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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反思文革  着眼未来

　　长篇小说《弯弯的乌裕尔河》，是反映文革前后，一个国农场在进行现代化建设过程，遭遇十年动乱的干扰和破坏，广大职工群众在党的领导下，进行不懈的抗争，所发生的一个又一个惊心动魄的故事，是作家从今天的时代高度，从全新的视角重新审视文革给党和人民带来的深重灾难，成功地塑造了一大批干部群众反击极左思潮的光辉形象，给人以希望和力量，是一部弘扬主流价值观的优秀作品。

　　老把头满口答应，中！中！你说啥都中，爹依着你。
　　美环继续说，秋后收完庄稼，我就到草家子农中念书——
　　老把头满口答应，中！中！你说啥都中！
　　美环继续说，再有媒婆上门说媒的，你告诉她，俺家环有主了！
　　老把头连连点头。
　　
　　河岸边 ，老把头孤零零地站在河崖上，望远去的两只小船渐行渐远。
　　王晓春的船仓里驮了两大条筐鱼，在前，美环划船在后，坐在船头的晓爱不停地挥手。
　　
　　县一中学校，教室里 ，晓爱仍在挥笔疾书，课桌上一叠稿纸。
　　乌裕尔河畔，马架子里 ，美环趴在席子上，出神地凝望马灯跳跃的火焰。
　　语文组老师教研室里 ，老师们聚集在一块，点指一张稿纸。文稿标题是，乌裕尔河渔家女
　　草甸子上 ，美环挥动大钐刀打羊草，十分用力。汗珠顺脸流下。
　　
　　两个月以后，乌裕尔河畔 ，身穿长袖衣服的王晓春，把船停靠岸边，美环拽过船头，系在条通上。王晓春对美环说，环妹，晓爱给你写信来了。说着，就从兜里掏出一封信，递给她。
　　老把头也显十分关心地张望美环手里的信。
　　美环看了几眼，便兴奋地对爹说道，爹，我要去县城看晓爱去。明天，给县水产局送鱼，你们不用去，我赶咱那快牤子，当天去当天回，没事儿，一出，二十来里路。
　　老把头和王晓春互相对视，点了点头。
　　
　　清晨，太阳刚出河岸 ，往西去县城的沙土路上，美环身穿红花布衫，坐在牛车上，不停地挥动鞭子，赶黒牤子快走。牛车中间，用席子围成一圈，里面全是鱼，上面用青草盖着。
　　土路两旁，都是生产队的红高梁地。
　　美环哼着小曲，一脸欣喜。
　　突然间，一个男人，一晃就窜出了高梁地，冲着美环大声吆喝一句，拉的啥呀？
　　美环给吓了一跳，定睛一看，是个黑不出溜，挺猥琐的年轻人，便随口应道，鱼。
　　猥琐男见是个小丫头赶车，更加放肆了，眼死盯美环那包不住的青春，手扒开青草，就拎出一条鱼说，我要了！
　　美环眼皮都没撩他，拿去。
　　偶遇这好说话的小姑娘，猥琐男得寸进尺了，这车鱼我都要！
　　美环呗儿都没打，不行！
　　猥琐男更加无耻了，连你带鱼，我都要，今天我狗四儿要尝个鲜！伸手去摸她脸。
　　美环用牛鞭子一挡一脸厌烦，大哥，你累不累呀？
　　猥琐男竟然解开裤带，露出黒不粗留的玩意，上来拉她到车二板上，闲出屁了。
　　美环恶心地指他裆下，大哥，你那是啥呀，人都不惧？
　　猥琐男淫荡地，黑驴剩儿！
　　美环叹口气说，大哥，你不是人喽，是不是？推他一把，用鞭指高梁地。
　　猥琐男一见大喜，小丫头，会找地方。跟着美环就进了高梁地。
　　黑牤牛支着耳朵，悠闲地叨着沬，瞪眼瞅高梁地——高梁地里传出，
　　美环声，大哥呀，咱俩咋玩呀？
　　猥瑣男声，小妹子，咱俩这------
　　扑咚！叭汲！猥琐男叉声哀叫，妈呀，摔体登我了！
　　美环声，这一把，挺得劲吧？
　　扑咚！叭汲！猥琐男告铙哭声，妈呀，我再不敢了！
　　美环声，大哥呀，你那玩意都不是人的------
　　扑咚，叭汲！猥琐男给摔尿汲了，好老妹，铙我吧，我裤子都提不上来------
　　美环亲切地，大哥呀，这回有点累了吧？再叫你，见着小闺女，你就三条腿走不动道，还敢不敢啦？
