀疑、怨恨活下去,好吗?”
  简博约静静地看了她的眼神,突然说:“外面,有人要对付我,对吧?”
  吓她了一跳。简博约……看穿了?看穿了那些她没说的?她深深地呼出一口气,将郁积胸中的空气尽力排出:“故事说完了。我们来讲现实吧。有人说你就是‘物理学家’。”
  “那不就是──舒怀姊吗?”简博约像解了一题机智问答,笑了一下。
  “是你。你说过你就是‘物理学家’。”
  “我?我怎么不记得了?”
  “你的那些伙伴,如果还是伙伴的话,有人已经说出你说过你就是‘物理学家’。你在背后操控一切。”
  “那是……妳说的。这些话都是妳说的。”
  简博约的表情在她看来略略不自然,像是教她说中了什么,但这点不自然一闪即逝,转瞬间又浮上了笑。
  “囚徒困境?对吧?妳想要我们竞相出卖对方?这边妳说他们出卖我,那边妳说我出卖他们,结果就是妳出卖了我们。算了吧,想用谎言骗我们说实话,结果我们说出的实话还是你们早听腻的、听到不想再听的。何不把时间花在更值得花的地方?”
  简博约笑得愈来愈不自然。那些话是说给自己听的吧?“你忘了,你刚刚保持缄默的问题:‘物理学家’教的和你家里有的笔记一模一样。这是你无法解释的事实。”
  “是忘了。”简博约呆呆地说:“是忘了没错。我忘了为什么家里有这些东西还上网学。可能忘了家里有吧?”
  “即使这些笔记你都翻出了毛边?”
  “嗯……我看的东西很多,看忘了、看糊涂了都有可能。我不否认这种可能。否则,怎会忘在家里,让妳搜出来?”
  因为犯人不可能留下证据,所以留下证据就证明不是犯人?不。“你真有可能忘了,忘了家里有这些东西就接受〈保护法〉,留下证据。这会不会也是一种不可否认的可能?”
  “要讲可能,‘物理学家’也可能是一只有着无限时间的猴子,或者就只是一只无聊的猴子,牠偶然敲键盘就敲出了这整件事。不可否认的,这也是一种不可否认的可能,对吧?”简博约笑了一下:“还是讲比较实在的。舒怀姊妳不也忘了,动机,我没有做这件事的动机。除了读书、考试,我对做别的事都嫌麻烦,浪费脑力。”
  “包括参加常善服务队?”
  “读书包括参加常善服务队。作一点劳动对读书也有帮助,况且,推甄也需要。我不会做没意义的事。”
  杀人确实是没意义的事。但如果有意义,杀人也就没关系了?“王老师死了,你认为也是没意义的事?”
  “确实,有意义。我觉得这件事对我人生最大的意义在严重影响了我的受教权。”
  “受教权?就只是这样?”
  “当然,如果学校能马上递补好代课老师,我想,多少能平复一点我的权益。这就是法律的意义,对吧?平复损失。”
  “王老师对你的意义就只是这样?”
  “如果给我作文分数和一节课时间,我会回答得感人肺腑一点。但即使如此,舒怀姊也应该相信,我回答的作文是一篇谎言。对吧?”
  “所以,你意在言外,就是想说,你没有杀害王老师的动机?”
  简博约转转头,摸摸脖子:“有吧,想换一个更好的历史老师。这算是杀人动机吧?强烈的杀人动机?”
