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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2021/1/26 修改:2021/5/21
20章 历史 小说
《巴国》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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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故事梗概
- 作品卖点
- 作品正文
二鼓惊魂
华子夜微微一笑,接着对雨山道:“这徐寿名满天下,医术高明,秦楚等大国君王都奉其为上宾,是他们心中的活宝,如果这位神医的药物毒死了公子,那他就必死无疑了。天下君王没有不想长生不老的,但如果徐寿死在了巴国,他们就都会兴师问罪巴国,追究起来,大公子无疑就惹下了灭国大祸,以鲍驹和明月的才智,断不会如此鲁莽行事。”
华子夜分析得合情合理,雨山点头道:“你说得不错,如果徐寿的药毒死本公子,那徐寿就必死无疑;如果徐寿死在了巴国,那巴国就是天下各国君王的仇人,尤其是楚国,肯定会借此攻打我巴国,这样的责任任凭谁也担待不起的。”雨山说到这里,心中顿时坦然多了,再也没有恶心反胃的感觉了,甚至觉得神清气爽了。
“但也不是完全没有隐忧。”华子夜并未完全放心,他对雨山说道:“这说明那两个哑巴仍有开口说话的可能,如果他们真能找到徐寿的话,那就成了公子的麻烦。”
雨山非常高兴延揽到华子夜这样的智谋之士,一出手就直奔对方要害,于是说道:“先生才智过人,无论他们有什么招数,我相信你都能化解的。”雨山说罢,便吩咐仆人为华子夜送上美女十名,黄金千两,美玉十块。
华子夜忙辞谢,道:“多谢公子厚意,但只要公子大业未成,在下就不敢有松懈享乐之念,待公子登上王位,在下再领受不迟。”
雨山听了更高兴,说道:“本公子能登大位掌白虎印,先生将记头功,到时候这巴国百官的位子随先生任意挑选就是了。”
华子夜这时才下跪,说道:“多谢公子。”并誓言以后为雨山鞠躬尽瘁,誓死效忠。华子夜又谏言雨山,明月公子一定不会善罢甘休,从即日起,加强安全护卫,外面生人一概不得入府,以防明月有可乘之机。
雨山道:“这是自然,你放心,我府中的数十个顶级杀手正等着他来。”
两人正说着话,仆人来报,有辽东乌吉族送来白山黑羊二十只,该如何处置?雨山道:“让厨房烤全羊,我要和各位有功之士开怀畅饮。”雨山吩咐完毕,又对华子夜等人说道:“听说白山黑羊的肉味极其鲜美,在这春光灿烂里,啖肉喝酒何其痛快。”华子夜等人见雨山待门客如此周到,都急忙跪谢。
待到晌午时刻,侍女仆人安置好杯盘瓮箸,便抬上来一只烤全羊,只见那烤羊肉焦黄油酥,香气四溢,让人不禁垂涎欲滴。遵照府中规矩,一个侍女切下几片羊头肉捧上来让雨山先尝,然后众人才开始分食。这时华子夜却突然叫住那侍女,然后对雨山道:“这道美味理应公子先尝,但现在是非常时期,万事都要小心,还是让人试吃后公子再品尝。”
雨山应允,于是一个仆人过来吃下羊肉后并无异样,这时雨山才命一庖厨来为众人分烤羊。那庖厨操刀先取羊头,一刀下去便将羊头割下,手法非常利索。但就在羊头被割下的一刹那,那烤羊腔子里突然射出两只短箭,直袭雨山胸膛。
众人未料想有此突然变故,都不由得发出一声惊叫。那烤羊离雨山不过一丈距离,短箭来得急促,显然已避之不及。但雨山一向身手不弱,应变能力极强,面对射来的短箭,只见他顺势一仰,那短箭擦着鼻尖飞出去了。
见此状况,华子夜等人吓得面如土色。但雨山并未惊慌,反而是轻松地捡起一缕头发,正是刚才那短箭射掉的,然后说了一句:“这就叫包藏祸心吧。”
见雨山无恙,华子夜等人才长舒一口气,这时府中侍卫早已将那庖厨擒住,连同伺候的仆人侍女都已被拿住了。华子夜道:“这烤羊刚刚端上来,那凶手应该还在府内,即刻搜查。”侍卫奉命搜查各处,不一会儿便来回报:“凶手是厨房的一个姓金的厨子,这烤羊就是他烤的,现在此人已在柴房服毒身亡了。”
雨山和华子夜等人赶到柴房,见到一个满脸胡茬的汉子倒在那里,脸色青乌,七窍流血。雨山问侍卫此人已来府中多久,那侍卫回答已有两年。雨山便脸色铁青,说道:“终究没有喂熟,凡是两年内来到府中的人,全部杀掉。”侍卫领命,从府中清点出最近两年进府的三十多个仆从侍女,然后将他们关进一间大屋子里,天黑后,侍卫便持刀冲入将其全部杀死。
雨山说道:“我府中人口繁杂,看来是防不胜防。”
华子夜道:“大公子府中一样人口繁杂,我们要加倍奉还。”
见雨山府中一夜没有动静,鲍驹知道事情已经失败,便对明月道:“看来我们这次的计划没有成功。”
明月点头道:“雨山府中高手众多,要结果他哪有那么容易,现在就想第二步棋吧。”
鲍驹道:“属下以为,现在最好的进攻就是防守,雨山现在应该已经着手布置反攻了,所以现在最紧要的事情是保护公子的安全。”
明月道:“我府中不乏剑术高手,多调派一些过来就行了。”
鲍驹道:“这个时候不是人越多越好,反而是越少越好,人越多,危险就越多,现在需要最少的人在身边,只要是高手,甚至一个就够了。”
明月想了想,便吩咐道:“让上官子阳过来。”
不一会儿,只见一个青年剑客走进来,鲍驹见此人神情冷峻,衣着寻常,步伐沉稳,眉宇间的成熟气质明显与他的年龄不符,他手中的乌鞘长剑分外醒目,一看就是削铁如泥的稀世兵器。
明月见到上官子阳到来,眼里顿时充满了温柔的笑意,仿佛是看到了世上最美的风景,最俊朗的宝马,最稀世的珍宝。
明月问道:“你来我府中多久了?”