　　猥琐男连声叫，不敢了，不敢了，饶我不死吧------
　　美环一边甩着鞭子玩，一边出了高梁地，一边轻松加愉快地，送你两条鱼，回去尝个鲜！
　　从车里拎出两条鱼，放在地垅台上报怨说，净耽搁我见爱弟的时间。坐上车二板，哼着小曲，走了。
　　
　　工农饭店里 ，‘哈哈哈——’！听着美环绘声绘色地讲述，晓爱给逗得，点指美环，两人开心地大笑。
　　中午时分，两人坐在‘水产局’旁‘工农饭店’，其实就是大食堂一样，条桌，条凳，破土地，苍蝇满屋飞。好就近在中学校园外边。
　　服务员端着一小筐馒头，两碗菜汤，往条桌上一扽，走了。
　　美环手指说，每次送鱼，都供饭，十个馒头两碗汤，白给。象咱乡下人进城，你没地吃饭，饭店吃饭都要粮票，咱上哪儿整那玩意，是不是？吃吧，姐的大馒头，只给爱弟吃，别人，就想想吧。
　　两人会心地相视一笑，就边吃边唠开了。
　　晓爱点指一本白皮书说，姐，我暑假写的作文‘乌裕尔河渔家女’，获得了全省中学生作文比赛一等奖。县文教局给我发了个奖状，又奖给我一支金笔。这支笔送给你，到农中学习用。连这书，也拿回去看。姐，你看你最爱的弟弟，怎样形容和描述红苹果姐姐的。
　　美环幸福极了，深情地望着晓爱俊朗清秀的面容，把书贴在自己脸上。
　　晓爱挤眼，姐，馒头——
　　美环神会，靠近他坐，佯装看书。晓爱上下其手，美得喀喀笑。
　　一脸雀斑的中年妇女服务员，刚好路遇，不搁好眼神扎他，吃饭都没有一点儿闲着时候，谁家孩子呀，十多岁了咋这闹人哪------走了。
　　两人捂嘴呲笑。末了，拍手击掌，无声地说，我爱你！
　　
　　这是两年以后的故事了。红五月农场，场部机关大礼堂里 。
　　机关大礼堂，是一个方型建筑。北门进去，东、西各八间办公室，中间是大礼堂。食堂在南半部。
　　今天，大礼堂里，坐了好几百干部，职工，看得出，大家的脸上，溢满喜悦之意，不少干部在小本子上记着笔记，没写的人，听得聚精会神。
　　做报告的，正是场长贺雪瑞。是一个深受全场干部、职工爱戴的好领导。他的报告，已进尾声。最后，他讲道，总之，我们国营农场已经进入了大发展的新时期，国家不但拨给我们大批的现代化的配套农机具，还要实现农村电器化，进行大规模的基础建设，农田现代化的改造，我们的工作繁重，任务艰巨。你们回去以后，向分场的职工认真传达，真正做到家喻户晓，人人皆知。散会吧。
　　人们热议着场长的报告，陆续地散去。
　　手掐一迭档案材枓的组织部郭部长，往出走的人群里张望，看着了，他手指喊道，吳美环！你过来！
　　听见呼唤，正同几个女职工交谈的吳美环回转身来。她看上去，成熟多了，也更美貌了，象个干部模样。两条乌黑的长辫，垂在腰间，分外显眼。
　　她大步地走过去。郭部长拍看档案对她讲，今天下午，党委会上要讨论你入党申请，下午上班你就过来。
　　吳美环频频点头，连声说好，好，谢谢领导的关怀！
　　贺场长没走，分别向几个干部交待什么，一转身，见妻子、卫生院院长郑红霞盯着他，急的直要说啥，便小声问，有事？
　　郑红霞扯了他一下，俩口子到一边儿，她低声地，咱家中午不能做饭了，一把柴禾也没有。贺场长一拍脑门说，你早上跟我说了，一开会，全忘了，这咋整，中午这顿饭------拿眼四下煞摸，看见王晓爱的父亲，总务科长王玉林，便摆手喊道，老王，你过来！
　　王玉林几步就过来，问，贺场长，啥事？
　　贺场长稍显歉意地样子，你瞅我这脑袋，一开会，你弟妹早上告诉我的事，给忘一边了。家里中午不能做饭了，一梱柴禾也没有，这可咋整。直搓双手。
　　王玉林也有点犯难了，这咋整。咱场草原上有八千多垛羊草，那是公家的，不能动------有了，从我家柴草垛先背几梱，中午先做饭吃，正好我家二小子回乡参加生产，他下午再给你拉一车柴禾，你先烧着，我再安排。
　　贺场长报歉地表示，你家打点柴禾，也挺不容昜------我这忙得，哪有功夫打柴禾。
　　王玉林挥手说，没事，我们再打------我马上叫二小子给你揹几梱，中午先做顿饭。转身走了。
