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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2014/9/2
40章 农村 小说
《爱的花环》第11-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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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13
  • 故事梗概
  • 分集提纲
  • 作品正文
  第十一集
  
  初升的太阳把金光照在美姑娘的院子里,李春生和沈清波一里一外的抱住磨杠推着石磨,美姑娘在一旁筛着面不时望望李春生和沈清波。
  李春生对沈清波说:“你说说,人生一辈子是不是很象推磨,从春推到冬,又从冬推到春。绕来转去还在季节里,还在老地方,头发绕白了,眼睛绕花了,面容绕皱了,绕不动了,转不动了,推不动了,坐在那里望夕阳。有的人一生能把生命推出面粉来,有的人却白绕了一辈子,推了一辈子。”
  沈清波说:“你又胡想些什么呀。你要叫我说,人生象走路,不管前面多么难走,也要向前走,向前走,才能见到各种各样的好风光。如果说是前走走后退退,或老是左拐拐右绕绕,把一辈子的血汗走干了,腰走酸了,脚走断了,也会是一辈子不成大事。不能拿人生去推磨。”
  正往面箱里罗面的美姑娘见李春生和沈清波说得亲热,插嘴说:“你俩说些什么呀。我只听清了大姐姐说的一句,人生就象走路。大哥大姐,你们也带我到外边世界走走不行吗?”
  沈清波说:“中。就是这次不中。”
  美姑娘说:“为啥?”
  沈清波说:“是这时我们还没把路走好,等以后走好了,再带你。或给你来个信叫你找我们去。”
  美姑娘听了这话,欢天喜地地说:“歇歇吧,大哥大姐不推了。推下的面够用了。”
  李春生说:“麦子里的面还没推净呢?把麦子里的面推干净才是够。”只管同沈清波依然绕着磨道转。“也许人生象推磨一样去绕着推,也会把生命推出面粉来。”
  推完磨,李春生和沈清波收拾行李要走。美姑娘又死乞白赖挡住不让走,说:“再歇一下午,明天走。”
  当第二天早晨,李春生同沈清波收拾行李又要走的时候,沈清波见提包格外饱满,一提又格外的重,打开一看,里面塞了很多白面馒头,便问美姑娘:“这就是你昨天要我们推磨的真正理由吧。”
  美姑娘说:“不是。”笑了笑。
  沈清波说:“那这是谁装进我们提包里的呢?”
  美姑娘说:“我怎么知道。兴许是神仙给你们装的吧。”
  沈清波笑着说:“不是你装的,我就不要,我要把它都扔了。”说着就往外拿。
  美姑娘赶紧说:“是我把昨天推磨的面都在晚上蒸成馒头了,为的送给大哥大姐路上吃,怕明着给你们,你们不要我就夜里偷偷给装进了提包里,想着你们不会发觉,提着提包就上路了。哪想到你就看出来了。你俩拿上路上吃吧,你有你的好心,我也有我的好心。这就是我的心。你把馒头硬要再拿出来不要,你给我的一身那么好的单衣和大哥给我的火柴我也还给你们不要了。”
  沈清波说:“我要你给我说实话,你把吃的给我们了你吃啥?”
  美姑娘说:“我们这里吃粮不愁,就是愁穿的用的。大姐,别怕,俺不会饿着。”
  沈清波想了想,说:“那好吧。我问你这里有邮电所吗?”
  美姑娘说:“有。在塬上的村子里。你问这做啥?”
  沈清波说:“要是以后有人给你寄东西来,你会取吗?”
  美姑娘说:“会。就是不会我也会向人请教的。大姐,你问为做啥?谁会给我寄啥东西。”
  沈清波说:“我想叫我们家里人给你再寄些衣服、火柴和布来。”
  美姑娘感激地哭了,说:“那我的名字你千万别忘了。”
  沈清波说:“不会的,你昨晚上给我说的地址名字我都记在我的小本子上了。你的名字叫陈良玉,对吗?”
