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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2019/6/27 修改:2020/5/3
14章 主旋律,爱情,历史 小说
《丝路传说》第3章:黔州风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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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贵问道:“不知道昨天放走了许敬宗后,他现在身在何处?会不会带着千牛卫再暗中返回黔州?”
刘文通道:“许敬宗与一众千牛卫一个不少,过了我这万州,往长安方向去了,我也让我江湖上的两个朋友跟了过去,监视他们的一举一动。”说完又对着苏福说道:“就是昨天那两个黑衣人,此二人轻功了得,善使各种暗器,百发百中!”
苏福连连点头道:“确是世间少有的高手,藏在我头上这么久,我竟然毫无察觉,若是敌人只怕我也性命不保。”
苏贵又说道:“许敬宗赶回长安,又有两位高手盯着,目前他这边算是安全了。我也派人送重金到京师长安活动,力求能在圣上面前为无忌大人辩解,现在也只能是静候佳音。而黔州城内,我们却不知是何情状了。”
刘文通点了点头道:“嗯,苏兄言之有理。当务之急我们得探查出黔州城中太尉大人的处境。”又继续你一言我一语的商讨着。
直至午时有探子来报,黔州城几乎所有外来的生人都不让进城,特别是精壮男子。”
苏贵有些担忧道:“此时,无忌大人孤身在黔州城中,也得防着城内有人暗下杀手啊。”
众人都束手无策锁眉苦思,不时的摇头,沉默许久。
李正突然站起来道:“要不让我去试试?我个子小,兴许能混进城去。”
刘文通看了看李正,道:“你这个年纪、个子确实不会让人起疑,说话的口音也和我们这里很像,确实是不错的人选,只是你只身前往恐怕也势单力微啊。”
李正道:“我虽学艺不精,但也是自幼习武,里面有什么风吹草动回来传个信也好。”
刘文通走过来拍着李正的肩道:“好,好,小小年纪这股侠义之气倒是很合我脾气。”
苏贵也走到李正身旁说道:“你一个人去十分危险啊。”
李正却很果决的说道:“没事,我会小心的。”
刘文通看着苏贵,李正是苏贵带来的人,等着苏贵的回答。
苏贵道:“好吧,但是记住,遇事你要量力而为,小心周旋,及时回来报信。”
李正点头答道:“嗯,我记住了。”
众人策划着如何给李正伪装入城。又你一言我一语的商讨起来。
最终计定于每日的清晨让李正假装成乡下小子,把事先准备好的菜挑入黔州去卖。进城后把菜低价卖给一些菜商后,才到长孙无忌的宅邸探查。
刘文通又嘱咐李正道:“若是见到无忌大人,记得转达我刘某随时听候差遣。”
李正依计每日寅时骑一匹快马出发,于辰时在黔州城外将事先准备好的菜挑进城去。因李正瘦小并没有引起守卫的注意,很顺利便进到了城中。将菜挑到市场内低价卖掉后,辗转到长孙无忌的宅邸附近探查,发现了大门外的街角小贩,木楼上总有人不时的注视着宅邸。绕了一圈,发现宅后街道冷清了无人迹,后院院墙不算太高,李正快速奔跑后跃起借势迅速蹬踩两下向上猛窜,试了几次果然攀到了墙头,胆战心惊的翻了进去。
