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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2021/1/26 修改:2021/5/21
20章 历史 小说
《巴国》第2章
东哲 [四川成都]
 出售价格:面议 [如何联系作者]
2
  • 故事梗概
  • 作品卖点
  • 作品正文
  石仲闻言一惊,他向来自诩是个精细的人,却没有观察到这一点,于是忙问:“主公既然看到他们不在,必定也知晓了他们的去处。”
  “他们现在应该快到鬼方族的寨子了,不出意外的话,那鬼王的脑袋今晚就要搬家了。”杜伯捋着自己的白胡子笑道。
   
  血染丛林
  杜伯的猜测没有错,南宫虎南宫豹是在未时出的城,两人带着三百精锐禁卫军,向鬼方族的寨子猛扑过去。待到月照当空时,三百人已悄然靠近鬼方族的寨子,此时鬼方族上下早已酣然入睡,鬼王更是喝得酩酊大醉,躺在熊皮榻上,赤身露体地打着呼噜,整个寨子都悄无声息,只有几个火堆还在熊熊燃烧。
  显然,这里的上半夜也是非常热闹的。
  南宫虎见这里毫无防备,便一声令下,三百个禁卫军便一拥而上,见人就砍,见房就烧,此时那些鬼方族人尚在梦中,好多人刚一睁眼就脑袋搬家了,有些听到响动的赶紧叫喊起来,但事起仓促,那里抵挡得住巴军的屠杀,也都只有送死的份。
  听到动静的鬼王翻身起来,随手抄起大刀,刚拉开房门,突然“砰”的一声,一个铜锤飞来将他击飞了。
  鬼王受这一击,如巨石撞胸,力量暴冲而不可阻遏,他顿时感觉口里发甜,一口鲜血就喷出来了。摔倒在榻上的鬼王抬头一看,只见一个高有八尺的大汉已破门而入,手里的两个铜锤至少有百斤之重。
  鬼王翻身起来,正欲操刀反击,突然感觉后颈一凉,一柄寒光闪闪的弯刀已架在脖子上,身后一个冷冰冰的声音说道:“再动一下,你的脑袋可就要掉地上了。”
  鬼王被一前一后夹在中间,听到外面的惨叫声,知道大事不好了,于是问道:“你们是什么人,为何要烧我寨子,杀我族人?”
  南宫虎冷笑一声,说道:“我们是给你送盐来的,听说你们特别喜欢盐,所以不辞辛劳地连夜赶来了。”
  鬼王一听这话,便知道来者不善,于是颤抖着说道:“你们把我带走,请放过我的族人吧。”
  南宫虎这时发出一阵狂笑,说道:“你大概不知道我们兄弟的名字吧,我叫南宫虎,他叫南宫豹,我们兄弟奉巴王之命而来,巴王的命令可是一个不留的。”
  鬼王闻言大惊,南宫虎兄弟的名声他早已听过,现在知道的确是武艺绝伦,鬼方族的命运看来是凶多吉少了,想到这里,鬼王便长叹一声,只有乖乖地跟着往外走了。
  房门打开,三人正要出去,房门却砰地一声被撞飞了,一支长矛如毒蛇般直袭南宫豹的胸膛。
  那长矛来得突然,南宫豹已来不及提锤抵挡,于是他伸出大手,一把便攥住了那长矛。
  南宫豹这时才看清对方是个青壮小伙子,体格健壮,脸上纹有蝙蝠图案,这是鬼方族的图腾。
  南宫豹攥住那长矛,随后手腕一转,只听咔嚓一声,那长矛便折成了两段,而南宫豹似乎根本没有用力,就像在折一根芦苇。紧接着他挥出一拳正中那小伙子的胸膛,那小伙子惨叫一声,像捆稻草似地飞出了一仗开外,力道之大,真是见所未见。
  那小伙子刚挣扎着起来,就“哇”地喷出一口鲜血,这时鬼王大声喊道:“儿子快跑,你打不过的。”
  南宫虎哈哈大笑,说道:“原来是鬼少,正好斩草除根了。”说罢就弯刀一挥,鬼王便发出一声惨叫,他的双脚脚筋已南宫虎被割断了。
  鬼少见状大怒,随手抄起一把大刀,疯了一般猛扑过来。
  南宫豹面对那大刀,只是轻蔑地一笑,他都没有提锤,赤手空拳地就迎上去了,对他来说,这样的对手,根本不值得动兵器,甚至只用一只手就能将对方置于死地。
  但南宫豹已没有机会出手了,这时只见一道黑影闪过,迅疾如猎豹狸猫,紧接着刀影闪过,鬼少便是一声惨叫,南宫虎的弯刀已从其胸膛滑过。
  鲜血从鬼少胸膛喷出,鬼少的双眼瞪着鬼王,四目相对,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这时南宫鹫又飞起一脚,鬼少便重重地摔倒在一丈之外的树丛里,再也没有声息了。
  鬼王被擒,鬼少已死,鬼方族营寨此时已血流成河,一片火海了。这时有兵士向南宫虎南宫豹禀报:“鬼方族营寨里的所有物件都被烧毁了,我们发现还有十几担食盐在后面,请问二位将军该如何处理。”
  “走,去看看。”南宫虎让人押着鬼王,和南宫豹一同去查看,众人穿过一片芭蕉林,到了一处已倒塌的石窖旁,只见十几担盐整齐地摆放在里面。
  “看来这家伙一直挺忙的,抢了这么多盐,哈哈哈。”南宫虎发出了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声。
  这时有军士问道:“这些食盐该怎么处置?”
