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故事梗概
- 作品正文
内景,“探索”学校,校长办公室,白天
1985年,春
校长让她在与自己隔着办公桌对面的扶手椅上坐下。
校长:马蒂内夫人下周就要回来了,所以……你的代课安排即将结束。
胡丽叶塔点了点头。
校长:我希望你知道,我们对你的工作非常满意,古典文学课的出勤率从来没有这么高过。
胡丽叶塔:谢谢。这六个月来我很开心。
校长:那就好。
胡丽叶塔站了起来。
校长:等一下……刚收到你的一封信。
校长从办公桌的一个抽屉里拿出一封信,递给胡丽叶塔。胡丽叶塔看到发信人的名字是苏安·费霍,还有他在拉科鲁尼亚(注4)雷德斯小镇的详细地址。
胡丽叶塔用探寻的眼神看了校长一眼,然后,把信封翻过来。她看到信是寄给她的,尽管信封上没写姓,只写着她的名和学校名称。
校长:是给你的吗,胡丽叶塔?
胡丽叶塔:是的,是的。
校长:我觉得就是寄给你的,这里没有其他人叫胡丽叶塔。
外景,“探索”学校,出口处
1985年,春
学校主楼门前,学生们进进出出。家长们有陪学生来学校的,也有来接学生的,完全是学校周边常见的那种人流景象。
胡丽叶塔手里拿着苏安的来信,边走边念。
苏安(画外音):亲爱的胡丽叶塔,不知道你是否还在这所学校教课。但愿如此,因为我只有你这个地址……
内景/外景,火车,春日田野,接前景
1985年,春
火车车厢里,胡丽叶塔正注视着窗外春意盎然的田野。胡丽叶塔手里拿着那封信,宛如拿着一张车票或是一本护照。苏安读信的声音传入我们耳中。
苏安(画外音):我非常想念你。我无法忘怀火车上的那一夜。
胡丽叶塔兴奋不己,她呼吸急促,把手放到胸口上。
苏安(画外音):安娜还是老样子,或许更糟了。虽然我只离开了两天,可是我回来时,她看上去更糟糕了。一直在她身边的时候反而觉察不出。
我今天没去捕鱼,才给你写信。今天海浪很大,下午有暴风雨。
内景/外景,雷德斯,出租车,白天,接前景
1985年,春
一辆出租车行驶在雷德斯的街道上,这里是一个海滨小镇。
苏安(画外音):我想看到你出现在茫茫烟雨中,四处找地方避雨,而那个避雨处就是我的家。
胡丽叶塔坐在一辆当地的出租车里,她没带什么行李,只有一个中等大小的包。
外景,雷德斯,苏安的住所,白天,接前景
1985年,春
随着苏安的画外音结束,出租车停在了一幢烟灰色的两层小楼前。胡丽叶塔下了车。房子具有现代主义特点,大门呈拱形设计,表面用喷涂混凝土技术装饰。正门前有一片用陶土砖铺成的空地,用混凝土围栏分隔开,围栏上方装有边框。围栏是白色的,房子的后面可以看到大海。房子与沿街其他的房子截然不同,事实上,街上所有的房子都各具特色。
虽然眼下没有烟雨茫茫,胡丽叶塔依然演绎了渔夫书信中表达出的渴望。她来到了这里,站在他家门前,推开院门。院门口有一只棕红色的狗,蹦蹦跳跳地叫着。看到胡丽叶塔朝前门走来,直接冲她扑了上去。狗长得强壮,完全可以轻而易举地把她撞翻在地,但它只是闹着玩儿。
胡丽叶塔按下门铃。
一位妇女打开房门。她对着狗大喊。
玛丽安:辛纳蒙!
胡丽叶塔抚摸着狗,狗美美地附和着。
玛丽安是个50多岁的加利西亚老妇人,强壮,矜持,看上去饱经风霜。
玛丽安:辛纳蒙!别惹人讨厌!
胡丽叶塔:你好!
玛丽安是那种很自以为是的女人,从不掩饰对别人的品头论足。她上下打量着胡丽叶塔,露出一副不屑的样子。
玛丽安:我想你是来晚了,葬礼是在昨天。
胡丽叶塔不明白她的意思,她看着玛丽安,无所适从。
玛丽安:不过,你要是愿意的话,就进来喝杯咖啡吧。我叫玛丽安,是这里的管家。
胡丽叶塔接受了邀请,但是依旧因为听到有人死了,且已经下了葬而感到心有不悦。
她们走过一间宽敞的门厅,门厅有一道门与房子的其他部分连接。墙上挂着一幅海景画和一幅某个旧时代女人的油画肖像。
不论从哪个方面来说,玛丽安都是个冷酷的女人,长得也很难看。她两只眼晴颜色各异,微微鬈曲的头发散乱着。她非但无意以礼相待,一举一动反而恰恰相反,给人感觉好像她才是这个房子的主人。她轻蔑地认为,胡丽叶塔只不过是苏安信手拈来的感情玩物,而且,她毫不掩饰自己的看法。她邀请胡丽叶塔进屋就是为了证明这一点。
内景,雷德斯,苏安的住所,厨房,白天
1985年,春
胡丽叶塔跟着玛丽安进了屋。靠近门厅一侧的餐柜上,一艘刷着靛蓝色油漆的船模型引起了她的注意,她用很专业的眼光端详着这件艺术品。
她们俩从前门穿过门厅和过道,走向厨房。
玛丽安:你与安娜什么时候认识的?