李正进入宅院,从窗户缝隙中暗中观察,等长孙无忌单独在房中时,才现身拜见。之前在黔州城外与刘文通等一行中见过李正,长孙无忌还有些记忆。还说李正与一位故人有几分相似,问起李正的家世,李正也毫无隐瞒的把自己与母亲相依为命住在桃花村,自幼读过些书,还练了些粗浅的武功说了。长孙无忌还和李正谈了些经史,对家国大事只字未提。唯有李正说起些长孙玥在桃花村的趣事时,长孙无忌那张英伟而苍老的脸上才有了一丝慈祥的笑容。李正得到最有用的信息就是长孙无忌还活着。
每日未时李正又快马加鞭赶回万州传递消息。虽然奔波辛苦劳累,但想到长孙玥会在城门等着自己,所有的疲劳也都烟消云散化成了甘甜的雨露。
许敬宗自从在黔州险些丧命于黑衣人的尖镖之下着实被吓得不轻,只对黔州刺史丢了句“小心看守!”后,就匆匆赶回长安向武则天复命。
武后得知折损了两名千牛卫的精英,长孙无忌却还依然安然无恙的活着,勃然大怒。但暗中授命千牛卫诛杀长孙无忌的事又不能宣扬,这让武后如鲠在喉。蹙紧秀眉,两手似要将衣襟拧碎。许敬宗见状跪在地上惶惶不安,自己深知武后的手段,唯恐会迁怒到自己,不仅官位难留,恐怕连性命都未必能保住,当即伏在地上向武后承诺在一月之内定能叫长孙无忌认罪伏法。武后稍缓怒容,道:“许卿你最深得我意,回去好生休息。”许敬宗不敢多言,悻悻退出殿外。
许敬宗心有余悸的回到府中,独自钻进书房,回想在黔州差点丢了性命,加之刚才武后的怒容,不觉已是一身的冷汗。虽已承诺在一月之内替武后彻底铲除长孙无忌,其实心中却还没有半点主意。一路的奔波劳累心神俱疲,闭目片刻,不觉昏睡过去。
虽是睡着了,脑中却一直在思虑对策,长孙无忌这件事上若稍有处理不慎,便会引火烧身;首先黔州这一干武功高强的江湖人士,见首不见尾,实在令人头疼。直接杀死长孙无忌倒还不算难办,若没有个适当的罪名,圣上日后要是念起旧情来,恐怕自己就要先成为这权利斗争中的牺牲品了。忽想起在黔州时遇见的那个长相极像长孙皇后的女孩来,记得当时女孩的神情紧张,脸上泪痕未干,定与长孙无忌有莫大的关联,难道长孙家还有漏网之鱼?苦思之际脑中忽然闪出一人,许敬宗倏地一下坐立起来。此人便是有‘智囊’之称的王德俭,官居中书舍人。素知这个王德俭狡诈多奇谋,又贪财好色。但长相极丑,脖下有一囊肿,故称为‘智囊’。若不是苦无良策,实在不想去见此人。向武后承诺的限期无多,事不宜迟,当即吩咐家人备好车马又装了一箱黄金珠宝。换了身素服,直奔王德俭府上。
下人来报是尚书大人许敬宗亲临,王德俭连忙快步迎出来。许敬宗迎面一瞧,王德俭脖下的囊肿已如头大小,尖眼、蒜鼻,一嘴稀疏的黄牙,虽是满脸腻笑,瞧着也心生厌恶。无奈有事相求,许敬宗脸上硬挤出些笑容,拱了拱手客套两句。
让到前厅来分宾主坐定,王德俭呲着牙笑道:“昨夜小人梦一红光照得门庭生辉,今日尚书大人到访正是应了我一番美梦。”许敬宗笑道:“哟,哪敢有此造化,你我一朝为官同气相连,苦于政务繁忙未能常来走动,你也总不来见我,莫到是疏远了。”王德俭笑道:“是,是,小人日后应常去府上拜会。”许敬宗说着递了个眼色,仆从将那一箱黄金珠宝吃力的抱了过来摆在一旁。王德俭瞧见这沉甸甸的木箱便以猜到箱中之物。许敬宗挥手让仆从退出去,王德俭也会意让下人、家奴都退走,厅内只留下许王二人。王德俭先开口道:“听闻尚书大人刚从黔州回来,此行可还顺利?”