“十年。”上官子阳的语气平静,干脆利落。
“十年来你从未犯过错。”
“本就不该犯错。”上官子阳说这话时神态自若,毫无骄矜之色。
明月点点头,说道:“十年来你的宝剑都未出鞘。”
上官子阳道:“不错,这十年从未遇到过像样的对手,所以一直未有出剑的机会。”
这时鲍驹说道:“那你的剑术岂不是都生疏了?”
上官子阳的嘴角泛起一丝微笑,没有开口说话,只见他右手突然一翻,就有一道寒光闪过,紧接着就听哐啷一声,手中的长剑就已入鞘。这是十年来上官子阳第一次出剑,明月和鲍驹却并没有看清他的宝剑是如何出鞘的,却又听到咔嚓声响,那室内的七个青铜烛台就哗啦啦地齐腰断掉了。
鲍驹见状大喜,说道:“果然是高手,有你在我就放心了,从这一刻开始,公子身边只能有一人带着兵器,那就是你,其他任何人带着兵器靠近公子,都要杀无赦,也包括我自己。”
上官子阳道:“请先生放心,此事包在我身上,只要有我在,公子就万无一失。”
三鼓无情
现在明月身边就上官子阳一人持剑护卫,当明月睡下后,上官子阳就在隔壁合衣躺下,其他的高手卫士,都只能带着兵器守卫在庭院之外。
月上三竿,庭院里洒满了月光,树影婆娑,除了偶尔的虫鸣,一切和谐静好。三更时分,一个黑影突然出现在明月房中,只见那黑影悄然逼近明月榻前,借着月光见大公子躺在榻上,便慢慢抽出宝剑,宝剑很长。
接着只听嘎达一声闷响,大公子明月便身首分离了。
此时那黑影并没有欢悦,反而感觉有些异常,他伸手一摸,发现斩下的居然是个草人,便知道自己上当了,待要闪身离开,室外却突然火光四起,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你果然要走。”
说话的是明月,他的话音未落,便有数十个火把已将屋子照得通透,火光下的上官子阳看着明月,眼里流露出说不出的痛楚和迷茫,说道:“原来你早已怀疑我了。”
“也不算早,就在今天。”
“你是如何怀疑上我的?”
“因为你说话变了,以前无论派你做什么事情,你都不说‘包在我身上’这几个字,今天你突然说了,这就是你的破绽。”
“就这一点?”
“这就足够了。”
“公子明察秋毫,看来在下跟随公子多年,却还是没有真正了解公子,仅此一点我就该死了。”上官子阳拿起宝剑,端详一番,道:“死在自己剑下也是剑客最好的死法。”
“且慢。”明月轻喝一声,他对上官子阳说道:“念你跟随我多年,只要你说出原因,我还是可以放你一条生路。”
上官子阳突然放声大笑起来,笑罢才说道:“原因很简单,因为雨山公子允诺的,是我这辈子都没见过的,恐怕也是在你这里一辈子都无法奋斗到的,所以我不能拒绝。”
“看来我还没有真正了解你,我以为,你对我给你的已经很满足了。”明月看着上官子阳,发现他握剑的手已颤抖不已,便叹息一声说道:“这应该是我的错误,你走吧。”
上官子阳一拱手,道:“多谢公子,看来我们都犯了一个同样的错误,不同的是,像公子这样的贵族可以不断犯错,而我这样的贱民出身的人一次错误也不能犯,就像现在这个错误,对我们这些投靠贵族的门客来说,只能用自己的性命来弥补。”上官子阳说完这句话就猛一抬手,鲜血喷出,长剑已割断了他的喉咙。
明月下令厚葬上官子阳,并亲手将那长剑放进棺材,对着上官子阳的尸首,明月说道:“剑客只能用宝剑捍卫自己的荣耀。”
鲍驹在一旁说道:“华子夜这一招用力很猛,所以他接下来的力道也该衰竭了。”
上官子阳的棺材被马车拉到了黑龙潭,船棺水葬是巴人的传统。这时一个宫中内侍进来传巴王旨意,让明月即刻入宫议事,明月领命后,那宫中内侍便告辞回去,这时鲍驹突然叫住那传旨的内侍,问道:“大王也召见了雨山公子么?”
那内侍答道:“正是,大王请三位公子和杜伯等人一同去宫中商议寿诞庆贺事宜。”
鲍驹接着又问道:“大人已去过二公子府上了?”
那内侍答:“下官先到的公子府上,现在就去二公子府上了。”
鲍驹忙笑道:“有劳大人了,大人慢走。”待那内侍走后,鲍驹对明月说了一句“机会千载难逢。”然后就悄声对明月如此这般安排一番。
这边雨山接到巴王旨意,便命安排车驾,而华子夜也问那内侍可曾到了明月府上传旨,那内侍如实回答。华子夜便有忧虑之色,他对雨山说道:“公子既然今日不得不出府,可要确保绝对的安全。”
“他们已经安排好了,增派四十个精壮甲士随车护卫,我也内穿软甲,量他们也奈何不了我。”雨山整顿衣冠,执佩剑在手,显得非常的自信。
“这还不够。”华子夜摇摇头,说道:“他们比我们多了半个时辰,这样优势就在他们一边了,以我对我的那位同窗的了解,这样的机会他是一定不会放过的,所以我们恐怕要改变进宫的路线,这样才能万无一失。”
雨山道:“这距王宫不过短短五里路,半个时辰他们也做不了什么事情,先生是不是多虑了?”
