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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都市  爱情  复仇  伦理

　　也许是酒精的缘故，我感到自己略有点虚弱，我离开沙发跪在地板上，双手捧住了她的腰身，我们的吻一直没能断开，我的上唇能感受到她的鼻息，耳畔能听得到她或长或短急促的呼吸。
　　我耳力，从小就不错。
　　虽然无力，但我仍然坚持轻轻褪掉了她的T恤，脱衣服那一瞬间，我们不得不将彼此的嘴唇放开，大大的T恤之下，她只穿了黑色的胸衣，瘦弱的身体因为白嫩而显得沧桑，我的唇落在了她挂着小手枪的胸口之上，双手慢条斯理地去解她短裤上一根细细的皮带，在我印象里这种短裤基本是不配皮带的，但不知道为什么她却有一条搭起来很好看，解起来特别费事的细皮带。
　　皮带虽然解开了，但我就此住手，不敢再进一步，因为我感觉到了她的不安，她似乎想抽泣，但用力憋住了。
　　我抬头看着她，她眼里有一抹晶莹，没掉下来。但她轻轻对我摇了摇头，而我则轻轻地点了点头。
　　离开她家的时候，我心跳得很快，不知有多少年，我未曾有过这样的感觉。
　　
　　十四
　　
　　第二天起床的时候，已经八点半多了，虽然我不是很重视我的工作，但我历来是个守规矩的人，因此我心急火燎地洗漱穿衣，准备上班，刷好牙的那一瞬间，我发现今天是星期天。
　　2010年5月第一个星期天，和风细雨。
　　自上班到现在，我每天都比较忙，很少无聊，今天居然恢复了无聊这件事情。此前每个星期天几乎都是如愿跟我一起过的，这个星期，连她都找不到我，我更换了常用手机，搬到这里的事情，没有一个人知道。
　　我泡了杯咖啡依在窗边看雨。
　　一边看雨，一边回忆昨晚的事情。
　　我回忆的很细节，细节到每个动作都记得清清楚楚，包括脱T恤的时候，怕挂住她而可以避开那个手枪形状的小挂饰。我们昨天聊了很多，偏偏我忘了问问这个挂饰是怎么回事。
　　平心而论，她穿着是有品位的，不可能主动搭配一个这么显眼而尴尬的饰品。那明显就是一个非常重要的礼物。
　　想到这里，我心里居然微微有点不舒服。
　　我们昨晚不只是聊了很多天，还发生了一点点，小小的，想起来，是温暖的意外。
　　不管是不是意外，我感觉，她至少三五天之内，是不会搭理我了。
　　窝在屋里待到十点半左右，想起来下午一点，如愿的那场戏，要在新城大剧院登台。这是昨天去学校的时候，如愿跟我交代过的。
　　如果不知道干什么，干脆就去捧捧场算了，于是我给如愿打了个电话。
　　她接到我的电话，特别讶异，声音里有不可置信的兴奋：“少爷，你居然会给我主动打电话？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我愣了愣：“我很少给你主动打电话么？”
　　如愿说：“平时没注意过吧？我告诉你，不是很少，几乎是没有。”
　　我真的是没注意过，但现在我并不想聊这个问题，我问她：“你们那个戏，几点上台来着？”
　　她说：“一点半，你来吗？”
　　我说：“我去。”
　　
　　十五
　　
　　老话剧的魅力需要生活积淀足够沉厚的观众去品味，而如愿他们的话剧怎么看都像是一场加长版的小品，而且其尺度之大也非常震惊眼球，各种脏字眼儿和惊人的激情戏就活生生地在舞台上呈现着，那个舞台灯光不好，采声效果也扯淡，但所有的演员都很努力。
　　让人讶异的是，安玄和邵琦居然也坐在台下，掌声和口哨都呼的震天响。
　　我没有太认真的看剧情，我的眼睛一直被台上的如愿吸引着，她很活泼，演戏很大方。演技也不错，不但放得开不怯场，而且她的身体似乎随时在发光。