胡丽叶塔松了口气。死了的人是安娜。苏安没事儿。
胡丽叶塔:安娜?我不认识她。
玛丽安:我想也是。过去六年里,安娜从没有离开过这里。
她们走进厨房。厨房有三个宽大的窗户,面朝大海。大海的魅力弥漫着整个厨房,也让胡丽叶塔眼前一亮。
胡丽叶塔(惊奇):啊!大海!
玛丽安:第一次看到大海很震撼,是吧?坐吧。
胡丽叶塔顺从地坐在厨房中间的一张桌子旁边。玛丽安背朝着她,在厨房操作台上给她准备咖啡。
玛丽安:这么说你是来找苏安的啦。
胡丽叶塔点点头,含糊地应了一声。她原想找个借口说自己正好经过此地,去见住在附近的一个朋友,但是在最后时刻,她改变了主意,因为那样做正好会屈服于玛丽安的傲慢。
玛丽安:我想他今天晚上不会回来了,他跟阿瓦在一起。
玛丽安瞄了胡丽叶塔一眼,想看她有何反应。她递过来一些点心,胡丽叶塔拒绝了。尽管饿得慌,她只接受了咖啡。
玛丽安:你认识阿瓦吗?
胡丽叶塔摇摇头。
玛丽安:她做陶艺和雕刻。
胡丽叶塔猜想,门口的那尊雕塑,还有那艘蓝色的船模型,一定是出自她手。
玛丽安在胡丽叶塔对面坐下,好像在猜测胡丽叶塔心里在想什么。
玛丽安:在安娜还能听和说的时候,阿瓦和安娜是好朋友。可怜的安娜就像棵植物一样,而男人又需要女人。(炫耀地看着胡丽叶塔)但是不该由我对苏安说三道四。
胡丽叶塔手里端着空咖啡杯,听着玛丽安的述说。
玛丽安:再来杯咖啡吗?
胡丽叶塔:不了。
玛丽安:那把杯子给我吧,我给洗了。
玛丽安接过杯子,站了起来,走到操作台前。她边打开水龙头边问道。
玛丽安:那,你打算怎么办啊?你还能赶上8点的那趟车,车就经过附近的广场。
胡丽叶塔没有回答,只是看了看自己的手表,此时离开车还有差不多三个小时。
玛丽安:要么你先跟我到我家,让我丈夫送你上车。
玛丽安走过去拿起挂在衣钩上的外衣。
胡丽叶塔:我累了。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想在这里等。
玛丽安(震惊):在哪儿?
胡丽叶塔:就在门厅那里。
玛丽安认为她这么做太鲁莽,太草率了。
玛丽安:你一个人吗?
玛丽安内心揣摩着,胡丽叶塔用这种口吻说话,她到底跟苏安是什么关系。她意识到,如果就这样把主人一位真正的好友给轰出去,未免有些冒失。
从一开始,玛丽安与胡丽叶塔的见面就是一场交锋,一场家庭权利的争夺,尽管这个争夺毫无意义,而且为时尚早。
玛丽安让步了,尽管她毫不掩饰自己对胡丽叶塔的不屑和极不信任。她拿起外衣和包。玛丽安改变了策略,说话的口吻变得友善了。
玛丽安:我很想自下来陪你,但是不行。我己经把我丈夫晾了好几天了。
胡丽叶塔:非常感谢。
此时此刻,玛丽安悔恨交加,她很明白,胡丽叶塔是首次交锋的胜利者。玛丽安站在门厅处。
玛丽安(懊恼):好吧,反正辛纳蒙会跟你留在这里的。
胡丽叶塔在门厅里一把简陋的扶手椅上坐下来。
胡丽叶塔:谢谢你。
玛丽安:小心别睡着,错过了班车,啊?我给你打电话吧,以防万一。
胡丽叶塔:不必麻烦了。
玛丽安(站在门口):我给你打电话。
玛丽安走了。胡丽叶塔放松了下来。狗走到她旁边,表现出友善的样子,胡丽叶塔高兴地接纳它。胡丽叶塔独自一个人,坐在苏安的家里。
(切至)
外景,雷德斯,苏安住所的正面,漆黑的夜晚
1985年,春
万籁俱寂,只有大海发出阵阵低沉的海浪声和远处一只狗的叫声。苏安从一辆面包车上下来。他打开前门,走进门厅。房子里悄无声息,门厅、厨房和过道的灯全都关上了。
内景,雷德斯,苏安的住所,过道/苏安的房间,清晨,接前景
1985年,春
夜深人静。苏安看了看房间四周,一切井井有条。他顺着过道来到自己的卧室门前。他慢慢地打开门。他站在门口,欣赏着眼前的景象。
此时,胡丽叶塔正躺在皮扶手椅上睡觉。旁边,低矮的桌子上有一盏小灯,灯光照在墙壁上反射回来,微微地照亮胡丽叶塔躺着的身姿。狗睡在她旁边的地上。苏安不想打扰这一切,他没有开顶灯。房间里,除了胡丽叶塔外,其他一切都隐藏在半明半暗中。
苏安轻轻地走到扶手椅前。他不想吵醒胡丽叶塔。他把她抱了起来,放到床上。胡丽叶塔睁开了眼睛。
苏安(轻声):别……
胡丽叶塔赶忙解释。
胡丽叶塔:我收到你的信,就来了。
苏安: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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