“虽然只有五里路,但这里有十三条巷子,二十个路口,三十五道牌坊,七百多家店铺和数不清的贩夫走卒,每一个路口都会是一个意外,每一个陌生人都会是一个危险,公子切莫大意。”华子夜一席话说得雨山警觉起来,原来这里有这么多不确定性因素,于是点头道:“那就听先生所言,今日入宫就避开老路。”
那些持戈甲士领命便要出发,华子夜又吩咐道:“现在虽然改了路线,但有一个地方总是绕不过去,这个必经之路就是醉乡楼,你们行经过此处,务必要格外留神。”见华子夜声色俱厉,那领头的护卫甲士连连答应。
雨山进入马车后,甲士前后左右围定,车夫方才催马前行。一行人走在偏僻街道上,人流确实少了很多,但也用非常好奇的眼光盯着这些贵族的仪仗。那些护卫的甲士都紧握武器,警惕地扫视左右,似乎每一个小贩都可能从背篓里抽出宝剑,甚至挑夫的扁担现在看来也显得危险了。
当走到第十个路口的时候,便看到醉乡楼的招牌了,一行人变得更加机警,雨山撩开车帘子,见到此刻街上熙熙攘攘的商贾正在做着自己的买卖,一切都跟往常一样,甚至那些佩剑的游侠都没有看到一个。
“看来华子夜真是多虑了。”雨山心想道。
马车即将走到了醉乡楼下,四下如常,只是醉乡楼的楼上一扇窗户恰好悄无声息地打开了。
随着窗户打开,突然有一道光芒闪耀在窗口,那光不偏不倚,陡然照在马的眼睛上。被强光突然一照,那拉车的马匹顿时受惊,一声嘶鸣,冲开人群,撒蹄狂奔起来。
那些护卫甲士只在提防四周,都未曾料到有此变故,顿时乱作一团,待他们回过神来,那匹受惊的马拉着雨山已奔跑出十丈开外。众人呼喊着追去,但如何追得上那发狂的马,眼睁睁看着那马车拐进一个巷子里不见了。
驾车的车夫早已吓破了胆,只是死命地要勒住缰绳,马车在巷子里狂奔着,那些贩夫走卒吓得四下躲避。正在这时,斜刺里突然冲出来一辆黑色马车,那马车来得更快更猛,见到雨山的马车非但没有减速,反而加速地直直冲过来。
就在两辆马车就将相撞的一瞬间,雨山从车里嗖地一声跃出,一踩那车夫后背,如一只狸猫般跳下车去,动作流畅迅捷,一看就是身手不凡的人物。
原来雨山公子的武功并不弱,作为贵族公子,礼、乐、射、御、书、数这六艺是其必修课程,何况他还是巴国的王子。
雨山刚一落地,只听见“砰”的一声巨响,两辆马车撞得粉粹,连两个马车夫也摔出一丈开外,但那黑色马车的车夫刚一着地,就一个鹞子翻身,如猎豹般向雨山扑来。
此时雨山的马车夫也随即跃起,猛扑那人,显然也是个身手不弱的武士。
两人滚作一团,雨山的马车夫高大,那人却非常矮小,甚至只有儿童般大小,两人翻滚数下,就听雨山的马车夫一声惨叫,一股鲜血从腹腔喷涌出来。那矮人没有丝毫停止的意思,手握带血的匕首,又一个翻滚直接窜向雨山,整个过程不过转瞬之间。
雨山虽然身手不弱,但练就的重点是骑射之术,这也是那个时代贵族公子必备的六艺之一,而近身搏斗却非所长,也为贵族所不屑。
那矮人来得迅猛,雨山却已无路可退,眼看就要命丧街头。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只听到有人大喝一声:“慢来。”如焦雷炸响,震动屋瓦。
佳人情愫
影随声到,一个壮如牯牛的大汉突然横亘在两人之间,并旋即一脚踢向那矮子,只听一声闷响,那矮子就像个皮球似地滚出老远。
那矮子抬头见对方又高又壮,一条胳膊比自己的腿还粗,并且力量惊人,刚才那一脚虽然擦腰而过,但此刻矮子的嘴角已淌出血来。勇者无畏,那矮子此时没有丝毫退缩,抓起匕首,一蹬脚又猛扑上去,刚才那大汉来得突然,这一次矮子自然已有防备,匕首取大汉胸口,脚底却故意一滑,要从大汉胯下滑过,袭击其后背。
那大汉见状哈哈大笑,喝道:“原来是个死士,好玩。”
此时那矮子已从胯下滑过,顺势将匕首捅进了大汉的大腿。那大汉却不躲不闪,甚至都没有哼一声,而是顺手向后一撩,一把揪住那矮子,像扔石块一般,猛地将那矮子掷向石墙,只听咔嗒一声,那矮子顿时头骨碎裂,脑髓涂墙,一命呜呼了。
雨山转瞬间在生死边缘走了一遭,冷汗浸透了衣服,这时那些护卫甲士才追到跟前,将那大汉团团围住,领头的下跪道:“让公子受惊,请公子责罚。”
雨山对众人道:“休得无礼,多亏了这位勇士相救,本公子才免遭毒手。”众人这才知道杀手原来是那矮子,此时众人已是惊弓之鸟,请雨山立刻回府,以免不测。雨山对那大汉道:“请壮士同行。”那大汉一把掣出腿上的匕首,连眉头都没皱一下,那些护卫见了都暗自吃惊。
那大汉撕下一块布料将伤口一扎,便毫不客气地和雨山等人去了。
华子夜和府中门客慌忙将雨山接入,雨山一拍案几,怒气勃勃,喝道:“哼,老大居然敢在光天化日之下,派人当街袭击我,我誓要他加倍偿还。”
“公子此次遇险,他们的计划非常周密,如果不是上天福佑,公子今日恐怕很难全身而退了,请公子下令,我们愿意跟他们决一死战。”雨山的十几个顶级门客此时也都聚集,纷纷要替身而出为雨山雪恨。
雨山怒火满腔,这时又突然记起那大汉,便问道:“那汉子是何许人也?”