  南宫虎道:“好处置,去打几桶水来。”
  那些士兵领命打来几桶水,南宫虎看着五花大绑的鬼王说道:“你的心应该更痛了。”说罢就命令士兵:“把水浇上去。”
  几桶水下去,那十几担盐瞬间便消失地无影无踪了。这时南宫豹看看天色,道:“即刻回城,还赶得上早饭。”那三百禁卫军无一死伤,在点燃贵族营寨的所有房屋后,便又风驰电掣般往怒涛之城而来。
  在熊熊火焰之中,鬼少睁开了双眼,看着周围横七竖八地尸首,倒塌的房屋和烧焦的物品,自己的心比伤口更疼痛难忍。鬼少艰难地爬起来,想去寻找一个活着的族人,但他发现连寨子里的狗都被杀死了,而鬼王的尸首不在,显然是被掳走了。
  鲜血浸湿了衣衫,鬼少跌坐在一块大石头上,看着眼前的一切,已是万念俱灰了,他摸到一把弯刀,就准备要去见自己的族人了。
  “你不能死。”这时突然一个陌生的声音传来。
  鬼少抬头一看,只见有几个汉子出现在面前,那几个汉字个个腰悬宝剑,紧衣马靴,一看就是功夫不弱的武士。鬼少喘了一口气,惨笑道:“你们来得太晚了,鬼方族只剩我一个了。”
  “我们不是来杀人的。”一个汉子冷冷地说道。
  “你们不是来补刀的?”鬼少狐疑地盯着这些陌生人,问道:“那你们来做什么?”
  “带你走。”
  “去哪儿?”
  “怒涛之城。”
  风也无形
  此时的怒涛之城已开始逐渐消停了,那些醉醺醺的酒鬼开始找地方歇息了,那些声嘶力竭的赌棍此时也都疲惫了,那些妓女嫖客早已进入了梦乡,巴国王宫内也是一片寂静,只有风吹动着地上的玫瑰花瓣四处周旋,还有那一只精致的白稠风筝随风徐徐转动。
  那风筝是花匠老古所扎,相比别处的热闹狂欢,老古的那一片玫瑰花园则显得更加冷清了,这里除了虫儿嘶鸣,就是两个守卫在门口打鼾,他们是混得最差的守卫,所以只能在这里当值,除此之外,这里没有其它任何声音。
  寂寞的人的生活总是很有序,玫瑰园里的这位花匠老古,他的生活就特别有序。
  老古每天都起得很早,一整天在园里伺候玫瑰,当太阳落下月亮未起之时,他已酣然入睡了,天天如此。此时月光已撒满玫瑰园,四下悄然无声,老古居住的那两间孤零零的小房子处在花丛中,和群山一样沉默着,飞蛾偶尔靠近,却无光明之火招引。
  哪怕今天是巴王的寿宴,花匠也一如既往地在太阳落下之后月亮升起之前睡觉,全城的热闹似乎与他没有丝毫关系。唯有不同的是,老古在睡觉前将一个白绸扎成的风车别在了门上,那风车精致轻盈,如一只白色的蝴蝶在微风中起舞。
  那风车也是寂寞的,当怒涛之城开始灯火闪亮人声鼎沸的时候,它却始终不疾不徐地转动着,好像要永远转下去,没有停止的打算,也没有赶超的欲望。
  在皓月当空的时候,银辉洒满了这怒涛之城,也洒在了这玫瑰园里,世界上只有月光才是公平的,它照耀着平民和贵族的庭院,不偏不向。而太阳却都有选择,富人总会选择光线更好的地方,夏天却又被高耸的树木或凉亭遮挡,但月光从没有人去遮挡或者截取。
  这时怒涛之城的欢歌笑语已经消退了,那风车却倏然快转了一下,紧接着又快速地转了一圈。意外?还是突如其来的风?
