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故事梗概
- 作品正文
内景,门厅,接前
破旧,霉臭,昏暗。落地式大摆钟嘀嗒作响。屋里没有人。伊巴拉朝走廊移动,看到两间紧邻的房间。还是没有人。他继续向前———
内景,起居室,接前
窗帘紧闭,屋内一片黑暗,同外面的世界隔绝开来。伊巴拉环顾四周,从壁橱那里传来木头的吱嘎声,这让他收回目光。他朝壁橱走去。停住脚步。伸手去摸门把手……突然,落地钟发出响亮的报时声,壁橱门朝外猛地推开———
桑福德·克拉克,十五岁,跳出来。他朝伊巴拉猛扑过去,将他撞倒。两人四肢纠缠在一起倒在地板上,扭打之中,桑德福企图逃跑。
伊巴拉:不许动!不许动!不然我把你的脸塞进地板里。
桑德福喘着重重的粗气,终于停止了反抗。伊巴拉将桑德福的双手铐在他身后。
伊巴拉:站起来。
桑德福站了起来,伊巴拉将他带出去,镜头摇向壁炉和一张照片,照片里桑德福·克拉克同一名男子在一起,我们认出他就是先前那个路边上的男人:戈登·诺斯科特。
内景,伊巴拉的车,片刻后
伊巴拉将桑德福锁在车里,然后爬到驾驶座上。他对着后视镜查看自己脸上的划伤。
伊巴拉:小混蛋……你他妈想干吗?难道不懂袭警是犯法吗?
桑德福:现在又有什么不同?
伊巴拉:孩子,我们只是把你送回加拿大,又不是世界末日。
桑德福:什么?
伊巴拉:你不能想在美国待多久就待多久,小伙子。我们接到命令把你送回家,还有……
桑德福突然狂笑起来。那是一种歇斯底里的笑声,充满了恐惧,充满了解脱……伊巴拉此时此刻还不明就里,对他的行为感到困惑。
伊巴拉:还真不知道加拿大有那么可笑。
伊巴拉发动引擎,驱车而去。
外景,圣保罗教堂,夜晚
做好了直播的准备,随后———
内景,圣保罗教堂,接前
牧师坐在麦克风后面,准备广播。他看了看时钟。7:59。他又看了一眼助手。
牧师:还没有柯林斯夫人的消息?(助手摇摇头)去她家里看看,确保她平安无事。如果她不在家,给洛杉矶警察局打电话,看看他们知不知道情况。
助手匆忙离去,牧师转过身面对麦克风,开启按钮。“广播中”的指示灯闪亮。
牧师:这里是圣保罗长老会教堂,我是牧师古斯塔夫·A·布里格里布,正在通过KGF电台向您播送上帝的言辞。晚上好。
内景,医院,精神病病房,同一时刻
克里斯蒂娜躺在床上,异常清醒,精神病院里的声音稍许安静下来。她的面容在月光下显得很朦胧。
牧师(画外音):今晚,我本打算邀请一位客人和大家在一起,但很明显她被什么事情耽搁了。既然她不能亲自来这里告诉大家她下午对媒体所陈述的内容,那就由我来尽力复述。我将告诉你们发生了什么事情,每一个夜晚,我都会在这里持续向你们报道……直到有人对这件事情负责。
镜头落在她的脸上,然后切换至———
内景,联合车站,售票处,夜晚
戈登·诺斯科特走到售票处。
戈登:买一张去加拿大的票。埃尔伯特或者温哥华,只要是今晚的火车就成。
售票员:今晚没有去加拿大的火车。我只能给你一张去西雅图的车票。在那儿,你可以换乘去那两个地方,或者驾车出境。
戈登:也好。
售票员:往返票?
戈登:单程。
售票员扯下一张票。戈登看到一个警察朝他这边走来。他浑身僵硬。警察从他身旁经过。戈登放松下来,售票员把票递过来。
售票员:十五美元。
戈登交钱取票,然后径直朝检票口走去。
(叠化)
外景,医院,清晨
刚好能够看清楚转换后的画面。
内景,医院,病房,清晨
克里斯蒂娜坐在床尾,睁着双眼,彻夜未眠。她盯着另一张床上的女人。那个女人也在盯着她看。用六角形网眼轻质铁丝网保护起来的时钟,表针指向8:00,此时发出响亮的铃声,宣布一天的开始。
我们听到门被打开的声音,并沿着走廊一路传过来。克里斯蒂娜站起身,将头发拢到后面,在窗户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苍白,憔悴,邋遢,穿着病号服……看上去真像是这个地方的人。
门打开,她走进大厅,一位护士经过。
克里斯蒂娜:我能见医生吗?或是其他负责人……
护士:半小时的早餐时间。
克里斯蒂娜:但我……
护士:下楼。医生准备好之后就会叫你。(停顿)走还是不走,我要锁门了。
克里斯蒂娜不想留下,她只好出去。
内景,医院,精神病区,用餐处,清晨
克里斯蒂娜和其他病人坐在长桌前。有极少几个人在用非常低微的声音耳语着,大部分人都在安静地吃饭,目光空洞地注视着前方。有些人身上带有伤疤,看得出是接受了前脑叶白质切除术,或是遭受了电击治疗。一切都令人触目惊心。克里斯蒂娜没有用餐。
另一位女病人,卡罗尔·德克斯特,三十多岁,看到克里斯蒂娜之后,便凑过来。
卡罗尔·德克斯特:你得吃东西。吃饭才是正常的表现。你必须做出那些让你看起来行为正常的事情。那是你惟一的机会。要不然,你就得挨整。
一个看上去疯疯癫癫的女人能说出如此理智的建议,这令克里斯蒂娜惊讶万分。她开始不情愿地吃那冰冷的麦片粥。
卡罗尔·德克斯特:我叫卡罗尔·德克斯特。你叫什么?