这时雨山公子的心腹孙辰说道:“启禀公子,那大汉是秦国人,名叫皇甫皋,一直在列国游荡,刚来这怒涛之城,据说他喜欢与人决斗,不过确有一身本事,如今算是巧遇明主了。”
这时华子夜对雨山说道:“公子请息怒,明月此时必有防范,贸然出手,如果不能得手反而会陷入被动。公子是办大事的人,不可逞血气之勇,属下以为现在应该暂时退让,不宜硬拼。”
“我未尝不知道现在不是反击的好时机,但今日如此狼狈,别人尚可,如果父王知道了,他会怎么看我?”雨山哼了一声,说道:“父王威震一方,靠的不是仁义道德,而是杀伐武功,他只喜欢一个敢战的君王,而不是一个忍气吞声的君子。”
华子夜道:“公子说得不错,但现在还不是兵戎相见的时候,大王五十大寿即将到来,大王必然希望怒涛之城一切太平,所以现在公子不能犯险。以属下之见,现在凶手虽然已经死了,但此次计划如此周密,绝不是一个侏儒死士就能实施的,我们应该要把明月的那些爪牙挖出来。”
孙辰道:“先生说得不错,但这次行刺公子除了那侏儒就再未见其他杀手,何况那侏儒已经死了。”
鲍驹道:“虽然其他人没有露面,但还是留下了痕迹,我们不要忘了醉乡楼的那一道光。”
一句话提醒了众人,孙辰一拍额头,说道:“不错,是有人拿着镜子射出的那一道光惊扰了马匹,而马匹受惊才甩开了公子的护卫甲士,这样那杀手才有机会接近公子,所以他的同伙应该还在醉乡楼。”孙辰说完就下令即刻包围醉乡楼,将所有的食客伙计擒拿。
“且慢。”华子夜阻止孙辰的贸然行动,他对雨山道:“那醉乡楼食客身份复杂,胡乱抓一通恐怕得不偿失,那拿镜子的人早已布好了位置,显然是在醉乡楼守候了很久,这样的人肯定不多,所以醉乡楼的老板一定知晓这样的人。”
“你是说醉乡楼的老板孟三娘可能是帮凶?”雨山眉头微皱,他早听说过这个孟三娘,生得美艳妩媚,又是一个寡妇,她在这鱼龙混杂的怒涛之城混得风生水起,却没人敢打她的主意,可见这个女人很不简单。
“正是,最熟悉醉乡楼食客情况的就只有她了。”
雨山问道:“派谁去醉乡楼?”
华子夜道:“派皇甫皋最合适,也正好试试他的身份,是不是大公子的人,这一去就知道了。”
“那就让那个新来的皇甫皋去吧,喜欢干活的人我们就要给他机会。”雨山吩咐道。
孟三娘正和吕琦在床上缠绵,从鬼门关上走了一遭的吕琦正需要安慰,孟三娘如火的热情,如水的肌肤给他最想要的温存。
一番激烈的肉体碰撞后,吕琦躺在孟三娘雪白的胸脯上,说道:“铁老五守在门前是什么感觉,他会不会捂着耳朵跑开了,还是他的身体出了问题,只是徒有男人的外表了?”
孟三娘笑道:“你最好不要说他的坏话,他可不像你这样的男人,走到哪里都能找个女人睡一觉,他是个有原则的男人,他哥哥喜欢的女人他绝不会碰的。”
吕琦道:“看来我跟他真的不一样,我恰好相反,我偏偏睡了自己兄弟的女人,并且还想娶她。”
孟三娘听了这话,便一拳打在吕琦的胸膛上,笑骂道:“你也是色胆包天,也不怕老孟的鬼魂晚上来找你。”
吕琦握着孟三娘的手说道:“其实我和铁老五一样,都与自己的兄弟情深义重。”
孟三娘把头埋在吕琦怀里,说道:“可是你并没有给老孟报仇,鬼方族杀害老孟已经三年了,可他们仍然毫发无损。”
吕琦道:“鬼方族深居丛林,出没诡谲,我们暂时拿他们没有办法,但我们始终没有忘记,只要时机成熟,我们必定要将他们斩草除根。”
这时孟三娘娇俏地说道:“你应该像铁老五一样,守在我的门口,而是不爬到我的床上来。”
吕琦哈哈一笑,说道:“这个时候铁老五肯定没有在门口,那有人如此不知趣,我知道他早就出去喝酒了。”
“我可不信。”孟三娘从榻上站起来,并随手拿过一件稠袍裹住自己的身子,然后走到门口一拉门栓,说道:“进来吧。”
吕琦扭头一看,发现不是铁老五,而是一个美貌的女子,那女子约莫十六七岁的样子,娇俏的脸上还带有青涩的稚气,这时她脸和脖子都变得通红,显然已在门外等候了多时,吕琦和孟三娘的床笫之欢已被她听得清清楚楚。
孟三娘说道:“这是我的贴身侍女小翠,以后就是你的枕边人了。”
吕琦看着小翠羞怯怯的样子,皱眉问道:“你这是何意?”