  美姑娘的泪流出来了,点点头说:“对,对。”
  李春生和沈清波上路了,美姑娘送了他俩很长一段路程。
  沈清波在一个崖下站住了,把她带的一小盒一直没舍得用的香脂从提包里取出来,送给了美姑娘。说:“这是一盒搽脸用的香脂,送给你搽脸,愿你的脸和你的心都更美丽。”
  美姑娘把沈清波拥抱住,又说:“我也要跟你俩走。”
  沈清波抚着美姑娘的脸说:“我俩是可怜的流浪者,你不能成为流浪的人。”
  美姑娘说:“啥叫流浪?我不懂。就要跟你俩走。”
  沈清波说:“那这样吧,我和我哥哥有了好地方回来接你中么?”
  美姑娘点了点头。
  
  沈清波和李春生与美姑娘一别后,无言地走了很长一段路。
  沈清波忽然提议说:“咱俩无言的走路寂寞的很,说些无用的话又没啥意思,不如咱俩一边为美姑娘联一首诗吧。走着路也不觉得在走路,还可解些闷。”
  李春生说:“你说的好得很,真庆幸你跟我出来流浪。”沈清波说:“那就这样吧,我先走个句。”李春生说:“中。”
  沈清波略想了下,说道:“有个美人在陕北居住。”
  李春生也略想一下,说道:“生活在深沟里无人知将被永久埋没。”
  沈清波道:“我知了她身世的凄凉。”
  李春生道:“我知了她心中的苦楚。”
  沈清波道:“一把辛酸泪。”
  李春生道:“扑扑簌簌。”
  沈清波道:“她想把美与爱都献给心爱的情人。”
  李春生道:“寻不到心爱的情人想对天对地痛哭。”
  沈清波道:“可气那荒院四壁,”
  李春生道:“把她无情的封住。”
  沈清波道:“走不出峭崖陡坡,”
  李春生道:“空望日月,”
  沈清波道:“有谁给她修一条通往外界的宽阔出路。”
  李春生道:“遇见这美人我的烦忧又叠上了烦忧。”
  沈清波道:“叹息我们是流浪人无能力多多帮助。”
  李春生道:“不不不,多多助人的办法总会想到找到。”
  沈清波道:“是的,是的,决不能让美人永远形单影只。”
  李春生道:“冷冷清清。”
  沈清波道:“悲悲戚戚。”
  李春生道:“空来人间一趟。”
  沈清波道:“可怜兮兮地化为泥土。”
  两人走到一个岔路口。是一条由西向东绵延来的土山把小路冲成了两条。一条顺着这架山的南坡与南边的崖形成的土沟向偏西南方向延伸,一条顺着这架山的北坡与北边的砦形成的土沟向偏西北方向延伸,期间有一条很小的溪流向东南一处较为宽敞的地方流去。这岔路的地方有几棵小树,树上有几只小鸟快乐地啼叫,有几丛野花悄然开放。
  李春生迟疑了一下说:“到子午岭农场又该选走哪条岔道呢。”
  沈清波说:“咱俩权当休息的,在这里停一会,等有人从这里走,咱们问一下。”
  两人在一棵树下站了很久,又在野花旁坐了好久,只是不见一个人走过这里。再等下去,等到今晚时分还是不见一人从这里走过,可如何是好。
  沈清波说:“不见有人走过,冒一次小险吧,冒一次可能出现错误的小险吧,生来没冒过一次或大或小的险呢。体验一下冒险的生活或许别有趣味——咱们就盲目选择走那条偏西南方向的小路吧。遇见人再问问,若走错了早些纠正。”
  两人走了约十多公里的时候,终于碰见了一个像有急事匆匆走来的年轻人,李春生叫了一声问:“大哥,向您问个路中吗?”
  这年轻人点了点头。李春生说:“到子午岭农场去走这条路对不对?”