克里斯蒂娜:克里斯蒂娜。克里斯蒂娜·柯林斯。
早餐的味道令克里斯蒂娜反胃。实在是太难吃了。
卡罗尔·德克斯特:吃光它。我知道这很难,但你得努把力。午餐比这个强点儿。也差不太多,不过……
克里斯蒂娜:我不会在这儿逗留那么久。一旦我跟医生谈话之后,他们就会意识到这是个弥天大错,然后……
卡罗尔·德克斯特:是啊,通常都这么想。(停顿,声音更小)我听到他们议论过。你因为违反第12条才进来的,妨碍警务工作。医生,还有护士,他们认为如果是警察把你送到这里来的,那肯定有正当的理由。
克里斯蒂娜:我只是要证明我不是疯子。
卡罗尔·德克斯特:哦?怎么证明?你表现得越清醒,看上去就越疯癫。如果你笑得太多,你就是妄想症或者癔病。如果你不笑,那就是抑郁症。如果你的表现不温不火,那就是情感孤僻以及潜在的紧张性精神分裂症。
克里斯蒂娜:看上去你知道的挺多。
卡罗尔·德克斯特:我是知道很多。你还不明白吗?你违反了第12条。我也一样。我们是因为同样的原因被关进来的。(停顿)我们惹毛了警察。
克里斯蒂娜重重地向后一靠,开始明白这个世界比她想象的要复杂得多。
卡罗尔·德克斯特:怎么样,你以为你是独一份儿吗?(指着画外)那边那位女士嫁给一位警察,他天天揍她。当她想跟别人说的时候,就被送到这儿来了。看见那位了吗?警察把她兄弟的屎都打出来了,扭断了他的两条胳膊。当她跟媒体抱怨的时候,他们把她抓起来,然后……
克里斯蒂娜:你呢?
卡罗尔·德克斯特:我在晚上工作。(克里斯蒂娜不太明白)我的意思是,我在晚上工作。城里。一些俱乐部。你明白的。
这回听懂了。妓女。克里斯蒂娜点点头。
卡罗尔·德克斯特:有个顾客揍我,而且不准备停手。所以我就投诉了。结果他是个警察。接下来,我就到这儿了。
克里斯蒂娜:他们怎么能……
卡罗尔·德克斯特:你真天真啊?人人都知道女人很脆弱,对吗?她们只有感性,没有理性,神经过敏。有时候,当他们说了点儿什么不中听的话……女人就他妈的能发疯。抱歉,我说粗口了。如果我们是精神病,就用不着听我们废话。我的意思是,你会相信谁,相信一个准备反抗整个权力部门的疯女人,还是相信一名警察?一旦他们把我们丢到这儿,我们就得乖乖听话,把嘴闭上,否则……(停顿)你就永远回不了家。或者变成那样再回去。
她朝一位老妇人点了点头,那名老妇人的两个太阳穴处留有外科手术的疤痕。前脑叶白质切除术。克里斯蒂娜转过头。
卡罗尔·德克斯特:赶快喝完你的麦片粥。得做出清醒的样子给医生看。我希望听到他们怎么评价你。
克里斯蒂娜因为恐惧而麻木,强迫自己喝下了麦片粥。
内景,青少年扣留大厅,白天
桑德福·克拉克坐在另外几名被扣押的少年旁边。愁眉苦脸的他紧张不安地盯着一个正心不在焉地用尺子不停敲打自己膝盖的孩子。
特写:尺子。抬起。落下。敲打。反复不停———
镜头反打桑德福。画外音里持续不断的敲打声。镜头推向他的脸。突然———
闪回
———是一把斧头,随着尺子敲打的节奏,抬起,落下。斧头沾满了鲜血。
当斧头再次落下时,戈登·诺斯科特的双眼迸发出疯狂的光芒,就在他正对镜头的时候,闪出———
回到当前场景
伴随着记忆,桑德福大喊起来。镜头拉开,屋子里的其他孩子都盯着他看。他转过头,避开他们的视线。一定有什么可怕的事情。
就在此时,一名管理人员走进来。
管理员:克拉克……桑德福·克拉克。
桑德福站起来,朝管理员走去。
管理员:文件批下来了。后天你就会被遣返加拿大。当地警察局会决定下一步如何处理。我希望你留在这儿的几天可以给你点儿教训,保证你将来不再妄图非法越境。
他正要转身离开,然后———
桑德福:等一下,我……我想和那个带我到这儿的警官谈谈。
管理员:我想他现在有比这个更要紧的事情做……
桑德福:求你了。这很重要。
管理员感觉到他的诚意和事情的严重性。
管理员:他今天休息,明天来上班,但……看看我能做点儿什么。不敢保证。
随后,管理员离开。
外景,乡间道路
路边,戈登·诺斯科特正在等待着搭便车。一辆卡车驶来,从他身旁经过……减速,刹车。司机探出身来。戈登朝卡车跑过去。
司机:你去哪儿?
戈登:温哥华。
司机:上来吧。
戈登爬到卡车上,将包裹塞在椅子下面……突然下方传来某种金属的撞击声。他拽出一截不太长的金属管子。
司机:别担心,伙计。就是一个小小的保障。多年前,有一群小混蛋妄想抢劫我的卡车越境。所以不能太掉以轻心,对吗?
戈登:哦,没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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