孟三娘一声浪笑,说道:“因为小翠喜欢你,而你行走天下,正好需要一个女人陪伴你。”
华子夜微微一笑,接着对雨山道:“这徐寿名满天下,医术高明,秦楚等大国君王都奉其为上宾,是他们心中的活宝,如果这位神医的药物毒死了公子,那他就必死无疑了。天下君王没有不想长生不老的,但如果徐寿死在了巴国,他们就都会兴师问罪巴国,追究起来,大公子无疑就惹下了灭国大祸,以鲍驹和明月的才智,断不会如此鲁莽行事。”
华子夜分析得合情合理,雨山点头道:“你说得不错,如果徐寿的药毒死本公子,那徐寿就必死无疑;如果徐寿死在了巴国,那巴国就是天下各国君王的仇人,尤其是楚国,肯定会借此攻打我巴国,这样的责任任凭谁也担待不起的。”雨山说到这里,心中顿时坦然多了,再也没有恶心反胃的感觉了,甚至觉得神清气爽了。
“但也不是完全没有隐忧。”华子夜并未完全放心,他对雨山说道:“这说明那两个哑巴仍有开口说话的可能,如果他们真能找到徐寿的话,那就成了公子的麻烦。”
雨山非常高兴延揽到华子夜这样的智谋之士,一出手就直奔对方要害,于是说道:“先生才智过人,无论他们有什么招数,我相信你都能化解的。”雨山说罢,便吩咐仆人为华子夜送上美女十名,黄金千两,美玉十块。
华子夜忙辞谢,道:“多谢公子厚意,但只要公子大业未成,在下就不敢有松懈享乐之念,待公子登上王位,在下再领受不迟。”
雨山听了更高兴,说道:“本公子能登大位掌白虎印,先生将记头功,到时候这巴国百官的位子随先生任意挑选就是了。”
华子夜这时才下跪,说道:“多谢公子。”并誓言以后为雨山鞠躬尽瘁,誓死效忠。华子夜又谏言雨山,明月公子一定不会善罢甘休,从即日起,加强安全护卫,外面生人一概不得入府,以防明月有可乘之机。
雨山道:“这是自然,你放心,我府中的数十个顶级杀手正等着他来。”
两人正说着话,仆人来报,有辽东乌吉族送来白山黑羊二十只,该如何处置?雨山道:“让厨房烤全羊,我要和各位有功之士开怀畅饮。”雨山吩咐完毕,又对华子夜等人说道:“听说白山黑羊的肉味极其鲜美,在这春光灿烂里,啖肉喝酒何其痛快。”华子夜等人见雨山待门客如此周到,都急忙跪谢。
待到晌午时刻,侍女仆人安置好杯盘瓮箸,便抬上来一只烤全羊,只见那烤羊肉焦黄油酥,香气四溢,让人不禁垂涎欲滴。遵照府中规矩,一个侍女切下几片羊头肉捧上来让雨山先尝,然后众人才开始分食。这时华子夜却突然叫住那侍女,然后对雨山道:“这道美味理应公子先尝,但现在是非常时期,万事都要小心,还是让人试吃后公子再品尝。”
雨山应允,于是一个仆人过来吃下羊肉后并无异样,这时雨山才命一庖厨来为众人分烤羊。那庖厨操刀先取羊头,一刀下去便将羊头割下,手法非常利索。但就在羊头被割下的一刹那,那烤羊腔子里突然射出两只短箭,直袭雨山胸膛。
众人未料想有此突然变故,都不由得发出一声惊叫。那烤羊离雨山不过一丈距离,短箭来得急促,显然已避之不及。但雨山一向身手不弱,应变能力极强,面对射来的短箭,只见他顺势一仰,那短箭擦着鼻尖飞出去了。
见此状况,华子夜等人吓得面如土色。但雨山并未惊慌,反而是轻松地捡起一缕头发,正是刚才那短箭射掉的,然后说了一句:“这就叫包藏祸心吧。”
见雨山无恙,华子夜等人才长舒一口气,这时府中侍卫早已将那庖厨擒住,连同伺候的仆人侍女都已被拿住了。华子夜道:“这烤羊刚刚端上来,那凶手应该还在府内,即刻搜查。”侍卫奉命搜查各处,不一会儿便来回报:“凶手是厨房的一个姓金的厨子,这烤羊就是他烤的,现在此人已在柴房服毒身亡了。”
雨山和华子夜等人赶到柴房,见到一个满脸胡茬的汉子倒在那里,脸色青乌,七窍流血。雨山问侍卫此人已来府中多久,那侍卫回答已有两年。雨山便脸色铁青,说道:“终究没有喂熟,凡是两年内来到府中的人,全部杀掉。”侍卫领命,从府中清点出最近两年进府的三十多个仆从侍女,然后将他们关进一间大屋子里,天黑后,侍卫便持刀冲入将其全部杀死。
雨山说道:“我府中人口繁杂,看来是防不胜防。”
华子夜道:“大公子府中一样人口繁杂,我们要加倍奉还。”
见雨山府中一夜没有动静,鲍驹知道事情已经失败,便对明月道:“看来我们这次的计划没有成功。”
明月点头道:“雨山府中高手众多,要结果他哪有那么容易,现在就想第二步棋吧。”
鲍驹道:“属下以为,现在最好的进攻就是防守,雨山现在应该已经着手布置反攻了,所以现在最紧要的事情是保护公子的安全。”
明月道:“我府中不乏剑术高手,多调派一些过来就行了。”
鲍驹道:“这个时候不是人越多越好,反而是越少越好,人越多,危险就越多,现在需要最少的人在身边,只要是高手,甚至一个就够了。”
明月想了想,便吩咐道:“让上官子阳过来。”
不一会儿,只见一个青年剑客走进来,鲍驹见此人神情冷峻,衣着寻常,步伐沉稳,眉宇间的成熟气质明显与他的年龄不符,他手中的乌鞘长剑分外醒目,一看就是削铁如泥的稀世兵器。
明月见到上官子阳到来,眼里顿时充满了温柔的笑意,仿佛是看到了世上最美的风景,最俊朗的宝马,最稀世的珍宝。
明月问道:“你来我府中多久了?”