  这年轻人急说:“错了,错走了十几里路了,该走北边的那条沟里的路。赶快返回去走那条路吧。走这条路越走离子午岭农场远。”
  李春生说:“谢谢大哥了。”
  这年轻人说:“还有问的话吗?我没有,我得快赶路,有急事。”
  李春生说:“没有了。”
  李春生说:“我看隔开两条路的这座山不很高,也不很宽,不如咱俩翻山过去走那条路上,我估计了一下,这比返回去走上那条路要近些,就怕你爬山爬不动。”
  沈清波说:“这算什么,比红军爬雪山真是小菜一碟。”
  李春生说:“那咱爬爬试试。”
  沈清波说:“爬,看这山坡上长满了青草,青草间还夹杂着各色野花,山顶上又有那么多树,可能树上还有小鸟唱歌,多美的山景,咱们翻越翻越也好享受一下爬山的快乐。”
  两人有几分忘乎所以地兴致勃勃地开始爬了。很快就爬了多半山高了。爬山越岭,山花吻着脚面,。正要加快步子爬上山顶的时候,忽然听见山下小路上传来匆促地大声呼叫:“爬山的人,快下来,快下来,山上林子里有豹子,快下来快下来。”
  两人听的清楚,赶紧站住不爬了。朝山下一望,见一人在山下小路上站着,声音更大的重复着喊:“快下来,快下来,山上有豹子。”且摆着必须下来的手势。两人见呼叫着他俩的人很急,赶紧往山下撤。
  开始下撤的时候,两人还行动在一个水平线上,忽听山顶西边传来一声豹子的吼叫,李春生有意缓了一步,闪在了沈清波的身后。沈清波见状,回头问:“你怎的?”
  李春生着急地说:“你快往山下走,我给你断后。’
  沈清波二话没说,转身抓住李春生一只胳膊,用力一拉,拉在自己身前,差一点栽倒在山坡上,说:“你的用心我懂,你在我身前快下山,应是我给你断后。”
  李春生转过身来说:“这是什么话,为什么应是你给我断后?”
  沈清波说:“我不懂农业科技知识,今后我没能力培育出农作物高产良种,你的愿望,你的梦想,也是我的还没有实现呢,若豹子追下来,我被吃了损失不大,但决不能叫你被豹子吃了。快,少啰嗦,快在我身前望山下跑,我一定要在后面护着你。”
  李春生说:“不中,若豹子看见我俩,真的追下山来,先伤害了你,我的精神会彻底崩溃的,何况我是男人,必须要保护你。”
  李春生又抓住沈清波的胳膊,要把沈清波往自己的身前拉。
  这时,山西头又传来一声豹子的吼叫。
  山下人更加着急的大声呼喊:“山坡的人,你俩还在干啥呀,咋一点儿不着急不害怕呀。快下来,快下来,豹子要过来了。你俩再磨蹭就来不及逃脱了。”
  沈清波抓住李春生一只手不放,忙说:“那咱俩还是并排儿快下山吧。咱俩谁也不能叫豹子吃了。”
  两人心一急,脚步不稳,一齐打了个趔趄,跌倒在山坡,往山下滚去,直滚到了山底。在山下的中年人忙扶两人站了起来。
  李春生和沈清波忙道谢说:“谢谢好心大叔救命之恩。”
  这中年人说:“前些日子,不知从哪里窜来了一只豹子在这山上林子里,你俩不知道吗?真胆大,不要命了。”
  李春生说:“我们是外乡人,走远路的……”话还没说完,山上林子里传来一声豹子的吼叫,两人吓得身上出了一身冷汗。
  中年人急叫:“快跟我来。”领着李春生和沈清波跑到一丛密密的蒿草后蹲下藏起来,从蒿草叶缝里观察着山上。好长时间不见山上再动静,才都松了口气。
  沈清波说:“再次谢谢大叔。”
  中年人说:“不要说谢了,是你们俩命好才躲过这一劫,要不是你俩命大,命好,怎能这么巧,恰叫我看见你俩爬山,又是快爬到山顶了,又是豹子就要出现的时候。年轻人,听你们口音不像是陕西人,是哪里人,到哪里去?”
  沈清波说:“我们是河南人,到子午岭去串亲戚,走错了路,想翻过这山转到正路上。”
  这中年人又问:“他是你啥人?”