　　很奇怪，我脑子里满满的都是简而言的声音，面前却鲜活地蹦跳着如愿的模样，我从十四岁开始就知道我可能会因为自己家的原因而不缺女人，正因为如此，我的青春岁月里反而没有女人，直至我在陌生的情况下认识如愿，那时候我天天走路送她上学，从新城一高送到新城大学，两年之后的某一天，她变得开朗而明快，认识了我的朋友和我的家庭，在我郊区的某个公寓里为我过生日，吃完蛋糕和喝完红酒之后，将自己的衬衫解开把自己当作礼物送给我，并在我拥有她的时候，为我唱祝你生日快乐。
　　散场之后，不知等了多久，人流走散，偌大的剧场中，只剩下天窗里的光，满地的零食袋子以及面对面的我和如愿。
　　如愿很兴奋，翻看着我用手机为她拍摄的照片，倚在我的怀里，露着一节的小腰在我掌心里厮磨，散发着青春的味道。
　　“我漂亮吗？”她问我。
　　我点点头。
　　“性感吗？”又问我。
　　我还是点点头。
　　“你喜欢吗？”她笑着问我。
　　这次我想了很久，才缓缓地摇摇头。
　　她怔住了，勉强笑着问我：“你不喜欢？”
　　我没回答，她紧追不舍：“你不喜欢我演戏，还是不喜欢我这个人？”
　　我低着头，手掌微微颤动，低声说：“应该是不喜欢你演戏吧。”
　　“什么叫应该是？”她的脸色变了：“你说应该是，那就是不确定了，那就是说你有可能是不喜欢我这个人是吧？”
　　我皱紧眉头，微微摇着头。
　　她说：“为什么？”
　　我不说话。
　　她又说：“你有别的女人了？”
　　这次我赶紧摇头：“没，别乱想。”
　　她突然咬咬下唇，说：“我信你。”
　　我笑了笑，抓着她腰身的手，紧了紧。
　　她神秘兮兮地靠近我：“你觉得这里怎么样？”
　　我问：“什么怎么样？”
　　她笑的特别婉约：“我听说，百老汇的很多女星，都在剧场里面做过爱，很刺激，就像在过别人的人生一样。”
　　我皱着眉头：“这是公众场合。”
　　她抓住我的手，轻轻向下拉，放到自己圆润而丰满的臀间：“我都不怕，你怕什么？”
　　我无奈地叹口气：“我怕看门的大爷受不了犯心脏病。”
　　她大声笑了出来，而远处看门的大爷特别配合地叫了起来：“还不走，你们不下班我还要下班呢！”
　　
　　十六
　　
　　送如愿回到寝室没三分钟之后，简而言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我问她在哪儿，她居然说就在新城大的门口。
　　我心里一紧，问：“你怎么跑这儿来了？”
　　她没有说话。
　　我跟发疯似地跑到大门口，果然看到了她，消瘦的肩膀在雨里显得更为单薄，手上虽然撑着伞，但身上的衣服还是湿的很透。
　　我走上前看着她。
　　她似乎刚哭过，小声跟我说：“我不是故意要跟踪你，我们部门下午去看话剧，我在剧场里看见了你……”
　　我耳朵嗡的一声。
　　她说：“本来我想在门口等你出来，没等到，就进去找你，然后……”
　　她咬咬下唇，胸口的小手枪在雨里亮得特别刺眼，湿漉漉地贴在她的皮肤上：“然后，我就看见了你们。”
　　我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回应她，只好点点头，轻声说：“我们……”
　　她打断了我：“她是你女朋友吗？”
　　我最怕回答这个问题，我从来没有介绍如愿为我的女朋友给自己的朋友过，就跟她从来没有介绍我是她男朋友给她同学过一样。
　　我不说话，简而言应该觉得我是在默认了，眼泪顺着她的脸颊流了下来：“幸亏，幸亏我昨天拒绝了你。”
　　我伸出手轻轻抱着她，她就趴在我肩头哭着。
　　“你好好的就行，我就希望你能跟你女朋友一直好好的。”她抽噎着说。
　　我扳正她的脸，问道：“真心话？”
　　她哭的更厉害了，也许是为了鼓足勇气，或者是下定了什么决心，她的声音比平时要大一些。