“十年。”上官子阳的语气平静,干脆利落。
“十年来你从未犯过错。”
“本就不该犯错。”上官子阳说这话时神态自若,毫无骄矜之色。
明月点点头,说道:“十年来你的宝剑都未出鞘。”
上官子阳道:“不错,这十年从未遇到过像样的对手,所以一直未有出剑的机会。”
这时鲍驹说道:“那你的剑术岂不是都生疏了?”
上官子阳的嘴角泛起一丝微笑,没有开口说话,只见他右手突然一翻,就有一道寒光闪过,紧接着就听哐啷一声,手中的长剑就已入鞘。这是十年来上官子阳第一次出剑,明月和鲍驹却并没有看清他的宝剑是如何出鞘的,却又听到咔嚓声响,那室内的七个青铜烛台就哗啦啦地齐腰断掉了。
鲍驹见状大喜,说道:“果然是高手,有你在我就放心了,从这一刻开始,公子身边只能有一人带着兵器,那就是你,其他任何人带着兵器靠近公子,都要杀无赦,也包括我自己。”
上官子阳道:“请先生放心,此事包在我身上,只要有我在,公子就万无一失。”
三鼓无情
现在明月身边就上官子阳一人持剑护卫,当明月睡下后,上官子阳就在隔壁合衣躺下,其他的高手卫士,都只能带着兵器守卫在庭院之外。
月上三竿,庭院里洒满了月光,树影婆娑,除了偶尔的虫鸣,一切和谐静好。三更时分,一个黑影突然出现在明月房中,只见那黑影悄然逼近明月榻前,借着月光见大公子躺在榻上,便慢慢抽出宝剑,宝剑很长。
接着只听嘎达一声闷响,大公子明月便身首分离了。
此时那黑影并没有欢悦,反而感觉有些异常,他伸手一摸,发现斩下的居然是个草人,便知道自己上当了,待要闪身离开,室外却突然火光四起,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你果然要走。”
说话的是明月,他的话音未落,便有数十个火把已将屋子照得通透,火光下的上官子阳看着明月,眼里流露出说不出的痛楚和迷茫,说道:“原来你早已怀疑我了。”
“也不算早,就在今天。”
“你是如何怀疑上我的?”
“因为你说话变了,以前无论派你做什么事情,你都不说‘包在我身上’这几个字,今天你突然说了,这就是你的破绽。”
“就这一点?”
“这就足够了。”
“公子明察秋毫,看来在下跟随公子多年,却还是没有真正了解公子,仅此一点我就该死了。”上官子阳拿起宝剑,端详一番,道:“死在自己剑下也是剑客最好的死法。”
“且慢。”明月轻喝一声,他对上官子阳说道:“念你跟随我多年,只要你说出原因,我还是可以放你一条生路。”
上官子阳突然放声大笑起来,笑罢才说道:“原因很简单,因为雨山公子允诺的,是我这辈子都没见过的,恐怕也是在你这里一辈子都无法奋斗到的,所以我不能拒绝。”
“看来我还没有真正了解你,我以为,你对我给你的已经很满足了。”明月看着上官子阳,发现他握剑的手已颤抖不已,便叹息一声说道:“这应该是我的错误,你走吧。”
上官子阳一拱手,道:“多谢公子,看来我们都犯了一个同样的错误,不同的是,像公子这样的贵族可以不断犯错,而我这样的贱民出身的人一次错误也不能犯,就像现在这个错误,对我们这些投靠贵族的门客来说,只能用自己的性命来弥补。”上官子阳说完这句话就猛一抬手,鲜血喷出,长剑已割断了他的喉咙。
明月下令厚葬上官子阳,并亲手将那长剑放进棺材,对着上官子阳的尸首,明月说道:“剑客只能用宝剑捍卫自己的荣耀。”
鲍驹在一旁说道:“华子夜这一招用力很猛,所以他接下来的力道也该衰竭了。”
上官子阳的棺材被马车拉到了黑龙潭,船棺水葬是巴人的传统。这时一个宫中内侍进来传巴王旨意,让明月即刻入宫议事,明月领命后,那宫中内侍便告辞回去,这时鲍驹突然叫住那传旨的内侍,问道:“大王也召见了雨山公子么?”
那内侍答道:“正是,大王请三位公子和杜伯等人一同去宫中商议寿诞庆贺事宜。”
鲍驹接着又问道:“大人已去过二公子府上了?”
那内侍答:“下官先到的公子府上,现在就去二公子府上了。”
鲍驹忙笑道:“有劳大人了,大人慢走。”待那内侍走后,鲍驹对明月说了一句“机会千载难逢。”然后就悄声对明月如此这般安排一番。
这边雨山接到巴王旨意,便命安排车驾,而华子夜也问那内侍可曾到了明月府上传旨,那内侍如实回答。华子夜便有忧虑之色,他对雨山说道:“公子既然今日不得不出府,可要确保绝对的安全。”
“他们已经安排好了,增派四十个精壮甲士随车护卫,我也内穿软甲,量他们也奈何不了我。”雨山整顿衣冠,执佩剑在手,显得非常的自信。
“这还不够。”华子夜摇摇头,说道:“他们比我们多了半个时辰,这样优势就在他们一边了,以我对我的那位同窗的了解,这样的机会他是一定不会放过的,所以我们恐怕要改变进宫的路线,这样才能万无一失。”
雨山道:“这距王宫不过短短五里路,半个时辰他们也做不了什么事情,先生是不是多虑了?”