  装模作样。以为从王老师身上找不到他的杀人动机?也没错,他把杀人动机藏得很好,藏得看不见,因为,他是没有杀王老师的动机,但有犯案动机。这是高强说的。
  ***
  “我们来假想一个案子,这个案子的犯人是资优生,优等生,模范生。他偷了高强律师造型的人偶娃娃。那么他偷东西的动机是什么?为了占有?高强律师的造型娃娃是很受欢迎没错,但还不至于热卖到排队也买不到。那是为了快感?犯案快感?是有很多这样的案例。犯法使人心跳加速,给人兴奋、愉悦的错觉。但是运动同样让人心跳加速,让人兴奋、愉悦。而这位资优生,优等生,模范生,他有适度运动的良好习惯,即使他的运动是为了更好的读书效率。那究竟是为了什么?妳应该知道有一种父母只关心成绩。成绩好就一切都好,成绩坏了也只关心成绩坏了。不关心人。所以有一种人犯案不是因为不会被抓,而是为了被抓。因为被抓才有人关心他。有时候罚则的存在反而成为犯人犯罪的原因。失败正是他追求的成功,这听起来荒谬,但却是简博约策画这桩犯案的原始动机了。”这是高强给她的说法。
  其实高强这家伙才不在乎什么真正的动机吧?只要说得过去,说服得了法官就过得去了。在此之前,针对她的质疑,高强就说:“动机?真正的动机?告诉妳吧,很可能是阳光太刺眼了,或者雨下太多了,或者猫咪半半太可爱了,连犯人本身都说不清的原因,一时兴起就做了。青少年犯罪跟反对党反对一样,最不需要的就是理由了,只要‘我可以’。‘人心惟危,道心惟微。’妳应该也看过有人犯案是因为‘上帝’,或者魔鬼,只是这种理由说服不了妳吧?那么,我就当妳是法官,给妳一个连普通人、连普通心理学都说得过去的动机。”
  ***
  “疏离,因为社会疏离,所以你犯案。”她看着简博约的眼睛说。
  那深如黑洞的眼睛似乎比真实距离更远。或许简博约看她也是如此。
  “你的那些伙伴,从小玩红绿灯的伙伴,最近都有意无意疏离了你。还记得我说过的心理测验,中乐透,安排假期,分享秘密?我真的问过其他人,就是蔚沛然他们。他们的答案有一个共同点:有的有蔚沛然,有的有王仁哲,有的有林守震、周思维、江心如,但就是没有一个有你。就像你不曾存在他们的世界里。”
  简博约嗯地一声老长,想了一会,才说:“都快十四岁了,还玩红绿灯?我们只不过是玩红绿灯的玩伴,红绿灯又不能一个人玩,总之……妳是说我不玩红绿灯了,玩杀人游戏?”
  简博约的心乱了吧?再逼进一句:“你的肩膀有伤。”这是从保健室小姐问来的。
  “这是个人隐私。”
  不知是不是错觉,简博约的左肩膀似乎退缩了一点。“伤得很重,整块皮都磨掉了。”
  “那只不过是不小心从堤防摔下去。”
  简博约也这么对保健室说过。“在那一天之前,你们常常聚在二分之一小馆,对吧?后来只剩你一个人去。这是一种霸凌吧?”
  “想像力真可怕。”简博约用手指着天花板,那里有一处画了北斗七星:“妳看,有人说连成勺子,有人说连成熊,说连成什么就是什么了。都是想像力在连连看……不,我要说这是一种罗织。要说霸凌就是动机,那霸凌的动机又是什么?从小的玩伴长大了,不玩红绿灯了,玩霸凌?”
  “林守震的成绩不如你。”
  “他们都不如我。”
  “林守震的父亲是中小企业的大老板,他对林守震有特别的期待。这种期待有没有可能造成你们友谊破碎的压力?其他如江心如的双亲是大医院的医师,蔚沛然家里在开连锁健身房,王仁哲、周思维的父母也都是大企业的高阶主管,他们会不会有意无意拿你跟他们的孩子比较?”
  简博约眼神闪了一下:“妳问他们吧。”
  “我是问过他们了。人在无意间做出的事往往连自己也不知道。我只知道去年九月有人的成绩突然一落千丈,然后,你就‘从堤防摔下去’了。”
  “嘿嘿,”简博约干笑两声:“那么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你们都不知道吧?”
  “是不知道。只能从种种迹象去猜。就像青春期的孩子,你们心里想什么,不说,大人都不知道。”
  “那我就说吧,是你们想太多了。也想太少了。就算妳猜对了,动机是为了报复,害他们犯案不就好了,还害自己?更何况,也没王老师的事……喔,是因为没处理霸凌?”
  “是没王老师的事没错,所以你们才好无辜脱罪,同时成为同案被冤的被害人。这就是这整件案子的真正动机──共犯。你只是想和他们成为共犯。共同加害等于共同被害,你们又能成为‘伙伴’了。”
  简博约仰头看向天花板,发出无声的长叹。
  她也默默叹了一口气。这就是高强说的──有一种人犯案不是因为不会被抓,而是为了被抓……这听起来荒谬,但……
  “但有个荒谬的大矛盾。”简博约突然将头摆正:“不太对。要是这样,我说我是‘物理学家’,他们还继续听我教课?听我说话?不是都疏离了我?”