许敬宗听王德俭一语道明了此行的来意,心道此人果然不是徒有虚名,也少了许多唇舌。便将在黔州遇见武功高强的江湖人士阻碍的事说了,又把遇见长得极像长孙皇后的女孩说了。问王德俭可有好的计策。王德俭又呲出那一嘴歪斜的黄牙笑道:“此事好办,大人可分派三波人马。第一波;派遣几个机灵的家将携带大人的书信秘密赶往黔州,在信中言明厉害,只需黔州刺史肃清城中闲杂人员即可,谅他也不敢违背大人命令。”许敬宗认同的点了点头。王德俭续道:“这第二波;再秘密派遣一批杀手,携带那个像极长孙皇后女孩的画像,若能抓到或可逼令长孙无忌自缢,若不能便做一个畏罪自杀也非难事。第三波;再派遣一官员大张旗鼓的赶赴黔州替长孙无忌收尸即可。”
许敬宗用食指刮了刮唇上花白的髭须,自忖此计不仅能杀死长孙无忌,还把自己置身事外,真是个两全之法。不禁拍手喜道:“妙啊,妙计。”
两人奸笑一通,又客套几句,许敬宗便急忙赶回尚书府,安排人手,毕竟时期紧迫。
许敬宗刚到府中,下人就来报吏部尚书李义府来了,许敬宗急忙回身把李义府迎进来。两人同是武后一党,关系甚密,恰好多一个人商量。
许李二人一同来到书房,许敬宗把王德俭的计策一说,李义府也称赞此计高明。许敬宗道:“事不宜迟,我当即修书与黔州刺史。”
许敬宗少时便有文名,写这几句更不在话下,只让黔州刺史肃清城内潜入的叛逆之徒,又暗透武后的威慑,提起笔来一挥而就,再盖上吏部尚书的金印。随即叫了几个机灵的家人,一人赏了两吊铜钱,带着文书日夜不停的赶到黔州。
第一波安排妥当后,许敬宗又对李义府道:“此计难的就难在这第二波,贤弟可有合适的人选?”
李义府皱眉道:“此事不宜泄露,何不就从上次那三十名千牛卫中挑选几人?”
许敬宗喜道:“那此事就要劳烦贤弟了。”
李义府哈哈一笑,道:“我即刻回去查阅卷宗看看他们的背景,明日手抄一卷带过来。”许敬宗拱手客气了几句,一直送李义府出府。
又即刻找来画师画了一幅女孩的画像。
次日早朝后,李义府带了一卷千牛卫的名单注色经历来到许敬宗府上,两人在名单上圈点选了十人,在一个名叫‘索豹’的人名上再圈了一圈。又吩咐人去把人传来。
少时,十名雄健的千牛卫排站在面前,许李二人交代一番,让他们乔装改扮,不要暴露身份,逼令长孙无忌自缢,不行就做个自缢的现场,事成后销毁所有证据迅速撤离。又修了一封书信嘱咐道,此书信给黔州刺史看过后要带回来复命,又将长孙玥的画像一并交给索豹,让他指挥行动,明日出发。
索豹领着众千牛卫应诺而去。
许敬宗目视李义府,心道:只剩下最后一波了,微笑道:“识人用人我不如贤弟,这最后一波的官员,怕还是要劳烦贤弟再推举一位了。”
李义府哈哈一笑道:“这倒简单,不必舍近求远,就是你我旧识的袁公瑜。”许敬宗暗忖:袁公瑜同是武后一党,素多耿直,确是不错人选。当即吩咐人去召袁公瑜过来。
袁公瑜来到尚书府中,许敬宗将写好的文书交与袁,让其去黔州审理长孙无忌谋反一案,也不用多交代什么,袁公瑜对前情一概不知,但得两位尚书大人提携办差,自是窃喜,高声应诺而出。
三波人马已安排妥当,许敬宗心中大石也落了七八分,此时可静候佳音了。李义府与许敬宗往相视一笑往平康坊方向去了。
万州城中刺史府上,刘继从第一眼见到长孙玥的倾城容貌后便将魂魄萦留在了长孙玥身边,饮食起居无不过问,各种奇花异宝相送不断。长孙玥的一颦一笑都让刘继深陷情藻之中难以自拔。
这日长孙玥和平时一样又到南城门来等待李正,刘继也一样跟了过来。长孙玥笑道:“刘继哥哥,你不用担心我,我自己在这里等着就好了,这里有这么多守卫大哥在,没事的。”