“虽然只有五里路,但这里有十三条巷子,二十个路口,三十五道牌坊,七百多家店铺和数不清的贩夫走卒,每一个路口都会是一个意外,每一个陌生人都会是一个危险,公子切莫大意。”华子夜一席话说得雨山警觉起来,原来这里有这么多不确定性因素,于是点头道:“那就听先生所言,今日入宫就避开老路。”
那些持戈甲士领命便要出发,华子夜又吩咐道:“现在虽然改了路线,但有一个地方总是绕不过去,这个必经之路就是醉乡楼,你们行经过此处,务必要格外留神。”见华子夜声色俱厉,那领头的护卫甲士连连答应。
雨山进入马车后,甲士前后左右围定,车夫方才催马前行。一行人走在偏僻街道上,人流确实少了很多,但也用非常好奇的眼光盯着这些贵族的仪仗。那些护卫的甲士都紧握武器,警惕地扫视左右,似乎每一个小贩都可能从背篓里抽出宝剑,甚至挑夫的扁担现在看来也显得危险了。
当走到第十个路口的时候,便看到醉乡楼的招牌了,一行人变得更加机警,雨山撩开车帘子,见到此刻街上熙熙攘攘的商贾正在做着自己的买卖,一切都跟往常一样,甚至那些佩剑的游侠都没有看到一个。
“看来华子夜真是多虑了。”雨山心想道。
马车即将走到了醉乡楼下,四下如常,只是醉乡楼的楼上一扇窗户恰好悄无声息地打开了。
随着窗户打开,突然有一道光芒闪耀在窗口,那光不偏不倚,陡然照在马的眼睛上。被强光突然一照,那拉车的马匹顿时受惊,一声嘶鸣,冲开人群,撒蹄狂奔起来。
那些护卫甲士只在提防四周,都未曾料到有此变故,顿时乱作一团,待他们回过神来,那匹受惊的马拉着雨山已奔跑出十丈开外。众人呼喊着追去,但如何追得上那发狂的马,眼睁睁看着那马车拐进一个巷子里不见了。
驾车的车夫早已吓破了胆,只是死命地要勒住缰绳,马车在巷子里狂奔着,那些贩夫走卒吓得四下躲避。正在这时,斜刺里突然冲出来一辆黑色马车,那马车来得更快更猛,见到雨山的马车非但没有减速,反而加速地直直冲过来。
就在两辆马车就将相撞的一瞬间,雨山从车里嗖地一声跃出,一踩那车夫后背,如一只狸猫般跳下车去,动作流畅迅捷,一看就是身手不凡的人物。
原来雨山公子的武功并不弱,作为贵族公子,礼、乐、射、御、书、数这六艺是其必修课程,何况他还是巴国的王子。
雨山刚一落地,只听见“砰”的一声巨响,两辆马车撞得粉粹,连两个马车夫也摔出一丈开外,但那黑色马车的车夫刚一着地,就一个鹞子翻身,如猎豹般向雨山扑来。
此时雨山的马车夫也随即跃起,猛扑那人,显然也是个身手不弱的武士。
两人滚作一团,雨山的马车夫高大,那人却非常矮小,甚至只有儿童般大小,两人翻滚数下,就听雨山的马车夫一声惨叫,一股鲜血从腹腔喷涌出来。那矮人没有丝毫停止的意思,手握带血的匕首,又一个翻滚直接窜向雨山,整个过程不过转瞬之间。
雨山虽然身手不弱,但练就的重点是骑射之术,这也是那个时代贵族公子必备的六艺之一,而近身搏斗却非所长,也为贵族所不屑。
那矮人来得迅猛,雨山却已无路可退,眼看就要命丧街头。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只听到有人大喝一声:“慢来。”如焦雷炸响,震动屋瓦。
佳人情愫
影随声到,一个壮如牯牛的大汉突然横亘在两人之间,并旋即一脚踢向那矮子,只听一声闷响,那矮子就像个皮球似地滚出老远。
那矮子抬头见对方又高又壮,一条胳膊比自己的腿还粗,并且力量惊人,刚才那一脚虽然擦腰而过,但此刻矮子的嘴角已淌出血来。勇者无畏,那矮子此时没有丝毫退缩,抓起匕首,一蹬脚又猛扑上去,刚才那大汉来得突然,这一次矮子自然已有防备,匕首取大汉胸口,脚底却故意一滑,要从大汉胯下滑过,袭击其后背。
那大汉见状哈哈大笑,喝道:“原来是个死士,好玩。”
此时那矮子已从胯下滑过,顺势将匕首捅进了大汉的大腿。那大汉却不躲不闪,甚至都没有哼一声,而是顺手向后一撩,一把揪住那矮子,像扔石块一般,猛地将那矮子掷向石墙,只听咔嗒一声,那矮子顿时头骨碎裂,脑髓涂墙,一命呜呼了。
雨山转瞬间在生死边缘走了一遭,冷汗浸透了衣服,这时那些护卫甲士才追到跟前,将那大汉团团围住,领头的下跪道:“让公子受惊,请公子责罚。”
雨山对众人道:“休得无礼,多亏了这位勇士相救,本公子才免遭毒手。”众人这才知道杀手原来是那矮子,此时众人已是惊弓之鸟,请雨山立刻回府,以免不测。雨山对那大汉道:“请壮士同行。”那大汉一把掣出腿上的匕首,连眉头都没皱一下,那些护卫见了都暗自吃惊。
那大汉撕下一块布料将伤口一扎,便毫不客气地和雨山等人去了。
华子夜和府中门客慌忙将雨山接入,雨山一拍案几,怒气勃勃,喝道:“哼,老大居然敢在光天化日之下,派人当街袭击我,我誓要他加倍偿还。”
“公子此次遇险,他们的计划非常周密,如果不是上天福佑,公子今日恐怕很难全身而退了,请公子下令,我们愿意跟他们决一死战。”雨山的十几个顶级门客此时也都聚集,纷纷要替身而出为雨山雪恨。
雨山怒火满腔,这时又突然记起那大汉,便问道:“那汉子是何许人也?”