  “因为不幸的是,他们不信。”
  高强说,简博约或许一开始只是单纯想透过网路亲近他们,所以一个个将他们隔离,又私下透露自己是“物理学家”,试试反应。可是不幸,他们不信,所以简博约才进一步策画犯案。
  “不幸的是,他们现在信了。他们选择不当共犯,不当你的伙伴。”
  简博约抬头看看天花板,强笑,苦笑:“为什么?这样,我是为了什么?不玩游戏了?杀人游戏,结束了?以后再也不能玩红绿灯了?”叹了口气,说:“看看,满天星,像不像花?是为了致敬,还是致哀呢?失败了呀,彻底失败了呀。努力了半天,都是垂死挣扎。至少现在我还可以痛快地承认,让事情早一点结束,对吧?”
  是的,结束了。
  她也抬头看看满天星星。天空不说话,但那一颗颗纯白色的星星就像忍住不掉落的眼泪,晶晶莹莹地看着他们。
  简博约啜一口咸柠檬红茶,仿佛在宣告即使是恶魔偶尔也需要喝口茶。
  事情结束了,她却有一股沉重的挫折感。拚死拚活,拚来一分自己不想拚命做的工作。就像现在,证明了一个看似无辜的孩子是恶魔。
  “那么,好了,现在故事可以结束了。”简博约语调突然爽朗了起来,却是在宣告刚才都是在“说故事”,面带微笑地:“舒怀姊要是这样逼问犯人,大概真能逼出罪来。连我这个没罪的也差点以为自己有罪呢!看来,就是要我当犯人,我也当不来吧。咸柠檬红茶也是不行,彻底失败了。对了,试试五味豆浆。在‘刘安’词条下,密码是‘做个温和豆浆人’……”
  简博约还是不认,不认罪也不认输,说着眼睛眨了眨,像在说:活下去,我还是会活下去。
  那真是令她印象深刻的眼神。
  ***
  即使是垂死挣扎,简博约还是要挣扎到底吧?但即使挣扎到底,事情终究会迅速结束。她如此相信。
  高强曾在她面前趾高气扬地:“这个案子最奇怪的是手法的高失败率。如果我们以为‘物理学家’追求的是成功,我们就会失败。相反的,案子当中有一件事是确定能百分之百的成功,那就是卷入蔚沛然这几人。他们是百分之百的被害人。只是警方可舍不得他们不是凶手才搅得案子一塌糊涂。抽丝剥茧,要抽到这个才算抽到线头。就怕〈脑人神探〉改编成糊里糊涂的案子。──喔,妳不知道要改编?已经要播了唷,就这星期。”说着脸上一抹胜利者的微笑,还絮叨了一句:“请记得把‘胜利者的微笑’改成‘高强式的微笑’,因为胜利者永远属于高强。”
  高强至少说对了一半,这星期是播出了〈脑人神探──网路游戏杀人事件〉没错,改编得有模有样,也面目全非,只是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在电视播出的当下,网路却爆出了一件〈脑人〉没播、高强也没说的消息……
  
  Ψ第二章可疑的
  
  ■早.下雨了
  
  下雨了。淅淅沥沥地,是很可怕的声音,让她想起了一幕暴雨中的景象。
  一个人,两个人,三个人,五个人,一个抱着一个,连成一串,要救一个人。河水暴涨,大雨将水面下成了急流漩涡,地面也沸沸扬扬地在流,脚就站在河里,快站不住了。手要松了!人就要教河水冲走了!快!……
  那是恶梦。幸好是恶梦。每回下雨她总不禁忆起那一场大雨,那一场梦。真的是梦?她躺在软床上,感觉晨光透过皮肤在她的眼睛里亮起了柔柔的太阳。所以,是的,是梦。最近常梦见下雨。是爸爸在厨房洗豆子,黄豆、黑豆、花生、红豆,刷刷地响,响成一场雨,下在她的梦里。她眼睛睁了睁,看见房间白墙上一丝一丝雨的光影。原来真的下雨了。
  她呆了一会。这场雨下得她好措手不及,还没想过梦里的雨会下到现实的世界来。──那么现实的我会不会是在谁的梦里?……我真的存在?
  记得最近的世界似乎不太真实,踩在地上都像踏在软垫上,虚虚浮浮地,像在梦里。刚醒来的时候,往往恍如游魂初初附体,不记得自己是谁。
  ──记得的是……我是妈妈的孩子,爸爸的女儿,江心如。没错,我是江心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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