刘继脸一红,尴尬的笑道:“我……我反正也闲得无事,可以在这里帮帮忙。”说完刘继窘迫着去帮城门的守卫盘查出入的百姓。恰巧索豹等一行乔装改扮后骑着高头大马出城,明丽照人的长孙玥引起了索豹的注意。索豹斜眼瞥视,心头一震:这个貌若天仙的女孩不正是画中女子?真是得来全不费功夫。索豹走出二三十步,又从怀里掏出画像来比对确是无疑。
索豹佯装无事,继续缓步向前,轻声将几名千牛卫聚拢过来,布置好抓人的计策。一名千牛卫佯装路人绕回城门口来,悄然靠近长孙玥,一双大手猛然从身后箍起长孙玥来便往外奔。
长孙玥受了惊吓“啊”的一声尖叫,刘继一直偷偷注视着长孙玥,却也料不到有人敢在此抢人。情急之下将随身的宝剑连剑带鞘直接掷了出去,正击中那名千牛卫后心,千牛卫踉跄几步后,一口气捣不上来,不得不放下长孙玥喘口气,索豹和其他的千牛卫都围过来接应。刘继疾步跨上前来拾起地上的宝剑,长剑出鞘,又怕伤着长孙玥不敢拼力。守卫们见状也冲了上来与索豹千牛卫打作一团,千牛卫个个武艺高强,索豹更是出手狠辣。守卫兵卒当然不是对手,不一会就将守卫打到一片。可是城门内不断有兵卒涌出,索豹领着千牛卫也不敢恋战,乘乱把长孙玥掳到马背上往黔州奔去。
刘继急忙叫守卫牵马来追赶,索豹和千牛卫等骑的都是精心挑选来的上等名马,这一耽搁,哪里还追得上,留下滚滚的尘土倒是能辨明逃走的方向。刘继刚才见那一帮人个个身手不凡,自己带这些守卫根本不是对手,急忙吩咐一个守卫回头去传讯给父亲刘文通,叫家中的高手速来增援。
从黔州回来的李正遥见这一阵急马奔腾而来,策马让到一旁。四目相接一个个鹰视狼顾盯得李正心生惧意。李正暗忖:这帮人如此匆忙定有要事,且个个身形矫健,太阳穴高高突起,必是习武之人,其中有一骑马背上用黑披风遮盖的像是个人型,看样子是来者不善。想跟上去,又怕暴露,自己绝不是对手。待众人过后,李正才跳下马来,爬到一座小山丘上眺望,确是奔往黔州方向。回头时发现刚才踏过的地上有个绿点,李正拾起来吹走沙土,这不正是苏贵认长孙玥做义女时送她的那耳环吗?莫非刚才马背上盖着的人是长孙玥?想到这顿时心惊肉跳,再顾不得许多,跳上马背掉头往黔州奔去。李正遥望见刚才一众人马在黔州城门外等待,李正将马栓在远处,自己快步跑了过去。在途中便看见那一众人顺利进了黔州城。
李正奔到城门外来,守卫问道:“嘿,卖菜的小子,你怎么又回来了。”
李正傻笑两声道:“呵呵,我刚才好像算错账了,回去再算算。”
守卫道:“哈哈,你这个傻小子,谁肯退钱给你,当心挨揍。”守卫们一齐哄笑,李正也傻笑着进了黔州城。
李正紧随那一群人黑烟滚滚卷到长孙无忌的宅邸,有人将马背上披风盖着的人扛起一同进了大门,门前还留下两人看守。李正又绕到宅后熟练的从院墙翻了进去,找了个狭小的窗户缝隙往里盯着。那帮人进来,把人扔到地上仍旧用黑披风盖着。那一双凌厉的深目在途中相遇时就已烙印在脑中。
长孙无忌闭目坐在凳上瞧了一眼进来的众人,心中已然明了,缓道:“要杀要剐尽管动手吧!”
索豹冷冷道:“大人莫急,我还给带了位故人来。”说着用一只枯树般的大手将黑披风掀开,只见长孙玥云鬓散乱,手脚被缚口塞黑巾。长孙无忌浑身一震,从凳子上跳将起来,怒目圆睁道:“老夫已甘愿束手待毙,你们还不肯罢休?”李正虽已猜到七八分黑布下就是长孙玥,但此时亲眼目睹仍旧全身冰凉,如同一只落入水中的小鸟无助的拍击着湿漉漉的翅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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