  沈清波说:“我哥哥。”
  中年人说:“不是我外人说你,你一个大姑娘家,不在爹娘身边待着,跟哥哥出来跑啥。”又说李春生:“你一个做哥哥的,就这样对妹妹不操心,领着跑几千里路钻这个人生地不熟的偏僻山沟,也不怕出事,要出了事你一个人能保护了她。去吧,那只山上的豹子可能又往西边山林里去了,快返回到寻那条路上走吧。这里是华清池的地界,往子午岭去快快走也有两天的路程,今天要走得快,或许能赶到一个有店的地方。走路时要注意着山下,也要注意着山上,看着前头也要听着后头。小心着遇见虎豹狼虫,也要小心着奸人恶人。我的话你俩听懂了吗?”
  李春生和沈清波同时回答:“听懂了。”
  这中年人说:“要心听懂。现在快拐回去走北沟那条路吧。”
  两人快步返回北沟里偏西北去的那条路。
  沈清波说:“我咋听着那位大叔说的话中有话,是不是暗示我们别的什么?”
  李春生说:“我也有这种感悟。是不是你还把姜玉琴送给你的那身男装还穿戴上。”
  沈清波点了点头,说:“不然现在趁路上没人,这时我就穿戴上吧。”李春生说:“好,我给看着路两头会不会出现人。”
  沈清波利索地把提包打开,像小偷偷东西一样把男装利索地取出,手一挣脚一蹬又变成了一位漂亮的公子哥般的男子。
  两人紧走快走,看着天黑透了还没走到那位大叔说的有店的地方,月亮也像故意为难他俩似的,迟迟不出来为两人照路。又摸了一会儿夜路,两人影影绰绰看见小沟上象是架有一间房子,房子下有很响的水声。两人觉得奇怪,一时站住。仔细看了一会儿,真是一间房子,而又不敢近前去。
  沈清波说:“可不是一间水磨房。”
  李春生说:“对对,一定是。那紫竹园村的小河上不是就有一个水磨房子吗?”
  沈清波说:“今夜就住在水磨房里,能防防风防防狼就行。”
  李春生说:“这磨房里可能很凉,因为屋子底下有流水。”
  沈清波说:“这我也想好了,要是凉了冷了,你我相互抱着取暖不就行了。”
  李春生说:“不知什么原因,咱俩没结婚,我就是做不出来抱你的动作。”
  沈清波说:“这我也知道,就因为你是书呆子呗,也因为你像梁山伯那样的呆头鹅呗。”
  沈清波见李春生没言语,说:“生气了,我逗你玩的。”
  李春生说:“哪里生气了,你本来说的就对。就摸进水磨房里吧,还照那夜在路边的破空洞里你睡的样子休息。”
  沈清波说:“好好好,就按你说的办。呆子。”
  李春生在沈清波前面碰碰撞撞摸进水磨房里,看不见水磨房里的情形,阴阴森森比路上还要漆黑。两人模模糊糊摸到墙根,不管地面脏不脏,把行李放在地面打开,摸索着把行李展一展,就无力地坐在上面。因为水磨房在沟底流水上边,水磨房里比外边冷凉,李春生叫沈清波趴在他的怀里,头枕在他的大腿上,他双臂护住她的背,叫她多些暖和少些凉意,好让她安然入梦中。水磨房下的流水呜咽起来了,似为两人哀唱起催眠曲。沈清波不由入睡了,李春生为了保护沈清波,硬撑着精神不闭眼,直到天快亮了才打个盹。
  天刚亮,李春生和沈清波就从水磨房时出来上路了。
  沈清波说:“弄得你一身脏东西,又是土又是蜘蛛网。”说着,边走边给李春生拍打身上。
  李春生说:“你一路陪我,我少了多少寂寞和侮辱。昨晚你趴在我怀里腿上睡,还温暖我睡了一大觉呢,还惹我做了一个美梦呢。”
  沈清波啊了一声说:“做的什么美梦,说给我听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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