  风起的一瞬,老古的屋里突然发出一声脆响——是铁器相撞的声音。
  响声刚落地,花园里突然亮起了几十个火把,接着是喊声四起:“有刺客,快抓刺客!”
  这时花丛里同时跃起数十个黑衣劲装汉子,每人都手持利剑,身形敏捷,如丛林里的群狼一般,齐齐扑向老古的房子。
  几十个士兵也持戈从花园外涌进来,老古的那两间屋子已被照得通透。灯火处,只见一个黑色劲装的刺客,一个长相英俊的刺客,已被牢牢地套在了一个黯黑的铁网之中,那铁网精密、牢固、贴身,刺客像笼中之鸟,毫无出路。
  花匠老古从人群中走到铁网跟前,看着铁网里的那张英俊的脸庞说道:“阁下是要在我这里找点什么宝贝么?可惜你就来错地方了,我这里可是家徒四壁,一样值钱的东西都没有。”
  “没有来错,这就是我要来的地方。”那张漂亮的面孔看着花匠老古,眼神迷惑,但还是显得却很冷静,他再看着周围那些持剑武士,说道:“我只是很奇怪,既然这里没有金银珠宝,为何要设下如此巧妙的埋伏?”
  老古道:“那要先问你为何而来了,难道你不是为了求财?”
  刺客又打量了一番老古,说道:“这里没有金银,但有人在,并且是个特别的人物,现在看来,我是来对了地方。”
  “虽然你来对了地方,但肯定来错了时间。”老古举着那只纱绸风车,对那漂亮汉子说:“今天大王寿宴,你以为这里防备松懈,就可以用你的遁身术轻松来到这里,但你忘了,这世上没有真正无法解释的事情,你的遁身术能骗过人的眼睛,却无法骗过风,因为它也是无形的。”
  听罢老古所言,那刺客的眼里闪现一丝困惑,问道:“你究竟是谁?”
  “既然你已经进来了,那你早晚会知道我是谁的,以后有很多时间让你去猜想了。”
  “这么说你现在还不打算杀了我?”
  “你错了,我只是个宫中的花匠,没有操持生杀大权,这里是怒涛之城,这里是巴国王宫,你的死活当然是由巴王决定的。”
  “他应该被装进笼子里。”门外传来一个洪亮威严的声音,一位威武的将军走进来,是辛卯。
  “这个主意不错,但只怕普通的笼子关不住他。”老古说完,就见几个汉子推出一个高七尺的黑铁笼子,这铁笼子乍看其外表并无特殊之处,只是底部有更精密复杂的结构。
  老古微微一笑,说道:“希望你能喜欢我的手艺。”
  刺客被押进了铁笼子后,老古便扭动了几下笼子底部的一个机关,只见三个铁棍伸出,恰好顶住了刺客的腰间三处穴道——意舍、魄门、脾俞。那刺客的眼里顿时充满痛苦的神色,额头渗出冷汗,嘴角颤抖着问道:“你究竟是何人?”
  花匠发出一声长叹:“他们叫我老古,其实我期望自己没有名字。”
  这时辛卯问老古:“先生可知他的姓名?”
  老古答:“不知道,看样子他至少需要在这笼子里享受一晚上才会说的。”
  金贵赌坊的最后一个赌客输光最后一个铜板后,才彻底安静下来,此时偌大的赌坊里,一群精壮汉子围着那些金银喜笑颜开,那小胡子笑道:“如果巴王天天过生日就好了,这赌坊再开个三五年,我们兄弟的下半辈子就可以享清福了。”
  这时那戴簪花瘦子从那一堆金银中拾起那翡翠镶金戒指端详一番,然后问那颓废布衣汉子道:“老丁,这东西能值两千两金子么?”
  那颓废男摇摇头,说道:“当然不值,如果是我,最多出一千两。”
  簪花汉子闻言一惊,喝道:“那你还要?”
  颓废男说道:“虽然这戒指只值一千两,但有人会愿意花五千两金子把它买走。”
  “谁?”