　　
　　王晓爱家 ，刚才下火车的晓爱，行李还在炕上没解开，就叫弟妹围住，个个乐得直蹦高，嗷嗷直叫，美环也来了，光瞅他笑，也插不上话。
　　这是新盖的干部家属住宅，砖瓦房，两小屋，一个厨房。炕上，放好了饭桌，筷子饭碗都摆好了，就等晓春和爸回来吃饭。
　　晓爱妈想起了什么说，你大哥不回来了，他去县木器厂订制学生桌椅，说得几天能做好，一会儿吃饭，咱们不用等他了。
　　晓爱欣喜地说道，我哥当老师啦？太好了！
　　只见，父亲匆匆进屋，直接对晓爱说，你现在去，揹几梱柴禾，给贺场长家送去，他家等着做饭，快去。
　　晓爱蒙了，我不知贺场长家------
　　美环拉他走，我知道，咱俩去。
　　父亲冲走远的儿子喊，今天你正式上班了，在副业队工作！一天一块钱，一月三十！
　　
　　揹草回来的路上，两人兴冲冲往回走 ，晓爱很有感慨地说，唉，我以为场长家住跟俺家一样的砖房呢，原来两间土平房。
　　美环讲，听我叔说，再盖就是分配给场长主任什么的了。
　　晓爱扫了一眼空旷的前方打趣地说，这里不能搭咱俩的马架子呦！
　　美环接他话音儿，所以呢，胳膊就没地儿放呀！
　　晓爱，所以呢，我就不做梦喽！
　　两人开心地击掌大笑。
　　
　　回到家里 ，大伙都等他俩吃饭。一大家人围坐在炕上小饭桌吃饭，气氛十分融洽。
　　晓爱妈十分疼爱地不停地给二儿夹菜，给美环夹菜。
　　晓爱有点不好意思，妈，我们自个吃吧。
　　正吃着，七八岁的小妹晓凤忽然问了句大实话，环姐，我二哥说，你们在河套马架子睡觉，你总是搂着他睡，是真的吗？你俩净说啥？
　　羞得美环眼睛直找桌缝，忙掩饰地大口扒饭，脸通红。
　　晓爱瞪眼直盯视小妹，用筷子直指她，不知说啥好。
　　晓爱爸起身走了，我再盛碗饭，就到厨房去了。
　　美环随机应变地说道，是呀，你二哥到河套就想家了，哭了，你说，姐能不好好逗他开心吗？我就睐大玄，哄他不哭，是不是呀？
　　上小学的小弟晓新也随声儿说，我二哥儿，是的，从小就尿汲。有一回坐火车上我老姑家，说的挺好，不哭；车开半道，哭了要回家找妈------我二哥儿，头二年，就这么年轻，今年十八九了，还那样，一点没变，世人都看不懂，不知咋长的？
　　美环忙接茬说，所以说，你二哥长不大呀！
　　小妹又嚷开了，美环姐，晩上睡觉你搂我，行吗？
　　美环逗趣地说，姐搂你！涮你二哥大马勺！
　　一家人开心地笑开了。
　　
　　吃完晚饭，美环拉着晓爱出去了，在自家房山头 ，淡淡的夜色中，美环狠狠地把晓爱顶到墙上，两手在底下使劲地掐他屁股，小声吼他，没脸？是不是？你顺嘴胡咧咧贯了，逮啥说啥，会害死你的！
　　晓爱一劲告饶，姐，我再不胡咧咧了，姐！
　　美环松手，却揑住他嘴，记住了，别逮啥话就说，这里不是咱的河套马架子，懂不懂？
　　晓爱连连点头。美环眼神向下示意，掐摸他脸蛋，轻声唤他，手——晓爱又上下其手，笑得喀喀的。
　　美环轻叹一声，我跟你操老心了------啥时候能长大呢？爱弟，你？
　　
　　贺场长办公室里，贺场长跟办公室张主任对面，坐着七八个干部，每人都认真记着。贺场长对一个干部讲道，刘工程师，你领省里派来的测量队，给咱新场区做规化，划出十平方公里的地界，把办公室大楼、学校、医院、供销社、家属区一切设施，做出初步规划。
　　刘工程师点头起身离去。
　　贺场长又对，孙师傅，你带领电工班，准备铺设从县里到咱场的3千3的高压线，汽车，拖拉机，马车，人员归你调遣。有什么事，随时联系张主任。孙师傅应着走了。
　　这时，有人敲门。贺场长喊，进！
　　一个干部推门进来说，贺场长，车站值班站长来了。
　　车站值班站长进屋说，贺场长，你们二十节车皮物质到了，去个领导接收。
　　张主任站起来，指几个干部，咱们几个上车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