　　她说：“不是，不是真心话，我只是很难受而已。”
　　我将他领上了车，带她回到了我的公寓，西街街口，除了我就连家人都不知道的那个公寓。
　　
　　十七
　　
　　那天，雨一直下，而且越下越大。
　　我没打算做饭，也没打算让她做饭，于是买了一大堆零食，品安轩的蛋糕，雷切尔的微波食品，薯片豆干，一些饮料一些酒。
　　简而言一直轻声抽泣着，直至在我公寓里洗了个澡，换上了我的衬衫，走出卫生间的那一刻，她有点不好意思了，盘着湿漉漉的头发，手足无措地站在那儿，似乎不敢靠近我。我走上前，带着她找到吹风机，帮她吹干头发，牵着她走回沙发。
　　这个公寓里我收藏着许多七十年代中期的西欧老电影，我翻出几张我最爱的，一部接一部不停地看着。
　　简而言依偎在我身边，抓着半杯饮料看得很投入，脸上的表情很安稳。而我，有一种特别安心的感觉。
　　有几次，她坐的有点累，改换姿势的时候我才发现，她的衬衫下面整个身子，都是光着的，好像连内裤都没有穿，这让我一度心跳加速。
　　可是很奇怪，我们那天都没有更进一步的意思，直至最后我们都在沙发上睡着，睡到第二天早上的六点半。
　　六点半起床之后，我忙着收拾东西整理文件，而她则早早地做了早餐，煎了蛋，热了牛奶。
　　阳光打在我的衬衫上，流光铺满了她的脖颈，她的大腿，她和手里的牛奶一样，润而乳白。
　　上班之前，我先送她去了顾氏，即将下车那一刻，她突然很紧张地看着我，许久，小心翼翼地在我唇角轻轻印了一个吻。
　　那天工作我精神饱满，我的新单子上第一笔设计入账了，我拉着两个一起辛苦了好几天的新同事和安玄一起在永恒对面的一家茶餐厅吃午饭，安玄大呼小叫：“少爷，你最近的品味越来越低，以前这种地方你连门都不会进，唉，过不了多久我看你该去吃路边摊了。”
　　我愣了愣，我以前有那么多在别人眼里看起来不可思议的习惯，而我自己却完全没有注意过。
　　晚上回家的时候，发现如愿在永恒楼下等我，说是快考试，想找个安静的地方复习，我将城郊公寓的钥匙给了她。她有点诧异：“你不去吗？”
　　我说：“明天赶工早起，那儿太远了，我先送你过去，还得回来。”
　　她嘟嘟嘴，同意了。
　　那天不知道为什么我一路上心里七上八下的，就好像简而言又在我屁股后头跟着似的，心不在焉地把如愿送到地方，我驱车往回赶，在西街公寓楼下的大厅里，看到了简而言。
　　她又穿着大大的T恤，毛边的牛仔短裤，手上提着红的绿的塑料袋儿，跟那天她请我吃饭的时候几乎一模一样，我感觉自己心里有个什么东西稳稳地落在了地上，被一个人等待的感觉，刹那间扑面而来，暖而和煦。
　　
　　十八
　　
　　半个多月之后的某一天，天有点阴沉，风有点大。
　　我的同事打电话来说，有一个大单子入账，新款elise内装。
　　刚听到这个消息我就觉得有点不对劲，这个级别的车在新城非常少见。
　　等看到那台车，我彻底绝望了，没错，那正是我老爸的爱车之一，它规规矩矩地停在公司内厅，一旁的沙发上，我爸笑眯眯地喝着茶，看着一旁耷拉着脑袋的安玄。
　　安轩看到我来了就跟看到救星似的，赶紧把我拉过去：“叔，我说的都是实话……”
　　我爸挥手打断了他，抬头就问我：“顾氏的工作岗位还不如这儿吗？”
　　我说：“那倒不是，只不过顾氏是您的。”
　　“是我的又怎么样？”
　　“就因为是您的，我不管干的好不好，都不会有人过问，也不会有人指出来。”我说：“那么工作我觉得一点意思都没有。”
　　我爸没再说什么，站起身盯着安玄看了好久。
　　安玄腿都抖了：“叔你别这么看我我也是被逼的。”
　　我爸叹口气，说：“设计好啊，不满意我不付钱。”
　　那一刹那我以为自己听错了。
　　安玄也傻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