  “那位讲究人,就是这戒指的主人。”
  “真的吗?”其他汉子一听,纷纷围过来端详那戒指,见其虽然精致,但也无特别之处,便有些怀疑。
  颓废男说道:“别看这枚戒指很寻常,却是数百年前的古物,并且内部光滑,图案别致,应该是贵族的世传信物,而佩戴此戒指的那位讲究人,虽然穿着并不华丽,但气度不凡,我不知道他的身份,但毫无疑问是世代贵族之后,这样的人对家族信物十分看重,哪怕在不得已的情况失去了,将来他也会不惜代价地拿回去。”
  听完一席话,那些汉子在灯下又端详了一番,果然发现那翡翠镶金戒指很不寻常,那瘦子说道:“等大哥回来,他一定能查清那讲究人的底细,到时候这金子还得大把赚回来。”
  其他人纷纷点头称是,于是将那戒指仔细地收藏起来,然后再各自去歇息了。
   
  非常贺礼
  好戏通常不止一出,更何况是巴王的寿宴。
  按礼节,寿宴的第二天,贺寿宾客要为巴王献上寿礼,那些琳琅满目价值连城的贺礼将让众人大开眼界,但也仅此而已。
  因为在巴王过目后,任何宝贝都将被送进府库收藏,并且再也不会被巴王瞧上一眼了,现在巴国的国库里早有数不清的宝贝,大家也知道现在天下已没有能入巴王眼的宝物了,但每个献礼的人都知道,此刻能让巴王记住自己就够了。
  巳时的天阁风铃,笙箫鼓乐齐鸣,巴王和王后穆妍着盛装接受众人朝贺,众人施礼毕,杜伯出列道:“大王福寿双全,威名镇天下,列国皆为大王贺,父子为伦常之首,先请诸王子为大王敬献寿礼。”
  这时明月捧着一个精美锦盒,在王座前下跪奏道:“儿臣为父王贺寿,特献上奇珍来凤玉笙。”说罢就打开锦盒,众人一看,原来是一只约莫一尺二长的玉笙,那玉笙通体乳白,色泽温润,照耀眼目。
  果然是件珍品,众臣吩咐赞叹,丞相阎夫子问道:“敢问公子此玉笙有何来历?”
  明月道:“此玉笙曾为三百年前秦穆公的爱女弄玉持有,弄玉公主有绝世容貌,又善吹笙,后来与萧史结为夫妻,那萧史善吹箫,乃上届仙人,太华山山神。这对神仙眷侣常在秦国咸阳的凤凰楼台上吹奏仙乐,声如凤鸣,百鸟和唱,后来两人登仙界,遂留下此玉笙在人间,成天下至宝。”
  巴王和王后穆妍闻言大喜,百官也交口称赞,席上那些宾客也都大为惊叹,此时只有雨山既惊且惧,内心惶惶,他没想到明月也早有准备,出手不凡,于是便急忙出列跪下,奏道:“父王大寿,儿臣备薄礼献上,请父王一观。”说罢就打开匣子,捧出小白鼎,说道:“谨为父王贺。”
  众人一看,此鼎平常普通,甚至不如巴国王宫的礼器华丽,便有些不屑,甚至悄然讥讽,只有郎中令潘隶,猜测此鼎肯定来历不凡,于是问道:“此鼎可有来历?”
  雨山不慌不忙,放下手中的鼎,对巴王一施礼,说道:“此鼎就是小白鼎,它的身份来历就不用孩儿说了,在座的各位大臣特使都应该知道的。”
  一听到“小白鼎”三个字,大殿里众人都齐齐地惊呼一声,尤其是楚国使臣和齐国使臣,更是瞪大了眼睛,这可是两国君王都梦寐以求的宝贝,没想到自己倒先睹为快了。众人这时都齐齐地围过来,争相一睹这传世宝贝的真容。见众人已被自己的礼物所吸引,雨山便是满脸得色,明月却又有些许落寞。
  内侍将小白鼎捧给巴王,巴王仔细端详一番,道:“果然是小白鼎,真是稀罕。”
  这时潘隶对巴王说道:“小白鼎在过去三百多年一直都是天下霸主的象征,后来在越国失踪,一直下落不明,如今重现天日,又正值大王五十大寿,而今我巴国国富民强,雄踞西南,此物出现乃大大的吉兆。”巴王闻言大喜,命内侍总管郭典好生珍藏。
  这时无象出列下跪磕头为巴王祝寿。巴王见他两手空空,心中纳闷,笑问道:“你们这些夫子,难道就只会空谈么?”