这时雨山公子的心腹孙辰说道:“启禀公子,那大汉是秦国人,名叫皇甫皋,一直在列国游荡,刚来这怒涛之城,据说他喜欢与人决斗,不过确有一身本事,如今算是巧遇明主了。”
这时华子夜对雨山说道:“公子请息怒,明月此时必有防范,贸然出手,如果不能得手反而会陷入被动。公子是办大事的人,不可逞血气之勇,属下以为现在应该暂时退让,不宜硬拼。”
“我未尝不知道现在不是反击的好时机,但今日如此狼狈,别人尚可,如果父王知道了,他会怎么看我?”雨山哼了一声,说道:“父王威震一方,靠的不是仁义道德,而是杀伐武功,他只喜欢一个敢战的君王,而不是一个忍气吞声的君子。”
华子夜道:“公子说得不错,但现在还不是兵戎相见的时候,大王五十大寿即将到来,大王必然希望怒涛之城一切太平,所以现在公子不能犯险。以属下之见,现在凶手虽然已经死了,但此次计划如此周密,绝不是一个侏儒死士就能实施的,我们应该要把明月的那些爪牙挖出来。”
孙辰道:“先生说得不错,但这次行刺公子除了那侏儒就再未见其他杀手,何况那侏儒已经死了。”
鲍驹道:“虽然其他人没有露面,但还是留下了痕迹,我们不要忘了醉乡楼的那一道光。”
一句话提醒了众人,孙辰一拍额头,说道:“不错,是有人拿着镜子射出的那一道光惊扰了马匹,而马匹受惊才甩开了公子的护卫甲士,这样那杀手才有机会接近公子,所以他的同伙应该还在醉乡楼。”孙辰说完就下令即刻包围醉乡楼,将所有的食客伙计擒拿。
“且慢。”华子夜阻止孙辰的贸然行动,他对雨山道:“那醉乡楼食客身份复杂,胡乱抓一通恐怕得不偿失,那拿镜子的人早已布好了位置,显然是在醉乡楼守候了很久,这样的人肯定不多,所以醉乡楼的老板一定知晓这样的人。”
“你是说醉乡楼的老板孟三娘可能是帮凶?”雨山眉头微皱,他早听说过这个孟三娘,生得美艳妩媚,又是一个寡妇,她在这鱼龙混杂的怒涛之城混得风生水起,却没人敢打她的主意,可见这个女人很不简单。
“正是,最熟悉醉乡楼食客情况的就只有她了。”
雨山问道:“派谁去醉乡楼?”
华子夜道:“派皇甫皋最合适,也正好试试他的身份,是不是大公子的人,这一去就知道了。”
“那就让那个新来的皇甫皋去吧,喜欢干活的人我们就要给他机会。”雨山吩咐道。
孟三娘正和吕琦在床上缠绵,从鬼门关上走了一遭的吕琦正需要安慰,孟三娘如火的热情,如水的肌肤给他最想要的温存。
一番激烈的肉体碰撞后,吕琦躺在孟三娘雪白的胸脯上,说道:“铁老五守在门前是什么感觉,他会不会捂着耳朵跑开了,还是他的身体出了问题,只是徒有男人的外表了?”
孟三娘笑道:“你最好不要说他的坏话,他可不像你这样的男人,走到哪里都能找个女人睡一觉,他是个有原则的男人,他哥哥喜欢的女人他绝不会碰的。”
吕琦道:“看来我跟他真的不一样,我恰好相反,我偏偏睡了自己兄弟的女人,并且还想娶她。”
孟三娘听了这话,便一拳打在吕琦的胸膛上,笑骂道:“你也是色胆包天,也不怕老孟的鬼魂晚上来找你。”
吕琦握着孟三娘的手说道:“其实我和铁老五一样,都与自己的兄弟情深义重。”
孟三娘把头埋在吕琦怀里,说道:“可是你并没有给老孟报仇,鬼方族杀害老孟已经三年了,可他们仍然毫发无损。”
吕琦道:“鬼方族深居丛林,出没诡谲,我们暂时拿他们没有办法,但我们始终没有忘记,只要时机成熟,我们必定要将他们斩草除根。”
这时孟三娘娇俏地说道:“你应该像铁老五一样,守在我的门口,而是不爬到我的床上来。”
吕琦哈哈一笑,说道:“这个时候铁老五肯定没有在门口,那有人如此不知趣,我知道他早就出去喝酒了。”
“我可不信。”孟三娘从榻上站起来,并随手拿过一件稠袍裹住自己的身子,然后走到门口一拉门栓,说道:“进来吧。”
吕琦扭头一看,发现不是铁老五,而是一个美貌的女子,那女子约莫十六七岁的样子,娇俏的脸上还带有青涩的稚气,这时她脸和脖子都变得通红,显然已在门外等候了多时,吕琦和孟三娘的床笫之欢已被她听得清清楚楚。
孟三娘说道:“这是我的贴身侍女小翠,以后就是你的枕边人了。”
吕琦看着小翠羞怯怯的样子,皱眉问道:“你这是何意?”
孟三娘一声浪笑,说道:“因为小翠喜欢你,而你行走天下,正好需要一个女人陪伴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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