  无象道:“儿臣也有礼物奉上。”
  丞相颜夫子在一旁说道:“三公子有何寿礼,请拿出来也好让在座的都开开眼界。”
  无象笑道:“相国大人莫急,我的这件礼物不能开眼界,只能以耳闻。”
  “耳闻?”众人一听,都感觉非常好奇,有什么礼物不能眼见只能耳闻呢?
  无象对巴王道:“刚才大哥所献玉笙的主人弄玉公主常吹奏《来凤》之曲,儿臣有幸在古籍中见过此乐谱,并习得熟悉,今日有幸与此玉笙相逢,请儿臣当庭为父王演奏此曲,以为庆贺之礼。”
  一听说无象公子会吹笙,众宾客都觉得不可思议,在他们看来,无象公子这种相貌必是个舞枪弄棒的武夫,甚至像个杀猪卖肉的屠夫,那里有点学士的潇洒飘逸。巴王闻言则大喜,急忙命无象以玉笙吹奏《来凤》一曲。
  无象遵命,持笙在手,一曲《来凤》乘清风徐徐飘来,只听曲调悠扬,让人心旷神怡,如踏云端,乐声飘出天阁风铃外,蜂蝶也为之起舞,那白鹤更成对翔舞于山水间。
  无象这一曲下来,让人对他的看法大为改观,甚至都觉得他也有上界仙人的飘然之姿了。因为他长得像个恶鬼,所以他们的确没想到无象居然有如此才华。
  三公子无象迎来满堂喝彩,巴王也鼓掌称赞,他起身对无象道:“此笙不愧是上仙遗物,果然不同凡俗乐曲,与我巴人乐舞相比另有一番感受,宝马配英雄,这个玉笙就赐给你这个书虫吧。”
  明月闻言,对无象道:“三弟精通六艺,博学多才,此玉笙今日也算是物归明主了。”无象急忙拜谢巴王,再感谢明月。
  杜伯这时奏道:“接下来请列国使臣献寿礼。”
  雨山道:“今日嘉宾云集,以天子特使最为尊贵,天恩浩荡,这也是对我巴国的恩宠,请父王想让内侍把天子的贺礼端出来,让大家都欣赏欣赏,也是分享了巴国的荣耀。”
  巴王应允,宫中内侍便端出天子贺礼。众人一看,是两匹半旧不新的红绡,两件成色灰暗的玉器,还有一百金,如此寒酸贺礼,众人忍不住都掩口窃笑起来。
  真是掉了毛的凤凰不如鸡,周王室穷困潦倒如此,简直连个乡绅也不如了,天子特使姬眉原本灰暗的脸色此时也涨得通红,王座上的巴王也颇为尴尬。
  这时相国颜夫子站了出来,看着贺礼点头感叹:“不愧是天子,真真想得周到。”然后转过来对巴王说道:“天子贺礼虽然简单,但寓意十分美好,红绡表达了天子希望王后红颜不老的美好祝愿,两件玉器代表了天子对大王福寿双全的祝贺,一百金给众公子,是祝贺我巴国后继有人,国祚百世绵延啊。”说罢,就转身对姬眉说道:“老夫说得对吗,特使大人?”
  “对对,相国大人说得太对了。”姬眉捡个台阶赶紧下。
  看着颜夫子为周天子遮饰,杜伯却不以为然,在一旁说道:“相国大人说得真好,只是这一百金子该如何分给众公子呢?”杜伯特别强调一个“分”字,席上众人马上回过味来,不由得哄堂大笑。
  原来在这些巨富商贾和贵族眼里,一百金已是最小单位,现在却要分给富甲天下的四个巴国王子,犹如四人分食一粒芝麻,岂不是滑天下之大稽吗?
  这时巴王便问姬眉:“这一百金天子是分给众王子的吗?”
  姬眉忙起身回复:“这一百金是天子赏给巴国太子的。”
  巴王闻言“哦”了一声,说道:“寡人有四子,但还未立太子,将来册立太子之时,一定会奏明天子承袭爵位。”然后又转头看了一眼托盘里那可怜巴巴的一百金,心中突然一动,说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天子赏赐,一百金和一万金都是同等的荣耀,那代表的都是天意,天意属谁,这需要我们自己的去验证。”巴王说完后,就问二公子雨山道:“雨山,如果天意属你,你打算如何使用这一百金?”
  雨山答:“我会用这一百金打造一辆马车,让其招摇过市,以彰显天子恩德。”二公子雨山的回答获得了众人交口称赞,颜夫子拈须点头,非常欣赏雨山的尊王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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